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宇文陌弦戴上面具这件事,一是因为瞧这架势,想要把这个人打发掉,一时半会是不大可能了,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慢慢摸出个窍门方法来才行。
二是因为宇文陌弦不能带穿着那一套衣服在她的府里晃悠了,盯着她的人可不少,要是被都察院御史或是那个常服男子见到,可就糟了。
然而,她的这个建议出乎意料的顺利,可顺利的同时,宇文陌弦又有要求。
可以不穿那身衣服。
这一点宁馥觉得他不答应也得答应,看他那一身装扮也知离洁癖不远,这种人是断然不可能一身衣服穿到死的。
但衣服必须是青色的。
关于这衣服的颜色,宁馥向他推荐了大周现在风行的浅蓝或是幽蓝,再或者藏蓝,不过统统被拒绝了。
然后就是面具要戴,纱笠也要戴。
这一点让宁馥很是头疼。
有意思吗?那您老是把面具戴在纱笠里面还是纱笠外面?
搞什么?揭开一层还有一层?玩神秘,玩诱惑?
他这不算让步的让步,宁馥也跟他提了要求,必须配合的要求。
住在她的地方白吃白喝白住就得人在屋檐下必须得低头,别人家宴会上的偶遇,莫名其妙的被他从宴会上掳出来,严重阻碍了她深查钥匙的进度,又莫名其妙的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回到家中,说保镖又没个保镖的样子,凭什么不低头?
宁馥的约法三章也不难,只要求他若是跟着,就有地方是他不能去的。
卧房。
书房。
然后是宫内。
当然,进宫这种机会不太常有,但是这也得提出来,保不准哪天有这个可能了,到时候宇文陌弦若还不知进退的跟她进去,那就一起把这友谊的小船掀翻了算了。
宇文陌弦隔着纱笠,隔着面具,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的极不习惯,比如宁馥早起一出门,伸个懒腰迈步出门,差点没一脚踩到某清高男子。
比如在花园中伸展拉筋,突发奇想想要试试轻功这个东西,人才跳下,某清高男子一个高就就上来拂袖把她兜住,来一场天女下凡般的长镜头,再平安落地。
这件事尤其给宁馥添了麻烦,因为有那么一回,正正好林清之过来蹭茶喝撞了个正着。
对宇文陌弦的出现并且住在宁馥府里的事情,林清之始终不能接受。
“我不同意。”
“他是我的护卫,签了约的!”
宁馥厉声打断了他,语气根本不容他否决。
“我也能护得了你,你把他辞退了,违约金多少,我给。”
宁馥无奈,皱眉道:“这是违约金多少的事吗?这是信誉!我签下的,我就不会反悔!”
“那你也把我请回来,我也住你府上,我和他一起护着你,我们俩正好是你的左右护法。”
宁馥瞪眼了:“林清之你是不是以后再也不想进我这个府门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别苑收回私用,再也不对外开放?!”
林清之这才瘪嘴作罢。
不过意外的是林清之与宇文陌弦的相处要比赤嵘愉快多了。
不知道他从哪听到赤嵘在宇文陌弦手底下没沾什么便宜的事,打从他见到宇文陌弦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打算跟宇文陌弦来硬的,采用的乃是让人大跌眼镜的那一套。
——针对宁馥的那一套。
以前他是如何缠在宁馥身边寸步不离的,现在他就怎么缠着宇文陌弦,他心如明镜最擅长的就是怎么跟人拉近关系,如若有人和他相处的不愉快,那便一定是他根本就不想和那人相处的愉快,从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与乔平海打得火热并得到那么深的信任就能发现他这方面的潜质。
他缠上了宇文陌弦,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宇文陌弦被他缠住了,那么宇文陌弦就没什么机会缠着宁馥了。
当然,这是在他在宁馥府内的时候,不过他现在已经很少不在这里了,早上来的比鸡叫还早,晚上不到后半夜就不会走。
对于这件事,宁馥慢慢也就适应了。
反正他们两人一直在一起,谁也不会烦她。
如此过了一阵子,倒竟觉得这二人还挺像一对儿的。
这二人凑到一处,对宁馥而言简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这便就有了精神去关注些正经事。
宁碧思那天直到天蒙亮才回的城内,也就比宁君洁夫妇早回去没多久,距离那天过去也有小半个月了,宁馥这边的人从那天开始就盯死了宁碧思,至今未看见她有什么动静。
没有动作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才吩咐下去让人继续盯死了她,孔无喧这边有动静了。
宁馥现在不是天天都要去清藤学院,但是隔三差五的也会去找院正大人喝喝茶走动一二,头两天知道了孔无喧每天午后都在府门外转上半个时辰,这天一出门,就与孔无喧撞了个正着。
看到孔无喧的那一刻,宁馥心里想的是和孔无喧之间的交集其实不少,以前关于船舫股东圈的事情没少见面,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快要将以前的交集忘的不剩什么了,留下的,只是他如何在她的府门前给她带来困扰。
他上前就想拦住宁馥的去路,目光幽深的样子让人想起那天的雨夜。
宁馥退了半步,霜容含笑上前,烟珑趁此机会直接挡在他的面前撩了帘子伺候宁馥上车。
孔无喧一急,刚要出声就被霜容抬了手臂拦了下来,并朝着程衍递了个眼色,马车驰出几丈开外后,霜容笑着才行了礼:“孔公子可否听我几句话?”
不能与宁馥说话,与霜容能说上几句也是他求之不得的,哪会拒绝,立即就拱手称谢。
霜容一竖手,疏离的笑:“孔公子先不必言谢这个字,先听我把话说完。”
孔无喧浑身一紧,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洗耳恭听。
“我们姑娘是个有本事的,从商这回事,孔家也是经商的,就算孔公子不继承家业,但是多少也该有些作为才是,不然又怎能与她比肩?这并非是我们姑娘对我们说过什么表现出来什么,而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比你清楚罢了,试问,京城中像我们姑娘这个年纪的女子,可有第二人能达到她如今的地位?她的终身大事,终究还是要一个能与她风雨同行的人才是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