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看手上的单子:“……请问是颜苗颜小姐吗?”
“……”颜苗有了不祥的预感,“……我是。”
“这是你的花,麻烦签收一下。”
颜苗顿时惊出一身汗,双手乱摇:“吓,我没有订花啊!”
好可怕,这么大一捧,得收她多少钱?
快递员哈哈笑道:“颜小姐,这是别人订了送给你的。”
“……哈?”
颜苗这才从昏睡的混乱中反应过来,有点惶恐地在单子上签了名,双手抱过花束,一时不知能把它摆在哪里。
平生次收到花,太过震惊,以至于都不晓得该拿它如何是好了。
快递员又从从备忘里抽出一张卡片:“对了,这是送您这束花的先生的电话,您可以打电话给他。”
“……”
这,这什么情况?
颜苗将玫瑰先抱到客厅,在抱到厨房,可选择的容器只有可乐瓶跟水桶,左看右看都没有它合适的容身之所。
这么盛情华丽的一捧玫瑰,跟她的蜗居着实有些格格不入。最后它只得保留原包装,被摆在床头,靠墙壁放好。
而后坐下来打电话,电话接通,颜苗先试探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过了半天,那边才有一声听起来不甚愉快的回应:“嗯……”
谢少维= =
也对,会别扭到这份上的人,还能有谁啊。
相对无言了半天,对方才咳了一声,干巴巴地问:“你今天有时间吗?”
颜苗谨慎地:“有什么事呢?”
“我有多一张首映式的电影票,你要不要?”、
“……”说得好像是东西买多了顺手处理一样。
等了几秒,那边就暴躁了:“到底要不要啊。”
“呃,那个,你们不是应该有家族聚会么?怎么谢子修去了,你没去?”
一听那名字,对方就被念了紧箍咒一般,一副头疼样:“别跟我提他。我烦这人。”
颜苗不由觉得,被自家上司欺压得有了心理阴影的谢少维也挺可怜的,甚至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那个,谢谢你的花和邀请,不过我……”
还没等她把整句话说完,谢少维就已然大怒道:“我又没说你收个花跟我出去看个电影就得答应我,做朋友不能看电影啊?”
“其实……”
“你以为我是那么功利的人吗?”
“我……”
“我就愿意请你去,不行啊?”
颜苗节节败退,只能说:“那……我去哪里找你啊?”
对方沉默了一阵,才说:“我在你家楼下。”
“……”
自己都在楼下了,还要让快递专程来送一束花?
这人的心思是有多别扭啊。
这人的心思是有多别扭。
颜苗也不好意思打扮,只披着长直发,套个粉白桃心针织裙就下了楼,果然一眼便看见车子,和站在车边等着、又要装得很不在意的西装革履的青年。
四目相对,谢少维显然比她更全身不自在,但又要做出若无其事的姿态来,只把眼睛移开,强作镇定地开了车门:“上车吧。”
“现在去看电影会不会太早了?”
谢少维有点暴躁:“再吃个饭不就刚刚好了?”
“吃饭就”
谢少维急着打断她:“吃饭很麻烦吗?也就顺路的事啊,再说你难道不用吃晚饭的吗?”
“我又没说不吃==”
两人尴尴尬尬上了车,出发了,一路谢少维都目不斜视,只皱眉盯紧前方,弄得颜苗也不好意思往别的地方看,一直到下车,两人都没有再有过目光交流。
小心翼翼吃过意大利菜,然后去端端正正坐着看了场电影,两人就又规规矩矩地回程了,完全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活动。
颜苗觉得很意外,又有点窘迫。谢少维这样一身流氓恶少气质的人,约女孩子出来的方式却是跟中学生一个样子。
虽然脾气毛毛躁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也也让人觉得完全不讨厌。
送她到家门口,下车的时候,谢少维突然说:“你的心上人,是谁呀?”
“呃”
她才迟疑个半秒,谢少维就又有点小炸毛,:“喂,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想说的话也不要勉强啊。”
跟谢少维这人在一起,除了对视的时候会尴尬之外,颜苗反而觉得内心坦荡荡,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和难以启齿的。
“是我哥哥啦。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小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觉得哥哥最好吧。不过他现在跟谢子修的前任未婚妻订婚了。”
谢少维舒了口气:“是他啊。这个人我知道。”
“ 嗯。”
“我本来还以为你暗恋谢子修呢。”
颜苗脚下一个踉跄:“你想吓死我啊?”
谢少维还是皱眉:“真的没有吗?”
“这跟你在暗恋谢子修的可能性一样大吧。”
“”
待要上楼去了 ,颜苗楼梯爬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回头去看了一眼,却发现谢少维居然还在那站着。
目光相对,两人一时都有些尴尬、
“呃你,你还不回去吗?”
谢少维满脸通红,暴躁道:“我喜欢在这里站一会儿不行啊?”
“哦。”
颜苗回到公寓,把窗帘拉开一点,偷偷看下去,那车子的两束灯光犹在,于是她只好忙脚乱地又把窗帘拉上。
她从来没处理过这种关系,也不太能精确搞得清楚恋爱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以对颜子清的心情作为标准的话,那世界上大概没有第二个她喜欢的人了,这辈子孤独到老算了。
而除了对颜子清的那种仰慕之外,到底还有怎么样的感情也算是爱呢?
{二十八}
周一去上班,颜苗带着一身周末好好休息过只好的神清气爽,出现在上司面前。
“谢先生早!”
谢子修看了看她,一笑:“精神不错啊。”
颜苗精神抖擞:“嗯!”
谢子修又笑了笑:“因为你和谢少维出去约会了?”
“”
对于她被吓得呆若木鸡的反应,谢子修依旧报以一个微笑:“当然了,这是你的自由,我说过不干涉的。”
虽然他说得这么宽宏大量,气定神闲,颜苗心里还是很还怕的。她交的这个朋友,在职场上来说真的是很不明智,以自家上司那么琢磨不透的个性来说,谁知道他会有什么打算呢?
但她又不想做人那么功利。对自己有好处的朋友就交,没好处的就疏远,这样势利眼,有什么意思呢。
安安稳稳过来工作日,颜苗周末照例绕去谢子修的公寓,准备带达尔文去散步。门一开,达尔文就“嗖”地扑上来,兴奋地对着她一通狂摇尾巴。
颜苗承受着这亲热地迎接她的大狗的体重,边摸它光滑的皮毛:“乖啊达尔文呃好吧,别舔了,你怎么知道我给你带了点心?”
她给达尔了营养狗粮———拌了鲜蔬牛肉的米饭,分量刚够七分饱,免得等下活蹦乱跳的时候会吐出来。
一把米饭倒好,达尔文立刻专注地把脸埋在食盆里,吃得一心一意,颜苗蹲边上摸它的头。
“好吃吗?”
用尾巴很热情地表达了它的情绪。
颜苗蹲着看它吃了一会儿,边自己琢磨,而后终于明白从一进屋就觉察出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谢子修不在家,显然是昨晚就没有回来过。
达尔文很快就吃得精光,意犹未尽地在她怀里磨蹭着脑袋,很依恋,颜苗又亲了亲它。
“你家主人到哪里去啦?”
达尔文置若罔闻地继续蹭。
、 颜苗愈发觉得这家伙不靠谱:“你不会是看着他被坏人绑架走了,然后你还继续睡吧?”
达尔文当然不会回答,而身后突然有人问“|你是什么人?”
颜苗吓了一跳,忙回过头去,站在玄关,面带警惕之色的漂亮女人辨识度超高,不是阮希若又是谁。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不由发了一会儿愣。阮希若略微一迟疑,指尖勾着钥匙,先开口道:“ 是你啊。我看门开着,还以为被闯空门了呢。”
颜苗忙站起身来:“哦,我是来帮谢先生遛狗的。”
“是啊,”颜苗拉起达尔文的劲带,“这也是我本职工作的一部分,谢先生有为这个付加班费的。”
其实她伺候达尔文吃喝拉撒还时不时得自掏腰包,完全是亏本生意。
但一看见阮希若手里拿着钥匙,她就说再不机灵,也有着该有的职业敏感度,判断得出来对方和这屋子主人的关系,怎么都不一般了。
于是她生怕让阮希若起误会。一个女人看到另一个女人在暧昧对象的公寓里,有钥匙,还帮他遛狗,不解释清楚,难免都会多想。
要是节外生枝起来,不管是阮希若不高兴还是谢子修不高兴,她左右都是得吃炒鱿鱼了。
她这么一说,尴尬的气氛果然淡了很多,阮希若便笑道:“那挺辛苦的啊。”
“还好对了,谢先生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阮希若拨一拨头发,笑道:“哦,他等下就来。”
颜苗急忙说:“那我先带达尔文出去啦。”不然这么大一盏电灯泡。
唉,有暧昧对象的人一夜未归,是干什么去了,这可想而知。
而他们偷偷进展到这地步,谢子修照样是一声也没有告诉过她。
真没意思。
下楼的时候她只希望自己不要碰上谢子修,不然她恐怕会克制不住自己,没法对他毕恭毕敬笑脸相迎了。
颜苗带着达尔文去散了步,被一路扯着风中凌乱地狂奔过好几个街区,又在烤香肠摊子前手忙脚乱地为它突发的好胃口买了单,而后再把这心满意足的大型犬牵回家。
到谢子修的公寓门前,颜苗谨慎起见,先敲了敲门,又按了门铃,都没有回应,想着他们俩估计是又出去了,才敢自己掏钥匙去开门。
门推开,一入眼就是谢子修宽阔结实的赤裸脊背,颜苗“吓”了一声倒退一大步,立刻识相的紧闭双眼。
“不,不好意思,我只是送达尔文回来,马上走,你们继续”
这实在太尴尬了,打断别人亲热要被驴踢的。
而后听见谢子修笑道:“你们?还有谁啊?”
颜苗犹豫着睁开一只眼睛,眼前并非她想象的那样,屋里只有谢子修一个人,阮希若并不在。
颜苗小心翼翼的问:“阮小姐呢?”
“呃”
“这么光天化日的,你的思想还能再不健康点吗?”
“”
是他自己的气质不健康吧。
颜苗还是老老实实背过身去,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等谢子修换好衣服,而后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他。
谢子修并不接过,只看着她:“这是?”
“钥匙还给你吗,你以后可以让阮小姐帮忙遛狗吧。”
谢子修笑道:“她遛狗?她怕达尔文怕得要死。”
“呃”
的确,达尔文太热情了,只要是谢子修的朋友,它就一律亲热以对,没心没肺地凑上去一通乱舔。
她很喜欢达尔文,但不是所有人都难接受它那种毫不修饰的热情。
唉,不知道如果谢子修和阮希若在一起,达尔文以后的日子还快不快活呢。
“那你也可以雇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