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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Piano Sonate-Fantaisie in G sharp minor, Op posth
    白玛和雷丝聆,她们在雷雨中奔跑,雨水浇不熄她们想要马上拥有彼此的慾火,她们身上的衣服因雨水而浸湿,成为最催情的情趣内衣。

    雷丝聆跟着白玛,来到她在台北的住处。

    白玛住在师大对面的永康街一带,一栋公寓三楼。

    白玛将雷丝聆整个人压在公寓的红色铁门前,雨水从她的鼻头滑落,雷丝聆抓住她的领口,踮脚尖亲吻她的唇。她很饥渴,想要把白玛唇边和口中被打湿的每一滴雨水,全部用自己的舌头卷进嘴里。

    白玛的手搭在雷丝聆的胸口,雷丝聆挺立的乳头,无遮掩的反应出主人当下要的是什麽。

    纯粹的性,人早在万年前基因中就存在的动物冲力,属於最原始的欲望,也是人繁衍後代的最根本原因。动物之间性交不需要理由,那是慾望的层次,而不是情感的层次。情慾介於两个层次之间,要得比单纯的性更多,又比灵魂彼此交流缺乏一点精神性。

    「你要我吗?」

    雷丝聆与白玛刚开始发现对方在注意自己的时候,这是雷丝聆个问的问题。

    现在,雷丝聆已经不会再这麽问。

    两个人交往的时候,难免会问对方为什麽喜欢自己,或是喜欢自己那一点。感情需要理由,需要证明。但性慾不用,享受性爱的床伴不会问对方为什麽要跟自己上床,也不会问对方为什麽要做爱。因为大家要的不是对方,而是与对方一起透过性器摩擦引发的性高潮。

    「你喜欢我吗?」

    雷丝聆的问题,说明她对白玛的感觉已昇华至感情阶段。

    「白玛?」雷丝聆见白玛看着右手边,楞在那里,先是一愣,跟着转头看过去。

    彼得绿一手拿着伞,一手拿着一包报纸包裹的瓶状物,他站在白玛的右手边,靠在围墙上,对白玛尴尬的微笑。

    彼得绿跟着白玛和雷丝聆,进入白玛的家。白玛租下一整层公寓,三房一厅,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她的家和在学校给人的感觉很不同,漆着鹅黄色的油漆,墙壁上贴着世界各国朋友寄来的明信片,以及几张照片和油画,客厅茶几上摆了一盆花,窗台也种了一排花草。屋内的感觉很温馨,尤其茶几上头那张粉红色点点的桌布,呈现白玛心中少女情怀的一面。

    平常大剌剌的雷丝聆,这会儿话都不敢说一句,像是一个小女人躲在厨房帮忙大夥儿泡热咖啡。不过她还是关心白玛和彼得绿之间的互动,不时从厨房往客厅里瞧。

    「不好意思,打搅了。」彼得绿说。

    「不会,你等很久了吗?」白玛递给彼得绿一条浴巾,让他可以擦擦身上的雨水。

    「从今天早上开始吧!话说今天下午刚好碰到下雨,幸好我没离开,不然就见不到你了。」

    「你怎麽跑回来了?case的期限还没到吧?还是那个案主不好搞,所以提前dropout(退出)?」

    「比dropout激烈多了。」

    「啥?不然是blow-up(爆破)吗?哈哈哈。」

    彼得绿可笑不出来,说:「不瞒你说,真的blow-up了。」

    白玛见彼得绿不是在开玩笑,认真问道:「怎麽了?」

    彼得绿有点顾忌雷丝聆,他想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眼神朝雷丝聆看了一眼,对白玛示意希望能够两个人私下谈谈。

    白玛迟疑了一下,说:「没关系,丝聆是自己人。」

    雷丝聆用餐盘端了三杯咖啡过来,听到白玛这麽说,觉得自己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自己辛苦,也让白玛跟着辛苦。

    彼得绿握着咖啡,考虑自己该不该说,但他相信白玛,道:「既然白玛都说了,那我也没有顾忌的必要。」

    「学长你说,白玛站在你这一边,我就站在你这一边。」雷丝聆对彼得绿说。雷丝聆靠在白玛身边,白玛轻轻搂着她的肩。

    彼得绿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开启电视电源,转到新闻频道。

    新闻频道,主播正在播报最新消息:「昨夜南投国姓乡山区发生一场豪宅火警,经查证为国内葡萄酒投资公司tos董事长夏牧先生所有。占地四百多坪的豪宅於大火中付之一炬,火灾现场警消人员发现数具遗体,目前已联络相关人员前来协助身份认定的工作……」

    新闻画面还能看得出蝉舍周遭的天然景观,以及蝉鸣山庄连结台二十一线入口桧木制成的告示牌。剩下的,已看不出原本蝉舍三层楼高的建筑,仅存土地上方焦黑的火场灰烬。

    「蝉鸣山庄不是你这趟工作的地点吗?」白玛很少看电视,没有注意到昨晚开始报导的这则新闻,雷丝聆则是在网路新闻上对这场火警的报导只有匆匆一瞥。这年头,不够耸动的新闻,通常没有什麽人关心。

    「绿,幸好你没事。」白玛对彼得绿说。

    「白玛,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惜事与愿违,事情可大了。」

    雷丝聆说:「该不会你不小心放火把人家山庄给烧了吧?」

    白玛瞪了雷丝聆一眼,要她不要乱说话。

    彼得绿说:「有人放火烧了蝉鸣山庄,而且还要杀我们。」

    「等一下,你说『我们』,除了你还有谁逃出来吗?」

    「委托人夏牧先生的两个女儿。不过,现在一个受了枪伤,恐怕在医院与死神搏斗,另一个跟我同行,我暂时将她安置在和平东路上一间饭店内。」

    「绿,你可以把事情原委跟我交代清楚吗?」

    「这就是我此行来的目的。」彼得绿把昨晚遭遇的经过全部跟白玛说了,雷丝聆在旁边听完彼得绿的描述,对他能够惊险逃出,替他感到高兴。

    「幸好火势及时扑灭,没酿成更大的灾祸。」雷丝聆。

    「的确,要是变成森林大火就糟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彼得绿说。可是伤害已经造成,火场中一具具遗体全是无法挽回性命的牺牲者。

    「先不管这些,人没事就好。绿,我想这些事情必须跟警方说明清楚,警方现在应该正需要你这些资讯来厘清案情,并且警方也能提供适当的帮助。」

    彼得绿打开报纸包裹的瓶状物,里头是一瓶红酒,他把酒放在白玛面前,对她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麽忙?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白玛说。

    不给白玛推辞的机会,彼得绿打断她的话,说:「我认识的人里头只有你能做到。」

    彼得绿看着白玛的眼神,是好朋友之间最深的信任,是可以把生命交托给对方的情谊。从如此靠近的距离,雷丝聆看得清清楚楚,友情和爱情在人与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乍看之下似乎类似,其实有很大的不同。会有类似的感觉,在於不同的成份外,有个相同的要素,就是「信任」。

    彼得绿对白玛说:「我想请你帮我……」

    听完彼得绿的请求,白玛面有难色,说:「你确定要这麽做?我不是做不到,但你有没有想过後果?」

    「我不确定,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做不可。後果,等到来临的时候再想就好了。」

    「绿,你跟以前一样愚蠢呢!」

    「不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变成好朋友。一个聪明,一个愚蠢,互补到一个不行。」

    「我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力。」

    「你如果拒绝,我也会照着我的方式去做。」

    「看来我非帮不可了,虽然我不确定你所谓『我的方式』究竟是什麽,但确定那只会让事情更糟。」

    「除了最佳解以外的答案,都不是好的答案。」

    「你什麽时候变成完美主义者了?」

    「我一直都是,所以论文才写不出来。」

    「你这鬼话说给别人听吧!我又不是天认识你。」

    午後阵雨停歇,大雨带走烦闷的燥日,台北市街头的人潮又开始涌现。

    时间接近傍晚,夏唯坐在饭店大厅左侧的咖啡厅内靠窗的位置,她点了一块提拉米苏,还有一壶阿萨姆红茶,才吃了两口就放下叉子。她凝视窗外人马杂沓,然而凝视只是等待的延伸,她眼里头不见路人,而是想着彼得绿。

    彼得绿昨晚一路开车到台北,找了现在这间饭店。可是今天天还没亮,彼得绿就留夏唯一个人,出门去找那位口中很值得信赖的朋友。

    当彼得绿的身影闪现在马路对面,夏唯终於一扫脸上阴霾。她从窗户对走过斑马线的彼得绿挥手,彼得绿向她点点头。

    彼得绿走进咖啡厅,说:「不好意思,去了那麽久。」

    「没关系。绿先生,你怎麽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先回房休息吧?」

    「跑了一整天,但我只要看到你就不累了。」彼得绿看到桌上蛋糕,说:「怎麽才吃了两口,你不是喜欢提拉米苏?」

    「没有你在身边,我哪里吃得下。」

    「人不管到哪里都要吃东西呀!昨晚到现在,你根本什麽都没吃吧!」

    「你不也是一样。」

    「我还好,稍早在朋友那里喝了一杯咖啡。」

    「对耶!你的朋友呢?她没跟着来?」

    彼得绿摇头,说:「她建议我找警方说清楚,我也这麽想。」

    「喔……对了,有妹妹的消息了吗?」

    「没有,虽然不知道会用什麽方式,但我想凭乃告的专业,他应该可以找到我们。」

    「我很担心妹妹。」

    「我也是。」

    「现在我们应该怎麽做?」夏唯把事情的主导权交给彼得绿,由他安排。

    「我想当务之急应该要协助警方厘清案情,新闻你应该也看了,无辜的人在火灾中丧生,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却发生的憾事。在蝉鸣山庄,那些人对我都很好,可是他们却遭逢有心人的毒手。」

    夏唯安慰彼得绿说:「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不要太自责了。」

    彼得绿难得显现出脆弱的一面,他把头埋在夏唯胸口,环抱着她。

    咖啡厅门口走入三位理着小平头,身材精壮的男子。领头那一位男子戴着雷朋墨镜,他走到咖啡桌旁,对彼得绿和夏唯亮出证件,说:「请问是彼得绿先生吗?我是台北一分局贾思警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警方有几件事情需要你的协助。」

    彼得绿疑惑着,为什麽警方会知道自己的位置。又想,自己反正也是要找警方,现在警方主动找上门,自己也少了一个麻烦。

    「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你们是要问有关蝉鸣山庄火灾的消息吧?」彼得绿对便衣员警说,松开拥抱夏唯的双手。

    另外两位便衣员警一位走在彼得绿身旁,一位守着咖啡厅门口,不让彼得绿有任何机会逃跑。

    「怎麽看来好像我弄错了,请问你们找我到底想干嘛?」彼得绿发现警方对待自己的方式,不是对一位案件的相关证人,而是对待一位具有高危险度的嫌犯。

    贾思见彼得绿的态度不再顺从,变得强硬起来,说:「不好意思,你现在是杀害夏朵女士的嫌疑人,请不要做会让我们警方为难的事情。」

    「夏朵……夏朵她死了?」彼得绿震惊不已,腿一软,差点站不住。一位警员过去扶住他,顺便将他一支手臂架住。

    「妹妹她……呜呜……」

    听到唯一的妹妹终究还是撑不过中弹的伤,夏唯掩面,哽咽哭泣。

    「夏唯,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彼得绿对夏唯说。

    夏唯嘴里都是泪水,没有办法回应,她想要握彼得绿的手,彼得绿在员警前後戒护下走出咖啡厅。

    警车车顶红色跟蓝色的警示灯闪亮着极为刺目的光芒,透过咖啡厅的窗户,夏唯眼睁睁目送彼得绿坐进警车,随警车扬长而去。

    夏唯彷佛舍不得离开咖啡厅那片窗户,想抓住警车红蓝灯的一抹余光,她的泪痕挂在脸上,旧的还没擦掉,又有新的流下来,在脸颊开出新的河道。

    一位饭店柜台的服务人员走过来,将一张信笺交给夏唯,说:「小姐,这是刚刚那位先生留给您的。他之前交代如果经过柜台跟我使眼色,要我把信笺交给您。」

    夏唯打开信笺,信笺夹着一把钥匙。她看信纸上书写的文字确实出於彼得绿的字迹,写道:

    ※※※※※※※※※※

    唯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不知道自己届时身在何处。

    其实稍早我已经跟乃告联系上,但我想这件事情只能让你知道,以保证你的安全。现在我们还不清楚是谁想要我们的性命,我只知道你的安全远远甚於我的,是我现在千头万绪中的考量。

    晚上乃告会跟你碰面,十一点,圣若望大学医学院大楼前广场。

    ps我没有什麽亲人,与信笺放在一起的是我在圣若望大学的研究室钥匙,研究室里头有两本很重要的书,请代为帮我保管,一本是金棻黛的《绝色》,一本是《1991~2000的葡萄酒年鉴》,感谢。

    绿

    ※※※※※※※※※※

    彼得绿似乎早已预料到自己的命运,於是将所要托付的东西交给饭店柜台。

    台湾的大学校园基本属於开放空间,尤其晚上还是会有住宿,以及在研究室和实验室辛勤工作的师生,只要不是看起来太奇怪的人进出,警卫通常都不会特别拦下来,任凭自由出入。

    夏唯走进圣若望大学校园,她比预定的时间提早到了。

    夏唯遇到一对坐在花钟前面,正在讲悄悄话的情侣,有点羞怯的走过去问他们说:「不好意思,请问医学院大楼在哪里?」

    男生指着左方,说:「你看前面,那栋最高的大楼就是了。」

    夏唯向对方致谢,朝医学院大楼方向走去。

    图书馆还不到闭馆时间,围绕图书馆一带的人特别多,还有进修部的学生来来往往。

    「咔!」

    彼得绿的研究室门锁被开启,一个人走了进去。那个人没有开灯,想是不想被人看见,那个人在书架上找来找去,像是在寻找某一样东西。在书柜最角落,那个人找到了。

    翻开其中一本,那个人挑了一段,坐在地上开始阅读。

    十分钟後,那个人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带着找到的东西走出研究室,不忘把门锁好带上。

    走下楼梯,六十年历史的大楼门口,一位应该当属於陈迹的人站在对面,以平和却遗憾的表情望向自己。那个人的笑容瞬间冻僵,一不注意,手上拿着的两样物品滑落。

    两本书落在地上,成扇形摊开来。

    对一个人成长最重要的三个字,就是懂得问「为什麽」。

    夏唯面对彼得绿出现在眼前,惊讶的说不出话。彼得绿也没有开口,他们的心思此刻想说的话别无二致。

    「为什麽?」

    彼得绿双手背在腰後,走到夏唯跟前,左手把书一本本拾起来,交在她手中,说:「你看过这些书吗?」

    「我……」

    彼得绿把书放在夏唯手中的时候,他的指头感觉到夏唯手上有一股轻微的黏腻感。

    彼得绿问道:「你刚刚做了什麽?」

    「没什麽。」夏唯撇过头,有点恼怒的说。

    撇过头,夏唯发现自己和彼得绿不是此刻现场唯二的两个人,一位高挑的女性站在自己左手边,靠在大门旁的红砖墙上。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白玛。」

    「这位是夏牧先生的女儿,夏唯。」

    彼得绿介绍白玛跟夏唯,让她们互相认识,她们两人没有任何互动,说明她们也没有想要认识对方的意愿,这个地方也不是进行社交行为的好场合。

    夏唯对彼得绿说:「你不是被警察带走了?」

    「嗯!不过我在回饭店前就已经去派出所向警方报案,是我请求警方配合我演这场戏。他们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等一下警方的人就会来到这里。」彼得绿向夏唯说明。

    「所以你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妹妹死亡的消息吗?」

    「嗯。」

    「可是警方怎麽会配合你,你有这麽大的影响力?」

    「我尽全力拜托他们,并且跟警方下了赌注。」

    「赌注?」

    「我跟警方赌你的反应,做为争取一个与你当面对质的机会。」

    「赌什麽?还有,你说对质?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赌你听到妹妹死亡的消息会哭,可是你的眼泪不是为妹妹而流。」

    夏朵忍不住笑了,说:「哈哈哈,一般人听到妹妹死亡的消息都会哭吧!哭泣的原因除了姊妹情份,难道还有其他理由!这就跟明明知道一颗骰子只有双数,却强迫别人压单数。台湾警方脑袋装浆糊吗?怎麽可能会答应你这场不公平的赌局。」

    彼得绿将原本放在腰後,右手拿着的一本书亮在身前,这本书是金棻黛的遗作,《绝色》。彼得绿说:「因为我给了警方决定性的证物,让他们愿意相信我。」

    彼得绿翻开《绝色》其中一页,念道:「两百四十四页。与星辰同行,我穿越黑洞,来到死亡的幽谷,我深深的明白自己存在的价值。我的命运注定将不断沉沦,沉沦至地狱的最深处。然而,当我的身体向下沉,黑暗中有无数支少女的纤纤玉手触摸我。不!我错了,不是手,而是舌头。少女芬芳的湿润气息舔遍我全身,我的感官瞬间开展至极限……」

    接着彼得绿打开散落一地,两次从夏唯手上落下的其中一本葡萄酒书,封面书名是≈“1991~2000,eofbordeaux≈“,为介绍九一至两千年法国波尔多葡萄酒的年监。他翻开其中一页,念出一段出於自己之手的笔记:「一百一十五页。九九年,玛歌堡:与星辰同行,我穿越黑洞,来到死亡的幽谷,我深深的明白自己存在的价值。我的命运注定将不断沉沦,沉沦至地狱的最深处。然而,当我的身体向下沉,黑暗中有无数支少女的纤纤玉手触摸我。不!我错了,不是手,而是舌头。少女芬芳的湿润气息舔遍我全身,我的感官瞬间开展至极限……」

    夏唯也翻开那本从彼得绿研究室拿出来的那本《绝色》,翻到244页,对照《1991~2000的葡萄酒年鉴》书中第115页,果然出现一模一样的两个段落。

    两段宛如从文书软体复制、贴上的段落,出现在彼得绿於葡萄酒书本亲手注记的空白处,以及已故作家金棻黛的遗作中。

    「在你来我的研究室之前,我已经先回一趟研究室,这本《绝色》是这个月最新出版的小说,但里头恰好有可以说服警方的资讯。我让警方看了两本书的内容,就算我接下来说得推理惊世骇俗,他们还是愿意让我用自己的行动验证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真,还是假。」

    夏唯根本没仔细听彼得绿说,她把《绝色》往彼得绿脸上一扔,彼得绿没有闪躲,金棻黛的书刚巧打在他的右脸颊。

    「你为什麽不躲?」夏唯气呼呼的,对彼得绿说。

    「你又为什麽生气?」

    「为什麽你写的东西会出现在金什麽东西的女作家书本里,告诉我,你们是什麽关系!你要是不说,就不要怪我用各种方法逼你。」

    「我会告诉你,可以请你保持冷静吗?」

    「要我怎麽冷静,你不喜欢我吗?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麽要跟我亲热?」

    「夏唯,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三个字,你怎麽会幻想我说过呢?跟你亲热,我想那更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然而,有件事却不容你否认。」

    彼得绿对於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多希望自己只是胡说。

    「夏唯,你就是杀害夏朵,烧毁蝉舍并致使工作人员葬身火窟的凶手。」

    夏唯听到彼得绿的指控,脸上毫无血色,无力的坐在大门前的石阶。

    「你不反驳我吗?恶狠狠的反驳我,告诉我,我错了,错得离谱。夏唯……」彼得绿蹲在地上,握住夏唯放在膝头,那双冷冰冰的手。

    「我不需要反驳你,因为你的话没有人可以证明,有人看到我做这些事吗?你刚刚提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死人,就连你手上那本书的作者都已经躺在棺材里,成为土壤的养分。绿,你比我的妹妹还要疯,你是个疯子!」夏唯一个字、一个字,恶狠狠的对彼得绿说。

    「夏唯,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绝对不会这麽说,可是事已至此,跟我一起向警方自首,承认自己的罪行吧!」

    「笑死人,你说我杀人,我就杀人了吗?我爱我的妹妹,我爱雷管家他们,比起我,你更像是杀人凶手。对!只要我跟警方说你沉溺於我妹妹的美色,以及夏家的财富,可是我妹妹因为异性恐惧症拒绝你,你盛怒之下决定把蝉鸣山庄烧毁,杀死妹妹以泄心头之恨。你不觉得我的解释听起来,比你的指控合理多了吗?但是我不会这麽做,你知道为什麽吗?因为我爱你,彼得绿,我爱你。」

    「夏唯。」彼得绿轻抚她的脸,说:「你认知的爱,和我认知的爱不同。」

    「我爱你,如果我不爱,我为什麽要缠着你,要跟你在一起,甚至跟你一起经历危险。我……我甚至把自己献给你,我的次,你忘了吗?你跟那些只有肉体需要,却没有爱的需要的男人一样吗?满足了需求,其他什麽都可以忘了。」夏唯很着急,面对彼得绿怀疑自己的感情,几乎快要哭出来。

    彼得绿的表情很苦,因为他将要说出连自己过去都无法面对的秘密。

    「夏唯……我们不可能发生性关系。这辈子,我也不可能跟任何女人做爱。因为……因为……」

    有些话很难开口,如果那些话对一个人而言,无疑是心中最深的秘密。

    彼得绿深呼吸一口气,对夏唯说:「夏唯,我是个性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