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湛一凡一顿,低头看着薄荷拢眉。
“嗯……还是在z省,只是不在云海市里边,二十三四号才能回来……”谁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抓到那群神偷呢?但行动总要出的,而她也有一套周密详细的计划,如果不去放手一做还真的可惜了。
湛一凡蹙眉,薄荷知道他是在担心二十五号就是婚礼。她何尝不担心呢?但是这次不出行动,她的婚嫁和出国手续就下不来。
“别生气了,也别担心。我是薄荷,我会办好一切的!好不好?”薄荷仰起头有些讨好的亲了亲湛一凡的脸颊,亲了一下湛一凡的脸色好了一些薄荷便又亲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湛一凡的小腹一紧,眸色一深,手指一探。
勾唇突然一个坏笑:“你也想要的……”说着便将自己的手指放入了她的嘴里,跟着低头吻住她的耳朵开始哄劝:“乖,学我刚刚吸你的手指那样,吸它……”
虽然只是一个手指,可是薄荷却羞涩的不愿,他刚刚才从被子里拿出来……湛一凡不想放过她,手指轻轻按着薄荷的舌,薄荷只能被动的轻轻的吮了吮……湛一凡却全身僵硬的开始沉重喘息。
薄荷只觉得全身一重,仿佛在瞬间被夺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她根本还来不及去反映这是大早上却已经再次被湛一凡吃干抹尽,骨头都险些不剩。
薄荷真后悔自己没有坚贞的抵抗到底,后悔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从了湛一凡拿泛滥的饥渴欲望,以至于自己一路上堵车一路上骂人一路上拿怨恨的目光扫射着主动要担当司机的湛一凡。
湛一凡神清气爽,没丁点儿愧疚之色。越是这样,薄荷就越是恨啊,她都这样了,早饭都拿到车上吃,他就是演也得给他演点儿愧疚啊,偏偏这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让薄荷气的牙痒痒,他就这么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吗?
薄荷的生气湛一凡没发现,只是薄荷下车的时候自己去后备箱取行李,湛一凡终于发现了她那丁点儿不对经的脸色。生气了?
“老大!”梁家乐王玉林已经跑了过来,跟在后面的竟然还有白玉醇?这次出行动只有梁家乐和王玉林跟着,胡珊和张煜寒分批行动做背后工作。警方那边是协助,全听薄荷的指挥,昨天就已经先出法去那边混场子熟悉场地和环境去了。
今天出发的薄荷三人也是要自驾开车去的,车子当然是梁家乐这个男人的。但是让薄荷想不到的是白玉醇竟然也跟着?
薄荷将行李放在地上,湛一凡合上奥迪轿车的后备箱便轻轻的靠在一旁,似乎并不打算立即离开。笑话,不安抚好娇妻的情绪,以后她回来了他的日子还怎么过?而且她这工作,他还有很担心的地方。
“姑!”白玉醇率先上前来打招呼,脸上的表情是笑呵呵的,有讨好的意味。
薄荷敛眉:“你怎么来了?”
“我?我当然是导游指向啊!”白玉醇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梁家乐和王玉林都不知道这白玉醇和薄荷认了亲戚关系,这一听白玉醇叫薄荷‘姑’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只有背后的湛一凡面无表情,他是知道薄荷认了白家的亲人,所以见到这白玉醇的时候心里便是明白了。
“胡闹!我们这是去工作,你以为我们旅游呢?梁家乐!”薄荷向梁家乐扫视而去,梁家乐缩了缩脖子立即主动交代:“愿望啊老大,她自己找到我的,也是她自己黏上来的……”
“我看你这检察官是白做了!工作机密的事情你能泄露吗?”薄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梁家乐,梁家乐只觉得脖子凉凉的闭嘴不再辩解了。可是心里却委屈的不行,真的是这丫头自己粘上来的,原本是约他吃顿饭说要为上次绑他而道歉,可是他自知有任务所以拒绝了她。说知道这丫头没眼见力非得问他有什么事,他没办法才说要出差……哪知道她有诚意的连他出差都要跟着来。
“姑你别怪梁先生,是我自己坚持要跟着去的……姑,你们这次出差要去的地方是白阳镇吧?忘了告诉你,我们家,就是白阳镇的……”z省市的白阳镇。距离云海市有些远,可也是z省的管辖范围。偏偏不巧,她听梁家乐说要去白阳镇哪里还做得住?姑这是要回家啊,她能不跟着回去吗?怎么着也得见让姑见见爷爷他们吧。爷爷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薄荷一怔,他们的确是要去白阳镇,可是她没想过,白阳镇竟然就是母亲百合的家乡?她没听任何人说过啊。
“姑,就让我跟着去吧,我一定不捣乱,就当载我一起回老家咯!”白玉醇拉着薄荷开始撒娇,薄荷再也无法狠狠拒绝,没有路过家门口而不入的道理,既然去的是白阳镇也就没有不见舅舅不去看看母亲家乡的道理。
“一道去吧。我也去。”一直在后面没出声的湛一凡突然直起身子而道,薄荷回头诧异的看向湛一凡:“你疯了?你过来……”薄荷放开白玉醇拉着湛一凡到一旁去,也不管另外三人好奇的熟热目光,白玉醇更是激动的拉着王玉林打听:“他是谁啊?好帅哦……”
“是老大的未婚夫,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
“那就是我姑父咯?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白玉醇看了看那车,虽然并不高档,可是这车骚包啊,骚包的男人都有钱,而且还这么帅。
“当然了,人家可是湛氏国际的继承人,还是目前亚洲区的总裁。”梁家乐凉飕飕的道,颇有羡慕嫉妒的意味。
白玉醇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配姑姑,还是配得上的。爷爷他们一定也会满意这样如人中龙凤的姑父吧?她看眼都满意了呢,而且还羡慕的不得了。就看那姑父看姑的眼神她都快融化了,一定是个温柔体贴又绅士的好男人吧?哪像某个人,不解风情就算了,还白白浪费了自己曾经的几度年华,如今只怕在他的脑海里也没有自己的丁点儿印象。
梁家乐觉得白玉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可自己看向她时她又立即瞥了过去,是他的错觉吗?
薄荷拉着湛一凡低声道:“你昨天才从海岩岛回来,还是在家休息吧!况且,云海市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吗?婚礼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能亲力亲为需要你们完全操刀,所以这个时候你更不能跟着去胡闹啊。”
“这不是胡闹。”湛一凡看着薄荷认真的道:“我是认真的。你既然要去白阳镇见亲人,我一定要跟着。你忘了,我是你丈夫,既然要见亲人又怎么少的了我?至于你说的休息,我不累,你也知道的,我有的是精力……”说着此话湛一凡坏坏的勾了勾唇叫,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
薄荷没好气的瞪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才收敛起不正经又道:“云海市的事情,李泊亚和有力今天就会回来接手继续处理。而我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让你再生气了。”
薄荷微微一怔,避开湛一凡的双眸。
“我……没生气……”有些无奈,她刚刚的确是有些生气了,可现在听他这样说哪里还有半点儿生气的力气?
“好了,”湛一凡伸出手指轻轻的刮了刮薄荷的鼻子,“让我跟着我。”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本就要伪装成自驾去白阳镇旅游的人,可是我们三个人的身份都编的有些勉强。现在刚好,以省亲的名义回去便不会招惹别人的怀疑。可我实在不想把你也拉进这个案子里。”这个案子说不危险其实也充满了危险,所以她才没那么干脆。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开一辆车,他们三个人开一辆车然后出发去白阳镇。我把行李房回去!”湛一凡完全不给薄荷再反对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走回去打开后备箱便又将薄荷的行李放了回去,另外三人见了这一幕都知道这次白阳行又增加一人了。
“姑父好!我是白玉醇。”白玉醇赶紧上前来打招呼,一张和薄荷有几分相似的脸凑到湛一凡面前来却让湛一凡微微的拢了拢眉,淡淡的只应了一句:“你好。”然后便绕开了身子去为薄荷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你姑父就是这样。既然你要跟着去,就去他们车上坐去吧。”薄荷扯了扯嘴角,心里因为担心湛一凡跟着自己去的安全问题而只是淡淡的给白玉醇解释了一下,然后便转身走进了车里。
白玉醇自叹自己魅力太低被人嫌弃了,也不好意思说她更想做姑父和姑姑的车,只好跟着梁家乐他们转身去另一边的大众车里坐着。姑父真是好冷酷啊……可是刚刚对姑的眼神明明很温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人而异’吗?
王玉林和白玉醇一样的羡慕,可是她们羡慕也只是羡慕却没有嫉妒恨,心里也算是正常的。梁家乐就不一样了,梁家乐没有羡慕,只有嫉妒啊,嫉妒那湛一凡能得到老大这样的女人,真是嫉妒的他心肝儿都痛了。
去白阳镇的路上,两辆车,五个人也没有休息。毕竟不是太远,坐火车也只要三个小时就到市。z省虽然大,可是地势平坦,开车自驾到市也只需要两个半小时,再到白阳镇总共只要三个小时二十分钟。
湛一凡在启程的时候已经给宋轻语打了电话,宋轻语一听湛一凡跟着薄荷去了白阳镇原本也想追来却被湛一凡给劝住了,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等话,而且不易打草惊蛇。按耐住冲动宋轻语也就知道了自己的确不能贸然的跟去,薄荷是出差也是省亲,白合并不在白阳镇,自己干着急跟着去也没用。
宋轻语说了婚礼的事情他们不必操心只让他们赶着时间回来参加便是就挂了电话。湛一凡松了口气才有给李泊亚和有力打电话交待工作的事情。薄荷一直窝在边上看着,其实湛一凡也不轻松,胡子都是在送她的路上才刮的。他心情好,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吧?可她的小性子他却还是看见了。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是不是矫情过头了?
湛一凡还挂着耳机,薄荷突然慢慢的向他靠近,手穿过手臂挽着他的右臂靠在上面,高速路上的视野开阔,风景虽然不美而且几乎一致,可是薄荷却比任何一刻都觉得轻松释然。
湛一凡挂了电话,低头看了靠着自己手臂的薄荷一眼温柔的问:“怎么了?”
“就是突然觉得……”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的脸,他的眼睛直视前方,看起来那样沉稳安静,她的心也跟着安静无比。他们没睡几个小时,她很累,湛一凡一定也不比她轻松,昨晚还赶了飞机回来。
可是他却精神奕奕的开车,就像打足了气一样载着她往前方而去。
“嗯?”湛一凡没等到薄荷接下来的话便又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自己确实一愣,她是那样深的盯着他。
薄荷接到湛一凡的眼神就像触了电一般迅速的低了头,湛一凡也努力的压抑住了内心的激荡保持了镇定抬头继续开车。
薄荷忽而一笑,婉约温柔:“就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挺好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挺好的。海岩岛的相遇,到云海市的再遇,到如今的点点滴滴,他点破她的身世,他陪着出差。任何一件他参与过自己的事,都挺好的。
许久之后湛一凡才喃喃低言:“我也是。”可靠在他臂膀上的薄荷却已经睡着了过去,梦里的她也勾着嘴角,温暖如春啊。
白阳镇的人有一半都姓白。所以街道上到处写着“白三火锅店”“白晓娟小炒店”“白白发廊”“白日服饰”之类的广告牌与。
白阳镇很安静很干净,不像别的城镇到处都是摩托车,到处都是地摊,到处都是破坏的公共设施和道路。它很干净,没有脏乱不堪,没有破旧的设施。摩托车自行车都走该走的道,人也只走人行道,车也只走车道。
白阳镇是一个古镇,是个江南小水乡,中国风的古老建筑,现代化的仿古围墙和院落,拱桥、桨船,碧水蓝天,美得让人窒息。虽然白阳镇的地理位置更靠北一些,虽然比云海市更冷一些,可是这里这样美,美得让人将要怀疑这里就是江南。
薄荷在已进入白阳镇的时候自己便醒了,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白阳镇心里流过阵阵异样的情感。这里就是母亲长大的地方吗?这个地方,和母亲一样美……这个地方养育的儿女,养育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青石的板桥,青色的围墙砖瓦,穿着蓑衣撑船的船夫……
难怪,原本定在云海市的珠宝展要挪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奢华瑰丽的珠宝与东方建筑文化的碰撞,她这个外行都觉得会颇有意思,那些商人又怎么会不懂呢?况且,那些神偷们能不能想到珠宝秀已经挪到了这里还是个大疑问呢。这样一个小镇,如此的安静祥和,她很难想象,两天后这里会有一场世界级的时尚珠宝秀……而世界级的神偷们则在暗中偷窥着这一切。
她的任务,就是不能让这次珠宝秀有任何的闪失,哪怕一颗小小的半克拉钻石,也不能丢!
“姑,这就是咱们家啦!我还没告诉爷爷和爸爸他们呢,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们快进去吧。”
白玉醇指着眼前的一栋不算小的院子道,薄荷哑然。这是母亲的家?
“这个家,一直是这样?”薄荷曾未想过,原来母亲家里的经济状况还不错,不是破旧的小区院子,而是如此一个颇具江南水乡之风的古宅。
“对啊,不过十年前修葺过。但是一直没有挪过地方。爷爷说,怕姑回来找不到路。”白玉醇笑着解释,她知道姑以为家里经济一般,不然她也不会穷的去道途跳钢管舞。
可其实家里的经济条件还不错,不然祖父当年也不会四五十岁了还生个小爷爷十九岁的姑奶奶啊。家产并不小,白阳镇有三分之一的产业都属于他们家吧。白玉醇是比较独立,自从上大学就几乎没用过家里的一分钱,也不爱炫富,一向比较低调所以薄荷愣是没往这方面想。况且,她也一直不觉得自己家里有钱,天下比他们家经济条件好的多了去了!
白玉醇领着薄荷、湛一凡还有梁家乐、王玉林一同走敞开的大门,梁家乐和王玉林一走进大门开始便惊叹连连的开始打量这个古宅,可真是看花了眼。亭台楼阁、直梁翘角、小桥流水,穿过小路才透过假山才看到四面的屋宅。
房屋似乎很多,主对大门方向位置的想必就是主宅了。
薄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亲人,心里有些忐忑,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定性的漂浮。湛一凡跟在一侧拉着她的手,在进院子的瞬间就已经把院子里的设施建筑几乎都给收入了眼底。更是大约评估了这房子的价值,看来这白家还真不是普通人家,也许,还比薄家殷实有底。
094 白氏亲人
“爷爷?奶奶?爸妈?你们在哪儿啊?”白玉醇一边跑向主宅一边大声的呼喊,可敞开中门的主宅里似乎并没有人在,白玉醇溜了一圈出来果然是一脸的失望看向薄荷:“姑,估计爷爷奶奶他们现在都不在。不过没关系,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回来了指不定得多高兴呢!快,你们快进来坐!高叔!高叔你在吗?我是玉醇呐~”
白玉醇这次喊完从后院小道快步的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来,一边擦着手上的泥土一边快步而来,看到白玉醇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小姐你回来了?这、这怎么都没有提前通知一声呢?”
白玉醇看见那中年男人便跑上前去拉着男人问:“你们都怎么回事儿啊?家门大开,可是主宅和前院一个人都没有。小偷来光顾得多高兴啊?还有,我爷爷奶奶,爸妈他们呢?”
那中年男人就是白家的管家,也就是白玉醇所叫的高叔。
听见白玉醇这样说叹了口气:“今天家里的人都在后面整理温室里的花朵、培土,没想到大家都跑去了,这前院一时就突然没了人,是我疏忽了。马上我就遣些人回前院来啊。老先生和老夫人一大早被萧镇长邀请去家里喝茶,下午才会回来。至于老爷和夫人,一个去了公司,一个大牌去了。我打电话通知他们一声?”高叔也看见了白玉醇身后带着的众人,两男两女,除了王玉林长相比较普通之外,另外三人都长得又俊又俏。看起来比较楞的那个男人还好,眉清目秀的算是正常的帅男人,牵着手的那两个人却不像是普通人啊。虽然穿着的都比较随意,只是看起来贵一点的羽绒服,可是他们的容貌气度就已经高了旁边的另外两人许多。高叔毕竟不是普通人家里的管家,这点儿眼见力还是有的。
而且……最让他移不开视线的就是,和白玉醇长得很像的那姑娘……
白玉醇连连点头:“嗯嗯,就说我带……带他们想见的人回来了,让他们都快些回来吧!”
高叔连连答应了便立即转身去打电话,白玉醇转身拉着薄荷往主宅大厅走去:“姑,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茶!”
梁家乐和王玉林虽然满腹疑惑,不过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该问的。而薄荷愿意带他们过来,则说明对他们的信任,他们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自然是循规蹈矩跟着走。
白玉醇不敢招惹湛一凡这个黑脸姑父,早上刚被甩了脸子说明了不受待见。可是却把家里最好的茶叶从冰箱里翻出来,正好有两个家佣从后院回来看到白玉醇都欣喜无比的想要上前来帮忙,白玉醇立即给拒绝了,她早就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艺,今儿个不给姑姑和姑父表演一番怎么甘心呢?
白玉醇泡茶,那两个家佣不敢和白玉醇多说话便下去准备瓜果和白阳镇的特产去了。
王玉林心里对昨晚的事情还有些疑惑,见这里没有别的人便好奇的问了薄荷:“老大,昨晚的事情……怎么样了?”
薄荷本来还在打量这主宅的格局,一听王玉林的话自己也才想起来薄家家里自己还放了两个重弹惊喜自己竟然给忘了询问后续了。
“等一下。”薄荷缓慢的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来,在湛一凡审视的目光中拨通家里客厅里的座机。
“喂?田妈,我是薄荷。”
“大小姐啊,你可打电话回来了,刚刚我给你打过电话,怎么没通呢?”
薄荷敛眉,是在路上的时候信号不好么?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薄荷悠然的解释道:“哦,我出差了。打电话回来,是给你们说一声,这两天我都回不去。”
田妈淡淡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事,却也只是道:“我会告诉老夫人的。”
薄荷脸上却笑,语气依然平淡如述:“奶奶不在家吗?家里……出事情了吗?听你的口气,似乎有事。”
“哎,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啊,家里出大事了!”田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薄荷浅浅勾笑:“哦?什么大事?”
田妈怎么也想不到这大事本就是薄荷埋下的,可她也听不出薄荷语气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本就隔着电话又加上她心底里原本就偏向薄荷,又因为和薄荷有了些秘密所以当下便不再隐瞒的把一切告诉了薄荷。
原来,这天早上起来,六点多佣人们便开始收拾薄宅的卫生,准备早餐,盘点昨夜半夜才收场的晚宴所用餐具等物件。打扫一楼和二楼卫生的章阿姨在打扫到二楼的公共卫生间时才发现被脱光了衣服并躺在卫生间里的蔡媛媛(后来薄荷又让张煜寒和梁家乐给他们松了绑),章阿姨当时吓得‘哇’声尖叫,跑出卫生间就喊来两个人帮忙。这时才发现蔡媛媛发了烧,而且已经烧得迷糊。
这边还没送去医院,那边打扫客房的钱姐又发现两个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并抱在一起的蔡利和蔡利从外面找的野男人。钱姐是个传统的女人,原本就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会有‘同性恋’的发生,当即就被屋子里的情景给吓得一头晕倒在地。蔡利和那个野男人的身体都还比较健壮,听到钱姐的尖叫都激灵的醒了过来,看到当下的情景都嚎叫了起来,蹦起来两个男人就开始打架。
蔡媛媛和蔡利本就是蔡家比较混的两个孩子,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昨晚被提前告知离开之后即便晚上没回家蔡家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他们像往常一样又出去找别的乐子了。谁曾想这两个混账竟然一个躺在卫生间一个和男人搞在客房里。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都气的不得了,蔡青奕更是觉得丢了自己所有的脸,薄光直接给蔡家打了电话让他们来领两个畜生。蔡利打架脸上挂了彩,心里也觉得纳闷自己怎么躺在这里,昨晚明明就计划要去陷害薄荷。心里猜测这事儿是不是和薄荷有关,但是也不敢解释更不敢问薄荷现在在哪里,只能被薄老爷子和找来的男人一起被狼狈的赶出薄家。而蔡媛媛则被送去医院,蔡青奕当然得跟着。
薄老爷子气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便被薄老夫人和薄光一起陪着也去了医院,而薄烟昨晚睡的比较晚,家里发生了大事也没起来,到现在都还在睡。
薄荷挂了电话一阵沉默,对于蔡利做的到不后悔,那个心狠手辣的混账就算是诬赖他一百次都是轻的。可是对于蔡媛媛,她只不过是被利用了,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也许,不该扒了衣服,发了烧只是病一下给个教训倒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不要引发出肺炎什么大病。
“老大?”王玉林发现薄荷的脸色有些深沉的难堪,心里也有些忐忑,是不是做过头啦?虽然都是得老大的吩咐去办的,可是他们一点儿也不后悔,虽然他们是检察官做不得什么对人民的坏事儿,可是那些人如果不是得罪老大,老大又怎么会对付他们呢?所以一开始他们就认定了必定是别人的不对。
“没事。一切都很顺利,大快人心了。”薄荷朝着王玉林安慰的笑笑,王玉林这才松了一口气,薄荷拿着电话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薄荷是给洛以为打电话,洛以为接到薄荷的电话很意外:“怎么今天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别开玩笑。那蔡媛媛被我们弄得发烧了,我也不是可怜她,只是不想弄出一条人命,她还罪不至此。你帮我照应点儿,随时给我点儿消息,只要不傻不死,别的罪遭遭也无所谓。”
“真发烧了?昨晚我就在想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发烧呢,看来那坏心眼儿的丫头还真遭报应咯。呵呵……你放心吧,我会偷偷去了解下的,也会帮着不让她死。”
薄荷笑了笑这才挂了电话,转身发现湛一凡竟然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还不打算告诉我,昨晚做了些什么精彩的大事?”
薄荷看了看身后投来视线的几人,伸手拉着湛一凡往花园走去,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才低声的把昨晚的事情大致的告诉了湛一凡,最后也对蔡媛媛这事儿有些无奈:“也许不该扒她衣服。”毕竟她的心里还是善良,惩罚可以,却没控制住大小。如果发烧的是蔡利,她还就不后悔了,那人是打定主意了要陷害她的,可是蔡媛媛一开始还有些良心在摇摆,是个可以拯救的人。
湛一凡冷笑了一声,薄荷抬头看向他表情有些不定的犹豫:“你是觉得我太狠了吗?”毕竟,没人喜欢手段狠毒的女人。谁都喜欢薄烟表现的那样的女孩子,活泼开朗,纯真浪漫又善良。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无奈的叹息:“我是觉得你太善良了!种因得果,那是她的结果,你可怜不得。要是我,只怕还整治的轻了。那蔡利,我记住了。那蔡媛媛,这次就算是个教训吧,该傻该活,都是她的造化,你也不要在挂在心上。”
是她太善良了吗?不,是湛一凡修炼的太老道了吧。毕竟,她还嫩的很,毕竟她是个检察官,心里的正义始终都要多一些,而湛一凡?他绝对是个奸商!
不过对于他的态度薄荷却是大大的满意,也不吝啬的赏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我以为,你也喜欢善良的女孩子……”
“不是因为这个人善良才去喜欢她,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每一个都喜欢啊。而是因为这个人的本身,才喜欢她的所有。是善良,还是邪恶的懂的保护自己去反击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反而,我觉得善良有时候才是一种愚蠢。会保护自己,疾言厉色也好,阴毒狠辣也好,只要不是伤害无辜的人,我才觉得是最美最聪明的女人!”
湛一凡的一席话说到了薄荷的心坎儿里去了,不是因为善良才喜欢,而是因为喜欢才喜欢她的所有。所以,他是不在乎她是好是坏,是善良还是阴毒狠辣疾言厉色。他甚至在夸奖她……
越回味他的话薄荷越觉得开心,忍不住的伸手投入他的怀里,感动的深深叹息:“谢谢你呵……瞬间安慰了我。”也把她心里的某块大石头给放下了。
湛一凡拍拍薄荷的脑袋:“你让我很意外,这次会主动反击,只是手段还不太干净。只怕会落下把柄给薄家人知道是你做的。”
薄荷蹙眉:“我不在乎,他们知道了更好。”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和他们想撕破脸了,她甚至向冲着他们大喊质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妈妈还活着吗?还在吗?是她抛弃了她,还是他们把她从她的手里抢过来的。
“你是糊涂了。这事儿必须得隐忍了,不说薄氏现在表面在回温,就说你的身份地位能允许你和家里人明目张胆的撕破脸吗?傻瓜,你都找到这边的亲人了,还有什么事情可担心找不到,查不出的?”
湛一凡的话瞬间又将薄荷浮躁的心给沉淀了下来。她懊恼垂悔不已。是从前隐忍的太久太多了么?事到如今反而忍不下来了。
“这事儿我来处理,别担心。”
“你有什么办法?”薄荷抬头望向湛一凡,他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帮她办似的?
湛一凡笑笑,眼眸里流过阴谋诡计的阴狠之色:“先别说这蔡利根本没证据知道这事儿是你做的,就说你们什么马脚都没露出来他根本无从怀疑。但这蔡利会和他姑妈蔡青奕分析,当蔡青奕细细一想就很有可能会怀疑这事儿和你有关,到时候即便她没证据心里也会认定是你做的。”
薄荷想到蔡青奕,她的确是这么一个人,认定了一件事,即便没证据也会打从心底的认定这事儿和薄荷有关。
“所以,封住蔡利的嘴,让蔡利和你口吻一致。”
“口吻一致?”
“让他告诉蔡青奕,他那晚的确和蔡媛媛是要离开薄家。”
薄荷眼珠轻转:“你有什么卑鄙法子?”
湛一凡立即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来:“猫猫,你这就冤枉为夫了。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任何卑鄙的事情来。”
薄荷哭笑不得:“那你说,怎么光明磊落的让蔡利和我口吻一致?”
“简单。让他知道,不说的利益比说出去的利益更大。他有贪念和欲望,只要满足这个贪念和欲望,他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可是人的贪念和欲望是永无止尽的。”
“那就让他知道,这一次贪念和欲望是没有回头的余地!我和你当然都不会出面,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可是他有那么一个机会选择一条大鱼……这鱼是鲨鱼还是章鱼还是食人鱼,或者最简单的比目鱼,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没选择好,附送前尘和一辈子甚至生命。选择好了,安稳过他的去,从此与他无关。”他有的是人,有的是法子,有的是钱财,对付蔡利这样的小角子就真的是太简单了。
薄荷摇了摇头,低头苦笑:“我远远不及你。”不及他的谋略,不及他的做事风格,不够狠也不够周全。
“你已经很棒了。”湛一凡揉揉薄荷的脑袋,低头轻笑:“真的,这次事情做得就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你这个检察官,只会为人民,还在发愁你该怎么保护你自己。可你对要陷害你的人毫不手软,这让我已经觉得自豪和骄傲。”他有太多的阴暗面无法呈现到她的面前,可他却能护着她周全。
她尽可能练手,尽可能的去做一切想做的,而他甘之如始的跟在后面教她一切。
白玉醇站在门口轻唤:“小姑,饭菜好了,咱们先吃午饭吧?”家里的东西很方便,来了客人又在这个时间点,所以饭菜准备的非常之快。
湛一凡拉着薄荷往回走:“还真的有些饿了。跟着你突然晋级成为这么大个孩子的长辈……”湛一凡哼哼,低头没了表情。
“玉醇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别凶她。”
“我哪有?”湛一凡敛眉,他只是不习惯对别的女人也温柔罢了。
薄荷浅笑,跟着湛一凡回到主宅大厅。
不一会儿几个人又吃了些简单的午饭,吃饱餍足了又去喝茶唠嗑等人。
白玉醇泡的茶还真的不错,因为这个原因湛一凡对白玉醇也终于和颜悦色了一点点,至少不再总是板着一张冷脸,语气也不再那么的不耐烦。
白玉醇见大人们还没回来,而梁家乐和王玉林吃了饭便好奇的去看所谓的温室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便主动提议道:“小姑,想看姑奶奶的房间么?”
薄荷微微一怔,扭头看向白玉醇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想。”
白玉醇从椅子里跳起来兴奋的道:“走,我带你去。那可是个秘密基地啊,爷爷把房间锁的死死的,我从小就没进去过!”
薄荷有些失望的怀疑:“既然是被锁死了,能进去吗?”
“这……”白玉醇顿时激昂全无的又坐了回去,挠了挠头:“我的确不知道钥匙被藏在了哪里。”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湛一凡放下茶杯眼神轻悠的看向白玉醇淡淡的问道:“大侄女,白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家的?”
薄荷险些将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大侄女?白玉醇囧着脸苦苦的道:“姑父,我叫白玉醇,您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玉醇,别叫我大侄女啊……”她都十二三岁了,被这么帅个帅哥这么叫着多别扭尴尬啊。
湛一凡挑眉:“你的名字叫起来像是‘愚蠢’二字,我不习惯骂人。”
“咳,咳咳……”薄荷终于不可抑制的咳了起来,她怎么就没发现湛一凡有时候也会讲冷笑话呢?而且还是这么乐呵的冷笑话,哈哈哈哈。
白玉醇终于捂脸蹲角落画圈圈去了,她要改名字,改名字!
薄荷也记得婆婆宋轻语曾说过母亲白合读书的时候是全家人都供她一人读书,由此看来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不是很好。可是今天看来……而且白玉醇也说过,这古宅一直都在,说明母亲当年便已经住在这里了。
白玉醇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那小强一般的坚强之心开始解释道:“至少在我出生前,家里的经济便已经不错了。听爷爷说,在姑奶奶读高中的时候家里才开始做生意,那个时候的确是为了赚钱供姑奶奶读书,后来才做强做大,也是曾祖父、爷爷和爸爸有生意头脑呢。这古宅倒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曾曾曾曾曾曾曾不知道多少个曾祖父曾经是宫廷御史,也算是书香门第,后来隐居故里才有了这么个宅子。后来家道中落,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而且这宅子以前没这么大,就前面这一点儿。后来是买了隔壁和后面的三家人的房子打通了墙才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大家院子。”
薄荷明白了,祖上兴荣过,后来中落,二十几年前又开始了致富之路,白手起家,小生意做成了大企业。当下心里还真的有些佩服起这从未蒙面的外公、大舅来。
正在沉默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大喊:“醇儿啊,是不是你小姑回来啦?在哪儿呢?快出来让我瞧瞧欸……”
“醇儿,醇儿……”
“是爷爷和奶奶回来啦!”白玉醇站起来飞奔了出去,薄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个颤抖,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她的亲人……
湛一凡微微的握了握薄荷的手掌随即也缓然起身,给了薄荷一个温润安慰的眼神,薄荷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个人拉着手朝外面缓步而去。
入眼的,是一个白发苍苍却身材高祈,走路也是精神抖索形如阵风的老人。而慢一些的老妇人虽然头发还是黑的,脚步也是轻快,可是明显的却没有老人看的更明快。
“爷爷,那就是小姑。”白玉醇已经跑了过去,扶着前面的老人指着走出来的薄荷兴奋的道。
薄荷微微的舔了舔唇瓣,对着老人微微的点头致意:“舅舅……?”如此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自己的爷爷差不多大,可是在这里,却是让薄荷有些忐忑紧张却又感到亲密的舅舅。
“你……你就是白合的孩子……?”老人顿时眼眶有些湿润,颤抖着步子又向前走来。
“嗯。我是薄荷。”薄荷点了点头,放开湛一凡的手也朝老人轻步行去。
“是小合的孩子,的确是小合的孩子……这模样几乎和小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我更像!就像是年轻时候的小合啊,是我妹妹的孩子!”老舅舅激动的打量了薄荷便将薄荷抱进了怀里,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当年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那个时候我后悔自己没有多劝着爸爸一点儿,不然你和你妈妈就不会消失这么多年。多大个事啊?我们怎么能养不起你们啊?流言蜚语又怎么了,我们白家不怕……不怕……消失这么多年,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完成找到你们的夙愿了……”
薄荷突然间哽塞了起来,如果说从前有怀疑的话,可是今天在见到老人时便连那一点儿的怀疑都瞬间消失去了。这的确是一家人啊,这是亲人的感觉。味道那么相似,心跳的那么快,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自己便往下流。
后面的白玉醇连连摸着眼泪,白玉醇扶着的老妇人也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好了好了,你尽说些让孩子也哭的话,如今回来就是好事,是好事。你再也不用做噩梦,也不用天天惦记了,你心里的病也该好了!”老妇人上前来拉着老舅舅劝慰而道,想必就是老舅妈了。
老舅舅放开薄荷,湛一凡从后面走上前来向老舅舅礼貌的点头致意,客气得体的叫了一声:“舅舅你好。”
老舅的眼神一顿,看向眼前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无论从容貌还是气度这湛一凡都不是凡人,既有富贵公子的气质也有商人的锋利和敏锐强势。老舅舅也是个商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湛一凡绝非池中之物。可这和自己这刚刚相认的外甥女有什么关系?也称呼自己为舅舅,难道是……?
薄荷立即擦拭干净眼角的泪痕解释道:“舅舅,这是湛一凡,我的丈夫。我们二十五号会在云海市举行婚礼。对了,他妈妈是宋轻语,说是曾见过您呢。”
舅舅如有所思的似乎想了一下才恍然记起似的道:“宋轻语……?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吧?当年可是个小飞女。”
湛一凡轻笑:“听妈妈说过她当年的丰功伟绩,的确不像岳母那样温柔可人。”
老舅舅哈哈大笑,薄荷则赶紧向老舅妈点头问候:“舅妈。”
“欸,好孩子。可见着你了。自从醇儿说找着你了,你舅舅都不顾这老身子险些跑去云海市找你呢,你总算来了。”老舅妈拍了拍薄荷的手一脸的欣慰之色。
“快快,都进去说话。你表哥和你表嫂马上都回来了,晚上我们好好做顿饭吃。”
湛一凡也向老舅妈点头问候:“舅妈。”
舅妈更加乐呵了,应和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将这两个期盼已久的年轻人送进主宅大厅。不一会儿梁家乐和王玉林从后院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兴奋的说着后面的温室如何的大,还有多少房间,在看到大厅里俨然已经坐着两个老人时才停住了闹腾赶紧打招呼。
只是两个人叫的都是爷爷和奶奶,听到薄荷叫了一声舅舅惊的下巴都险些掉脱在地上。这下可怎么称呼为好?
“舅舅,他们是我工作伙伴,这次我们到这里来看你的同时也要处理一些公事,所以……要多多打扰你们了。”
“这说什么话呢?既然是你的工作伙伴那就把这里当做自家一样,两个年轻人,你们要跟着荷儿一起称呼我老舅呢也可以,要跟着醇儿叫我爷爷奶奶我也不介意,要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叫我白老爷子,叫我家老婆子为白老婆子就是了!”
“这可不敢,我们……还是叫爷爷和奶奶吧。”王玉林不比白玉醇大几岁,虽然和薄荷更交好,可是刚刚已经叫出口了也不好意思再更改。
梁家乐是个厚脸皮的,腆着笑却道:“那我称呼您为老舅咯?”他才不愿意被迫降低一个辈分儿呢。
老舅心情颇好:“哈哈,没关系,自然是没关系!”
如果梁家乐知道自己往后为了叫上这么一声‘爷爷’而费尽了心机的话,今日一定不会叫出这声‘老舅’!可世上并无后悔药,此时的梁家乐倒是开心了,一旁的白玉醇却因为他这声‘老舅’而若有所思,心里更是哀叹连连。
白玉醇的父亲也有四十几岁了,比薄光年轻,而且模样儒雅清俊。白家的基因本就不错,想当年这表哥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帅哥了。表嫂也生的美,四十好几也依然风韵犹存,眉目温柔,看起来就是个好女人。
表哥对他自己的亲姑姑似乎也比较亲,看着薄荷的时候也是满目的温柔,嘘寒问暖的问着她的情况。薄荷只说了自己现在的职业是个检察官,没提到薄家,就算问也是含糊的闪过。
老舅自然看了出来薄荷的故意闪避,站起来拉着薄荷便道:“走,舅舅带你去看看你妈妈曾经的房间。”
“舅舅,谢谢你。”薄荷感激的看着舅舅,她的确想去看看,也想从那里找一找线索。
湛一凡跟着站起来动作绅士的询问:“不知道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看看?”
薄荷恳求的看向老舅,老舅爽快的点头:“行,当然行!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爷爷我也去!”白玉醇‘哗啦’便站了起来便想跟着,却被老舅一手挥开:“你带你小姑的两个朋友去看看白阳镇的风景去,别冷落了人家。”
薄荷朝着梁家乐和王玉林点了点头,他们来这里自然还有别的任务,所以现在出去探测一下地形和这周围的状况也好。
白玉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梁家乐上前来一把拉住白玉醇的胳膊:“走吧,走吧,带我们坐船去。”
“这位叔叔,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么?放开!放开!”白玉醇大力的挣开梁家乐的手便气呼呼的走在前面,王玉林怀疑的看了梁家乐一眼:“叔叔?呵……”一声冷笑跟着白玉醇去了。
梁家乐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怎么就成叔叔啦?我怎么就成……”他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刚刚那一声‘老舅’是如何的响块。
薄荷回过头来被湛一凡拉着,被老舅带着向侧边的屋宅走去,走过小门上了朱红色漆染的扶梯上了二楼,最左边,间房。
老舅拿出钥匙开了那把大锁,‘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古香古色的闺房落了满目。七八十年代富人家孩子才拥有的公主床,白色的蚊帐从顶而下如同一朵散开的蕾花。临窗的书桌上有一支青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新鲜的荷花,还能闻到阵阵的荷香。这样的季节,怎么有荷花?难道是温室里种植的?是老舅经常更换的吧?桌子上还有书写的毛笔打字,就那样摊开在桌面上,没有一粒灰尘。墙壁上挂了几幅字画,古色的圆木桌椅,古色的沙发上面铺了一层软软的毛毯……还有梨木的衣柜,鞋柜。很精致的一个房间,拿到二十几年前,这不是大富人家才拥有的嘛?
“你妈妈这人生活比较精致,喜欢的东西与别人不同,就喜欢在花瓶里插一朵荷花。虽然冬天了,可是我们有温室就算是二十八年不在,我也会三天替她换上那么一朵。这方面,我也就自己进来,每天擦擦灰,维持着当年的模样,我就觉得她总会回来的……不会那么狠心真的离开我们。”
“舅舅……”薄荷觉得鼻子发酸,舅舅对妈妈的感情是那样的深,如此兄长和家人,妈妈当年为什么会狠心的离去呢?是因为家人生气的拒绝?还是别的苦衷?
“你妈妈比我小十九岁,我可是当女儿一样的疼她!可你妈却让我灰心了,她肯定记不得我这个老哥哥咯……”
是啊,只有当做女儿来疼才做得到这般的好,这般的等待。
薄荷还怎么忍心再因为自己的不想而不告诉老舅其实最想知道的有关事宜?
“老舅……其实,妈妈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找她。不知道醇儿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姓薄,是云海市薄家的大女儿。我不知道我的身世,也是前些日子一凡替我调查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白合的女儿。现在我正在暗中查找当年的事实真相,我也在找她啊。”
老舅一听再也难掩激动的拉着薄荷坐下道:“快快,告诉老舅你知道些什么。”
于是薄荷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老舅,老舅听完深深的一口叹息:“这么说,你现在的父亲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了?”
“应该……是的。”薄荷有时候也在想,如果自己的父亲也是另有其人,那就更好了。可是,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如果的存在?
老舅立即是破口大骂:“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畜生怎么还活着!?这样的畜生,真不是人!竟然把十几天的你抱去给别的女人养,还让你叫了别人二十几年的妈!他一定知道白合去了哪里,你那爷爷奶奶只怕也是知道的!真是一家子的衣冠禽兽!”
薄荷叹息,她没有什么理由为薄家人辩解。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湛一凡突然握住薄荷的手看着老舅而道:“其实我后来又查到了一些关于当年薄氏的一些内幕!”
“又查到了?是什么?”薄荷一听立即抬头看向湛一凡,眼含期待。他怎么之前没说呢?
“昨天回来太忙了就没告诉你不是,”湛一凡温柔的看了薄荷一眼,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算是安慰。薄荷红了红脸,是啊,忙着和她滚床单。早知道,她宁愿先知道那些内幕去。
“因为时间隔的太久,又加上许多的物是人非,所以从我开始调查起便耗费了不少时间,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查到了些东西。原来薄氏在二十八年前也遭遇过经济危机,当时情况的危机不比这一次低。而帮他渡过难关的,就是当时发展还不错的蔡氏。”
薄荷蹙眉:“二十八年前?我出生的时候?”
“不,是你出生之前有的危机,可是解决危机,却是在你出生之后。”
薄荷猛的倒抽一口气,这说明什么?
“也许,事情这样的。”湛一凡开始沉着的分析,“依照岳母的性格断断不可能是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所以,她和你父亲还真的两情相悦过,也说到了婚事,便有了你。可谁曾料想薄氏突然发生经济危机,于是你父亲只能放弃岳母而选择自己的前女友蔡氏。但是他又不肯放弃你,或者是岳母觉得你跟着你的生父会更好,所以你才会在薄家……”
“不。”老舅没有听完就摇头否认了湛一凡的分析,“我们家那个时候经济情况虽然算不上顶富可是拿去资助一个有经济危机的企业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是二十八年前的那个年代呢?白合何不主动提出由我们白家资助薄氏?”
“也许,不是没有过,而是……被你们拒之门外。或者,岳母有心试探那个人的心呢?”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却都比较符合当时的白合。也许只是试探,也许是有心有力却因为自己挺着肚子而被家人拒之门外。
老舅面如死灰,捂着脸痛悔不已:“如果真是这样……她当时……得多苦啊?我们是她的家人,却将她拒之门外……她当时心里得多苦啊……”
薄荷哽咽,妈妈,是这样吗?难道当年爸爸真的因为薄氏的经济危机而抛弃了你?还是因为你没有拿出帮助薄家的资金?还是因为你的试探让你失望了所以将刚刚出生的她扔给了薄家?又或者,湛一凡分析错了,当年的事情另含隐情?
可不管是那一个可能,不管她如今是生还是死,薄荷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到她的亲生母亲,白合。
095 外公的遗产,醇儿的秘密
薄荷又兀自找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任何百合消失这件事的线索。又和湛一凡呆了一会儿才离开房间,老舅又给房间上了锁,说是怕佣人们或者醇儿跑进来弄乱了这里。
老舅对妈妈房间的保护让薄荷心生感动,如果自己早些年就和这样的亲人相认,如果自己就在白阳镇生活甚至长大,是不是又不一样?也许自己也会拥有明媚的笑容,也许自己的心就不会充满疮痍。也许,自己也是如醇儿一般简单快乐自由的活着,如醇儿一般单纯,如醇儿一般,露出真诚开朗的笑容。
老舅有些累了,薄荷扶着老舅去他的房间里休息。刚刚出来舅妈就拉着薄荷到一边去问:“孩子,你舅舅没事吧?”
“也许……是我说了太多母亲的事情,触动了他的回忆,让他有些伤心了。舅妈,对不起……”
舅妈紧紧的握了握薄荷的手叹息:“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你舅舅啊,能多听见点儿你妈妈的事情,他心里是高兴的,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薄荷听见舅妈这样讲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舅妈进去照顾舅舅,薄荷和湛一凡则手挽手的去后院散心。后院比前院还要盛景,难怪梁家乐和王玉林刚刚忍不住的兴奋大喊。几处相差甚远的房屋建筑不说,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边有一个凉亭,是夏季避暑和观景的好地方。而这个季节虽然没有荷花,可是薄荷几乎能想象这个空荡的池塘里开满荷花的样子。
薄荷在凉亭里坐下来撑着头看着池塘里的萧瑟之景微微叹息:“还记得次见到你妈妈的时候,她说……‘薄荷啊,你的名字一定是你妈妈取得吧?你妈妈可是个才女,文笔好的不得了,她最喜欢的也是荷花了。’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白合的存在,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儿,不知道她真的那样喜欢荷花,那我的名字,就一定真的是她取得吧?一凡,你说一个会喜欢荷花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性情温柔善良的女子是断断不会做出抛弃子女的事情,对不对?”
薄荷说着话却不敢看湛一凡,依然盯着萧条死寂的湖水,就仿佛在自己寻找答案,在自问自答。
湛一凡双手插兜,神情悠然自得的望着薄荷望去的方向,淡淡的‘唔’了一声:“一定不会。”
薄荷释然的一笑:“是啊,那样的人,我不相信,一定要排除这个可能。她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即便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一定也是因为逼不得已的原因。也许……也许因为意外失忆了?或者远走他乡也可能……”反正不是抛弃她,也不是去世,这两个可能她都不要。
身子一暖,湛一凡从后面深深的弯腰将薄荷的小身子纳入了宽阔的怀里。薄荷轻轻一颤,回头看向湛一凡倾过来的脸:“一凡?”
“别怕。有我在,还有妈在。现在你又有了舅舅、舅妈哥哥嫂嫂还有大侄女。家人那么多,大家都和你一样,期待着寻找着她。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活着,并且爱着你!”
薄荷听了,潸然泪下。
湛一凡竟然真的知道她的心,知道她在害怕,知道她的颤抖。
薄荷转过身子投入湛一凡的怀里,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小时候喜欢偷偷掉眼泪,因为绝对不能让爸爸妈妈看见,怕他们会对自己失望。可是后来连偷偷掉眼泪这样的事情却也不做了,她自己也渐渐的发现掉眼泪不能解决任何的事,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辛苦,何不将眼泪化为力气继续努力呢?可是现在,有了能依靠的人,有些事就像是不能控制,眼泪便那样掉了下来。
好像,真的能释放心里的辛苦。
湛一凡轻轻的吻着薄荷脸颊上的泪珠,凉亭里的两个人就仿佛一幅画,看在旁人眼中,竟是那样的美。
表嫂白绢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这个表妹,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表哥白逸长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背着手向前走去:“幸得这个表妹夫。我看,不会比我姑姑辛苦。”他的姑姑啊,究竟在哪里?
白绢转身跟上丈夫,她当然知道整个家都在找白合,那个消失了二十八年的女人。她是白阳镇的人,年少时也遥遥见过她的美。那个如诗如画如风一般的女子,她的升学,她的未婚有孕,她的消失都几乎成为这个小镇人人知道的故事。有人鄙夷,却有人羡慕,也有人将她传奇。
白绢成为这个家的人,心自然也是向着这个家,只不过……有些事情却也拢在她的心头难以平息。
薄荷平息了情绪又和湛一凡去转了转路看了看那所谓的温室。的确是一个很大玻璃温室,在屋宅园区的最后面,里面有一个大水缸,水缸里开满了荷花……至于别的花,虽然也多也繁茂,却怎么也及不上那些荷花来的惊艳,芬芳。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白玉醇就带着王玉林回来了,薄荷没看见梁家乐便问:“还有一个人呢?”
“把他给扔半路上了。”白玉醇嘻然一笑,调皮的蹦到已经起来正和湛一凡下棋的舅舅身边挽着自己爷爷的胳膊撒娇道:“爷爷,二十
三号晚上盛世jewelleryshow帮我弄张票呗?”
薄荷微微敛眉,盛世jewelleryshow?不正是这次珠宝秀吗?薄荷的视线投向王玉林,王玉林转身向外走去,薄荷看向还在和老舅下棋的湛一凡,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兀自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王玉林在小桥流水那里等着薄荷,薄荷走近她便拉着薄荷又往里面走了一些才道:“白阳镇的人好像都知道这次珠宝秀,我们也是在路上的时候听见游客说的,所以玉醇回来才问老爷子去要票,他们既然如此大张旗鼓,我看根本就是招贼!我们也是白操心了!”说完王玉林还气哼哼的翻了几个白眼儿,虽然移走了地方,可她看这次珠宝秀的各商家设计师是根本就没把那些贼放在眼里吧!
薄荷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转头看向王玉林却问:“梁家乐怎么回事?”
“老大,我觉得吧……这个玉醇和梁家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