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隐和纳兰枫一起被裹在传送符中时,虽然感到被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保护并限制着自己的行动,但在传送前并没有被阻隔神识。
当两人“看”到金丹修士扔过来的两颗东西后,心中同时一紧,他们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于此电光火石之间,纳兰枫朝胸前一点,再将青隐紧紧一搂,他那件可自动护主的极品盔甲,便将两人勉强包在了一起。
同一时刻,他们被吸入了空中的裂缝之内,来自虚空的强大压力,令人感到窒息!那些由符文组成的保护罩,虽也被挤压得变了形状,但却没有产生裂痕,还是在很好地保护着其中的两个人。
就在裂缝快要合拢之时,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也冲进了虚空,将本是如一滩死水的虚空搅得天翻地覆!
被传送符包着的两人,就如同遇到大浪的小舟一般被抛来抛去。这种失重的感觉虽然令两人有强烈的晕吐感,但还可以忍受。最令两人担忧的是,他俩的神识无法穿透符文!
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两人,只能压抑住涌上喉头的酸水,认命地随着包裹自己的保护罩一起,不停地做着升降的运动。
十几息过后,让两人更为担忧的事发生了!他们感到来自虚空的压力越来越大,这只能说明保护罩竟然被削弱了!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他们想要动弹,好祭出法器作一定的防御,却被那股压力压制得分毫都动弹不得,连灵力运转都极为困难。
青隐和纳兰枫只得拼尽全力地调动着体内的灵力,将其尽可能地贯注入自己的法衣和盔甲之中。
被搅乱的虚空中形成一股股的风暴,如利刃般刮削着那越来越薄弱的保护罩。雪上加霜的是,随着风暴越来越猛裂,一个个的黑洞冒了出来。它们散发着无比强大的吸引力,一起撕扯着本不属于这里的外来物体。
由符文组成的保护罩终于抵挡不住这种肆虐。消散于虚空中。被暴露在外的青隐和纳兰枫,连一丝灵力都无法调动,就像手无寸力的孩童般,任由着自己被吸入最近的一个黑洞中。
护住两人的盔甲。只抵挡了不到几息的时间,便在他们进入黑洞的一刹那化为粉末。只余下身上法衣防御力的两人,顿时被那种强大到可怕的压力碾得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青隐从沉睡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无寸缕地漂浮在水面之上。
当她探出神识想要弄清自己的处境时,却被识海中传来的极度疼痛,刺得差点再次昏迷过去!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尽量无视那种巨痛,试着调动自己的灵力。然而体内空空如也……
失去神识和灵力的青隐,此刻只感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异常。她估计自己的身体只怕已如败絮般残破不堪。
但好歹还四肢健全!青隐苦中作乐的想着。
说实在的,她也确实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不是纳兰枫在进入虚空之前,便将她也纳入了盔甲之内,她只怕也如那盔甲一般化为了虚空中的尘埃。
黑洞在将青隐吸进来后,不过几息时间便把她抛到了这个空间。在那件顶阶法衣也化为虚无后。她终于幸运地完全摆脱了黑洞中的压力,保住了一条小命。
但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瞬,也将青隐的五脏六腑和骨骼尽皆碾碎。若不是体内那个吃货,在关键时刻爆出一阵绿光护住她的心脉,她坠落之前也会成为一具尸体。
这些青隐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丝毫也动弹不了,仰面躺着。也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
没有太阳,但有光从那灰色的似雾似云的幕布中透出来,没有温度的光。
虽然没有了神识,但毕竟是筑基修士,而且青隐的灵体打造得近乎完美,她的视听力也远超凡人太多。然而醒来这么久了。她未曾听到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里寂静得太过异常,身下那片水面也无波无纹。这里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就连时间也好像停止了流动,温度也保持在有些凉却能承受的范围。
不管过去多久,这里一无变化……
没有神识。就无法修炼,青隐想呼唤萧逸,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传出。青隐明白这是连声带也受了损伤,她只能静静地忍受着非人的疼痛,慢慢地等待灵体的自行修补。
不知过了多久,青隐感到识海中的刺痛减轻了许多,她试着将自行恢复的这一小部分神识外放,只能探查到百米左右的范围。而这个范围里除了水就是灰蒙蒙的天。
青隐不知道自己这是被抛到了哪里,但目前看来还没有危险。她于识海中呼唤着萧逸,却不见回音。
她疑惑地探查着自己的状态,这一探,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着片缕就罢了,就当是被迫享受天体浴好了;浑身骨骼尽碎,五脏六腑也是支离破碎也罢了,反正慢慢调养也会尽复。可是!她的乾坤袋呢!她的兽圈呢!萧逸的乾坤屋呢!!
想到自己如今是光得彻底,青隐若不是不得动弹,真想跳起脚来很不淑女地骂一回!可如今她能调动的只有眼珠,只能使劲地翻着白眼,表示对上苍的不满!
她的心,痛呀!
乾坤袋里装着她平素惯用的法器和各类常用的物什,兽圈里住着的是黑风。想到那可爱黏人的大宠物,可能已丧命于这次劫难中,青隐的心再次狠狠地抽痛着。
对于萧逸,她还不过于担心,那鸟人平素没事的时候,就改造着自己的住处。那个乾坤屋已经被他布下层层阵法,论防御和隐匿的能力已远远超过纳兰枫的那件盔甲,不至于毁在虚空中。
加上神魂间的联系,青隐知道他还安好,就连松子的契约也还在,可见乾坤屋并没有被毁掉。虽然联系不到,也可能只是距离过于遥远,等自己恢复之后再慢慢寻找便是。
幸好那些灵石和不常用的贵重物什都放在了里面,若是早把黑风也认了主,收入了乾坤屋就好了。
青隐正在为黑风的事痛并后悔着,突然感到身下的水面有了轻微的波动。
青隐心中大骇!若是此时有什么危险,自己可真是一丝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她急切地将神识尽量放开,感应着水面和水下的动静。可除了水依然是水。
青隐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境,如今已没有丝毫灵力自保,若真有危机,那么她只能靠冷静的头脑,从中寻找一线生机。
又过了片刻,当一个物体闯进她的神识中时,青隐不由开心地张了张嘴!虽然仍是发不出声音,但那种喜悦迅速地从心底蔓延到她的眼睛里。
看着游得颇为艰难的某只,青隐以神识聚音道:“黑风,你没事,真好!”
黑风本是沙漠中奔行最快的,但并不通水性。好在这水很奇怪,虽然行动起来阻力很大,但并不会下沉。
黑风对这种在水中缓慢的行走本是觉得很烦燥,但在它听到青隐的话时,烦燥神马的,立马没了。它更卖力地向青隐靠拢着,眼睛里湿漉漉的,尽是见到失散的亲人般的激动。
好不容易蹭到青隐的身边,却不见她像往常般爱抚自己,黑风无比委屈地瞅着她,鼻子里轻哼了两声,以表不满。
青隐无奈地再次聚音道:“黑风,我受了伤,现在动弹不了,不能帮你顺毛了。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黑风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它是成年驼马,也有相当于筑基期的修为。再加上它颇具灵性,虽然已经失去了兽圈,等于解除了两者的契约,但因它也很喜爱青隐,此时听到青隐的话,黑风连忙将马头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
看到似在安慰自己的黑风,青隐心中感到很温暖。享受了片刻,青隐向黑风问道:“你是怎么脱险的?是那只鸟帮的你吗?”
黑风点了点马头,然后张开大马嘴,让青隐看里面的东西。
青隐一见那两样东西,先前的郁闷全都一扫而光!她示意黑风先将乾坤袋放到她胸口,然后取出一床毯子,让黑风用嘴为她盖上。好歹也有了遮掩之物,天体浴,她还真心不能习惯呀!
此时她才示意黑风将乾坤屋也放到她胸口。她用神识一探,发现大鸟正在沉睡中,而松子感应到她的神识,正不停地蹦哒着表示要出来。
劫后余生,最为开心的事,莫过于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一切安好。如今萧逸虽然沉睡,但看上去并无大碍,青隐忙将松子放了出来。
松子一出来,因着神魂间的感应,也知道它的主人这会正虚弱不堪。它连忙爬到青隐的脖颈处,用两只小爪子轻轻地摸着她的脸,眼睛里露出无比同情的目光。
看着这正在努力表达它还是关心她的松子,青隐不由无声地笑了起来,而后传音问着松子: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脱险的?这里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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