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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在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面前,墨先生当然不能退缩显示自己的老态龙钟。他就算多想偷懒只能咬紧牙关,应和一声:“打!”

    就这样,我站在树荫下,小风徐徐,喝着冷饮,心情愉悦地看墨先生打球了。

    要不是墨先生腰间和胸前的肥肉,有些晃眼,这画面还是挺养眼的。看着他们一群男人在阳光下挥汗如雨,闻着这空气中散发的男性荷尔蒙~

    我回忆起我那一去不复返的大学岁月,沉醉不知归处。。。。。。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墨先生明显体力不支了。我看他脚步都开始沉重,该跳起来抢球的时候也开始叉腰在边上偷懒了。

    我微微一笑给了刚才进球的小伙子一个小媚眼,高呼:“漂亮~”

    小伙子被我一喊,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我骚的,整张脸红的像个虾子一样。

    站一边偷懒的墨先生明显地不乐意了,他瞪着自家不安守本分的媳妇我一眼,高呼:“再来!”

    我暗自好笑,小胖子,打肿脸充胖子,醋意还挺浓。

    打到后来,输赢已经不重要。墨先生几乎明显是在硬撑。拿到球就使劲投篮,投篮也投不进,投不进还去抢球。完全没了章法。

    这么打下去,再好的篮球也引不起少年们的乐趣,再加上烈日当空,没一会儿人就散了。

    墨先生见人都被他打走了,抱着篮球一脸英雄归来的表情向我这来。

    他得意洋洋地说:“这么久没打球,我球感和体力还是很好的嘛。”

    我故意忽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声,夫唱妇随道:“是。刚看你打的,真。。。。。。勇猛。你拿到球都没人敢来抢了。估计被你震慑到了。”

    墨先生唇角一勾,凹了个造型装作不在意地望向远处。

    我知道他心里喜滋滋地,所以我也没好意思告诉他没人撞他是因为不敢去和这位200斤的叔叔正面冲突。

    人生需要一点善意的谎言,只要墨先生肯运动,瘦下来的日子还是可以预见的。

    为了张智霖,我愿意牺牲小小的良心。

    就在我为我今天的锦囊妙计沾沾自喜的时候,墨先生大气喘完了,然后用一种如狼似虎地表情盯着我瞧。

    这眼神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我低下头娇嗲地拍他一下:“哎哟,这边这么多人。你这么看我干嘛?”

    墨先生搂着我的小腰,很亲昵地问我:“老婆,我觉得我还没有操练够。”

    我觉得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不好,因为我的腔调很苦逼,“所以呢?”

    “所以我还是可以和你继续打球的。”

    于是正午的大太阳下面,我和墨先生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墨先生先是被我的篮球命中率惊到,只要是三分线以内,不论我站在哪个点儿,十投九中。虽然我手臂力量不够大,但是投篮的那刻我的手指会在篮球上轻轻一推,那个转动的篮球就轻而易举地以一种漂亮的弧线入框。空心篮的声音听着很拉风。

    但很快,十分钟过去。我满头大汗,两眼发花,明显体力不支,墨先生也发觉了。

    他笑的跟个大尾巴狼一样,“继续啊。”

    我问:“还继续啊?”

    他摇头,“减肥这种事情就是一鼓作气。今天你不陪我练到位,我就会丢了兴趣,丢了兴趣我就连最后减肥的渠道都没了。”

    得得得,辛苦的是我,出力的是我,最后承担责任落不着好的还是我。话已至此,我都没力气骂他损人不利己的报复行径。只能硬着头皮死磕。

    墨先生站在不远处,一个传球过来,“接着。”

    说的很响,可是那力气明显不大。我向前一步迈开,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然后~我摔了一个大马趴,因为眼前一片黑,我一惊,嘴巴一张,整个脸和嘴也都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虽然我很痛,可是我听见边上打球的人传来的吹口哨起哄的声音,我恨不得拿个锤头在地上砸个坑钻进去。

    墨先生没想到我摔这么惨,一时也慌了,赶紧过来一把把我拎起来,用的是他惯有的夹小鸡的手势,我垂着头不想抬头看到人,因为我觉得太丢人了。

    谁知道墨先生硬生生把我头抬起来瞅着,气急败坏地说:“你难受怎么不早说呢。你认个输跟我示个弱会死啊?非把自己整这样。no zuo no die吗?”

    我心里顿时觉得委屈极了,立马开启战斗模式开始扫射他:“谁把我整成这样?我累了难受了你不会看啊?你做人老公的不能自己体贴点啊?我想你减肥是给你受益,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还反过来说我no zuo no die。是是是!我是不作死不会死,才会嫁给你个毅力不够强的,减个肥还要人三请四邀的男人。”

    墨先生被我粉的无还嘴之力,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以为他认输了,心下气渐渐平了些。

    我说:“你说话啊~!知道错了?”

    墨先生把脸伸过来,眯着眼睛盯着我的嘴看。

    不会吧?这种时候你还想和我亲嘴?

    就在我准备放下羞耻心贴上去亲一个的时候,墨先生说:“墨琳,你门牙。。。。。。好像有点晃。”

    我舔了舔嘴里那颗牙,带了些轻微的力道,那个位置上面一个树脂的白色物体就这么纷纷碎碎地。。。。。。落了一嘴的。

    我闭上嘴巴,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一地的白色牙粉。

    墨先生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那滩白色,搭着我的肩膀摇头,“老婆,你真特别,你连掉个牙都掉这么决绝。这叫什么?粉碎性掉牙?”

    我内心哀悼着这颗大学毕业刚装上去的假牙就这么没了,听到墨先生话,没好气地回他:“我门牙是假的。”

    说完,冲着墨先生龇牙咧嘴的示意。

    墨先生捧着我的头,被我没门牙的样子惊悚到。半天没说话。

    牙没了,还打个毛球。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医院补牙。

    墨先生在后面垂头丧脑地跟着,半天跑上来特别认真地问了我一句:“老婆,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抬头对着虚空处想了下,说:“还有很多。”

    “比如呢?”

    我给了他一个无齿的笑容,“比如,我不喜欢在没牙的状态下和你说话。比如,我现在非常生气,明明是帮你减肥,我还掉颗牙,损兵折将劳心劳力。比如,我现在特别不喜欢你。越看你越讨厌。”

    他看我火了,自知理亏,一言不发地拉着我回家。一路上都没瞅我一眼。

    我借着这机会叉腰斜着眼看他:“以后自己减肥,别让我操心。知道没?!控制控制,自己控制!!我的牙都被你折腾没了。”

    墨先生头都没抬地低声嘀咕:“是你自己摔没的。不是,是它本来就是没的。”

    “嗯?”

    墨先生不发话了,跟个小媳妇一样默默应了。

    妻纲得振,我很得意地咧着嘴跟我妈夸我男人乖巧懂事又听话。

    我妈深深地瞅了我一眼,也低下头说:“快去补补牙吧。你缺颗牙的样子丑的寒碜了,谁在你面前都会乖巧懂事又听话。”

    我不以为然,觉得我妈又没事埋汰我。

    对着镜子咧嘴一笑~

    此时此刻,我给自己配了句歌词:“开封有个母夜叉,铁面无私辨忠奸。”

    嗯。

    先去补个牙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想到一个特别详细的提纲,赶紧跟墨先生汇报我的思路。

    结果墨先生说不刺激。

    我问他怎样算刺激。他不假思索地答我:要有战场战火硝烟四起。我咽咽口水问他和平年代哪里来的战场?

    墨先生很机智地想到答案:特种部队!维和!

    尼玛。。。老子写的是爱情小说,为毛要维和?还部队!部队你个棒槌!

    、你我皆凡人,你最烦

    要上班,要见人,我不能顶着这幅嘴脸去吓唬人。没办法,我把牙给补了。因为上次补得牙质量不过关,吃一堑长一智,我决心对自己好点,花5000块补了一颗牙。

    说实话,我觉得我被牙医坑了。但是牙医坑我的态度很真诚,说的话很专业,我被他绕的云里雾里,而且我确实需要这颗牙。我的需求太过明显,所以我明知是个坑还得自我安慰,这是不得不花的钱。

    回到家后墨先生捧着我的牙瞅了半天,我嘴巴张的口水都要出来的时候,墨先生问我为什么不是颗金牙。

    我翻翻眼睛,你觉得你老婆镶颗金牙在门牙上合适吗?你要觉得合适我把你门牙敲掉你去镶。

    墨先生接着问我,既然不是金的为什么要这么贵。

    我辩解道,贵是因为质量好。这是装饰门面的东西,它背后的价值比5000块重要多了。

    墨先生笑笑,不以为然地问我背后有什么价值,是它质量好到一辈子都不会发生脱落的事情吗?

    真讨厌墨先生的斤斤计较小气抠门的样子,我挺直了腰板子告诉他,这就好像别人提了几万块的包洋洋自得,我呢,想到我镶个牙都5000,而且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我就会对别人报以一个微笑,露出我的牙齿。那种瞬间自信自强的风采,就是它背后的价值。

    墨先生摸着下巴笑:“行,自信自强的女人,但愿你这颗5000块的大牙永远不会沾上韭菜叶子,牙黄牙垢。”

    我理都不想理他。尽管我的内心也在为我镶的牙齿在滴血,尽管我镶完以后也很不得把这颗假的门牙敲下来还给牙医要求退换货。

    但是面对墨先生的嘲笑,我也只能含住我的牙齿,憋着气微笑。

    补完牙以后我抱着阳阳在小区附近溜达,我逢人就笑,试图希望有个熟人能看看我刚洗干净的洁白发亮的牙齿。

    但是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全部被我手里的儿子吸引,熟悉的来逗弄两下,不熟悉的远远就夸。更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路过的时候还掏出手机出来给阳阳拍照。

    “那孩子眼睛好大啊。”;

    “你看这孩子表情真多。”

    “哎呀,好像混血。”

    墨先生在一边傻乐,嘴巴咧的开开的,笑的眉毛都快绕到脑袋后了。我笑他,瞧你出息样,夸你儿子两句至于乐成这样吗?又不是夸你。

    墨先生说:“夸得就是我。夸我儿子长得帅,像混血就是说明我基因好。我的种子不好,怎么可能长出这么好的苗?”

    我说:“那是因为咱儿子长得像我。我小时候我妈都不敢抱我出门。”

    “因为你长得丑?”

    “怎么可能,”我用一种特别轻蔑地眼神瞟他一眼,“那是因为我长得太美,每次出街都会造成车辆拥堵万人观我的现象。”

    墨先生嘿嘿一笑,搂着我的小腰说,“那也是我的功劳。”

    我说:“我长得美和你有什么关系?”

    墨先生色眯眯地在我胸前吃把豆腐说:“说明我眼光好啊,我要是找个丑八怪咱儿子有这么帅吗?而且我儿子要是长得像我,那肯定现在就被星探接去拍广告了。”

    我被他这么一摸,疼的眉毛皱起来了。

    墨先生看我表情有变,赶紧伸手过来抱过儿子,“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捧着胸脯,站在大街上,也不好意思明说,只能说我心疼。

    墨先生立马急了,赶紧要拖着我回家。就在这时候,他手机响起来了。

    墨先生接起来嗯哪嗯哪半天,用他老家话说了一句“没问题”就回来了。

    我问他:“谁打来的。”

    他说:“我妈打来的。我舅爷最近要来南京谈生意,说没地儿住。在我们家住几天。”

    我问他:“你答应了?”

    他点点头,看到我瞪圆了眼睛,突然才想起了什么:“没问题吧?”

    你电话里都跟人说“没问题”了,我还能有什么问题?说实话,墨先生答应的那么利落爽快,我心里不大高兴。别说我不大气,连借个房子都还那么在意介怀。别人要到南京来谈事儿,没地方落脚,就一定得在我家住吗?我们家是南京的暂住中转站?今天你舅爷来,明天你姑姑婶婶也要来,我还有点儿私人空间没?

    我没说话,但也没立马就冲他发火,我在琢磨着我得怎么跟眼前这个男人解释一下我心里的疙瘩。因为我看到墨先生那潇洒利落的神情,显然很不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儿。

    我觉得我应该把我的烦恼让墨先生感同身受一下。

    墨先生看着我捧着胸脯面色凝重的样子,抱着儿子向后退一步:“有问题?”

    我向前进一步,“不能住旅馆吗?”

    他想都没想就回复我,“不大好吧?又不是没房间给他们住,为什么要住旅馆?会被说闲话的。”

    我没有同他争辩,转身就走。

    因为我觉得这个事情不是一个简单地谁对谁错的事情,是一个文化上的差异。

    在我的思想观念里一家子人里只包括我,墨先生,阳阳,我爸妈,他爸妈。除此以外任何人,都只能算作外人,或者说,是认识的熟人。

    可是墨先生偏偏觉得他舅爷,算是他的亲人。如此这般算下来,墨先生的亲人几乎就要涵盖整个村镇。我一想到一整个村镇的“亲人”以后来到南京都会落脚在我家,由我负责包吃包住,我的心情。。。。。。套用一个用烂掉的句子形容就是像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我们的房子,是墨先生的父母出了首期,接着我和墨先生每个月省吃俭用地还房贷供着的。接下来,如果我们不是突发横财或者是事业渐上轨道越混越好,我们还会为这个房子付出20年的血汗钱。这20年里,他的舅爷他的姑姑婶婶,他镇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为我们承担一毫一厘,为什么我现在就得大大方方把我的房子给他们作为临时落脚点呢?

    而且,你就这么利落地答应了。你问过这房子产权证上另一个拥有者我的意见吗?

    别说我斤斤计较,是这笔账我算不明白。所以我心里憋的慌。

    现在我再看着墨先生宽容大度,没有当一回事的神态,我心里更堵得慌。就是因为他的不计较,更显得我计较的样子市侩且小气。

    我为什么不能小气,我连5000块的门牙都思前顾后,我为什么就不能在乎我的房子我的底盘是不是被别人占领了?

    他想做他的好人,可是我一想到一开此先例,将会有成群的人排队到我家“暂住”。。。。。。我的胸就更疼了。

    第二天我去上班,我觉得我胸疼地有种要炸开的感觉的时候,大老王召集我们去开会。会议内容是商讨这次的年会事宜。

    其实这次年会的事项我和主任之前讨论过一个非常完美且新意的点子,我们打算参照runnng an这个韩国综艺节目,进行一场全公司的游戏整蛊运动。让老总和咱普通老百姓玩到一起去,在娱乐中迎接新年,在比赛中团结队伍。我们当时讨论地非常详细细致,但是我们没想到这次大老王横插一脚。他接过了年会的活儿。

    进会议室之前主任就和我打过招呼,老王如果问年会怎么搞,一定要说不知道,没想到。

    我问她问什么。

    主任敲着我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猪啊。你告诉他怎么搞,他搞得有声有色,到时候到老板面前邀功,你觉得他会提起你一点好吗?

    我做出恍然大悟地样子,人人都有私心。我明白主任的私心。不过我也知道在这个关系链里,我是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无论谁坐庄,我都是被吃掉的小鱼。

    但是想起平日里我和主任吃火锅的友谊,我宁愿被主任吃掉。

    这是身为小人物的我的唯一的一点选择权。

    果然不出主任所料,老王表达完本次会议主题后询问大家意见的时候,群众一片安静。看来所有的小鱼小虾都和我有了一样的选择。

    大老王对这种安静似乎习以为常了,单方面决定和往年一样,吃顿饭当年会算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筋突然扭到了,想起之前的runng an的年会企划,再比较下现在的饭局年会,一种落差感导致追问了一句:“没点节目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我彻底吸引老王眼球,他问我:“有什么节目?唱舞跳歌?”

    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想说的太平常,我想了下说:“搞个奖品拍卖,把饭局的气氛炒热怎么样?”

    我记起之前在报社的斯斯她们曾经搞过一个类似的年会节目,大家领取一定面值的礼金券然后在节目中竞拍自己中意的奖品。既能考研团结友爱,又能调动气氛。

    大老王看着我,眼神带着股说不清地意味,“谁搞过这个?中间出什么问题怎么办你想过吗?”

    我皱着眉毛,有点反感。我反感这种事情还未做,就先把责任开始推到别人身上,自己不想着如何积极主动出击的这种做法。

    所以我没多想,就说:“把节目中的奖品买好,然后每个人给与定额的礼金券。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大老王追问我:“谁来做这些?”

    现场一如既往地沉寂。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本子,抓着笔,也没人抬头。

    于是我干脆也低下头,加入大部队组织。

    可是,大老王明显没打算放过我。刚才我那一开口说话,让他对我起了兴趣。会议结束,我的任务被分工出来:1。拍卖的礼物安排。2。拍卖的主持。3。晚会的女主持。4。现场的花卉布置。5。征集晚会节目。

    我看着那张任务单,为我刚才的冲动站出来深深懊恼着。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昏死过去算了。

    就在这时候墨先生发了个短信给我:“老婆,我舅爷今天下午就来南京。我接他们去咱新家了啊~”

    尼玛,我捧着手机又哆嗦起来了。

    此时此刻,胸疼,真疼。

    我觉得我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有小叶增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过完~

    周一愉快~~~~

    话说我又开始掉收了。泪奔~~这文有那么差吗?放收藏夹里还会打滑??

    、你我皆凡人,你最烦

    遇到这种糟心事儿,我只能和猫力呼救。

    猫力给了我一个非常得意的笑容,她说:“我一早知道有后招。你看吧,你让她一寸,她更进你一尺。”

    我问她该怎么办?

    猫力说:“让呗。继续让。但是你得让你男人知道你的牺牲和妥协。而且,你不能那么轻易地让,你得让他使出浑身解数劝你一会儿,你再主动退让。”

    我说我咽不下这口气,刚想跟她絮絮叨叨痛诉我心中的怒火的时候,猫力止住了我。

    她说:“你别急,你把这口气攒着。你现在说了就是提前泄气了。你把气攒到后来忍无可忍地时候再爆发,那情绪才够真实够汹涌,一定把你家老墨吓的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都用上了,我对女军师的智慧崇拜地五体投地。

    接着,我就拎着包回家等待老墨对我浑身解数了。晚上我故意什么话都没说,老墨带着一脸的讨好。

    我往床上一坐,抱着ipad,盯着《老友记》看,使劲忽视旁边这个龇牙咧嘴地胖子。

    墨先生坐上来往我脖子那蹭,“老婆老婆。”

    我没吭气。

    他自顾自地撒娇,“老婆老婆,我今天做了100个仰卧起坐哎。”

    我还是没说话。

    他摸着下体跟我耍赖:“100个哦。做的小弟弟都疼了呢。”说完还扭了两下屁股。

    我使劲盯着屏幕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墨先生看一招不行干脆开门见山,手指在我肩膀上跳舞说:“老婆老婆,要怎么你才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你开个价吧?”

    我冷哼一声,斜睨他一眼,“你以为什么都有价吗?我把你小弟弟给弄了,你给我开个价行不?”

    墨先生果断站起来,做出要脱裤子的姿势:“拿去拿去。你要一句话,免费赠送,不要价。”

    我用手抓抓那处,“就这几斤几两,拿来也不值钱。我要来干嘛?”

    墨先生说,“用来冷藏啊。”

    冷藏?

    他一声狼啸,翻身上来。直接用行动告诉了我哪里是冷藏室。

    完事以后,墨先生眯着眼睛哼小曲。我在一边咬着小被子无语凝噎,这就是猫力说的浑身解数?我怎么感觉最后的得益者还是墨先生?

    墨先生手指顺着我的头发,亲亲我的额头。动作轻轻柔柔,就这么一个小动作,我觉得我心里的火下去了点儿,而且我一早准备好了妥协,再这么气着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我扭头亲了他一下,墨先生眼睛一亮,嘴巴立马笑的甜甜的,把我抱的更紧了。

    墨先生说:“老婆,你真好。”

    我眉毛一抬:“就这样?”

    他问:“那要怎么样?”突然一脸娇羞状,拉着小被子在里面拱了拱,“讨厌,人家刚出完力,需要休息休息嘛。”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黄?我只不过要你夸夸我,使了劲的夸我。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赞美词使了劲的往我身上砸,砸到我觉得可以了为止。

    墨先生皱着眉毛思考了下,然后夸了我一句:“老婆,你美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聪明得前六百年后六百年都找不到第二个。我已经没办法形容了。”

    我点点他脑袋:“虽然你偷懒偷的这么明显,但我大人有大量,先放过你。现在问你正经事情。”

    墨先生赶紧整了个盘坐的姿势。正的不能再正。

    我问他:“你舅爷这次来住,有几个人?”

    他老老实实答:“三个。我舅爷,我舅妈,我舅舅。”

    那新房买了以后我们自己都没怎么住,一下子就来了三个,好家伙。

    墨冬阳看我似乎有点不乐意,安慰我:“反正我们现在又不怎么住,你看这么好不好,等他们搬走了。咱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你不是嫌那房子装的不好看吗?到时候你想怎么装我就怎么装。我出钱大搞。”

    我嘴巴一斜,皮笑肉不笑地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出钱大搞,不还是出的咱家自己的钱。而且,装修又费时又费力,到时候咱又出钱,我还得想办法装修。你当我傻还是你没意识到自己很傻?”

    墨先生嬉皮笑脸地说:“那哪儿费力啊。你不就享受统领六军的那感觉吗?到时候你就把样板图画出来,我督促我监工还不行吗?”

    我斜着眼看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墨先生昂着头申辩:“你侮辱我黄鼠狼就算了,还侮辱我老婆是鸡。我跟你没完!”

    然后不由我争辩,我又被压倒重来了一次。我只能说,这是一头没完没了的黄鼠狼。

    我以为这事儿可以就此落下幕布,没想到这只是个开端。

    第二天,我妈这头告诉我一个消息,我那个老大难的堂哥小明终于找到一个姑娘了。小明是我堂哥,他爸是我爸的大哥,但是我爸是家里兄弟几个唯一从村里走出来的男丁,而小明是墨家唯一的孙子。所以小明的事儿,是整个家族的事儿。

    他今年三十多,单身,工作是我妈给他开的后门安排和他一个单位。尽管他爸十几年前欠了我家五千块被我妈念叨了十几年都没肯还,但他依旧是我家的长孙。他爸的言而无信一点没有影响我们对温和有礼的他的期待和关心。

    我刚想为这位王老五迟来的春天雀跃一下的时候,我妈问我啥时候可以让小明住进我新家。

    我这才想起来上个月我答应过让小明住我新家的事儿,当时我老婆婆也是在的,啥反对也都没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妈:“那房子现在给冬阳他舅爷住进去了。他们来南京谈生意,临时住一下。”

    我妈一愣,接着说:“你不是最恨别人没事找你家落脚的吗?怎么这次这么大方?”

    我硬着头皮装贤妻:“我已身为别人的老婆,得大度得从容。得先先生之忧而忧。”

    我妈哦了一声,问我舅爷什么时候搬走。

    我说估计也就两三天的事情。

    我妈点点头,说回头让小明准备准备,让他把租的房子退了,然后好收拾收拾和人姑娘领了证就搬进去。

    我不得不承认,人就是有私心。

    前面墨先生的舅爷要搬进去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舒服。但是我家的堂哥小明要住进去,我尽管不舒服,但是也只是一点。

    或许是因为他的温和有礼,或许是因为他人艰不拆的品格,或许是因为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傻妹子愿意和他过日子我内心为之高兴。

    总之不能否认,我内心没有像对待墨先生舅爷抗拒。

    这就是娘家人和夫家人的差距,从这一点上看,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媳妇,好太太。

    所以当我满含愧疚地跟墨先生说了这件事情以后,我是饱含忐忑和愧疚的。我闭着眼睛缩着脑袋等着墨先生给我一顿冷嘲热讽。

    没想到墨先生就点点头,还给了我一个暖洋洋的微笑:“结婚啦?好事儿啊。改明儿咱拎点东西上门恭喜他一下。”

    墨先生如此大度,墨太太内心更惭愧了。

    如此真男人我刚想为他喝彩点赞的时候,肚子里的那点儿惴惴不安就被一个电话打散了。

    当时我妈正挥着锅铲炒着菜,我坐在客厅一边摘菜一边逗儿子。

    老婆婆一个电话飚来,我俩手上都有活,就直接按了个免提。老婆婆嘘寒问暖之后迅速进入正题:“我舅舅在这里住麻烦你们照顾啦。”

    我妈也客套地应和:“不麻烦不麻烦。”

    老婆婆说:“哎呀。怎么可能不麻烦,要住好一阵子呢。你放心,我和那舅舅说过啦,他们会把房间打扫干净的,我知道琳琳爱干净,还有啊~到时候他们走了,他们应该会给房租的。”

    我妈前一秒还对着菜锅客套的笑,后一秒笑容有些僵硬,她转过头来看看我,我也给了她一张呆滞的脸遥遥呼应。

    我妈赶紧把锅铲子放下,歇了火问:“住一阵?住多久?”

    老婆婆说的很轻松:“住个三五七个月吧。”

    三五七个。。。。。。月?!

    我和我妈都被这个答案惊住了。连老婆婆后来怎么挂的电话都没在意。

    我妈反应过来以后用一种被骗的眼神怒视我:“你他妈不是说就几天吗?”

    再接着,不容我分辨,我妈一阵排山倒海的怒骂:“你他妈连亲娘都敢骗了?你做人他妈良心都没了啊,我他妈的这头刚答应了小明让他把房子退租。你这头就把房子租给别人三五七个月了。你妈的要是不想租你不能早跟老子说,我都把房子借给人了人房子都退了你他妈还不告诉我。你他妈是故意打我脸是把?”

    我妈这人有一习惯,一急躁就开始开启脏话模式,一连串话说下来能用“你妈”“他妈”把人绕的晕头转向。

    我一句话都接不上来,甚至连一个基本的微笑都扯不出来。我只能抱着一把小青菜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承受着我妈脏话连篇的洗礼。

    我的儿子坐在小椅子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着我。

    我觉得这种时候,他要是有思想一定是在嘲笑他妈是个大傻子,被他爸和他爸家的人骗的团团转。

    是的。

    我觉得我被我男人骗了。

    我现在只能抓着我的小青菜傻傻地看着我妈我儿子,我嘴巴动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实话,我心里很憋屈。我跟我妈说我不知道这事儿,我以为是三五天而已。

    我妈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冷冰冰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能知道什么?你只会被你男人和你男人的家人摆布。他们让你借房子你就借房子,他们说几天就几天。他们要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你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墨琳,你自己傻自己笨好对付就算了,麻烦你能不能用你的猪脑子稍微想想,别拉着你爸你妈下水呢?”

    我仰着头看着我妈,一向嘴快的我这时候却什么台词都想不到。我能指责我妈的强势吗?不能,我妈平时帮我带孩子供我吃喝,我现在发觉我只能仰着头看着她,腰板子根本直不起来。我只能抓着我的那把没摘好的小青菜。

    干!又是这把小青菜。我把青菜往地上一丢。把客厅门打开,静静走出去,然后把门重重关上。

    我听见屋子里是我妈的叫骂声,再接着阳阳哇啦一下嚎啕大哭。

    我硬着心肠走出去,外面下着小雨,冷风呼呼。

    走出院子里对着大街,看着车子来来往往,我瞅瞅自己脚上穿着的拖鞋,再看看身上的睡衣,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掀起一股巨浪劈头盖脸地向我打过来。

    我能做什么?我能去哪儿?

    长这么大,生平次有种不知道何处为家的感觉。这种孤独感让我举足无措。

    我只能傻傻地站在路边,然后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哇啦”一下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完自己陷进情绪里掉眼泪了。

    然后再看看我文章的收藏数,我哭更狠了。

    我写这么辛苦~~~收藏下就好好收藏嘛。干嘛不能有始有终呢

    、你我皆凡人,你最烦

    就在我哭的昏天黑地眉毛鼻子全是泪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罪魁祸首——墨冬阳。

    这种时候我恨不得给他俩耳刮子压根就不想跟他讲话,手一扬,准备把手机塞裤兜子里的时候,不小心居然给我滑到接听键了。

    通都通了,我再不接反而显得矫情。把手机放耳朵边上,那头的墨先生很紧张:“老婆,你在哪儿。”

    我抓着手机不说话,眼泪就那么刷刷地往外流。这一瞬间套用白云奶奶的话说,“我思绪万千”,我想到我和墨先生的初识,想到我们次在公交站台走火擦枪地那一个定情之吻,想到我临去日本前他在公交站台送我那个依依不舍的神情,想到知道我怀孕以后他肯定地说要娶我回家,想到新婚之夜他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的唯一心愿就是希望我平安。。。。。。

    我想了那么多墨先生的好,可就是没办法把那个好好先生墨冬阳和今天这个为了娘欺骗我的阴险小人联系在一起。

    不是说好了会好好疼我照顾我一辈子吗?怎么就这么欺骗我呢?

    墨冬阳听我半天不说话急了:“老婆,我在家了。妈说你跑出去了,你到哪儿了?你跟我说啊。”

    我咬着牙,抓着手机的手瑟瑟发抖,眼泪流的眼前一片模糊。我说不出一个字,因为刚才哭太狠了,我怕我一说话会不由自主地打嗝。

    打嗝太丢气势了。

    墨冬阳在那头哀求道:“老婆,琳琳,你不要吓我。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我也不知道舅爷住那么久,要知道住那么久我会那么容易答应吗?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好不好,乖啊~”

    我能怎么冲动?我只能抓着手机蹲在街角边躲着哭。我自己哭会儿还吓着你了?我想把这些话凶回去,可是我得咬着牙。还是那一句,哭太狠,怕停不住地打嗝。

    墨冬阳在电话那头一直说,“老婆,你不是我的小粘粘吗?我跟你说我就特别喜欢你冲我发脾气,有什么事儿你打我骂我捶我侮辱我都没事儿。我就只想你粘着我。但你别有事就跑啊~你跑就跑算了,你得告诉我你往哪个方向跑的我好追啊。不然你这跑的多没意义啊,一个人跑了还没人追,最后只能自己孤零零走回来,多伤自尊,对不对?”

    我牙齿咬地更狠了。合着我跑出来就是一个手段?

    时至今日我才发觉墨冬阳口才不是一般二般的好。我当初就是瞎了我的狗眼,误把大灰狼当小白兔了。

    再听下去我就是傻子!

    我沉着脸,刚想按下挂机键,旁边一个男的骑了辆电动车飞速开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吐了我一口唾沫,然后扬长而去。

    事情发生地太快,我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楚,只能啊地高呼一声,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那口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口水已经粘在我头发上了。

    我呆站在原地,除了目瞪口呆,真的找不到别的可以干的事儿了。

    就在我发呆愣神的时候,墨先生找到了我,一见到立马就奔过来伸手一拉把我抱进怀里。那怀抱够紧的,让我一下子从刚才的遭遇中清醒过来。

    墨先生脸贴着我的发,蹭着磨着,“老婆,你别再跑了。我找了你半天了。”

    我木木地看着他,感受他的温度顺着刚刚那人吐痰的那撮头发传递过来。一时间情绪复杂,眼泪也没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要不要告诉他刚才我被一个神经病吐了口痰?吐痰的位置就在他现在蹭的地方?但是这位先生刚刚欺负过我,不然我还是不说吧?

    那么湿润的一口唾沫,墨先生感觉不出吗?看着他最近仿佛有点儿瘦下来的小脸,我有点于心不忍,想了下还是推开他径直往前走。

    墨冬阳看我不说话,也保持沉默。跟个小媳妇一样在我后面走着,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我心里还憋着气,不想跟他说话,我就一直保持暴走的状态,以我们家小区为中心点辐射周边一圈,直到我走到两腿发软,墨先生还在后面跟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不说话不申辩,也不离开。

    终于我忍不住了,扭头问他:“你跟到什么时候?”

    他说:“跟到你跟我回去的时候。”

    我说:“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他说:“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我去,这人怎么今天就跟我杠上了?!

    我瞪圆了眼睛说:“你这人好玩了,自己做错事情还有理了,跑我这边跟着我就能原谅你?我还必须得原谅你?我刚才挨骂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嫁给你我天天里外不是人现在还得听你吩咐?你一声召唤我就得哈巴狗一样扑回去跟你微笑?”

    因为刚才一连串的竞走,我眼泪不流了,心情恢复了,说话也不怕打嗝了,吵起架来自然也顺畅了。

    墨先生不答话,低垂着眼睛望着地面,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的大眼睛。

    半天我准备扭过头去的时候,他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跟着你,我都不知道去哪儿。”

    我说:“你自己回家不会吗?你爱上哪儿上哪儿,什么叫不知道去哪儿?你回你的家去!”

    他愣愣地看着我,半晌喃喃地回我一句:“你在,才算家。”

    你在才算家~这句简单的话让我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钢铁女巨人形象瞬间倒塌,下一秒我又哭成小孩儿一样眼泪鼻涕融一起去了。

    我不懂,为什么墨先生说话总说的这么好听。我在才算家,可是为什么他做出来的事情让我觉得我压根不算他的家人,他和他妈才是永远的家人?

    我因为嫁给他,连我爸我妈也嫌弃我,我有家难回,然后我又想到刚才我因为生气摔门而出,我儿子在里面哇啦一声嚎,我哭的更伤心了。

    嫁给墨先生,我什么都没做好,我做不成好媳妇,做不成好女儿,我现在连好妈妈都算不上了。

    我哭的手足无措的时候,墨先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靠近我,缓缓抱住我,宽大的手掌顺着我的脊梁骨一点点抚着顺着,仿佛要把我的悲伤和憋屈全部顺出去。

    墨冬阳的下巴轻轻落在我的肩上,脸贴着我的脸,他轻轻吻过我的发,呼吸温暖,他不发一言,一只胳膊绕在我的腰间。

    这一刻,我对墨冬阳这个人又爱又恨。

    我爱他对我温柔如斯,却恨他让我这么难过。

    这种复杂的情感让我彻底失去争吵的欲望。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被我的男人这样静静的抱着。

    我真没出息。

    他这样抱了我很久,终于轻轻在我耳边问:“墨琳,你把我往哪里赶?除了你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他说的这么温情,我一边被他感动的同时一边记恨着他欺骗了我这件事情。

    我抽噎着说:“你亲我一下。”

    墨先生准备吻我的嘴巴的时候,我闪开了,说:“不是这里,是我的头发。”

    墨先生笑了下,情深款款地吻过我的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我觉得他的动作有一点犹疑。

    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于是我扬起笑脸问他:“臭不臭?”

    墨冬阳显然是闻到了什么,但是估计又怕我哭,吞吐着说:“还好。”

    我说:“刚才我在路边哭的稀里哗啦的,你没来。”

    他说:“那是因为我在找你。我前前后后整个小区都找遍了才找到你。”

    我摇摇手,说出重点:“然后我遇到一个变态,他骑着电瓶车,迎面给了我一口痰。”

    墨冬阳的脸色瞬间不好了,隐隐透着点儿青色:“吐哪儿了?”

    我指指我的头发:“这儿,一大口,老臭老臭,老厚老厚的一口痰。”然后我还瞅一眼我已经干净的头发,跟才发现一样说:“哎哟喂,都干净了。”

    下一秒,墨冬阳的脸上五颜六色。墨冬阳的表情越加委屈苦闷了。

    他很肯定地说:“你是故意的。”

    我点点头,回答地毫无罪恶感“是的。”

    墨冬阳伸出大拇指,“好样的。”

    我微笑点头,“多些夸奖。”

    回到家里,我爹我娘都围在餐桌边上了。他们看着我俩跟没事人一样的进门,洗手,坐餐桌边上吃饭,想说点儿什么最后也没好意思说。

    临了,我妈说要去打牌,我爸立马跟着说要出去散步。两人手挽着手出去说悄悄话了。

    我咬着筷子盯着我妈神叨叨地神情,一点不怀疑她肯定要跑哪个巷子口跟我爸添油加醋的把今天的事情说成怎样一个传奇故事。

    我垂下眼,等他们走了跟墨先生说:“等我以后要是跟我妈一样絮絮叨叨无中生有婆婆妈妈说人闲话,你怎么办?”

    墨先生说:“你爸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呗。”

    我想起我爸把我妈当男人使唤的态度,一阵默然。

    墨先生看我好像理解歪了的意思,赶紧补充:“就是该怎样就还是怎样,一辈子到老。我不嫌弃你。”

    我鄙夷地看看他,“不嫌弃我?现在是我嫌弃你。”我一拍桌子,拿出夫人的范儿,开堂审案。

    我说:“你舅爷的事情还没完,说!为什么骗我!”

    墨冬阳皱着眉毛一脸认真:“我真不知道。我妈跟我说的就是住几天,我没想到她一转脸就是住几个月了。”

    我掏出手机,“你当我不敢问吗?我马上打电话问你妈去,到底说的是几天还是几个月。”

    墨冬阳伸出手指,对天发誓状:“骗你我就是小狗。”

    我说是小狗又怎么的。人模狗样的人大街上都是,不只你一个。

    墨先生被我冲的哑口无言,只能问我:“那你说怎样?”

    我义正言辞地说:“你撒谎骗我,就死老婆!”

    “啊呸”墨先生立马回嘴,“这种话能乱说吗?我能拿这种事儿随便发誓吗?”

    我盯着他,不依不饶,“怎么了?不敢了?承认自己是骗人的?”

    墨冬阳眉头锁更紧了,“我真没骗你。可是我也不想拿你发誓。我。。。。。我骗你我烂小弟弟成不?我自己挂成不?”

    我摇头,我就是要你说你在意的。墨冬阳在意我,我比谁都清楚。他越不敢拿我发誓,我就越怀疑他当初骗了我。

    墨冬阳无语,最后说:“我真没骗你。不然我~老婆。”

    那个字儿说的吞吞吐吐,但是我听清楚了。确实是那个字儿。

    我笑笑,放下电话,“既然不是你骗我,我就不跟你追究。”

    墨冬阳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显然是不信我这么容易放过他。

    我斜着眼看他:“不信我这么宽容大度?”

    他老实地点点头。

    我看着自己尖尖的长指甲:“我也不信。”

    墨先生刚想说什么的功夫,我接着说:“但是我知道这事儿只要不是你干的,我就没顾忌了。我难过是因为我老公骗了我。因为我这辈子最信的人就是你。你要说你没骗我,没忽悠我,跟我站一边儿,那这事儿就理的清楚了。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我就直接上门摊开来说亮话,到底要做什么,要怎么样。说清楚话才好办事。”

    墨先生咽咽口水问我要怎么样。

    我说:“你当演宫斗呢?我不过就是要问问你爹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来来来,我指甲好长,尖的划人了,老公,你帮我剪剪。”

    墨先生回应一句“得令”,迅速拿着小剪刀给我剪指甲。

    我看着这个男人认真的恻颜,觉得这段时间不知怎的,他好像有点儿瘦了。

    我问了一个女人最爱问的老土问题:“老公,你爱我不?”

    墨冬阳想都不想的迅速答我:“爱。”

    我问:“我哪儿都爱?”

    他害羞地点点头,捡起一块指甲屑放在一边的小纸巾上:“哪儿都爱。”

    我说:“不管我犯什么错都爱?”

    他想了下,抬头看我一眼,闷闷地说:“老婆,我能不能跟你提个要求?”

    “你说。”

    “从今往后,你要跑的时候能不能通知一下我去哪儿了。我找不着你,吓得汗流浃背的。”

    “你怕什么?”

    他嘟着嘴巴说:“怕你不要我了。”

    我的心揪成一团,一把抱住这个可爱的小男人。

    我被我妈的吵骂声蒙了心,连对墨先生最起码的信任都在情绪下丢掉了。

    其实这个男人很依赖我,好像我依赖他一样依赖着我。

    我们都害怕失去对方。

    “老婆。”

    “嗯?”

    “你手指不疼吗?刚剪到你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你我皆凡人,你最烦。

    到了下一个礼拜,他爹来了,带了一堆的鸡鸭鱼,说是家里的土特产。

    我笑眯眯地接过去,说实话,我觉得他爸挺不容易的,生着病还要在家做生意,到这儿来还得带一堆吃的喝的。

    想到这里,我秉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和他爸唠着家常,尽量让自己显得乖巧懂事。

    我妈也烧了一桌好菜,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但是我妈的神色很奇怪,我知道她心里堵着口气,所以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儿难看。

    我爸比较直接且情绪化,估计是我妈给他描绘地太细致,让我爸对墨先生一家人的仇恨值一下子拉到一个极点,人坐在屋子里,一直不肯出来。

    其实我挺佩服我爸的,只要心里不痛快无论什么场合无论是对着什么人,他都能爱理不理不管不顾。我觉得我要是以后做了上人也可以,可惜我现在不是,我是人媳妇,我只能维持基本礼节和墨老先生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家里的房间不够,所以吃过饭后我得送墨老先生去附近的宾馆。路上我实在没憋住,问了老先生:“爸,舅爷爷跟咱借房子住的事情你知道吗?”

    老先生答的特别溜,就跟早就准备好的标准答案一样:“听说过。人家家里情况复杂。但是具体什么事情我不清楚。”

    说完了,还看了我一眼,我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他又迅速看向旁边。

    心虚,每一个动作都是心虚的具体体现。

    我笑嘻嘻地问:“您不清楚,谁清楚?妈清楚不?”

    老先生含含糊糊地说:“你问她吧。这事儿我也就是一听说。”

    你自己儿子媳妇的房子被你家亲戚住了,你也就是一听说。这语气,这装傻的态度,就跟结婚婚宴那天他故意不开空调,非说空调坏了是一个调调。

    我突然想起墨先生以前跟我说过,他们家人都特别规矩老实,有一说一,不忽悠人。

    冷笑一声,墨冬阳,那句“规矩老实”就是在忽悠我吧。

    等墨老先生走的那天,一个房子引发的矛盾得到了一个升华。

    但是矛盾点不是由我引发的,是我那个沉不住气不能吃一点亏的老娘首先开枪的。她平时没事儿就爱和单位人八卦话家常,家里的事儿里里外外全部给她抖了个干干净净。这次房子当然也成了目前最热门的谈资。

    其实我觉得她也实在不够聪明,一件事情,反复地跟人念叨,如果是好事,别人会觉得你在炫耀,要么使劲抬高你,看你得意洋洋地样子暗自鄙夷,要么使劲打击你,让你为自己的洋洋得意悔的肠子发青。如果是坏事,别人不会给你出谋划策还会明着暗着嘲笑你,加重你的感官和情绪。与其这样,为什么非要说出来给别人做谈资呢?

    我懂这个道理,也不止一次和我妈深刻讨论个这个话题。但是我妈从来不以为然,她热爱把家里的事情跟人说,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行为在我的分析理解里是:她希望做女王,所以即使是话题女王她也心甘情愿。

    这天话题女王把房子的事儿跟单位里的人说了个遍,也理所当然地被人冷嘲热讽了个遍,于是她越想越气,这种郁结的情绪不断累积,直到某个我不在家的下午终于爆发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我老婆婆想和她在电话里当面锣对面鼓地敲打清楚,可是电话打了半天都没人接。

    终于有人接了,是我老婆婆接的。

    我妈带着情绪就问:“xxx,那房子的事儿我不是很明白。”

    话还没说完,老婆婆就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妈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堆,那边的回音是。。。。。。忙音。

    好吧,我妈估计是长这么大次被人挂电话,心里气的直冒火,于是第二个电话紧跟而至。但是这次,换了个男人接电话。而且这男人还不是我老公公。

    我妈问:“xxx在不?”

    那男人支吾了一下,说:“不在。”

    我妈从那几秒的支吾里直觉有猫腻,“她人呢?你喊她接电话!”

    就在这时候,一声麻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再然后。。。。。。电话被挂了。

    再然后,我现在坐在我妈的对面,听着我妈在我面前咆哮:“跟你讲,以后那帮人我绝对不会去看第二眼。再也不会打交道的!”

    再然后我妈唾沫横飞情绪激动,对老婆婆的行为用脏话连串气很多形容词,其中不乏成语和歇后语。让我次意识到我娘词库的浩瀚无边。

    终于,等她歇下来以后,我可以开口发问了:“你确定她在打麻将?”

    我妈翻翻眼睛:“那声音我用屁股眼听都能辨认地出来,我打的麻将还少吗?”

    这话我信。但是她为什么不接我妈电话呢?

    就在这时候,我妈又一长串连标点符号都不打的脏话迸流而至。我看看情绪激昂的她,瞬间了然。

    了然归了然,我自然是站在我妈这边的。她用这种冷淡的态度躲避我妈,我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我趁我妈走开一会儿的功夫,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墨先生他妈接的。

    我简单问候了下以后,直接问她有没有接到我妈电话。

    他妈愣了几秒迅速答:“噢,我一直很忙。没看。”

    我问她,妈,你傍晚一个人在家忙什么呢?打麻将吗?

    他妈说没有,我怎么可能打麻将?我在家做生意,要顾店,很忙的。

    看到了没?

    我就是打电话认真较真也得不到答案。要么是我妈撒谎,要么是她撒谎。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知道的。

    我问她:“妈,你之前没跟我说舅爷要住那么久啊。我都答应我堂哥小明让他住进去了。住三五七个月,这差别有点大了。冬阳只跟我说住几天啊,您和他说的也就是几天吧?”

    他妈说:“不可能。我说的就是三五七个月。不是几天。是冬阳听错了。你都答应了,我才让冬阳他舅爷过去的。”

    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了?你们是直接把人撵来硬住进去的吧?

    而且,三五七个月能听成几天,这不是听错,这是耳聋。

    我挂了电话就给正出差在外的墨先生打电话说了整件事儿。电话那头一片沉默,估计墨先生也是被自家老娘的前后矛盾整地不知怎么应对了。

    我说:“三五七个月你听成几天,说实话,我挺为你身体担心的。这次你出差回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耳朵。怎么样?”

    墨先生说:“我真没听错。”

    我当然知道你没听错。我问他:“你真没骗我?”

    他说:“骗你干嘛,我都被你骂成这样了我还敢骗你?”

    我说:“那就是你妈骗我,还顺带赖你头上。你们家做事儿真漂亮,你爸赖你妈,你妈赖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是吧?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下一步你要赖谁头上?是不是赖咱儿子头上?”

    墨先生被我问的哑口无言。

    我想了下,觉得现在在追究是谁的责任都没必要了。这家子人做人做事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算他们是我公公婆婆,是我上人,是我以后要长期打交道的的人,我都不想再面对了。他们做出来的这件事儿让我觉得寒心。我觉得我要再跟他们较真下去就真是入了他们的套了。

    既然他们没给我留面子,我为什么要对你们客气?

    我跟墨先生说:“听着,这礼拜六等你回家以后,我们一起上咱房子那去。”

    墨先生问我做什么。

    我说:“上门把这件事儿和你舅爷说清楚。前前后后,一并说的透透的。摊桌子上让他知道,你今天住不成我家,不是我的错,都是你侄女也就是你妈的责任。这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利决定房子要不要给人住。”

    墨先生有点儿为难:“这样。。。。。。不好看吧?”

    我说为什么要好看?你妈给我好看了吗?你妈巴掌都呼我脸上了我干嘛还要给你妈好看?

    墨先生沉默半晌,在那头安抚我:“老婆你别急,等我回去以后咱再商量。”

    我说:“你放心,我不急。我等你回来。”

    墨先生刚松一口气的功夫,我补充一句:“但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等你回来以后必须这么做。我跟你说,我从来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和你结婚我收你一分彩礼钱了吗?我平时跟你要这要那了吗?我上着自己的班,拿着自己的工资,用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就是肚子大成那样我都正常上班是为了什么?为了每个月有钱还房贷,为了自食其力。我的东西他们不问自取,现在还翻脸不认,这叫什么?我跟你说,说难听了,这就是偷,就是抢。”

    墨先生在那头静静听着,听到这里急了:“墨琳,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什么叫偷,什么叫抢?他们是我爸妈。他们不就是找人住几天你房子吗,再说那房子不是空着吗,为什么就不能住人?你至于说成这样吗?”

    我火了:“是住几天吗?他们怎么就是住几天,三五七个月,尼玛,我长这么大次听说三五七个月叫几天。我房子空着怎么了?我甘愿它空着,它空着也是我的东西。我放在那没事儿还能过去住住,我想放松就放松。但那都是我的东西,我凭什么要让出来给你家亲戚住,你家亲戚问过我吗?”

    墨先生说:“你真矛盾,刚还说自己不斤斤计较。你现在不就在跟我计较吗?你家我家,你不分的很清楚吗?”

    我说:“那是跟你学的。你不也分的清清楚楚吗?我妈你妈,我爸你爸。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过一句咱爸咱妈?不说你妈我妈了,就是我和你妈,一旦发生一点事儿,你站过我这边吗?”

    他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什么时候没站你这边?我不一直在跟你讲道理。”

    我说:“我不要听你讲道理。我跟你之间至于要听你给我讲道理吗?我什么都不图你就跟你裸婚,我20多岁最好的年纪就给你生儿子过日子,你天天在外面出差我一个人在家给你养孩子带孩子,我怎么没跟你讲道理?我妈哪次说你的时候,我不都无条件站你身边的,我怎么就没跟你们讲道理?我跟你说,墨冬阳,以后你别跟我讲道理,我就是不讲理的人。以后你爱跟谁讲就跟谁讲,谁爱听你讲道理你就跟谁过去!我墨琳以后都不伺候了!”

    说完这话,我立马关机。把手机摔远远的。

    盖上被子,睡觉!

    尼玛,夫妻间吵架太伤神了,到了半夜我还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一个人兴奋地哆嗦。

    他会打我电话吗?我要不要开机?

    挣扎了半天,我开机,然后一条条的微信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