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失败的逃跑 二 (x感)

    「你让我有的选吗？」在血海中翻腾，是她身不由己的怨恨，这男人还说的事不关己、云淡风清的閒散。

    「中岛对你这麽重要？」卫炀才不相信中岛是个多慈祥和蔼的义父。她身上有不少烟烫或是鞭打留下的痕迹，枪伤倒是不多，他非常有理由相信，那其中绝大部分出於中岛的杰作。

    中岛对她重不重要，云飞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命运被中岛绑著，那是道义伦理上的亏欠之情。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亲父烙下掌皮卖给中岛，说没有掌纹做杀手才不会被抓，是父亲最後对她的爱。

    是中岛带著昏死又鲜血淋漓的她求医、是他一点一滴传授她武艺，中岛比亲父更亲，虽然她不愿意，但至少中岛给了她保护自己的能力，那是杂揉怨愤与崇敬的复杂。她恨他，可是他有恩於她；她暗暗期待他死亡的那一天，但又不能见死不救。

    「小爹…毕竟是半个爹啊… …」她的声音很迷惘。她不是有逆天弑父勇气的人，若不是环境逼她无情、命运对她残酷，她跟本谁都杀不了。

    「中岛对你做的一切才真的叫做利用、叫剥削。礼法常伦这些东西不是给你我这种人去遵守的，既然已经脱不了身，那就该觉悟才是。」

    伦理与道德果然是最能摧残人类心智又最能愚民的两大利器，卫炀无法给予云飞的挣扎与苦痛同情，那是他最鄙视的社会法则之一。像她这种重视情义的人都注定会被世界踩在脚下、被有心人把弄控制；中岛给予她的不过是建筑在幼小心灵上的制约，就像把野兽关久了，他们就会忘记逃、也不知道逃哪去。

    这女人是迷途於人间的幽魂，因太善良而受人摆弄，以为我不犯人，人便不犯我。

    「你说自己是医生，你杀人难道不会於心不安？」云飞尖锐地质问。

    「很多医生为了钱才救人，这样的医生，你难道就觉得他们真的拯救了苍生？世界就是因为有道德，所以才有没有道德。」他语气沉著，但云飞知道他其实带著鄙视。她不知道为什麽他可以有理所当然的冷漠，或者道上对卫炀的评价不假：冷血、冷面、冷情、非人类。

    「你觉得中岛真的会像你在乎他一样在乎你？他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救你？不想害更多人死就乖乖留著！」卫炀学三口会的把戏，以不相干之人的x命做为要胁，既然她是身不由己的杀人，这就应该是能挟制她的弱点。

    观察是豁达世事的起点，卫炀打量著云飞，从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下，睇见非常、非常深沈又凄切的无奈，像无底的黑洞，连一向不为人情所动的他都快被吸了进去。这真是太没道理了！

    云飞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充满计算又深藏不露的男人，而且她也清楚中岛信至是不会救助她的，被敌人俘虏了，不是自行逃生就是等著死亡。

    不过，卫炀想… …说中岛不在乎云飞吗？他还真捉到了被派来打探彩·云飞行踪的行·云生，那家伙从他去东岸後就鬼鬼祟祟地跟监他。被监视没啥新奇，要命的是那家伙技巧还奇差无比！不要比彩·云飞了，就比那几个他让云飞除去的黑翼会卧底还不如，难怪只是个『行』。

    『行』在三口会的地位相当於打杂的仆役小厮，据说他曾是岸本最宠爱的男脔，为了不让他变声阉割了他。

    他打开那只有点陈旧，有著老鹰图徽的药箱，那鹰威风凛凛正似卫炀「去躺著，我看看复原情形。」

    什麽？又要被他看？他会不会玩弄她玩弄得太过份了点？云飞绞著手，扭扭又捏捏。

    「你是希望我帮你脱衣服吗？」卫炀重重把那看起来有点历史的药箱摆上床头，觉得逗逗这麽别扭的她真是个好馀兴节目。

    云飞真是又气又无言，他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伤在背部她可什麽内衣都没穿，先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後才敞裸了背。

    逆著日出的暮光，就好像她周遭有一圈光晕似地，结痂暗红的爪牙蜿蜒成狰狞的小蛇，与她脂嫩的玉肌交错出残酷的美感。

    多麽美好的曲线、多麽美好的身体。卫炀沾了一团软膏，冰凉的触感让云飞颤了一下，不久後背部却整个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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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 猜不透的心思

    「伊羽小姐，今天要不要和少爷一起用早膳呢？」苏菲帮著云飞擦拭身上的水珠，传话给她。

    “为什麽他回来之後我就要跟他一起吃早餐？”云飞心中又一阵别扭。昨天被他『人赃俱获』，尴尬之馀云飞真恨不得活埋自己，他给她上了一种新药後，又无声无息消失了一整天。

    这栋大屋子也实在冷清的可以，这麽多空间不知道是来装人还是装灰尘。

    「一定要去吗？」

    「少爷非常希望伊羽小姐能够出现。」服侍他人也算服侍大半辈子的云飞怎麽会不了解『非常希望』是『一定得要』的委婉形容，同为下人，她不去，被为难的也一定都只是下人吧。

    「好吧…」无可奈何地答应，然後有点试探x地询问「卫少 对你们好吗？他常常不在还是常常带人回来？」

    「是啊！这里很寂寞对吧，除了二少偶而会来拜访少爷，这里朋友宴客什麽都很少；有时觉得自己没什麽事做，还挺对不起卫少的！」卫家的家教严谨，对奴仆也讲究礼仪，从不失了身份。

    「是吗？」云飞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帮自己的主人扑粉，卫炀明明拿过下人的命来要胁她，但口蜜腹剑的女人云飞见太多了，所以她不可能分不出一个女人是否诚恳「那你会不会很希望我赶快走，这样你们能少些麻烦？」

    「傻孩子，说这什麽话。」云飞的脸看上去很年轻，所以苏菲一直以为她是二十岁不到的小孩。这可怜的孩子浑身伤痕，一定常受人虐待，言行举止间都像打东岸来的，她听说东岸的风俗对女人的限制要求特别多，很多女人都不自由，苏菲打心底对这女孩甚为怜悯，还好遇上卫大少爷这麽照顾她。

    「伊羽小姐是少爷次留的外客，我和凯都是帮卫少做事的人，能够有事做才能心安理得啊！而且卫家的规矩不亏待自己人，少爷是很好的主子。伊羽小姐也可以去打听，卫家相关企业提供的福利都是最好的。」苏菲开始帮云飞涂上蓝色透明的膏药，就是昨天卫炀帮她涂的那种，只要有疤的地方，都给抹上了药，那药闻起来有浓浓的药草味儿，跟在鬼医那的味道相似。

    唔…她是给卫炀骗了吗？云飞起了狐疑，她或许没有卫炀的j明，可是却有分辨是不是谎言的过人直觉，让她去杀黑翼会手下的不就是卫炀本人吗？什麽不亏待自己人？

    「那个…伊羽小姐…你跟少爷是什麽关系？」苏菲想问这个问题好久了。女人多少在个人隐私上面都有比男人强烈的好奇心，云飞既不像豪门名媛，谈吐间也不似应召女郎chu鄙，隐约中似乎跟少爷有点敌对，但俩人又不像有什麽深仇大恨。

    苏菲让云飞穿上她替她购置的新洋装，云飞在这所有的衣物都是她替云飞置办的。红蓝白三色勾勒出的云天，宛若朝霞的清晨，彷似午後的黄昏。

    「…」这个问题云飞自己也想知道答案「他的…某个，东西吧… …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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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 彩云飞 一

    卫炀放下报纸，衣服是翔翼的云彩，人儿是飘逸的飞仙，她像走进现代的古典美人，脂粉不施却自然明媚。

    餐点都已经放置在餐桌上了。固定的烤蘑菇、烤蕃茄，起司、面包、牛n、r酪、果酱、蔬果、现压澄汁及伊羽的热姜茶。

    「早，我的小姐。」卫炀礼仪x地在云飞左手背上留下一吻，回应西岸的礼仪，云飞打了个福。卫炀要凯与苏菲都先退下，让两人独处。

    「还住的惯吗？我的管家都比我清楚你的喜好了。」卫炀指指那姜茶还有蔬果沙拉。

    「方便卫少以後下毒…」云飞牙尖嘴利地说，想以敌意来吓退他。

    「要你死需要这麽麻烦吗？」卫炀岂又是会被这种孩子气唬到的角色，也不痛不痒消遣回去，挂著浅笑。

    「卫少如此自信，不怕云飞以後对卫少不利？」云飞语做威胁，赌气地动起叉子，看！他竟然还在微笑，g本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看嘛！

    「照你们东岸的逻辑，我现在不是对你有恩吗？你就算想对我怎样也得先报完恩吧？」这个国家东西形状狭长，疆广域阔，因此东西两岸风土民情甚至语言上都有差异，价值观也南辕北辙。所以云飞才会执著在中岛信至曾对她施予的『恩惠』上，『恩情』是一辈子的欠债。

    云飞嘴一瘪，被他讲的无话可说。本以为出身西岸市侩的他是不懂这些道理的，现在可好，变成自己尾大不掉的包袱… …，她确实没有反抗别人的天赋，特别对象又这麽老奸巨猾。

    「行·云生有试著找你喔。」卫炀放出风声，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将所有她的表情收入眼皮底下。

    「什麽时候？」云飞一凛，紧张起来，这麽久不回去，小爹肯定不耐烦了，连派了两次云生… …

    「前几天…」卫炀耸肩，看进她的不安，该告诉她，黑翼会已经跟三口会达成协议，彩·云飞从今由他们俩方共享吗？这种被当物品商议的感受太痛苦，卫炀不想让她赤裸品嚐，再说，他迟早要让彩·云飞完全属於黑翼会。

    他从什麽时候起会顾虑别人的感受？他问了自己一声。他在乎她的。

    「我告诉他时间到了，你就自己会回去。他答应了，也说会转告中岛。」

    「是吗？」云飞高度质疑卫炀话中的真实x。云生的目的在抓她回去，怎麽可能让她继续留在外头，卫炀可能没有说假话，只是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

    「有信为证…」卫炀拿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纸条给云飞，云飞摊开一看，上面写著『慎勿念。生笔』，还沾著血迹！

    「乖乖把伤养好就会让你走了，你不会想要继续受伤吧？」这算是变相的温和恐吓吧？纵横江湖多年，卫炀绝对的慎重，不暴露自己真正的好恶，他明白自己那些莫名怪异又不协调的念头肇因於自己对这个小丫头的好感，但若做的太明白，肯定吓跑人家。

    「… …那…只好非常打扰卫少了…」她低低说，偷偷看了一眼卫炀。这男人做事讲谋略，看的又长又远，被他设计到最後，只有听话的份儿。

    他肯定对云生使出了不知什麽手段才拿到这立据，强迫也好，自愿也罢，道上的规矩是立了据就得守，对此云飞无从置喙，只能说，这卫炀是留她留定了！

    终於叫她屈服了！昨晚的刑求果然值得，卫炀总算得偿所愿，笑容固然没有变深，可是人却透出了暖意。

    「不会，非常欢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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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 彩云飞 二

    卫炀的笑容有点大海的汪洋感，叫云飞又不自在起来，这男人会不会该死的太有魅力了点？云飞觉得这个时候的卫炀看起来，就像一尊尊贵的雕像活化成了人，生动地，有真确的笑意。

    「另外…我听说有个叫做鬼医的医生，医术很高明，你也认识吧？」看过云生的身子，的确是个阉人，据说出自鬼医之手，成果斐然。

    「你把他也怎麽了？」话冲动地说出口，一吐舌，云飞才想，自己来不及撇清和鬼医的关系了。这男人说话太有技巧，常用反问的方式套出线索、推敲答案，真是讲不了几句话底都给人掀了。

    「大家都是学医之人，鬼医的本医学完全不是今日的主流，可是确实存在效用。我想知道那些银针为什麽能够阻止你发毒。」卫炀绅士地替云飞抹了自制覆盆子果酱在面包上，据说她很喜欢，看著她为自己的直言傻傻地苦恼，不觉莞尔「只是想向前辈请教一些不知道的经验，不是要对他干什麽 」

    云飞单手捧著马克杯取暖，单指敲打著杯子，这男人又讲中了她的担忧，是放了虫在她肚中吗？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有些受宠若惊接过他递来的食物，以为这是他贵族教育中某种殷勤的惯x，殊不知这其实是卫炀对她的顾惜。

    「这样你就不用觉得自己欠我恩。」卫炀仍勾著他俊逸的散笑。

    「少爷，对不起」凯推著餐车，远远地询问卫炀是否可以进来添加餐点茶水，另外卫炀早餐时也喜欢吃热腾腾刚煎好的荷包蛋。

    「请问伊羽小姐要用煎蛋吗？」凯问。

    云飞嘟著可爱的小嘴，带著猫仔样无辜的疑惑，想著卫炀的提议，啃著卫炀帮她抹好果酱的面包，随便应了凯的问话。因不好意思总是看著卫炀，眼神一直来来回回，这男人对利害关系计算的很j准啊…，可是她的直觉说，这男人对她另外有种游离的特殊企图… …。

    卫炀也在思考，这小家伙也真是嫩的可以，虽有顶尖的杀技，可表情心事全藏不住，真不是职业杀手的作风，是不是也别为难她继续杀人了，把她好好收在自己身边就好。手指了自己嘴角，示意她残留了果酱。

    尖尖的小舌划过唇线花缘，为这纯洁的无心之举卫炀心跳漏了一拍，她嘻嘻俏皮有点尴尬地赔了微微一笑，以为他高贵的卫公子不悦这等没家教的举止。

    敲破的蛋壳连著透明的蛋白蛋黄落在加热的铁板，溅起小小油渍，滋滋滋滋，瞬间转成磁砖一样的r白。那声音不大，却足以叫背对著凯的云飞听见，她立即慌乱地弹跳起来，撞翻椅子掀动桌子，那恐怖的声响在她耳中放大成好几百分贝的高频，直叫她崩溃。

    她几乎可以闻到皮肤烧焦的味道，两手好像流出了血。

    「不要 ———」整个空间恍惚起来，那时吹来一阵带著狂沙的风，黄土地上错落低矮的砖舍… …

    「伊羽！」卫炀接住她歇斯底里而倒下的身体，赫然发觉她右手的纱布竟然渗出了血，身体像被冰封一样僵直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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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 暗生的情愫 一

    「该你了…」卫炀提醒直楞楞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其实他完全不介意她盯著他发呆，她的棋下得意外的好，三口会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不是花假的。卫炀发现她功夫好之外，也j通多国语言，对绘画音韵更有相当程度造诣，她敏感的x灵造就了艺术上的天分。

    「对不起…」云飞回神，卫炀指指自己方才的落子处，棋艺更是一门深奥幽玄的艺术，两人正在棋腹中央杀得难分难舍、互砍大龙「卫少棋力真好，才分心就又是个难局… …」

    是卫炀，把她从记忆伤痕里拉了出来，久久後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卫炀抱著。这男人对她的关怀，让她有点想起小爹，可是他与中岛信至截然不同，中岛更像一个不会表达情感的父亲，对女儿的关护。

    那卫炀是什麽？一尊守护神？

    卫炀不像任何一个她接触过的黑帮首领，他没有他们的荒y无道、反覆无常、动不动口出chu言，以及随时随地的暴戾好凸显自身地位；他不仅自律甚严，毫不浮夸奢华，嗳嗳内含光令人难以窥其全貌，讲究城府，对许多事都有了然於x的洞见与把握。

    很久以前她就听小爹提过卫炀的名字，那时卫炀刚坐上黑翼会大位不久，所有人都想知道少龄继位的他有何能耐；继位之前，卫炀卫烆两兄弟浪迹各国，分别是小有名声的地下密医与洗钱机。

    当年雄鹰堂堂主不服卫炀接位，打算自立门户，卫炀和他客气过後风驰电掣，以莫里兹训练出来的私人兵团取代了雄鹰旧堂主，并把雄鹰堂一举从只做地方枪械走私的小掮客变成国际军火贩。

    西岸从前是个群雄割据的地方，不过卫炀从来不把国内的旧势力放在眼里，x怀天下反而大大厚植黑翼的实力，其他小帮派在不知不觉间就被蚕食鲸吞光了。

    这个人少惹，云飞记得中岛曾经这麽说过，可是他自己却没有遵守，因此她，彩·云飞，今天才会与卫炀面对面而坐。虽然犹豫，她还是决定带他去找鬼医，相信自己的直觉，卫炀对鬼医没有图谋。

    「你的棋很有杀气」什麽样的人就会走什麽样的棋，她在棋盘上为了生存毫不手软地杀开血路，像极她那为求生才使出的杀技，卫炀投子认输。

    「多谢卫少承让…」云飞欠身，看著盘上被扼颈的大龙，总觉这不是卫炀全部的实力「卫少没有全力下吧？」

    「呵，你知道啊？虽然只是个丫头，但果然不能小看呢！」卫炀扬扬嘴角。

    「卫少这样说，是看不起云飞吗？」云飞杏眼斜飞，对卫炀的话有些不是滋味。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在现实里把你逼进了死路，你是不是会和你的棋一样凶狠。」拨去盘上一半棋子 ，卫炀接著说「从这开始，是我跟你下的指导棋。要是我是这样下的话，你怎麽让你的棋活？」

    冷不防，卫炀坐到了云飞身边，单纯只是亲腻地和她并肩坐著，就叫卫炀感到无比放松。云飞起先对他的突然靠近汗毛一竖，不过她其实并不讨厌他的气息，男人宽阔的肩怀从後圈住了她，她总觉得可以听到他强劲的心跳，他的身体，有难解的磁x不断吸引著她，是种很舒服的感觉。

    她起先无言地看著他，确定他没有不轨的意图後，才放松地叹了口气，悠悠地道：

    「活为什麽要活为什麽人总是想著活活著又是为了什麽」死生，是弈棋千古缠斗的课题，做活则是必须的绝技。以棋代情，云飞发出最徬徨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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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暗生的情愫 二

    「活为什麽要活为什麽人总是想著活活著又是为了什麽」死生，是弈棋千古缠斗的课题，做活则是必须的绝技。以棋代情，云飞发出最徬徨的感慨。

    「你相信有神吗？你真的认为人比动物高级、跟动物不同吗？」把玩著棋石分心、回应她的虚问，克制自己想要吻搂上她的欲望，卫炀不想让她觉得他待她如妓女，不想让她觉得他是寻欢男客。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人家说人比动物有灵不过我不是非常肯定，这是不是真的… …」云飞并不期望永生也不希望有来世，更不知是否真有天堂与地狱，然而不管灵魂是否永恒，她都只能待在地狱之中，成为众人所摒弃的邪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个万能的造物者，造了生与死」

    「生死是一种动态平衡，两者相生循环。以科学角度来说，所有的有机体都被设定成求生机器，想办法复制自己或者繁殖，生存是本能，就连我们说没有意识的有机体都会求生存；不过至於生存的意义呢，这是个好问题。形而上的哲学给的都是无解的答案，意义只能自己追寻，不是别人给的。」

    卫炀和云飞接著续下了变化棋，推演各种棋形的可能x，千古无同局，棋盘上的每一子就像人的过去，永远留在那儿不再移动，而一步棋走得好不好与之後的棋步、对手的呼应都息息相关。

    「可是生存只是为了杀戮的话，还有什麽价值？」时移世异，万物更迭，求生总建立在攻杀之间，云飞依然不解这种劫运。

    「生存本来就是残酷的竞争，杀戮再自然不过。远古的原始细胞甚至吃掉其他细胞，把对方的机能转为己有。不过说到底，我们人类只是漫长演化进程的一个状态，不是生命的终极形式，我想我们都在等吧」这是卫炀的科学唯物主义。

    「等什麽？」明媚的双眸挑望，等著他的解释。

    卫炀大手覆上云飞无伤的左手，云飞也只是任他握著，暗生的情愫既不点破，也不明说。

    「改变，或者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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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初之吻 一

    「血虚、气虚，多吃点r，忌冰冷，好好调气养气，我再给你开几服药补身。」

    探访鬼医後，卫炀一连消失五天，说要去查本医学的事情。云飞发觉自己竟然在乎起他存在与否，甚至起了怨怼，为什麽他把自己傻傻地冷落在此。

    自己一定是被他下了迷药，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设下的结界当中。这座宁静的庄园遗世而独立，恩怨尘嚣都被树林围绕的自然隔绝，在这儿，时空是静止的，宛如几百年都停留在相同的轮回之中。

    不过云飞明白自己迟早会离开这个停滞的空间，重回变动的巨轮，因此她没有松懈体技上的锻鍊，只是在这个盎然恣意的夏日午後，她毫无防备地躺在厚厚碧绿的草坪上，仰视澄蓝色的苍穹，细羽一样的云在天空飘移，恬静详和。

    她从来没有哪一天，感受如此的平静与安宁。当下，活在当下。

    「你很开心？」水漾澄澈发自内心的笑餍，绽放。卫炀的心震了一下，是雪山里开出的芙蓉，那样百年难得一觅，那样珍宝、那样稀贵。

    她脸上很少有笑容，或者多是那种应付x的笑，现在这个笑来自心灵，靡丽而又凄楚，甜腻而又凄婉。

    卫炀在她身边躺下，手撑著头，跟著她微笑，感染了她的情绪；卫炀本来以为做为黑道世界心狠手辣的首领，他不会对他人的情绪产生共鸣，可是这女人却唤起他心中的人x。

    理x上他知道，他还拯救不了这个女子多舛的命运，甚至以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她只是个成本利益可以被估算出来的工具；利用她，是他身为黑翼会头头的责任，把她留在身边，是他身为人的渴望。

    理智与情感次在他人生中撕扯出这麽大的缝隙，杀人的时候没有，救人的时候也没有。独占她的渴望如此强烈，卫炀此时才深刻体认，如脱缰野马的人欲到底多难驾驭，因为一切没有道理可循。

    这几天，天杀的他一直在想彩·云飞，想著取得三口会对彩·云飞控制权的对策，想著让她顺理成章留在自己身边。就算只是静静看著她画画、发呆、看她翻著他的医学解剖烫金j装百科、偷听她偶而冒出来不成文意的自语自言，什麽都好，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

    车途上他让她靠著自己沈睡，那时刻多麽叫人留恋，尽管她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枕头睡，他的魅力竟然完全没有勾起她的情欲！

    「回来啦，卫少」她早就听到他的脚步，接收到他的气息，依然闭著眼心头儿有点甜蜜「学会本医学了吗？」

    「知道的比以前稍微多了些」气是本医学说的核心。气势、气魄、气氛、气味、气息、气度、气恼 气为万物之源，气为本命之始「只是鬼医说送气是你补气的捷径，我还在想气是怎麽送的」

    云飞一阵脸红，鬼医不说，她还没有留心卫炀竟然跟她有相同的呼吸频率！八成连卫炀自己都没有注意过！难怪她总觉得跟卫炀亲近的时候特别舒服。卫炀是讲求科学实证与逻辑的洋医，本医学对他大概只是怪力乱神，他最好永远不要参透，免得尴尬

    「鬼医有配药给我补身卫少就不用费心了 」掀起眼帘，意外两人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近！

    惶惶。这男人不多问一句她不想说的话，可是以他的才智，好像不管说什麽他都有办法把破碎的拼图补齐。

    忐忑。究竟是男女人之间本来就充满引力，或者她只是从来不曾体验什麽叫做温柔？

    倾听。他们的吐纳真的如出一辙！或许就是因为他们的气息相同，因此每当他靠近她时，她的感觉额外强烈。

    送气，就是他把他的气传给她嘛！还不简单 可是她一定会慌张地乱了呼吸，那还有用吗？她想起当鬼医说他们呼吸频率相同时，没慧g的卫炀竟然说那只是代表两人肺活量相同，这种人怎麽会懂人、懂本医学的奥秘呢！

    他的唇，诱人，淡淡地上扬。

    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对女人的美貌有反应，女人也会被相貌良好的男人吸引，云飞从来没有吻过人，现在的她忽然很有欲望，想知道吻上那双自己看了两个月的唇会是什麽感觉，想知道他的气是否真会给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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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初之吻 二

    她想吻他，卫炀可以轻易地读出女人的这种心思，他毕竟是情场老手了。女人都会喜欢他的皮相，偏偏她像讯号接收不良的天线，对他产生反应的速度绝对是天下慢的！她再对他无动於衷，卫炀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守住不强女人的原则。

    云飞别过头，厌恶自己竟然产生这麽肮脏的念头，真是下贱，她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她怎麽可能犯贱地去吻他，让他真的把自己当作妓女！是，之前她的确没有廉耻节c地倚著他入睡，因为从来没人这样地疼过她，她不希望他认为游女都是荡妇，何况她是个负责灭口的侍寝。

    其实卫炀心中并没有普通人衡量是非的那把尺，修女对他不会比婊子圣洁，但他了解普通人错乱不合理的双重价值观，所以他明白云飞对男人强烈的防卫和自尊，因此他耐著x子不动她、不强她，等她动心，这个时候，他怎麽可能会放过那麽一点点微小的情欲火花！

    骛然欺身上前，卫炀转过她的脸，贴上她柔软的唇瓣，先是上唇瓣後是下唇瓣，一吮一咬；被他压痛肩伤，云飞紧守的牙关一松，他温热湿濡的舌头就探入深处，侵略x地占领、汲取她的芬芳。

    云飞的本能令她挣扎，可是另外一种本能令她臣服，生涩地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吻；在他纯熟的带领之下身子似乎越来越软，他的味道夹著草地的清香，他的手撩起她的後脑勺，以便他做更深入的探索。

    好暖，好软，奔腾的血y带动生气，两股风暴缠卷在一块儿，理智被净空，人好像要浮了起来。这就是吻吗？好可怕的力量。

    壮硕的身材沈了下来，喔，不好，他想要更多，她无意间发出的哼鸣在在令卫炀难以自持，他本来只打算吻吻她、嚐嚐她的味道，不过一切正在失去控制，这不在他的计画内，现在他只想吃了她，手自然地就摆上她的酥x。

    被他吻的天旋地转，直觉感到他欲望上山崩地裂的变化，抵著她腹间硬硬的东西 是他的腰带扣吗？嘤咛，太可怕了，他简直想把她吞到肚子里去，天啊！他的手在哪里乱摆啊？。

    同时意识到有生人接近。卫炀抬眼一看是凯，拿著刚烤好的猪r南瓜派来给两人野餐；云飞连忙以不带纱布的左手推开他坐起，杀人时的心跳都没这麽快，羞赧地对卫炀和凯行了九十度的躬，连跑带跳回屋，他真是挑情的好手，自己现在一定跟调煮熟的虾子没两样！

    为什麽她叫『飞』？因为小爹说她跑步跑得飞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了。

    卫炀躺回草地成大字型，带著愉悦的激情，她吻技这麽青涩、仿若不知人事，嚐起来真的好甜，不是形容词的甜，而是诚有水蜜的甜味，在口中回甘。

    「抱歉少爷… …」打断自家少爷的暧昧场面，凯有点惊讶又不惊讶。

    凯的岁数大不了卫炀多少，不过他从少年之时就一直在卫家服务，至今超过二十年，分家时派给了卫炀。

    他看得出来少爷很珍惜那个叫做伊羽的丫头，但从来没有明说什麽。作为卫炀的管家，凯也练就了察言观色的好本事，少爷不想让那个丫头知道他喜欢她。

    卫大少的x格从小内敛谨慎，足智而多谋，和二少一样生的风流倜傥，大概太j明了、对世事过於洞悉故淡漠一切，理x无法解释的东西对他等於不存在，爱情无法解释所以他不相信爱情。

    他对女人也总是止於亵玩而不亲近，更别说把女人绑在自己身边，他让伊羽住在这里，就跟人类首次发现dna一样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没事。」卫炀挥挥手，继续沈浸在莫名的满足感中，叹息，这滋味叫人上瘾，比他所有嚐过的吻都叫人贪恋「下去吧，我还想再晒一会儿太阳。」

    在这一刻，卫炀找回自己失去很久的青春年少，唯有年少轻狂才会有克制不了的冲动，卫炀是这麽想的。

    < end if >

    ☆、59 兄弟

    「唷！卫二少难得今天有空，没在你女人那儿玩啊？」卫炀拉开椅子，大辣辣地坐下，和兄弟紧紧击掌。

    卫烆敲了敲烟头，叼进嘴里。

    「我看你还不还的了钱啊！」嘶地一声火柴燃起，飘出袅袅馀烟「亲兄弟我才跟你收两分利。」

    「不是说过了？半年之内连本带利，我还轮的到你来怀疑吗？」卫炀把烟灰缸甩到卫烆手边。刻薄的言语只是两兄弟间的情感交流。

    黑翼会因为之前的损失与冲突，需要大量现金支付兄弟们的医药、抚恤费，所以和卫烆的天门调动了现金，卫炀不会对自己手下吝啬，这也是收买人心的绝对要件：绝不吝於金钱。

    「让大厨自己配当季的酒和菜来，五道餐点，不要r。先来两杯奥古斯丁！」卫烆菜单看都不看就退回给侍者「我听说…大哥请了一个魔头回家啊？」

    卫烆促狭戏谑地道来：

    「而且…还是个 女的？…嗯…？」卫烆他这个大哥从小便展现超龄的早熟，举止个x都比他严谨，所以卫烆一直很崇敬佩服他，卫炀简直到了超人的境界，什麽为所欲为在他身上全部找不到，他完美自律过了头，所以道上才都说他非人！

    「原来莫里兹的嘴这麽靠不住…」卫炀双手环抱头後，翘著脚，法兰连彩·云飞长什麽样都没见过，不用想也知道谁去通风报信。

    侍者送上金黄澄澈有著纤细白泡的啤酒，卫炀饮了一口。这啤酒为限量酿制，除了在产地有保留数量供给当地，全世界只有二十家餐厅才有提供的高级啤酒。

    「他担心你引狼入室，要我来跟你聊聊。」

    卫烆偏过头吐烟。这个学医的最讨厌人家在他面前抽烟，他大概是唯一拥有这个特权的人，不过也只能有一g。

    基本上他对大哥做的事情多不抱疑虑，娴熟经济原理的他们，无论何事都能化为利益与成本的考量，包括人与人的往来关系。这事定有蹊跷，大哥干嘛没事把个女人关在家里？关个杀手要冒多大的风险啊？卫烆判断，大哥一定没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家押著再说。

    「啧啧啧… …」卫炀砸砸嘴，他知道卫烆最讨厌人家在他面前砸嘴，会让他抓狂，果然卫烆整个人一抽搐，憎恶凶狠的眼神s了过来，卫炀一手捻熄了他的烟。

    「你什麽时候会因为人家跟你说了什麽，就跑来找我聊天的？」卫烆最好是有这麽“关心”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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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兄弟 二

    「呵呵，大哥说的对，的确是我自己想知道！」他们兄弟的默契本是对方不说的事就不多问，但这事实在太邪门了，不打听他会憋死。卫烆是具有天生赌徒x格的人，冒险而胆大，越是奇货可居的东西，他越有兴趣「那个彩·云飞到底是什麽人？她不是把你们整得飞狗跳的？」

    「中岛那次是个真意外，之後都是计画。」五指敲著桌面，若说世界上有个真正最了解卫炀的人，那人应是卫烆，所以卫炀很难打发他。

    「那把人搬到自己家养伤是意外还是计画呀？」卫烆死死咬著这一点不放，他真想看大哥讲不出话来的样子，太过瘾了「因为我怎麽算，怎麽不合成本，还是我漏算了什麽？」

    死卫烆！真来对他落井下石，黑翼会的干部都对他卫炀的决定怀有忧虑，然而身为龙头的好处之一就是，当你想要乾纲独断一意孤行之时，别人是拦不住你的任x的，何况此次他确实没有足以说服人的好理由。

    「事情就是这样。」卫炀板起脸，说出那一千零一遍同样的话。

    「哈哈哈哈，大哥你这次真的栽了 」卫烆乐不可支，笑得整个人差点翻了过去，理x总是有碰钉子的时候吧！

    前汤是松露提味的菩提南瓜浓汤，沙拉是当季新鲜芦笋鲜虾桔酱，卫烆从装盘到配色都审核了一次，他是有名的挑嘴饕客。

    「死小鬼，你就不要让我逮到机会整你」看卫烆那得意混蛋的脸，卫炀还真想一拳呼上去。

    「喂！什麽小鬼啊！我也才小你两岁好不好 」卫烆很没家教地拿著银汤匙指著卫炀晃了晃「我说大哥你喜欢人家对吧？怕老妈子知道？」

    他们的母亲是个非常有手腕的女人，所以才管得住风流成x的卫衡。卫炀那副脑袋大概遗传自母亲，只是她是门户阶级意识极强的女人，她排斥卫衡的情妇与私生女，就是因为觉得她们母女出身低微，甚至现在那个情妇都死了，还是不愿让他们同父异母的小妹妹进卫家门。

    「被知道，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穷追猛打，那她还要不要活命啊？刚收拾完红狐，黑翼会的敌人还可多了。」虽然彩·云飞不是一般人，卫炀也不愿冒这个险，把她曝露在如履薄冰的世界中「不过，老妈子的病不太乐观，你还是要老爸多去看看她吧！爸是说等妈走後，收妹进卫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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