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情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一个二十六的男人,要跟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说我喜欢你,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十八岁的青年,严格来说,还是个少年啊。
幸在少年不只十八岁。
无尘不说话,他只是静静的听格力惠的心跳。强而有力的心跳,是他一直想要的。扑通扑通……就是这种旋律,对他而言,最好听的就是这种旋律了。
他喜欢自己。无尘何等聪明,帝皇情不自禁的眼神他怎能不会察觉?也因此,在这人面前,他总会忘乎所以。
只是……无尘抬起头,对上格力惠的眼神,一字一字道:“那二姐呢?”
格力惠抱着无尘肩膀的双手一紧,他一直都知道,他和无尘之间的桥梁,不是那违反阴阳的禁忌之恋,他敢对粱逸承认他喜欢无尘,这就说明了他的不怕。他在乎的,只有倾无双。那个在无尘心中,至亲的存在。
“我待她,一生敬重。”格力惠沉下了声音。
无尘推开格力惠,哼的笑道:“你待姐姐一生敬重,又将我放在心口,这是什么谬论?”他挑眉在笑,却笑的十分不屑。
格力惠看着心疼,“如果可以……可以……”闭紧了嘴巴,格力惠不说话了。
“可以什么?”无尘逼问。
“如果遇上你在娶无双之前,我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格力惠开口。他不是为自己解释,而是想告诉无尘,他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无尘心一动。格力惠认真专注且执着的眼神,让无尘无从否认,是的,无尘知道自己有些自私,如果自己对这个人无心,早在开始,就没必要和他如此靠近。可是心,是连理智都无法控制的。
只要格力惠出现在眼前,他的视线也情不自禁。无法控制的想反驳他的话,就算两个人的关系会变得糟糕,无尘也喜欢这种独处。
借格力惠的话说,情不自禁啊。
看着无尘眉宇间露出的为难和懊悔,格力惠知道,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今晚瑞寒的话和眼神叫他在意,他不会捅破这种暧昧,而且他更加知道,只要他不去捅破,无尘就绝对不会主动。“对不起。”握住无尘的双手,格力惠扯出一丝笑,“无尘不必烦心,我许是没见过像你这般好看的人,所以一时之间乱了心。仅仅只是喜欢,还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又或者往后有了后宫的三千佳丽,这段朦胧的感情,我就会忘了。”
男人英俊的脸上,此刻的笑有多么牵强,多么苦涩。无尘看在眼里,也明在心里。帝皇又是何等高傲何等理智的人,今日这般对他表白,若非他真的动了心,又何必如此让自己难堪。
只是,激情过后,现实还是不得不面对的。
无尘也跟着微笑,眼底的动容已经隐去,他温润道:“姐姐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之一,望姐夫能够爱她疼她,无尘年少无知,一时情不自禁,不过少年贪新不足为奇,过后,无尘也会忘了放了……”
一声姐夫,听在格力惠的耳朵里,又是何其残忍。光是自己的承诺还不够,无尘还是再一次的提醒他吗?格力惠苦笑不堪。这苦,是自己找的。怕是以后这青年待他,会远远的保持距离。
格力惠闭上眼,他不想叫无尘为难,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痛和不愿。“让我抱抱你,就一次,让我抱一抱,好吗?”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祈求和期盼。别说无尘对他有情,就算是无情,帝皇放下尊严和面子的恳求,又是谁拒绝的了得。
“嗯。”无尘低下头。
格力惠抱的很用力,无尘觉得自己的胳膊被抱疼了,却忍着没有开口。他有一种感觉,觉得男人想把自己抱进他的身体里。
“过了今日,朝堂上,不会躲着我,对吗?”格力惠问。只要还能看着,那也足够了。
“不会,我答应过陛下,要助陛下打下万里河山的。”
噗嗤……格力惠好笑:“我武有明德和你父亲,你……你如何助我打下?”格力惠原本想说,你双腿如此,怎么去打?可是怕伤了此人自尊,赶忙改口。
无尘当然也听出他的意思了,不介意道:“你觉得我双腿残疾,行动不便就不能上战场了?”
那声音,分明就是看不起他了,无尘生性骄傲,可以容得了任何人对他的质疑,却惟独此刻抱着他的男人,半点都容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腿……”
“我的腿如此已是事实,其实我并不介意。”无尘抬起头,“我的腿是父亲此生最大的痛,就算我告诉他我不介意,他还是觉得我在安慰他,所以这话,我不说第二次,而今对着你,我也再说一次,你也不必为这件事这双腿耿耿于怀。”
无尘的眼中没有痛苦,格力惠看的清楚,他没有在伪装,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残疾的双腿。可是就算无尘真的不在乎,格力惠还是在乎的要死,因为他多想,多想看到无尘站起来。
“好,往后在无尘的面前,我说话绝不小心翼翼。”只有在无尘的面前,他想说最真的话,做最想做的事情。
护国公府离皇宫倒是近,这话还没说上一会儿,轿子就到了护国公府的大门前。
两人看着彼此,无声……胜过有声。
最后无尘倒出轮椅,轿子的帘子,缓缓放下,隔断了格力惠的视线。
却又突然,格力惠伸手想拉开帘子,而此时,无尘竟也伸出手想拉起帘子,再看对方一眼。帘子没有拉开,两人的手掌隔着帘子,贴在一起。对方的温度,传递到彼此的身上,两人无声笑了。
有些情,不一定要说的明明白白,只要知道对方心中有自己,那么,一直埋在心底,那又何妨呢?情,不是一见钟情,只是回首时,已生死相许。
“无尘,当心。”轿子外,温婉体贴的女音传来。
轿子内,格力惠听到了,温柔的笑了。不管是轿内还是轿外的人,为的都是同一人。次,格力惠没有吃醋。因为他知道,在那个青年的心中,有自己。
路公公喊了起轿,轿子又被抬回皇宫了。谁也不知道帝皇在登基的天,在这顶轿子里,和他心爱的人,曾偷偷约会过。
这样的浪漫,怎能不动对方的心呢。
“动了。”无尘突然开口,尽管很轻。
“什么动了?”净暇不解。
无尘笑而不答。
“是心动了。”轿子才离开护国公府大门几步,轿子里的人,果真听到了无尘的话。
是的,心动了。
公子无尘第二卷 第7章
不管格力宇浩是基于什么理由讨回儿子的,至少在其他诸侯的眼里,这算是成功的例子,是诸侯们踏出反抗的步。也因此,造成了其他诸侯们的勇气和不平,以至于在宴会结束之后,诸侯们有了进京都以来的次会谈。
瑞王和瑞寒从皇宫出来就分开了,只是分开时,瑞寒忍不住调侃,“父王可还要参加今晚的第二场?”
瑞王冷哼了一声:“谁叫我有个不争气的儿子被困在这里。”
瑞寒微笑,毫不在意。不过说起今晚的第二场,倒是叫瑞寒想到了刚刚结束的场宴会,想到了那个跟他对手的青年。那人风姿的确绝代,奈何那双腿……这一刻,瑞寒有个好笑的念头,他想这个人的双腿能够站起来,如此一来,和这人并肩而立,又是怎样一番风情?
只是想想,当不得真,却为何,他认真了起来。
驿馆。
“瑞王爷。”
瑞王的前脚才踏进门口,身后便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瑞王回头,“忠王爷。”
忠王五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保养的相当好,只是,这保养,全都到了肚子里。肚子肥的,倒像是有了4个月的身孕。
说忠王,该先来说说瑞亚国的诸侯封地。整个瑞亚国共分为五块,京都皇城之外,还有四块。四块封地之中,最富裕的是靖东。靖东,格力宇浩的封地,因此格力宇浩又称靖王。
帝皇的先祖和格力宇浩的先祖虽然是亲兄弟,但把这块曾经最富裕的封地给格力宇浩,倒不是因为这层兄弟关系,这封地的事情,说起来可笑,还是几位诸侯抽签决定的。不过,这块封地也只能说是曾经最富裕的,而今最富裕的,是瑞王所在的洪庭。
瑞王所在的洪庭,在曾经和靖东恰恰相反,是最贫穷的领地。当年太祖封侯时,的确很为难,不管把这最贫穷和最富裕的领地给谁大家都会不舒坦。就算是抽签这公平的决定,也是如此。
正在太祖为难的时候,瑞家那伴着太祖打江山的先祖却自告奋勇,说他愿意接收这块领地。
太祖感动之余给了恩赐。这恩赐便是瑞姓的由来。瑞家先祖,原来不姓瑞。
瑞是国名的个字,赐予瑞姓,可见太祖对瑞家先祖的感激和重用,而瑞家先祖也的确不负太祖的厚望,洪庭在他们的带领下,成了所有封地之最。
只是这之最,在代代更换之后,引来了帝皇的顾忌。
这好比一个国家,分久了必合,合久了必分。太祖打下江山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国家大事,册封领地给诸侯,是令国家统一,令百姓安居最好的方法。却也同时,令国家分裂了。
毕竟不同的人,不同的心,稍微有点野心的,都想当皇帝。
忠王和义王相对瑞王而言,倒是逊色了。太祖封侯之初,也预料到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以以忠义为他们册封,大概是想他们在有一天动了造反之心的时候,念念他们的封号,这无疑,也是一种智慧。
瑞王客气地邀请忠王进来坐坐,忠王却趁机道,“咱们几位也是难得聚在一起,过了今晚,待明日又要各居东西了,义王提议,不如秉烛夜谈?”忠王说话的声音不轻,明知道这里有人监视,却依旧如此提议,可见他是故意说给监视的人听的,这样一来,倒反而显得他们光明磊落了。
“忠王这话说到本王心坎儿了。”瑞王回走了几步,一边摇头,“可是咱们如今这身份尴尬啊。”
“瑞王怕什么,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咱们喝酒去。”说着,他拉起瑞王。瑞王半推半就,也就跟着了。
义王的房间还当真备好了酒席,酒席上备了三双碗筷。瑞王走进时忍不住道,“怎么不见靖王?”
“靖王这会儿父子团圆,怕是有很多话要说呢,咱们能打扰人家吗?”满口都是酸溜溜的语气,且看这说话的人看上去精明,倒是说出来的话,似乎不像那么一回事。这人便是义王。
“义王兄这话怎讲,咱们这宴如果没有靖王,还真会落人口实,何况诸侯四个一起,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歹有个照应不是?”瑞王这话有一箭双雕之意。
忠王和义王相互看了一下,果然,瑞王这个老狐狸,奸诈的很。
这一箭双雕。一则如果靖王在,皇帝就算有什么误会,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二则如果靖王不在,皇帝的矛头是他们三个,从而拉拢靖王,那就麻烦了。
格力宇浩的年纪相较于其他三个诸侯倒是年轻了些,可是再年轻,也是个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