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茂密的森林之中兜兜转转,九曲回肠,穿过一条幽静的林间小路,天初一伙人来到了一座别致的林间小院,这小院的样式跟蓉城肉白骨家的院子如出一辙,简直就像是原封不动搬到这里来的。
天初惊叹道:怎么这里也有一处宅子呢,肉白骨神医到底有多少住处啊?
大惊小怪,我爷爷可是神医,当然要云游天下了,我们家的宅子多着呢。
好厉害啊!云真和怜星感叹道。
爷爷,药材没捡到多少,捡回来六个人,您出来看看吧。香儿将药篓解下,冲屋里喊了一声。
哟,又见面了,道长,你那小徒弟还好吧?迎面而来的神医肉白骨跟天初打了个招呼就去看云飞,看云飞依然神清气爽,身体健康,肉白骨又一副不解的样子,这云飞的身体状况一直是肉白骨心头的一个谜。
天初向肉白骨神医介绍了虹儿,白月和怜星,众人寒暄过后肉白骨将他们请进屋里,落座后天初又向肉白骨说了他们现在的处境,肉白骨毫不意外地说道:其实这些事我早都知道了,没想到又会碰上你们,这阵子我一直为这事儿在担心你们呢。
肉白骨神医,你都知道些什么跟我说说,我现在还蒙着呢,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有人扮成了你的样子,到处作恶!肉白骨神医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他这话一出,让在座的六个人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声惊呼。
看大伙不可置信的表情,肉白骨神医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就是最近的事情,周边一带都在传妖道天初勾结恶鬼到处害人,我开始还不相信,因为我对你们太了解了,这事怎么可能生呢?直到我亲眼见到了一次。
肉白骨将茶一饮而尽,继续说道:那次我被请去给一个患了恶疾的病人看病,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个假天初已经在那里了,那人虽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看到他的眼,我就知道他是个假货。
神医您是如何看出来的?我跟天初认识这么长时间我都记不住他的长相,您好厉害啊。白月问道。
这不难,我身为一个大夫,一打眼就看出他面色苍白,表皮粗糙,神情妖异,一看就不是常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没认出我来,如果真的是天初怎么会不认得我呢?是不是?还有啊,那假天初只有一个人,还带着一个葫芦。
然后呢,然后呢?怜星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得正起劲儿,只要肉白骨一停下,她就不断的催促着。
我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暗地里跟这病人家属说了不要相信他们,可这假天初不知怎么说的,让那家人对他深信不疑,我也是没办法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假天初将这病人的魂魄摄了出来,从葫芦中放出一只恶鬼来把那病人的魂魄吞了进去,然后这假天初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可恶,竟如此败坏我的名声,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一定要抓到它不可!天初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这妖怪应该还在这一带作恶,明天我进城给你们打听一下,今晚先好好休息吧,等我的消息。
那多谢神医了,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天初一行人向神医拱手一礼。
哪里的话,这都是天意,冥冥之中上天安排让我们再次相见,你们都是好人,能帮上你们的忙是老夫的荣幸,我也盼着早日将那妖怪除了,为百姓解忧啊。
众人和肉白骨神医道了别之后,就回了了卧房,云飞和云真可能是累着了,沾了枕头就呼呼起来了。
这一夜天初睡意全无,他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假天初害人的情景,想着那假天初此时也许在某个角落里,正在酝酿着什么罪恶的念头,天初就气得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只是假天初害人的事情让天初心烦,今天打伤了陌丘道长的事情,更让天初耿耿于怀,陌丘道长虽然看不上天初,但天初一直很敬重他,如今陌丘道长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误会,天初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才能解开这个结,天初心乱如麻,胸口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索性干脆不睡了,披了件衣服走出房外去透透气。
竹林,松涛,略带寒意的秋风将天初心头的烦闷吹散了许多,天初低着头缓缓地踱着步子,看着自己映在草地上那孤独的影子,心底涌起一丝悲凉。
怎么?你也睡不着吗?一声如这秋夜般清凉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调,天初抬头看去,朦胧的月光之下,白月身披长袍,长散落在腰间,正被轻风撩拨得丝丝飘扬,伴着她的声音白月轻轻地转过身来,长随着迎面而来轻风吹散开来,露出一张细润若脂,粉光如腻的脸来。
天初不由的一惊,眼前的白月让他既熟悉又陌生,他印象中的白月总是一副傲慢的样子,眉头总是微皱着,随时要火的样子,头高高地挽起一个髻,既利落又干炼,身上总有一股强大的气场,让天初不敢靠近她,甚至都没有好好看过她的样子。
天初呆呆地看着白月,脑中回荡着刚刚白月那轻柔的声音,眼前的白月,一双如秋月般明净清澈的眸子里似乎透着淡淡的落寞,清丽的脸庞,小巧的鼻子,柔润的朱唇,随着轻风飞舞的长袍,飘洒的丝,再配上这样动人的月光,天初看醉了。
天初就这么盯着白月看得出了神,白月莞尔一笑道: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呀?难道你不认识我?
天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红着脸说:我还真有点不认识你了。
我也有点不认识自己了。白月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从记事起就住在道观里,从小刻苦学习道法,想着有一天能除尽天下妖魔,师父一直教导我们要除魔卫道,这么多年我也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