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那些个帮忙的阿姆,阿嬷也拦着不让他上手,开口闭口就是“苏哥儿,你歇着我来,这些活哪能让你干啊,仔细你那白嫩的小手。”
苏青没法子,反正这里人多,他就算不帮忙人家也忙的过来。再说了,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腰酸的很,站一会就累的不行,只好搬了条凳子坐在一旁看热闹。
身边跟着两小孩,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后,苏青有点哭笑不得,这样子,他还能好好的看热闹吗?
忙让他们去找同龄的小伙伴玩去。两孩子也才九岁而已,正是好玩的时候,见到别的孩子玩耍也是眼热,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跟这些人不一样,哪敢自顾自的去玩。
不过苏青撵他们走,他们也不敢不听话的留在这里,等方小玉的两个弟弟一招呼,苏青一点头,也唆的一下跑了。
苏青乐的自在。
院子里摆了六张桌子,两个堂屋里还各摆了两张,总共十张桌子,买来的鸡鸭鱼肉都堆在厨房门口,装了好几个大木盆,还有很多蔬菜,白豆腐也有两板,豆腐干,油豆腐也装了一篮子。
看样子元阿姆家里的日子确实不错,虽说哥儿成亲要大办,不过那也得家里拿得出大办的银子不是,要不然,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想大办也办不起。
昨天在马车上,听宋毅成说了一点子八卦,是关于这次麦收的。
据说东头村的大部分村民都是大丰收,要比往年是足足多了差不多一半的收成。而且还颗粒饱满,价格极高。
苏青听了之后也吃了一惊,他当时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为丰收的村民感到高兴。
也是宋毅成告诉他,丰收的那些人家都是跟着他的种植方法,对种麦子的田进行深耕,埋肥,撒石灰预防虫害。
对过冬前长势过于喜人的麦苗进行踩压。今年开春虽然雨水有点多,不过那麦子确实要比往年喜人。
对于这些事情,苏青还记得很清楚,最突出的就是对麦苗进行踩踏这件事,当时还有很多人不理解,纷纷前来劝阻,好好的麦苗踩坏了多可惜。
苏青见这些村民都是真心诚意来劝阻的,只好把这样做的厉害关系说明了一下。
因为踩压后的麦苗受到客观伤害,地上部分可减少养分消耗,促使麦苗长得粗壮,增加越冬期间的抗寒性和耐旱性。在踩压麦苗的同时,还应及时进行浅锄,这样可以达到消灭杂草,松土保墒的作用。
很多人听了苏青的解释,虽然还存有怀疑,但是也觉得苏哥儿的话不错,回去之后都学着苏青的样子,在麦苗分蘖以后,根据情况适时进行踩压。
而东头村这样做的人,还真不少,这也导致今年的麦收比往年多了很多。
苏青当时还很高兴村民能狠下心,把那些长势很好的麦苗踩了一遍,这样的话,将来麦子丰收了,他也就不用当东头村的出头鸟,有些东西他也不吝啬,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不是吗?
不过那些不相信他的人,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拉回思绪,院子里还是那么热闹,也许是上辈子太孤单了,自从新婚之后,去了心病,他现在很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热闹。
中午,大家随便吃了一顿,晚上才是最重要的一顿。
新郎一时半会也没到,洗洗切切的活也干得差不多了,苏青毫无用武之地,他又不用去陪方小玉,那里都是没成婚的哥儿,只能坐着院子的一角晒晒太阳。
这时他才想起,怎么都没看见方阿姆一家,不是说两家人关系很要好的吗?照理说,今天这种日子,在这里应该能看到他们才对,就算在忙,方阿姆也应该会来才对。
还有石头和思儿两个孩子,总是能来凑热闹的,苏青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他也不好抓个人来问。
方阿姆是跟他接触的人,感觉还是不错的,还有石头和思儿,苏青也很喜欢。而且方大爹他们几个也不是那种势利的人,莫不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请。
不过回头想想,自从方家的豆腐坊开起来之后,他们家是越来越忙,天天在家里做豆腐,根本没时间出门走动。苏青这才想起,他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石头和思儿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青有点不能理解,不过他也不愿多想。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能因为这些事情破坏心情,还是想些开心的事吧。
静下心神,苏青不想回家,跟这里一比,家里空荡荡的,这边的人很多,很热闹,苏青好像也被感染了,脸上洋溢着笑容,这样的日子真好,不愁吃、不愁穿的,也不会被人用一样的眼神看着,要是大哥也在的话,就更完美了。
想到段七,心下微涩,不过苏青脸上的笑意还是未减。
差不多申时(下午三点),就听见村头想起了鞭炮的声音,还有人大喊着,“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很多人都往院子外挤,几个调皮的孩子更是飞快的跑向村头。
苏青也好奇的不行,站了起来,跟着人群往外走去,村旁的路上,见好几个唢呐手,呜哩哇啦的吹着,后面跟着三个穿红衣的年轻汉子。
苏青看了一眼,虽然比不上自家大哥,不过作为农家汉子,这三小伙子长得都不错,精神的很,脸上也挂满了笑容,正跟大伙说说笑笑,新郎是隔壁村的,离这里不远,经常来回走动,所以认识的人也算多。
在后面还有几个汉子,抬着箱子,被子、甚至还有桶和盆,这些都是嫁妆吧,苏青数了数,共有六台。听着其他人的口气,这嫁妆已经很不错了。
上面都贴着红纸,还有柏树枝,树枝上还用红线穿了一些花生红枣,喜饼和喜糕。看样子这几个汉子家里条件也不错。
一路上都热热闹闹的,没出门的村民都跑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互相讨论一下新郎的样貌,嫁妆的多寡。
等要进门的时候,又放了一串鞭炮,大伙都笑哈哈的,小孩子则会跟在他们后面讨喜糖吃。
元阿姆嘴巴都笑不拢了,新郎进门,嫁妆都被抬进了新房,盖着盖头的方小玉也被媒嬷嬷,牵了出来,苏青很好奇,三个相公啊,该怎么拜堂呢。
苏青正在纠结万分的时候,人家那里却已经开始了,首先是三个汉子当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先和方小玉拜,然后依次类推。
苏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拜堂呀。
不过这样的话,方小玉就要重复拜三次,苏青很为方小玉的膝盖撒一把心酸泪。
此时的他非常庆幸,还好,当初自己只跟大哥一人拜堂,可是少受了好多的罪。于是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别人则以为他是为方小玉开心呢?
等拜完堂之后,方小玉被送回新房。新郎则要留下认识长辈,厨房里帮忙掌勺的大厨,哼哧哼哧开始烧菜,所幸几个硬菜都已经搞定,只剩下一些容易的。
其他几个帮忙的阿姆则把烧好的菜分好,一碗一碗的装,每样都要装十碗,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往篮子里装,(没有托盘,只好用篮子)然后提溜着去院子,放在桌子上,一桌八个菜,四荤四素,外加两碗尖嘴勃勃。
堂屋里的桌上则多了一壶酒,苏青原本想坐在院子里,随便吃点算了,却被元阿姆抓了个正着,被推到堂屋里坐下,跟一大帮子老头做一块,苏青不自在极了,还是村长看他别扭,替他解了围。
换到另一桌,这里是新郎和方小玉家人坐的桌子,方小玉的几个爹爹纷纷起身,苏青哪好意思,忙制止,也就坐在一边,三个新郎都盯着他看了一眼,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不过也没人开口询问。
等稍微吃了一点,新郎才起身去敬酒,顿时桌上空了很多,苏青才偷偷舒了口气,哎,真是别扭呢。
吃了饭,苏青又跟着大家闹了一会儿洞房,也就是几个年轻一点的哥儿和汉子,开开新郎和新哥儿的玩笑,话粗了一点,不过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人家也不会生气,最多闹个大红脸。
苏青想了想,自己成亲那日,好像没人闹洞房呢,只记得自己跟大哥喝了一杯交杯酒,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
到了第二天则是被人吃干抹净,全身都痛,他还以为自己 被大哥揍了一顿,自己还伤心的哭了一场,后来呢,后来··
好想大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上战场啊,也不知道来封信,真让人操心。
不过眼前的这几人会怎么洞房呢,苏青好奇的很,不过他也不能留下了围观,好可惜。
告别元阿姆,带着两小孩回了家,就看见宋毅成黑着脸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苏青不明就里,好心的问了一句,“二哥,你吃晚饭了吗?”
原本坐在那里的人立马炸毛,“我都快饿死了,你是不是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苏青被问的有点心虚,他的确忘了,不过自己正心情不好,这人还来撩拨他,于是当场就开始发飙,“我又不是你家的下人,饿的话,你不会让人给你做啊,再说了,我们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一定要记得你。”
宋毅成被吓了一跳,见苏青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自己饿了,忙问,“苏青,你怎么了,受刺激了,还是被人欺负了。”接着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去打架的样子,“告诉二哥,我去帮你揍他丫的。”
苏青刚刚发了一下火,立马憋了下去,见宋毅成这样的作态,心情也好了不少,心想,这人虽然脸皮厚了一点,不过对自己还算不错。
于是让平安去烧火,自己则去挖面粉,“算了,我帮你做碗面条去。”
宋毅成见苏青的火气消了,忙腆着脸的讨好,“还是苏青对我好,知道我最喜欢吃面。”
苏青很想打击他一下,我才不是知道你喜欢吃面,才做的,而是做面条省时间,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就让他这样误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着,宋毅成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所以他才会很二吧。二货加油,尽早把苏青压倒。握拳,嘿嘿
☆、第55章
顾一鸣在傍晚时分回了家,在外忙碌了一天,累的不行,北疆的战事吃紧,让皇上和众位大臣都心急如焚,再加上粮草不足,犹如雪上加霜。
皇上已经下令,让大家想办法,尽快解决此事。
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顾一鸣自然是首当其冲。所有人都看着他,关系好的,为他担心,敌对的则会在此事尚给他落井下石。
顾一鸣坐在浴桶里,温热的水也驱不走心里的疲累。不由感叹一声,“还是做个纨绔比较自在。”
想想此刻待在乡下的宋毅成,说不得他还真有点羡慕呢。
还有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哥儿,虽然不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但是怎么那么惹人怜爱呢。没有一点乡下哥儿的粗鄙,也不像高门大户里哥儿那样矫揉造作,不过那哥儿的身世还真难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手下的人都没查出来,看样子这人的身世还真不简单。
据他手下汇报,宋家的人好像也再查此事,莫不是将军大人也发现了不妥之处。要不要阻止··想到此,顾一鸣把整个脑袋都浸到水里,泡了一好一会才钻了出来,自己这是怎么啦,莫不是真的看上人家了。
虽然答应了段祺瑞,不过人家哥儿看上去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自己倒是纠结上了。呵呵两声冷笑,讽刺之意明显,算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完成皇上的命令吧。
正思索着,却被人打断了。
“主子,东头村派人送消息来了。”阿甲站在门口像顾一鸣汇报。就听里面传了哗啦一声,没多久,房门打开,顾一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裤子还是原先的那条,身上也只是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袍,只用一条腰带随意绑着。
阿甲忙低下头,主子这幅样子真是太性、感了。
“人呢?”
忙收敛心思,“在客厅里候着。”
顾一鸣眼角瞥了阿甲一眼,“走,去看看出了是什么事。”
主仆两向着客厅走去,阿甲跟在顾一鸣身后,看着主子湿掉的外袍,很想跟主子说一声,先把头发擦干再去吧。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主子的事情哪有他质疑的余地。
两人来到客厅,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正站在客厅中央,见了顾一鸣忙上前行礼。
顾一鸣挥挥手,“行了,说吧,宋毅成让你来干嘛?可是有事发生。”
那汉子稍有迟疑,“启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