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到家里褪去所有伪装,没有苛刻的规矩和严厉的面孔,陪着娇妻爱女闲适的聊天。
他见过葡萄的相册,厚厚一叠,她或是穿着被青草染绿的小裙子委屈的看着镜头,或是挽着裤腿脏兮兮的站在浅水里拿着螃蟹咧着嘴笑……无论哪一张,都格外真实鲜活。
明明也是个千金,却跟所有普通人一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对金钱对名利没有欲望,不会盲目追求奢侈,只在乎生活温暖充实。
这个纯真的女孩子,真的就像一片阳光,直愣愣照进他心里。
这样的她,不珍惜不行。
然后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意料中的平淡开心。
然后分手,然后好不容易重新开始。
只是没等再次牢牢抓住,就又失去。
葡萄之前很客观的评价:他的母亲没有柳棠的母亲嫁的好。
说的人是在看玩笑,听的人把它当玩笑,但这真的不是个玩笑。
苏氏企业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在他能力有限的时候,接受柳父的帮助似乎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而柳父出面帮忙的条件也十分简单,回到柳棠身边。
在苏父苏母眼里,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于是一个玩笑,道尽了这个他永远走不出的魔咒。
葡萄出事那天,他去了他们曾经开的那家小店,一对对小情侣,挑着捡着想找出一对最适合自己的挂坠,人来人往却物是人非。他从早看到晚,这家店却也终究不再属于他,或者他们。
知道她出事的时候,他合了合眼,想,他跟她算是真的走到了尽头,再无希望可言。
她目光柔软的顺从陈慕的意思,坐在沙发上拆外卖包装,他隔着茶几站在她对面,心里一阵凉意。
终于错过了这缕来之不易的阳光与温暖。
于是,再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走出那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啦~~~~怎么样,有木有想我哇?
先放苏逸的番外,十点半之前会放陈慕的番外~ua~
话说jj刚才又抽了,我想早点发上来,一直都没发成……哦,那什么,《远上寒山》也更啦,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宝贝们一会儿见~
☆、上心(陈慕番外)
他次见到林芜药是在什么时候呢?
壹生活周刊的初次见面会议上,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当时他在美国商学院读书,过年的时候应陈母要求回家。年关将近,陈父正在处理k市j市交界处一块地的开发案,需要到j市与政府的相关负责人谈这件事,于是带着他一起去历练历炼。
会议快结束时,没想到来了个大头,陈父自然高兴,晚上请这些人吃饭,特意嘱咐那位一定要到场。
本以为会是一番推杯换盏,交际逢迎,没想到那位陆姓高官来时居然带了个小姑娘。
这边的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下眼神,那边那位却十分爽朗的笑着说:“不是简单吃个饭吗?不知道能不能带家属啊?”
自然没人反对。
一番客套下来,才知道原来小姑娘是他的干女儿。
一帮人精都端着酒去敬,被这个干爹拦下来,“咱们可说好了啊,不能欺负未成年,我这干女儿可是块宝贝,把她逗哭了我跟你们没完!”
一桌人哈哈笑起来,再也不多事,顾忌着有她在,不光没人敢殷勤递烟,就连酒都没喝几口。
倒是这个小姑娘,听了自家干爹的说辞,趁人不注意翻了个白眼。他在一旁看见,微微勾了下嘴角,小姑娘倒是挺聪明。
聪明的小姑娘估计是饿惨了,把干爹给布的菜吃了个精光,吃完后又旁若无人的示意她干爹继续,他们侃侃谈论的事情,好像丝毫入不了她耳。
饭局上的人,对‘饭’的兴趣远远不如对‘局’喜爱。
这顿饭,六点钟开始,结束时间未知。
他除了恰当的与这些人说几句话,剩下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吃饱喝足后,似乎不想再待下去,侧身对干爹低语两句,奈何这个干爹聊得正兴浓,安抚的拍了拍她,她一咬唇,掐了自己干爹一把,然后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果汁。
他挑了挑眉,胆子到不小,随即又低头笑了。
再抬头的时候,小姑娘已经从包里拿出个平板电脑玩游戏。
屏幕上偶尔晃过几个画面,他看清后,弯了下唇。
fgle。
国外的时候就经常见一些情侣坐在长櫈上手交手的亲密玩着。一款十足的指尖□诱惑游戏。
就是这么暧昧的游戏,硬生生被这个小姑娘玩的毫无美感可言。
两个人的亲密互动,由她扭在一起的两只手完成,难度可见一斑。她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找那些虚线框,常常拗出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但是一旦通关,她就抚下头发,旁若无人的笑起来。
最后因为游戏难度加大,大概是十指相扣的那一关,她左右手怎么比划都不正确,懊恼的驼了下背,赌气关掉,玩别的游戏去了。
他看她抬手把一缕长发别在耳后专心致志的玩游戏,屋里暖气开得十足,她脱了外套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白中带粉的小脸更如玉色,玩的高兴时脸上眉眼生动,他淡淡转了视线,心里想,要是她坐在自己身边,刚才的那个手势,他说不定会伸手帮她一下。
饭局结束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原因是小姑娘的平板没电了……
他看着这个挽着干爹胳膊,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女孩子,觉得真是有趣,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通通不理,甚至不会做做样子微微笑一下,只是自顾自得做着手上的事情,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她喜欢的东西上,一颦一笑都是为她在乎的东西。偏偏她这样丝毫不让人觉得失礼。
后来,变成陈太太的林姑娘听了陈先生这么一段恍如前世的回忆,茫然的想了半天,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好像那个冬天我爸妈撇下我滑雪去了,确实有那么一天,干爹家里没人,我到他办公室等着他带我去吃饭,结果他居然带我到了他一个饭局上,那个老狐狸最狡猾,我干妈不让他喝酒,他就拿我做借口……”又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抬眼问陈先生:“那个饭局上……真的有你吗?”
陈先生皱眉佯怒,抱起她往卧室里去修理,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她那样一个人,能记住有那么顿饭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特意的记住他,她哪跟他一样上心啊……想到这里陈先生真的有些怒了,修理起来,质量和数量都唰的往上窜了一大截……
会议上她收住笑仰头看他时,他就想起了这就是当年的那个一个人玩fgle玩的热火朝天的小姑娘。
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仰着一张干净的小脸看他,得体的套装告诉他,这个小姑娘似乎长大了。
她显然早就忘了他。
因为被没收了手机,整场会议都恹恹的沮丧万分,低着头看看手指,百无聊赖的样子。
再次和她近距离接触是在s市的机场,她丝毫不畏惧的跑过来蹭车,就因为他们是一个公司的,所以在他乡遇故知加上久旱逢甘霖的情况下,她根本就把自己是她顶级上司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
而没让她上车,是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很理智,对待下属,他温和但不代表有爱心,况且任何一个普通员工都不会随便要求搭车,虽然眼前这个姑娘没认识到这个问题。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因为这件事发起烧来。
报复似的打他房间的电话,然后烧红着小脸吞吞吐吐的要求他等她睡着后再离开。
她其实很快就睡过去了,他看了看她睡的还算沉稳,起身就要离开,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糯糯的声音,含糊的说着什么,他顿了下,走过去就见她不舒服的皱着眉,嘴里细碎的带着哭腔,偶尔呼出一声爸爸,喊句妈妈,有几句喊得是什么yi,他没听清,后来见到苏逸才知道,她喊得是苏逸。
见她睡得这么不安稳,脸色通红,只好找护士要了冰枕放在她头下,他在旁边看着她时不时的哼两句,心想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又守了一个多小时,见她烧退下去才离开。
宴会上她用他做挡箭牌,用的毫不在意又理所当然,如果说这件事只是让他有些莫名的不舒服,那么她柔软湿滑的唇吻上他时,他再没有借口回避一个事实,他,大概真的动了心。
明明两个人接触不多,但他看着她时,就是想据为己有。
她一直对外界不感兴趣的东西表情淡淡,没有半分心思去简单应对,就连对他,也是混不在意。如果不关系到她在乎的东西,那么他就是可有可无的。
于是,他就上了心。
心想,如果做了她最感兴趣的那一个,那么,她的横眉竖目,她的眉飞色舞,她的所有情绪,会不会都因他而展现?
机会来了就要抓住。
因为她错打来的电话果断从饭桌上致歉抽身,是他做的那么多选择里最正确的一个。
于是,他不再是看客,她一嗔一笑都有他的参与。
她委屈的哭着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就有些想笑她傻,她不会,不是有他么。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两个人再闹矛盾,他也从来没想过放手。因为她系着围裙为他做饭,恼怒时伸手推他的许多细小动作都恰到好处的熨帖到他心上,挥之不去,也不舍得挥之。
于是,跟这样一个姑娘在一起,再平淡不过的生活,他也会生出一种天荒地老的温暖。于是,他欣然牵着她手一路到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几天就是这些了,不少吧???
不知道你们五一玩的怎么样呢,我悲摧的明天又要开始上课鸟……
明天还有一个番外,就九点半吧!
宝贝们晚安~
☆、丑媳妇(甜番外)
林芜药再次见到陈父陈母已经是五一过后了。
上次只是远远瞧着人影,况且注意力都放在了‘出轨’的陈慕身上,所以对他们二老根本没印象。如今真的要面对面见了,林芜药一宿没睡好,清早推着光明正大睡她身边的陈慕小声打商量:“咱们能过两天再去吗?”
陈慕自然知道她那点小九九,闭着眼搂着她腰问:“怎么这么说?”
“呃……我突然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
陈慕睁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怀里的人,心虚的脸都红了,忍不住逗她:“哪里不舒服?这里?还是这里?”
林芜药小声尖叫着躲他不安分的手,边躲边气恼的指责他:“你怎么这么没爱心,一会儿你自己去,打死我我也不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欺负她!
“好了,不闹了。”一把把她捞回来,陈慕低声地哄,“今天不去,过几天还是要去,到时候你又要哪里不舒服?再说他们又不是狼,还能吃了你?”
林芜药抬眼瞪他,他们不是狼,你是!随即又垮下脸来,“我紧张……”
“正常,我次见岳父岳母的时候也紧张,而且当时身边还没你提醒。”林芜药听了推他,“谁是你岳父岳母啊,少套近乎……那你爸爸妈妈……怎么样啊?”
陈慕搂了搂她,安慰道:“就是一般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按平时的样子来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