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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尔笔直地凝视眼前的男人,表情出人意外地平静,好像整座黑森林的树木倒塌也无动於衷。

    或许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伊东想。

    他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愚蠢。对一个小女孩坦承有什麽用呢?

    他只是好奇,如果她知晓始末後,是否还会和他维持这段脆弱、而且动机非常不单纯的友谊?

    或许不该称作友谊,那纯粹是欲望罢了。深层且没有尽头的卑鄙慾望。

    「不生气吗?」伊东问。

    他纳闷,这个女孩懂什麽叫『自慰』和『射精』吗?

    「为什麽要生气?」

    她的反应冷漠地让他意外。

    伊东皱眉,看来她连情绪控管都相当惊人。

    「不觉得恶心吗?」

    她知道他意有所指,但却选择避开。

    「你是说装监视器的事吗?」露西尔停了一会,继续说。「这是你家,你有权利这麽做。」

    他自嘲地笑笑。

    「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做了更恶心的事呢。」

    「你是说………」

    这种时候装无知会有什麽效果呢?露西尔暗自心想。

    「那叫自慰,你了解吗?」

    「大概了解。」

    但她从来没撞见伸介这麽做过。

    「我会边看着你的影像边自慰的,明白吗?」他说。「有时我会故意把精液射到你的脸上再舔掉,然後幻想如果那是真实的你该有多好。而你看到的那些内衣裤,都是我偷来的,它们也是让我高潮不可或缺的宝贝。」

    他观察她的反应,发现她微微蹙着眉。

    觉得恶心了吗?他想。

    但她只是轻轻开口:「那算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伊东摇头。

    「但当性幻想对象是一个小孩时就一点也不正常。」伊东眼里的温度骤降,语调低沉。「社会不容许像我这样的人存在。大众会开始打压我、斥责我,就连和我当邻居都觉得恶心难耐。」

    他说。

    「就算经过心理谘询和治疗,也不见得能重新开始,因为心底深处的慾望只要扎了根就永远不会消失。」

    露西尔的眼神坚定地告诉他:她正在听。

    「我爱小孩子。是想要和对方交合的那种爱。」

    他激动起来,但无法换得她任何回应。

    伊东放弃解释,颓然地喝了一口水。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了,一个小孩到底能领略什麽?充满期待的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很诡异,不是吗?虽然你总是装得很平静,但我知道你怎麽想。局外人的想法能有多大的差异?」

    他自嘲。

    露西尔毫无回应,澄澈的眸子映出他脸上所有的不堪。

    「大概是到德国留学时发现的。放假的时候室友招待我到他家玩,那是我次认识他妹妹,那个有着美丽金发和海蓝色眼珠的小女孩才刚满六岁。她一看到我,就对我甜甜微笑,然後口齿不清地对我说:『大哥哥,你好』。」

    「你知道吗?我的心从未有过那样的悸动。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觉得恋爱就是那样的感觉。借住在室友家的期间,我成了那孩子的玩伴。有时候我会特地到卖场买她喜欢的巧克力送她,因为她父母怕她蛀牙所以都不买给她。当我看她用鲜艳的小舌头舔掉沾在手指上的碎屑时,我几乎处於勃起状态。」

    伊东扬起嘴角,但她看清他眼里没有太多的笑意。

    「我会逗她笑,她笑起来很美,像个小天使,让我联想到《丽达与天鹅》。他们家後院有一个荡秋千,她每天从托儿所回来时都会坐在上面等我下楼陪她玩。她哥哥不太理她,大概是年纪差太多而有代沟吧,但我一点也不介意,她的父母甚至还因此夸奖我。但若是他们知道我会偷偷躲在棉被里,想着他们可爱的女儿自慰,不知道会露出什麽表情?」

    他苦闷地转头望向窗外。

    蔚蓝的天空和慕尼黑是相连的。

    他是想藉此将内心的思念传达给那个女孩吗?

    露西尔的眼底闪烁不明的光芒。

    「趁她家人不注意时我会偷偷亲她的脸颊,她很喜欢我这样做,她把我当成她第二个哥哥。」

    伊东一脸落寞地说。

    「我多想抱紧她、用力亲吻她,可是我没办法那麽做,只要世俗压力还在的一天我就做不到。」

    话里的情愫沉重地压在露西尔身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非常羡慕伊东所爱的那个小女孩。

    「後来我就再也没和她见面了。她现在也是个中学生了,会遇到心仪的男生、然後和他谈恋爱、拥抱、亲吻,做那些我只能在脑海里演练的事。她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只要我一直惦记她就好。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双深邃的蓝眼睛。」

    「那为什麽接近我?」她问。

    「虽然你不是金发蓝眼睛,但你的眼眸和她一样漂亮乾净,充满我所憧憬的纯真。」

    这是赞美吗?但她有点难过。露西尔讨厌被当成某个人的替身。

    我是独立的固体,为什麽没有人是因为『我这个人』而喜欢我呢?她想发泄大吼。

    「不过还有个原因。」

    她依旧注视他,眼睛连眨都没眨,简直像座雕像。

    「我观察过你。」伊东说。「大多时间都是你一个人在家。你母亲似乎不太管你,当然,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良机。」

    她皱眉。

    确实,悠子不管她,就算她出了意外,她也根本不在乎。说不定还会笑呢。

    「所以很好下手,是吗?」

    语气刻薄起来,她鲜少这样。

    伊东倒也没太惊讶,只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露西尔小小的身躯颤抖一下,她试着忍下内心所有愤懑,但急促的呼吸声却出卖她。

    她存积起来的不安该是多麽庞大。

    「你知道为什麽吗?她从来不管我这件事。」

    『她』是指悠子。伊东愣愣地眨了眨眼,接着摇头。

    「因为我是外面生的小孩,她说连跟我讲话都觉得恶心,更不用说照顾我了,我们连一起用餐的次数都少的可怜。她的眼里只有我哥哥。」

    只有伸介,悠子最爱伸介了。

    但为什麽呢?只因为那是亲生的血肉吗?

    露西尔一字一句刺进伊东的心头,他太熟悉那种感觉,孤苦的滋味。

    一旦纳不同於人的癖好公诸於世,他能预想,那会是地狱的开始。家人、朋友一个个远离,最後,他将成为这片土地上的异乡人,背负罪孽、颠沛流离。

    露西尔继续说着:

    「昨天,我们很难得地独处了。她喝醉而我打算帮她洗澡,那是我次看面对她的裸体、次舔她的乳头,不过想也知道那儿吸不出乳汁。」

    她轻笑,打从心底感到愉悦。

    「我为她抹上沐浴乳,正准备帮她冲水清理时,她却醒来了。结果呢,她用力甩了我一巴掌,毫不留情。如果今天是哥哥这麽做,她绝对不会这样,一定会很开心地将他抱进怀里,哄他逗他。」

    那小小的肩无助颤动着,伊东很想抱住她,但双手却懦弱地藏在背後,力气正缓缓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