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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奴?羊脂莲卷》第四章〈?水〉之三
    她微慌。「好啦,我、我输了,我们回岸上吧!」她想挣开他。

    「奴。」他却不放手,唇靠着她的耳,好近。「你忘了吗?」这话,说得如轻吐幽息。

    「什麽?」她心一悸。

    「不给哥哥奖赏吗?」肃离笑得魅。「哥哥赢你了。嗯?」

    肃奴好紧张,总觉得肃离的神情已经说出他的索求──他期待的奖赏,就是她。

    她只好再拖。「那个,回岸上吧!回岸上,我就能想到该给大哥什麽。」

    「好。」肃离放开她,可那双渴求的眼神仍热灼灼地黏腻在她身上,让她即使游在冰凉的水里,身体还是烫的。

    当她快游到岸边,听到身後的水声逼近,她灵机一动,摘了岸边的一只带瓣莲蓬,就往後头递。她叫着:「奖赏,这就是奖赏!」

    肃离站了起来,这时,水只及到他的下腹,那团男性之物,在水波里若隐若现。她的喉咙更乾,拿着莲蓬的手微抖。

    「就只有这样吗?」果然,他不满足,朝她走来。「只有这样吗?奴?」

    越走近她,水越浅,她的心被提得高高的,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兴奋还是害怕。

    她强装镇定。「那,那大哥你自己说,你要什麽?」

    他笑得灿烂。「真的?」似乎早期待这个答案。

    「嗯,你说。」

    忽然,肃离又是一个揽抱,将她拥进他那副结实的胸里。她忍不住吐了气,吹在他的胸沟里,男人呻吟了一声,紧贴她的上身麻痒地颤栗。

    肃离的声音被弄得低哑,似乎在压着什麽。他俯下头,与她鼻对鼻,两人距离近到能感知到对方呼息的温度。

    「一个吻,奴。」他开口要求。

    肃奴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特地把耳旁的发往後拨。

    肃离笑着,轻握住她小巧的手,用自己的指替她梳发、揉摩头皮。他说:「你没听错,奴,一个吻,一个……」

    肃奴不知道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期待的光亮,但肃离看到了,他不会忽略。

    「一个情人的吻。」

    肃奴觉得理智在抽离自己。

    「可以给我吗?」

    那不是她的错觉。

    「奴……」这声名,他唤得如此深情,如此浓稠。

    死了家人之後,次被爱的滋味,她没有错认。

    她高兴得,连心都痛着。

    一个大胆的自己,一个积极想品嚐被爱的自己,正一步一步地占进她脑海里。

    她轻轻地说:「好。」话刚落,就颤颤地垫起脚尖,想攀上肃离的高度,但她却连嘴唇该落在哪里都不知道,那努力却又犹疑的模样,有一种笨拙的可爱。

    这可爱却也是一股强劲的诱惑,肃离无法再等,他将瘦小的她抱起来,箍住她的颈,逼她仰头,让他可以又重又深地含吮她。

    吃她的唇,还不够,他又急勇地撬开她的齿,让彼此的舌黏滞地交缠,他舔她,他包她,他揉她,惹得这孩子也受不了这开窍的情慾,开始学着他的方式,同样对待他。结果,竟是他先无法招架,退了几步,仰躺在岸上的斜坡,任女孩趴在他赤裸的身上,无法克制地嚐他的舌。

    肃奴像变了个人似的,甚至觉得这吻不够深,竟捧起他的脸,靠她更近更紧,他任她摆布,只觉得幸福。她还有些生涩,舔吮的力道拿捏不准,但每一下都激得他颤栗不已,每一下都在殷切地告诉他一个事实──

    他也是被爱的。

    他被吻得舒服,喉头里滚着被解开的放荡之音,他毫不羞赧,反而希望肃奴可以享受。可同时他也被折得痛苦,感觉腹下的力量在冲撞,执意寻找一处暖湿的地方摩挲。但他还有些许理智,明白界线在哪儿,这孩子还不懂得守,光是一个吻便能把她激得如此,他得替她好好守着。

    不像荷盆会那晚,只有他单方面燃烧感情,得不到风助,很快煽熄。这次,他们不断在激出彼此的感情、彼此的爱慾,相生相长,缠绕纠结,又猛又快──

    那道力量,冲得他痛极,他硬是要忍,那痛楚越是要磨他。

    终於,他一震,不住长吟──

    肃奴一惊,撑起身体,微喘地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肚腹。

    「我……」肃奴在紧张中逐渐清醒。「我……我……」她羞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离开让他若有所失,迷蒙着被情慾晕醉的眼,再向她索求:「没事,奴,不要怕,没事的,嗯。」

    肃奴还是一直「我、我、我」的叫着,说不出所以然来,发现自己大胆地骑在他身上,更是刹那没了声音。

    她想下来,肃离却不愿她那麽早离开他身上,他会冷,他怕这冷。

    他握住她的腕,箍住她的腰,不让她躁动,说:「你对我,是一样的吗?奴。」

    肃奴低头,绞着手指。

    他的身子前倾,想看她垂在发下的表情。「我们,没有血缘,可以不是兄妹,你知道吗?」

    肃奴一怔,瘦小的身子贴在湿透的水纱衣下,微抖着,更显单薄,更让人怜惜。

    肃离的臂膀环住她。「你冷吗?嗯?」

    肃奴摇头。「不是。」这不是冷,而是快乐的悸颤。

    「如果你想要我的爱,我可以给你,全部给你。」他说:「哪怕全世间的人都反对,我也是要给。」

    他说得心切,并殷殷地看透她,想用眼神迫她,给一个满足他的回应。

    可是,即使他说得掏心掏肺了,肃奴还是没有果决的,说一个好字。慾望热潮褪後,她沉默低落得让人好心急。

    「奴,说话啊。」他将她的手贴紧胸口,让她感受他为她涌动的心跳。他放下身段,哀哀地求:「告诉我,你怎麽想的,好不好?」

    那句不怕世间的反对,是一句重话,是一句只有像大哥这样强壮、这样坚毅、这样饱经历练的人,才敢说出的重话。而这句跪俯着身姿、求她垂怜似的哀求,却是一句委屈自尊的浓语,只有深情至性、爱入骨髓的人说得出口。

    可她都不是。当此刻她任其他顾忌窜入心中,使自己没马上应允这份感情,便代表她爱得还不够深,无法义无反顾。

    除了方才被疯狂的情潮占据,或是在最孤苦的夜里偶尔想用一点相思安慰自己,其他日子,她时时刻刻都记得的──记得自己当初为何进这个家门,以及她多麽迫切想踏出这个家门的心情。

    她为什麽想上匠学,又毅然答应先生学了术?不就希望有朝一日她这弱女子也能靠施金名术餬口,脱掉「肃」这个姓,离这个家远远的吗?

    如果她接受了肃离的爱,她是不是要被缠死在这里?

    不,若是这份厚重的感情,她甘愿被缠。然而肃离越是温柔、越是热情,她脑海里的主母便越是骇人。她厌恶她,恨得每回看到她,都要用眼神去剥她的皮、吃她的肉、啃她的骨,痛得她落荒而逃。如果她知道肃离为了爱她而违背她的意志,她会怎麽样?

    她会毁了她。如果肃离挡在她面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连他一起毁掉。

    她了解主母那蕴在端庄雅正的外貌下的偏激残暴,她想离开这个家,她也想要肃离安安稳稳地继续待在这个家。若喜欢一个人,谁不希望他过得好、过得安适?她一厢情愿地觉得,让肃离继续听主母的话,当他的安抚使,是最好的。

    最好的……

    这想法,让她的心越来越酸苦,尤其在嚐过被热情融开的甜之後,更是。她也不敢让肃离知道,她的犹疑,全是出自这般消极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