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没事,但布尔托却从衣柜里拿出两身衣服,还是很正式的衣服,一身是他的,一身明显是牧野的。一定是出事了。牧野拿过自己的那身衣服沉默地换上,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已经看出布尔托并不想说。而当布尔托打开回猫灵族的能量通道时,牧野没来由的有点紧张,回族里为什麽要穿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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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秋睡得很沉,一直到有人推他他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孔秋发现车门已经打开了,他下了车。一抬头,他愣了,甘伊哥住在这里?和萨罗格家族的大宅有的比了。不过想想伊冬现在怎麽也是唐的身份了,住在这种地方也很正常。
“先生。”
有人唤他,孔秋定睛看去,是一位不认识的男人,对方示意他进屋。孔秋说了声谢谢,跟著那人向城堡走去。走在那人的後面,孔秋的心里渐渐浮上疑惑,好奇怪,这里怎麽越看越像猫灵族?
猫灵族人幻化成人形後和普通的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如果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就能发现他们与人类的差别。孔秋在猫灵族内生活了很多年,这种差异对他来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例如从他身边经过的人虽然举止恭敬但神色却很冷漠,和在萨罗格家族大宅内地感觉一样。
那人把孔秋带到一间房间门口,推门让孔秋进去,然後就关门离开了。站在摆满了白色玫瑰花的房间里,孔秋一脸的错愕,甘伊哥是想用这种方法让他的心情好一点吗?呃,他又不是女人,如果把这些花换成薯片他可能更喜欢。啊,忘了问那个人甘伊哥在哪里了。转念,孔秋又摇摇头,算了,甘伊哥可能正在和伊冬亲热呢,他还是乖乖在房间里呆著好了。
走到床边坐下,整个房间里除了满屋子的玫瑰花外就只有一张大的离谱的床,哦,还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正对著床。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底是睡了一觉仍未退去的阴影。孔秋对著镜子皱皱眉,真是丑死了。还有他的衣服怎麽也是皱巴巴的,这个样子让甘伊哥看到了一定会很担心。到这里,孔秋才想起来带他过来的人似乎没有拿他的行李。
肚子有点饿,也不好找人拿吃的,孔秋打算出去把他的那一大包零食还有他的行李拿过来,他还得换身衣服。刚走到门边,门开了。是刚才带他来的那个人。那人的手上是一套衣物,还有鞋子皮带什麽的。
“先生,请您换上这身衣服。”
那人走进来把衣服放到床上,然後又没有任何解释地出去了,快得孔秋连张嘴询问一些事情的时间都没有。
“甘伊哥做什麽这麽神秘?”咕哝一句,孔秋走到床边拿起衣服——白色的西装,还有白色的领结、白色的皮鞋,一身白色。“甘伊哥这是要开宴会吗?这麽正式。”展开衣服对著镜子贴在身上看了看,孔秋又咕哝道:“还挺合身的。”不过甘伊哥跟他住了那麽久,知道他的衣服尺寸也很正常,只是有必要搞得这麽神秘吗?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甘伊哥要搞什麽他配合就是了。身为有主人的人,孔秋丝毫不怕自己被人偷窥。只不过不管他站在哪里都会被镜子照到,孔秋索性也不管那麽多了,直接对著镜子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一身排骨的身材。
在孔秋安心换衣服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镜子後面有一个人把他的身体清清楚楚地看了去,当然也包括孔秋那张憔悴的脸。当他看到孔秋一根根明显的胸骨,还有凸出的肩胛骨时,他冰冷的容颜更阴霾了几分。蓝色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看著孔秋穿好衣服,他抬手隔著镜子摸了摸里面映照出的人,然後下颚紧绷地转身,打开一扇小门走了出去。
后篇:那一刻(最终)
换好了衣服,孔秋走到镜子前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头发,在白色西装的映衬下,他的脸色更显不好。用力拍了拍脸,孔秋对著镜子里的自己笑笑,然後做深呼吸,这样持续了几分钟,他的脸色稍稍好了点。
又有人敲门,孔秋没有过去,直接出声:“进来吧。”
来人打开门,站在门口说:“先生,请您跟我走。”
“甘伊哥呢?”孔秋走过去,问。
“不知道。”来人的回答令他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孔秋就保持了平静。如果对方是猫灵族人的话他的回答很正常。算了,反正一会儿他也该见到甘伊哥了吧。越想孔秋越觉得甘伊是要举行宴会,想想伊冬通过试炼成为了猫灵族人,也是该正式宣告一番。这麽想著,孔秋有点忐忑,希望他糟糕的脸色不会影响甘伊的心情。
心思又飘远的孔秋後知後觉地发现他途径的地方两侧都摆满了白色的玫瑰花,奇怪,他来的时候好像没看到啊。左右看看,似乎不是他来时的那条路,孔秋忍不住开口:“请问,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宴会?”
“不知道。”标准的猫灵族侍从的回答。
孔秋气馁,看来是问不出什麽了。但什麽宴会会摆满白色的玫瑰花?又不是结婚。而且如果是结婚的话也应该是红玫瑰才对啊。虽然他这四十年没有机会参加猫灵族人的婚礼,但他知道猫灵族的仆人都比较偏爱红玫瑰或紫玫瑰,因为猫灵族的人大多数脾气都很冷,白色会令人觉得更冷,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买白色的花。比如妞茵在族内的房间里就都是颜色艳丽的话,当然,这是甘伊说的,他没去过,也不敢去。
带路的人停下了脚步,孔秋也不得不跟著停下。看著前方紧闭的大门,孔秋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多,如果是举办宴会的话,怎麽只有他一个人呢?带路的人什麽也没说的走了,留下孔秋一人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东看看、西瞧瞧,除了花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孔秋紧张地咽咽嗓子,甘伊哥才离开一天怎麽就转了性子喜欢捉弄人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毫无预警的音乐声响起,吓了孔秋一跳,下一刻,他却惊愣在当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麽。紧闭的大门从内缓缓开启,孔秋屏住了呼吸,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门完全打开了,门内的两侧站满了身著正装的男人和女人。那乐感极强的韵律一拍拍砸在孔秋的心脏上,震得他眼前发晕,不知道该怎麽呼吸。
“小秋秋~~”有人在里面高兴地朝他招手,然後对方的手被人拉下并紧紧地攥住了。孔秋的魂魄被音乐抽走了,声音在他的耳膜里被无限的放大,本来很是苍白的脸旁硬生生被他憋气给憋红了。
“秋秋!秋秋!”又有人朝他挥手,似乎很激动,似乎还哭了。孔秋眨眨眼睛,他觉得自己不仅出现了幻听还出现了幻觉。
“仲尼!这边!”
孔秋呆呆地看过去,看到一张神似牧野的脸。好奇怪,牧牧不是应该跟布尔托在一起吗?啊,他身边的那个人很眼熟,有点像布尔托。
孔秋的意识完全混乱了,双眼朦胧中,他的正前方,目测有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男人面朝他缓步走了过来。男人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银白色透著金色光芒的长发随著他的走动来回轻晃。最奇特的是男人的眉心有一抹蓝色的印记,好似一簇蓝色的火焰,与之相对应的是男人的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蓝幽幽的,慑人心魄。
孔秋的鼻子被什麽堵住了,呼吸不畅,他张开嘴,可仍是觉得空气稀薄。眼睛完全模糊了,他赶忙抬手擦擦,可是反而越擦越模糊。音乐声明明那麽响,他却能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咚咚,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抬起头,也不管能不能看清楚,能不能呼吸了,孔秋的嘴角止不住地下撇,可他张口刚想喊男人的名字,出口的却是哭泣。赶忙紧紧咬住嘴,却无法阻止已经突破防线的丢人声音。眼泪鼻涕就那麽淌了下来,孔秋抬手,袖子是白的不能擦,可是口袋里一张纸巾都没有更别说手帕了,怎麽办,不要啊,好丢人。
“秋秋。”
声音突然近在咫尺,一副手帕擦去了他的眼泪和鼻水。孔秋下意识地抬手就是一拳:“怎麽……呜……可以……呜……这样……”下一秒,他扑进对方的怀里大哭:“布……”怎麽可以这样……怎麽都不跟他打一声招呼就这麽做……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现在很难看啊……
婚礼进行曲转向第三遍,孔秋却是在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哭得不能自已。男人亲了亲孔秋的发顶,在他耳边冰冷地说:“我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让这人等了这麽久。
“布……”不要哭,不要哭啊,他要看清楚抱著他的人是谁,不要哭了!“布……鲁……呜呜……”
背对著众人抱了孔秋一会儿,男人——三个小时前刚刚从丹亚回来的布鲁转身朝大厅缓步走去。他的怀里,孔秋已经没有其他的反应了,只知道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转眼就不见了。两旁前来观礼的人有人好奇地盯著孔秋,有人无聊地直皱眉(大家应该清楚是谁),有人和孔秋一样满含热泪、替他高兴,有人则带著观礼应有的祝福。
“呜呜……好感动,好感动哦……”
“不许为别人哭!”
“我不是哭,我只是感动,主人~我好感动哦~”
“不许哭!”
“我不哭不哭,主人抱抱~”
“太好了,布鲁也回来了,仲尼也不再是孤单一人了,太好了!”
“……”
“布尔,你在生气?”
“……”
“布尔?”
“结束後就走!”
“哎?”
“呜呜呜……秋秋好幸福哦……提古终於回来了……呜呜呜……”
“加加。”
“我好高兴哦,我们三个人都等回主人了,好高兴啊。”
“加加!”
“嗯?怎麽了?”
“……”
“小冬?怎麽了?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
“啊?为什麽?”
四周的声音都无法传到孔秋的耳朵里,他只知道他的布鲁回来了,以这样吓死他的方式回来了。至於布鲁当著众人的面说了什麽,别人对他说了什麽,仪式怎麽开始的怎麽结束的什麽什麽,他都不知道。
“秋秋,给我戴戒指。”
手里塞进来一样东西,孔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由“别人”拿着他的手给“别人”戴上戒指。萨罗格家族地位最崇高的长老用猫灵族的语言为两人祈祷,洒下祝福的光芒。当著萨罗格家族所有成员、当著猫灵族几大家族重量级人物的面,一人用他的吻许下誓言,他会给他的仆人最美好的幸福,直到他死亡为止。
“让我们共同为提古吉珂?萨罗格?宫与他的仆人孔秋送上猫灵族的祝福。”
长老的话落,布鲁单手抱起孔秋走到每一个人的面前接受他们的祝福,这是猫灵族婚礼的重头戏。布鲁的能力已经达到了“宫”,按照猫灵族的规矩,唐和宫的能力者结婚所有人都必须到场。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唐和宫的能力者结婚时可以向本族内没有结婚的唐、宫能力者提出一个合理的要求,而对方不能拒绝。
这条规定的初衷是给那些不积极寻找仆人的唐、宫能力者们一些动力,不过成为了唐、宫之後,大家的性格虽然冷漠孤僻,但自尊心也很强,基本不会出现勉强别人做什麽事的情况,所以也成了一条没什麽用的规矩。
布鲁抱著孔秋先走到父母的面前,巴迪摩不会说什麽祝福的话,不过有妞茵在,祝福绝对不会少,她还为孔秋准备了一份大礼。现在孔秋是她的“儿媳妇”,又是结婚的时刻,巴迪摩再不高兴也不会阻止。
接著是身为宫的布尔托,牧野情不自禁地抱住孔秋,激动地说:“祝福你,仲尼,今天是你结婚的大日子,可不能再哭了。”
“我,知道……”孔秋抽噎地擦眼睛,“都怪……布,鲁……”
“呵呵。”
和两人的友好不同,布鲁看布尔托的眼神冷冰冰的,对方同样如此。在牧野放开孔秋後,他对布尔托说:“一年。”
布尔托的眼神更冰冷了,看上去似乎很想给布鲁一拳。他紧握著拳头,手背青筋直冒。但是他不能拒绝,布鲁的要求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什麽一年?”牧野好奇地问。
布尔托没有回答,布鲁更不会回答,他抱著孔秋移到了甘伊和伊冬的面前。在孔秋和甘伊互相祝福的时候,布鲁对伊冬又说了句莫名的话:“一年。”
伊冬的拳头也握起来了,冷厉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