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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哥哥将典当的东西列出单子来,叫爹爹也别张扬。我琢磨着,那有心人是算计着这事就算闹出来,也不过是叫公公打了夫君一顿,然后父亲过意不去,也不算钱,就将夫君典当的东西送回来。”

    简锋想了想,也想通此事,笑道:“也是,那玉如意也不是一件小东西,寻常不找,若是找起来就是样大事。妹夫是手里有多少银子花去多少的,便是到时候问起来,只怕他也当自己是当真将银子花去了。”

    简妍笑着,忽地想,莫非庄政航典当的就是他母亲的嫁妆不成?不然府中的东西登记在册,便是庄大夫人也不会纵容他拿了府中的东西去当,毕竟庄大夫人还是想要个善于持家的美名的。若是如她想的那般,待到庄政航要嫁妆的时候,庄大夫人更有理由说是叫庄政航败坏的。心里想到这点,就对简锋道:“哥哥拿了夫君典当的东西给秦尚书看,叫他认认可是前头婆婆的东西不是?若是,如今夫君正卧床,也好捉拿了那小厮,将后头一串子的贼人拿住。”

    简锋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心里盘算了一番,心道混水最好摸鱼,这等事掺和进去,也能捞到一笔好处,便是没有好处,也能跟秦尚书套好交情,日后父亲没了,也不至于失了人脉。

    简妍见简锋听进去了,又悄声道:“我还有一样好事跟哥哥说呢。”

    简锋忙问:“何事?”

    简妍道:“哥哥那里可有玉枕?若是有,只管将价抬到天上去,这边府上急等着买呢。”

    简锋笑道:“当真?我手头上虽没有,但是回去过不了一时片刻,就能寻摸到几十个。”

    简妍道:“哥哥只管抬高了价,只是别露了自己的名,还有,若是见着跟庄家大夫人有关的人打听,只管叫人许给他多少多少好处。这天下跟哥哥一般见利忘义的人多着呢。”

    简锋听到这没意思的话,脸上讪讪的,梗着脖子道:“妹妹说这话做什么?妹妹的事我什么时候耽误过?说这话岂不是叫我没脸吗?”

    简妍记起简锋娶了续弦后,就与她越发生份,以至后来夫妻两人离京,连个招呼也没跟她打,于是笑道:“哥哥且记着今日说过的话才好。若是我落魄了,我也不是会跟哥哥打秋风的人。哥哥只记着我找你定是给你好处的。”

    简锋道:“净说这些凉了人心的话,这可不是叫人不痛快吗?你是我妹妹,哪有打秋风一说?”

    简妍只管笑,并不辩驳,“我跟哥哥漏个底,我是断断不能忍着如今的婆婆的,哥哥若是能想着法子,替我灭了她的威风,我便将嫁妆里二十亩水田,悉数给了哥哥。”

    简锋早知道简妍有多少嫁妆的,虽觊觎那二十亩水田,但嘴上却道:“妹妹这不是陷害我吗?哪有妹妹这般的。”

    作者有话要说:病的半死不活见客看大夫,虽然隔着屏风,帐子,帐子里面还是要穿见客的衣服的

    32、坐地起价

    简妍心想简锋名声不好,多是薄情寡义惹的,但论手段、论心机,他却是强与旁人的。若是将庄大夫人交给他,必不会有错。

    想起嫂子周氏,问:“嫂子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简锋道:“那日你回去后没两日,她贪凉,吃多了凉东西。当时只说是吃坏了东西,不想半夜如厕,竟见了红。请了大夫,大夫说是丢了四个月的胎儿。我问她为何不小心,她说是并不知道,这几个月潮水虽少,且不规律,但也是来的,并不知何时坐了胎。母亲知道这事,也跟着伤心了几天。”

    简妍看简锋阴沉着脸,知道他是眼看着自己二十有四了,才只有一个女儿,见着周氏小产,心里就埋怨周氏,安慰道:“大哥也别怨嫂子,都是你前头闹出的那些事,她心里头不舒坦,身子不好,这胎就是不吃凉的也要落下来。”

    简锋叹道:“你是小妹,有些事不好跟你说。前头那事也不赖我,都是她自己娘家有事,她心里着急,才将芝麻绿豆大的事吵嚷起来。当初娶亲的时候我便说过不要那些酸不拉几的人家,偏父亲说他们是清贵人家,书香门第。”

    简妍道:“既然嫂子娘家有事,你就替她料理料理好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不要你帮手,又要谁去?咱们家虽有些闲钱,但说出去哪里及得上人家清贵两字?再者说,嫂子家那两个兄弟可是庄家二老爷、三老爷都夸赞的有才之人,每常拿了他们来鞭策家里的三哥儿、四哥儿。大哥此时不耐烦搭理他们,若是他们一朝得势,岂不是要怨恨起大哥来?统共不要花几两银子的事,做个仁义的姐夫不好?何必去于人结怨?便是为侄子积福,也是一项功德。”

    简锋听了这话,笑道:“你成亲了反倒话多了,往日里你也是不耐烦去搭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

    简妍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如今也是哥哥的乱七八糟的亲戚,可不得替他们说两句?哥哥眼光放长远一些,那些为官做宰的,最是轻易不可得罪,便是要落井下石,也该做的隐秘些,不然此时被贬谪的,不定何时就起复了,那可不是就有了个位高权重的仇人吗?你看庄家,原先瞧秦尚书不起,如今哪里敢在秦尚书面前说重话。”

    简锋闻言,也知简妍说的有理,便是周氏的父亲如今免了官,也保不住她两个兄弟有能耐,又想庄家三老爷前年乃是学政考官,既然他看上了,那周家兄弟就必然有些能耐。

    简锋笑道:“此次就当看你面子,我回去替你嫂子料理料理。”

    简妍笑着送简锋出去,心想只要不让那阴阳怪气的填房嫂子进门,就是留着一个病病歪歪的嫂子她也认了。

    简锋与简妍兄妹出了棠梨阁,路上说些家人近日如何,简锋忽见一如雪花堆起来的美人从从容容地过来,一时移不开眼,心道庄家竟然还有这么个真正肤白如雪的佳人,又暗自纳罕旁人都回避了,怎就她出来?

    “见过二少夫人。”圆圆福了福身,眼中眸光从简锋身上滑过,似乎是知道自己眼睛留白太多,见着生人,便将眼睛微微眯起。

    简妍笑道:“大中午的,你怎么出来了?”

    圆圆笑道:“方才三姑娘、四姑娘在大少夫人那边说话,瞧见霜盈的玫瑰银戒指十分精致,于是叫奴婢恬颜过来,问问二少夫人还有没有,若是有,三姑娘、四姑娘愿意拿了自己的戒指换。”

    简妍笑道:“妹妹们太客气了,做嫂子的哪里能这么小气。你去叫金枝找了给你捎去吧。便是五妹妹、六妹妹、七妹妹那边,也劳烦你替我送了去。”

    “奴婢代几位姑娘多谢少夫人了。”圆圆说着,低着头,一径进了棠梨阁。

    简锋一直看着圆圆进了院子,见她宽肩窄腰肥臀,心里正酥酥麻麻,忽觉臂腕上一痛,回头就见简妍的手还拧在他臂腕上。

    简锋讪笑道:“我瞧她大大方方的,跟旁人很是不同。”

    简妍笑道:“人家这是广撒天罗地网觅金龟婿呢,哪里扭捏的起来。”

    简锋只觉简妍成了亲,嘴皮子跟两把刀子一般,不敢多说,脸上端着笑,心里还记挂着圆圆,心道满京城也找不到第二个这般白净的女子了。

    简妍记起庄大夫人换见客衣裳的事,小声道:“哥哥回去就叫家里的亲戚,就这两天,不管富的贱的,只拣着能说会道,会搅事的,一律上了庄家门来瞧瞧庄家大夫人。总归有回礼,富的来联络感情,穷的来赚一笔吃一餐,绝不会亏本。若是有认识的太医、大夫,又或者道士、和尚,管是会测字还是会扶乩,也全请了来,要多少银子,我出。”

    简锋正色道:“你当我什么人?帮这小忙还要你的银子?”面上略有些不悦,心里疑惑简妍如此做有何好处。想问见已经到了二门了,就点头答应了,转身出去。

    简锋与庄政航同是情场浪子,但在曾经的庄政航眼中,美人是远远重于银子的;简锋则不然,美人虽好,但银子更可爱。

    于是简锋心里惦记了圆圆一回,料到那圆圆不是庄政航房里的,若要求来,需要下很大一番功夫。想着得不偿失,就丢开了手,不再想。转而又去思量该将那玉枕抬高到什么价位。

    却说简锋出了庄家,立刻有自家的六个随从簇拥上来,拥着他上马,护送他回家去。

    半道上,简锋遇到一人,此人姓陈名兰屿,是一贯与庄政航胡闹的酒肉朋友。

    简锋虽也是惯常流连在风月场所,但却自认为与庄政航、陈兰屿等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不同,因此与陈兰屿等人不过是点头之交。

    陈兰屿早想与简锋亲近,奈何寻不到路子,今见庄简两家成了亲家,心道他跟庄政航好,自然跟简锋也应当亲近一些,于是远远地堆着笑脸迎上去。

    简锋也拱手迎着,待陈兰屿到了面前,翻身下马,寒暄道:“陈兄弟这是哪里去?可吃了午饭没有?”

    陈兰屿笑道:“早吃过了,这大热天,简大哥忙着呢?”

    简锋道:“去瞧了瞧妹夫。”

    陈兰屿不知庄政航病倒,只当他去寻庄政航玩,忙道:“简大哥忒不义气,怎不寻了我一同去?如今我正要去庄家找庄二哥呢。”

    简锋心里有事,心道跟这等人胡孱一天也捞不到一个子,于是更加不耐烦,待要说出自己有事要走,就听陈兰屿开口了。

    “几日不见庄二哥了,也不知他如何了。只是兄弟们一伙还等着他开局呢。”

    简锋听说是赌局,心里就有几分不屑,转念想简妍说庄政航是替人背黑锅,自己不如请了这纨绔子吃酒,从他嘴里套套话,问问庄政航是将银子花到哪了,虽不能一笔一笔厘清,但大概能知道个数目,也好算出庄政航大概是替人背了多大的黑锅。如此,一能在父亲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能耐,叫父亲更看重他,将手上的生意交给他;二也能叫简妍承了他的情,不叫她以为那水田打了水漂。

    如此想着,简锋就满脸笑容道:“怕是不行了,妹夫如今卧床不起,我才去看过他,妹夫昏在床上,可怜的很呢。陈兄弟要是有空,不如就随我去吃几杯酒?”

    陈兰屿此次来找庄政航,乃是因为他先前在外头包养了一位姐儿,这是偷偷养着的,连一同玩乐的庄政航也不知道。因近日手头紧,那姐儿的鸨母又不住要续包的银子,陈兰屿心里恼她,又怕她当真将姐儿转包给旁人,于是动起了将那姐儿说给庄政航的心思,心里打量着庄政航是个见异思迁的,过了三两日兴头没了,就会抛开手,到时候包身的银子已经给过了,他自己再去,那姐儿的鸨母拿了银子也没话可说。方才听了简锋的话心里先是失望,后又欢喜起来,心想没了庄政航,不是还有手上银钱更多的简锋吗?于是笑着答应了,与简锋携手向相思楼里去。

    简锋虽去相思楼,正事倒也没忘,嘱咐长随简文、简武,一个叫去寻玉枕,一个回去跟简夫人说请大夫、亲戚去探望庄大夫人。

    三杯两盏佳酿,又有美人相伴,不过一会子,陈兰屿就将简锋视作知己,简锋虽也饮了酒,但是自幼就随简老爷去生意场上闯荡,头脑依旧清晰非常,将自己想问的话一一问了,问过之后,心道庄政航说是风流,但在女人身上花的银子还有限,反倒是斗鸡、赌博并借债还利息上花去不少,尤其是听陈兰屿说庄政航年岁不大时,就在外头大笔地借债,且向来是凭据也不留,那放债的是但凡他要,就给,也不问数目,不管缘由。

    简锋看出其中的疑点,也不多留,给了陪酒的两个□赏钱,另外将酒钱付了,人就家去了。

    却也不是他吹牛,回到家中,果然简文已经从自家库房并当铺里寻到将近十个玉枕,并打听到庄大夫人的三哥王充正在四处打听玉枕的事情。

    简锋对简文道:“你去找个机灵面生的伙计出面,只说玉枕是老皇亲家中要偷偷卖的,叫那伙计去跟王三老爷碰头,叫他将玉枕的价抬高两倍,再加上去的银子,就是他跟王三老爷分的银子。”

    简文忙答应着去了。

    简锋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叫人查了庄政航当掉的东西,不独他家当铺,便是其他人家的,也叫人悄悄地一一问过了。

    此番动作,简老爷如何不知,不待简老爷问,简锋便来见他,道:“父亲,这可不是有人存心要坑你女婿吗?”

    简老爷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