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师叔气哼哼地瞪了梦一眼,这小子就不能一下子把话说完吗?真是要吓死他这个老头子了。
无视双师叔的白眼,梦已经走到桌边,拿出杵臼,将桌上一些草药往臼中投去。
双师叔赶忙跟过去,想偷师一番,可这一看又是吓了一跳。
冥阳花,花可入药,叶无用,可这小子却专拣冥阳花的叶子往里边扔。
鱼目草,有用的是草心处像眼睛一般的东西,其他的草茎之类完全无用,这小子却将用剩的草茎整个扔了进去。
茯夷草,果实火红,可入药,可这家伙,却只扔茯夷草的草茎,反而把果实揪下来扔到一边去了。
等等····君离小子,你这么配药,没问题吗?
双师叔忍不住开口提醒,他可不想忙活了半天,到头来却是无用功。
梦头也没抬,依旧不慌不忙地挡着杵臼,将里边绿色的草汁捣的稀烂。
问前辈一个问题,这鱼目草的鱼目,冥阳花的花,茯夷草的果实,是怎么来的?
双前辈撇撇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他,这不是小看他吗?
地上长出来的。
哦?君离语调拉长,反问到,这花,这果实,难不成能直接从地下冒出来?
双师叔仔细以一琢磨,似乎有几分明白君离小子的意思了。
万事万物,朔本求源,不忘初心,才是真谛。
此话一出,双师叔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是啊,这些茎叶能够养育花,长成果实,怎么可能是毫无用处的凡物?
只能说,前人的眼界太窄,没有看到其中的奥妙,反倒是这个年轻的小娃,把这规律看的一清二楚。
他这个活了上百岁的人,真是自愧弗如啊。
好了。
就在双师叔冥想之间,梦已经不停歇地加进了上百种药材,最后将药液和那些捣碎的一滩绿色的草泥分开,放在两个白玉小碗中。
这是要用这药液冲服丹药?
双前辈忍不住好奇,这般治病救人的法子,真是前所未见啊。
丹药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一枚丹药,不一定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最好的方法,是内服外敷,内外配合,才可治本。
双师叔点点头,深以为是。
梦端起那碗草泥,来到梦苏清的身旁。
哥哥,我等下会将草泥敷在你的双眼之上,刚开始可能会有点刺激,你要忍住,千万别睁眼。等到合适的时候,会让你吞服丹药。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两三个时辰。你就当睡了一觉,睡醒之后,保证你眼睛可以看见了。
梦苏清笑了笑,表示他听懂了。
好了,我要开始了。
梦表情严肃,端起手中的药泥,一点点地往梦苏清的眼睛上敷。
痛!
梦苏清咬紧牙关,双眼被一股灼热的能量覆盖着,好像是被剜去了双目一般,那种火辣辣的痛,直钻心底,像是被万虫噬心一般,难以忍受。
忍忍,过一会儿就好了。
敷完药泥,梦先是净手,然后才将那颗淡绿色的丹药塞入梦苏清的口中。
丹药下肚,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腹中开始,往脑门处冲去,直到那股清凉到达双眼处才停下来。
清凉和炽热两股能量在眼睛上不断争夺交战着,在这个过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被剥离····
双师叔有些担忧,看着梦苏清痛苦地抓着石床,石床上已经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他这样···真的没事吧?
他是我哥哥,谁伤害他,我都不会。
梦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只是她不知,正是这句话,给了梦苏清更加坚定的力量······
师叔,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问题就出来找我。按这时间,我估计,那些人应该快来了。
双师叔点点头,现在的梦苏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哥哥,相信我。
梦握了握梦苏清的手,便大步的离开了密室。
四大部落族长,求见无双二老!
浩浩荡荡地呐喊声在中心地带的屏障之外不断响起,不知说了多少遍,才传出一道慵懒惺忪的苍老声音。
四大部落齐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告吗?
四大部落的族长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江正杳上前一步。
事关前辈的高徒,我等为了泥沼之境的和平和规则,不得不前来叨扰无双前辈一番,还请前辈见谅。
哦?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我那孽徒,可是在外边闯了大祸,还惹得四大部落的族长相约而来?
江正杳愣了愣,难道无双二老不知道这事?莫不成那苏清没回来?或者说,人家师徒都不知道这事?
不知前辈高徒是否可以出来一见,此时需要与苏清当面对证。
无师父有些纳闷,这小子到底是在外边干了什么样的坏事,这么兴师动众的,这小子挺有本事的啊。
但现在估计正在治疗的关键时刻,那君离小子还真是有先见,早早吩咐了自己拖延一番。
苏清此时不方便与诸位见面。
四大部落的族长在听得此言时,心中各异,莫不成真是这苏清干的,无双二老在这种时候,还想包庇不成?
沈良再也忍不出了,直截了当地来了一句,前辈如此推脱,莫不成,苏清根本不在此处?那么这事,可就需要仔细斟酌了。
无师父正思量着该如何阻拦这几个人,毕竟自己在泥沼之境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几个小辈今天是铁了心的还是怎么了,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逊,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更重要的是,这语气间满满的兴师问罪的味道,是从哪来的?
可还不等他回答,一道明朗清亮的少年声,就在空气中荡漾开来,语气坚定,却比他还多了几分自信和威严。
谁说苏清不在此处?
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声音,四大部落的族长先是一惊,而后口中蔓延出一股苦涩之意,这个小祖宗,怎么会在无双二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