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险些要晕倒。一只手扶著榻边勉强站稳。陈查差点儿咬掉舌头,看看韩重再看看小江,忽然伸手拉住韩重的手往外跑。韩重只觉浑身无力被陈查拖著走。
小蓝瞅著韩重踉跄的背影问:”小江,你认不认得我是谁?”
”当然认得阿,小蓝。”
”你也认得陈将啊,那刚才那个人你不认识吗?”
小江的心思都在桌子上冒著热气的沙锅里,边挣扎起身边说:”满脸都是胡子,又那麽瘦,好像没见过。” 可是身体太虚弱怎麽也起不来。
没一会儿,陈查又把韩重拖进来:”小江小江,你再看看认不认得他?”
几月来杂草一样的胡子刮光了露出湛青的下巴,一张俊朗刚硬的脸青隽瘦削,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眸含著浓浓的爱恋。
陈查把韩重推到榻边,小江张张嘴,眼睛眨了眨抬起手臂来,手却软软地又跌落。韩重忙伸手握住,放在唇边轻轻地啃咬著他细长的手指。半晌,手指摸上他的脸颊,小江满脸的心疼,满脸的温柔,小声说:”阿重,你怎麽会这麽瘦了,他们不给你饭吃吗?”
韩重再也憋不住了猛地扑过去,没头没脸地亲,小江嘻嘻笑躲著说:”好痒,好痒。”扯开他的衣襟,在锁骨上用力地啃咬。”疼,阿重,疼。”小江轻声叫著。陈查拽拽小蓝,两个人悄声退下。韩重把脸埋进小江颈旁,深深地呼吸著。
”阿重,阿重,呼呼”小江没力气挣开他的拥抱,歪过头来用嘴巴在他头顶吹气。”呼呼呼呼”
韩重把脸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抬起来更红的眼睛问:”我在,笨小江再叫两声听听。”
小江长长的睫毛眨动著说:”阿重,我肚子好饿,浑身都没力气。”
韩重把他横抱起转了两圈儿,亲了亲他的嘴唇说:”罢了罢了,只要我的亲亲小江平平安安的,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啃我也给你摘下来!”
十八、苦涩莋爱引 甜蜜导欲潮
小江觉得自己的前胸贴在了後脊梁上,肚子那里是空的,整个人扁得像窗户纸。屋子里的香气小虫子一样往鼻子里钻,嘴巴里的涎水咽都咽不迭,偏偏韩重还跟小黑似的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没完没了。
小江忍不住说:”阿重,我肚子好饿,浑身都没力气。”
知道吃就是真得没事了,韩重简直是心花怒放,把小江横抱起转了两圈儿,亲著他的嘴唇说:”罢了罢了,只要我的亲亲小江平平安安的,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啃我也给你摘下来!”
小江咽口唾液扯扯他的衣襟说:”啃月亮等到最圆的时候再说,先吃那个先吃那个!”手指著砂锅。
大病初愈香肉自然不能吃,喊进小蓝和陈查来,韩重一口气点了好几道清淡的菜色和白粥,嘱咐小蓝亲自看著他们手脚麻利地做好送过来。又吩咐陈查把香肉沙锅端出去别放在这儿勾引小江。小江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砂锅消失在门帘後,嘴巴扁起来。
小蓝和一个店伴一人端著一大托盘菜进来。小江双眼冒绿光,顿时生起无数的力气起身扑过去,被韩重单手揽住腰抱在怀里。制住小江,韩重美滋滋地想,没有武功的又听话的小江真好。
粥菜摆放在榻上的矮几上。韩重用木勺舀了白粥放在嘴边吹著热气,小江等不及抓著他的手腕往嘴边送。
粥喂进去了,拿著勺子的手动不了了,韩重无奈地说:”听话,别咬住勺子不放,这个,木头的不能吃。”
小江饿急了,恨不得连勺子头也咬掉吃下去,不停地指著这个指著那个要。韩重不敢让他吃快了,每次挟起一点点菜喂他,嘱咐他嚼烂了才准咽。一边担心他吃快了不舒服,一边心疼他肚子饿得厉害。估摸著他吃了七成饱就把饭菜撤了下去。
”别拿走,别拿走,我还没吃饱呢!”小江可怜兮兮地冲著撤盘子的小蓝喊。
韩重看著小江,眼泪在他的眼圈儿里委屈的一圈儿一圈儿地转著,险险要掉下来,只好说:”听话,先将养两天,等你大好了,想吃什麽由著你。”
陈查眼见著小江醒了,逗引小江为自己邀功,说小江醒了是自己香肉的功劳。韩重心里明白小江能醒,全凭那人所赠之药,赶紧把那人改过的药方子拿出来,让小蓝到药材铺子里按方抓药给小江调养身体。
晚饭吃过,小江灰败的脸色明显好了些,精神也更足了,韩重看著心内欢喜,打赏了客栈上下。掌勺的大师傅格外多给了五两银子,把满脸横肉的大师傅高兴的在门口栽了个大跟头,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把锅刷得能映出人脸来。
”爷,药煎好了。”小蓝端著药碗笑嘻嘻地进来。
韩重伸手接过去,这麽些个月养成的习惯,自己先喝了一口,看著小江又用小狗一样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嘴,这才想起来他醒了不用自己喂给他了。嘴里的药又苦又涩,又不好吐出来只得咕咚咽了。”来,把药喝了。”
小江欢天喜地地接过去”噗”一声喷了出来,站在一旁的小蓝衣裳下摆给喷了个正著。小蓝和韩重看著小江一张小脸像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皱了起来。
小江抿著嘴唇,眼圈儿红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水气越来越浓。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湿嗒嗒的,看著韩重小声说:”阿重,我一直在睡觉都没有做错事,为什麽你生我气。”
他挺著胸膛吸溜著鼻子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下睫毛已经挂了晶莹的一滴,韩重慌了,给他擦著眼睛问:”我哪里有生你的气,为什麽这麽说?”
小江耷拉著脑袋,看著手里捧著的药碗,声音有些哭腔说:”我睡醒了你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让我吃饱肚子,还给我喝这麽这麽不好喝的汤。”
在小江嘴里没有不好吃的东西,他从来没吃过汤药,就是小时候身体有什麽不舒服,师傅也不过是塞一些”糖豆儿”吃吃就好了。这碗”汤”根本咽不下去。
韩重苦口婆心地解释这是药不是汤,什麽是药,这药因为有几位药材才这麽难喝,为什麽必须要吃药,如果不吃药就不能放开肚子吃好吃的
说的嘴巴都干了,小蓝适时地送上茶来,小江哭丧著脸说:”真的要喝吗?”看韩重用力严肃地点头,小江把碗端在嘴边张开嘴,碗却不动。
”喝吧,喝了给你蜂蜜吃,很甜,把苦就压下去了。”韩重哄著说。眼看著小江还在犹豫,”小蓝,今晚没什麽事了,你也出去转转吧。”小蓝才得了赏银,一听,欢天喜地出去了。
”乖小江,我喂你喝,瞧瞧,我都不怕苦。”韩重接过药碗来喝了一口,搂过小江的肩头托著他的脑袋低头亲了过去。
开始还乖乖地张开嘴,苦涩的药汁一入口,小江的舌头就开始不听话拼命地往外推。可是上颚被痒痒地舔弄著,舌尖被吮吸的生疼,灼热的气息把呼吸带走,无法喘息,只能张开唇齿由著他。药汁和著津液在彼此口中交换,缠绵的吻让苦涩没那麽鲜明,药一口一口地喂进来。小江皱著眉头紧紧闭著眼睛拼命吮吸韩重嘴里的津液用来冲淡药汁的苦味。小江的”热情如火”实在是让人吃不消,韩重的腿间开始一点点涨满,叫嚣著想要宣泄。
”蜜、蜜,蜂蜜!”被放开的小江吐著粉色的舌尖叫著。
拿过盛著蜂蜜的青瓷碗,看看小江,韩重把食指探进碗中挑取了蜂蜜送到小江嘴边。小江迫不及待地一口含住。
琥珀色的蜂蜜从食指淋漓到他消瘦的下巴上,淡粉色的唇围绕著食指舔吸,将蜂蜜吃进嘴里。粉嫩的舌尖从指尖舔到指根,连指缝中的那一点也不放过。
韩重要疯了,近一年来压抑的欲望如喷涌的浪潮汇集到小腹下。小江好像觉得如此很有趣,吃得干净後竟握著韩重的手,又挑取了一些。随著他吞吐的动作,韩重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被舔吃的不是食指而是自己腿间蠢蠢欲动的欲望
忍住忍住韩重对自己说。看到小江仰起脸来,一双纯净清澈的眼睛看著自己,消瘦的脸庞是浅浅的笑意。”这里,还有”韩重几乎语不成声说。手指点著他脸颊上的一处,用指尖把晶莹剔透的蜂蜜抹掉。
小江伸出舌尖飞快的舔了一下唇角,满脸得意犹未尽,噘起嘴来嘬住韩重的手指,舌尖在指尖上飞快地舔动,不放过那一点。
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绷紧,腿间湿淋淋一片,像被蝎子蜇了一样,韩重跳起来狼狈逃窜。
小江坐在床上小狗一样耸耸鼻子,自言自语:”咦?什麽味道?”有些熟悉的味道,可是想不起来了。
十九、世间金银妙 沿路花销好
韩重狼狈逃窜。十月里的小冷风嗖嗖一吹,腿间更是冰凉滑冷。两个正要到店堂送东西的店伴看著这位从不出门的”财神爷”在跨院门口转来转去,一时地仰天长叹,一时地垂首轻摇。
韩重口中喃喃自语:”坐怀不乱、坐怀不乱,忍下啊忍下,连这个都忍不下,如何胸纳百川?腹盛四海?现下他的身体莫说欢好,就是跑跑跳跳也不能够,你可不能有非分之想”房里的小江却不知道韩重在情思暗涌,他正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抱著枕头滚来滚去。
又住了三日,四个人便启程赶路回京都。小江被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不出一个月便面庞红润生龙活虎了起来。
邯都是南越繁华的地方,织造府便设在这里。街面上多有绫罗缎庄,往来的商贾云集,连带著饭庄酒肆的生意也出奇地好。
这日清早,干果子铺的小店伴卸了门板开张做生意。门面柜上一溜儿整齐地摆著各色干果子,颜色红红黄黄得煞是好看。有旋炒银杏、闷香栗子、雪花梨条、阿胶蜜枣、盐渍杏脯、蜜渍桃干、姜片
寒冬里没有蚊蝇,小店伴打著哈欠迷瞪著,手里还是拎著马尾的拂尘在柜上扫来扫去,一抬头,就看见柜前站了一个少年。
小店伴睁大了眼睛看。身上那白毛毛的斗篷很名贵吧,看人家那头发黑的,那脸庞嫩的,那眼睛水的,那嘴唇红的,那口水流的流口水都这麽漂亮啊,抛去了流口水这点不算,真是,年画上的人物也没这麽好看啊。
”您您来点什麽?”小店伴小心翼翼地招呼。就看流口水这位伸出手指来从柜子这头点到那头。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