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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何尝不想把儿子找回来?可人死不能复生,他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伯莱放在腿上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直冒,垂下的眼帘里半丝温度都没有。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哪怕自己将家族利益摆放在大哥的对立面,也动摇不了母亲想找回大哥的决心。

    “你们慢慢聊,我想上楼去休息一下。”站起身大踏步离开,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咆哮着质问母亲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他怎么就比不过大哥重要?他才是孝顺了父母十八年的儿子!

    气冲冲的走到拐角,临走出餐厅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也是这一眼彻底凉了伯莱的心。

    父母竟然对他半路离席无动于衷?母亲还在哭着说要找回儿子,父亲抱着母亲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两个人都在想着卡伦,全然忘记了眼前还有个伯莱更值得他们在意。

    收回目光重新抬起脚步,伯莱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静静的离开了餐厅。

    这个夜晚,注定了布鲁克家不会平静,相看两相厌的小夫妻发了狠般虐待对方的身体,在精疲力尽时,又不约而同的默念着卡伦的名字。

    一个爱意浓浓只愿来生比翼双飞,一个恨之入骨发誓要把卡伦拖进地狱里,两人扭曲的表情,看着就触目惊心。

    另一间卧房里的宁微没能忍住,拉着丈夫的手把和伯莱在休闲室里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终结论,卡伦就是她儿子,没跑。

    朗林被妻子石破天惊的一番话说的心惊肉跳,他儿子还活着?还变成世上仅有的珍稀雌性了?尽管这些话的前面都加了‘可能’的标签,还是让朗林有点小兴奋。

    他一直想有个女儿来着,当初妻子怀了双胞胎他还幻想会一儿一女呢,如果大儿子真的变成了‘女儿’,他会把他宠上天。

    不行,得抓紧查查卡伦。

    拿起通迅器连络手里的人脉,好一阵闹腾才拿到了手资料,两夫妻挤到屏幕前认认真真看资料,越看眼睛里的喜色就越少。

    姓名:卡伦·耐尔,年龄:二十岁,出生地:首都星,经历:十五岁父母亲人意外离逝,自此独身一人生活,十八岁接受变性手术成为雌性,十九岁配偶意外死亡,目前状况:正在休学中。

    “这一定是假的!”宁微尖叫,卡伦是她儿子,不是什么普通公民,他不是!

    朗林没有力气再安抚妻子,这就是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吧?火热的心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冻了个透心凉。

    “朗林,你看看他的眼睛,他就是我们的儿子,至于资料,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了,如果儿子真的是珍稀雌性,他的守护者们自然要保护他,以那些人的身份,随便弄出十个八个身份来还不容易?”

    “宁微……”妻子这是在强词夺理,他不能再任由着妻子胡闹。

    “我不听,你想劝我放弃是不是?我告诉你,不放不放就是不放!你不想帮我找回儿子我就自己去找,大不了不明着认下他,只要能让我再抱抱他亲亲他,我豁出命去都值。”说着就想穿衣服出门,她要亲自去见卡伦,马上见。

    “宁微!”朗林很少大声和妻子说话,在大儿子意外去逝之后更是连冷脸子都没给过妻子,可是卡伦的事情不比寻常,他知道妻子是爱子心切入了魔账,别人呢?他们只会认为布鲁克家想攀高枝,拿着死去的儿子当噱头哗众取宠。

    “你别碰我!”拍开朗林伸过来的手,宁微退到门口处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朗林,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求过你什么?你就当我任性一回成吗?我不管你和伯莱为什么非要拦着我,那些立场和利害关系老娘一句都不想听,我要见我儿子,他也想见我,我听到他喊我妈妈了,他在盼着我带他回家。”

    说完打开门往外跑,生怕慢上一步就再也走不出布鲁克家大门似的,转眼就跑下了楼。

    “主母?您这是要去哪?”

    老管家拦着宁微不肯让开,宁微心里一急,竟然踩着装饰用的矮台跳到沙发上翻山跃岭的冲出了防线,看得客厅里的下人们目瞪口呆话都不会说了。

    这真是他们水一般温柔的主母?开玩笑吧?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把主母追回来。”可不得了了,看主母这连形象都不顾的架势,事情一定小不了。

    “不用追了,由她去吧。”朗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众人身后,眼神投进茫茫的夜色里,直到听见飞行器起飞的声音才收回目光转身上楼。

    谁也不敢多言,主母和家主的感情世界也不是他们能够随便打听的,唯有老管家苦着脸欲言又止,不是不敢问,而是舍不得戳家主的心窝子,看家主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另一个星球的耶拉完全想像不到自己将要迎来怎样一位重量级的客人,他正懒洋洋的歪在长椅里吃着加帕尔剥好的水果,眯着眼睛把嘴里的果肉咽下去,继而张嘴,咬住另一片果肉慢慢嚼。

    “喂我说,你们也注意点形象好不好?”特别是加帕尔,别忘了你身后还站着万千崇拜你的雄性们,他们看到你小媳妇似的伺候别人吃喝得有多心酸?你对得起你那身充满阳刚味的军装吗?

    “形象?”耶拉翘着二郎腿,左右摇晃着大脚丫子,一点也不为自己在公共场合里的不雅举动而脸红,“形象能当饭吃吗?你坐的倒是挺正规,不也得拉屎撒尿挖鼻孔?要是真看我枕着加帕尔的大腿吃水果不顺眼就离开,没人挽留你。”

    阿迪斯……他错了,他就不该再没皮没脸的凑到卡伦面前来找气受,这小子心眼太小了,当初偷他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凭啥苏力坦就能抱得美人归,而自己这个从犯却要天天吃冰刀子?这不公平。

    好歹看在他是皇子的份上留点面子成吗?呃……

    和小心眼靠山大本身又灵牙利齿一肚子歪歪肠子的卡伦掰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明显是又想找虐的节奏吧?罢了,他不和雌性一般见识,这叫气度。

    站起身,学着古人般向耶拉拱手赔礼,“对不起卡伦,我承认偷人偷到你头上是我考虑不周,那天晚上我也是……”

    “你偷过卡伦?什么时候的事?难道你也想当卡伦的守护者?”

    ……冷风吹过,阿迪斯转身看着大步走来的西力甫,无语凝噎,他恨断章取义!

    尼马西力甫你个乱喷的家伙表败坏本皇子的名声,本皇子说的偷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偷!

    ☆、第60章 决斗

    什么叫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什么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阿迪斯就是。

    小花园里的闹剧娱乐了没心没肺虱子多了不觉得咬的耶拉,却苦了自认为此心可昭日月半点不惹尘埃的大皇子,面对西力甫他是有气不能揍人(打起来只会把八卦闹的更为天下人所知),有理不能分辩(和陷入爱情中的傻子讲道理还不如去自杀来得痛快),左不能右也不能,阿迪斯干脆一甩袖子,遁了。

    可即便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采取了最有效的办法,还是没能挽留住大好的名声,回房间没多久,他老爹兽皇大人就发来通迅嚎叫着追问来了。

    “儿砸,你可不能往死路上走啊,你父皇我就你一条根,将来还指望着你把兽皇的职业发扬光大呢,你要是也跑去和卡伦乱搅和,会不会被苏力坦他们弄死先不说,我们吞天兽这一脉可就绝种了嗷呜……”说的太快,咬舌头了,好痛qaq。

    皇后受不了兽皇丢脸的蠢样,拧着耳朵把兽皇提拎到一边,再把自己的通迅插进兽皇和阿迪斯的频率里,才温温柔柔的笑看向阿迪斯。

    “乖儿子,快来告诉母后,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卡伦了?什么时候看上的?到哪一步了?如果你只是有好感,母后建议你还是另寻第二春为好,不是母后看不上卡伦的出身,而是和他在一起你能得到幸福的概率绝对不会超过万分之一。”小心翼翼观察着阿迪斯的反应,见他在认真听,皇后越发缓了语气接着又往下说道。

    “阿迪斯,母后不是吓唬你,卡伦的性子太野,天生就是个不服软的,好像越是强大的雄性就越是能激发他骨子里的傲性,这一点放在雄性身上没什么,可放在雌性身上就有点……”

    两个都喜欢争强斗狠的人一起过日子,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那么简单,那得是打到另一方起不来才会安稳,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雄性和雄性结为夫夫的原因,肯老老实实被另一个雄性圈养的雄性太少,野兽的基因不允许他们随便低头。

    “再有,卡伦身边的守护者个顶个心黑手狠,连后来者西力甫都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你想要冲进包围圈把卡伦吃进肚子里无异于火中取粟,母后实在舍不得你九死一生的拼搏换来的却是一个不见得能够爱上你,还动不动就会逃的无影无踪的弱小雌性,你能明白母后的苦心吗?”

    阿迪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算一切都是误会一场,母后担心他的心情却是实心实意的,他不傻,自然品得明白。

    可明白是明白了,心里怎么就多出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古怪滋味呢?

    这滋味又酸又苦还带着些许涩,丝丝缕缕蔓延在胸口,闷的他浑身不舒服。

    自己到底在难受什么?是被人误会的不愤?还是……不能和卡伦在一起的不满?

    像是蒙在心头的纱被人猛然撕裂,隐藏在下面的真相清清楚楚暴露于眼前。

    原来自己对卡伦竟然动了那样的心思吗?

    所以才会忍不住关注他的动向,才会被他拿话噎了好几次都不生气,见到西力甫表白不成功被卡伦打晕了派人扛走,更是高兴的喝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这么多明显的迹象,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果然感情白痴要不得,若任由好感再继续下去,自己肯定会栽在卡伦身上爬都爬不起来。

    “阿迪斯?你在听母后说话吗?”见儿子走神走的那么严重,兽皇两口子稍稍放下一点的心再次高悬到了嗓子眼儿,若是儿子认准了一条道走到黑,可怎么办?

    幸好煎熬的时间并不长,阿迪斯由纷飞的思绪中收回心神,语气平和的道:“我在听。”

    “在听就好,剩下的由我来说,亲爱的,你先到椅子上去休息休息。”把心尖子让到椅子里坐好,兽皇眼神复杂的看着屏幕里美到人神共愤的儿子,这辈子能拥有一个这么出色的继承者,他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阿迪斯,父皇和你母后都是过来人,最知道求而不得的苦,有些人可以放在回忆里去怀念却不见得非要拥有。”怎么后背有点凉?微微侧身偷偷瞄了眼身后,内牛,爱人笑的好灿烂,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干咳着收回视线,兽皇好想报社,都是臭小子不省心,爱谁不好非要爱上一个麻烦?害得自己被老婆揪了一晚上耳朵,目测今儿晚上也睡不成好觉了。

    当然,他还有心思想别的也是看出来阿迪斯陷入的并不深,更不想一上来就弄的太严肃,不过缓解气氛之后,该说的还是要说。

    “阿迪斯。”语重心长的开口,“你的婚事和其他人不同,你没有任性的权利,因为你留下血脉不是为了子嗣的传承,而是为了造福整个人类。”这话说的有点悬乎,却并不夸张。

    他们吞天兽族的能力是大范围杀死等级比自己高出三倍乃至四倍的敌人,这才是所有人心甘情愿奉他们为皇的原因。

    可任何一件事情有利就会有弊,他们虽然可以一次性全歼能力远超自己的众多敌人,付出的代价却也是不可估量的,因为他们是在用生命战斗,且一旦开始就再也停止不下来。

    记得远古时候的神话小说里就有描写元神自爆的场景,他们歼灭敌人的方式和那种差不多,先是把血液燃烧到最高点,再以自身为媒介,爆炸成漫天的血雾,血雾落在谁的身上谁就会化成肥料,迅速被血雾吸收。

    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血雾笼罩的范围也在不断的扩大,直到再也沾染不到活物了才会渐渐淡去,仿佛能遮天避日的血雾尽管淡去了,那块死亡之地也要阴森好些日子才能够恢复如初,这也是吞天兽命名的由来。

    而一方面为了保密,另一方面不想让民众知道被他们爱戴的兽皇死无全尸,每一代兽皇的死亡都成了解不开的迷团,官方始终讳莫如深,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谁都不能打听的惯例。

    话提扯的有点远,总之,历代以来牺牲的兽皇共有九个,平均分下来三百多年死一个,自己在位四百多年,赶上‘好时候’还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