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舟从山上下来,面孔严肃。Δ 网『Δ
战争是严肃的,但也是悲壮的。
临安村村民男女老少皆在她身后,那两百多兄弟继续窝在山头。饶是如此,陈大人也被临安村的凝聚力惊了一下。
陈大人整了整衣襟,对于叶拾舟他已经不陌生了。
上前严肃的看着叶村长:叶姑娘,陈某虽只是一个小县令,一个微不足道的感谢并不算什么。此事是陈某欠了你的。是整个安乐镇欠了你的!这许多条性命,陈某代他们,谢过你!
陈大人面容肃穆,对着叶拾舟行了个重重的大礼。
叶拾舟坦然受之。
陶然村的村民如今也从众人耳中听过了叶村长的威名,齐齐站出来,对她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叶姑娘大恩,无以为报。老妇人谢谢你啊,一定在家为你供长生牌位,为你祈福。几个老太太看着叶拾舟,掩不住热泪。
若不是她,自己儿子只怕都枉死了。连个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整个村子都有些肃穆。
亲眼见过陶然村的惨剧,临安村的村民内心也更受震动。乔氏站在人群里,瘪瘪嘴。
叶拾舟木纳的小脸微微有些凝固,心里似乎有些奇妙的感觉。
从前她独来独往,不曾与人交流。唯一的大胡子兄弟也在那次醉酒后没了,许多感情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但此刻,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
虚扶了几人一把,众人才站起来。抹着眼泪,看着她那呆呼呼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喜欢。
叶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陈某的。陈某定义不容辞。陈大人拱手道。
叶拾舟随意的挥了挥手,没事,我想要的可以抢。
去,把那些畜生搬回去,连夜送回云州城记录在册。哦对了,他们的战马之类的全都不小心死了吧?明白明白。陈大人很是了解的道。
叶拾舟认真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叶永安捂了捂脸,你瞅瞅,县令都知道自家妹纸的土匪行径了。
不用运回去,一路拖回去吧。早就说了,竖着来,跪着回去。现在跪不了,躺着回去也行。叶拾舟指了指那堆蛮子。其实,她更想跟着去云州把那群混蛋挂在城墙吹成干的。直到来年换新的一批上去。
呃,历来以仁义礼教著称的南诸,这样真的不会太残暴么?
不过陈大人也只是脑子里过了过,畜生不如的东西理他作甚。当即便转头道:不用往板车搬了,一路拖回云州城。
众人都没控制住的笑了笑。就该这样!
陈大人来得快走的也快,这些蛮子死在安乐镇,报上去又是大功一件。其实,算来他真的欠了叶拾舟不少。
之前救了那些公子哥儿,想来也只是往上升一升,如今回京已是必然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趁着村里人都在此地,黑胖子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晚上叶家院子举行分赃大会,呃,按功分配。大家早点到场啊。
村民们眼睛一亮,齐声答应了,转头就回屋生起了灶火准备晚饭。
还有些吊着手臂的汉子乐得傻笑。
乔氏脸色不太好看。叶永昌不是个争气的,一个鸟没割也就罢了。家中粮食全都换了银钱,但这冬天才过了一半就要见底。
叶淮安正走向自家媳妇儿,那乔氏便笑着站了出来:淮安啊,你说说你,走了也不捎个信回来。偏还送个骨灰盒回来说你死了,咱们可得多伤心。若不是相互扶持着,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乔氏面上带笑,叶淮安四年不见乔氏,便也只淡淡的喊了人,并未太热络。
哎呀,你现在可是威风了。回来还当了大官,以后咱叶家日子可就好过了。永昌这个当哥哥的,说不定还要靠着你呢。乔氏拉着叶淮安,倒是有些没脸没皮。
叶淮安眼皮子抖了抖,眼见得周氏走了过来,心都颤了。媳妇儿好像气势有点凶,比他这个当家的还要猛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想去瞅瞅别人家的孙女婿啊?人家吃白米饭的时候,你家还在喝西北风呢。周氏凝眉狠狠瞪了眼乔氏。别想趁老娘不在占便宜。
横竖在叶淮安面前已经暴露本性了,周氏都懒得在遮遮掩掩了。
我说你这怎么当人儿媳妇的,淮安到底是我叶家人,你这吼来吼去
我吼咋的了,我吼自家相公你也管?你还是管管自家孙女吧,连堂妹未婚夫婿都滚上了床榻,也够不要脸了。周氏上前拽着叶淮安便走了。
未婚夫是啥意思?叶淮安面色一沉。
周氏嗤了一声:问你的好女婿呗。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殊不知瞧见这一幕的叶拾舟转头就找了人耳语两句,黑胖子一脸郑重的走了。
半个时辰后,听说乔氏腿摔断了。要在家卧床一个月。
打秋风者,腿打折,果然言出必随。
叶淮安这下不敢触闺女霉头了,瞅见闺女时还心虚的笑了笑。但叶拾舟只默默看了他一眼便走了。身后还跟着一大票人。
叶淮安尴尬的摸着脑袋,叶永安只得带着他爹回去了。豺狼虎豹还虎视眈眈的瞄了叶淮安一眼。
爹,你在村里可别说舟舟,现在村里舟舟说了算。不然你出门估计要被泼粪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叶淮安跟着进了屋,瞅见屋内摇头晃脑背书的几个孩子,微微叹了口气。
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呵呵,我被架空了我被架空了!!!
刘老太太到底心疼儿子,又给儿子做了碗特大号的打卤面。那扎实的一大碗,叶淮安嘴角微微哆嗦了一下。眼睁睁看着亲儿子一口汤都不剩的吃下,才满意的走了。
娘还是爱我的。叶淮安痛苦的捂着肚子,没忍住念了一句。似乎有些感叹,这一回来,什么都成后的了。
童童同情的看了一脸幸福的叶淮安一眼,真傻,真的。老太太在山头上亲眼看着你吃了满满当当一大碗午饭的!
无知者果然比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