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攫住她下巴抬起来,瞬间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莫笙。
楼伶有些疑惑:“你刚才……怎么了?”
莫笙挑高眉:“我刚才怎么了?”
“……”
“要回去了吗?。”
楼伶摇头,说:“你不是说要见我爹地?”
莫笙望了她一会,转开眼:“我以为不方便。”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现在就带你去。”
——
楼伶带着莫笙去见楼岳闻时,他刚醒来一会,阿梅正喂他喝水。
“爹地。”
听到女儿的声音,楼岳闻抬眼,目光却越过了楼伶落在紧随她身后走进来的莫笙身上。
即使是已经从妻子口中得知莫笙的身份,即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莫笙那张脸时,他仍是惊得面如白雪,连阿梅喂入口中的水都忘了吞咽,又顺着嘴角流出来。
楼伶连忙走过来扯了把纸巾给父亲擦拭,轻声说:“爹地,我带阿笙来看您了。”
楼岳闻目不转睛死死盯着莫笙,莫笙一副温和的面容,走上前来说:“很早就想来看您,可每次伶伶都说下次,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认为我这个丈夫太差劲了拿不出手呢,还好她今天终于肯带我来了。”
他一副说笑的口吻,楼岳闻却皱了皱眉,望向女儿说:“我和……他……单独……谈谈……”
楼伶诧异的看一眼父亲,又看看莫笙,最后点点头,和阿梅一起离开。
楼伶不知道父亲要单独和莫笙谈些什么。
她在外间的门口站了会,本来想听听两人的谈话,又觉得这样偷听不太好,于是走开了。
后院种着许多花花草草,空气清新。
楼伶记起小时候每到饭点她为了躲避喂自己吃饭的佣人而常常跑到后院藏起来的趣事,忍不住笑起来,走到角落处的那架原本是黄色、现在却已经脱落得分辨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秋千前,手握住秋千索用力拽了拽,见还是和以前一样牢固,于是坐了上去,脚尖往地面用力一蹭,秋千便荡起来,发出‘吱呀’的声响。
“伶伶?”
清理完厨房卫生来到后院的唐淑芸听到秋千发出的声音往这边看来,就看到了在荡秋千的女儿。
楼伶停下来,望着走向这边的母亲。
“妈咪。”
“你不是带他来看你爹地?”唐淑芸见只有她一个人,就问。
“爹地说想和他单独谈谈。”
“单独谈?”谭淑芸下意识转向丈夫休养的那间卧室,神色隐隐有些担忧。
“妈咪,您别担心,阿笙他——”话未完,卧室里突然传出莫笙连连呼唤楼岳闻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焦灼。
母女俩对视一眼,脸色俱是一变,双双朝卧室快步走去。
“爹地怎么了?”
楼伶还在外间就心焦的问起来,等她进了里间,就见莫笙拿了氧气罩给父亲罩上,而莫笙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吩咐:“快打999,他不行了!”
楼伶四肢一僵,唐淑芸也是身子发软,险些昏过去。
随后赶来的阿梅拨完急救电话又拨给史克文医生,听他电话吩咐给楼岳闻使用急救药暂时稳住迅速消失的生命体征。
莫笙在一旁配合,在阿梅给楼岳闻使用人工复苏器时负责按压气囊。
很快医院的急救工作人员赶到,心力衰竭的楼岳闻被送往医院抢救。
——
急诊室外的长廊上,楼伶拥着浑身不住发颤的母亲不停安抚,自己却也面色苍白,感觉一阵一阵的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连嘴唇都发紫。
楼馨蹲在地上一副茫然的表情望着紧闭的手术室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笙办好楼岳闻的入院手续赶过来,目光对上楼伶的,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胸口一闷,有些像透不过气似的很不舒服。
他努力撇去这种感觉,走过去一手搭在她肩上,安慰的话还未出口,原本哭哭啼啼的唐淑芸忽地抬眼朝他看来,那目光带着审视和质疑,又像是一把想要把他的胸膛破开看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利刃,直勾勾盯着他连眼都不眨一下。
“你和他说了什么?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病情恶化心力衰竭!”
她语气中的质疑不仅是莫笙听了出来,就连茫然望着手术室大门的楼馨也察觉到了,所以把视线投向了这边。
“妈咪,您怎么这样说?”楼伶不安的摇晃母亲的手臂,又去看莫笙,担心他被母亲误会会生气,好在他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只是轻轻皱起眉头。
“你和他说了什么?”唐淑芸甩开女儿的手站起来继续质问莫笙,语气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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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楼家变故,风雨欲来(2)
楼伶紧张的捉住莫笙搭在自己肩上那只手,怕他和母亲起冲突,莫笙却反握住她的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之后望向唐淑芸,回她:“爹地问我记不记得四年前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我告诉他我不太记得了,只是经常做梦梦见有人要害我,所以才故意制造了那起车祸。”
唐淑芸瞬间面如死灰。
“我说完这些爹地就发病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所以让爹地受了刺激。”
“爹地怎么会无缘无故问起车祸的事情?”楼伶困惑问。
唐淑芸没做声,眼泪却扑簌滚落个不停。
莫笙望着她,眼神有那么一刹凌厉得如同夏日夜空里突然掠过的闪电。而这时身后传来手术室门打开的声音,他瞬时敛去眼底的凌厉,望向手术室的大门。
一名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楼伶和母亲立即迎上去,医生摘下口罩一副沉重的口吻:“很遗憾,楼先生这次病发得太突然,我们已经尽了全力……”
唐淑芸双眼蓦地一瞪,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整个人就晕死过去。
“妈咪!”楼伶和楼馨争先扶住母亲,泪水决堤般很快湿透了姐妹俩的脸庞。
莫笙静静望着因骤失父亲而悲痛欲绝的姐妹俩,耳边悲痛的呜咽声不断,似乎连空气都被感染了悲伤的情绪,气压低沉得让人窒息。
楼岳闻去世的消息一经传开,前来吊丧的人络绎不绝,全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秦牧海都来了,全身从头到脚一身的黑,还戴着一副墨镜。
楼伶想起他那晚和莫笙打架吃了亏,眼角都青了一大块,或许戴墨镜就是为了遮掩眼角的瘀青。
“节哀。”
他说,望着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像是心疼的情愫,却又转瞬即逝。
楼伶因为父亲的去世打击不小,加上母亲又紧接着病倒,她既要打理公司又要操办父亲的后事,还要照顾母亲,短短一个多星期人已经瘦得脱了形,也没心思再去询问他上次为什么和莫笙打架。
等到丧事终于告一段落,她自己也病倒了。
这天下班回到家径直上楼回房,躺下去迷迷糊糊睡着,自己都不知道是病了,只觉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胸口难受得快要呼吸不上来。
凌晨时莫笙回来,见她脸色红得不正常,探了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才心急如焚送了她去医院。
到了半夜烧才退下去,而她人还是昏昏沉沉,捉住莫笙的手当成是楼岳闻,哭哭啼啼的一声一声喊‘爹地’,让一同来医院照顾她的阿兰都忍不住陪着哭了起来。
莫笙把阿兰支出去,上床抱着楼伶搂在怀里。
她虽然退了烧也重新换了干爽的睡衣,身子却还是滚烫,搂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火炉。
因为瘦得太厉害,全身都是骨头,硌得他不舒服,连心口都像是覆着一块大石。
她闭着眼念经一样喃喃说着什么,他偶尔听到她叫他的名字,就低头去亲吻她,滋润她因高烧而干得起皮的唇瓣。
她渐渐安静下来,蜷在他怀里乖巧得像只奄奄一息的猫咪。
他一会亲吻她的唇,一会亲她的眉眼,一会又亲她的额头,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一心一意把自己的心交给他,从不质疑,盲目的信任……
这么白痴的行为,就因为爱?
早上醒来,楼伶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莫笙大清早就约见了一个重要客户,所以没等她醒来就离开了,只有阿兰留下来照顾她。
“太太,莫先生昨晚照顾你一夜没睡。”阿兰解释,怕她会误会莫笙似的。
楼伶望着天花板恍惚了一阵后坐起来:“去给我办出院手续,然后让刘叔来接我,送我去公司。”
“可是医生说你血糖偏低最好住院观察两天,莫先生也同意了,还吩咐我如果你要出院就打电话给他。”
楼伶闻言皱起眉头,却也没多说什么。
她下床去浴室洗漱,出来时阿兰已经把煲好的粥装了一小碗出来,她没胃口,可如果不吃阿兰绝对会打电话向莫笙告状。
勉强吃了几口,余光瞥到床旁柜面上的化验单,忽然想起上次莫维谦让她来医院做的那些检查还有些报告单没拿。
庆幸的是上次做检查的医院和这次她住院的医院是同一家。
放下碗她让阿兰拿了件外套披上,然后让她陪自己一起去拿报告。
“莫太太,我希望你和我说实话。”妇科主任一脸的严肃。
楼伶愕然:“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因为还不想要孩子,所以一直服用避孕药?”
楼伶惊得瞠大眼,而没等她回应妇科主任又说:“你是因为自己服用了避孕药所以无法怀孕,却偏偏还跑来做各项检查,我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
“等等,您刚才说,我是自己服用了避孕药才无法怀孕?”
“难道不是?你的各项检查都显示你的身体非常健康,唯独尿检结果显示含有避孕药成分,这表示你来检查的当天就服用过避孕药。”顿了顿,“看你的表情,你不会连你自己服用过避孕药都不知道吧?”
楼伶呆若木鸡。
她居然在来检查的当天服用过避孕药?
怎么可能?
她根本就没有!
她拿着一叠报告单出来,神情恍恍惚惚的回想那天的事情,连阿兰询和她说话都没听到。
“太太,你怎么了?”
阿兰被她苍白的脸色吓到,见她没反应又追上来问她。
楼伶这才回神,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报告单,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