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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渺宫的关系是同宗不同门,有传言说蓬莱阁藏有成仙之秘术,有传言说飘渺宫的禁地天外天之内有着绝世珍宝。

    沸沸扬扬的传言,是五花八门,却引来了各路人马的注意。无论是被世人追捧为仙的蓬莱阁,还是一向被正道所讨伐所不齿的飘渺宫,种种流言不离其二者。

    这些流言本身倒不可怕,可怕的是……

    飘渺宫与蓬莱阁的关系,除了历代传人和护法,外人皆无从得知。至于天外天,则是当年两门未分裂之时的前身飘渺阁所在之地。由于地处广宇国南疆,气候诡辩莫测、丛林交错纵生,且毒沼成瘴,常人难以窥得一丝究竟,故而被当地人称为天外天。

    如今飘渺宫自是不在天外天,由于当年两门分裂,便有约定,两派弟子永不准踏入天外天一步。便也可以说,此为飘渺宫的禁地。

    只是……

    天外天的存在和约定,只有飘渺宫和蓬莱阁历代传人才知道。如今,这世上也只有凤无非、司苍卿和柒霜然三人知道。那么,这些传言到底是何人所放出的?那人又到底是何种目的?

    不管目的何在,民间和江湖为此掀起了血雨腥风是真实的;‘飘渺宫’的弟子因为‘不满’而寻衅江湖各大门派也是真实的;蓬莱阁也被搅入其中,也是真实的。

    ◇苍◇寰◇七◇宫◇

    十里河上,小舟轻荡。

    优雅地抿了口清酒,柒霜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司苍卿,“卿卿,因为你,我飘渺宫可是折损了许多的人力,你说,该怎么补偿本座呢?”

    司苍卿默然地看着窗外流逝的水流,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是何时遭人追杀的?”

    “追杀?”柒霜然嗤笑一声,“就凭那些乌合之众?”笑得狂妄,“本座不过是逗着他们玩!”

    司苍卿沉默。

    “不过,”柒霜然话锋一转,“今天见到你,本座终于可以肯定,”哼哼地笑了两声,“近日我飘渺宫遭到多重打击,罪魁祸首果然就是你。”

    司苍卿眉头微蹙,“当年蓬莱阁与飘渺宫分裂之事,还有谁可能知晓?”

    柒霜然挑眉,“能有谁?那么久远的事情了,除了两派先祖,和历代传人,还有谁能够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何分裂?”司苍卿忽然问道。

    怔了下,柒霜然神色凝重了起来,“你的意思……”

    当年是乱世当道,各地大大小小的势力割据,飘渺阁既是江湖门派也是一方霸主。当时,把持阁内事务的除了名义上的阁主外,便是两大长老。后来……

    这么多年下来,对于当年之事只有隐约地片段描述,似乎是阁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两大长老分裂,那时的阁主则是牵涉其中,被处死在天外天。其后,两大长老便各立蓬莱阁和飘渺宫,便立下了一些约定,诸如互不干涉对方行为,日后任何一方遇到生死危险,另一方则须相助。最后一个约定就是,封闭天外天,两派之人永不准踏入其中一步。

    为此,原本就是险境丛生的天外天,更是在两大长老的布局下,变成如今无人敢近前的菏泽毒林。

    “除了你我,那只有当年飘渺阁阁主的后人了!”柒霜然神情阴沉,“但从未曾听闻过那阁主有什么后人。”

    司苍卿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酒盅,清酒微微荡漾起涟漪。

    “呵呵,”柒霜然忽然笑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向司苍卿,“如此,很多事情能够想得通了。比如……”

    他悠悠地吐出一句:“那璇玑七星阵是怎么来的了。”

    这天下间,论布阵当属蓬莱阁为翘首。当年分裂的二位长老,各有专司所长,蓬莱阁的先祖擅长流花剑和阴阳八卦之术,而飘渺宫先祖则是精于魅影之术和飘渺鞭。

    司苍卿漫不经心地啜着清酒,他可以肯定,这次的事情和广宇国残余的势力绝对脱不了干系,那身怀断情神功、擅长布阵行兵如今却下落不明的人,和久远前的飘渺阁阁主也定是有着匪浅的关系。在洛门关,他破了璇玑七星阵之时,那个人怕就是猜到了自己与蓬莱阁的关系了,如今,便出现了这些关于飘渺宫和蓬莱阁的传言,怕是个一石几鸟的局吧!

    这个局……

    “天外天,”柒霜然眼中透着几丝兴奋,“到底有什么秘密?”

    司苍卿淡淡地看着他,顿时明白今天这人来找自己的目的。

    果然,只听得柒霜然又道:“卿卿,如今你是蓬莱阁的阁主,本座认为什么先祖的约定大可不必理会吧!”敢利用他飘渺宫,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只不过,他也确实被吊起了好奇,那天外天定是有着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

    布局之人,利用江湖门派的假道义和私心,就是要闯进天外天吧。而近日那些追杀他的杀手,也不过是为了混淆他的视线,阻挡他前去天外天,抑或是——引诱他,去前探天外天的秘密。

    无论如何……

    “本座的好奇心可确确实实被勾起来了!”柒霜然邪肆地笑,看着司苍卿,“卿卿呢,要不要与本座一同去看看到底天外天有什么秘密?”

    司苍卿冷淡地说了句,“你的行为,与朕无关。”言下之意,柒霜然要去天外天,他绝不会去插手。他向来就不在乎什么先祖的约定,如今,竟然牵涉到了前广宇国的残余势力,他更是不会阻止这人的行为。

    “哈哈,”柒霜然愉悦地笑开,挪到司苍卿身旁,低沉地暧昧道:“卿卿,果然知我心哪。”

    既然自己猜测的一些事情得到了确认,司苍卿便不欲多做停留。

    “卿卿,”柒霜然阻了司苍卿的去路,低沉的嗓音里透着诱-惑的味道,“今夜正是月圆佳节,可莫要浪费了如此良宵,你不如就与本座一同泛舟水上,共享鸳鸯之趣。”

    司苍卿身体微微后倾,靠在窗沿,淡漠地望着这人的身后某处。

    柒霜然沉沉低笑,抬手便想抚上司苍卿的面庞,“眸似清泉眉如远黛,卿卿可真是个美人哪!”

    语落,便忽闻扑哧一声笑。

    柒霜然回身,神情了然、眼角微挑,“秋东家走路怎么蹑手蹑脚起来,本座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宵小之辈呢!”

    “七公子,”秋屏天抿嘴温笑,对柒霜然颔首示意。随后,看向司苍卿,眼波中荡漾着浅浅的清辉。

    +++

    今天睡了一天觉,只能一更,我食言了,望天……

    妖艳绝尘同生莲(上)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十里河上远远近近地缀着点点灯光。画舫内,三个外形各异的男子,或是说着话,或是品着酒。

    司苍卿靠在窗边,神情散漫地看着外面的夜景,手中晃着清酒,时而呷上一口。

    “那本座可就要麻烦秋东家了。”柒霜然唇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举起酒盅,隔空对坐在对面的秋屏天敬了一下。

    秋屏天淡笑,“能为七公子分忧,是秋某的荣幸。”边说着,手指轻拨弄着银色算盘,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

    哼笑一声,柒霜然乜了眼对方的腰身白玉小算盘,意有所指,“秋东家如今是我苍寰国商农署的监事大人,国库都掌握在你手中,你这爱钱的毛病反而越发地滋长了。”天外天一事,秋屏天虽是帮了他大忙,但也是亏了他不少的银两。

    秋屏天但笑不语。他自是知道,柒霜然指的是他随身携带两个算盘之事。垂眸玩弄着白玉小算盘……这个更像是用于品赏的工艺品,而不适合真的当做普通的算盘来使用。但……

    这可是司苍卿亲自送给他的东西,自是得随身带着。也为此,秋屏天现在总是带着两个算盘,一个是自己的银算盘,用于公事,另一个则是……

    司苍卿听到他们的谈话,视线落在了秋屏天白玉算盘之上,眉梢凝着思索的神色。

    秋屏天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有些事情,不能靠着贫瘠的语言来表述,那只会徒添苍白,尤其对于……司苍卿这样的人,语言不具有说服力。但若是一举一动的行为,尤其是那种不经意间的细节,那么,以着这个人的敏锐,他总能收入眼底,甚至于放在心上。

    或许一开始,司苍卿纯粹只是有些不解,和微微奇怪。但……

    对于心防坚固的人来说,那点疑惑和好奇,就是心墙上的裂缝。当裂缝一点点变大,心墙就渐渐地不再稳固,让人可以乘隙而入,更甚至于,总有一天那心墙会坍塌——这一点,谁都看得明白,司苍卿对于放在心上的人,给予的是全然的信任,和周全的呵护。

    秋屏天不由得自嘲,遇见司苍卿之前,在这个世界上,他要算计的东西,从来只有利益。二十几年来,他算计了无数,却怎奈算计不了自己的心。糊里糊涂地在猝不及防间,他竟是爱上了这个人。当那般的感情毫无预警地降临,他也恐慌过、也犹豫过——且不论司苍卿天子的身份,那人本也有了一个感情深厚的皇后。所以,于秋屏天最难的,不是动心这件事,而是一个选择的问题:是该坚持走上这条不归路,还是该果断地斩断情丝?

    秋屏天很快就做了选择:这是他次动心,他从来就不是逃避之人。而且,情丝若能随意地斩断,那就不是真的感情。身为商人,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感情更是如此。既然爱上了,他就一定要得到同样的回应。

    为此,只要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不在乎是用何种手段。他也不会那般矫情,去纠结于司苍卿不能独属于自己这样的问题——他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法,一点点蚕食那人的心。若是能被司苍卿爱上,那人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宠儿。

    秋屏天看得透彻,司苍卿虽有一个相当重视的皇后,但他既然会再娶别人,且不管这其中原因,毕竟,只要是司苍卿不想做的,他定不会勉强自己,这就说明,他没有全心全意地爱上凤岚,或者说,他虽爱凤岚,但是心里却依旧保留着空间。

    这,于自己就是绝佳的机会……

    对于司苍卿这样的人,想要他动心真的很难。只有……算计——无论是之前的那个吻,还是之后的种种亲密行径,甚至于在鸿承国看到司苍卿和承天央在一起时,自己的失态和黯然。

    结果显示,他的算计果真没有用错,司苍卿的心里开始一点点有了自己的影子。虽然……

    算计感情,这样的手段似乎见不得人,但对于秋屏天,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从不在乎是用什么样的手段。

    至少,算计却换得两人真挚的感情,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若说最后自己依旧得不到那人的心,或是只能与别人分享,那也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够。

    算盘啪啪地响,思绪纷乱地飞,其实不过是转瞬之间。

    ◇苍◇寰◇七◇宫◇

    柒霜然忽地起身,“好了,时间紧急,本座得先行一步了。”对着司苍卿飞了一个媚眼,“卿卿,天外天事情一完,本座再来看望你……”

    说到此,柒霜然不由得惋惜地暗叹,这个人,到现在还没被自己征服呢——关键是,自己征服这人的兴致越发地强烈。只奈何近年来,飘渺宫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鲜少有空来京城,不过……

    总有一天哪,他定是要完全征服这个天下至尊,从身到心。那种满足感,想必不是一般的好吧!

    秋屏天拨动算盘的手指顿住,抬眸笑瞅着柒霜然,“七公子,保重!”此次天外天之事,飘渺宫成了众矢之的,估计有些难以对付。

    画舫内,白衣轻飘飘地一晃,便不见了影踪。

    司苍卿缓缓地放下酒盅,看向秋屏天,“让你的密探和东影楼的影卫一起处理这件事。”

    点点头,秋屏天笑道:“卿弟放心,此事我早已有所安排了。”

    “嗯。”司苍卿也起身,整了下衣襟,“我们走吧!”已经挺晚的了,是时候回宫了。

    秋屏天走在司苍卿身旁,低声说了句,“卿弟,今夜来找你,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顿住脚步,司苍卿定定地看着秋屏天。却见秋屏天神色些许神秘,唇角上扬,“卿弟,随我来便可。”

    幽雅的庭院,在这个热闹的中秋夜,显得几许寂寥和清冷。微寒的风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