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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提安如梦,又听秦十五的声音越发近了,就笑道:“世子还随着我去席上坐着吧。”

    忠勇世子心里惦记着如何跟忠勇郡王告庄侯府的状,拱了拱手,就随着庄政航向席上去了,路上忽地想起一事,就道:“听说你替康家老夫人瞧病了?康家也是大胆,竟然信得过庄二弟。”

    庄政航听了忠勇世子这轻视的话,咬牙道:“这可委屈康老爷了,小弟只是过去陪着站站。”

    忠勇世子哧了一声,道:“我就说么,亏康老爷还跟人说你高明。”

    庄政航闻言,心里的气恼立时没了,暗道自己跟这王八生什么气,康老爷跟旁人说起他,可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嘛。

    114 贼心不死

    庄政航正为忠勇世子的缘故,心里不痛快,那边,又有人来说:“三少爷叫人抬着进来了

    庄政航皱着眉头道:“三少爷伤势未好,就叫他自己个歇着,莫要出来乱动。”

    那人听了,就又过去说话。

    忠勇世子听了,却道:“庄二弟,既然庄三弟来了,为何不叫他过来,总是他的一片心意嘛。”说完,又亲昵地附耳道:“宫里可是传出消息,陛下接连两日宠幸了你家婕妤呢。”

    庄政航蹙了蹙眉,心想难不成那皇帝是真心喜爱庄大姑娘?回忆一番,也记不得庄大姑娘的模样,只想着庄大夫人相貌是一等的,这庄大姑娘的容貌定也不差,待要再开口叫人将庄敬航请回去,就听人又说:“大老爷过来了。”

    庄政航心里怒火更盛,心想谁要是敢在九斤白日宴上闹事,管他是谁,他都叫他下辈子没好日子过。

    因庄大老爷来了,庄敬航正好也跟着进来一路起来,门上婆子先还拦着,后头瞧着庄大老爷吹胡子瞪眼,小王氏好心劝说,只得叫他们两个进来了。

    庄政航心不甘情不愿地凑过去迎接庄大老爷,忠勇世子因为庄大姑娘的缘故,也有心要对庄敬航一表亲热,于是也跟着过去。

    只见前后两架躺椅上,前头躺着庄大老爷,庄大老爷如今看起来却又比先前年轻,因躺着不动弹,身子发福,面皮白的几近透明,就似一只肥胖的即将吐丝的蚕;后头躺着庄敬航,庄敬航面黄肌瘦,人未走近,就先传来一股子浓烈呛人的熏香,因一条腿被夹住,人就侧躺在椅子上,越发显得形容猥琐。

    庄政航见过庄大老爷,又将忠勇世子介绍给庄大老爷。

    庄大老爷费劲地拱了拱手,忠勇世子暗道庄大老爷果然是受不住有个女儿做婕妤的福气,就成了这么个模样;又去见庄敬航,心想那庄婕妤与庄敬航一母所出,怎这般天差地别?虽不曾见过,但想来那婕妤该是美艳动人的。

    庄政航道:“父亲怎还过来了?这边太过喧闹,吵到父亲不好。”

    庄大老爷方才被人请着不来,如今自己个过来,就觉颜面有失,于是就耷拉着头不说话。

    庄敬航笑道:“孙女百日,父亲哪有不过来的道理?只是我们父子两个都躺着,二哥千万别嫌我们丢人才好。”

    庄政航心想既然知道出来给他丢人,为何还要过来?笑道:“哪里,哪里。”

    恰康静公家感激庄政航替他家老夫人看病,又因跟简家也是姻亲,也叫了管家过来送礼,秦盛伏来请庄政航与康家人说话,庄政航虽不放心忠勇世子并庄敬航两人,却不得不离开。

    庄敬航嘴角挂着笑,看着庄政航离去,又与忠勇世子说话,待阮彦文来请三人入席,又借口腿伤不肯去,叫人将庄大老爷抬过去后,就寻了话头说留下忠勇世子。。

    忠勇世子原也不耐烦过去见秦尚书那些“假正经”的人,也乐得单独在外头叫人送了宴席过来吃酒。

    庄敬航狐假虎威地叫了一个丫头拿了酒菜给他跟忠勇世子,两人就在外头树荫下坐着。

    忽地瞧见一螓首蛾眉的美貌丫头手拿着一支碧绿叶子、火红花朵的美人蕉从隔了二三十步远的□上走过,正与庄敬航说宫里庄大姑娘如何受宠的忠勇世子不由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丫头不放,口中喃喃道:“不想贵府果然是佳人辈出,上回子在庙里瞧见一个已经不得了,此时再看,这一个又比一个更好。想来比之安家如梦,这丫头也不遑多让了。”

    庄敬航躺在躺椅上,用力地撑起身子去看忠勇世子说的是谁,待瞧见是庄三老爷那边痴傻的雪花,思量一番,暗道庄三老爷那个性子,定不会由着他借花献佛,将雪花送给忠勇世子,遗憾错失良机给忠勇世子卖好后,又立时接口道:“世子这就错了,这丫头天生蠢顿,没有灵性不说,相貌与安家表妹相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忠勇世子惋惜道:“可惜如此美人,却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得的。”

    庄敬航心里嗤笑一声,心想有人捧着,那安如梦也成不了仙子,于是笑道:“我们是凡夫俗子,世子是王子皇孙,怎也说这妄自菲薄的话?”

    忠勇世子笑道:“不知上回子外头传说安家姑娘跟你私通一事,是真是假?”

    庄敬航不知忠勇世子是何心思,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说:“自然是假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非常文学/【虾米文学

    忠勇世子心想庄敬航算得什么君子,因又想着“上头人”瞧上了安如梦,忍不住又艳羡地叹息一声。

    庄敬航看出忠勇世子的意思,又引他说话,待听忠勇世子说庄政航说安如梦被上头人看上,心中冷笑一声,忙道:“这是莫须有的事,世子怎就信了二哥?世子难道不知二哥与表妹有些过往?怎就去问了她?”

    忠勇世子方才被庄政航用话蒙住,此时醒过神来,就道:“庄三弟说的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庄二弟忒不像话,竟跟我藏着掖着,有话也不直说,看我回头那话问他,他如何来回。”

    庄敬航忙道:“世子不可,前头尊府才因令姐夫一事受创,此时不可再生事,要知二哥有那胆子欺瞒你,仗的就是他舅舅位高权重,岳父又才得陛下褒奖。”

    忠勇世子原先说那话也是玩笑,此时听庄敬航这般说当真恼了起来,怒道:“难不成我就叫人当做傻子摆布?你当我怕他?”

    庄敬航笑道:“那是不能。只是世子要见安家表妹,小弟倒是能够替世子牵线,还求世子日后多替小弟打听着宫里的消息,叫小弟知道大姐近况,也免得提心吊胆地替大姐忧心。”

    忠勇世子见庄敬航乐意帮忙,大赞他义气,又气道:“枉我将庄二弟视作知己,不想他却那般戏弄与我。”说完,心里依旧惦记着雪花,又向庄敬航讨要。

    庄敬航先拿雪花痴傻说事,后见忠勇世子只贪雪花那面皮,心思一转,就笑道:“实不相瞒,小弟并不受家中三叔待见,反倒是二哥被三叔视若己出,世子不如叫二哥去要,不过是个傻丫头,想来二哥开口,三叔必定会将雪花给世子。”

    忠勇世子闻言,又赞庄敬航义气,回头果然跟庄政航要雪花,庄政航编了些话跟忠勇世子说,奈何忠勇世子早觉庄政航有意搪塞,不理会他的话,只丢下一句叫庄政航将人送到府上,就大步出了庄家。

    本是高兴的日子,因这么几个人来,庄政航就有些强颜欢喜地意思,心里思量着如何跟庄三老爷说,半日里急出一头汗,也没有个定论,瞧见庄大老爷无精打采噘着嘴坐在正位,见着九斤被抱出来也不看一眼;庄敬航拖着残腿四处跟人痛哭说着改过,越发恼恨起来,若不是还记得是九斤百日,就当真发起火来。

    待行了认舅礼,给九斤起了庄宝珠的大名后,庄政航又赶紧借口庄大老爷累了,叫人将庄大老爷、庄敬航两个送到前头去。

    简老爷、秦尚书等人瞧见庄政航心里憋着火,安慰了他两句,就又去与庄二老爷、庄三老爷说话。

    及至将秦尚书等人送出门,庄政航回头听说庄三老爷等人也回去了,心里盘算着如何跟庄三老爷说,想着,就去了前头三房院子里。

    庄三老爷瞧见庄政航来,也时分诧异,问:“三戒不在家歇着,就过来做什么?”

    庄政航为难地将忠勇世子要雪花的事说了,说完,心想玉蝶春那般受了调教的机灵人没多久就被厌弃了,雪花这痴痴傻傻的,连自己都收拾不清楚,过去了,没几日定被人抛在角落里了。

    庄三老爷果然阴了脸,冷笑道:“竟然还有跑到人家里头要丫头的。”说完,又怨庄三夫人今日未看好雪花。

    庄政航硬着头皮堆笑道:“三叔,你看这事……”说完,见庄三老爷瞅他一眼,不由地就有些心虚,在他看来将雪花给了忠勇世子是最省事的,但庄三老爷膝下儿女稀少,那雪花虽蠢顿,但也是人家两口子看着她长大的,定然不舍就将她送了人。

    庄政航想了想,因又想起忠勇世子跟忠勇郡王父子两个是每常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三叔,你说,若是三叔跟郡王说了这事,能不能叫郡王好好管教了世子?”

    庄三老爷思量一番,点头道:“我去寻忠勇郡王说说,不管怎么着,这会子你算是将世子得罪了。”

    庄政航心想这倒也是,随即又见庄三老爷略有些歉意地看他他,又觉有所失必有所得,随庄敬航如何讨好庄二老爷,庄三老爷心里可是一直都向着他的,于是道:“那倒不怕,回头侄子买个美貌的丫头给世子送去,只要那丫头够好看,世子也不会怎么恼我。”

    庄三老爷道:“若遇到事只管跟我说,别瞒着。”

    庄政航感激地答应了,又回自己园子去,半路上瞧见一个婆子领这个丫头过来,因那丫头十分眼熟,就多看了两眼。

    那丫头正是又儿,又儿忙跟庄政航行了礼,偷眼瞧了眼庄政航,不禁又想起庄大夫人临去时将她给了庄政航的话,暗道庄政航倒是越发有气度了,比起瘸了腿的庄敬航,不知要好上多少。想着,就红了脸。

    庄政航听说是又儿,就道:“你不是在庙里吗?怎又出来了?”

    又儿羞涩地道:“三少爷求了大老爷让奴婢回府,如今奴婢正要给老祖宗请安呢。”

    庄政航因九斤的事心里正防着庄敬航,此时见着又儿也不耐烦去管他们的事,只想着今日自己离了忠勇郡王跟庄敬航,这两人不定说了什么话,就又拐到前面去寻庄敬航。

    庄敬航正合着眼躺着,瞧见庄政航进来,冷笑道:“我们要进二哥的园子就是千难万难,二哥要来我们这,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庄政航道:“虽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可从没想过要常来。”又问:“你今日陪着忠勇世子,与他说了些什么?”

    庄敬航道:“世子说大姐在宫中好,我自然乐意多听世子说几句话。难不成我成了废人,就连大姐的事也不能过问了?”

    庄政航道:“你最好老实一些,不然有你受得。”说完,转身就向后头去了。

    待到了后面,庄政航瞧见安如梦没走还在屋子里坐着,不由地一愣。

    安如梦识趣地去了庄老夫人那边,简妍对庄政航道:“我怕忠勇世子又生出半路拦着如梦的心思,因此就留她在家住几日,到时候直接去看俞瀚海回京。”

    庄政航点了头,道:“老三叫人将又儿接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思。”

    简妍笑道:“随他去,若是他敢妄动,我也不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