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独自出现,门外走廊里赫然站了几名彪形大汉,手里还都各拎着武器家什,特别是其中一人抱了一大卷雨布,这让李继安心中凉飕飕的猛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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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征赤手空拳的站在他面前,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放不放人,想好了没有?”
李继安放下双手,面向前方低声答道:“我死了,你儿子会给我陪葬!”
陆雪征冷笑一声:“你不死,也未必会放了我儿子。李继安,我不能陪你打一辈子拉锯战。”
话到这里,他对着门外众人一挥手,然后继续说道:“我现在权当孩子是死了,所以先宰了你报仇!”
李继安听闻此言,立刻睁大眼睛,就见外面大汉络绎进来,为首一人弯腰展开雨布,开始往地上平铺。另有四人一拥而上,把李继安抬起来扔上雨布,随即解开他的手脚镣铐,扯开四肢死死摁住。李继安恐慌抬头,就见陆雪征拎起一把雪亮斧子,正在专心致志的用手试那锋刃。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咬牙硬抗。而陆雪征面色y沉的看了他一眼,走过来低声说道:“我先卸你一条胳膊,你要是感觉这挨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也还可以反悔保命。”
然后他笑了一下:“怎么样?我给你的机会够多了吧?”
一名大汉这时攥住了李继安的手腕,服服帖帖的压在地上。李继安抽搐了一下,翻着眼睛望向陆雪征,只见陆雪征已然蹲了下来。
“你……”他心慌意乱的说不出话来,潜意识中依然是不愿服输,可是冷汗黏黏腻腻的渗出毛孔,他从头到脚都瘫软麻痹了。
陆雪征这回不再看他了。面无表情的挥起斧子,一道银光带着疾风瞬间划过。与此同时,李继安的惨叫声骤然爆发出来:“我放!!”
斧刃微妙的后退半分剁透雨布,在水泥地上击出了火花。前端尖锋割开了李继安的上臂皮r,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李继安并没有感到疼痛。在巨大的恐怖之下,他吓的直着嗓子发出哀嚎:“我放!别砍我,我放!”
陆雪征一手握着斧子,一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不动声色的告诉他:“不要急,想好了再说。”
空气中弥漫起了淡淡的臊味,李继安姿态扭曲的死盯着陆雪征,周身肌r都在痉挛颤抖——他吓的n了。
“我放……”他失魂落魄,哑着嗓子做出重复:“我放……”
陆雪征的脸上没有笑容,沉声说道:“那你就放。”
李继安不怕苦,不怕疼,能受一切的罪,唯独怕死——当然,人都怕死;但他先是倔强英武,不畏折磨,已经摆出一副十分难缠的好汉嘴脸了,如今死到临头,却是忽然鬼哭狼嚎p滚n流,这就让旁观者感到了哭笑不得。
陆雪征让人用绷带为李继安包扎了伤口,地上的雨布则是依旧铺着。李继安知道这是用来包裹尸体的——结实、不透血水。
他不愿意一丝|不挂的趴在雨布上面,这让他总担心自己马上就会被大卸八块。然而此刻他已经没有了挑三拣四的资格,因为陆雪征提着斧子正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他必须立刻说出放人方案,否则少不得又要被开刀放血。
大半夜的,李继安被赤条条的拖出空屋,向北平卫士长打去长途电话。卫士长那夜失去师座消息,急的要死,如今忽然接到电话,真是惊喜交加。可惜李继安不能详细诉说来龙去脉,只命他立刻赶回军营,把陆云端带来天津。
卫士长接到命令,自去行动。李继安这边放下电话,夹着双腿佝偻着腰,惊弓之鸟似的仰头望向陆雪征。陆雪征不看他,单是对着旁边众人一挥手。众人得令,立刻把李继安拖回空房,又把他那手脚重新铐了上。
陆雪征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中紧张兴奋。强作镇定的走进客厅,他在墙上那幅蛤蟆图前站定了,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
他还不敢欢欣得意,因为毕竟儿子没有真的到家。夹着香烟的手指冰凉僵硬——其实他和李继安一样,如今都是劫后余生。
如果李继安当真是个宁死不屈的犟种,那他左右也是个无计可施。刚才那是一场赌局,李继安一死,儿子也未必能够生还了。
一根香烟吸完,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公馆暖气烧的马虎,应该再加把火了。
转身快步走向楼上,他知道金小丰的被窝会有多么舒适温暖。楼梯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儿子先前淘气,时常喜欢趴上楼梯扶手,从二楼溜到一楼。
童心大作的抬腿搭上楼梯扶手,他想自己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一路攀爬上去。俯身压住扶手,他手足并用的向上一蹭,快乐的暗想:“嘿嘿,儿子要回来了!”
正值此刻,他听到上方响起了金小丰的声音:“干爹?”
他立时抬起了头,就见金小丰披着睡袍站在二楼,正在满面困惑的望着自己。
陆雪征还趴伏在楼梯扶手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因为太过尴尬,所以简直快要恼羞成怒。金小丰却是毫不动容。下楼走到陆雪征身边,他伸手托到对方腋下,若无其事的把人拉扯下来,又道:“干爹,天快亮了,上去睡吧!”
陆雪征几大步蹿上二楼,没理金小丰,依旧很窃喜。
在等待的日子里,李继安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让陆雪征把房内的雨布撤掉。
陆雪征坐在雨布上,倚靠墙壁悠然抽烟:“吃你的药吧!雨布碍你什么事了?”
李继安端起地上一只搪瓷水杯,将两粒消炎药片送服下去。双手因为还是被铐在一起的,所以行动起来十分不便,一口水也会喝的泼泼洒洒。陆雪征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p股好了吗?”
李继安低头咳嗽了两声,不肯回答,只微微喘息着说道:“行行好,给我一身衣服穿吧!”
陆雪征扭过头去,把手中烟蒂在墙上按熄,然后探身揪住李继安的头发,连拉带扯的把人拽到面前放倒。伸手扒开对方的一边p股,他就见那处裂伤已经结痂,一点粉红嫩r隐隐翻了出来,却是收不回去了。
毫无兴趣的在那结实p股上拍了一巴掌,他说道:“过两天给你吃干饭!”
李继安侧身转向陆雪征,抬头枕到了他的小腿上:“我记得我当初是砸断了你的腿……”
陆雪征盯着他答道:“没错,就是你枕的这一条。”
李继安笑了一下:“你怎么就没落个残疾?”
陆雪征正色答道:“我福大命大,压得住你!”
李继安和他对视片刻,然后收回目光,闷闷的又咳了两声:“我冷,你给我一条棉被也行啊!”
陆雪征说道:“等我儿子回了家,你想怎么取暖就怎么取暖。哪怕你跳到火盆里,我都不管!”
李继安喘了两口粗气,口中骂道:“你他妈的祸害我!”
随即他起身爬到了陆雪征身前,自作主张的滚到了对方怀里:“老子快要冻死了!在你这里蹭点热气!”
陆雪征抬手搂住了他的光身子,发觉他果然是皮肤冰凉,一身的j皮疙瘩。在那胸前一点上揪了一下,他心不在焉的低声说道:“你个糙老爷们儿,还跟我撒什么娇?”
李继安当即瑟瑟发抖的回道:“放你妈的p!我什么时候对你撒娇了?别以为你干了我一次,我就成了兔子!”
陆雪征嗤笑一声:“你要是当了兔子,非饿死不可。老成这个x样,杀了吃r都不香!”
李继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还击。
这时,陆雪征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回去染一染吧,这个年纪,还不至于白了头。”
李继安咕哝道:“算了,麻烦。已经这个样了,头发黑白还有什么关系?”
陆雪征一本正经的向他比划形容:“把你摁在地上放平了,搬一麻袋土往胸口一压,压个三天五天,再把头发一染,你就漂亮了!”
“去你妈的,那我就死了!”
“虽死犹美,死得其所。”
“滚吧!说良心话,我这一年对你儿子不错。你少耍我开心!”
陆雪征哈哈笑出声来,仿佛是十分愉快。而李继安靠在他的胸前,在有限的温暖中打了个雷似的大喷嚏。
152、重返家园
这天下午,李继安终于得到了衣服。
那是陆雪征的衣服,两个人身材相仿佛,所以穿起来倒是十分合体。陆雪征又给他找了一双皮鞋,李继安一脚踩进去,依旧是不大不小正合适。单手扶墙来回走了两步,他那腰是越发弯了,两条腿也拖拖拽拽的不能合拢。
陆雪征站在一边旁观,这时就皱着眉头笑问:“你做出这个模样是给谁看呢?我他妈也就干了你一次,你这怎么好像是让万人骑过了一样?”
李继安当即转向了他:“滚你娘的!老子p股疼!”
陆雪征嗤笑出声:“哎哟,你这还娇嫩上了。怎么着?还想用尊臀讹我一场不成?”
李继安近来只凭清汤寡水度日,人是瘦了一圈。吭吭吭的低头咳了一气,他面红耳赤的抬起头来,因为喘的激烈,所以就没能做出回击。
陆雪征抬腕看清表手表,发现时间快到,便走上前去攥住李继安的一条手臂,不由分说的向外带去:“走吧,我儿子快到了!”
陆雪征脸上平静,心中激动。连拉带扯的把李继安拖出空房,他步伐轻快的走向院内。金小丰带着十几名保镖,正在阳光下来回徘徊。抬头和陆雪征对视了一眼,他略一点头,表明自己这边早已准备妥当。
正当此时,院外遥遥响起了汽车声音。守门仆人左右打开大门,金小丰一马当先,带着保镖快步走向院外。陆雪征紧随其后,拽着李继安立刻跟上。李继安一边踉跄行走,一边扭头环顾周遭环境——许多年前他就来过陆家,然而每次都是心怀叵测,竟是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这座陆公馆。此刻不知怎的生出闲心,他认真扫视了院内的一草一木,心里知道自己将来大概未必再有机会来到这里,甚至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陆雪征,和陆云端。
蹒跚着在陆雪征身边站稳,他向前s出目光,看到了自家卫士长的人马——一共三辆汽车,络绎而来。身体有些哆嗦,并不是他怕了;他是受了陆雪征的影响,是陆雪征在颤抖。
这时,打头一辆汽车缓缓停下。车门一开,卫士长牵着陆云端跳了下来。这一刹那,李继安手臂一痛,是陆雪征险些捏碎了他的骨头。
然而他没有去看陆雪征,他把目光s向了前方的陆云端。
陆云端穿着一身灰布裤褂,头发又短又乱,是个乡下小子的打扮。面对着陆雪征和李继安愣了一瞬,他随即欢喜的大喊了一声:“呀!爸爸!”
后面本来还跟着“干爹”两个字,然而被他及时生生咽了下去。骤然拔腿奔向前方,他一头冲向了陆雪征的怀抱。卫士长猝不及防的伸手要抓,却是扑了个空。而陆雪征放开李继安俯下身去,一把抱起陆云端连转了三个圈,又在对方的脸蛋上狠亲了一口。陆云端一手搂住父亲的脖子,同时飞快的扫了李继安一眼,结果就发现干爹正在定定的凝视自己,眼圈泛红,竟是要哭的模样。
这时,对面的卫士长急切起来,大声喊道:“师座,过来,快过来啊!”
李继安对此充耳不闻,单是又委屈又悲伤的注视陆云端。可这喊声却是提醒了后方的金小丰,他拔出手枪,抵住了李继安的脑袋——现在凭陆家的势力,满可以对李继安公然的言而无信。李继安是个祸根,陆雪征虽然表面上对他还算和善,但是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次绝不能放虎归山!
坚硬枪管让李继安如梦初醒一般的打了个冷战。陆雪征抱着陆云端立刻就要后退。不想就在此刻,陆云端忽然抬手,握住了枪管。
枪管乌黑冰冷,他的小手攥上去,拇指顺势堵住了枪口。扭头转向李继安,他认真说道:“你走吧,多保重。”
李继安笑了一下,轻声问道:“小没良心的,你这就不要我了?”
陆云端目光清澈的看了他:“我也没想跟着你,是你当初绑架我。”
话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快走吧。家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你一定寂寞。张叔叔有媳妇有儿女,天天热闹;你也娶个媳妇做伴,将来有了小孩子,我给他们做大哥哥。”
李继安听到“家里”二字,气息一颤——陆云端一走,他又没有家了。
苦笑着伸手摸了摸陆云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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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他咳了一声,随即不肯再看旁人,咬紧牙关迈步走向前方的卫士长。而陆云端放下手来,扭头把嘴凑到了陆雪征的耳边:“爸爸,算啦!”
陆雪征紧紧的搂抱着他,非常大度的转身向院内走去:“好!云端说算啦,那就算啦!”
陆云端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抬头向金小丰伸出了手,非常响亮的唤道:“哥哥!你想没想我?”
金小丰收起手枪,跟在后方微笑了,又握住了他那只小手,闷头闷脑的答道:“想。”
陆云端又扭头在陆雪征的脸上亲了一下:“爸爸呢?”
陆雪征腾出一只手,在他那p股上拍了一巴掌:“爸爸都要想死你这个小混蛋了!”
陆云端东张西望,感觉周遭的环境久违而又熟悉。往昔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浓郁起来,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认为这才应该是自己的家,自己终于是回了家!
陆雪征扒了陆云端那一身粗布裤褂,发现孩子身上被晒得很黑,倒的确长高了一截。陆云端自己站在水池前洗脸刷牙,然后迈进浴缸坐下,非常快乐的往身上涂抹香皂。陆雪征坐在浴缸边沿上,笑着看他;而金小丰捧着一套提前预备出来的新衣走进来,然后没走,倚着门框也是看他。
陆雪征出言问道:“儿子,李继安对你怎么样?”
陆云端在满头的香皂泡沫中闭上了一只眼睛,实话实说的答道:“爸爸,就因为他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不让哥哥开枪啊!”然后他一挥手:“唉,别管他了!我听队伍里的参谋说,他又要上战场啦!”
陆雪征和金小丰相视无言,感觉一年未见,这陆云端的言谈举止越发少年老成了,而且嗓门也大了许多。
在穿上一身崭新笔挺的小西装之后,陆云端弯腰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