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赵晨城挪不出丝毫的力气站着,就连坐起来的心思都没有,她张着眼睛侧躺在地上,眼前是雨滴落到地面溅起的水花,她浑身湿透,轻微地颤抖。
导演的叫骂声响彻片场:“赵晨城你怎么搞的!没有训练过嘛!要躺在地上装死狗,就给我滚回酒店,不要在这里浪费胶卷,浪费大家的时间!”
周遭的人个个冷眼旁观,亦或者端着看热闹的心态,只有助理猫猫冲到赵晨城边上,顾不得打伞,拼了命地要拉她起来。可她力气向来只有丁点,死活没有能托起赵晨城分毫。
就在这陷入僵局的时候,猫猫的眼前出现一双金履,她抬头看,正是一身凤袍的王后梅娉薇,薇薇天后的助理在身后替她打着伞,而天后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赵晨城,对身后的助理说:“叫他们都来帮忙。”
赵晨城视线在那一双绣得漂亮的鞋上打量,她突然想起来,在这个故事的最后,护卫为了救王而死,而公主因为射杀陈王而被下令处死。下这道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后。其实这一局里,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兵不血刃,除掉了公主,也出掉了贴身的护卫,保住了她的后位,也保住了她的男人。
梅娉薇话音一落,原先僵持在原地的工作人员和助理纷纷上前来,准备齐力将赵晨城从地上弄起来。但手还没碰上人,就被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打断:
“都让开。”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专四,更新减缓一下下,见谅,我求rp啊,哼哼哼
你们说,出现的人是沈牧呢还是蒋洛笙~欠揍地顶锅盖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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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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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磅礴,赵晨城几乎睁不开眼;她只看到不远处的那一个轮廓慢慢朝她走近。然后一双臂膀便将她抱了起来;她靠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沈牧感觉到怀里女人的颤抖,看得到她空洞的眼神;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他为了她的骄傲,可以做任何的努力。要的是她星光璀璨,挥洒肆意,而不是像这样。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梅娉薇的身上,而天后只报以礼貌的微笑。
雨声渐渐远去;赵晨城将头埋在沈牧的胸前;默不作声,猫猫跟在沈牧身后想要帮忙,去被男人制止。回到房间,沈牧踢开浴室的门将她放进浴缸里,从行李箱里拿来干净得衣服递到她面前。
赵晨城不动,只盯着他看。
“怎么,要我帮你换?”沈牧挑眉。
偏了偏头,女人问:“梅娉薇是你弄进组里来的?”
“我?”沈牧怒极反笑,扯起半边唇角:“赵晨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上次晚宴我们的照片不就是你泄露出去的。”赵晨城慢慢地冷静下来,思绪也回到了脑袋里,她起身抽出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裹住,继续道:“我们认识那么久,你的手段我怎么能不清楚。”
沈牧将手里的衣服握得死紧,语气冷凝,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既然你那么了解我,你就该最清楚!我可以对全世界其他的女人狼心狗肺,只对你一个人掏心掏肺!”
他说完,却将衣服摔倒了一边:“但到头来,是我多事了。”
赵晨城视线停在地上的衣物上,裹了裹毯子,正要说什么,却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沈牧扭头,正碰见赶到的蒋洛笙。
来得可真巧。沈牧冷冷一笑,回头对赵晨城说:“我不妨告诉你,梅娉薇是来找过我,她要和我做交易,我没有同意。但你也知道,她有的是方法。至于她的方法是什么……”沈牧顿了顿,头微微向后侧了侧:“你自己动动脑子。”
说完,沈牧就扭头走了,与蒋洛笙擦肩而过。蒋洛笙眼里明灭了一瞬,然后看向立在那儿若有所思的赵晨城,走近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放好。
抱了抱女人,蒋洛笙说:“赶紧把衣服换了吧。”
“蒋洛笙。”赵晨城抓着他的肩,灼灼的视线望向他。
男人蹙了蹙眉。
“我们都要开始新的生活。”她冰凉的手指抚上男人的眉眼:“所以,过去的就让他们彻底过去。”
她的头发黏黏地耷拉着,脸色也苍白,裹在大大的浴巾里显得狼狈,但她的语气,她的一字一顿,无一不带着气势,掷地有声。
她并不是好对付的人,蒋洛笙甚至能明白女人咽下没说的话。但他依旧神情泰然,说:“只要你能放得下,我从来都不是问题。”
赵晨城于是没再追究什么,包括男人掐着点的出现。她抬手环住男人的腰,冒出两个字:“好累。”
蒋洛笙也没顾着她沾湿了自己的衣衫,抱着她:“如果有过不去的阻碍,除掉就好,之后就不会太累。”
“暴力。”赵晨城吸了吸鼻子。
过了好一阵,赵晨城才放开蒋洛笙,洗澡换了衣服。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待她拿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却发现蒋洛笙靠着厅里的沙发,头侧着睡了过去。
赵晨城于是放下毛巾,寻了条薄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给男人盖上,然后盘腿坐到他边上。开拍到现在,算算日子真是很久没见他了,她忙得昏天黑地,估计他也没闲到哪里去。不然凭禽兽这样的龙马精神,怎么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其实她还挺想他的,赵晨城凑近仔细地看男人,笔直的眉,长而密的睫毛,挺窄的鼻梁,薄薄的紧抿着的嘴唇。不得不承认,原来蒋洛笙是无死角美男来着,她看得有些入神,竟然不自觉地拿自己的唇代替目光,落到了他的唇上。
蒋洛笙本就浅眠,被女人这么一打扰,倏地睁开了眼。大眼对小眼,四目相对,赵晨城还没体会到偷袭的乐趣,就被人赃并获,面上一红就要后退,但男人哪里给她这个机会,逮住顺势一翻,就将她压在了身|下,眸子幽幽的,没有丝毫睡意。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想我了?”好好的一句话,从禽兽嘴里说出来,却有了别一番的味道。他点点地吻着她的唇瓣、下巴,握住她的手引向自己。
赵晨城抵着他胸口,辩驳的话悉数被吞下,纠缠间深深懊悔,永远不要担心禽兽,他最不缺的,就是精力。
厮磨了片刻,蒋洛笙却起身,将赵晨城一并拉了起来,赵晨城原以为禽兽终于学会体谅她拍戏辛苦,正要感动得悬泪而泣,却听闻男人说:“这里太破,我们换个地方。”
“诶?”赵晨城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给她裹了件外套,然后牵起了手向外走。
“不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眼看着进了电梯像是要出酒店,赵晨城乱了阵脚,嗫嚅了一声:“外面……在下雨。”
男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侧目,认真地对她说:“我在你身边。”
迎上这坚定的视线,赵晨城心里微微一暖,然后垂头,应了一声,只是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一些。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地无理,明明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让她横生出面对的勇气。
出了电梯,赵晨城垂着头,跟在他后头走,侍从将酒店的门打开,雨声立刻灌了进来。赵晨城的脚步明显虚了,手心也开始冒汗。她另一只手抓住蒋洛笙的胳膊,朝他摇着头:“不要出去……”
蒋洛笙的脚步没有停下,牵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他只说了一个字:“走。”
赵晨城有些踉跄,但依旧迈着步,可到了大门口,见到外头砸在地上的雨滴,她便再也不肯挪动步子。她的勇气还太弱小,远远不足以抵抗心底聚集多年的顽疾。
蒋洛笙感受到她的微颤,他停下脚步,站到赵晨城身前,将她的视线挡住。
“闭上眼睛。”
赵晨城看着他,摇头。
男人抬起手遮住她的双眼:“相信我,跟我走。”
他的声音让她渐渐安定下来,他能感受到她的睫毛滑过他掌心,她合起了双眼。他挪开手,揽着她的肩,往外走,侍从在一旁打起伞。
赵晨城的耳朵里是淅淅沥沥地声响,她一阵阵地发冷,机械地迈着步子,幸而男人揽着她,她探寻地抓住男人的衣服,希望这一段路尽快地结束。她怕力气在这恼人的声响里消耗殆尽,怕再一次跌倒在雨里。
汽车引擎声由远几近,最终在两人面前停下,蒋洛笙拉开车门,对赵晨城说:“进去吧。”
赵晨城睁开眼,立刻钻了进去,蒋洛笙坐到她身边,合上门,隔绝了外头的潮湿阴冷。她愣愣地坐着,显然还没缓过来。蒋洛笙却是轻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不就走过来了?”
赵晨城侧头看了看他,好像在他手底下,什么都可以变得简单。果然人不逼一逼自己,就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吧。
低下头,赵晨城看着自己还有些打颤的手,她知道自己还差得远。想到此处,她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
赵晨城下意识的回答:“欠逼。”
“嗯?”
“唔。”她赶忙摇了摇头,换上平日里春光灿烂的笑,说:“谢谢你。”
“没事,我不要什么回报。”流氓先生摊了摊手:“以身相许就好了。”
赵晨城眯了眯眼,她敢肯定,蒋洛笙一定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车一路开回了s市,赵晨城有些疑惑,她的戏份还没有杀青,便这样离了组恐怕不太好。毕竟过了今早的事件,剧组里四十五度俯视她的人又得多少不少了,再被落下话柄她索性打包回家算了。蒋洛笙看出她的顾虑,只说了已经给导演请过假并且获准,像她这样的状况即便是在组里也杀青不了。
赵晨城向来奉行,既来之则安之,旷工已成定局,她也就释然了。s市的雨下得竟还大些,赵晨城一路上倚在蒋洛笙地腿上,蜷着身子想睡上一觉,却终究因着连绵雨声而没能如愿。
回到蒋洛笙公寓,刘妈不在,赵晨城或许在酒店住的久了,进公寓竟然有了回家似的感觉,不自主地便赞了一声。
蒋洛笙轻笑,由着她在屋子里撒欢,自己则去了浴室冲澡更衣,毕竟他的衣衫早被赵晨城沾湿过了。
洗了澡,换上居家服,蒋洛笙走出来见赵晨城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听音乐,他愣了愣,便走过去,吻了吻她的脸颊,说:“难得放假,不去补眠?”
赵晨城扭过头来,嘿嘿地笑,拿起桌上的cd壳在男人眼前晃悠,答非所问:“你收藏我的cd啊。”
“to拿来的的免费样带。”
蒋洛笙虽然面不改色,但赵晨城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丝羞涩,这顿时让赵晨城心情大好,红光满面。
她蹬鼻子上脸地搡了搡蒋洛笙:“喜欢我直说嘛,不要那么羞涩嘛~”
蒋洛笙顿了半响,然后,缓缓扬起一个可以和赵晨城媲美的春意盎然的笑来:“赵晨城,既然你那么神采奕奕,不如我们来做点正事儿。”
就在赵晨城荡漾在春光里头的时候,就被男人拎了起来,晃悠晃悠地就给甩到卧室的大床上了。
所谓一如不见如隔三秋,赵晨城和蒋洛笙估计能算上大半辈子没见着了,又道小别胜新婚,大别之后,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蒋洛笙的床质量过硬,但赵晨城的身体素质就不太合格了。一轮床单滚下来,她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可禽兽竟然还把她带下床来,抵在拉着窗帘的落地窗上缠绵。
布料花纹印在她的背后,有些毛糙,而身前是男人高热的体温,她的双腿环着他的腰,手搭在他肩上,他们吻着彼此,几近狂热。赵晨城被整个填满,难耐地吟。
“还想要吗?”他离开她的唇,眉宇间竟是笑意。
赵晨城喘着气,咬他的耳朵:“混蛋,你出去。”
“当真?”他挑眉,身下却是一动。
赵晨城闷哼一声,愤愤道:“假的!”
男人低笑,却当真动了起来,赵晨城于是连进气都没了,只有出气的份。就在崩溃的前一刻,男人抽出一只手来,刷地一下拉开了一边的窗帘,赵晨城扭头,脑袋顷刻空白,随着那一阵快|感,惊讶和恐惧都被冲淡……
她无力地伏在男人的肩头,空气里飘散着奢靡的气味。真是混蛋,连这种时候,都不忘了逼她面对吗?
双脚重新站在地板上,赵晨城稍稍一软,蒋洛笙摇了摇头,一脸你不行的表情,又将她打横抱起送进了浴室。按摩浴缸里,两人面对面靠着,赵晨城舀起肥皂泡就往蒋洛笙脸上吹,妄图一雪前耻。结果,禽兽撩起花洒直接浇了赵晨城一脸,赵晨城便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泡澡,还得附赠给蒋总擦背。
脱线的赵姑娘没擦两下,就困意四起,没多久脑袋就抵在蒋洛笙后背,打呼了。蒋洛笙往前一倾,赵晨城脑袋就往水里栽,呛水醒后,赵晨城愤恨地瞪着眼前的禽兽,张牙舞爪正要进攻,却被他一句话给塞了回去:
“明天有场你的小型演出。”
“我的演出?”虽然她很脱线,但也不知道自己有演出都弄不清吧。她狐疑地看着男人。
“临时起意的。没有几个人,不用担心。”
蒋洛笙一带而过,赵晨城便明白他不想多谈。只要蒋总不想谈,你就是撬开他的嘴,把牙都拔光了他也不会说一个字。他就给了赵晨城一份歌单,算是完事儿。
赵晨城心里没底,偷偷打电话给to和猫猫,纷纷三缄其口。直到第二日,赵晨城来到剧场,看到全套的舞台设备已经台下密密麻麻,少说六七百人的阵仗,顿时亮瞎了狗眼。
没有几个人?感情台下坐的合着都不是人,是萝卜白菜?临时起意?舞台灯光编排,升降机安装合着都是一晚上搭出来的?
赵晨城穿上舞台装,拿着被塞到手里的麦克风,远看着正和工作人员交谈的蒋洛笙,心想,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作者有话要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的反应是神马? 我的答案很不纯洁……咳咳
貌似我又不当心虐了一下我们家小沈tttt儿子,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的!握拳!!
啊~我终于更新了~但到下周二都会很忙 我想把自己劈成三个来用tat
不管怎样,明日还会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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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作者有话要说:那首歌是 a new day has e 有兴趣的童鞋可以边听边看
p。s:下章大转折,我要虐小蒋了……
写的我快吐血了tat 睡觉去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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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底下坐着的那群萝卜白菜,其实大都是赵晨城圈里的朋友;还有粉丝团里挑选出来的;起码赵晨城在后台就看见观众席里有小l、夏清等等熟悉的面孔。进门她也没有看见宣传海报,倒是看见了静止摄像牌照的告示牌。
比起小型演唱会;这更像是大型亲友会。舞台设计告诉她上去只要谢谢各位的到来,就能直接开唱。于是趁着上台前的十来分钟,赵晨城在后台“依依呀呀”地开嗓。
蒋洛笙和工作人员沟通完,便走到她跟前来。赵晨城停下了嗓子,蒋洛笙从口袋里拿出戒指;执起她的手戴上:“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赵晨城这才想起来这枚订婚戒指;因为拍戏的缘故;她怕掉了便没带在身边。这戒指对她,或许仅仅是给外人看的吧。自从订婚的消息传出来,每每遇见媒体,都要问到婚期,甚至自家活宝都跟着凑热闹,要求正式会面准女婿和准亲家。
只是赵晨城明白,她和蒋洛笙,离一辈子,还有些远。撇去两人从未向对方提起的家庭之外,他们之间也还有许多的不清不楚。何况人生处处无常,打算什么的,于她如浮云。
舞台上音乐响起,拉回了赵晨城的思绪。男人俯身,在她唇角轻轻一吻:“去吧。”
赵晨城点了点头,便戴上耳机和麦走了出去。她着一袭裸色薄纱裙,出场便引来台下的欢呼,确实,对平时看惯了鸡窝头版或烟熏妆版赵晨城的人来说,这一袭装扮实在太淑女,太有气质了……
整场演出分为三个部分,部分取名“城”,选取了赵晨城张专辑和第二张专辑的各两首慢歌,是赵晨城最擅长的部分,由她独自完成。第二部分“破”,用了三首快歌。赵晨城换上皮裤罗马靴,并且启用了伴舞。赵晨城对于跳舞并不太擅长,尤其这样毫无排练的情况,她只得一人遗世独立,留后头的舞团群魔乱舞。
直到第二部分结束,赵晨城都还没弄明白蒋洛笙安排这场演出意欲何为。但她换上第三部分的纯白色演出服走回后台,她竟听见了雨声。惊讶地看向舞台,她发现在舞台的边缘,安装了降水系统,此刻水珠接连落下,在观众和舞台见形成了水帘。
赵晨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却撞进了蒋洛笙的怀里,男人搭着她的肩膀,说:“这一部分,叫‘新生’。”
“降水会从舞台的最外侧向内延伸,最后整个舞台都会降雨。”蒋洛笙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伞来递给她:“你需要这个。”
赵晨城怔忪地接过,她的手已是冰凉:“这样不行……有五六百人。”
“让过去的都过去。”男人俯□,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你自己说的话,就要做到。”
淅淅沥沥地水声在赵晨城耳边鼓噪,她声线发紧,闭起眼摇头,她不是不想尝试,只是怕结果会和昨日一样,甚至更为狼狈。
蒋洛笙放下手来,将她推到舞台的入口,说:“赵晨城,你睁开眼来看看台下的这些人。”
她微微张开眼来,眼前只有帘幕一般的水珠,撇过头,她只重复:“雨。”
“赵晨城,你记不记得,在你七岁那一年,参加散打少年组的决赛,当时你的胳膊被打得骨裂,人人以为你会输,可你拿到了冠军。你十九岁那一年,次坐在谈判桌上,对方将交易价码压到最低,因为别人看你小,但最终你谈下了两倍的成交价。”
“你怎么会知道?”
赵晨城有些吃惊地看向蒋洛笙,而男人却控住她的动作逼迫着她向外看去:
“看水帘后头的那些人,看to,看l,看那些举着荧光棒的歌迷,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喊你返场?看没有看到写着你名字的led灯牌?”
“赵晨城,你是天后,是他们心中的天后,同样,也是我的。”男人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让她的世界安静了下来:“做回你自己。”
“a new day has e……a new day has e……”舞台上的音乐已经响起,伴唱也已就位,赵晨城却还迟迟没有迈步,“a new day has e”在不停重复……
终于,她迈开了步子,将伞扔到一边,她执着麦克风上了台,长长的裙摆在身后微扬,强光罩在她身上,留给男人一个光芒万丈的背影。
“i was waitg for so long/for a iracle to e/ everyone told to be strong/hold on and don&039;t shed a tear
through the darkness and good tis/i knew i&039;d ake it through/and the world thought i had it all/but i was waitg for you”
她的歌声响起,整个厅里仿佛沸腾,尖叫声四起。挡在她身前的雨幕消失,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了她中央的她,雪白的抹胸长裙包裹出窈窕地身材,有些清瘦,但紧握的手却充满着力量。
“hh; love
i see a light the sky/oh; it&039;s alost bldg /i can&039;t believe/i&039;ve been touched by an angel with love
let the ra e down and wash away y tears/let it fill y soul and drown y fears/let it shatter the walls for a new; new sun”
那声音拥有前所未有的穿透力,震撼的不单单是耳膜。
“a new day has。。。 e”唱到此处,她周身顷刻落下了水滴,沾湿了赵晨城的白裙。
赵晨城心底的恐惧又翻涌了上来,她紧紧闭起眼睛,努力抓住音乐的节奏,可她的呼吸渐重,声音有些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甚至无法记起哪怕一个词,而音乐还在向前推进。
“where it was dark now there&039;s light/where there was pa now there&039;s joy/where there was weakness; i found y strength/all the eyes of a boy”此刻,台下的夏清打开了早已放在手边的话筒,替赵晨城补了空白。
他的嗓音很浑厚,引领着慌了阵脚的赵晨城,其余的观众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也跟着屏幕上打出的歌词哼唱了起来。歌声慢慢得变响,传进了被水声扰乱的赵晨城的听觉。
那些消失的歌词又一次在她脑海里出现,她的声音从音响里渐渐传出。
“hh; love
i see a light the sky/oh; it&039;s alost bldg /i can&039;t believe/i&039;ve been touched by an angel with love”
摊开手,让水珠打湿,她睁开眼,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let the ra e down and wash away y tears/let it fill y soul and drown y fears/let it shatter the walls for a new; new sun
a new day has。。。e”
“i can&039;t believe/i&039;ve been touched by an angel with love
i can&039;t believe/i&039;ve been touched by an angel with love
hh; now/hh; now”
乐曲的最终,赵晨城仰起头,整个舞台都下起了雨,让她湿了个彻底。水珠划过她的面无表情的脸庞,悄无声息地低落。她是成功了吗?应该是吧。
“谢幕。”耳机里传来后台的指示,赵晨城垂下头,然后深深鞠躬,道了声“谢谢。”
奔向后台,赵晨城眼见到的便是蒋洛笙,这一出戏的导演者和策划者,正噙着笑,等着她归来。
大浴巾将她裹住,赵晨城这才深深地输出一口气,她将头埋在男人的胸前,一句话也没说。这种感情对她来说太复杂,感动、释然、疑虑,疲累又充满希望。奇怪的她,此刻只想喝上一杯温牛奶,好好地睡一觉。
“回家吧。”他说。
她点了点头,由他牵着走。
那天,赵晨城回去后就和摊稀泥似的,蒋洛笙给她安顿好,温了牛奶,她喝完把他当抱枕,抱了就睡,一句话无多。不问他为什么会对她的过去那么了解,也不问这一场为她设计的演唱会到底何时起意。
可大抵赵晨城本质上就是这么一个人——“宠辱不惊”。
次日,蒋洛笙是在锅碗瓢盆声中醒来的,他睁开眼,边上空空如也。他在最不该发现赵晨城的地方发现了她……厨房。
赵晨城下厨的风格就和开车一样,手脚重,重油重盐重甜,总之,整个一重口味。但鉴于赵姑娘难得下厨,蒋洛笙还是很给面子地把眼前那个重酱油荷包蛋给咽了下去,同时喝掉了一杯他不怎么偏好的牛奶。
围着围兜拿着锅铲的赵晨城觉得自尊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放下锅铲,她坐到正在喝第二杯牛奶的男人对面,凑过脸去说:
“我说,等我戏杀青了,活宝也旅游回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男人喝牛奶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什么?”
“明明听清楚了还问。”赵晨城眯了眯眼,说:“你不要怕嘛,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蒋洛笙眼角一抽,看着盯着鸡窝头的某个真正意义上的丑媳妇儿,幽幽道:“我记得不久前还有人说做戏可以,真的订婚就不行。”
“唉,你个大男人别那么斤斤计较行不行啊。”赵晨城拿过男人放在手边的大盒牛奶就喝了起来:“像我这种肯大清早爬起来煮早餐的人你哪里去找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了这村没有这个店了!”
蒋洛笙见过翻脸快的,没见过翻这么快的。
“要按你这煮早餐的理论,我早该娶了刘妈,轮不到你。”
赵晨城怒目圆瞠,放下牛奶拳头一握,喀拉拉地响。蒋洛笙视线移了移,接着说:
“不过你还是很宜家宜室的,起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卧房,买得起好房,打得过流氓。”
赵晨城撇了撇嘴,许久才正经下来,说:“刚才其实,我有点紧张。”
“怎么,怕我不同意?”
“不是,毕竟真的订婚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们都还不太了解彼此的家庭什么的。”赵晨城晃着牛奶盒说。
蒋洛笙微微垂眉,思虑了片刻,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他们会尊重我的决定。”
“唔。”赵晨城点了点头,然后抬眼,说:“那不如,你先把碗洗了?”
赵晨城一大早辛苦下厨,最终换来了被吃得精光的回报……当禽兽撒欢地去上班时,赵晨城却无力地窝在被单里被小l的电话轰炸……
下午,小l将赵晨城约了出来碰面,忙着拍广告、出席活动吸金的小l许久没有逛街,拖着赵晨城扫荡了三家百货商场。本就体力不支地赵晨城最后几乎是扶墙而进扶墙而出,等小l终于举得要坐下来歇息了,赵晨城已经伏在桌子上动弹不得了。
“你战斗力怎么这么差?!不像你啊!”小l奋斗着眼前小山状的红豆冰沙,脸上刻着三个大字“你不行”。
赵晨城横了她一眼:“和禽兽同居的日子,不解释。”
“哟,滋润滋润。”小l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起了赵晨城一身鸡皮疙瘩:“我看到过两日要出的那份报纸了,关于你昨天那场演出的,全是你和蒋总的照片,啧,怎么甜蜜怎么来。看得我都羡慕嫉妒恨了。”
赵晨城眯了眯眼,看来蒋洛笙是想把两人的关系彻底坐实了。她没再多想,反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暴发户,我在xy商场2楼茶餐厅,三十分钟内出现。介绍美女给你认识!”
没等对方回答,她就挂了电话,小l停下了动作,说:“你这是做什么?”
“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么?”赵晨城放下手机:“给你介绍对象。上次说那个富二代。”
“靠谱?”小l半信半疑,却遭到赵晨城的白眼。
小l于是说道:“呐,看在你对我够意思地份上,透露个消息给你听。”
赵晨城眼角一抽,这女人也未免太势利了一点……
“虽然剧组保密工作不错,但消息传出来,你上次被没品位虐得挺惨啊。我告诉你一个她的弱点。”小l嘿嘿一笑,凑到赵晨城的耳边嘀咕。
两人又闲扯了片刻,二十分钟后,暴发户赶到。
39、第三十九章 。。。
赵晨城做了简短的介绍后,便识趣地抛弃了小l,回了家。路上,她打电话给猫猫,通知她买两只大榴莲切好,明日一起带上,回剧组。
次日,当赵晨城提着一大袋子榴莲杀回剧组,飘香四溢。导演眉开眼笑,吃得欢乐,而一旁的梅娉薇和冲天鼻则脸色不愉,恨不得把自己鼻子都给割了躲避这味道,但鉴于导演编剧吃得欢快,也不好多言,只走得远远地。
赵晨城此刻明白小l所说,生活的快乐,往往就来源于点点滴滴。别和人比名气,也别比权钱,时时刻刻都要怀抱着“万一出门被车撞死”了的觉悟,度过每一分钟!
进组后,赵晨城便又繁忙了起来,睡觉没有准点,有时候和蒋洛笙打着电话,没说两句就睡着了,电话就挂了一整夜。
十二月末,梅娉薇的档期就要结束,中旬的时候,趁着雨天将最后的几场戏拍了,对于赵晨城来说虽然有些艰难,拍戏的前一个礼拜,她都在吃了吐,吐了又吃的情形中度过,做足了一周的心理准备,当天还是被导演卡了四遍,但终于没有再倒下,拍完了所有镜头。比和人快乐,往往就来源于点点滴滴,比味道,但鉴于导演编剧吃得撒欢
淋了几天的雨,又没有好好的休息,赵晨城在十二月下旬的时候就感冒连连,但戏没有杀青,她还真不敢倒下。跨年晚会,她还跟着师兄夏清到y市演出,累得没日没夜,就连在后台听到to破天荒训斥夏清也没太多注意。
蒋洛笙那天也从s市飞来看她演出,可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在和他一起回酒店的路上就睡了过去,于是这一场重逢也就草草地度过了。次日,蒋洛笙回s市,赵晨城回剧组,一个飞机场,两个不同的航班。
到了机场,赵晨城还有些困倦,蒋洛笙牵着她,叮咛她要按时吃药,别感冒不好好照顾,生出别的毛病来。她连连点头,突然想起来,便说:“我爸妈估摸着过春节就要回来了。”
“哦?丑媳妇儿要见公婆了?”男人轻笑。
“是啊。”赵晨城撇了撇嘴:“你那儿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双方家长总要见个面什么的……”她挠了挠头:“好麻烦的样子……”
“快了。”蒋洛笙俯下头,吻了吻她的眼尾。
航站楼里播报着航班信息,赵晨城听见了自己的航班号,她低低叹了口气:“呐……我走了。”说完,她提着拉杆箱就要举步。
“等等。”男人拉住她,顿了顿,说:“赵晨城,我突然特别想听你说三个字。”
赵晨城瞥了他一眼,装傻。
蒋洛笙将她撩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一本正经:“我想听你说,我、爱、你。”
赵晨城沉吟,她虽然比较大大咧咧,可是这三个字当真不是她的擅长。可男人目光灼灼,她脸上微微一红,嗫嚅了良久:“只说一次啊,认真点听。”
清了清嗓,赵晨城踮起脚尖覆在男人的耳边,缓慢道:“蒋洛笙,我、爱、你。”
男人闻言,笑得很开,是赵晨城都少见的那种。他吻住她,细致地摩挲,赵晨城挣扎着说自己感冒会传染,却换来男人一句同甘共苦。她知道他向来是理智而有规划的人,今日却当真有些反常,可是面对之后又是几周的别离,谁还在乎那么多呢。
或许明天就是生命的结束,所以不要畏畏缩缩,她选择勇往直前。可她当真没想到,拆了一座南墙,拐个弯,还有另外一座等着她,不致死,却足够把她撞个头破血流。
往往,一次普通的别离,再见面,a面换b面,桃花变草花,物是人非。
一月底,杀青。在感冒的魔掌下支撑了足足两个月的赵晨城终于病倒,庆功酒当晚高烧发到三十九度,连夜送医。蒋洛笙正巧在国外出差,赶不回来,但所幸赵晨城也不是娇滴滴的妹子,打针吊点滴也从没吭声。挺了三天,烧终于退了,她也出院回s市修养。
到底小时候练过,赵晨城在家恢复了两天就回了四分元气。蒋洛笙被公事拖住,要再过个两三天才回来,她便出席公司活动了。
出事那天晚上,是和夏清一起应邀参加了一场商业活动。赵晨城当晚没有开车,搭夏清的车回去。那只司机开到半路,突然急刹车,坐在后座的夏清和赵晨城还在惊讶发生了什么事,车门就被人砸了。
力道很大,窗玻璃瞬间就砸碎了,散落在车内,赵晨城护着脑袋,手臂上兀得疼了一下。下一刻,车门就被打开,两人就被粗暴地拽出了车。
她下了车,抬眼一看,围着两人的个个五大三粗,脑门上无一不刻着“打手”“黑涩会”等等字样……但让赵晨城预感不妙的是,他们手里拎着地狼牙棒、铁棍、长刀,虽然过时,但无不货真价实。
又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赵晨城有些忧伤地望天……
早知道命中有此劫数,今天早上就该把冰箱里剩下的牛奶都喝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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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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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睡觉、打流氓,在卫然还是个惹是生非的叛逆少年时;这也是赵晨城生活的常规模式。与面前超一米八赶一米九;个个体壮如史泰龙,凶猛似泰森的大流氓们相比;之前那些简直就是迷你小巫见巨无霸大巫了。尤其赵晨城现在还是大病初愈,情势对她和夏清来说,实在不算太好。
“你们想要什么?”
夏清态度笃定的问那些大流氓们,这逻辑是对的,一般被“打手”找上总该有些理由。如果出够高的价;没什么道义的打手也就倒戈了。可惜,赵晨城面前的打手很讲道义;只听对方幽幽的开口:
“不要什么;就是揍你一顿!”
大喝一声后,众人纷纷冲了过来,赵晨城摆出架势准备迎接,可当人围过来后,所有人的狼牙棒、铁棍、长刀通通往夏清招呼过去,赵晨城被当成空气……忽略了……
等终于跑来一个对着赵晨城要砍,却被同伴呵斥道:“不是这个女的!砍那个男的!”
赵晨城呆立在原地,她虽然名头比较小,但好歹盘儿亮条儿顺,怎么能这么不尊重她啊……转眼看夏清这边,却已经挂了彩。赵晨城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秘书,告诉了他始发地,就挂了电话。
环顾四周,见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工具,倒是夏清那辆车,碎了一地玻璃,但还好好的。于是她坐进车内,直踩油门就往围住夏清的人群那里开过去,这一下就撞翻了好几个。
下车,赵晨城撩起地上落下的钢管一挥就闯进了战斗圈。格斗技巧好,身型小灵活,赵晨城穿梭其中不一会儿就打晕了打伤了两三个。惨烈程度,已经是门牙乱飞,就差飞胳膊大腿了。然而,其中一个人悄然退出攻击的范围,赵晨城瞥到那人接了电话,再回来时,她竟然发觉这些人将攻击的重心转向了她。
赵晨城的耐力向来不好,这样一番纠缠下来,渐渐落了下风,待她退到夏清身边时,也已经受了不少伤,最触目的是手臂上那一条大口子,血流不止。而夏清的情况则更严重,鼻青脸肿不说,头部被重重击打,已经流血……
赵晨城心惊,这哪里像是一般“揍一顿”那么简单,对方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幸而此时,警车的鸣笛声纷纷传来,一群人闻言纷纷逃进小巷,坐上来时的车奔逃。赵晨城根本没心思追,眼前一花跪坐下来,而夏清索性已经昏倒……
警方一到,捉住了几个被揍伤撞伤没来得及逃走的打手,而夏清和赵晨城都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救护车刚到医院,赵晨城被医护人员用担架从车里抬出来,便不出意料地见到了沈牧。她打电话给秘书,好动用陈氏的势力加快救助的进程。但毕竟沈牧是陈氏的执行官,自然也会在时间知道。只是赵晨城因为失血已经顾不上别他,自然没空理会男人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赵晨城和夏清各自被推进手术室,赵晨城这才算彻底安下心来,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赵晨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手臂。睁开眼,单床高级病房,边上给陪护坐的椅子却是空的。环顾了眼房间,确定了屋内没有人,赵晨城顿时有点失落……
她就这么没人要么……父母不在、男友出差、死党失踪、好歹经纪人和助理来一个啊……正在赵晨城自我检讨和默默忧伤之际,房门被推开了……
“哦~宝贝~你终于醒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活宝赵母已琼瑶式扑倒在赵晨城的被单上:“我们一听到你出事了,就立刻飞来看你了!错过了好多美景呢……我的心肝脾肺肾啊……”
“妈……麻烦你抬下手……腿上有伤口给你压住了。”赵晨城一字一顿地说,心想活宝这是伤感自己受伤呢,还是伤感那些错过的美景。
赵母“吓”地一下站了起来,赵父走到她身后,脸上没有平日里笑眯眯的神情,搂了楼自家的老婆说:“别闹了,你先去给晨城买点水果,我有话和她说。”
赵母将眼泪往赵爸身上揩了揩,然后乖顺地点了点头,举步出去了。
合上门,赵父的脸色更沉了,赵晨城便知道事情不太妙。
赵父坐到椅子上,往后靠了靠,目光扫过赵晨城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来到她青紫相间的脸上,但久久不说话。
这无形的压力让赵晨城瑟缩了一下,自主自动低头:“我错了。”
赵父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错哪了?”
“哪都错了!”赵晨城接口极快。
“那就纠正错误。解约回陈氏。”
“合约要有一年才到期。你说的嘛,做生意做人都要守信……”
“放下你那套,别装了。当年同意你放弃接管陈氏无非是卫家施压,你也需要散散心。沈牧肯接管也是看你的面子,我则是觉得你们从小玩到大,也互相有意,结婚是迟早的,也就随你们去。”赵父顿了顿,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和一个姓蒋的好了,听说心病也给他治好了。娱乐圈还有什么你好留恋的?逃避也该有个尽头。”
赵晨城闻言,瞥了赵父一眼:“你这么就把沈牧扫地出门,未免太狠了一点。”
“最伤伤人心,我狠不过你。”
赵晨城被父亲的话堵住,片刻,说:“其实陈氏的生意我一直在看着,秘书每周都会发资料过来。要重新接手也不算太难,我只是需要屏幕冷淡期。工作已经排到年中,下半年我会减少工作曝光率。合约一结束,我就正式去陈氏上班。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么?”
“你自己有规划就好。不过,那个蒋洛笙,你打算怎么办?和他结婚?”
“那要看他表现。只是……”赵晨城垂眉:“迄今为止,不算太好,也不是太坏。”
“我对女婿没什么要求,只要真心对你。”
赵晨城笑:“这个要求可不低。”这年头,真心难觅。
蒋洛笙是在出事后三天才回国的,期间就听闻赵晨城缝了二十多针,马不停蹄赶到医院,却只见到赵晨城正用没有残的手撒欢地玩着电脑游戏,虽然因为只有一只手,她顾得上跑步就顾不上砍人,所以总把主角玩死,但她依旧乐在其中。
在她边上坐下,赵晨城这才注意到他,一个分神,又把里头的人物给玩死了。她“啊……”了一声,然后颓丧地看向蒋洛笙。
蒋洛笙揉了揉她脑袋,有有些如释重负:“你还是这么龙马精神。”
赵晨城眯了眯眼看男人:“你来晚了,我爸妈今早坐飞机走了……”
“那春节不回来了?”
“谁知到他们。”赵晨城撇撇嘴,又想点开游戏,却被蒋洛笙拿走了电脑放到一边。
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大不了我们飞过去看他们就好。”
“唔……好主意……”
赵晨城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什么都是好主意……然而,男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离开她的唇,问:“想我了么?”
“那你想我了么?”赵晨城反问。
“想。”
“那我也想你好了……”
两人腻了许久,蒋洛笙起身要去探望夏清,赵晨城便和他一道去了。由蒋洛笙搀扶着,赵晨城一跳一跳终于跳到了夏清的病房。他伤得极重,至今还是昏迷,住在重症病房。
夏清出事之前几天,夏清和闫玥在一起的消息突然传开。虽然没有得到官方的证实,媒体却已经开始大肆报到闫玥的过去,闹得声势浩大。不仅影响闫玥的发展,还影响了公司高层的声誉。闫玥当即被雪藏,而夏清则风风火火地闹着毁约另投他主。
一旦夏清另投他主,以他的能力,绝对会给c≈a造成巨大的损失和压力,所以出事后就有人推测这件事是公司内部的人所为。警方几乎同一时间介入调查,夏清有个姐姐夏晴,和韩氏关系极深,而韩氏和陈氏一样,在s市能力不小。这件事牵扯到这两家,始作俑者必然是不会好过的。
赵晨城也听父亲提到,说现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和闫玥关系不浅的马先生身上。蒋洛笙这次回来,也要协助警方调查。赵晨城对此没有多言。
在夏清病房门口,两人遇到了to,他整个瘦了一圈。赵晨城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聊表同情。to手底下就带着她和夏清两个,如今同时入院停工,他大概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尤其夏晴是to一手带出来的,走到天王的位子,眼见着就能登向顶峰,却成了如今这样,不能不让人心疼。颅骨骨折,左脚小腿粉碎性骨折,面部一条长达五厘米的刀伤,对一个艺人来说,通通都是致命。
相比to和赵晨城的低迷情绪,蒋洛笙倒淡然得多,像主治医生询问了一些情况,便和to谈论进一步工作了。有时不得不说,蒋洛笙是个天生的生意人,因为在他们镇定地运筹帷幄的同时,必须具备抛弃某些情感的能力,这也能称为,天性凉薄。
夏清过了一个多星期才醒过来,那时,案子已经查清是马先生所为,虽然他抵死不认,但还是当即刑拘,此事对外算是告一段落。沈牧期间来看过赵晨城几次,每次都带了很多她爱吃的,赵晨城登时眉开眼笑,欢畅万分。
周二晚上,沈牧下了班后便又来了。可他一进门,赵晨城就不高兴了,他没带什么吃的,就只带了一个档案袋。
瞧他脸色不好看,赵晨城便指着袋子问:“里头是什么?”
“和真相有关的东西。”沈牧将袋子放在床头,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晨城愣了一愣,隐约有些预感:“那你留着吧,我自己看。”
“好。”沈牧想了想,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
赵晨城没有回答,片刻,沈牧起身离开了,留下了档案袋。
沈牧的档案袋在赵晨城床头柜里待了还不足三天,赵晨城就又迎来了一位新访客——梅娉薇。
一袭皮草,雍容华贵,下颚微抬,高跟鞋踢踢踏踏走进了赵晨城的病房,立刻闪瞎了素面朝天、穿着随意、正捧着电脑在床上打电动的赵晨城的携带式铝合金狗眼。可想天后这一路走过来,是何等一个“刺眼”杀手。
赵晨城给自己换了一副新狗眼,才抬起头来,四十五度角仰视站在她面前女王气息全开的天后,扬起笑容道:“请问梅师姐有何贵干?”
薇薇仔仔细细打量赵晨城的伤口,然后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她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赵晨城?不,应该叫你陈晨城才对,陈家小姐。”
赵晨城叹了口气,知道她为什么跟母姓不跟父姓了吧,陈晨城,这个名字未免太重章叠韵了一些。
“那没品位,不好意思,是梅娉薇,梅家小姐,请问您这又是唱哪一出。”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么?这一切,全都是你心爱的老板兼男朋友,蒋洛笙,一手策划的,你喜欢么?”
作者有话要说:发个文不容易啊tat下午就写好了,寝室断网,上完毛邓跑人家寝室蹭网发……学校的网真坑爹嗷嗷嗷……
求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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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 故事的ab面 。。。
番外 (梅娉薇x蒋洛笙)故事的ab面
傲慢、薄情、狠辣,梅娉薇看到蒋洛笙的眼就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
这些人;天生就是不甘于平庸的。追逐、争夺是他们的天性,喜欢高地;永不安于现状,他们从最初就开始知道了自己要什么。他们会蛰伏,但决不会妥协。
梅娉薇家中,父亲从政,母亲是个音乐家;拉大提琴。最早,父亲在部队当兵;性格正气;而母亲则出自书香门第,生得不只倾城色,举手投足也尽是优雅。梅娉薇袭得了这一副好皮相,而父亲那耿直的性子被她的同胞哥哥给承了去。
打小梅娉薇就是梅家的异类,父母培养她琴棋书画,而她的兴趣却天南地北,即便是被逼着学了钢琴,她最爱的曲子也都是出自于“激进”的作曲家。十八岁时,不顾家人的反对她只自到美国求学。
为什么非要这样?许多人问过她,她也问过自己。在提着笔记本深夜从通宵教室回公寓的路上,在连着熬了几个夜后精神不济的时刻,在天下着大雪而公寓的暖气坏了却束手无措的当口,她都问自己,为什么非要这样?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不想成为别人,而想要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梅娉薇”,即便她不喜欢这个名字,但她要这个名字代表着与荣耀相关的所有。
在这一所世界名校,多得是优秀机敏的学生,可她觉得自在。她喜欢竞争,喜欢这样的氛围,让人觉得浑身的细胞都是活跃着的,随时准备吸收最新最尖端的知识,接触最陌生的领域。
当然,她也交男朋友,但往往关系都不长久。她总觉得,没有找到真正与她相配的那一个。直到那天晚上,她和跟着比自己大两届的新任男友来到毕业舞会后的party,然后遇见了蒋洛笙。
美国被称为hot pot一般的国家,就像是个大杂烩,各种肤色各个国家的人被“美国梦”吸引,聚在一起追求各自的梦想。在大学里,黑白黄各种肤色都混杂在一起,让你实在难以辨认。可惟独蒋洛笙,在这一堆人里,让她觉得最为扎眼。
他那日着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袖管卷起到小臂,胸前的纽扣解了两粒,露出肌肉的线条,剪裁合身的长裤,让他整个人的身形看上去更为修长匀称。他正侧着头和同伴说话,薄薄的唇瓣翕合,是一副绝好的皮相。
梅娉薇喜欢薄唇的人,据说他们的脾性也较凉薄,但这并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引起她注意的是这个男人的气息。说来奇妙、不可思议,她当时的的确确有那样一种感觉,遇到同类的感觉。尤其当男人感应般地抬起眼,将视线确定在她身上时,她更加确信。
他的眼神很淡,虽然动作细微,但确实蹙了蹙眉,然后唇角轻轻地斜挑起一个弧度,朝她点了点酒杯。礼貌的动作,但也蕴着不深不浅的诱惑。
梅娉薇回了一个笑,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举步悠然地上楼。到了天台,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给男友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就关挂掉,关上了手机。倚着栏杆,她仰头看天上挂着的两三点星,手指一下下地敲打着栏杆。
约莫等了十五分钟,她的节奏终于被人打乱。男人背靠着栏杆,站在她身侧。
“你慢了。”她侧过身,轻笑。
男人睨着眼看她,晚风将她精心挽的发髻吹得有些凌乱,但更趁得她动人,确实是倾城之姿,倾国之色。
“抱歉让你久等。”他开口,声音似大提琴一般醇厚:“蒋洛笙。”没有解释让她等的缘由,也没有做别的介绍,单单说了名字,简洁至极。
“梅娉薇。”她接口。
“你是跟着john来的。”
“可我不打算跟着他回去。”梅娉薇眨了眨眼:“你的女伴呢?”
他看着她,然后挑眉,问“你不是么?”
梅娉薇嗤笑,点头,顺遂地挽上男人的手臂。
在他们就读的学校,豪车遍地,所以男人的黑色卡宴在其中并不突兀,甚至低调隐匿。他开车速度快,但却稳当,梅娉薇打开车窗,风呼呼地刮过,让她觉得舒畅而自由。
男人的住所在十来个街区外的中层住宅区,独立的双层房屋,比起梅娉薇待的公寓,要好上许多。停了车,梅娉薇跟着男人进了屋。黑白基调的装潢简洁大气,但红木的酒柜,瓷器摆件,细节的设计上却处处透露着男人的考究。
她从酒架上挑了一瓶拉菲,还没说话,他就明白她的意思,拿过去开了酒瓶。又取出两个高脚杯,倒了酒递给她。两人坐在真皮沙发上,碰杯,聊这些有的没的,然后,梅娉薇索性脱了自己的高跟鞋,将腿也放上了沙发,斜靠着和男人说话。
男人打开的音响里放着她最爱的轻音乐,跳跃的音符激情地涌动。第三杯,亦或是第四杯,她记不清晰了,只晓得自己慢慢靠进男人的怀里,水到渠成,她勾住他的脖颈,贴上那薄唇。
男人轻笑,将她一把拉过,她坐在他的身上,腿环着他的腰,他细碎地吸吮轻咬她的唇,之后顶开侵入,轻易地寻找到她的敏感,掌控了局势。仅仅是一个缠绵的吻,竟让她有些不支。看来,他比她有经验地多。
只是梅娉薇没有退,而是更用力地贴近男人。蒋洛笙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下头,攻势迅猛,让她情动不已。她努力迎合,却依旧有些生疏,他所到之处无不让她颤栗不已。她放肆地吟,手攀援在他的脊背,由他妄为。直到进入的那一刹那,她痛呼出声,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男人的眼微微眯起,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咬住她的耳垂:“次么?你可真是个喜欢伪装的小孩。”他又低低笑了一声,然后动了起来。
这感觉过分充实,让她难受也让她欢喜,她想叫喊,却被男人悉数吞入口中。激烈、疼痛、快乐、满足……她次从一个男人那里,获得了那么丰富的情感,丰富到她在刹那的空白后竟失去了知觉……
等她复又清醒过来,已是次日的早晨,阳光已经从窗外洒了进来。男人刚洗完澡,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走了进来,见她醒了,便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早上好。”
男人带着晨露的气息将她包裹,竟让她微微一顿,回复:“早上好。”支着身子想要起来,却觉得浑身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疼。
“看你的状况,这个周末就只能在床上渡过了。”蒋洛笙微微一笑,给她在背后垫了靠垫,然后扶着她坐了起来。
梅娉薇斜挑了唇角:“看来我的表现还不错。”
蒋洛笙愣了一愣,然后答:“你还差得远。”语罢,他便起身:“我让帮佣给你准备早餐。”
“我们合作吧。”梅娉薇突然开口。
“合作?”蒋洛笙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凭什么?你对我一无所知。”
“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们天生就和对方相配。你也感受得到。”
蒋洛笙偏了偏头,道:“你可真是叛逆。”
他虽然这么说她,可是却留下了她。她后来才知道,他已经毕业两年,那晚他是去拜访教授,却被学弟热忱邀去了毕业派对,本只想待上片刻就走,没曾想就被她撞了个正着。他那时已经自己开了一家经纪公司练手,在认识她后的几年,公司迅速壮大,挂牌上市。
她一直跟着他,他带她进自己的朋友圈,交她一些她想知道的商务技巧。酒宴上,她做他的女伴,实习时是他的秘书,回到公寓则与他床第之好。但独独,他们不是男女朋友。
他有别的女眷,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从来不觉得害怕,她知道自己还是他生活中比重最重的女人,这够满足她对他的要求。
她毕业后,导师抛出橄榄枝希望她留校,而各大企业对她也青睐有加。但这些,全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不会走学术的道路,更不会满足于朝九晚五的生活。她要开创自己的事业,但她也需要人脉,需要资金。
男人给了她一条建议,走名人效应。她的美貌和高傲让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