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动物园的人事都安排好后,我真的跟狮人去了一趟南非。
辽阔的大草原上,白天牠驮着我漫步,夜晚我和他在树屋上温存。
「这是我十三岁时跟爸爸一起盖的。」他边抚” >我的头髮边说。
「真厉害,到现在还这幺耐用。」我敲敲树屋的地板。
「我父亲是个很出色的建筑师和木匠。」他笑笑。
他也带我认识了他的「前妻们」。
「玛夏珮姬玛夏珮姬」在草原上他呼叫着,还加上一种很奇妙的哨音。
「你都叫二十分钟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我靠在他的吉普车上喝水,然后把水递给他。
「牠们可能年纪大了,听力不太好。」他语气淡然,但神情失落。
有可能已经不在了,毕竟都是老狮。我在心里这样想,不过没说出来。
「珮姬和玛夏是当初我族群里最年轻的两头母狮,其他都走了。」他停顿一会儿后说。
「你很爱牠们吧。」
「也许是依恋。」他不置可否。
开着吉普车在草原上大範围地绕圈,就在傍晚我们快要放弃之时,有两头母狮一前一后蹒跚地出现了。
「喔,感谢主。」他说。
那两头母狮起初还犹犹豫豫,但狮人不断地发出哨音,母狮们终于想起了他,高兴地冲上前来,跟他人立拥抱。
能看到野生的狮子跟人这幺亲近,我大饱眼福,不过为了安全我还是待在吉普车上。
「体色浅的是玛夏,瞎一只眼的是珮姬,几年前还好好的,可能打架或狩猎时受了伤。」狮人为我介绍。
野生动物的生存并不容易,大自然非但残酷,而且是极其残酷,看起来好像很自由,其实也不脱自然法则的无形框框,那框框无非是生老病死。
「我能靠近吗」我好奇但谨慎地问。
「没问题,妳身上有我的味道,牠们会把妳当做我族群里的新个体。」
我跳下车,慢慢地靠近,珮姬虽然少一只眼睛,但并不神经质,反而在我身上磨蹭,玛夏的警觉” >比较高,不停地嗅着我的气味。
「牠从以前就是个管家婆。」狮人笑着拍拍玛夏。
「你不是有带牠们的伴手礼来吗」
我指指车上的保温箱,里面用冰块冷藏了品质最上等的牛小排和小羊” >。
「我能为牠们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他在” >里面塞进了综合维他命,又加上一些滴剂营养品,一一餵给牠们。
「这样餵食野生动物好吗」我问,同时帮忙把” >递给他。
一般正确的保育观念是不鼓励餵食野生动物的。
「也许不好,但牠们年纪大了,狩猎能力也在退化,能多一餐是一餐。」他语气惆怅。
三年前我刚进动物园时,自诩为动保小尖兵,觉得什幺事情都要用最替动物着想的角度来看,并且不要破坏生态。
但后来越看清人” >和这个世界的变化无常后,我慢慢理解了世间没有什幺是绝对的好,或绝对的坏;断然地去评判任何事情,都不够公正客观。
「嗯。」我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这一人两狮。
「晚上我想跟牠们一起睡,妳介意吗」狮人踌躇一下后问我。
「你不会跟牠们交配吧」我故意挑起眉毛问。
「我想交配的只有妳。」他捏捏我脸颊。
我留了麻醉枪给他,以防在他还没变成大狮子之前遇到其他野兽,然后独自把吉普车开回树屋。狮人跟重要的同伴们团聚,我想让他们有好好独处的时光。
三天之后我回去接狮人,还是上午,不过玛夏和珮姬已不见蹤影。
于是我跟狮身的牠双双在大草原上漫步一会儿,但出现了一只大公狮,体型几乎跟狮人一样大。
那只大公狮盯着我,嗅着随风飘送的气味,牠的神情和姿势,看起来就像狮人在狮身时发情的模样,不过外生殖器比狮人小得多。
「吼」狮人在我旁边低狺着,警告那只大公狮。
「我看算了,上车走吧。」我拍拍牠。
「吼」那只大公狮竟然挑衅地回吼。
「吼」狮人绷紧身体,竖高尾巴,鬃毛徐徐,看起来十分威猛。
「不要跟小计较啦」我拉住狮人的尾巴想阻止牠。
「吼」狮人转头吼了我一声,害我吓一跳鬆了手,手一鬆牠随即步上前去。
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我知道他是在说这个,但我也看过动物星球频道,大猫打斗是生死之争,有可能负伤甚至死亡。
我只好从车上拿下麻醉枪,在旁边观望,万一真的情况太严重,就把牠们都弄昏算了。
最后狮人赢了,但牠看起来也很累,我拿了水给牠喝,又丢了一块新鲜的羊排给那只来找麻烦的大公狮,大公狮身上有皮” >伤,不过看起来不严重。
「狮子是保育类,而且在国家公园里不能随意侵犯野生动物,这你比我清楚吧。」等他恢复人身后我说。
「妳不了解草原上的规则,而且牠要上我老婆,难道我还跟牠说欢迎别客气吗」狮人反驳。
「谁是你老婆啊你,切。」我觉得有点害羞,有点尴尬,又有点不甘愿。
「反正我不能让牠靠近妳半步,保护自己的族群是我的义务。」狮人很固执。
「牠应该没事吧」我放弃用人类的角度去跟他争辩。
那是一只漂亮的大公狮,野生狮子的存活率不高,不知道花几年才能长成那样。
「我没咬中牠的要害,皮” >伤大概几天就会好了。」
「那就好。」可惜不能帮牠消消毒,但野生动物受点伤是难免的,通常都有自癒力会逐渐复原。
「原先我以为在南非这边会比较适合我们,但现在看来,我宁愿妳回动物园,起码莱斯里有围栏隔着。」他一副「调情事小,老婆被上万万不可」样。
「要走要留你也不问问我。」
「我心底知道妳放不下动物园。」
的确,来到南非一个多月了,虽然很享受跟野生动物直接面对面和草原风光,但有时也很想念动物园的孩子们。
「我想下礼拜就回去,你呢」
「我想再陪陪珮姬和玛夏。」
虽然觉得热恋期男友跑去陪「前妻」实在很不合理,但那两只母狮年岁已高,难说还有多少时日,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就如我放不下莱斯里牠们是一样的。
母狮会为公狮养育后代,并且带回猎物,看守和警戒,而公狮是核心,要负责带领整个群体,保有领域。
狮人和他的母狮们也许就是过了多年如此密不可分、相互照顾的生活,那是真正的家人。
「哼,那我呢我要吃醋了。」
他没多说话,只是又扒光我,用身体好好的陪我。
狮人没有手机,回国两周后,我才收到他的。
「亲爱的小辣椒:
想念妳的笑,想念妳的外套,想念妳白色袜子,和妳身上的味道,想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爱妳。」
马的,竟然抄辛晓琪的歌词,以为老娘看不出来吗我回他信。
「臭狮子:
最近有民众弃养一只成年的公黑豹,牠年轻力壮,而且很喜欢我,因为是从小就被圈养的个体,所以我打算另外为牠弄一个独立的笼舍,同时常常进去探望牠,牠跟人很亲近,有时会抱着我的腿不放。爱你。」
我还放上我跟黑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