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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摊牌
    女人一旦生出了嫉妒之心,肯定是想要找机会发泄的,但偏偏宁馥已经不再是以前毫无身份可言的生意人,她是有品级的女官!

    “劳烦。”宁馥的座席并不靠前,却是距离走道不远,侧面便是内眷们的纱屏,一屏之隔忽有女子站起,呼唤着侍从:“我妹妹在那边,请安排一下让我们姐妹坐在一处可好。”

    宁馥正与林清之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着玩笑,偏头莞尔看着屏风外处的宁芸。

    她今天很美,妆容从未有过的精致与郑重,一身气质清新脱俗,处在一群年轻妙龄千金之中,也甚是出挑。

    但这出挑,却并没有让人生出嫉妒与厌恶之意,足可见来之前必定下足了细节功夫,既能艳压群芳,又不会给自身招来祸端。

    宁芸的声音方落,立即就又有声音从主位的后方传来:“那是自然,想必宁姑娘也有此意。”

    宁馥再一看,乐了,祁蘅这时已经从后方坐到了主位去,正春风得意满面红光的安排了下去。

    真是难为了他,自己与宁芸之间的问题只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多深多浅,他倒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理所应当的话来。

    宁芸款款而来的同时,席面也正式由祁蘅在首位宣告开始,来的宾客都是看他的面子,也都心知肚明今天这一顿晚宴意喻何为,不过就是不会在席面上挑开了公开此事罢了,大家纷纷齐齐举杯高贺,祁蘅在上首点头一一笑着谢过,共饮开场酒。

    宁芸一落座,林清之便道:“不好意思,这桌上的酒被我们拿去了。”

    宁芸忙道:“不当紧,我不吃酒,正好了。”

    宁馥笑了笑,没再说话,一抬眼正瞧见对面韩尘正望向自己,那目光有几分的疑惑,也有几分的警示。

    他在提醒她谨慎小心?

    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一激,但瞬间便也就静了,她隔着杯盏,对着他的方向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宁芸不知他们二人在打着眼神的交流戏,却是看得见他们二人眉目传情,心下叹然宁馥果然与韩尘关系非浅的同时,心也倏地沉了几分。

    以后,只怕更艰难了。

    宁芸心头有些沉重也有些失望,甚至于,还有些愤怒。

    她无心去深究自己是不是如同屏风外面的那些千金们一样出于嫉妒,她只知道,在她的眼里,宁馥,是断然不应该得到韩尘这般重视的。

    “给宁二姑娘倒杯茶来。”宁馥这时出声唤来旁边站守的侍女,侍女转身便去,很快就折了回来,极尽讨好地朝着宁馥笑着施礼。

    却不是对着宁芸。

    按说,宁芸很快就要成了瑾王的女人了,而这侍女也是瑾王府的下人,可在这个时候,不仅没有抓紧一切机会去讨好宁芸,反倒对宁馥这般狗腿,委实是……

    这也足以说明,在这些下人的眼里,宁芸一介妾女的身份,只怕在王府里连一个得脸的下人都不如。

    宁馥接过侍女递来的暖茶,转手就朝着宁芸递去,宁芸伸手刚刚拿住,却在宁馥抽手回袖的当口一个不小心,茶汤全部都倾倒在地不说,杯盏也滚落在地。

    有地毯并没有碎,但动静却不小,宁馥皱眉的当口,余光睨见上首的祁蘅也只是朝这里扫了一眼而已,接着就像是不曾察觉一般继续与左右推杯换盏。

    林清之笑道:“没烫到最好,来人。”随即指挥方才的侍女,“去,带宁二姑娘去整理,画舫上应当有大夫,仔细瞧瞧宁二姑娘的手有没有烫到。”

    宁芸受宠若惊摆手道:“不当紧不当紧,没事的……”

    “姑娘家的手最是宝贵,等同于第二张脸,瞧一瞧的好。”林清之温声说罢,扭头对那侍女道:“劳烦你了。”

    那侍女哪受得过林清之这温言细语相待,当即面色泛红,身子都软酥了,赶紧福下身去,坚持把这个礼慢慢的行完,才对宁芸道:“宁二姑娘请随我来。”

    宁芸只得起身,同时朝着宁馥投以恳切的目光,道:“妹……宁姑娘可否能陪我一起去?”

    宁馥眨了眨眼,后而一笑,起身随后相相随。

    侍女领着路带着二人到了偏厢去,宁芸在门口道:“倒是不必劳烦再请大夫过来瞧看,我自己也有伤药,擦一下也就无防了,倒是在宴上有些不适这样的场合,借这里休息一二,还请行个方便。”言罢,塞了块碎银过去。

    侍女在袖中接了,但手捏了捏大小,面上竟流露出几分不屑之意来,大有嫌弃宁芸出手小气之意,但碍着宁馥在场,面上自是不会让自己显得太过市侩,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宁馥一路没说话,此时也没出言阻止,跟在宁芸后面进了偏厢,然后掩了门。

    一坐下,宁芸就泪上眼眶,道:“我,我还能唤你一声妹妹吗?”

    宁馥感叹她的眼泪总是可以说来就来,就好像有个开关似的,随时随地都可以向任何人打开。

    “最好还是别。”她道:“现在不比以前,你我身份有别。”

    宁芸似乎没有料到宁馥对她的眼泪竟然无动于衷,居然还可以说出这么冷硬的话来,一怔的当口,唇瓣一抖,眼泪竟啪啪的掉落了下来。

    “带帕子了吗?”宁馥突然问。

    “什么?”宁芸没明白她怎么突然问帕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眼泪擦一擦,不然让瑾王和宾客看见了,还以为我当了官强欺民女。”宁馥不再看她,平和地道。

    宁芸怔在当场。

    随即听见宁馥又道:“很多事真不想绕弯子,我们也不必再耗着对方的时间,差不多就行了,你有什么话直接了当一点,其实有时候与其与对方攀交情来道德绑架,不如直接把利益和好处摆到明面上,反倒更有胜算。”

    宁芸的帕子才掏出来,听罢这话又哭了起来:“你果然是不拿我当姐姐来看了,我们以前多么要好,现今竟到了这步田地,拿什么利益好处来说话,你这是戳我的心么……”

    宁馥面无表情的移目过来。

    起身:“你当我方才的话是说笑的?那你便哭个够,我先回席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