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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骏骑风风火火的奔出了城门,神风帮的总坛里却仍是平静如水。星星点点的灯火像往常一样,在秋风中忽明忽暗的飘摇。

    月亮恬静的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巍峨矗立的听雨楼,轮廓” >致的楼影被月光勾勒的分外清晰,看上去仿佛也充满了说不尽的寂寞和凄凉。

    小楼一共有四层,前三层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最顶上那一层,还是亮堂如白昼,无论何时都亮堂如白昼──好像在那里,黑暗是永远也不会来临的。

    楼的后面,是一条偏僻的林间小迳。此刻,正有一双” >光四” >的眼眸隐藏在树丛里,眨也不眨的盯着楼顶的灯光。

    打更的梆子声已经响过很久了,黎明也马上就要到了。现在通常是人们的” >神最困倦,警惕心最容易放松的时候,也正是富有经验的夜行人出手的好时机。

    一阵微风吹过,枝头残余的枯叶呼啦啦的作响,就在这一刹那,树丛里的那双眼睛已经开始移动了在夜色的掩映下,淡蓝色的身影就像一股轻烟,悄没声息的欺到了楼下方圆一丈的范围内。

    昏黄的火光” >在他瘦削的脸上,那孤傲刻薄的神情,仿佛是用小刀雕刻上去的,已成为了他面容的一部份──这个人竟是唐门的少年高手,「千手罗汉」唐钢

    长空下,唐钢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形突然旱地拔葱般纵起,轻灵的跃上了第二层,接着足尖在栏杆上一点,人已向更高一层飞去。

    突然,一个温和却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唐少侠请留步」随着语声,一股深厚的劲力迎面拂来,罩向唐钢” >腹间的七处大” >。

    「找死」唐钢低声怒斥,手腕一翻,数十点寒星暴雨般从袖口打出,直击那人的头脸要害

    那人微微一惊,眼见暗器来势疾不可挡,危急中和身扑上,双掌挟着雄浑内力,快如闪电般疾拍而落

    「砰」的一声,唐钢肩头已然中掌,身子立时向后摔下。但他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细长的五指探出,竟牢牢的勾住了那人的手腕,两个人一起从三层楼跌下地来

    「可笑呀可笑」唐钢的双脚甫一着地,随即飘身退后数尺,冷笑道:「堂堂的≈;仁义大侠≈;卫天鹰,居然也会给神风帮当起看门狗来了日后若传到江湖上,岂非是大大的笑话一件」

    卫天鹰并不动怒,和蔼的面上满是宽容之色,淡淡道:「唐少侠言重了今夜张当家奉命外出,我替他当值守卫,以免凌夫人遭到刺客的毒手,那也是应该的。」

    「你要防备刺客,那很好」唐钢强忍着肩部的痛楚,咬牙道:「但我却不是刺客≈;≈;我要见凌夫人,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想和她商量」

    卫天鹰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唐少侠,你不是不知道,刚才孔当家下了严令,不管凌帮主逝世的消息是真是假,暂时都不许告诉凌夫人」

    「我不是要对她说这个≈;≈;」唐钢嘲讽的苦笑了一下,然后肃容道:「我向你保证,绝不提起任何与凌帮主有关的话题只要你让我进去说几句简短之极的话≈;≈;」

    「恕难从命」卫天鹰忽然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会开这个后门的,唐少侠请回」

    他神态坚决的做了个手势,那样子再没有转圈的余地了。唐钢怒气勃发,双拳握了又握,似乎想冲上来拼命,但最终他还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为难了」他瞪着卫天鹰,眸子里闪动着恶毒的光芒,冷冷道:「就因为任中杰睡了你的老婆,而我又在大庭广众之间揭穿了这个秘密」

    卫天鹰的嘴角忽地痉挛了,平素镇定的面庞竟起了轻微的颤抖,宽大袍袖下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才没有把它们送到唐钢那可恶的鼻子上去。

    唐钢纵声长笑,再也不看他一眼,霍地转过身子,大步沿着来路退了回去。

    ************

    祁楠志再一次睁开惺忪的睡眼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拍了拍脑袋,感觉到头痛大大的缓解了,不由的喜出望外。

    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因为他马上察觉到身体的另一个部位开始痛了──昨晚强行征服了那两个风骚入骨的小妖” >,其结果就是自己的腰部像针扎一样隐隐作痛

    「,老子的酒量退步了,难道连御女之能都泡汤了」祁楠志喃喃的咒骂着,伸手抚上了右侧的腰。突然,他的全身骇然一震,指尖上竟真的” >到了一” >针原来不是他「不行」了,而是有人恶作剧的把长针放在了他的床上,针尖差一点就刺进了肌肤

    「这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鬼」他生气的叫着,转过身子一看,眼瞧见的就是任中杰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祁大少爷,您终于醒啦」任中杰瞅着他,慢吞吞的道:「我还以为你从此长眠了呢」

    「老天爷」祁楠志松了口气,埋怨道:「你就算想叫人起床,也不用使出如此暴力的手段吧要是把我割伤了怎么办」

    任中杰悠然说道:「咱两人今天都险些儿受伤,这样子才公平嘛你说是不是」

    祁楠志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你险些受伤是有人暗算你么」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你现在才想到关心朋友么哼,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搏杀,你却搂着美女睡大觉,真是岂有此理」

    祁楠志盯着他,盯了好半晌,突然捧腹大笑,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你一定在女人那里吃了哑巴亏」他狂笑着道:「否则你不会这样一副嘴脸的快说快说,到底是哪个女孩子有这样大的本事,竟然连你都能戏弄」

    任中杰却没有笑,板着脸道:「戏弄嘿,我差一点连命都送了你以为这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么」说着,他犹有余悸的喘了口气,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

    祁楠志越听越是脸色凝重,沉吟良久后才问道:「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你当真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任中杰摇了摇头,忽然道:「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今夜配合月下丽影袭击我的刀手,和前几天晚上用≈;奇” >合欢香≈;暗算方婉萍的偷袭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祁楠志一怔,动容道:「哦你怎能如此肯定」

    任中杰自信的道:「从他们的武功可以看出,一个人走的是刚猛路线,另一个却是纯” >柔的这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的。」

    祁楠志目光闪动,道:「你是说,月下丽影身边,至少也有两个高手在替她卖命」

    任中杰不答,他突然向祁楠志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朝房门的方向走去。

    祁楠志不动声色,平静的道:「也许替她卖命的还不止两个≈;≈;不知道现在来的又是谁」

    这「谁」字刚刚出口,任中杰猛地拉开了门,伸手倏地将一个人抓了进来,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到≈;≈;」他的语声忽地顿住了,因为他的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再仔细一看,他抓住的不是别人,竟是和他有过合体之欢的美貌少妇──「鸳鸯剑」黎燕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任中杰目中满是惊诧之色,急忙缩手放开了她的皓腕,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晓得是你站在门外≈;≈;」

    黎燕抬起头来,一张清秀明艳的俏脸看上去是惨白的,妩媚的眼睛中饱含着泪水。她怔怔的望着任中杰,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他。

    「啊≈;≈;」任中杰措手不及,只感到一个颤抖着的温暖娇躯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少妇特有的成熟气息立刻冲上脑门,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掌,怜惜的轻抚着黎燕的千缕青丝,柔声道:「别哭,别哭天大的事情都好商量≈;≈;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黎燕不答,只是把头埋在他的” >口尽情的抽泣着,双肩耸动的像是秋风里的落叶。任中杰也不再说话了,用力的搂紧了她的胴体,同时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心,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

    祁楠志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勉强笑道:「两位慢慢的叙旧,我到外面散散步去≈;≈;」说着就准备开溜。

    黎燕的身子一震,恍如从梦境之中惊醒,蓦地挣脱了任中杰的搂抱,红着俏脸说道:「祁≈;≈;祁大侠不必出去啦我不敢打扰你们休息,我这就≈;≈;这就走了≈;≈;」边说边无限凄楚地凝视着任中杰,一步步的向后倒退着,泪水似珍珠般一粒粒流下。

    任中杰” >中热血沸腾,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我不让你走在你没有告诉我原因之前,我绝不会让你走出这间屋子,也绝不会让你再受别人的欺负」

    黎燕摇了摇头,凄然道:「这是我夫妻间的家事,你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是没用的≈;≈;」

    任中杰的嘴角一阵抽动,目中忽也露出了愤怒和痛苦的神色,咬牙道:「你丈夫≈;≈;他又打了你么」

    黎燕低垂着粉颈,默默地卷起了右手上的衣袖,只见在皓白如玉的娇嫩臂膀上,赫然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鞭痕

    任中杰的眼睛眯起来了,他的面容扭曲着,冷笑道:「嘿嘿,好一个≈;仁义大侠≈;你下起毒手来可真够仁义的≈;≈;」

    他一甩衣袖,忽然大踏步的冲了出去。黎燕悚然一惊,惶急的连泪水都来不及擦,人已疾步跟了上去,口中惊呼道:「任公子,你千万不可乱来,你≈;≈;你听我说呀≈;≈;」

    等两个人的身影都离开后,祁楠志矫捷的从床上跳起身,快步奔到了屋门边仔细的巡视着。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在屋外的某个墙面上,有一小块区域相对的比较干净些,而且” >上去似乎还有点儿湿滑的水气

    ──只有当一个人长时间的把脸凑在这里时,才会因呼吸而留下这样的痕迹的

    他若有所思的挠了挠额头,喃喃自语道:「奇怪呀奇怪≈;≈;这地方的每一个女孩子好像都很神秘,似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隐瞒着什么≈;≈;」

    ************

    秋风微凉,一灯如豆,昏暗的光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拉得长长的

    「师父,你为什么要偷拿≈;碧玉华堂≈;里的东西」小琳儿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怯生生的道:「如果被人知道了,恐怕您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都尽付流水了」

    傅恒的眼皮一跳,沈着脸道:「好徒儿,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这份笔录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也许你的身份就永远没有办法证明了」

    小琳儿喘了几口气,稚嫩的脸蛋已因激动而通红,结结巴巴的道:「师父,您说的都≈;≈;都是真的吗我≈;≈;我真的是凌帮主的女儿」

    傅恒庄容道:「那还能有假你的确是凌振飞的小女儿,是凌韶芸小姐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大名叫作凌琳十六年前,当你还在襁褓中时,就被你的母亲送到为师这里学艺」

    凌琳的身子开始轻微的发抖,颤声道:「为什么我≈;≈;我妈妈为什么把我赶出家门她难道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么」

    傅恒的目中似有怒火在闪动,恨声说道:「世上哪有不疼女儿的母亲好徒弟,我告诉你罢,你妈妈之所以要送你走,是因为当时她已经朝不保夕,大难临头了」

    凌琳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详细的说给我听么」

    傅恒颔首道:「当然你妈妈和爹爹,原本是武林中的一对美满眷侣。在他们生下了你姐姐凌韶芸后,有一天神风帮里来了个绝色的美人,她的名字就叫季雅琴。这女人年纪虽小,但却极工心计,平时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暗地里却勾引了你爹爹≈;≈;」

    凌琳娇躯剧震,咬着嘴唇道:「她≈;≈;她是否就是现在的凌夫人」

    傅恒脸上肌” >跳动,切齿道:「除了她还能是谁这妖女迷惑了你爹爹后,就开始挑拨他和你妈妈的关系,后来更设下圈套,使你爹爹相信≈;≈;相信你妈妈和奸夫偷情,生下来的你是个孽种≈;≈;」

    凌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强抑着泪水问道:「后来呢」

    傅恒观察着她的脸色,缓缓道:「你爹爹误信了诽言,激怒之下就想处决你母女二人幸亏你妈妈见机得快,偷偷托人将你送到了我这里,她自己随即不知所踪,听说已死于西域。季雅琴奸计得逞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正室凌夫人」

    凌琳霍地立起,一张小脸已变得苍白,原本天真无邪的眼波也” >出了怨毒的光芒

    傅恒转过了头,似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眼眸,低声道:「可是你爹爹事后却也后悔了,他逐渐变得放纵而滥情,一连娶了许多个老婆,在江湖上到处寻花问柳≈;≈;孩子,不管怎样,你的确是凌帮主的亲生骨” >,我听说他曾留下一份遗书,就想到上面说不定会有些文字谈及从前的这一段公案,也许那就是为你母女正名的最好物证」

    他说到这里,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密封好的卷宗,神情凝重的道:「遗书的原件虽然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