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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是工作的需要,牧野会远远地躲开。

    “hello,唐先生。”

    那人走到那位唐先生跟前伸手示好,对方伸出手:“你好。”几乎是交握的瞬间,他就放开了手,直接看向跟来的牧野。

    “你好,唐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很高兴能认识你。”

    牧野递出自己的名片,唐先生接过後看了几眼,伸手。牧野迟疑了几秒锺,不怎麽自愿地伸出手,脸上挂著应酬的笑容。相比对方来说有些偏小的手被对方的大手握住了,牧野以为这位唐先生会像刚才那样马上放开他的手,哪知对方不仅没有马上放开,还握疼了他。

    忍下出口的痛呼,牧野次失礼地抽出自己几乎要断掉的手,背到身後,脸上礼貌的微笑再也挂不住了。

    “抱歉。”似乎也发现自己太用力了,唐把牧野的名片塞进自己西装的内衬口袋里,对牧野解释说:“我从小习武,有时候会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牧野应付地笑笑:“没什麽。”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唐先生和牧野之间的不愉快,有人马上提议:“站了半天了,到休息区喝杯红酒吧。”

    “好。”令众人吃惊的是个开口的是唐先生。他朝休息区的方向伸出左手,对著牧野说:“一起去吧。”

    牧野不想去,但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毕竟对方很高,虽然并不像西方人那种肌肉猛男,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包裹在西装内的身体里蕴含的力量。手没那麽痛了,牧野微笑地点点头。

    ※

    吃了几块三明治果腹,夜幕降临了很久之後孔秋留小张出席晚上的聚餐,自己带著相机现行回了酒店。途中,他给牧野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对方他先回去整理资料。回到酒店,叫了餐点服务,孔秋冲去一天的疲惫後就坐在了书桌前。要处理的图片太多,孔秋还要和直属的老总通电话,公司打算增开一刊时尚杂志,由孔秋担任平面总编,就从这次的艺术节开始,所以孔秋要做的工作很多。

    打完电话,处理完今天的工作一看表才发现已经晚上12点了,孔秋揉揉僵硬的脖子,爬上床。

    “叮咚叮咚。”有人按门铃,想著可能是牧野回来了,孔秋赶紧爬起来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牧野。

    “我还以为你睡了。”

    牧野手里拿著一瓶红酒,两只酒杯。

    “没有,刚处理完图片,你也是刚刚回来?”孔秋关门,走到床上坐下。牧野倒了两杯酒,递给孔秋一杯。

    略显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牧野说:“我最怕出国,调整时差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孔秋惊讶不已,抿了口酒问:“你还没有调整过来?我们都来了五天了。”

    牧野苦笑一声,摇摇头:“我最长的时候半个多月才调整过来,结果刚适应了新时差我就得回去了,然後又是半个多月。”

    孔秋的心里升起异样,这次如果不是他来德国的话,牧野会一起来吗?沈默地喝了口酒,孔秋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麽好。

    牧野看著孔秋,自己喝了几口酒後,开口:“仲尼,我对你的意思……你该有所感觉了吧。我对你说过,我们很相似,我能感觉到你和我一样,不喜欢女人。”

    孔秋的身子一震,抬起头来,也是苦笑:“那麽明显吗?”

    牧野低柔地说:“不。只是我善於观察,而且……我们这样的人嗅觉很灵敏。”

    孔秋垂眸,沈默等於承认。

    牧野挑挑眉,两分锺後,他面露温和地说:“看起来仲尼似乎并不是很喜欢。”

    “牧野……”孔秋吐出口气,斟酌话语,“其实……我最近,没有这种,嗯,心情。”

    “因为我不还不够好吗?”本来牧野不打算这麽早摊牌的,但今天他被一个人影响了心情,间接地也影响了他的自制力,在异国的夜晚,他忍不住了。

    孔秋面露抱歉和不安地说:“牧野,不是你不够好,你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温和、最体贴的男人了。只是……”想了想,他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最痛苦的时候吗?”

    牧野点点头,放下了酒杯。

    孔秋自嘲地笑笑。

    “我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

    “我很,喜欢他。”

    “但是,他不知道。”

    想起那段日子,孔秋的心窝还是忍不住难受,不过也仅仅是有些难受。在这样的异国夜晚,面对牧野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孔秋愿意跟他谈一些心事。

    “他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两人上大学後分隔两地。”

    “我总是会幻想,幻想他们经不住距离的考验,幻想有一天自己的暗恋可以得到对方的响应。”

    “但事实证明,我不过是自欺欺人。”

    “就在公司打电话邀请我来的那一天,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仲尼,对不起。”牧野的脸上是心疼,他起身坐到了孔秋的身边。

    对牧野笑笑,孔秋喝了口酒继续说:“当时很痛苦,很绝望,我不顾一切地逃了。我做不到面带微笑地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也不想在他最重要的婚礼上做出什麽不能挽回的事。我很在乎他,即使他现在已经结婚了,我还是很在乎他。毕竟,我们还有友情。”

    “我理解。”牧野按上孔秋的肩膀,“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已经走出来很久了。”

    “我也走出来了。”想到了什麽,孔秋的笑很温柔,“比我想象中快很多地走出来了。”

    “是因为布鲁?”

    “嗯!”

    牧野理解地点点头:“难怪你会那麽宠布鲁。”

    孔秋接著说:“我是在他结婚的那一天遇到布鲁的。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想把自己醉死,却没想到在我的车子底下发现了受伤的布鲁。从那天之後,我的生活完全变了。变得心里不再只有那个人,而有了一只我需要精心照顾、比任何一只猫都聪明,都能给我带来欢乐的猫。”

    他看向身旁的人:“牧野,谢谢你。我没有什麽特别好的朋友,唯一的一个结婚了,现在也在不同的城市,我也不能再和以前那样和他相处,起码在我完全放开那份感情之前。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和你在一起我很舒服。”

    牧野的双眼里没有难过,只是淡淡地、面带著微笑地说:“可是,你对我没有爱情的感觉。”

    “对不起,牧野。”

    牧野扭过头,沈默了片刻後,又扭回来,脸上是放松的笑:“不要说对不起。其实在我来找你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

    “对不起。”孔秋是真的感到很抱歉。

    牧野眨眨眼:“不能做恋人,那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孔秋举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好。”

    牧野拿过自己的被子,干杯。

    喝了两杯酒,牧野躺下,看著孔秋说:“如果我晚一点和你表白,你可能接受我吗?”

    看出对方是在开玩笑,孔秋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有可能。”

    牧野懊恼地皱皱眉:“早知道我就晚几天了。”

    “呵呵。”

    这一刻,牧野突然发觉自己和孔秋做朋友也许比做情人更合适。他坐起来又给两人倒了酒,碰杯。

    喝得都有点上头了,牧野起身:“我回去了。明天还有一天要忙的。”

    “我送你。”

    “不用了。”

    把孔秋按回去,牧野脚步有点不稳地往外走:“我要一个人舔伤口,不要送我。”

    “牧野,对不起。”

    开门,牧野回头:“如果真的觉得很抱歉,以後就不要当著我的面和布鲁亲热了,我会难过的。”

    “牧野……”

    “呵呵,晚安。”

    “晚安。”

    门关上了。

    靠在墙上,牧野脸上的笑隐去,长长的、长长的吐了几口气。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没有预期中的那麽难受。也许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感到结局会是这样了吧。

    揉揉额头,牧野在心里叹息:好像真的喝得有点多了。下午在休息区就喝了不少。想到那个唐先生,牧野难得地拧了眉,那个人为什麽总是那麽看他?他百分百地可以肯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更不可能得罪他了。

    摇摇头,牧野歪歪斜斜地往自己的房间走。走到门口,开门,脚还没踏进去他就被一人大力推了进去,门在他身後关上了。

    牧野走後,孔秋坐在床上发呆。他也没想到事情这麽容易就解决了。但想到牧野,他还是觉得自己伤害了那人。

    “唉……”搓搓脸,孔秋苦笑。牧野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他对牧野也曾有过心动的时候,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拒绝。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牧野不是他要等的人。眼前浮现出一张猫脸,孔秋哀嚎一声捂住脸:“我该怎麽办啊……”

    be:第二十四章

    “砰砰砰”

    “砰砰砰”

    “牧野,你在吗?”

    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孔秋掏出手机拨出牧野的电话,可和几个小时前一样,对方关机。想到昨天自己拒绝了牧野,孔秋的脸色不由得变了。今早吃饭的时候就没有看到牧野,以为他昨晚喝了酒还在睡,就没有来叫他。可是今天在会场都没有看到牧野,晚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打他手机一直关机,孔秋越想越害怕。

    “砰砰砰”用力敲门,孔秋大喊:“牧野,你在吗?”

    就在孔秋忍不住要去报警了,门内终於传来一人很是虚弱的回答:“我在……仲尼,你,等下……”

    “牧野!你怎麽了?!”

    又焦急地等了几分锺,门终於开了,一看到开门的人,孔秋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扶住他:“牧野,你怎麽了?!我去叫医生!”

    “别,别去。”

    紧紧拽住孔秋,牧野靠在墙上,气喘地说:“我好像,对昨晚的那瓶红酒,过敏了……”

    “什麽?!”孔秋扶著牧野就往屋里走,牧野稍稍抗拒了一下,还是由他扶著进了屋。屋内有股淡淡的烟味,孔秋心下诧异,牧野难道也会抽烟?他从来没有见过。扶著牧野上了床,孔秋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瞟到一根抽了一半的烟。想到可能是自己昨晚的拒绝令牧野生了病,孔秋异常自责。

    看出了孔秋的自责,牧野靠在床头,面带微笑地说:“仲尼,我没有那麽脆弱。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很难调整时差,这往往会造成我的身体出现一点问题,这种过敏不是次了。”

    孔秋给牧野拉好被子,担心地说:“我还是去找医生吧,你看起来很糟糕。”

    牧野放在被子下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异样,仍是面带微笑地说:“不用了,我睡两天就没事了。”

    “真的不用叫医生吗?”孔秋越看越不放心。牧野的脸色很苍白,几乎没有血色。而且刚才他扶牧野进来的时候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浑身无力。

    牧野摇摇头,磁性的嗓音降低了孔秋的警觉。“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今早我已经给主办发打过电话了,我不是这次的主角,一两天不出现不会有问题的。不过这两天艺术节的事要全部交给你了。”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孔秋起身给牧野倒了杯温水,在他喝下後道:“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叫点吃的,想吃什麽?”

    “汤吧,我没什麽胃口。”

    “好,你等我。”

    在孔秋出去後,牧野挪动了一下身体,脸上的笑隐去,嘴唇紧抿。

    “牧野,我去厨房给你熬点粥好了,我看了下没什麽爽口的汤。”

    “那就麻烦仲尼了。”

    在孔秋进来时,牧野立刻都带上笑容。

    “不麻烦,我煮的粥据说还不错。你稍等。”又给牧野倒了一杯水,孔秋匆匆离开。

    牧野脸上的笑瞬间变成了愤怒,紧握的拳头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发抖。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脚步不稳地慢慢挪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把凉水,抬头,镜子里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咬紧牙关,牧野一拳砸在洗漱台上。他的背脊弯著,睡衣的衣领下垂,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