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走吧,浴室在这边。”他低声道,声音完全没有特色,即使有心想记住也很难。
不是?我心底微微失望,我还以为。。。。。。
走进浴室,旁的人都退在门外,只才那个高个子蒙面人棒着一叠衣物走了进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蜡烛突然被一阵疾风熄灭,嘴唇瞬间被一处温暖覆住!
我用力推,推——可是,这辗转反侧消魂蚀骨的吮吸怎么如此熟悉?那充斥口鼻间的淡香至今我只在一人身上闻到过,还有那温暖的怀抱,那熟悉至极的眼神,让我不自觉地
回抱着眼前的人,沉醉在他的热情中……
蓦地,嘴里被他以舌尖渡过来一枚圆圆的药丸,我一怔。
“吞下去。”他迅速撇离我的唇低声吩咐,撇离前还眷恋地舔了一下我已经微微肿起的红唇。
“计厌”,我故意嗲嗲地说一声,快速凑过去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啧,还好没才别的味道,不然,哼哼——”
“我忙得分身乏术,还有机会去印上别的女人的味道?”他哭笑不得地道。
“忙什么?你怎么在这里?”我轻声问道。
“难道只有雷泽会易容?”他笑笑,“易容成他的某一个下属,比较容易快速打进他的内部。”
“怪不得变得这么丑,忆爵怎么样了?皇上呢?你怎么来的这么快,还混进了他们这里?”我连珠炮地问,实在是担心加好奇。
“停停,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听好了,刚刚那颗药是预防你中毒的,雷泽让你过去,必然不安好心,你一定要相机行事,千万不可逞强——”他急急吩咐。
“你没打算带我走?”我惊讶地道。
他沉默了一下,“皇上吩咐过了,你暂时不要离开这里,以免打草惊蛇,打乱了皇上的部署。”
那就是还是以我为饵的意思了?
“没关系,这么点小事岂能难倒我?“我无所谓地轻笑,“我先洗澡换衣服,啧,已经好脏了,你怎么敢近我的身?”
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唤,“雷明,你在里面做什么,这么久不出来?门主马上就出来了!”
“那我,就出去了,不然久了引起别人的怀疑。”他有些舍不得错过了我洗澡的香艳刺激场面,可是为了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他只好忍痛放弃。
我冲他扮了个鬼脸,他平淡陌生的脸上露出笑意,可是熟悉的眼底却闪过忧虑。
门外,传来低低的对话声,“你小子胆子不小,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吗?也敢在里面逗留那么久?要是让门主知道了,你十层皮也不够扒!”
“这么绝色美丽的女人,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碰见过一个,是男人都会动心,我就不信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才!”他故意粗声粗气地道。
“动心也不敢行动!连门主都不敢对她怎么样,你色胆包天啦?还好她没叫喊,一旦叫了被门主听到,兄弟可是救不了你了!”
“不过是个阶下囚”……他故意道。
“哼,她身上可是系着咱们兄弟的前途,是荣华富贵还是亡命天涯,全靠她了……”
我边听他们的话边会心地微笑,快速洗好换上清歌给我的衣裳,是我平时最爱穿的便服,想不到他竟然不忘带在身边。
雷泽阴沉着脸跨进了房门,显然跟雷渊的谈话十分不和谐。我懒懒地坐在桌旁,捧着一本书细看。
“你倒是很悠闲,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狂妄还是果然好胆识!”他嘲讽道。
我微笑着合上书,“好歹我也是刀光剑影中走过来的,勇王殿下你既然认为我是你重要的谈判筹码,当然清楚我的能耐和我的价值。”
“天日女人,除了先皇后,安圣,恐怕你就是第三人了。”雷泽淡淡地道,“当年我还奇怪,云梦洛怎么看也不像是短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看到你我才知道,清歌的确
是好福气——不,应该说九天好福气,同时得到了你和清歌!”
“听你的口气,其实你并不恨他们?”我有些意外。
“为什么要恨他们?他们也不过是和我一样的可怜虫,被父皇玩弄于股掌之间。”雷泽冷漠地道。
我心底突然滑过一个大胆的设想,“你不恨他们,或许,你恨的是先皇?”
“你太多话了!”他冷冷地道,面上滑过怒意,啧,被我猜中了?
“我找你,你应该清楚是为了什么?”雷泽道。
“太迟了”我微笑,笑意很深。
“什么意思?”雷泽看着我笃定的微笑,脸色顿变。
“凰爵的所有财产,我已经全部交给了皇上,夹在你和皇上的战争中,我和清歌都累了,所以我把我全部送给了皇上,以后的我毫无价值,你们大概会放了我吧?”
“你……怎么舍得?”雷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哼,我一无野心,二无贪心,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经商,是因为我喜欢经商,我打仗,是因为我要为爱而战,可是今天的战争,我是被动地被卷进去的,我很无辜,我也
不想,该享受的我都享受过了,现在,我要放弃!”我淡淡地道。
“得到容易放弃难,现在你想抽身只怕没那么容易了!”雷泽冷冷地道。
我沉默地看着他。
“京师才传来消息,皇上为了你,已经答应我,亲自和我约在明州郊外谈判!”雷泽笑着,“看来,你不止在清歌心中无可取代,在皇上心中也是无可替代的啊!”
“雷泽,不要太过火了,你不是皇上的对手,早点放手吧。”我沉声道。
连清歌,也未必是现在这个皇上的对手,你雷泽,斗智斗力,又岂在皇上的眼里?他此行不过是猫逗老鼠而已……
“你看不起我?”他眯眼。
“清歌曾说,无论世事如何变化,他都希望他的兄弟完好地活在世上。”我道。
只是突然间,我觉得清歌这个想法似乎已是一个奢望……
“做梦——”雷泽从牙缝中迸出两个字。
我也觉得我是在做梦。
“如果没有你和清歌时时刻刻帮助着九天,如果没才你们总是坏我的好事,你以为我会输给九天,在我心中,最可恶的不是九天,而是你们!”雷泽猛然凑过来,盯着我的眼
睛道。
“所以,夺不夺位巳是次要,如何让你证明你是先帝最强的儿子,如何证明我和清歌帮错了人,如何让我和清歌痛苦,才是你不惜性命去博取的东西?”我静静地分析。
“不错!”雷泽哼了哼,一副终于说出心里话的痛快表情。
这个雷泽,已经快疯了吧?
“你心中最恨的,是先帝和清歌?”我小心翼翼地道。
“当年,先帝亏待我们兄弟,视我们为无物,让我们受尽了屈辱,我要让他知道,他这个被他漠视被他忌惮的儿子,才是天日最强的人,我要颠覆他一手安排的天下;清歌,
清歌,从小就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对雷渊好,却不能有始有终,雷渊天天在黑屋子里哭,叫的都是清歌,而我,我这个幼弟,他又何曾透过来哪怕一束关怀的眼光?他的眼里,
只有九天,只有雷渊,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我,我发过誓,总才一天,我要他的目光好好地看着我,好好地记住我!哈哈哈哈……”
我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住椅把,心里一片冰凉。
“你用不着担心,九天以为小小的谈判就能把你换回去,我不妨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打算让你活着,我要让你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地下团聚——一家三口,真讽刺……”雷泽狂
妄地大笑。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都错了,雷泽的心,也不在皇位上!
这是多么讽刺的笑话,无数争权夺利的历史演绎着,却没有想到在这里我看到了真正的内幕。
权势,财富,只是掩藏人心的一种手段,人心,人情,命运,总有很多无奈与空虚,总有许多想得到而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于是,只能用另一种物质来安慰自己,填补了
一时的空虚,换来更无法消弭的惆怅。
我抬头看向门外,不知道门外的人是否听到了这番话。
第三十三章结局
预感从未如此猛烈地洗刷着我的身心,我知道,我在这个时代的使命即将结束。
存在不过是一道光缝,稍纵即逝,前后俱是黑暗的永恒。
我笑看着身边易容为一个陌生人的清歌,即使外貌经过了重重粉膏的遮掩,我依然能看到他净透的内心,眷恋刻骨的眼神,纵然相隔千年万世,我依然能感受到他传递给我的
一个沉重的字——爱!
蓦然间,脑中被灵光劈过,明白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清歌之所以自愿轮回转世,受这红尘地狱之苦,皆因为我,万年修行化为女身的凤凰王,以傲气和烈性为食,以透察
和独立为目的,摆脱成为一介庸常花瓶仙女的命运,升为天界位拥有官职、掌管天下才情的女魁星,却不知情,不识爱,懵懵懂懂,可怜可叹。
天同是我师亦是友,自愿在月老善缘树下与我捏出生生世世的情根种下,为我渡过情劫,却深陷其中,几乎毁去自己数万年的修行,而我,依旧一双凤眼冷视红尘,天同自愿
下凡,点醒我于红尘旧事之中,天帝慈悲怜悯,我却错去了一个没有他的时代。
爱是什么?是一己之私,是世事沧桑,是不变的承诺,亦是翻转的流年,而今,我终于懂了爱,我的任务,他的任务,责任,命运,悲剧,团圆,姻缘,人生,就此云开雾散
。
我看向眼前霸气英俊丝毫不改旧色的人,我从来没有装作不知道他的种种作为,他也从来没才想过要彻底隐瞒,如果没有这些作为没有这些熟知,那就不是我们当初相识时的
那个对方,可是而今,我开始不认识他了,如果人真的有来世的话,我一定能凭着我的直觉找到清歌,可是,我却没有自信能够认出早巳面目全非的他。
如何让一腔充盈的爱干枯萎缩,仅剩单薄的零星?如何要让这最后的结局充满血腥,没有以血洗礼的王朝就不能兴旺富强吗?
我说过雷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雷泽不肯认清现实,我不忍看到眼前残酷的杀戮,于是让清歌给我蒙上眼睛。
明州郊外,碧草苍凉,血雨腥风,雷泽虽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岂料得到一生唯一牵挂的雷渊竟也在关键时刻遗弃了他!
我是错估了雷渊的智慧,原来他不是兄弟中最笨的,却是最镇定稳厚的,早于进入明州的那天他就下了极其隐私的命今——倘若京师兵马欲进入明州,定要无条件敞开城门欢
迎,即使是自己亲自下达的命令,要求关闭城门,也绝对不能听信,否则诛连九族!
原来,他早已料到了今天,早已把时局看的如此深沉透彻,早已对雷泽了如指掌,更早巳料到了皇上把他派送到明州的用意,皇上是有用他这步棋,将整盘棋局揪到明处,让
所有的人都呈现在烈阳下无所遁形,只是我不知道,雷渊明知皇上的残酷用意,却仍旧愿意为他拼死一搏,我不知道是该为他哭,还是为他笑。
约在明州郊外,不过是一个幌子,雷泽根本不打算出城,因为现在的他不是要王位,而是要我和清歌的命。
看不到清歌,他如何能够罢休?以为皇上或许也会因为顾忌我的缘故,而放弃硬攻而选择守住明州,这时,他那些在远方铺垫的棋子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一声猛狮长啸,一句简单的京师兵马,就让明州易守难攻的大门哗然大开,让易容戒雷渊的雷泽输得彻底,绝望地看向与我同坐在无顶无幕的马车上的雷渊。
眼中,不知是恨,还是忧伤。
雷渊偏过了头,面色冷淡仿若陌路,连我都忍不住代雷泽恨起他来,而我们都没有看到,那双被绑在背后的手已经攥得铁紧。
“他是你弟弟,也是一直保护你,视你为唯一家人的亲人!”我低声道,说不清。
“如果我能平安地活着,下半辈手,一定为他祷告!”雷渊转过头面对我,让我看到他脸上清清楚楚纷落不断的泪水。
原来,你也知道,这场战役,雷泽已经未打先输,终难全身而退,即使这样,你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我突然很同情他,倘若要我遗弃夜爵,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对办不到,可是现在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对雷泽的浓厚的亲情,更看到他残酷不留余地的做法已经将雷泽置死于
地,他的心,不痛吗?
远处那道夹杂着无比气势与自信的人影昂然坐在马上缓缓近,虽然是仰视城楼上的雷泽,却依然令人产生不敢直视的强烈感觉。
“你以为,你在江湖中成立的一个小小帮派,就能颠覆我天日王朝先帝一手打造的局面?”他声音不大,却清清晰晰地传到楼上我们的耳朵里。
“你也未免太小瞧我凤九天了!”
“你战功赫赫,原是我朝不二的人才,可惜行差踏错,一念之谬毁了你的一生!”
“你知道自己最大的败笔在哪里吗?那就是你太过自负,被夺了信物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堪一击,应该罢手归隐,你却不依不饶。”
“……”
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跟雷泽说这么多,可是此刻,雷泽的表情已经濒临疯狂,他不是要皇位,我很想对着皇上大叫,可是,易容后的清歌却对我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会输给你么?“雷泽轻声哼道,骄傲笔直地站在城楼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皇上。
“你以为京师你的部下还有命在?没有,他们都被清歌查出来诛杀了,你以为你在澜城的一举一动无比隐秘?告诉你,既然我的母后是江湖中人,我在江湖中就不可能没有势
力!”
清歌的手微微一抖,是因为雷泽瞥过来看向我的眼神中透出不容错认的浓重杀机,还是皇上最后那句关于江湖势力的话?
“一切,都是你联的。”
皇上,在痛快淋漓的话语声中,以一声“朕”结束了自己平静却杀机四溢的演讲。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迸出一声整齐大喝,“杀——”
震动城楼的巨声遽然划破了天际的平静,明州城内早巳家家关门闭户,百姓人人瑟瑟发抖,一场在天日历史上无一字记载的苍凉战役,正在此处郊外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城楼上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无数黑甲死士,数量庞大却整齐不乱,他们看向我们的冰冷眼神,仿佛我们已经是死人了。
雷泽和手下的刺客立刻转身面向他们,而此时,城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弓箭也密密麻麻地激s向了城楼。
“走——”一声低喝,清歌飞掠过来抓住我和雷渊顺着城墙向城楼下跳去。
不待我们有所反应,敏锐的雷泽已经察觉异样,挥手收去数支城下s上去的箭,反手向我们三人用力掷来,雷泽武功高强,箭的来势凶猛异常,其中至少有三根要招呼到清歌
身上,眼看清歌双手抓着我们根本无法隔开这些利箭,我仗着身上穿有清歌昨日夹杂在便服中给我的宝甲,用力反身向清歌的背部靠去,但另一个身躯更快地靠过去——
“唔——”一声闷哼,一点鲜血溅出,一缕血腥气绕着一个透明的灵魂在我面前一晃而过……
我睁开眼,脚已经踏在了坚实的土她上,身上没有丝毫疼痛,阳光刺眼地反s到我的眼中,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耳中,清歌压抑伤痛的呼叫绵延不绝,“雷渊——“
我抬起头,城楼上,雷泽身边的刺客正一个个地倒在血泊中,雷泽呆呆地看着我们,迎着阳光的俊美面孔灿然生辉,他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也不动。
“我没事——”雷渊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
他真是我平日里见过最不像皇子的皇子,总是一身简朴,总是温文和蔼的口气,即使在与我争执时,也努力保持君子风度。
清歌伸手急速点了他几处要x,他的伤口不再汹涌地向外冒血,可是,即便如此,他身上的布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那三支原本会招呼到清歌身上的利箭透胸而出,根根c在雷渊的要害处,就算清歌医术盖世,就算能有一束光像当年带走蚩雅一样把他带到我们的时代,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边,指挥大局的皇上飞马奔了过来,我不禁有些惧他,要不是他急于要城下的人往上s箭,也许,也许。。。。。。
“我欠他一条命,如今都还清了。”雷渊吁了一口气,渐渐失去神采的脸上竟然滑过一丝轻松的微笑。
冒着热气的水滚落到他浸透鲜血的衣袍上,原来,是我和清歌的泪水,正不受主人约束地奔流。
“这样的,一个,结局,其突……我很满意,这已经……是最好的了——”他慢慢地,断断续续地道。
我们沉默地围着他,清歌静静地抱着他的头,周围的打杀声似乎都已惭惭远去。
我们都没有想过要打断他的话,我们都知道——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听到他说话。
他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初秋的草地有一种热烈的味道,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快乐并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依旧一片坦然的光明,尽管这片光明,就像黄昏时
的夕阳,正在无比凄凉美丽地慢慢沉落下去。
“而今,雷泽,的愿望已,已经不可能实现——他其实、其实只是想、想得到父皇、和、三哥的肯定而已;三哥的、愿望也不可能、实现了,我、和、雷泽终究是、要离开这
、个让人、无力的尘世;至于皇上、
的愿望,也许、皇上、也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留待来生吧。。。。。。”
“如果能在这一刻兄弟和解,那么,我们的愿望也都算实现了!”清歌任泪水大颗大颗地消在雷渊渐渐失去生命迹象的脸庞上,柔声地对雷渊道。
雷渊慢慢泛起一抹极其温暖的微笑,仿佛穷尽了他一生的力气,“是啊,三哥的话,都是对的……”
“我只愿,只愿,天日王朝,永远兴隆昌盛下去,皇上——大哥,你能做到吗?”他虚弱地问道。
“能,我一定能!”皇上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保证道。
这一声平民化的“大哥”,是他次从弟弟的口中听到,他知道也会是他最后一次听到。
“那,那我就放心了……”
雷渊慢慢微笑,眼光直直地看向静谧的蓝色天空,阳光慢慢泅进他的双眸,我看到那失神的双眸在刹那间收缩,扩张开来。
那最后一抹欢欣的笑容,就那样永恒地凝固在他的脸上。
“啊——”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仿佛悬崖上受伤野兽的绝望长啸。
皇上刹那抬起了充满怒气的面庞,复仇烈焰般的眼神狠狠地s向了城楼,他一个纵跃上了马,纵横而去。
我心底牢牢地伤痛着,鲜血长流,刚刚斩钉截铁的承诺还在耳边回响着——
我放下雷渊冰冷的手,欲待奔过去阻拦,清歌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我惊呆了。
“知道吗?这就是结局,帝王家的结局,你改变不了历史的规律!”清歌牢牢地拉住我的手,低头看着雷渊唇畔的微笑,嘶哑着声音道。
三路精明干练的人马从三处官道上慢慢聚拢过来,彻底了断了雷泽的后路。
住后的事,还需要我们c手吗?
我站在清歌身边,清歌一把撕去脸上的伪装,抱起了已经得到永远解脱的雷渊,我们静静地看着愈演愈烈的场面。
说是愈演愈烈,其实只是一种一面倒的残酷屠杀罢了,那些刺客,那些叛兵,生命真如草芥般不具价值,谁说只有战场残酷,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慢慢靠近已经被下城楼的雷
泽,原来更加令我心痛难忍。
雷泽原想把我当作最后的王牌,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清歌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你再一次坏了雷泽的计划!”我轻声道。
“也害了他的命。”清歌低低地道,“令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我看向清歌口中的他,那个人,很陌生,我不认识。
“我们,该离开了……”清歌低声、然而清晰地道。
盛传在先帝时期巳死的雷泽,此时已经没有了身份,他被以江湖人士阴谋叛变的罪名,囚禁于天牢,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就是曾经与安圣并列于天日的武将席上傲视天下的勇
王雷泽,当我和清歌得知确切地址匆匆赶去时,天牢中已经传来了噩耗,依稀仿佛是当年的情景重现。
重新恢复恭王封号不到一年的雷渊,我们将他以亲王的礼节厚葬在皇陵中,那天,举朝文武百官无一不到现场,默默致哀,也许在他们的心目中,雷渊,如果当年能够成功,
其实也是个好皇帝,只是世事难料,人世的种种命运全然不由自己掌控,谁又能料到,他竟然这么年轻就。。。。。。”
淑妃,死在了明州太守府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迹象,后来清歌检查了一下,说是盅毒发作,我虽然给她服用了自己的血,解除了她的疼痛,但是依然没能帮她摆脱死神的
眷顿,好在,她是毫无痛苦地去世,也没有在临终前得知两个儿子的死讯,经过再三的协商,我们把她藏进了一处向阳面对皇陵的高坡上,皇上不许她入皇陵。
凤蕾沁,留在了云府,也许会戍为云梦池的妻子,但是,结局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道,有很多事情,永远都不能如同开始计划时那么进行得完美。
那天,我们重新回到京师,虽则只隔了不到一年,却觉得自己又重活了一世般,看着京师的心态,仿佛老了很多岁。
唯一带给我一点安慰的,是忆爵,已经能够清晰地叫我“妈妈”了。
第三十四章 请辞
推辞皇上欲加封领地的圣旨,睿王爷是不是疯了?这是每一个人涌现心头的个念头,而那些有经验有老谋的老臣们顿时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睿王凤清歌掷地有声的坚定语调久久地回荡在整个早朝上,令人窒息的沉默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
不独皇上阴沉着英俊的面庞一声不出,就连文武百官也扁着嘴打死都不同意。
“国家大事已了,四海初定,微臣已不负皇上所望完成约定的任务,请皇上容许微臣辞去官职封号,退隐民间。”
刚才,清歌的这几句话把整个天日王朝的统治阶层都震傻了,一个个呈现痴呆状注视着他们功劳无比卓著、此刻一片肃穆镇定决绝的睿王爷。
“你身为监国大臣,又正当风华正茂,如此潇洒离去,岂不是天日的损失,也是朕的损失?”皇上慢慢地道。
“先帝虽赐予微臣监国大臣的殊荣,微臣却深知自己能力有限,只怕要辜负了先帝的期望,皇上英明果断,是天日难得一见的霸主,微臣对皇上有绝对的信心,相信皇上一定能将天日推向繁荣的巅峰!微臣在与不在,其实丝毫无关大局。”清歌微笑道。
退隐的说辞,他早就和绮罗反复商量推敲过,已成竹在胸,今日,没有人能阻挡他离去的步伐!
“先帝既然有此遗旨,必然有道理,难道你要质疑先帝的英明?”皇上淡淡地道。
他只觉得,胸腹间盘旋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正在以闪电的速度摧毁他的理智,而同时,一股深深的恐慌与绝望,从怒气经过的地方滋生蔓延,令他已经完全捕捉不住自己的情绪。
“微臣不敢,先帝根据当时的国情下旨由微臣和安圣共同监国,本事英明决定,只是凡事皆在变化中寻求发展,如今天日已经一统疆域,正需要皇上这样英明果决的君主带领朝臣百姓开创出一个新天地来,若微臣和安圣继续留在监国的位置上,反而对皇上的决策产生羁绊,绝对不利于政策的推行,和天日的未来!”
清歌侃侃而谈,甚少多话的他今天是豁出去了,无论皇上和朝臣的理由多么充分,挽留他的意愿多么迫切,他都是非走不可,否则,只怕迟得一步,想走也走不了。。。。。。
清歌看向皇上,皇上也正玩味地看着清歌,四眸相碰,霎时如流行与流行的碰撞,闪出璀璨的火花,两双同样出色的瞳眸在瞬间交换了多少世人难解的复杂讯息,可是,最终,皇上先移开了眼睛,清歌心底一凉,长满了荒草。
“不知各位爱卿对睿王爷的突然求去可有话要说?”皇上微微笑着转向已经快按耐不住的众臣。
那身为群臣之首的老太傅二话不说首先站了出来,“老臣有话要说。”
“准!”皇上微一抬手,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起来皇上是要群臣用车轮战来说服自己了,清歌暗觉好笑,论起辩才,他不多话并不代表他说不过他们吧,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知道常常代表天日的外交与他国谈判的睿王到底有什么本事吧!
“谢皇上!”规规矩矩地谢过皇上,太傅转头面对清歌,一脸正气凛然,目光如炬,炯炯有神,“老臣斗胆质问王爷,王爷置家国于不顾,是将自己的身份放在了何处?将先帝的意愿放在了何处?将忠孝二字放在了何处?”
连珠炮般正直刚硬的三个问句,让群臣心底顿时喝彩,连清歌也不由得升起敬意,也只有这位一心为国为民的老太傅,才有这般质问自己的理直气壮的本钱。
清歌什么辩解的话都没有说,也深深地给周太傅作了一揖,“太傅一生为国为民,清歌十分敬重,请太傅受清歌一拜!”
太傅,朝臣,甚至连同皇上,都被清歌的举动弄得怔住了。
“太傅的一片赤胆忠心,当为天下人的楷模!”清歌真诚地道。
太傅的老眼中闪过一抹湿意。
“清歌身为睿王,时刻不敢忘记身负的重任,追随皇上一路走到今天,虽不敢说有些许功劳,但也自认尽了一位皇子应尽的义务,更尽了一位兄弟对兄长的全部支持信任之心;先帝下达遗旨时,清歌不但在场,也没有拒绝先帝的善意,因为清歌心里明白,以那时候的天日政治环境,先帝的遗旨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那时候最好的不代表永远是最适合天日发展的,清歌心里有先帝,但清歌心里更应该有天日;所谓忠孝,先忠而后孝,清歌正式照着这个为人臣的规矩认真考虑,清歌已尽忠,正欲退隐以尽孝,先帝九泉之下,必然能理解做儿子的一片心。”
按照周太傅问题的顺序,清歌逐条回答,从容不迫,句句入情入理,不卑不亢,群臣面面相觑,陷入短暂的沉默。
太傅怔怔地看着清歌,清歌的那句“退隐以尽孝”,太傅虽老却不糊涂,自然听出了话外音,否则岂能稳坐群臣之首的位置数十年不曾动摇?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坚持要让睿王留在朝堂之上,也许,恭王和勇王的下场就会使睿王的下场,睿王是为了保全皇室血脉,为了不让先帝在九泉之下伤心,才决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吧?
如此说来,自己还能坚持下去吗?
皇上的脸又阴沉了几分,见太傅不打算再追问下去,孟理初站了出来,“禀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皇上沉沉点头,眸深似海地看定一脸平静的清歌,连开口说话都免了。
“睿王爷,老臣知你已经下定决心,只是王爷想过没有?王爷是天日百年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才,是皇上心目中最重要的弟弟最倚重的臣子,王爷这番急切求去,难道不怕伤了皇上的心?”
情感说辞?清歌微微一笑,看着孟理初花白的头发,和一片诚恳的眼神,这群死忠的老臣啊,到底可曾搞清楚了情况?
“国丈大人过誉了,皇上心如明镜,对微臣的区区几分本事更是了如指掌,微臣殚精竭智,依旧力量微薄,皇上理解微臣在仕途上其实已走到尽头,自然能够成全微臣放纵山野之愿;自古君君臣臣,大人认为清歌伤了皇上的心,岂不将清歌置诸死地?”
死咬着君臣之道,还怕堵不住这群死忠臣子的嘴?话如果不说的重一些,这些臣子真以为自己是在以退为进谋求更大的赏赐呢!
孟理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睿王爷已经将话堵死了,自己再开口相劝,那就是故意跟睿王爷作对要将他置诸死地了,自己怎么能再开口?
皇上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如果连他们都搞不定清歌,难道自己真的要在今天的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准许他退隐山林?
心头转念,看着默不作声的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可有什么话要对睿王爷说?”
顿时,所有期盼的眼光齐齐s向一直闷不吭声的云熹,云熹老脸上泛起一阵苍白神色,身子微微一晃。
清歌低下了头,皇上,唉,皇上。
“皇上已经,已经失去了两位兄弟,若睿王爷再走,皇上岂不暗自伤心?望睿王爷不要只看家国大事,偶尔也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细细体会亲人的心情,事理可以说通,但人情却永远是我们心底最牵挂的。刚刚睿王爷也说了,‘家国大事已了,四海初定’,皇上虽然英明,却要独身面对这种局面,身为皇上最疼爱的弟弟,置兄长于千煎万熬中于不顾,睿王何其忍心?”云熹淡淡地道。
清歌抿嘴不语,俊逸清雅的脸上一片茫然。没料到,岳父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如此感性却有损君威的话语,自己并非无话反驳,只是这一反驳,只怕就将岳父和岳父一家置于险地,这是他和绮罗都没有想到的局面。
说白了,岳父就是说皇上眷恋亲情,自己这一走,简直相当于遗弃,皇上会很可怜——这种话,怎么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
自己又怎能在这个时候反驳?想不到自己和绮罗筹划了好久的事情,却终于功亏一篑。。。。。。
岳父以话挤兑自己和皇上,既要求自己不要轻易开口言去,免遭杀身之祸,也打算点醒皇上,只剩下这一个弟弟,如果再有不测,那么,皇上将再也没有了兄弟之情。
周太傅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平静甚至仿佛有点悲壮的云熹,孟理初呆呆地,眼中闪过敬佩之色。
高高在上的皇上,面无表情,只字未说,听出云熹话里深意的老臣们大气也不敢喘,都做好了为云熹求情的准备。
“微臣一时糊涂,幸得丞相点醒!”
当机立断,在皇上开口前,清歌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希望自己妥协的态度,能够阻止岳父打算以身殉职的想法,更阻止皇上眼中一闪而逝的杀念。
云熹惊讶地看着他,皇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一片笑意。
“既然睿王知错,那么朕也不追究了,此事就算过去了吧!”皇上以一副减压后的轻松心情微笑着说。
群臣纷纷摸着额头看不见的汗水,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
独有清歌和云熹,眼色复杂而忧虑地对看了一眼。
皇上看了看高兴地群臣,微微一笑,向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会意,尖尖的声音顿时充斥了整个大殿。
“宣云梦川觐见——”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云熹和云梦海都大吃一惊,其他不明所以的大臣纷纷揣测议论。
一身素白衣袍的云梦川苍白着清俊的脸,静静地走进大殿,低头三跪九拜,就是不看父亲大哥和妹夫。
“云梦川,云府七子,常年隐身在外为朕打理财务收支,朕有一半的国库都是他为朕充实的!前户部尚书欲告老还乡,朕今日特封云梦川为户部尚书,毋需吏部推荐,直接上任!”皇上微笑道。
“臣谢皇上厚爱!”云梦川镇定地道。
云熹震惊地指着云梦川,老脸憋得青紫,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昏了过去。
“爹——”云梦海大吼着扑了过去,云梦川脸色惨白急速爬起来奔过去,朝堂中一片静默,都被突来的变故惊呆了。
皇上的声音沉稳威严地响彻大殿,“还不去传太医?!”
那双坚定地有些残酷的黑眸看定着他,让他想起皇上曾经说过的话,就算要折断翅膀,也不能让她飞翔。。。。。。
清歌微微晃了晃,脸上再无血色,他终于明白皇上要留下他们一家的决心有多么可怕!!
第三十五章 赐美
颤抖的右手握住了毛笔,却怎么也写不成曾经熟悉的字体,那一处处的败笔,都向枯枝一般,嘲弄着他现在废人的身份!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久久地回荡在空气中,瞬间催下了站在暗处的安圣的眼泪。
俊秀的脸上遽然浮起一抹狰狞的神色,双手猛扫,“哗啦啦——”一阵巨响,书桌上的书本砚台纸镇石墨等等纷纷落在地上化为碎片,那一声声碎裂的声音也几乎让站在门外的我泪盈于睫。
眼前这个暴烈绝望、似乎生无可恋的少年,真的是我心目中那个永远俊秀爱笑的狡黠少年吗?
魏妃收买的刺客,毁去的不止是若风的一只右手,还有他所有的自尊和自信。
“爷爷,他的手,真的已经无法挽救?”我站在门外,看着若风形似自残的举动,心中反复推敲思量着帮助他解脱的办法。
不是我不为他伤心,而是我不能在此刻放纵自己伤心。
“太迟了,都怪老夫耽搁了太久,否则。。。。。。”爷爷老泪纵横地站在我的身边,不忍看到此刻若风的癫伤狂暴。
“爷爷,你放心,我会让他重新站立起来的。”
我偏过头,既不忍看到爷爷老年人的悲伤,也不忍去看若风的绝望,可是,我不能放任若风这样下去。
我缓缓推门进去,他暴怒大吼,“滚——”
看到是我,他充满血丝的眼睛有刹那的忡怔,随即重新被自卑和绝望所控制,狠狠地举起一个花瓶砸过来。
“滚——,我不要你看我的笑话,我不要你看我的笑话——”
我微微后退一步,使怀里的忆爵避开花瓶的伤害,却故意让自己的肩膀被花瓶狠狠地砸中。
这个臭小子,果然是用尽了力气,肩膀处一阵剧痛,我被冲击的后退了一大步才稳住,而额头已经痛的冒出了冷汗。
他没料到我会不闪不避地受了这一击,一呆之间,也就没有继续赶我出去,让我争取到了时间。
“闹够了吧?”我威严地道。
我上前,我二话没说,就把忆爵塞到他的怀里,忆爵非常配合地绽开超大的笑脸,“咯咯——咯咯——”地乱叫起来,还快活地舞动着自己嫩藕一般的小胳膊小腿。
我满头黑线,在家里调教了好半天,竟然还是发音不准,哼,晚上不给你喝奶了!
不过,若风被我不按理出牌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起来,想发火,可是怀里抱着一个软嫩的正冲着他笑的可爱婴儿,万一失手伤了他。。。。。。
这是我早就料到的,毕竟若风本质上是一个善良的人,无论他处于什么状态,我都相信他起码会顾及到一个小小婴儿的安全,从而让我抓到一刹那劝说他的契机。
我捡起一支毛笔,扯过来一张大大的白纸,怒瞪着若风,“你小子给我看好了——”
他不知道我要他看什么,可是紧接着他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纸面,我攥着毛笔在纸上写出的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的字,比他用受伤的右手写出的字还丑!
他脸色渐渐变了,由青转白,语调冰冷,“你是在嘲笑我吗?”
我伸手给了他一颗板栗,“小混蛋,你钻什么牛角尖?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根本就没法用毛笔写字吗?”
“你——”
“我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才次拿起毛笔。可是直到今天,我还是无法用毛笔写出流畅的字,以前的很多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