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景象光怪陆离。
仿佛有野兽趴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压制得动弹不得。那只野兽的尖牙摩挲着他的脖子,再一用力就会咬破他的血管。
仿佛有条水蛇缠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更往沼泽的深处拖了过去。他挣脱不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重,渐渐地就拉了下去,没入泥潭。
淤泥从四面八方涌来,封住了他的口鼻,湿漉漉的,粘腻腻的,无法呼吸,无法逃离。
也封住了他的视线,但他却能感觉到光。隔着薄薄的眼睑,氤氲成一团白白的雾气,飘在前方,骤然疏远。令他摸不到,触不着,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与无能。
师父说得对,他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之上。
若他不出现,就不会被仇正劫持,也不会成为仇正脱身的挡箭牌。他不管不顾,只想呆在陈博涉身边的想法,反而束缚了陈博涉的手脚,令他有所顾虑。
他不配当一个谋士,不配站在陈博涉身边。
眼前的光突然变强了。
本来还弱弱的,如冬天的日头一样的,那一团如烟如雾的光圈,陡然变大变亮,仿佛爆炸了一般,迸射出了刺眼的光芒。
他倏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光,刺目而耀眼,使得他不自觉地想流泪。
适应了之后,他看见的是头顶上方的一抹圆形的天空。顺着圆形往下,是弧形帐篷的天顶。
是在……帐篷里面?
外面的风声呼啸,刮得急而凛冽。头顶那个圆形的洞,是因为被风吹翻了遮蔽的帐子,而掀了起来,一时间帐内大亮。
呼啸的风声停了之后,被掀翻了的帐子又妥帖了回来,整个帐篷恢复了昏暗的景致。
帐篷里面的摆设很简单,正中一个炭坑,上方架设着铁炉子。而他躺在一张行军床上。除了这两样东西,帐篷内的摆设,再别无其他。
不,还有一个。当他走下床去的时候,发现有个东西哐啷作响,有个冰凉的东西箍住了他的脚踝。
是个脚镣,完全被焊死了,没有锁孔的那种。连着长长的铁锁链,锁链的一头固定在帐篷正中间,起支撑起整个帐篷作用的铁杆之上。
他又被仇正铐起来了。
锁链的长度不够他走到帐篷门口去,他只能在炭火坑边暖着手。
外面又起风了,呼呼的风声将天窗的“窗帘”掀起来又压下去,帐篷里面忽明忽暗,如同无数个白昼与黄昏在瞬间交替着。
炭坑里熊熊燃烧着的火苗,仿佛和风声交相呼应着一般,窜起又摇晃着,一会儿燃烧得热烈,一会儿又奄奄将熄。
风停了,四周一片静谧。
时间漫长得比起风的时候更难熬。
这里应该不是中原了,能刮大风的地方,可能是塞北或者是北漠,亦或者是更远的地方。
他被仇正打昏了之后锁在这里,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门口透进来了一丝光,门帘被搅了起来,又被迅速放下。仇正走了进来。
“师兄,你醒了。”仇正将腰上一个羊皮水壶解下来,递给他,让他喝水。
云霁摇了摇头,“你放了我。”
“怎么可能放?”仇正的语气有些低沉,转而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愤怒,“是他放了你,让你跟我走了。把你放了的人,是他吧。”
他掐过云霁的下巴,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开口,然后将羊皮水壶壶嘴儿塞进他的嘴里,也不管他是否难受,便一气儿将水灌了进去。
突然被灌了满口的水,云霁来不及吞咽,呛住了喉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师兄,师兄,”仇正见他呛着了顿时慌张了起来,急忙给他抚着后背,“我不是有意的,你昏迷了一天,不喝点水撑不住。”
云霁咳过了之后,嘴角还挂着水珠,眼圈有些泛红,“你闹够了吧,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好吗?现在你兵败了,还想怎样?东山再起?陈博涉现在拥兵百万你能打得过?”
仇正没听他的话,倒是盯着那滴挂在他唇边的水珠瞧了一会儿,然后凑上前来,伸出舌头舔掉了。
“你……”云霁看不懂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舔完他的嘴唇之后,还意犹未尽地试图撬开他的双唇,侵略进来。
云霁挥拳打在他的脸上,但还没打到的时候,便被仇正抓住了手腕,拦腰抱起,扔在了行军床上。
那张木质的小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
“你要干什么?”云霁警觉地往床里缩,脚上的铁链来回碰撞着。
仇正的身影高大得犹如一堵墙,上方的光线时不时地会照射进来,但即使照在他的身上,也只有一个逆光的影子。
那个看不清表情的黑影,越压越近,直到全部压在他身上,束缚着他的双手,低声在他耳边说,“干你啊。”
“你疯了!”云霁屈膝想踢他,却被抓住了脚踝,再准备上另一只脚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翻转了过来,变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势。
仇正压在他的背上,反剪着他的双手。他手里握着的软金丝被迅速地抽走了。
“看不出师兄你居然还有这一招,是想杀我吗?”
云霁被仇正抓住了下颌,被迫仰起头来,“彼此彼此。”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多好,你只看得见我,只是我一个人的。”仇正吻着他细白的颈子,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咬上了一小块皮肤,反复摩挲着,“下山后短短几年不见,怎么就变了呢?”
“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陪在你身边的日子,比陈博涉可长多了,为什么你就是喜欢上了他了呢?”
仇正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也仿佛是在抱怨,还有些委屈。语毕之后,停止了撕咬他的脖子,而是埋头进了他的发丝。
“我才是更早认识你的那一个,为什么……你就是喜欢他了呢?”
云霁挣扎着,想试着跪起来,挣脱双手的束缚,却发现二人的力气是如此悬殊。仇正的钳制令他动弹不得。
“我们在山上的日子,整日都在一起。春赏百花,秋赏月,多么惬意,多么快乐……但你为什么要下山,为什么要离开我?”
仇正说着,一只手掀开了他衣衫的下摆,在腰部摩挲着。
“我们就那么相依相守地一辈子,不好么?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要抛弃我?!”
他的手指在最后一截脊柱上摩挲了好久,继续往下探过去,探到了尾椎,然后慢慢往那个私密的地方滑了过去。
“不,不要……”云霁拼命地摇头挣扎着,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瑟瑟发抖了起来,“不!不要碰我!”
“不碰你,难道给陈博涉碰吗?”仇正摸索到了那个位置,伸出一支手指往里面钻了钻。
“还是说……你已经给他上过了?”
“你放了我,求求你……”云霁呼吸变得急促,语气也变成了哀求。他受不了让陈博涉以外的人侵犯他,只要想到就会恶心,不行,不行……
如果被仇正上了话……
他的贝齿抵住上了舌尖,如果仇正要进来的话,他就干脆咬舌自尽,死了算了。
仇正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放松了钳制他手腕的另一只手,转而将指头伸进了他的嘴里,夹着他的舌头。
他趁机重重地咬在了仇正的手指上,趁着手被松开,仇正分神的一瞬,撑床爬了起来。
见他要逃,仇正还摸着他屁股的手,顺势扒下了他的裤子。
“不要!”云霁急忙遮住了下/体,羞耻极了。
他总算爬了起来,暂时摆脱了仇正的压制,但他也逃不到更远的地方去。脚上的镣铐束缚着他,况且他现在狼狈得很。
头发散了,衣衫尽解,两条腿还光溜溜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但这番景致,在仇正看来,诱人得不得了。
他那个貌美的师兄,衣衫凌乱地露出颀长的脖子和半抹香肩,下身更是一/丝/不/挂,只有两条玉腿无力地蜷曲着。
一副令人想好好欺负,好好侵犯,好好占有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简直是生来就为了诱惑男人的。
他的欲望坚硬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即将人压在身下办了。
“你……别过来!”云霁见他扑上来,也顾不得羞耻不羞耻了,急忙跳下床去,徒劳地往柱子后面躲。
那跟细细的铁杆根本没有任何阻挡的效果,反而在仇正看来,好像情趣一般。
仇正特意放慢了脚步,一步步地靠近,像一头野狼在歼杀一只势在必得的羚羊。
他往左边,云霁就往右边,他往右边,云霁就往左边。
铁链哐啷哐啷地撞击着铁杆,云霁越逃越发现,仇正就是有意那么慢慢地靠过来,让他绕着铁杆跑。
结果铁链被一圈一圈地缠到了铁杆上,越收越短,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小,最后缩得只有一尺的长度,他背靠着铁杆再也动弹不得。
仇正缓缓地靠近过来,嘴角挂着笑意,“怎么不逃了?”
他伸出一只腿插/进了云霁的两腿之间,抵在了铁杆上,再慢慢地抬高。
云霁惊叫了一声,变成了两腿分开,跨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更难堪的是,他下身赤/裸着,光溜溜的下/体就这么摩擦着仇正腿上粗麻的裤子。
“混……”还没等他骂出口,仇正又将两只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搅着他的舌头。令他无法说话,也无法咬舌头。
那两只手指还有丝丝的血腥味,是方才被他咬破的。
第84章 84 报复()
“师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朝臣的样子?”仇正戏谑地笑着靠近他的耳廓,“你就是用这副样子,勾引陈博涉的么?”
云霁听到这话,只觉得脑袋里面本来还紧绷着的一根弦,啪嗒一声断了。
他在这一世中那么努力地学诡道,习易容,就是为了能成为帝王身边的,为他谋略江山社稷,与他共商天下决策的那个人,而不是为了承欢于男人的胯/下,被囚禁于后宫之中。
但现在,他竟然被同门师弟亲口说,说他是靠着这副身子勾引了陈博涉……
难道他这辈子所做的,不过还是以身侍君王?在他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恃宠而上位的奸佞而已?
云霁气得扬手打在了仇正脸上,仇正吃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居然打我!”仇正仿佛泄愤一般,加重了扼住他咽喉的力度。仿佛要将战场上的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