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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尘土,冲他笑了下,“那你一个人自己注意哦……”

    说完,还不忘捡回刚才同样被他甩出去的大螃蟹,它显然没她那么幸运,在泥土里滚了好几滚,小猫也不以为意,拍着螃蟹身上的土就进屋了。

    唐劲独自一人在车上静默了会儿。

    大脑一片空白,医院的声音,唐易的声音,其轩的声音,还有属下的哭声喊声,最后是她的声音,全部充斥在脑中。茫茫然一片,他忽然觉得好累。

    几分钟后,男人忽然回神。

    看了看身边空无一人的水泥地,他像是清醒了。

    唐劲匆忙下车,单手甩上车门就往屋里走去。一口气跑进玄关,看到厨房里有一个正在洗洗刷刷的背影,唐劲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放下。

    她没有上楼,也没有找个房间躲进去关起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收拾了餐厅的餐具,一个人在厨房洗洗刷刷。

    唐劲看了一眼餐厅,餐桌上放着两排螃蟹,从大到小排列好,活像在排队做体操。她趴在餐桌上等了他一天一夜,等得实在太无聊了,就拿螃蟹摆着各种队形玩。

    他走进厨房,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忽然打断他的话,低着头继续洗碗:“你心情不好嘛,正常。”

    她这么理解,反而让唐劲更加不知所措。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试图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他什么也不能告诉她。

    要他怎么开口?总不能这样直白地告诉她:我爸被人害死了,我哥现在疯掉了,我们家乱成一片,我也快崩溃了。

    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唐劲抱着她,任她洗着碗,忽然瞥见她手心的伤痕,他心里一紧,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弄伤你的?”

    她立刻缩回手,有点尴尬,“你又不是故意的,这种小伤算什么。”

    唐劲沉默了会儿。

    忽然一个用力,掐着她的腰就把她的身子转向了自己。忽略她的反抗,不由分说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他的视线。

    她的眼底一片水光,透着晶莹的雾气。他心里一紧,抬手抚上她的脸。

    “你……哭过了?”

    “没有。”

    她不肯承认,抬手擦了擦眼睛。别过脸不肯看他,不肯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他忽然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省略了浅尝辄止的前 戏,他直接撬开了她的齿关,舌尖探进去,长驱直入和她的纠缠在一起。他不肯停,咬住她的下唇不肯放,看着两片淡色的唇被他弄得渐渐肿了起来。

    她终于停止了抵抗,抬手勾住了他的颈项,仰起头顺从地让他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顺从让他稍稍控制住了自己,他抵在她唇间,近得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他听见她对他的指控。

    “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任何事……你让我觉得,我对你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唐劲沉默以对。

    半晌,他抬手抚过她的眼睛,让她看清他眼底深刻的伤痕,他缓缓开口,声音很涩。

    “我今天……刚刚失去了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看见她眼里的惊讶与不可置信。

    他淡淡笑了下,笑得很无力。

    “那个人对我来说,是很复杂的一个存在。我以前……不怎么喜欢他,后来渐渐接受了,淡然了,对他也渐渐有了感情……不过可惜,以后我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她鼓起勇气,问:“……是谁?”

    他摸了摸她的脸。

    终究舍不得她担心,也舍不得把唐家残酷的现实斗争放在她面前让她看见,她是干净的、纯粹的,不该沾染一丝黑色的,于是他缓缓告诉她:“朋友……”

    “……是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朋友。”

    她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他的反常。当她还在迷茫思索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双手探入了她的毛衣下摆,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上游移,手指灵巧一勾,扯下了她的内衣扣。

    她有点被吓到,今天的他实在太反常,每一个举动都极度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抱起她往楼上走,踢开主卧室的门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扯开了自己的领带,解开衬衫纽扣,甩下了皮带。

    情 欲是水,流过身体带走悲伤的痕迹。

    他太痛了,没办法用语言说出来,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她。可是他口不能言,并且词不达意,剩下的救赎出口,只有尽情做一场。

    抬起她的腿,他掐着她的腰进去,深深埋入她体内,动作带了点粗暴,完全没入的姿势,不留一丝余地。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不是一个人,他才感觉得到还有她在身边。

    他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仿佛忽然失去了一切语言能力,整个卧室空间里只听得到喘息声,还有她叫他的声音——

    唐劲……

    他微微抬起脸,在月光下捏起她精巧的下颌,挑高了姿势就倾身深吻了下去。

    他眼里有薄薄的一层水光,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丝,沿着发梢滴落下来,滑过他的眼角,有种眼泪的错觉。他整个人都浸在水光里,看不真切,只有身下有力的律 动才能让她清晰得感受到他是真的存在。

    她始终是懂他的,即使他不言一句话,指尖的温柔她同样感受得到。于是她在他身下剧烈喘息,手指握紧在他肩膀上,指尖用力抵在他紧劲有力的皮肤上,在他背部留下一道道无比暧昧又清晰深刻的划痕。

    她的身体那么清晰得感觉他内心的挣扎。

    他的眼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些模糊的雾气,全是黑色的。她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被多少东西困住了,只感到他痛苦的时候会忍不住咬她的颈项。

    于是,肩颈处渐渐布满吻 痕,深色的,用力很深的那种颜色。很像伤口,让人心惊,不敢触摸,仿佛再轻的抚摸也会让她痛得皱起眉。

    而事实上,她的确痛得皱起了眉。

    他忽然停下来,停在她唇间问:“……很疼?”

    她喘了很久,声音有点颤,身体有点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因她整个人都被他控制在手。于是,好半天才应了一句。

    “不疼……”

    她的忍让,终于让他有了一丝清醒,但他却没有停止一切,动作依然带了点暴力,仿佛越是清醒就越反常。他在他耳边低语,带了点请求,带了点诱惑,完全不是平日里的那个唐劲。

    “陪我吧……”他狠狠地冲撞进她体内,一边犯罪一边道歉:“就今晚,就这一次,我要你陪我……”

    一个人太痛了,他任性地要她陪。

    她在他身下,喘息声不断,修长白皙的双腿攀上他的腰。

    这是他教会她的姿势,这么久的时间,原来他已经把她教得那么好。于是这一夜,她用他教过的一切,安慰他内心的疼痛。

    一场做 爱,是她对他最温柔的疗伤方式。

    天际渐渐放亮了光线,唐劲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了杯纯净水,水流滑过喉咙的时候发出寂寞的声音。

    他记得唐易说过的,杀人这种事,如果不能享受的话,完全是一种折磨。

    因它够极端。

    它以其偏激的气质,将人与人截然地分开。

    没有中间的道路可以走。它是如悬崖绝壁一样。如果不能靠近,就只能弃绝。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人生中,唐劲始终无法靠近这种生存方式,于是断然对之弃绝。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被命运强制面临这样的选择。

    他想起在手术室外听到父亲被宣告死亡时,站在他身边的唐易,有怎样的表情。

    尖锐与压抑。

    那个男人体内潜伏的嗜血本性,因为一张死亡证明书,而,即将苏醒。

    问题来了。

    他,唐劲,该怎么办。

    作为曾经唐家的二少爷,作为曾经掌控唐家资金链的权利拥有者,作为曾经在唐家生活了整整二十年的人,他该怎么办。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男人折返回屋。

    他坐在床沿边,看着还在沉睡的她。

    昨天累到她了,最后她几乎是被他累昏过去的。

    唐劲摸了摸她的脸,俯下身在她唇角留下温柔一吻,不禁让一句疼痛的低语溜出唇间。

    “如果,我决定回去,重新成为唐家二少爷,你会怎么办呢……?”

    他看着她,眼里有深深的挣扎。

    “如果,我以后没有办法再像现在这样干净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他低下头,双手揪紧了床单,有种狠意,仿佛已经看见了她的决定。而他,根本无法承受失去她的可能性。

    “苏小猫,到时候,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周小周 2010-07-22 11:34

    正文 第 20 章

    一场葬礼。

    唐易做事,无论是效率还是规模,都只能用惊悚来形容。

    虽然处于风口浪尖,成为无数人的目标,但唐爷的一场葬礼,硬是被唐易规划得空前盛大与隆重,简直堪比重大盛事。

    越是危险就越嚣张,越是伤痛就越华丽,这是唐易的美学准则。即使被逼至绝境,也要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手上握住的是一副皇家同花顺。

    今天的唐易,一袭hugoboss纯黑色西服,肃穆中勾勒性感,连日来接二连三的意外把这位唐家少主人推向风口浪尖,他却丝毫不以为然,即便憔悴也仍透着一股艳压天下的丽色。

    今天到场的宾客众多,整个墓园人头攒动。

    一位贴身属下找到少主人,上前低声报告一个消息:“劲少来了。”

    整个场面顿时悄然无声。

    唐劲。这个名字对唐家而言太特别。

    允许他进来,等于公然徇私;不允许他进来,那……如若没有狠辣的决心,断然是做不出这等父子相隔之事的。

    唐家前任主人对唐劲的厚爱有目共睹,但从今天起,唐家正式易主。唐易的态度,决定一切。

    众人熟悉的劳斯莱斯黑色跑车缓缓驶进唐家墓园,引擎熄灭,车子平稳地停在墓园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