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灵魂看起来还真是不一般。
“请少主随我来。”
战铭领着叶思到了万叶楼的天字号客房。众所周知,万叶楼的天字号客房位于顶楼,且从不对外开放,甚至于整个顶楼都是禁止宾客接近的,只因天字号客房是叶天寒的专用卧房,即使他甚少现身于万叶楼。
客房异常的华丽,类似于浮影阁中的寒园的布置。相较于叶思吟先前住的那间简直是天差地别。
“主人。”战铭向坐在榻上的主子行礼,“属下先行告退。”
见战铭退出房门,叶思吟款款走到卧榻边坐下:“何事?”
“欧阳家?”简短冰冷的三个字让叶思吟暗暗翻了个白眼。他自己本也非话多之人,但现下看来比起面前这个冷酷的男人还是有所差别的。
“既然用了他的身体,总该为原来的主人做些什么。”叶思吟淡淡道。不知为何,对那些人心中总觉得有莫名的恨意,大概是那个薄命的少年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缕痕迹吧。
叶天寒看着眼前刚入深秋就已经裹了大氅的清秀少年,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拥进怀里。不出所料怀中的人开始挣扎,只是手上略施巧力便让他乖乖地一动不动,运气为他驱寒。
暖流从肌肤想贴的地方绵延至全身,叶思吟也断了想要继续挣扎的念头。算了,反正挣扎也挣扎不开,还不如让他帮自己取暖。叶思吟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欧阳家?”呆了一会儿,叶思吟有些奇怪地问道。
“流霜。”沉吟了一会儿,叶天寒冷声道。
“什么?!”叶思吟一惊。这么重要的事,他怎可如此拖延到此时才说,若是再有何人因此丧命可如何是好?“这次……”
叶天寒看出他的心急,道:“无人中毒。”
毒下在为叶天寒特别准备的膳食中。叶思吟所谓的预防之法是将一种无毒的草药放入膳食当中,若其中无毒,则草药有强身健体之功效,若其中有流霜之毒,则能将无色无味的流霜变为诡异的幽蓝色。然而,叶天寒的膳食并不是万叶楼的大厨烹制的,而是由专人料理,送餐的也是浮影阁内的侍从,其中并不会有他人触碰。唯一的可能就是浮影阁中出了内奸。
随着叶天寒的目光看向对面桌上的膳食,均成诡异的幽蓝色,虽已知无人中毒,却还是让叶思吟心下猛跳。起身走到桌边,仔细查看,一丝异状进入眼底。
“这是……相思锁……”一圈怪异的银色浮在盘子的边缘,与幽蓝稍稍交融,若不仔细看绝查不出异状。
身后气息骤变,更是冷了几分。看来叶天寒也知道这相思锁是何物。相思锁名虽美,却是种极为损阴德的药物。此药只对男子有用,中相思锁者,浑身发热,欲望难耐,须立刻找女子发泄。如此听来好似春药的一种,然其比之春药更为恶毒百倍。寻常春药只须发泄一两次即可完全解除药性,就连青楼中用以调教不听话的姑娘与小倌的烈性春药也不过一夜之效,然相思锁却要人持续发泄直至精尽人亡方可罢休——那是令人连死都丢尽颜面的药物。相思锁之毒须至寒之物方能解除,然这天下间的至寒之物除却天山雪莲、东海玄冰,就只有传说中女娲补天时所遗留的那块石头——“黑寒”。且不说“黑寒”之物只闻其名未见其身,究竟是否存在还有待考究,就是前两样也是极其难以得到的珍品,这世上恐怕只有皇宫大内才有。因此这相思锁等于是无药可解。而相思锁与流霜混合,则能在人死后立刻除去残留的流霜毒性,造成仅仅是精尽人亡的假象。
“到底是何人与你有这般深仇大恨,居然连相思锁都用上了?”叶思吟蓦地想起日在看席上玄悠然对他所说的话,有人想要杀了叶天寒。对付叶天寒的毒与对付其他武林高手的不一样,那么想要对叶天寒下手的,到底是同一拨人,还是另有其人?
“想死,本座成全他们。”深邃的紫眸中暴风缓缓聚集。
翌日。
一早起床,叶思吟便觉得周围气氛异常怪异。
“什么‘圣手毒医’花渐月的弟子,根本就是沽名钓誉!”
“就是!说不定连智空大师都未曾中什么‘三更锣响’,还废了毕生功力,真是惨了!”
大堂之上,叶思吟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不置可否,只安静的喝着茶,吃着早点。今日之事,他早有预料。
“哼,黄口小儿,居然敢当着众多武林同道的面信口雌黄,如今看你还能如何保住那什么‘圣手毒医’的名誉!”一把剑砰地一声被放到叶思吟面前。抬眼一看,是欧阳家众人。方才口出狂言的便是欧阳家主,欧阳正——这具身体的亲外公。
“昨夜唐门公子根本没有在三更醒来,一觉睡到天亮何事都未曾发生。今日大会必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向我欧阳家磕头谢罪,以澄清我欧阳家的名誉!”欧阳凌横眉怒目道。
叶思吟看着面前仗势欺人的众人,只是小啜了口杯中上好的龙井,便再无动作。
“你!”欧阳明本就气不过,又见自家被人无视,突然拔剑向叶思吟刺来。叶思吟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指微动,长剑应声而落,那欧阳明却抱着执剑之手,呼痛不迭。众人皆惊。叶思吟悠悠然起身道:“刀剑无眼,小少爷还是悠着点好。”
“明儿!好个胆大妄为的小子,居然敢伤我欧阳家的人!”欧阳凌扶住自己的儿子,对叶思吟怒目而视,“解药呢!?”
“疼一个时辰自然不疼了,也是叫他长个记性,日后万不可再如此莽撞!”叶思吟早已听说欧阳明此人乃欧阳凌的长子亦是独子,先今欧阳世家唯一仅有的一位小少爷,自是让欧阳正欧阳凌等人万般溺爱疼惜,也造就了他如此骄横的性子。
“不自量力!”一声怒喝,欧阳正的剑挟着雷霆怒意冲向叶思吟。叶思吟心下一惊。他虽习武,却不过短短三年,欧阳正如此速度根本不可与方才的欧阳小少爷同日而语,连用毒的时间都没有……想不到堂堂欧阳世家家主竟会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下手,真是失策……迫不得已,叶思吟提气想要闪躲,但心下亦知,剑直指自己的胸腹,以自己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电光火石间,众人惊呼一声,原以为此次那“殷思夜”非死即伤,却未料睁眼一看,欧阳正手中的长剑竟然断成两截,那剑锋发出一声闷响钉入一旁的房柱,欧阳正手持断剑硬生生倒退了好几步,“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父亲!!”“爷爷!!”“老爷!!”欧阳家众人乱成一团,唯有欧阳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狂傲如帝王,冷酷如修罗的男人:“叶天寒!?”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八章
叶思吟此时微愣地站在叶天寒身后,不明白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正受伤,欧阳凌只得迎着叶天寒寒冰般的眸子硬着头皮质问道:“叶阁主,不知为何突然出手伤我父亲?如此毫无理由……”
“毫无理由?”男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讲的不轻不重,却真正如玄冰般森冷,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颤抖。
“少主,可有受伤?”与叶天寒一同到来的战铭略微担忧地问道。若非昨日主人因处理流霜之事未曾回浮影阁,今早又恰巧在方才下楼,刚刚那一剑,少主恐怕凶多吉少。也难怪一向冷清冷心的主子竟然会如此愤怒,方才那一幕回想起来还真是心惊肉跳。连他也无法想象若少主受了伤,今日之事该如何了结。
“并无大碍。”叶思吟回过神来柔声回道。
“欧阳老爷子在浮影阁的地方对我浮影阁少主动手,是否太欠考虑?何况少主手无寸铁,老爷子是想杀了我家少主不成?!”知道主人不会再开口,战铭对欧阳正冷声质问道。
不仅仅是欧阳家众人,在座所有人都愣了。浮影阁的少主?!浮影阁何时有了少主,而叶天寒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么大的一个儿子?!
蓦然间,众人心中都出现了一个名字——欧阳萱萱!十五年前,武林盟主欧阳正的千金欧阳萱萱以春药与软筋散暗算叶天寒,十月过后,她为叶天寒生了一个从未被他承认的儿子后便香消玉损,而那孩子则是被叶天寒丢在后院之中从未重视过……但面前的这少年,恰好是十四五的年纪!
思及此,欧阳正与欧阳凌脸色骤变。
“罢了,铭,我既无碍,就不要与他们计较了。”叶思吟拦下愤怒的战铭,淡然道。
阴沉的紫眸扫过来,里面充满了怒气。叶思吟一愣,那怒气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是怎么了?
“回阁。”冰冷的嗓音中带着不可违逆的气势,叶天寒一甩袖子便先行出了万叶楼。叶思吟哑然,连武林大会都不去了么?疑惑的眼神投向战铭。战铭略微头疼地看着自家少主,如此聪慧的人,怎么就想不透呢?也不解释,唤来一名侍从吩咐他转告玄净师太今日武林大会浮影阁有要事处理,无法到场,遂恭敬地示意叶思吟该走了。
没有得到回答,叶思吟也有些动怒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凭什么如此无缘无故给自己脸色看?而且还违背了约定泄露了他的身份,他到底在想什么?!忿然上了马车,见叶天寒坐在座上,一脸不悦,心底的火气怎么也抑制不住。
“理由!”清澈的嗓音带上愤怒,漂亮的紫眸直直瞪着对面的男人。
叶天寒看着动怒的叶思吟,原本一脸的不悦渐渐散去,只余点点无奈。他的确不快,没有人知道方才看到那灌注着深厚内力的锐利剑锋差一点点就刺中眼前这人的胸口时,他有多么惊怒。若再慢一步,恐怕现在这人就只能躺在这里了……
“明日起,铭陪着你。”
叶思吟一愣,不懂他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疑惑间,又听他道:“今日回阁,开始修习寒潋诀。”
“寒潋诀?”叶思吟不解。
“寒潋诀共九层,修习每次两个时辰须浸泡在寒潭之中,辅以内功心法。若能熬过寒潭之苦,次便可达到第二层。”深沉的紫眸对上疑惑中的人儿,“若再遇上今日之事,本座不可能每次都在那里。”叶天寒说着,心中又划过一丝后怕。
原本就打算在武林大会结束后让他练寒潋诀的。常年亏损的身体,虽有花渐月三年来的精心调养,可是孱弱的体制却并不能根本改善,唯有这寒潋诀,也许才能完全让小人儿健康起来。然而今日发生之事让叶天寒决定立刻让这他开始修习。
叶思吟心中有些震动。虽不明显,可男人的话语中却隐隐透露出担心和后怕。他是担心自己才会这样做的吗?那么方才那明显针对自己的怒气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心中蓦地划过一丝暖意,心底的不快瞬间消失无踪。
惊讶过后便平静下来。叶思吟有些懊恼自己过于外露的情绪。前世因为先天的心脏病不能有过大的情绪起伏而养成的淡漠性子,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似乎变了不少。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回到浮影阁后就被带到书房。这是阁中除叶天寒的卧室之外最为神秘的地方。只有总管、左右护法以及叶天寒本人才能靠近。
可想而知,书房自然华丽无比。地上铺着上好的波斯地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龙涎香的味道。并非是熏香,而是建造这座屋子的时候混在涂料里的最上等的深海龙涎香,其幽香经年不衰。不仅仅是书房,叶天寒的卧室也有这种香味,因此叶天寒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时间久了,竟如同是他本身散发出来的一般。
书房的卧榻旁,叶天寒在四处轻轻敲了几下,瞬间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