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萍急忙冲向卧室,推开门,只见袁晨呆呆地站在中间,嘴里嘟囔着是秀秀,不是秀秀栀子花,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青萍急忙搂住女儿肩膀,嘴里喊着:晨晨,做噩梦了吗?
苏三现袁晨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上前一步抢过来,这是个很普通的布娃娃,只是充满栀子花的气味,娃娃脖子上还挂着一串栀子花,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人。
苏三一见到栀子花就想到秀秀,吓得一把将娃娃扔到地上,满脸惊恐。
赵青萍紧紧将女儿搂在怀里问:晨晨,这娃娃哪里来的?
袁晨伸手指向窗外。
窗子开着,窗帘随着晚风飘来荡去,外面黑漆漆的。
苏三看着窗外,急忙说:袁太太,我觉得事情很怪异,明天去警察局好了。
她心里怀疑田玲玲,害怕田玲玲,可是毕竟和她相处很久,算是这城市难得的好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讲明田玲玲的可疑之处。
袁太太看着窗户,恼火了。
装神弄鬼,竟然来吓我的晨晨,我定然饶不了的。说着松开袁晨,大步走向窗户。
苏三看着她一步步走进窗户,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害怕,低声喊道:袁太太,不要过去,等到天亮去警局就好了。
赵青萍冷笑:我到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背后闲言碎语中伤我家晨晨不说,还用布娃娃吓唬她。下午知道整个弄堂都在传言袁晨的事情后,赵青萍就几乎失去了理智。此刻她什么都不顾了,径直走向窗户,探头出去看,她这一探头出去,从上面伸出一个绳套,一下子套住她的脖颈,赵青萍双手抓住绳套用力挣扎,袁晨被这突事件吓的崩溃了,不停尖叫着:是秀秀,秀秀,不,不是秀秀,是玲玲,一定是玲玲!
苏三冲到窗前,用力去抓套在赵青萍脖颈上的绳套,同时大声喊着田小姐,是你吗?你要做什么啊这是,这是要出人命的。
那绳套越来越紧,赵青萍双手已经无力拉扯绳套,双腿却还用力胡乱蹬着。苏三见情况不妙,冲不住哭喊的袁晨喊道:剪子!剪子在哪!
袁晨已经失去理智,根本不知道苏三在说什么。
苏三急忙跑到厨房,在柜橱找到一把剪子,又急匆匆跑回来,用力去剪那绳子。
绳子是三股的粗麻绳,剪断也很费力,苏三用力将绳子剪开,还要注意不能伤到赵青萍,好不容易剪开绳子,赵青萍满脸通红,眼底和嘴角都是出血点,眼球突出,已然晕了过去。苏三想着那天罗隐在警局救人的情形,便用力按着赵青萍的人中,过了一会,她终于悠悠醒转,但眼神飘忽,神智还有些模糊。
苏三这才松口气,她又不敢开门担心田玲玲冲进来,就在窗口大声喊叫着,又找来杯子碗碟往二楼的阳台上扔下去。
哐当哐当碗碟摔碎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响亮,果然二楼灯亮了,冯伟华从阳台探出头叫骂道:要死呀,不就是吵个架,至于这么折腾人?你还有完没完?
苏三急忙叫道:冯先生,真的出事了,麻烦上来一下,我们不敢出去。
冯伟华看苏三说的这般严重知道不是开玩笑,匆忙穿上衣服,拎着一根棍子很快就上来了。
苏三听到是他的声音,这才敢打开门说:冯先生,方才袁太太差点被勒死的。
苏三已经打开了卧室的门,从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景:袁晨坐在地上又哭又叫,赵青萍躺在地上,半边身子靠着窗,脖颈上还拴着绳套,半死不活。
冯伟华问:到底怎么回事?
苏三急忙说道:需要有人去警局,这里恐怕也不安全,田玲玲,她有问题。
田小姐能有什么问题?冯伟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他身上的杏仁味很浓,苏三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他的眼睛:冯先生,咱们这楼有杀人凶手。
怎么可能?冯伟华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这动静有点大,一楼二楼的住户都醒来的,一楼一个胆大的男房客也拎着手电上来生什么事了,怎么田小姐这么着急的跑出去了。
她跑了!她可能是杀人凶手!
苏三着急了,急匆匆跑出门,转眼一想又担心赵青萍和袁晨又只能跑出来。
冯先生,你和袁太太今天有什么恩怨以后再说,这会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能不能请你出门报个警。
冯伟华看着这一屋子诡异情景,拔腿刚要走,忽然又转过身问道:赵太太死的时候你也在旁边了,我如何能相信这一切不是你做的呢?
一楼男子听到这话,也狐疑地看过来,苏三急忙道:我若是想杀害袁太太,直接勒死她就是,何必闹出那么大动静喊你们过来。
要是想嫁祸给田小姐那也说不定啊。
时间来不及了,再磨蹭,田玲玲就真的跑了呀。
苏三着急的什么似的,可是冯伟华依然一动也不动。
这时袁晨又大叫道:不是秀秀,是玲玲,是玲玲,我想起来了,是玲玲,那纸条也是玲玲给我的!
袁小姐说的是田玲玲?
冯伟华皱皱眉头。
不是这个田玲玲,是那个田玲玲!一定是的,田玲玲死了,她来报复!可真不怨我啊,我也不想的!
袁晨接着又哭闹起来。
赵青萍这会已经回过神来,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冯先生,麻烦你去报警吧,我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是田玲玲做的,她是来报仇的。
田小姐和你有什么仇怨?她看着人很好的,倒是你们母女,居心叵测。冯伟华和死去的赵太太关系不错,对袁太太母女有着天然的敌意。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赵青萍苦笑一下:听到田玲玲这个名字,我恍惚觉得耳熟,并未想那么多。现在想来她竟然也叫田玲玲,和四年前自杀的田家女孩子一个名字,这难道是巧合吗?
冯伟华听她说的似乎有隐情,犹豫一下看着苏三说:那我去报警,你们
话没说完,苏三大叫:什么味!油,是汽油味!
火是从四楼田玲玲的房间烧起来的。因为有汽油做助燃剂,烧的很快,整个9弄一片通红。
等到罗隐赶到时已经是凌晨,这栋楼已经被烧了大半,3楼往上全都是一片黑色的废墟,中间还晃动着火星,地上到处都是水,黑色的脚印乱七八糟。房客们坐在外面马路上,有的唉声叹气有的不住怒骂。
苏三静静地坐在一边,下巴抵着膝盖,显得格外孤单。这一晚生了太多的事,她只觉得脑子很乱,理不出一个头绪。
你怎么样?罗隐走到她面前站住。
苏三抬起头,双目毫无神采,还有点不对焦,罗隐急忙问:怎么了?
凶手应该是田玲玲,我也不知她为何做这种事。走之前还放了把火,她到底有多恨这里,这栋楼?
苏三苦笑一下:现在好了,我一无所有。
放心,她跑不掉的,我一定会抓她归案。
东边的天空隐透出的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苏三看看狼狈不堪的自己,摇摇头叹气道:现在好了,我这样子很逃荒没两样了。
走吧,我帮你找个地方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