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铭离开新海岸顶层套房时已经是十点多了,他惦记着家里的一大一小,叮嘱了酒店金总几句,要他关照一下留在那里的曹燕妮,便让侯建军送自己回家。
曹燕妮在看了那些资料后,彻底崩溃了,断断续续和他讲了一些她离婚后和马长伟之间的一些事情。
厉家铭大致明白,曹燕妮对马长伟在外面的事是知道一些的,因为她不能再生育了,总觉得自己亏欠那个男人,加上之前在国内的案子,所以她不得不装聋作哑,维持着表面和谐。
这个女人已经和他离婚了,他与她唯一的联系,是因为她是他儿子的亲生母亲,这是他无法回避的关系,因此他实在是硬不起心肠不管她。
但这种事他实在不能管得太多,毕竟她和马长伟仍是夫妻,他现在没有立场管,也不想管。他只是在离开时意味深长的对她说:“你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这个马长伟,你是否还有必要和他在一起。”
以她的智商和子,再和这种男人在一起,怕是最后会被吃的尸骨无存,他无论从哪一方面说,都有责任提点她一下。
曹燕妮没有吭声,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对着那一叠东西发呆。
“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有事情打建军电话。”他这样吩咐了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方若谨连着请了两天假在家里照顾着昊昊,因着他额头上的伤,她对他格外细心,连饭菜都做的清淡。
“妈妈我这里不会留下疤吧?”昊昊到卫生间照着镜子,有些担心地问她。
“当然不会,我们昊昊一定会是最帅的小伙子。”方若谨对这孩子这样在意自己形象觉得有些好笑,忙安慰他。
“嗯,那就好,不然他们会笑话我的。”昊昊自言自语着。
虽然头上的伤口并不太疼,但是他对妈妈这两天能在家陪着他还是很满意。
到了晚上方若谨弄了个防水的头套给昊昊戴上,在浴缸里放了水给他洗澡。昊昊特别开心,钻进浴缸就开始玩水,方若谨拍拍他的屁股制止:“别弄到头上,会感染的。”
“妈妈,昊昊生病最幸福了。”昊昊乖乖地坐下让方若谨给他冲洗身上的浴,仰着小脸儿笑嘻嘻地说。
“胡说!”方若谨对着他的小屁股又拍了一下。
这孩子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让她无可奈何。
累得一身臭汗才帮他洗好澡出来,又将他安置好在卧室躺下,昊昊却睁着大眼问她:“妈妈你今天晚上还会陪着昊昊睡觉觉吗?”
“嗯。”方若谨垂着眼帘答应着,顺手将他换洗的衣服收拾好,拿出去准备洗。
她昨天晚上也是睡在昊昊屋子里的。厉家铭回家时她已经睡下了,朦胧中感觉到他拿了药膏给她揉撞伤的地方,但她不想再和他说什么,只是装着没醒。
厉家铭给她揉完了,大约又坐在床边盯着两个人看了半天,可能觉着实在觉得没趣,才悄悄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轻轻的关门声,方若谨才放下紧绷着的身子。
也不是她耍小子,而是她要自己冷静下来,有很多事情需要想清楚。
等方若谨自己洗好了澡,还在收拾卫生间,厉家铭已经回来了。
“有饭吗?”他盯着方若谨问。
方若谨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等厉家铭洗好澡出来,方若谨也弄好了简单的饭菜给他摆到了餐桌上,然后转身要走开。
“小谨。”厉家铭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小谨,对不起。”
应该说,厉家铭这句道歉还是挺真诚的。他自小承袭母亲严厉的家教中,有一条就是做错了事情要勇于担当,认真道歉。虽然他在官场上打滚了这些年,已经学会了不知道多少的谋诡计,但是对于自己的亲人他还是不会使出那些手段的。
但是,在方若谨看来,同样的错误一犯再犯就是混蛋。
厉家铭那天误解他,又说了那样刺心的话,她心里特别难受。这两天她开始从头审视自己的婚姻,她觉得自己就和个傻瓜似的,一头扎到他布的陷井里回不了头。他给她一点点温情她就感动的不得了,默默地为他守着这个家,守着他的儿子,可是一但她要有点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他就打压她,甚至于出言伤害她。
她觉得自己本就是他口中的傻姑娘。
方若谨低垂着眼睛,抿着唇咬了咬牙,说出的话却是轻飘飘的:“没关系。”
然后,她稍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回到了昊昊的卧室。
那小女人一转身就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满鼻的清香。厉家铭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有一丝丝苦笑,呆了片刻,才埋头将桌子上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厉家铭回到卧室没一会儿,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新海岸酒店金总的。
他接起电话刚听了两句,不仅勃然变色:“好,你先处理,我马上就到。”
说罢他便匆匆穿上衣服出了家门。
曹燕妮割腕自杀。
新海岸酒店的总经理是海军基地的人,也是李振清的手下,厉家铭有什么私人活动,大多是选在这里。
厉家铭离开时叮嘱他关照一下留在套房里的客人,他知道这个女人可能和厉家铭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便让后厨做了份粥和小菜,让手下一个客房女主管送到房间。
那女主管推着餐车到了客房门口摁了半天铃也没有人开门,便拿出自己的卡刷了后进到房间。
客厅里并没有看到人,她便敲了敲主卧室的门,卧室的房门虚掩着,她敲了两遍都没有回音。
女主管并不敢就那样推门进去,便低声说了句:“我们金总给您准备了夜宵,已经放在客厅了,请您慢用。”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女主管出了套房后便向金总报告了情况,那金总听了后,便有些不太放心。想起厉家铭的叮嘱,便和那女主管说:“你等着,我上楼和你一起进去看看吧。”
等他到了顶楼和那女主管再进到套房,到了卧室的门口,敲了敲门仍是没有声音,便示意女主管推开卧室的门。
大床上躺着的人影十分安静,门被推开仍是一动不动。但是屋子里隐隐弥漫着的血腥气仍是让他猛地惊觉,他伸手“啪”一摁亮了房间的顶灯,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曹燕妮躺在那张巨大的床上,白色的套装穿得整整齐齐,神情安详。平日里显得妖媚的脸上此刻没有半点化妆品,异常苍白,一只手耷拉在床的一侧,无力地垂在那儿,手腕上的血正一滴滴流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羊毛地毯。
“快!去拿条毛巾!”金总大步上前掐住了曹燕妮的手腕,等那女主管跑去拿了毛巾,他用力将她手小臂勒紧。
金总是当兵出身,懂得最基本的急救常识,曹燕妮已经婚迷了,他要先救人。
然后他略一迟疑,便抱起曹燕妮往外走。
“你跟我去医院!”他吩咐女主管道,然后抱着曹燕妮乘着一部员工专用电梯快速下到停车场,亲自开车将曹燕妮送到离这里较近的海军基地医院。
他之所以选择基地的医院,除了这酒店离市区较远之外,另外也从保密方面考虑。
金总是在车上拔打了厉家铭的电话,然后又打了医院院长的电话,请他亲自处理这件事。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院长已经安排了医生在等。
曹燕妮手腕割的很深,身体大量失血,如果金总晚进去几分钟,大约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等厉家铭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打上了点滴。
金总向他汇报了情况,便让厉家铭打发回去了,让他处理好酒店的事情,他和随后赶到的侯建军留下了。
曹燕妮的口袋里留有一封遗书,在医生抢救的时候掉了出来,金总留给了他。
爸爸妈妈:
原谅女儿不孝,不能给你们送终了。
爸爸,女儿这一辈子做错了许多事情,您总是原谅我,跟在我后面帮处理,但是最错的一件已经无法挽回,女儿也没有脸再求得您原谅了。妈妈,小时候您对女儿的教导女儿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惜世上没有后悔的药,愿我来世还能做你们的女儿,我一定好好听你们的话,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我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你们养老吧,唯一的儿子应该不用心了,他的父亲会照顾好他,相信他也不稀罕我留给他什么了。
如果有机会,请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
你们的女儿燕妮
遗书是用酒店里的便笺写的,很工整,有几个字大约是因泪水滴上去,有些润开。
嗯,更新了,颈椎疼又犯了,昨天一晚上疼的难受,今天会去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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