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虽深知北疆艰辛,众军士等劳苦功高。然天不佑我大泽,尔等当舍己小保以大,谅朝廷之窘迫,助百姓之水火。值此攸关之际,无奈行此权宜之计。
特令副将龙四,押解军中粮饷合计一千万两速速进京,不得有误。
军令如山,切记!
满朝文武一阵哗然,真相事实原来如此,我们竟是冤枉了莫王。
“请太子殿下即刻代皇上降旨,颂莫王之美德,宽北疆军士之一片赤诚。”
“对对对,必须将此事公布于天下,如此美德必当传颂千古。”
褒扬之声不绝于耳,泽文太子原有的满腔热情被生生浇灭,偏还要做出欣喜异常的表情来。
“正该如此,本宫自幼熟知莫王叔为人精忠报国,如此父皇重病,我又不甚熟稔政务之际。王叔能施以援手,对我大泽及本宫与父皇都有莫大的帮助,必得树以功德碑,将此事雕刻其上以传千古。”
李府中白蘅刚由麻姑把脉诊治完毕,少不得又是一番斥责,最后把李墨林连带青莺、黄莺两个丫头都痛批一番。
“这些草药虽可救命,那也得看生病之人是否配合调养,否则我不过多此一举罢了。”将药方扔于桌案之上,起身提了自己的药箱扬长而去。
“我去送送她。”李墨林很是殷勤道。
“罢了,随她去吧,麻姑自来如此,我倒是习惯了,你又何须前去找不自在。”白蘅若无其事的拿起跟前的书本继续翻看,仍是《大泽物事》一书。
青莺黄莺两丫头忙宝贝似的将药方拿了出去,寻人配药煎药。李墨林看麻姑脸色不善,心知蘅儿病情并未好转,忍不住坐的近些,两眼痴痴呆呆只管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蘅。
“少爷,大小姐,莫王爷携下人来访,奴才拦不住,人已经快到了。”小顺子急的什么似的,一头从门外扎了进来。
李墨林正看的出神,冷不防被他这鲁莽举动吓了一跳,恶狠狠的瞪道,“他是王爷,你是个奴才,连我都拦他不住,你糊涂呢!”
小顺子傻了,好像自家少爷还不曾如此负气,今日莫非糊涂了?
白蘅却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大概糊涂了,莫王必是前来谢恩的,正该敞开大门迎接,怎能阻拦于他。”
说话间听得门外一阵爽朗的笑声,“本王来的匆忙,想来打扰郡主的清净了。”
白蘅已是起身相迎,“白蘅见过王爷。”
莫王忙双手虚扶一把,“这次多亏郡主妙计相救,否则本王恐已锒铛入狱,落得个万人所指的下场,该本王向郡主行礼才是。”
一时众人坐定,李墨林只管坐于白蘅身后,诸话不加参与,两耳权作摆设。
“郡主竟是有心救我,我亦是不拿你当外人。如今朝堂局势,以郡主意见本王该如何自处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莫王挺胸端肩而坐,两手放在膝盖之上,肃然望向白蘅。
白蘅取茶具清洗完毕,再倒了新茶在杯中,由身旁的青莺取了放在莫王面前。遂又将自己的绿玉杯斟满了随手递给李墨林,再放下茶壶随意摆弄一刻。
莫王等的心焦,紧着追问道,“郡主无心朝局?”
白蘅淡然一笑,“我一介女流不求功名利禄,不过想图个安定悠闲罢了,王爷又何苦拿这些时政大事为难于我,且又怎知我有此番能耐可为你出谋划策?”
莫王微微愣神,倒真是想不出白蘅参与到哪一个王爷、皇子的门下。她素日闭门不出,即便偶尔游玩拜客也都是名正言顺的事情,确实做的都是闲散富贵人家女子该做的事情。别的不说,就是六王爷府,白蘅去了几次都只是见侧王妃,从不与六王爷单独会面。
如此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子自己巴巴的求着让其帮忙,是否的确有点过了。莫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瞪眼睛直愣愣的发了半天呆,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想拉其入自己门下,收为所用吗?
“郡主过谦了,以郡主与将军大才,若是能够愿意辅佐于本王,他日大功告成一定封二位绝世功勋,流芳百年,居于宗庙。”
白蘅依然不置可否,身旁的李墨林已是心满意足的喝完茶,手里的绿玉杯仍然不舍得放下,握于手心觉得稳稳的暖意。
“咳咳咳,”很是不舒服的咳嗽声传来,李墨林是多想跟莫王爷说一声,只要我愿意现成的太子难道不是最佳人选,要你个歪牌子王爷做甚。可是他见白蘅依然不愿表态,强按住未说,低了脑袋假装睡着。
“难得王爷另眼相看,白蘅心领了,我想将军也应该对功名利禄无意。但竟然王爷已经来了,我不妨说上两句,太子年幼处事尚欠修为,顺王老于世故且根基很深,此番遭遇后大有卷土重来之势。朝堂风云变幻眨眼之间,还请莫王慎重。”
“以郡主的意思?”莫王眼睛发亮,恨不得再凑前一步,只是斜睨某人是否睡着亦是醒着,身子愣是没敢动。
“我并无其他意思,更深夜寒,小女子体弱多病就不奉陪了。”遂端起面前的茶杯,起送客之意。
莫王虽心有遗憾,但是回头想了一刻,面上已是泛起喜悦神色,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拱手向白蘅告别离去。
“你要帮莫王?”
“我几时帮过他呢?”
“那你说顺王与太子做什么?”
“我说的话难道你不知道,还是朝廷百官不知道,抑或天下百姓不知道?”白蘅取过绿玉杯来扔入开水中,小心的清洗着。
李墨林抓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蘅儿当真是越发心机重,把自己搞糊涂了。罢了,想不通就不想,只要看她安然无恙即可。
“夜深了,你也该回去早点安歇,明日早起练剑方才有精神不是?”
李墨林砸巴了一下嘴唇,好似仍然回味刚才绿玉杯中茶水的味道,但是心中却满满的不舍。
“嗯,我这睡去,蘅儿也早点安歇了。”
看着屋内那抹昏黄的灯光熄灭,直过了许久,屋外的人儿方缓步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