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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阅读
    她正好有电话进来,她接了起来,当做没听到冷天澈的那句话。

    没有交通堵塞,他颇为懊恼,送她回家的这一段路,太短了,他头一次期盼这段路多几个红灯,多点车辆。

    “要不要上来坐坐?”

    “好,反正现在还早。”

    这都十点了,其实也不怎么早了,还有,她下车的时候,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他当成了真,应允了下来,她怔了怔后,紧随而上,他倒是熟门熟路一般,在前头带路,想来这一代,他是来过的。

    开门,她发现今天家里还有客,莫浩楠来了,宋柯跟小宋也在串门,范菊花看到她回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小昕,那位宋先生,说是你的朋友,等了你很久了,本来我不打算放他进来的,毕竟对我而言是陌生人,但是浩南在,他说没事,我就让他进来坐着了,你说今日个回来,没想到这么晚回来,倒是让你朋友久等了。”

    后面的话,范菊花分明是压低了声音的,怕客厅里的人听到。

    范菊花如今倒是把季璃昕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相处一阵后,季璃昕逼她改口,叫自己小昕,也算多了几分亲切感,不然硬邦邦地叫小姐,两个人都不自在。

    冷天澈也是吃了一惊,他上来坐坐,是想要熟悉下她这边的环境,她搬入这里来,自己还从来没来过,这宛若像是将他拒之门外一样,本来是没有找到借口的,但是没想到她倒是客套问候,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他想自己的脸皮还算厚,不然不会在她吃惊的时候,还能装成若无其事。

    她家看来真够热闹的,宋柯还真是迫不及待,自己还没出国呢?他倒是手脚快,将小宋的手续给办妥了,顺带过来串门了,真的是个高效率的人,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还有那个莫浩楠,到底是什么身份?听说跟她走的极近,她名下住的这套房子,还是他转让的,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底细,这个男人,对小昕,定是存了狼子野心,这世上,哪会有人做好事不图回报的?

    或许真有那么几个,但是莫浩楠显然不会属于那一类。

    莫浩楠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居心可疑。

    季璃昕进去的时候,小宋正在逗摇篮中的灏灏玩,灏灏这么晚了,难得还醒着,而宋柯正在跟莫浩楠对弈,也不知道两个人从哪里拿来的围棋,她能肯定的是自个家里是没那玩意的,这两个人还挺有情趣的,下的也算专注敬业。

    这么一大帮人在,范菊花自然是准备了夜宵,宋柯跟莫浩楠下了平局,没有分出胜负,没有继续下下去,起身一道去吃夜宵,看两人的神色,彼此戒备又多了几分惺惺相惜,有那么一丁点的矛盾。

    吃完夜宵,范菊花稍稍整理了下,便跟莫浩楠走了,而宋柯带着小宋也要回隔壁了,冷天澈自然也起身告辞,季璃昕出门说送送他,宋柯说不用了,他正好也要下楼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一趟,顺路。

    显然,这两人的眼神相交之后,便是有话要商量。

    季璃昕让小宋今晚留下来,这两个男人有话讲,将小宋一个人留在家里,虽说时间不长,也是不好,反正自己卧室的床,容下自己跟小宋是没问题的。

    宋柯没推拒,小宋也没反对,于是便住了下来,宋柯说明早过来接人。

    “没想到她晚上是跟你一道出去的。”

    两个大男人进电梯之后,宋柯睨了身侧的人一眼,余光掠及,发现冷天澈正在思考。

    “我也没想到你今晚就上她家去了。”

    冷天澈蹙眉道,口气有些不痛快,“更没想到那个莫什么家伙也在,真够热闹的。”

    “天澈,你的肚量似乎越来越小了,”宋柯嘲笑道,“那个莫浩楠,构不成威胁,你若是真在意,不妨注意下那个闻人臻,他对我们而言,威胁系数比较高,以我之见,他对我们的小昕,也动心了。”

    冷天澈抬起头,淡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答非所问,宋柯正了正脸色,“你要问我一个还是两个?”还没等到冷天澈回答,他自个儿帮忙作了答,“以我之见,你是两个都想获悉。”

    “首先,那个莫浩楠,我跟他下了一局,从他的棋风就可以看出来了,不进反退,他这分明是在暗示我他并非我的竞争对手,他若是对小昕有意,肯定会乘胜追击的。”

    “所以你明明有机会赢的,却故意跟他打了个平局。”

    冷天澈挑了挑眉道。

    “投桃报李,既然不是竞争对手,他算起来也帮了小昕不少忙,赢了他也没意思。”

    宋柯避重就轻地道。

    “希望你没看错。”

    冷天澈虽然相信了宋柯,但是还不忘反唇相讥了下,他们两个人虽然算是朋友,但是又是情敌,怎样也不喜欢看对方快活,这恶趣,在他们没成情敌之前就形成了。

    大学那个时候,宋柯一直以循规蹈矩的形象出现的,别人都被蒙蔽掉,就冷天澈看不惯,非要借机挑衅找茬一番。

    事实还真证明冷天澈当年的直觉是正确的,宋柯确实不是个模范生。

    “你从何看出闻人臻对小昕动了心?”

    冷天澈绞着眉头,绷着脸,忍不住问道。

    这个话题,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听,但是宋柯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察觉出了异样。他蓦然想起了晚饭跟小昕的对话,那个时候,自己还跟她说闻人臻接近她,是为了报复自己。

    看来,倒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闻人臻跟小昕会不会有什么?

    小昕从未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过闻人臻,这男人想必也是吃了不少闭门羹,想要撬开小昕的心,本来就是件难事。

    “闻人臻跟沈念初解除了婚约,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天澈不知道闻人臻跟小昕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这段过去,自己并不打算告知天澈,这算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帮他分析下眼下的局势,是因为前阵子自己诈死期间,他对小昕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就当自己的感谢金。

    “那是沈念初出轨在先。”

    算计了下时间,冷天澈转了转眼珠,慢条斯理地反驳道。

    “你若是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自己提点过天澈了,天澈不领情,可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上了车,冷天澈摇下车窗,还是抛出了这么一句话,宋柯转过身来,翘起嘴角,“我还是喜欢跟你斗,我不喜欢有人玩横刀夺爱的把戏,那太便宜了那个人。至少,我们的情敌关系,从几年前便建立了起来了。”

    回头草,没有那么好吃的,闻人臻想要吃,必须要付出代价。

    前夫?

    他们曾经结过婚,曾经同床共枕过,曾经……

    曾经做过很多令自己艳羡不已的事情,而闻人臻那个男人却没有好好珍惜,所以,那个男人,早就没有跟自己公平竞争的资格了。

    思来想去,天澈比起那个男人而言,品性纯良多了,至少小昕是他们的初恋。

    小宋睡得很熟,这个孩子,几经波折,生活跨过一道又一道的坎,也不容易,睡梦中,季璃昕听到她嘤咛的一声“爸爸,不要打我”,看来,她又做恶梦了。

    提醒小宋之后,小宋撑开惺忪的眼皮,很快又睡着了,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经不起累。

    季璃昕没了困意,起身发现灏灏尿了出来,给他换了一片尿不湿。

    然后自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才静下心,回房睡觉。

    沈童在闻人的家里住了下来,赖着不走了,借口是照顾病人,其实是瞄上闻人酒柜里的那些名贵藏酒了。

    42三年后 第六十二章

    闻人赶了他下,他非说要把这酒柜里的藏酒喝完三分之一,才会走。

    沈童这个狗头军师不知从哪里搞回来了一本书,叫什么《泡妞秘籍》,闻人臻表面不屑一顾,实际上还是趁沈童呼呼大睡的时候,偷偷翻了下。

    此书跟《孙子兵法》一样有三十六计,分为:铁面计、打折计、秋千计、吃草计、高帽计、黄花计、叉饭计、土豆计、射燕计、金钱计、咖啡计、走狗计、台球计、西游计、臭袜计、卖柑计、两面计、蝴蝶计、解牛计、画饼计、唐诗计、厕所计、苹果计、小鲜计、霸王计、睡觉计、开心计、牙婆计、秋鸿计、彩票计、醉酒计、克螂计、守拙计、撞钟计、存酒计、飞翼计。

    本书的编后语:对泡妞现象进行观察分析之后,发现泡妞其实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泡妞有三个基本条件,必须同时具备方可泡妞:其一,你有泡妞的欲望或需要;其二,存在有被泡可能的妞(妞愿意被泡或者可能被泡);其三,才是你会泡妞(具备泡妞资格并掌握泡妞的技巧)。

    闻人臻越看眉头拧得越紧,第十计:金钱计。十个九个贪财,泡不到不要着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在她的裙下死掉一百位gg也与你无关,你只须闷声赚银子。等你腰包鼓了,不用你去泡,排着队来泡你。有钱的gg自然妙语如珠、貌美枪粗、绅士风度、钻石老五。

    这个第十计适用范围极广,但是在季璃昕那肯定要惨遭滑铁卢的,行不通。

    第二五计:霸王计。郎君不是让gg们温习好《刑法》后搞rape。温柔对许多根本没有杀伤力,那就需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初中物理教科书中提示我们,泡妞的阻力是恒定的,那泡妞力度越大,泡妞速度越快。当然你使霸王力的时候,一定会遇到的阻力,你用的力一定要超过阻力,否则是不会就范的。能不能用霸王计,可以做个小测试,她在街上和一个男人手挽手逛,这时你敢不敢捧起她的脸吻一下,如果不敢,建议你用第二十计吧。

    这个第二十五计测试自己肯定是通过的,但是执行,有点怯步,怕阻断了后路,人家下了床翻脸走人的可能性极大。

    翻完之后,沈童恰好翻了个身,他忙把那书给放回原位,免得被嘲笑。

    虽然他没有追女人的技巧跟经验,但是这本《泡妞秘籍》放在自个儿身上还是行不通的。

    其实,以自己之见,若是两个人一块儿出去旅游,朝夕共处,可以大大促进感情的进展,但是有可能吗?这个好主意,自能供自个儿yy了,实行八成还要等到自己追到人才行。

    万事开头难,纸上谈兵没前途,思来想去自己的复婚之路,长路漫漫不论,周遭还有狼群虎视眈眈着,随时想将自己拉下马,扯落水。

    闻人臻在家继续养了几天,回公司上班了,沈童依旧没有喝到三分之一,继续堂而皇之地霸占他家,然后毛遂自荐要当狗头军师,示意闻人臻有任何想不通的地方,都可以提问,就当是酒水招待费用。

    几天没到公司了,状况接二连三地出,加上前阵子积压下来还未处理的公务,他忙得不可开交,本来想下班后去季璃昕那制造一个浪漫的邂逅来着,还是错过了时间。

    等他忙完手上的工作,都十一点了,腹中空空,想起自己竟然连晚餐也错过了。

    去了下绮罗,这边依然热闹,到包厢吃了些,有些时日没跟绮罗碰面了,她过去打了个招呼,聊了两三句便走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告知,“童在隔壁的包厢,还自带了78年的珍藏好酒过来。”

    闻人臻眼眸一眯,这小子,越来越过分了,自己喝了不算,还外带了,真当自己是开酒庄的不成。

    进了沈童的包厢,都是儿时玩伴,自己这几年来倒是真的没怎么联系了,有些商场上也是碰得到,有些从政,高干子弟的出路,不是从商便是从政,似乎也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

    对男人而言,权势的诱惑还是相当的大。

    “闻人,你来了。”

    沈童飞快地瞄了一眼桌上的那一瓶78年珍藏,已经喝到见底了,还真没想到这个时间段闻人会来。

    “童,你来玩,怎么不叫我呢?”

    闻人臻抿了抿唇,扯了扯唇角,但是笑意却没有达到眸底。

    “闻人,你不是忙么,我们前几次聚会你都推脱了,我就懒得叫你了,再说了,今日个段翊回来,我们给他接风洗尘,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后天倒是个重要的事儿,绮罗生日,要办个party,规定要带女伴前来的,这事儿,我先告诉你了,你若是不来,别怪我们不顾哥们义气啊。”

    沈童大大咧咧地将闻人给按下来坐下,然后在他耳边吹嘘道。

    带女伴?

    只是让某女屈服,可能性不大,还是要尝试下,好歹算是个机会。

    “好。”

    就算某女实在强行不来,大不了自己一个人来,他向来不介意人家看自己的目光的,若是太过在意,他今日个也不会走上如今这位置了。

    “听说sisa被冷氏挖了不少客户,三少,你最近是不是跟冷氏的人交恶了?”

    男人也是爱八卦的,当闻人臻坐下来后,有人开了口,这帮人原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开口的人也是从商的,听到这等风闻,也不怎么稀奇,不过这风闻传得倒是挺快的,圈内可能也纷纷扬扬了。

    “嗯。”

    他不动声色地轻应了一声,惜字如金,但是这帮人小时候也是跟闻人相处过的,自然也是知道他这人寡言的很,唯一的例外便是跟沈童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要知道,沈童虽说是沈家的养子,但是能力手段都是一流的,这帮人是真服他的,不过刚开始的时候,看到沈童对闻人那态度,近乎殷情,极为不习惯,甚至有人私下跟沈童说了,不过沈童当时的回话是“别小瞧了人家,人家深不可测着,若是你真得罪了人家,你童爷我也保不了你。”

    沈童那神色一本正经来着,虽说大家私底下还是不服气,不过听了沈童这番话,倒还真没人敢挑衅闻人臻了。

    闻人臻不过是私生子,他们怎会服气,后来当他将闻人炎拉下马,将闻人秦送入牢房,将sisa捏在手中,他们才心有余悸,当初多亏了沈童那一番点拨。

    “三少,冷氏这样出格的行为,你为何还不加以遏止任由事态进展严重下去呢?难道你心中有了更好的打算?”

    另一个人也好奇不已。

    “等待时机,一网打尽。”

    闻人臻眸子一沉,摇曳着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不喝,只是一味享受那液体的游弋,不甚明亮的光影打在他脸上,更衬得他半边的轮廓晦涩不明。

    他闻人臻对熟谙商场上的那些龌龊事,冷天澈此番出国,肯定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痛击。

    他在严可欣跟冷振雄离婚之后做出的决定,很有可想性跟建设性。

    只是,不知道他跟谁联手呢?联手的那个人,不怎么好查,倒是个棘手的人物。

    严可欣最近倒是安分守己,也没找上自己,算是识相,若是她找上门来,自己八成会更加地看不起那个女人。

    她是需要吃苦受罪,她这辈子享的福,够多了。

    闻人炎在公司内部安插的那几个暗哨,也是时候要拔掉了,要跟冷氏斗,自己可不想因小失大,让闻人炎坐收渔翁之利,毕竟冷氏都对外找了秘密帮手了。

    “就知道三少肯定胸有成竹的了,怎会让冷氏有漏洞可钻呢?”

    也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谄媚的话,闻人臻不怎么爱听,但是听的也是多了,不当成回事,这是人家的接风洗尘宴,被他们这一来一往问的,主角差点给冷落了。

    闻人臻起了身,放下手中的杯子,那杯子里的液体依旧是原先注入的位置,一滴都不少,“我还有事,要走了,你们慢慢吃。后天的宴会,跟绮罗说一声,我会到的。”

    沈童看了下时间,也起了来,“你们慢慢喝,今日个帐记在我名下,我今天要住他家,又喝了酒,搭下顺风车。”

    他也跟着闪人,追了上去,嘴里都嘟嚷着,“闻人,等等我。”

    “童,今天开始你去住客房。”

    闻人臻洗完澡出来,冲舒服地趴成人字形的床上某男人道。

    “不要嘛。”

    童爷觉得这个氛围下,适用撒娇,灯光美男,还有刚出浴的冰山气质男,很适合yy。

    不得了了,他的思想越来越邪恶了。

    还好,他无论被邪恶的思想浸淫了多年,性取向还是正常的,若真有一天被人灵魂附体的话,那他嗯,肯定要当攻,强攻。

    翻了个身,对上闻人若有所思的目光,闻人这身板,这气质,当受还真委屈了他。

    闻人的那眼神散发的寒意越来越那个啥,极具惊悚跟震慑效果,沈童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柔软的大床下爬了起来,闻人家就这张床,最得他人心了,算了,不肖想了,他童爷也有钱,大不了也一摸一样地订一张来。

    累了的时候,什么事也不干,就在上头滚来滚去,这样的日子,想想就无比的惬意啊。

    不过眼下,还是要去客房睡那狭窄的单人床,希望睡相好点,不要滚下去。

    人总是犯贱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闻人臻发现沈童眼圈下有了淡淡的黑色,他说话的时候,总在不停地打呵欠,“闻人,你家客房的床,好换掉了,害我整夜失眠。”

    闻人臻倒是满脸的神清气爽,漠视某人的存在,直接拿了车钥匙就要出门。

    沈童追得辛苦,“闻人,送我一程。”他的车还停在绮罗那呢?昨晚搭顺风车的下场,便是今天没了车。

    闻人臻停了下来,从裤袋里掏出钱夹,在沈童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挖出了两个银币,强塞到某人的手中,“这个拿着,小区出去乘k11路乘两站就能到绮罗了,空调车,也不算委屈了你。”

    闻人臻走得老远之后,沈童终于回过神来了,蹦的老高,这也太囧了,闻人竟然会做这等事,听他的口吻,像是研究过公交路线似的,乘两站?

    不会是真的吧?

    沈童觉得自己也着了魔一般地,竟然傻到去求证,不过事实很可怕,闻人竟然说对了,果真是乘k11路,果真是两站的车程,还有空调车果真是两块钱的价格。

    沈童觉得这事太蹊跷了,也不是这事蹊跷,而是闻人的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给某人打了个电话,某人接了起来,沈童忙不迭发问,就怕人家觉得一听到自己的声音给毫不犹豫地挂断了,这某男的形迹了恶劣着,前车之鉴,还是买过教训的。

    “闻人,你有没坐过公交车?”

    沈童问出口后,发现自己这口吻过于八卦了点,就跟公司茶水间那群八卦女有的一拼,自然,自己的形象比那群女的高大了点。

    “坐过。”

    某男没有藏私,答得倒是痛快。

    沈童不敢置信又追问道,“闻人,你有没坐过公交车?”刚才的绝对是自己的听觉出问题了,幻听幻听,这不是真的,想象闻人西装笔挺‘香汗淋漓’地跟人挤公交车,那场景太华丽太雷了。

    “你没听错。”

    闻人臻正开着车呢,有些不耐烦沈童的质疑,乘过公交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也算一种新鲜的体验,就是自己有过经验,所以想叫沈童也体会下,也许会让某个无聊的男人找到乘公交车的乐趣。

    “闻人,你真乘过啊?”

    对方直接给挂了电话。

    而沈童因过于激动,其中一个硬币从他的掌心给溜走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硬币像是被注入了神奇的活力,滚得很远,没入了人行道,然后被一孩子捡了起来。

    然后继续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将那一块钱的硬币交给了一交警,再然后那交警表扬了下孩子,那孩子高高兴兴地走了,交警将那一块钱给装进了他自个儿的口袋中。

    这……

    算不算是由一元钱引发的悲剧呢?

    沈童更加悲剧地发现今日个出门来,出来的太匆忙了,他只带了个手机跟车钥匙,钱包给忘在闻人家里了,他可是没钥匙的啊,自己犯稀里糊涂,都怪昨晚那张床,睡得不好,脑子也跟着迟钝了。

    沈童上了没空调的11路后,庆幸现在不是夏天,不然热死,不过公交车内气流不同,沉闷的很,他也讨厌跟陌生人肢体接触,现在算是上班的高峰期,人自然是多,他觉得自己前胸后腹两面夹击,几乎透不过气来了。

    最郁闷的是,他艳福不浅来着,前后都是波霸,而且波霸的柔软一个抵在他前胸,一个贴在他后背。

    前面的那个是e后面的那个是d,他也没有那么亲睐大胸脯,没必要这么折腾他吧?

    站到的时候,由于惯性,他狠狠地撞上前面的那一对柔软,那女的撞得明显吃痛了一声,却还朝着自己媚笑,沈童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真是犯了傻才听了闻人的,乘公交车,这分明是个活脱脱的噩梦,这辈子,他再也不会乘公交车了。

    这一站,下了不少人,为何前后两个女的后头都有些空位腾了出来,她们却依然贴的紧呢?

    他沈童也混迹花丛多年,也享受过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但这一次,他极为厌恶,因为前后前面的这位女的吨位太重,后面的这位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比前面的这位稍微少了十来斤,据目测。

    “小姐,能不能往后挪点位置?”

    他快被憋死了,什么风度,什么众目睽睽,早就被他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前面的这位,终于意识到“矜持”两个字怎么写了,颇为识相,后面的这位宛若没有听到一般,真当他只跟前面的这一位讲。

    不得已,他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后面的女人,明显没有前面那一位好打发,那张脂粉涂得厚厚的脸蛋脸色一沉,眼睛倒是挺大挺亮的,她眯起眼来,“先生,调戏也不带你这样的,我看你刚才享受着呢?”

    这女人,肯定眼睛瞎了,他比窦娥还冤,享受个屁,差点呼吸不畅缺氧而死了。

    还有,这女人,也太自信了点吧,也不拿个镜子照照,就她这等姿色,当钟点工,他还要考虑考虑。

    跟流氓女讲话,理论是行不通的,沈童深谙此道,不过实在给不出好脸色给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这位大婶,想要上我的床,先回去减肥减个三四十公斤。这年头自信过了头就成了自恋了,大婶,脸是你自己长的,面子是别人给的,别真当你自己是天仙了啊。”

    这对比一下,前面的那个波霸女,比起后面这位,好多了。

    这年头,什么都需要对比的,女人也不例外。他混了这么多年,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脸皮比这波霸更厚的。

    若是让自己查出这女的身份来着,自己肯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他童大爷可不是好欺负的。

    “这位大叔,你不过模样长得俊点,是不是小白脸还难说,嚣张成这般熊样,也别把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这波霸的毒舌功,道行也不浅。

    “这位大婶,谁牛逼啊你牛逼,你牛逼啊吹牛皮。”

    沈童嘴角噙着傲慢,以睥睨之姿悠着道。

    然后大力一推,拨开弹性十足的那对波霸,从容地在众人的恭送下挤下了车。

    刚才那句话,效果不错,那波霸女忘了反驳。

    这一回,自己勉强算是小胜,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只有生气。

    他要去闻人那,兴师问罪。

    sisa总裁办公室。

    闻人臻今日个行程排得很满,他推了几个,另外打算快点将事情给做完,今天要去季璃昕那,明天可就是绮罗的生日了,还没跟她打过招呼。

    再说,她也不一定就会拒绝,自己使了一记阴招。

    的确挺小人的,但是机会还是需要自己创造的,若是等老天开眼,等得花儿都谢了。

    或许是心中有执念,做事的效率,也高了不少。

    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本能地伸手一按,“三少,沈先生闯进来了,我拦不住。”

    秘书的声音有些急切,闻人臻眸光一闪,声音有些冷沉,“不用拦了。”沈童要硬闯,哪有人能够拦得住的呢?

    刚结束了内线电话,沈童正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间倒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看沈童的脸色,正在生着闷气,亟待发泄,或许是来了这里想要发泄晦气的。

    “怎么了?”

    既然有人上门挑衅,自己也适当休息一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公交车。”

    沈童咬牙切齿地道,上前,身子前倾,双手分开按在办公桌的两侧,呼吸喷薄出来,气息有些乱。

    闻人臻皱了皱眉,他身上浓郁的脂粉味,他自然是闻得出来的。

    “艳遇了?”

    他挑了挑眉,询问道。

    沈童右手抬起,重重地敲了下去,办公桌上一阵声响,还好办公桌是意大利进口的,质地好,没有被沈童的拳头给敲出一道裂痕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沈某人就没这么好过了,手指红了起来。

    “艳遇个屁。”

    沈童气结,瞪着眼睛,用手背蹭了蹭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渣渣道。

    闻人臻倒是没有生气,灵光乍现,忽然眯起眼看起沈童来,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艳遇,那就是艳福,你向来好这一口,怎么守身如玉起来了,活像人家揩了你几斤油似的,跟电视里演的贞洁烈妇有得一拼。”

    沈童闻言,脸色突变,红转白转青转紫,“妈的,你才贞洁烈妇,碰上两波霸,前后夹击,喘不过气来,这要是艳福,你去试试。”

    “胸脯太大了,我看你以前的女伴都不小啊……嗯,我就算了,其实我喜欢小一点的。”

    沈童看起来是气得不轻,都口不择言了,闻人臻发现自己也没啥同情心,反倒落井下石道。

    三年后 第六十三章

    沈童无语,闻人这是哪门子的冷笑话,他很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只好闷哼一声,悻悻然坐了下来。

    明知道兴师问罪讨不到半分便宜,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其心可居,其心可赞。

    沈童怒气冲冲地来,垂头丧气地离开,秘书百思不得其解,沈先生为何经常这样,但是却乐此不疲。

    而且,每次沈先生都是跟三少共处一室后这样,难道说……难道说沈先生跟三少有一腿?一个早已离婚,另一个取消了婚约,两个人又时常混在一起,难保不曾发生过感情?

    沈童不知道他的到来,为秘书室添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若是他知道,定要这群人涨红脸跪下来恭恭敬敬地叫他“童大爷”。

    闻人臻差点错过了午餐时间,多亏了秘书的提醒。

    他今日做事过分投入,效率极高。

    看了下办公室墙壁上的那只英国进口的大钟,已经五点了,他站起身,拿了椅背上自己早先脱下来的西装外套跟桌上的车钥匙。

    敲门的时候,是范菊花开的,他来过这边,但是却从没进过她的公寓。

    范菊花自然是不认识自己的,“先生,你找谁?”

    闻人臻也是不认识范菊花的,以为自己敲错了门,退一步,看了下门牌号,是正确的啊,也就是说他并没搞错。

    有些不悦地眯起眼来,“你是谁?季璃昕在不在?”

    原来找的是小昕啊,不过这位不太有礼貌的先生,气压冷峭,有着雕刻般的线条,五官英俊明朗,眉宇沉静,隐隐透出不易亲近的疏离感,黑眸内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暗示着这个男人气势逼人的存在感。

    就这样看着自己,就能让自己从心底生出几分敬畏来,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近来找小昕的先生个个都长相英俊,态度倒是还没见过这么差的,也不自我介绍下,要知道宋先生叮嘱过千万不要让陌生人进来,这年头,越英俊的人,越有可能是骗子。

    “先生,你肯定是找错地方了,这儿就我一老婆子住。”

    范菊花将心尖上涌现的那几分冷寒给硬生生压了下去,佯装镇定地道。

    这男人,越看越有黑社会的气质,一身黑色的西装,虽说手上拿着个公文包,有那么丁点职场男性的标志,但是这年头有档次的坏人从不会在自己的脸上明显地刻上“坏人”二字。

    范蔡锷与小菊花暗想,自己要成功消除这个男人的心防,让他不带怀疑地离开,不然卷土重来,可就不好办了。

    幸好小昕跟浩楠出去吃饭了,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不会撞上这个男人,就不会戳穿此事。

    “你刚才问我你找谁,现在怎么又说这儿就你一老婆子住。”

    、闻人臻脸上表情深不可测,他的眼眸泛着利刃出鞘的锐光,汲汲地盯着范菊花的眼眸不放。

    范菊花心头陡然一窒,这男人,不容小觑,自己不经意间的反应都被他纳入心头剖析过,想必他已经开始对自己起疑了,而且是坚定自己的初衷,不信自己的话了。

    前几个来的冷先生跟隔壁邻居宋先生都比这个男人好相片多了,这男人,自己处处看他不顺眼,太强势了,小昕若是真跟他相处,也要吃亏的。

    听他的语气,像是跟小昕相识已久一般,不过也没见小昕将她招呼到家里来,更从未跟自己提及过这男人,所以说,这男人是坏人的成分居多。

    “我不认识你,自然要问下你找谁来着,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她范菊花既然答应照顾这个家,就要具备跟坏人抵抗作战的勇气。

    闻人臻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显然觉得跟这妇人的对话,无聊至极,平日他沉默寡言惯了,甚少跟陌生的人对话,因为觉得没必要。

    这回还耐着性子跟这中年妇女周旋,为了季璃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女的,肯定是季璃昕的关的,所以才会这么麻烦。

    季璃昕家没跟什么亲戚来往,就自己所知,她就跟她继父杜哲远还有母亲李玉梅保持联系。

    至于其他人,应该没了,至少在季璃昕生孩子期间跟 李玉梅住院期间,并没有看到她家亲戚过来探视跟走动。

    懒得理会那女人了,闻人臻直接掏出手机当着菊花的面给季璃昕打电话,电话竟然给挂了。

    他坚毅的面庞瞬间阴郁下来,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浑身戾气渐増,典型的发怒症状。

    范菊花飞快关上门,以为这男的要叫帮手来了,心中还是不由懦懦的。

    闻人臻重新拨她电话,他接二连三地拨,她接二连三的挂,最后她不耐烦了,径自将她的手机给关了机。

    他剑眉又是一紧,绷着一张脸,神色凛然,寒气逼人。

    那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挂自己电话。

    夜色渐沉,暗幽深淀,放眼望去,已是满目的霓虹闪烁。

    这小区靠近闹市,夜幕之后,繁华依旧,璀璨生辉。

    季璃昕请莫浩楠吃饭,欠他好几顿了,今日个他主动打电话过来说有空余时间,她自然是不会推脱的,莫浩楠确确实实帮了自己不少忙。

    只是没想到菜刚上来时候,闻人臻一再地打电话 给自己,前阵子为了照顾他,自己可是在狼窝居住了几天,被当菲佣一般使唤,好不容易喘口气,他倒是又找上门来,难不成又想要别人随叫随到?

    那分明是白日做梦,她可还记得自己要离开的时候,他不想放人,显然大少爷秉性发作,伤口既然 愈合,她也离开了那地方,便没打算再自投罗网,各人走自己的道路,不是挺好?

    隐约地,她还是意识到了闻人臻的心情转变,似乎对自己起了兴趣,这并非是自己所乐见的,她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远离是非,明哲保身,这是她的处事原则。

    宋柯带小宋在外头吃了一顿kfc,孩子都爱洋快餐,虽然那玩意,没啥营养,宋柯正在努力加深跟小宋的交情中,自然乐得讨好她瞬她的意。

    宋柯没想到会在出了kfc店后碰上乔晓静,真够出人意料的,他不想跟她周旋,于是极不绅士地道 :“我要回家了。”

    “你家在哪里?我还没去过,要不请我过去坐坐?”

    乔晓静知道他在赶人,但是她若是这样就知难而退 ,也不会在当初毅然选择出国留学了,早在做出出国留学那个决定的时候,她的人生当中,就不会再对宋柯松手了。

    又或者,早在自己被宋柯的母亲带入宋家之后,两个人的命运,就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一起,将会牵扯一辈子。

    “不太方便 ,都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宋柯知道她的脾气,他也不明白晓静为何就是不明白想不通,自己都再三表示自己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了,她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好啊。”

    乔晓静答应得痛快,虽然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自己也是开了车来的,大不了明天过来取车,她喜欢跟他相处,提议去他那,无非也是想要跟他多做相处,他送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

    她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一根筋通到底,执着而固执,她坚信只要付出,总有一日似铁的郎心,也会融化的。

    乔晓静看了一眼宋柯身边缄默的孩子,笑容满面地道,“这就是小宋吧?”

    小宋缩了缩头,显然对她如此热情灿烂的笑颜招架不住,怯怯地垂下了头。

    “别笑得那么奸诈。”

    宋柯懒懒地瞥了她一眼,不是每个人都吃她那一套的,不知道变通,难怪在一些事上总吃亏,但是她却宛若没有意识到一般。

    晓静一直是聪明的,她学习上成绩优秀,工作表现也是值得嘉奖的,她应该是个骄傲的女子,但是在感情上却陷入了死胡同中出不 来。

    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当自己是敷衍。

    “柯,爸爸的身体报告出来了,陈医生说有很多指数不达标,你有空就回去多看看他,他肯定是有些想你了,但是又逞强着不说,连哥跟嫂子都私下这么跟我说了。”

    乔晓静庆幸自己跟宋柯之间,比别人多了一份熟悉,他们是青梅竹马。

    柯虽然不表示,但是对他爸,他多少还是在意的,虽然这些年父子在某些方面经常起争执,表面给人的感觉是不合。

    “我知道,过些天我会回家一趟。”

    从诈死之后,他没现过身,家里的人会想歪,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传言归传言,没见着真人,浮想联翩也不觉得见怪。

    “我就知道,我已经帮你订了后天的机票,我们一道回去吧,小侄子一周岁了,大哥说这回要办个隆重的party。”

    她兴致勃勃地道,还搬出了小侄子,那团可爱的肉球,宋柯想到自家小侄子,心里头一软,点了点头,没拒绝。

    反正是要回家的,跟晓静一快儿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过刻意,倒是显得他太没风度了。

    宋柯回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季璃昕这边的门,没想到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堵在了季璃昕家的门口前。

    修长指间的香烟拂起袅袅云雾,脸庞隐匿在蒙蒙烟雾后看不真切。

    他诧异地走近,没想到是闻人臻,还真是吃了一惊。

    前阵子,小昕去照顾受了枪伤的闻人臻,自己是知晓的。

    但小昕回来后,他们似乎没怎么联系,心下的不安倒是渐渐消弭开了,没想到这一个转身不见,他跟鬼影一般又缠了上来。

    难不成,他想要跟小昕再续旧缘?

    前尘往事,过去的就过去,自己跟她那段时间错过,终身抱憾,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再具备跟小昕在一起的资格了,他曾侥幸有用的那丁点资格被他自己活生生的掐断了。

    “宋柯?”

    闻人臻也认出了湊上前来的男人,掐灭了指尖忽明忽灭的那一点猩红,沉哑着嗓子道。

    “闻人臻。”

    宋柯挑了挑眉,顿了顿,“你在这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

    虽然等了有了几小时了,但是在宋柯面前,他并不想托出自己的狼狈。

    他一直耿耿于怀是的机场那是,她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声“宋柯”,从意识到自己爱上她之后,他对宋柯这个人尤为关注,极为提防。

    比起冷天澈,宋柯这个人更配当一个旗鼓相当的敌手,他比较令人看不透,可能是成长经历影响的关系。

    宋柯处过黑道,背影复杂,经历过腥风血雨,拿性命开刀的,心狠手辣且不论,城府极深,是肯定的。

    这样的一个人,对那个女人也是掏心掏肺,这应该证明自己有眼光,为何自己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对这个人的敌视。

    他极为不快,说不出的憋闷,那仿若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所觊觎,对,就是这种感觉。

    “宋先生来这也是找小昕的吗?”

    每次听他们叫她小昕来小昕去的,不可否认,心里头都是有那么丁儿的不舒服,这般的亲昵,两个字宛若从舌尖滑腻出来的。

    他还真没当着她的面说过这两个字,都是季璃昕地叫,她似乎也没单单叫过自己的名。

    生气的时候,倒是经常会“闻人臻”“闻人臻”地叫,不过她那样叫的时候,脸色的神色倒是很丰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变态,她生了气,他倒是心情舒坦起来了。

    总觉得她清冷着一张脸,没生机,变着法子想要激怒她,原来爱一个人,就是喜欢逗弄她,喜欢看着她生气,也乐见她笑,她对着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笑过,就算是笑,也是极假的,那是虚伪的应承。

    她曾看过她对莫浩楠笑过,那笑,是打从心底里的,让自己分外不爽,那个时候童点出自己那是嫉妒,对,他嫉妒那的等殊荣,自己从未享受过,莫浩楠却可以得到她的笑靥。

    而且,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平日里疏淡的五官,都生动起来了,很有韵味。

    “我就住在隔壁。”

    宋柯的幽黑的瞳眸像深不见底的潭,透不出半点迅息,若无其事地道。

    闻人臻神色一凛,两人的目光死死对峙着,一道极冷,一道极刚,在空气中碰撞得噼啪作响。

    心中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没有找错,刚才那中年妇女想要蒙骗自己。

    “三少,我先进去了,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宋柯瞄到小宋小脸上有些倦意,知道她是想睡了,于是蹲下身去,将她一把给抱了起来,别有深意地朝着闻人臻道。

    “没有那个必要。”

    闻人臻冷眼睨着他打开门,进了屋。

    刚进门,宋柯又探身过来加上一句呛死人不偿命的话,“我记起来了,小昕好像是跟莫先生出去吃晚餐了。”

    他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一言不发的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森冷的目光都快把那儿冻出一个洞来了。

    季璃昕身影出现的时候,闻人臻眸條的一眯,掠过的寒光惹人心惊,随即恢复如常,慢吞吞的说,“终于舍得回来了?”

    她压根不瞧他,低头绕过他想要开门,门口却被他挡了个严实。

    娴静的脸,那如幽潭般平静眼眸,她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自己在她家门口傻乎乎地守了这么久。

    而且,更过分的是,她一点于心不安的愧疚都没,还想当自己是空气漠视,他怎会生出好心情来。

    虽然之前打定主意要讨好这个女人,但是当真对上,他发现她总惹自己生气,然后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便失效了,哪记得自己的初衷。

    没看到莫浩楠出现,他紧蹙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方才僵冷的面部线条也有些缓和。

    “这是我家,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她叹气,这人几天不见,自己倒是消了心防,没料到他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难怪之前一直打自己电话呢?不过那个时候她嫌他烦,接了他的电话,必定倒胃口,好不容易正经偿还莫浩楠一顿,她不想因无关紧要的事情没了胃口。

    他轻轻弯起唇角,精准无误地捉住她掏钥匙的手。

    “你跟莫浩楠出去晚餐了?”

    他冷冰的语调含着讥诮。

    她点了点头,他眸中流转的光芒又复杂起来,“为什么?”

    她失笑,轻扯了下嘴角,“没有为什么,你若非要我给出个理由,那么便是我喜欢跟他一起用餐。”

    莫浩楠不失为一个风趣的男人,他博古论今,颇有内涵,什么话题,都能脚上一通,而且氛围轻快,感觉如风,很舒服,作为朋友,她觉得结交了莫浩楠这样的一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这算起来,还多亏了菲菲曾经的牵线搭桥。

    闻人臻没防备她忽然有此一答,瞬间脸色铁青,黑眸燃烧着阴阴的火,让人胆战。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这是你的真心话?”低沉的男声冷得让人寒彻心扉。

    她点点头,“真心话!”

    她回答得是这般的快,近乎脱口而出,他像被一整个儿鸡蛋噎住了喉咙般,半天说不出话来,眉皱得死紧,一把拽起她的手,拎过旁边她的手包,“走!”

    她执意推开他,一只手臂忽地橫来用力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用的公主抱。

    又转过她的身体,逼近的黑眸里几乎蹿出火花来,“那个莫浩楠有什么好?”

    “什么都好。”

    跟莫浩楠相处越久,越觉得他这人极好。

    她不知道为何她老实交代,但是惹怒了这头沉睡中的雄狮。

    闻人臻的反应似乎过于激烈,他应该是喜形不动于色的那种,或者是冷静自持的那种,几时开始变得这般暴躁易怒了呢?

    也不知道莫浩楠哪里哪里得罪了他,几次三番提及,都惹他怒意喧涌。

    她再挣扎,也抵不住他的气力,他甚至还凑过头来,开口道:“我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眼下之意,若是她再挣扎,难保他的伤口不会裂开。

    够狠的,还用上了威胁这一招。

    “你的伤口是你的伤口,不关我的事。”

    被这样抱着,虽然夜色沉沉,但是若是万一有人看到,也是极为不自在的,毕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他似乎料定了她不敢大声嚷嚷求救出糗,抱得愈发的紧,她的身子贴得他极紧,甚至能够听到他清晰的心跳声,可能是生气的缘故,他的心跳,听上去,有些快,有些紊乱。

    “是吗?”

    他显然不信,“今天跟莫浩楠出去晚餐就算了,明天陪我出席一违场宴会,算是抵消你犯下的事。”

    怀中的身躯柔软,宛若天生就该嵌入他结实的胸膛一般,火气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他认命一般地叹息道。

    黑眸依然深邃,深刻的脸庞线条变得柔和许多。

    季璃昕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扫过他深邃的眼,英挺的鼻,和他性感的薄唇,无疑,闻人臻是个好看而英俊的男人,但是他的行为霸道糟糕到了极点,而且一点都没询问过自己的意见,只知道强势地用威胁这一招。

    “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侧过身,双目晶亮的直视着眼前的男人,不容他有半点躲闪。

    他瞬间一震,季璃昕如愿地看到他那张冰冷的面具一点点的碎裂,目光中的怒意和翻搅在一处,几乎就要爆发。

    她知道自己在逼他正视起眼前两个人尴尬的关系,他是她的前夫,请注意,是前这个字,一个字,便能够很好地划清眼前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深邃的眸扫过他怀中的这一张冷颜,娴静的脸,那如幽潭般平静眼眸,柔软的嘴唇,可是这张柔软的唇里,吐出的字眼,是该死的犀利。

    三年后 第六十四章 闻人的反击

    “男人跟女人的关系。”

    半晌,眯起了眼睛,压低了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却极其的坚定。

    “以后,别对那个莫浩楠笑得花枝招展的。”他的拇指微微用力按再她唇上不动,在她错愕的表情下又迸出一个字:“俗。”

    这话一落下,他便再也没犹豫,似乎下了某个决心,直接将她塞进车,进而系好她身上的安全带。

    这一串动作做的有点鲁莽,至少被塞进去的时候,她的腰部不小心硌到了什么,撞得有嘶嘶的疼,但她只是咬了咬唇,没说。

    只用幽幽的目光看他,他不为所动,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她能怎样?在密闭的空间里,她又打不过他,拳打脚踢,这车子坚硬着,累坏的只有自己。

    就算此刻她不要面子扯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也没人理会,反倒会被人认定是神经有问题。

    他那一番话,呆着警告的意味,又似宣布,脑子记里乱糟糟的。

    他对自己的兴趣增加了吗?

    还有莫大哥,又怎么得罪了他了,笑得花枝招展?她就算笑,也是浅笑,从未笑得花枝招展过。

    车子开得飞快,他似乎在发泄一种莫名浮躁的情绪,她有刹那觉得自己宛若踩在绵软的云絮上,整个人轻飘飘的。

    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的气息还略有微喘,一脚带上车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却没让她出来,双手将她按在位置上,有些凉意,挟着秋末夜里微凉的气息席卷过来,狠狠地覆上她的唇。

    他的唇,倒是滚烫炙热的,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就那般肆意的吻了下来,她眸中闪过些许的慌乱。

    今夜的闻人臻,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有,虽然她没对他的吻起反感,也不用一再地证明吧?

    心底浮现一个念头,却被她给狠狠地掐灭了,怎么可能?

    他这样无情的人,对自己八成也不过是三分钟热度,因为自己对他太过漠视,让他的男性自尊受不住。

    他的吻里夹杂着惩罚的刺痛,稍后,齿缝挤出几个字,“给我专心一点。”

    这张柔软的唇,他一点也不想从中听到自己不喜欢的字眼,她就知道刺激他,呛人的小辣椒。

    还有,他极为不痛快,在自己吻她的时候,她还能心不在焉,她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那个莫浩楠?还是宋柯?那个宋柯竟然还住到她隔壁去了,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还有那个冷天澈,也围着她团团转,相信只要她开口,那冷天澈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想方设法给她摘来。

    他从来没想过她男人缘是这般的好,胜过孩子的女人,还这么抢手,而且个个男人都不是一时被眼屎给蒙住了的。

    个个都采取了行动,倒是自己慢吞吞的,这样下去,半分胜算也没,该死的,还有,这女人对自己有偏见,极不待见自己。

    沈童说,想要重新赢回女人的心,一定要放低姿态,讨好她。

    可是自己不觉得自己一味的讨好跟委曲求全是有用的,他若是不霸道点,不强势点,根本就是变相给她制造脱逃的机会。

    月光下,黑宝石的眼眸挑动着愤怒的火焰,愈发的清亮,她嘴唇嫣红,那上面有他嗜咬的痕迹,如玉一般光洁的肌体则染上了令人遐想的酡红。

    他腾出一只手,有些拙笨地将脸庞上散落的几缕秀发刮到耳后。

    她的耳垂小巧圆润,他的手指轻巧的捏住把玩,眼见着血液一点点的将凝脂般的耳垂染得殷红。

    他贴得自己极紧,身上胸膛的起伏似乎比刚才急了点,健硕的身躯熨帖着她,使彼此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紧紧密合。

    甚至她能够体会到他下体的紧绷,大腿处被一硬邦邦的物体顶得难受,而且那玩意的热度能够透过两人身上的衣物源源不断地传递了过来。

    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三次吻自己了,前两次都没酝酿成后果,但是这一次,她心里一点底也没。

    毕竟,这一次的他,宛若收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般,她不认为是莫大哥刺激到了他,难道是之前自己的那番话刺激到了他?

    他吻得极为投入,深邃而锐利的眸子闪烁着她熟悉的光芒,男人的情欲。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得逞,再说这还是在车子里,虽说周遭似乎没人经过,但是她也没他这般的疯狂。

    这男人今夜,绝对疯了,魔障入脑了。

    她需要喘口气,她都快缺氧而死了,这男人宛若没有意识到一般,自顾着自己快活,当她是死人。

    这情形,她是无法指望他放过自己跟着别人来救自己了,人不自救,城门必当失守。

    既然他不能以气力取胜,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柔克刚。

    她动了下自己的双手,依旧被他的一只大掌给扣住了,活动不了。

    看来首先要将自己的双手给解脱出来,她伸出舌尖灵巧地挑逗着他,刚才被迫迎合,这会主动,他以为她也跟着享受,没有那般强硬了,她的大腿磨蹭着他胯部的敏感处,降低他的防备,瓦解他的理智。

    他的身子,为了更舒服,稍稍上移了点,为了上移,自然是身子稍稍离了自己的身子,有空隙可趁。

    就在这个瞬间,季璃昕曲膝向他胯间用力一顶,只听耳边一声咒骂,他身子往上一拱,头撞到了车门,接着车子往外退去,身躯弯成奇怪的姿势蹲了下去,紧咬牙关,青筋直跳,“dan~it!”

    季璃昕依然半躺在位置上,猛喘了好几口气,才恢复些精力,刚才幸而他松了防线,不然自己还真没把握一击而中目标呢?

    她扶着车门,缓缓下了车,整理了下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你既然敢这么做,就应该想到后果。”

    他气得不轻,铁青夹灰的脸绷得僵僵的,脸上狰狞至极,大概刚才自己那一顶,真的是发了狠了,他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挤出那一句脏话后,连话都没再说了。

    她正要转身离开,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下荧幕上闪烁的名字,忙接了起来,脸上有几分焦躁跟急切,刚才险胜之感豁然一空,“妈,你怎么了?”

    “妈没事,闻人说叫你明天陪他出席个宴会,你不愿意,这是不是真的啊?都当了人家老婆了,怎么还使小孩子劲呢?你这孩子,我看闻人对你挺好的,你别硬把关系给拧坏了。”

    “妈,”季璃昕想反驳,但是却无从说起,只好恨恨地回头瞪了那个表情依然扭曲的男人一眼,在内心诅咒道,小人,竟然跟我妈告状,只会威胁,除了威胁,你还会什么?

    还有,什么狗屁宴会?

    刚才在上车之前,他好像提了下,不过自己根本就没在意。

    怪不得他信誓旦旦觉得自己一定会遵从,原来拿了老妈当挡箭牌,真够卑鄙的。

    “闻人呢?是不是在你旁边,等下叫他接电话,他说你还想根他分局来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让妈省心点呢?妈不想到死都放不下你。”

    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哀叹,但是她当不了假,再怎样,母亲的生命,也没多久可以活了。

    “小新啊,妈不会是害你的,妈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辛福下去,人生短暂,这世上那么多人,偏偏你们两个成了夫妻,这老天都让你们成夫妻,肯定是你们有缘,缘分这东西,是要好好珍惜的,不珍惜,就会从指间溜走。怜惜眼前人,不要等到生命终结了才幡然醒悟,妈那个时候也是跟自己犟上了。你们连孩子都生了,闹什么别扭,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要不出大事,两个人就好好过下去吧。”

    季璃昕的眸子微微一黯,却什么也没多说。

    母亲的声音犹如坠入她的心底,丝丝流光旋转,真挚而温暖。

    她额前有一缕头发垂下来,细细的拂动,银色的月光洒了她一身,淡淡的流转着,她的一侧脸颊,嵌在阴影当中,模糊了起来。

    母亲虽然隐约可能感觉到了一些,但是更多的是她所不清楚的。

    母亲多半是从未往自己身上想“离婚”二字,毕竟一般周边的人,多半是劝和不劝分。

    他真的很想戳穿掉他的谎言,但是她却没有那份胆量,母亲是个健康的人的时候,她都生不出那份底气来,更何况如今病入膏肓,他不想母亲为自己的事情愁眉不展。

    若是假相能够让她高兴的话,她就算极为不愿,也要迫使自己去营造出来。

    她唯一弄不明白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耍弄的是什么把戏。

    明明两个人可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