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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唉,姑娘,别不理人啊~来瓶酒?”长安拿纸巾抹了抹嘴角,从香寒包里掏出包娇子点上,斜侧过头看着他,眼神晦明莫辨。

    男人被他看的有些虚,咽了咽口水,想着自己那桌还盯着自己呢,不能怂了:“怎么着,还会抽烟啊,去我们那桌?陪哥几个喝一杯?”

    “走开。”长安最讨厌和陌生人纠缠,特别是死皮赖脸的陌生人。

    “给个面子呗。”

    “我说,走开!”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滚开!”长安眉目一凌,香寒心里暗喜,有热闹可以看了。

    “装什么装!就让你俩陪杯酒又不是让陪睡。”话音未落长安的筷子尖摁在了他的咽喉上:“你打搅到我们了。”

    “唉,妹妹,算了算了,人家小孩不懂事儿。”香寒惟恐天下不乱,假意阻拦。

    “申怀,怎么了?怎么了?”男人的同伴聚集过来,嘈杂的大厅安静了下来。

    “臭娘们,给我放开!放开!你知道我谁吗!”

    “怎么回事儿?不是好好吃饭的吗?怎么闹开了?”火锅店老板简直头都大了,人多就怕出事,这事儿一看就是男人的错,不好好吃你的火锅,调戏人家漂亮姑娘,还被人威胁着:“都是出来吃饭的,别伤了和气,卖我个面子算了好了,你们两桌的就算我请了,好不好。”

    “你算老几啊!”同伙的一个把老板推开,一把抓住香寒:“你给我松开,要不我可不客气了。”吓的周围桌的客人都推的远远的。

    长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手上又用了几分的力:“放开她!”

    “臭丫头。”有一个瞅了个空当,一脚向长安踢过来。

    “长安,小心。”长安躲了一下,被扫到了腰,曲起膝顶向了手下压制着的男人胸口

    “啊!”男人疼的脸色苍白,躬着身子捂着胸口,青筋爆起。长安的功夫虽然学的不到家,但比较狠的几招平时在夜店也练的炉火纯青了。

    火锅店老板眼瞅着要打起来了悄悄给伙计使了个眼色让报警,大年初一的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晦气!大年初一出来吃顿饭也能折腾进警察局也不是一般人能遇见的,长安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真是毁心情。

    叶荀吃过午饭后和几个堂兄弟打牌,家里大人都有活动,就剩下他们这群不大不小的。“哥,电话。”叶礼拿着叶荀的手机从楼上下来:“子敬哥的。”

    “恩。”叶荀一手码牌,一手接过手机:“喂。”

    “哥哥唉,你可算是接电话了,赶紧的抽个空,长安和香寒不知怎么弄警察局去了。”

    叶荀皱眉:“怎么回事?”

    “听说是和人打架,我这陪老爷子在帝都呢走不开,你赶紧去把人接出来。”

    “恩。”叶荀挂了电话把牌一推:“不玩了。”

    “怎么着?赢了钱就想跑?”叶祁不满,好不容易他们哥几个有空凑一块怎会怎么容易放他走,更何况叶祁还赢了他们几个的钱。叶荀也不废话,把抽屉的钱都掏出来塞给叶礼:“输赢算我。”

    叶礼还愣着,他已经拿了外套、钥匙出门了,在门口遇见刚从外面回来的高女士夫妇:“叶荀?大过年的你这是干嘛去?”

    “有事出去一下。”

    “嘿,老五最近不大对劲啊。”叶祁眯着眼笑着闲话,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耽误。

    “我也这么觉得,他昨天半夜拿了我手机出门,不知道见谁去了。”

    “可能有事吧。”

    “他不一直都不正常。”坐在叶祁对面的叶哲抹了张牌,然后把面前的牌一推:“胡了。”

    “得,一个钱串子走了还有你个钱篓子。”

    “少废话。”

    叶荀进了警察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长安和香寒,俩人跟没事儿人似的,一个拿着笔在笔记本上画图,一个在研究手上的水晶指甲。叶荀走过去,香寒先看见了,撇撇嘴,撞了撞长安,话说她现在还不大能接受叶荀拐了长安的事实,多少有些不待见,事发后和徐子敬出去玩,有叶荀在场她就不在那待。长安抬起头,愣了一下:“怎么是你啊?”

    “子敬有事来不了,没事吧。”香寒冷哼了一声不理他,长安摇摇头。

    “叶先生,手续办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之前审问长安她们俩的警察走过来,对叶荀十分客气。

    叶荀点点头:“谢谢。”

    “不用客气,俩姑娘本来就是受害者,不过身手倒是不错,一大男人让她给打的现在还捂着胸口喊疼呢。”闻言,叶荀倒是清淡的笑了一下,似是无奈也似是赞许。

    出了警察局香寒找了个机会溜了,她现在还不想看见叶荀,长的再好看都没用,谁让他染指她亲妹妹。没想到大年初一打架还要男朋友来保释,长安的脸面算是丢尽了,一路沉默着。

    叶荀用汽车反光镜瞅了她好几眼,先开了口:“怎么和人打架去了?”

    “恩…不是我先惹起的。”叶荀点点头,想也知道不是她,要怪只能怪她和香寒长的太惹眼了。

    “要不给你找个地儿再练练?你那三脚猫功夫碰上人多就顾不过来,得亏人家老板报了警。”

    “我哪知道公共场合还能碰上这事儿。”长安气结,一肚子的郁闷。

    叶荀看她脸色不豫,笑了笑:“以后别再乱动手了,你要是打不过呢?遇上了先打电话求助。”

    “形势所迫,只能自救。”

    “你自己还尚且顾不得,再带上香寒,吃亏的还是你们。”

    “知道了。”叶荀把车停在帝都外:“吃点东西?”

    长安不饿还是被叶荀带过去吃了点东西,期间叶荀的手机响过几次,叶荀看了看号码就给挂了。

    “你有事就去吧,我吃完了自己回去。”帝都二楼雅座,俩人就要了份面,长安吃着叶荀看着。

    “没事儿,你吃你的。”叶荀坐在长安对面,穿着珍珠色衬衫外搭桃红色针织衫,深蓝牛仔裤,外套搭在扶手上,双腿交叠,手随意的放在腿上,看起来有种贵气。叶荀把长安送回家才回去。

    初三他们一干发小聚会,有女朋友的带女朋友,徐子敬带香寒,叶荀理所当然带长安。长安挽了叶荀的胳膊一进包房门,里面就乱窝了。月光路过你眉间

    初三他们一干发小聚会,有女朋友的带女朋友,徐子敬带香寒,叶荀理所当然带长安。长安挽了叶荀的胳膊一进包房门,里面就乱窝了。

    “我还以为他们玩儿呢,没想到还真在一块了。”

    “连叶荀都找对象儿了,我们还在这单着。”

    “我们真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辛苦养育我们的父母,对不起我吃下去的那么多粮食。”

    “滚蛋吧你!”

    “哼!”香寒坐在徐子敬身边,冷哼了一声,徐子敬的小心肝颤了颤,她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啊?

    “唉,想当初香娘娘不是说咱们这伙谁都不准打她妹妹的主意?叶荀这算不算挑战权威?”

    “他那不叫打主意,他那直接就上手了。没看香寒脸黑的。”

    “嘿,说什么呢?还来劲了你们几个。”徐子敬捅了郭远一下:“喊你们出来吃饭呢,没让你们搁这儿跟泼妇似的喋喋不休。”

    “我们这没那个胆给错失了良机,还不许我们在这儿羡慕嫉妒恨啊?”

    “香娘娘还有没有别的妹妹了?介绍过来。”

    香寒咬牙切齿:“据我目前所知就这么一个,要是有估计你们也都能当人家爸爸了,下的去那个手吗?”

    “呃…”虽有个别的不合协,聚会的总体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长安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而且大部分人还都不熟,从开始就埋头在那吃东西,林维宁他们几个闹着要喝酒也都被叶荀给挡下了。叶荀一只手搭在长安的椅背上,随他们闹着喝了几杯,郭远再过来劝酒被他瞪到了一边,郭远那个委屈啊,人家也是谈恋爱,香寒不喝,徐子敬都是喝双份的,他这俩人还不喝一份不是耍赖吗?饭没吃多少,除了长安和叶荀外都有些醉了,还吵闹着要去皇城地下一层续摊,叶荀不想陪他们一群醉鬼,把他们送到皇城就带着长安走了。

    “咱们去哪啊?”叶荀把车停在中心广场外,带着长安走了进去。

    广场上人不多,有些冷清,长安沿台阶慢慢地走着,角落里有个卖烟花爆竹的小摊,叶荀买了些烟火,带长安去了江边,江边人更少,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对情侣,夜色浓重只看的到隐约的人影。叶荀把烟花拿出来在江岸边摆开,掏了掏口袋没找到火:“带打火机了吗?”

    “带了。”长安从包包的内口袋里找到烟和打火机递给叶荀。

    叶荀点了支烟去引烟花。

    “吱~砰”

    烟花拖着长长的尾音飞上夜空然后绽开,成了一朵硕大的花盘,吸引了江边的人都停下动作看。接二连三的烟花飞上夜空,把天幕都点亮了,长安仰头仰的脖子都酸了。叶荀把眼镜摘了,又把外套脱下给长安拿着,自己把剩下的烟火也都掏出来,摆好,依次点燃,最后只剩下一盒仙女棒的叶荀从堤岸走上来,把仙女棒递给长安。长安没接,却从他手指里把点燃的烟抽出来,深吸了一口,反手勾下叶荀的脖子吻了上去。

    谢谢你给我的感动,让我愿意付出我少有的冲动。

    叶荀微微愣了一下,笑了狭长的眼睛深沉的像漩涡一般,收回手揽住长安的腰肢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烟雾从两人嘴角逸出,模糊了视线。最后那盒仙女棒在回去的路上点燃了。

    时光轻转,草长莺飞,居然连香寒丢弃在阳台冻了一个冬天的不知名的植物都发了芽儿,惊的香寒跟得了宝似的,天天浇水。

    “唉,都快被你给淹死了。”眼瞅着香寒拿了水杯又要往阳台走,长安赶忙拦着。

    “我今天还没浇呢!”

    “你昨天大半夜的浇的还没吸收呢。”

    “对哦。”香寒收了水杯:“谁家的猫天天晚上叫个不停,我还没睡着就被它给吵醒了。”

    “哦,春天来了,动物交配的季节到了。”长安绕过她回去继续做她的方案。

    “唉,子敬说这个周末去郊外的农庄玩,你去不?”香寒趴到长安身后的沙发背上,看着她电脑上的一串数据,顿时头都大了:“你都下班了还要工作啊?”

    “还有一点没做完,明天开会要用。”长安她们组接了个设计案,对方要求高,时间催的又紧,她不想留着加班就只有回来做了。

    “问你周末去不去呢。”

    “到时候再说吧。”

    “怎么和叶荀说的一样,子敬问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香寒嘟着嘴,深感无趣:“话说,人总会爱上和自己不同的人,那你和叶荀是怎么回事儿?你俩不管从哪看都是一类人,还都不怎么说话,你俩凑一块不会是都沉默着度过的吧?”

    长安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好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还是觉得叶荀那样的男人找了个你这样的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叶荀他就应该是那种接受家庭联姻的,娶个和他一样的商业精英,夫妻俩的生活超脱柴米油盐,分分钟都是千百万的生意,忙的时间按秒计算。”

    “……”

    “要不就娶个名门淑女,大话都不会说一句,每天三从四德的伺候着叶荀。”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东西?”

    “小说啊,网上人家说好看,回头我传给你啊。”

    “不用!”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睡觉时和叶荀打电话时说起这事,叶荀也愣了一下,无奈的笑开,还开起了玩笑:“承蒙她看的起,我还是要依靠人间烟火为生的。”

    快挂电话的时候叶荀似是不经意问:“周六有时间吗?郊外的桃花开了。”

    不是我们去郊外看桃花,而是郊外的桃花开了,我想要带你去看,叶荀的浪漫永远如他人一般温润如玉,对自己在意的极尽宠爱,纵长安是百炼钢也能被他化为绕指柔,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躲不开的。长安良久没说话,叶荀就安静的等着,相隔千里听着长安细微的呼吸声。

    “应该有的。”

    “那我周六去接你。”

    “恩。”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地方选在郊外的一个农庄,山青水秀,难得在z市还能找到这种地方。最近天气转暖,正适合野外踏青,也不枉长安连夜赶工在周六之前把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一行八个人,林维宁和郭远也都带了女伴,挺漂亮的俩姑娘,只是叶荀好像不大想让长安和她们说话,走到哪都带着长安。

    “五哥!”

    叶荀正带着长安逛农庄,过走廊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叶荀停住了。

    从房间里走出几个人,为首的男人长的太过女气,他牵着的女人长的很灵气,跟刚成精的小狐仙似的,挺漂亮。一行人现在他们面前;“五哥。”“叶荀哥。”的喊了一通。

    叶荀给长安介绍:“我姑妈的儿子陆东辰和他朋友。”

    又给陆东辰介绍:“我女朋友,长安。”

    陆东辰震惊了一下不知该开口叫什么,干脆只冲长安点点头,又给他俩介绍自己身边的女人:“梁熙,我女朋友。”

    “恩。”

    叶荀点点头,也不看梁熙问陆东辰:“刚来还是要走?”

    “刚来,这不周六梁熙不上班,我们才过来玩儿。”

    “恩。”

    “我们住前院。”

    “恩。”

    “那…五哥我们先过去,一会儿过来找你?”

    “恩。”

    陆东辰一伙人走后叶荀继续带长安逛:“房后有大棚里面种的有草莓,吃完饭去看看?”

    “好啊。”

    农庄里散养的有鸡鸭,大棚里种的有蔬菜,中午饭是些家常小菜,比不得大饭店却也有自己的优点。

    吃过饭叶荀带长安去大棚摘草莓。温室大棚的温度比外面高了好多,一进去就扑面而来的热气,叶荀让长安把大衣脱了放在外面的长椅上,拿了个小篮子。泥土湿润,草莓从叶子中露出红红的脸,看来格外喜人。长安蹲下拣合眼缘的摘,叶荀拿着篮子一步一趋的跟着,脸上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终于长安蹲累了,鼻尖上沁出汗水,一抹脸站起来。

    “累了?”

    叶荀提着小篮子跟着她站直身子,晃晃篮子里的草莓:“这么多够不够?”

    “这么多,够吃了。”长安欣喜,都快摘一篮子了,她的劳动果实呢。

    “出去吧。”

    “好。”

    走出去拿了外套,叶荀问长安要不要穿上,长安的热气还没散去就摇头,找个盆子把草莓倒出来,叶荀也不勉强,把两件外套都搭在自己胳膊上跟着长安走出去。农庄又来了新的客人,几对年轻的男女,好像是和陆东辰认识,不过气氛不怎么好。

    “五哥。”

    陆东辰看见叶荀远远的喊了一声,叶荀推了推眼镜,拿外套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五哥,王彦修和那女人也在。”陆东辰小声的和叶荀说了一下。

    新来的客人中一个男人不大情愿地走过来:“叶荀哥,你也在啊。”叶荀没理他,看向了他身后,长安没看明白现在是个怎么情况,不过能看出来叶荀和陆东辰是不大待见这男人。

    “叶荀哥什么时候到的。”王彦修小心的遮住他的视线。

    叶荀终于收回眼神,说:“听说王叔内定的要升部长了?”

    “这…还早着呢,没有准确的消息。”

    叶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替我先恭喜王叔了。”说完就带着长安进去了。

    长安没来得及去看他是个怎样的表情,反正吃完饭的时候听陆东辰说他们下午说完话就走了。香寒他们不知道跑哪去了,长安不愿再跑出去,把草莓洗了就和叶荀待在房间里看电影。草莓还滴着水珠,叶荀拈了一颗,自己咬了一口恶趣味的放在长安嘴边,长安正看电影看的入迷,叶荀喂过来她很自然的吃了,草莓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叶荀低低的笑了。

    农庄的右边有一大片的桃林,桃花开的正是妖艳,真是映了诗文所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beautul!”

    长安置身十里桃林一声感叹,女人没有不爱花的,更何况是如此美景,清风抚面,带来粉嫩的花瓣,撩起散落的发丝,叶荀心弦一动按下了手机的快门。

    长安惊觉,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叶荀不慎在意收了手机手插在口袋里闲适地向里面走去,长安玩心大发,撇了段开的明艳的花枝趁叶荀不备插进他头发里,花枝顺着叶荀的发丝滑落,长安伸手接住,快步上前和叶荀并排走着,叶荀把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牵住长安的左手,长安微微侧头偷看他正好撞进叶荀的眼睛里,又赶快回头,脸颊上的酒窝却随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两腮晕染开胭脂的颜色,人面桃花相映红。

    明媚阳光,和煦春风,夭灼桃花,有情之人,若能如此执手,即便瞬间白头又有何妨?

    叶荀和长安回去时香寒已经回到房间了,用电脑玩连连看,长安进来她也只来得及匆匆瞅了一眼:“怎么才回来?”

    “回来过一趟你们不在,就和叶荀去桃林了。”

    “唉-唉-呀!”慢了一手香寒只排了个第二,长安坐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草莓吃吗?”

    “吃。”

    长安就把桌子上没吃完的草莓递给她。

    香寒把游戏退了,蹭上沙发,一脸的八卦:“听说你下午见着叶荀未来的妹夫了?”

    “什么未来的妹夫?”长安回忆了一下:“没有。”

    “我听郭远说的,人家刚来门都没进呢就被叶荀和他那个表弟给吓走了。”长安点头:“是有这么个人。”

    “我原来见过一次,长的还可以。”

    “恩,还行。”

    “说是他们家原来对叶荀家有恩,就订了门亲。”

    “哦。”

    “不过,听说人家儿子在外面养的有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叶家这边除了老爷子也都不怎么同意这门婚事了。”香寒皱皱鼻子:“像他们这种家庭就是麻烦,连婚姻都不能自主。”

    “哦。”

    “唉,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香寒怒视着长安手机上刚开始的游戏。

    长安分出神来回答她:“在听,你说。”

    “说什么说。”香寒恼了,冷哼一声,跳下沙发从房间出去了。

    星期天,香寒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徐子敬给催起来,洗漱出来他们已经讨论好了中午要去河边钓鱼,午饭也在那解决。农庄主人把要用的东西给他们准备好,开着车就出发了。香寒昨晚玩了半夜的电影,这会儿还没睡醒就被催了起来,谁和她说话都不搭理,到了地方就窝到树下睡觉。郭远他们几个男人支好工具去河边钓鱼,扬言要分出个胜负,他们的女伴就把一些烧烤的东西整理好。长安懒的动,就坐在叶荀旁边看他钓鱼。

    “很无聊?”叶荀看长安无聊就分出神来陪她说话。

    “是有点。”长安把手机掏出来刷微博看笑话,看到好笑的就拿给叶荀看,羡煞旁边几个没人陪的男人。

    “钓鱼就钓鱼,你们再腻歪下去小心把鱼给肉麻的咬不住鱼钩,先说好,输了的可是要在帝都给请一顿。”

    “平日里请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闭嘴。”叶荀斜瞅了他们几个一眼:“小心把鱼都给吓跑了,我看你要变什么出来吃。”几个人一通插诨打科后也不说话了。

    到中午的时候一数,钓的最多的竟然是徐子敬,叶荀眯了眯眼睛,说:“果然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诚欺我。”

    徐子敬把鱼放下就巴巴的跑到树下去喊香寒,长安弯了眉眼,由叶荀牵着往前走。

    “得,咱几个男人的活是干完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姑娘的了。”郭远说着揽过女伴亲了一口,引得人家羞红了脸。

    桶里的鱼还活蹦乱跳着,那两个姑娘瞅了好大一会儿就是不肯下手,香寒还在同徐子敬耍脾气,长安叹了口气,跑回车上拿了把刀,从叶荀包里找的瑞士军刀,长安已经肖想这把刀好长时间了,本是防身用的,现在用来刮鱼鳞也挺顺手。长安利落的把鱼固定住,鱼头切下,剖腹刮鱼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的边上的郭远他们一愣一愣的,拿胳膊捅了捅叶荀:“不是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怕下厨,特别是做这么血腥的活?”

    叶荀难免得意:“你那是一般的姑娘。”道是古人相逢

    “不一般的姑娘也那样,就说香寒吧,厨艺算是我认识的姑娘里数一数二的,她就不愿意做这些血腥的活。”

    “所以说,长安不同寻常。”叶荀把这话说完,郭远和林维宁抖了抖,这谈恋爱的男人也太吓人了,整个转性了。

    林维宁眼尖,一眼看到长安刮鱼鳞的刀:“那不是你托叶祁带回来的?这么好的刀这么个用处…你家长安可真是…”

    叶荀觑了他一眼:“再好的刀没用处也就没什么用。”

    林维宁撇嘴:“你就可劲儿护着吧。”

    叶荀微微一笑:“我看这午饭都是长安一人在忙活,怕是不够吃,你们要吃饭就让你们带来的给你们做吧。”

    说完施施然地向长安走过去。

    郭远和林维宁一愣,而后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小人,真小人!”

    树下,徐子敬总算是把香寒给哄高兴了,香寒过来给长安帮忙:“怎么就你自己做饭”

    “他们都不会还不够帮倒忙的。”

    “哦。”

    香寒蹲在她旁边把她收拾好的鱼串起来,把火点着后放在上面烤。

    “车上还有些新鲜的蔬菜,你们去拿一下。”

    香寒毫不客气的指使边上闲着的俩姑娘去拿东西,她们倒也没什么异议。香寒撇嘴:“真不知道郭远他俩带她们干嘛来了。”

    “当然是来玩的了。”

    “切,指不定是从哪个学校勾搭出来的。”

    “还是学生?”

    长安惊讶了一下,俩姑娘画着妆,看着也不像是学生。

    “嗯,应该是艺术学校的,男人就这样,都喜欢嫩的。”香寒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双腿:“徐子敬遇上我之前谈的那个还是大一的呢,比他小了八九虽呢。”

    长安瞅见那俩姑娘拿了蔬菜,说说笑笑地走回来就不说话了,香寒也适时的转了话题。中午饭虽是早过了饭时,但质量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长安的烤鱼,都吃完了。

    吃过饭自由活动,长安不愿动,就坐在树下玩游戏,林维宁带来的女伴过来坐到长安身边:“姐姐,你是叶先生的女朋友啊?”

    长安点点头,把游戏暂停了。

    “叶先生对你很好呢,我看他什么事都特别照顾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维宁也能像他那样。”

    长安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她不好接话,就看林维宁的态度也就是玩玩罢了,好聚好散,没想人家姑娘竟然当了真,想到她还是个学生,长安生出几丝怜悯,真是林维宁他们造的孽。

    “姐姐你是上学的还是工作了?”

    “工作。”

    “难怪,姐姐你长的漂亮做饭又好吃,难怪叶先生喜欢你,人家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说完就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长安不大喜欢她的话,她会做饭不是要抓住谁的胃,她主要是做给自己吃,别人都是顺带着的。

    叶荀远远地看见长安和林维宁带来的女人坐在树下,就走过去。

    “叶先生。”

    小姑娘欢快的喊了一声,叶荀点点头,不看她,小姑娘察颜观色的本事挺高,见叶荀只盯着长安看,就赶紧站起来:“姐姐,我先去找维宁了。”

    长安点点头。

    叶荀在长安身边坐下:“累不累。”

    “不累,难得能出来玩。”

    长安抿着嘴淡淡的笑,伸出胳膊把她揽进怀里:“这次时间不够,下次带你出去玩,想去哪?”

    长安把头枕在她腿上,一个仰脸一个低头,长安喜欢这个感觉,很宁静:“婺源吧,我上次在杂志上看到的。”

    “好。”

    叶荀用手梳理着她的发丝,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恩。”

    长安眯着眼睛笑,叶荀看着她也笑:“傻样儿!”

    从农庄回来叶荀就飞欧洲参加一个为期一个月的交流会,长安照常上班。

    “亲,最近怎么样了?”长安下班回家挂着qq看了会儿电影,有些饿了,就素去厨房整了些吃的,回来qq群不停的闪着。自打和周岩分手后她就不怎么和大学的那些同学联系了。

    “恩,还不错。”

    “你自打和周岩回去后就没见你上过线,电话也打不通,亲爱的你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

    “恩,没有。”

    “怎么样了?结婚没?”

    “没有。”

    “不是说周岩带你回去就是结婚的?怎么个情况?”

    “一言难尽。”

    “那算了,先不听你说,五一咱们同学聚会,回不回来?许宁她们可都回来的。”

    “看情况吧。”长安对同学会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去了又得问长问短的,不去吧,都好长时间没和她们联系了,她也就大学里那几个朋友了。

    “看什么情况啊?你知道咱多久没见了吗?两年!整整两年了!你就一点没想我们,想当初咱们一个碗里吃饭,一个浴室洗澡,一个…”

    “好了,好了,去还不行吗。”

    “早答应不就完了,带家属啊。”带家属…长安愣了一下,敲着键盘就是不打字,要她…带叶荀去吗?

    “亲爱的,咱原来可是说好的,谁有男朋友就带回来给大家看的,我们还都盼着你结婚给你当伴娘呢。”这原本是大学睡不着觉时的戏言,长安总是心软比较容易被感动,例如现在。

    半晌,长安动手发了个字:“好。”

    又胡扯了些别的事,香寒回来了,就下了线。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和叶荀说了这事。叶荀当时没什么表示,把剥了壳的虾放到长安的碟子里,然后拿湿巾把手擦干净:“什么时候去?”

    “五一下午吧,二号的聚会。”

    “恩,我应该有时间。”

    “恩…你要是不去也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了,反正也就是过去吃顿饭。”

    “不是说让带家属的?”

    “他们也就那么一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带。”叶荀笑了笑没说话,长安赶紧转移了话题。说实话,长安不怎么想带叶荀去,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怕叶荀尴尬,也怕自己那班子同学不适应。

    五一那天,长安早早把东西收拾好,还准备了些小礼物,给叶荀打了个电话,是助理接的,说叶先生正在开会。长安想叶荀怕是正在忙,她就自己提着包走了。

    叶荀开完会出来,拿着文件,一帮下属在后面跟着。

    “叶先生,刚刚长安小姐来电话了,您手机没带。”助理赶紧过来给叶荀汇报。

    “恩,你们把文件整理好,放在我桌子上。”

    叶荀把文件递给助理,吩咐身后的人,“是。”

    叶荀给长安回了个电话,长安正在车上,四周吵吵闹闹的,手机在包里,没听见铃声。下了车有人专门在外面等她。

    “长安!这边!”长安寻声望去笑了,喊话的那姑娘飞奔过来,一把把长安抱住:“想死你了!”

    长安也回抱她:“安言,两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你又变漂亮了。”

    简安言放开长安挽上她的胳膊:“走了走了,去我那休息一下,晚上让罗羽她们出来聚聚。”

    既然回来了,住一晚是必不可少的,两年没回来了,c市也变了模样,一时有些生疏。晚上简安言打电话把她们一个寝室住的都召唤了出来,话说,长安大学四年,同性朋友也就认识了她们几个。

    “妞,想死你了,你这一走也不和我们联络,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qq也不上,你说,你想干嘛?”罗羽一过来就给了长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错,我的错,这不还给你们带了礼物赔罪嘛。”

    “上当了。”几个人笑嘻嘻的说着些杂事,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候。

    “唉,那天电脑上说不清,来,来,亲爱的,说说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和周岩,不是说去见家长的嘛?这次来也是你自己,你们俩怎么回事儿?”

    长安失笑:“就那么大的事儿,回去没多久就分了,他出国了。”

    “操!”罗羽低骂一声:“男人就是靠不住,周岩看着挺老实的,结果还是这样。”

    “行了,人不可貌相,没了他周岩,咱们长安才能找到更好的嘛。”

    “对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长安捂着眼笑的眼睛弯成新月,她们以为她还对周岩念念不忘,孰不知现在周岩之于她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

    “妫妫,你未婚夫呢?”

    “他工作忙,明天才有空,说要请你们吃饭呢。”

    “妫妫都有未婚夫了?什么时候结婚?”长安惊讶,两年没联系,她到底都错过了什么?春花秋月何时了

    “早就有了,今年都要结婚了。”

    简安言翻了个白眼:“姑娘,你已经严重和我们脱节了。”

    “我的错,我的错。”

    经验告诉长安凡事不要和简姑娘较真,否则这事儿今天是解决不了了。

    “得了你,人长安才刚回来你就欺负她。”

    “对了,长安,你今住哪?我那还有房间。”

    “你晚了,她东西都在我那呢,我接的人,当然住我那。”

    “唉,要不咱们一会儿去买点吃的喝的玩的,去安言家通宵好了。”

    “好呀!”

    在座各位举手赞同:“管他什么同学会,咱几个先聚聚,姑娘们,吃完了没?吃完了咱商场的干活。”

    一路杀到商场,买了一堆东西,想她们大学的时候逢双修日了,就提前买好多的事物囤着,接下来两天是不准备踏出房门了,后来长安谈了恋爱,跑腿的事就落到周岩身上。

    买了东西又折回简安言家,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长安自告奋勇下厨露一手,吃的罗羽她们心满意足。

    “姑娘,深藏不露啊,这手艺,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你了。”

    “美的你。你愿娶,人家长安还不嫁呢,起码得有房有车有存款。”

    “娶不着我就死缠烂打不放了。”

    正闹着,长安的手机响了,“长安,你手机。”李妫冲着厨房喊。

    “来了。”

    长安把手擦干净,端着刚做好的点心出来,把盘子递给李妫,从包里掏出手机,是叶荀的电话,长安的表情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嗷!还有饭后甜点,让我如何能减得了肥啊!”罗羽一声高喊,还是捏了块放到嘴里。

    长安笑了,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喂。”

    “到地方了?”叶荀还在公司加班,本来这些工作都推到假期后才做,好空出时间陪长安,哪知就开个会的功夫,长安扔下他自己走了,于是叶荀又折回来加班,把重要的工作处理完,好去和长安会合。

    “恩,你吃过饭没?”

    “没。”

    “还在加班?”

    “恩。”

    “那也要先去吃些东西呀。”

    “没事,一会儿就做完了。”

    “哦。”长安靠着栏杆,看天上的星星闪烁,耳边是叶荀轻缓的呼吸声。

    “为什么没等我?”

    “你在忙嘛,我自己来也是可以的。”

    “傻姑娘。”

    叶荀被工作搞的抑郁的心情有所缓和:“现在在哪?”

    “在我朋友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说是要通宵。”

    “恩…开心吗?”

    “当然,我大学只有这几个朋友,都已经两年没见了。”

    “恩。”

    “好了,不和你说了,你快点忙完去吃饭吧。”长安意识到叶荀还在忙,就不想打搅他。

    “好。”

    挂了电话,长安又在外面看了会儿星星才进去,她做的那些点心早被瓜分完了,看见长安进来,简安言乐了:“谁的电话,看看眉稍都带笑的。”

    李妫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唔,我闻见了暧昧的味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姓甚名谁家住哪?可否婚配?”

    长安捡个地方坐下:“普查户口呐?”

    “说说呗,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一回来春光满面的,别说没问题啊,我们可是不信。”

    “不信就算了。”长安悄悄的摸了下脸,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

    “姐妹儿,不够意思了吧,你藏着不让我们看,还不让问问啊?”

    “就是,咱不是说好了谁有男朋友一定得领回来看看的吗?”

    “你放心,没人跟你抢,咱不兴别人男友这套,他还是你的。”听着越说越离谱,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正好,这有三个女人,长安简直是无语了。

    “唉,就算是想别的,也得让人家看的上吧。”……

    后来就这个话题越说越远,知道她们几个都困了,在客厅里睡的乱七八糟也没说出个结果来。长安对同学会真是没什么兴趣,后来更是后悔来了。

    发起的是当年的班长,在酒店订了桌宴习,长安和简安言她们一块进去的,少不了一通寒喧。

    “唉呦喂,咱建筑系系花到。”班长正在和别人说话,见长安她们进来,就赶紧走了过来:“两年没见又漂亮了。”

    长安想了想,她和班长似乎不是很熟,就随着他的话客套了几句。又有同学进来,班长过去打招呼,长安松了口气。

    “唉,怎么就你一个人?”有人拍了她一下,长安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关以鸣?”

    恩,他们那年建筑系系草,和长安有过交际,在还没和周岩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不知怎么传出来绯闻过,算是长安除周岩外唯一的异性朋友了。

    “怎么,两年没见,不认识了?”关以鸣舒展双臂让长安看个全面:“也太伤我心了,咱这容貌虽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但也不是看一眼就忘了的吧,更何况你还看了三年呢。”

    “臭贫!”长安笑他:“废话太多小心没人要。”

    “这个不担心,唉,你怎么自己过来的?”

    “不是,我和安言她们一块来的啊。”长安指了指在一旁陪人说话的简安言。

    “不是说她们,周岩呢?不是说你们回去见家长了?结婚没?”得,长安就怕人家问这事,还谁见谁都要问一遍,只怕她当初要和周岩回去见家长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系,她虽然是早就不在意了,但也经不住谁见谁问啊。

    见长安脸色不豫,关以鸣还以为他们是吵架了,要不就是出什么事了,忙转移话题:“唉,开席了,不说了。”

    长安收拾好情绪随他一块落坐,左手边是简安言,右手边是关以鸣,正好都认识,菜才刚开始上,还有几个人没到,大家都是邻座的凑一块说话。

    “唉,系草,听说你现在是刘老的得意门生了。”关以鸣大学毕业读了研,继续深造。

    “恩。”关以鸣挠挠头发:“对了,前几天见到谢老师了,还说起你们了。”

    “说我们什么了?”罗羽凑过来个头:“不会说我们坏话了吧?”

    “哪能,他还挺想你们几个的。”

    “得,我们那时候光给他捣乱了,他还能惦记我们?”

    “他说你们几个聪慧有余,勤奋不足。”

    “恩。”李妫点点头:“前面那句我爱听。”

    他们说的起劲,长安听着也起劲,就像回到了大学时候。直到,班长接了个电话,一边冲长安挤眉弄眼,一边对关以鸣说:“关少,往边坐点,空个位出来,人男朋友来了。”除了简安言她们都露出一幅了然的神情。

    长安的反应是:男朋友?叶荀来了?转念一想不对呀,班长他们根本不知道有叶荀这回事儿,那就只有一个人了。长安敛了眼眸,真是越不想见什么人,就越会碰见。

    “唉,来了,来了。”门被打开,班长站起来,一把握住刚进门的周岩的手:“你俩还不一块来,给你留了位子,就…”

    班长后半句话在看见随周岩一块进来的李梦瑶后咽了下去,一脸便秘的表情,在座的也都面面相觑,喧闹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操!一对贱人!”简安言低骂了一声,虽然没听长安说她们为什么分手,可想来也知道问题出在周岩这,她私心一直觉得长安配周岩,真是糟蹋了,现在周岩竟然敢直接领着人来了,不是打长安的脸吗,简安言真想掀桌子。

    关以鸣看了看周岩和李梦瑶,冷哼了一声又坐回了原位。周岩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长安,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欢欣。李梦瑶也看见了长安,手紧紧的挽上周岩的胳膊,周岩怕长安看见想挣脱,又怕李梦瑶生气,不敢挣脱,眼睛不时的瞟向长安。反观长安像是没看到他们似的,掏出手机给叶荀发信息嘱咐他记得吃午饭。班长弄的尴尬事儿,他自己也是一身的冷汗,说什么都不对。最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站着干嘛,都挡着人家上菜了,都坐呀。”

    “是,是。”班长抹了抹脑门:“服务员加张椅子。”

    后来,不管怎么活络,场面一直没有原来热闹,再加上不断的有眼光在长安脸上打量来打量去,长安更是搓了一肚子的火。

    “嘀嘀。”长安低头回复信息,简安言小声的在旁边抱怨:“什么货色,也敢带出来遛。”长安顾着叶荀的信息没理她。

    倒是关以鸣在旁边接了腔:“他这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吧,知道长安这样的不是他能要得了的。”

    关以鸣原来对周岩就没什么好感,那男人太懦弱,上不了大场面,真不知道长安怎么就和他好上了。

    叶荀昨晚加班把工作赶完,回去睡了一会儿就开车往c市赶。他从没参加过同学会,也没什么感想,奈何那里有他在乎的人,更何况他不想失信于长安,他对感情有强迫症,不能容忍有一丝一毫的问题来可能影响到他和长安的感情。快到c市的时候收到长安的信息叮嘱他去吃午饭,他能想像的到,长安安静的坐在喧闹中,低着头给他发信息的样子,眉目如画,心弦一动,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长安。向来冤家路窄

    “嘀嘀。”问她在哪?长安不疑有他,问了简安言他们所在饭店的名字给叶荀发过去,之后手机再没响过,长安不觉有些失落。

    简安言夹了菜放到她碟子里笑她:“等爱心短信呐?”

    长安咬着菜,笑着瞅着她,就是不说话。

    简安言没过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还不忘虚张声势:“再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噗哧!”关以鸣喝着水给笑喷了。

    “叮叮叮叮…”这次不是短信,是来电话了。长安在里面坐着不好出去,直接就把电话给接了:“喂?”

    “长安,我想见你,出来。”叶荀言简意赅的表达完自己的思想,就把电话给挂了。

    长安握着手机还没回过神来。他想见她,出来?出哪去?一个在c市,一个在z市……等等!长安突然回神,猛的站起来,吓了关以鸣一跳。

    周岩一直关注着长安,现在见她突然站起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但见长安把椅子拉开,飞快的走了出去,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

    “她这是怎么了?”关以鸣不明所以问同样一头雾水的简安言。

    “不知道,就接了个电话。”长安出了包厢的门,就开始跑,裙摆随着头发在身后荡漾,一路跑到一楼,都忘了这里其实是有电梯的。

    远远的透过玻璃门看见,叶荀闲适的倚在他的白色宝马上,珍珠色的纱皱衬衫,左肩处用银色和浅灰色的丝线纯手工的绣出一朵花来,蔓延到胸前,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黑色的休闲裤,脚上棕色的小牛皮鞋,简约利落,无不在彰显着这个男人的尊贵范儿。

    看见叶荀,长安反倒是不急了,压制住躁动的心,一步一步走过去,满怀喜悦,像是要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叶荀一直不动声色地隔着玻璃看着楼梯口,从长安从楼梯口出现他的眼神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移开,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不自觉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渲染到了眼底,自己所爱之人一步步有过来,目光交汇,欣喜,躁动,终是不负我不辞辛苦的赶来。

    终于站到了对面,长安想了想,问:“吃过饭了吗?”

    “没。”

    长安又想了想:“我也没。”吸了吸鼻子又问:“不是没空吗?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叶荀终于站直身子,伸出手把长安纳进怀里:“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长安揽着他的腰,笑:“我也想你了。”

    过了有一会儿,似是感觉到他们拥抱的地点不妥,长安松了手,从叶荀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进去吧,他们还在里面等着。”

    叶荀很自然的握住长安的手:“好。”

    长安无法描述带叶荀向包厢走时她的心情,有紧张,里面坐着的是她的朋友,她即将要带着她的男朋友召告天下。叶荀一直嘴角挂着笑,牵着长安的手。

    推开包厢的门,大家本来就因为周岩和李梦瑶的到来而有些尴尬的,门开了就都往那瞅,一时间,本就不热闹的包厢又冷了下来。长安反倒是平静了,拉着叶荀落落大方地进来:“不好意思,有点事儿来晚了。”

    “哦,哦,没事儿,那谁,让个位。”关以鸣往右挪了个位子,长安和叶荀坐下。

    “长安,这谁呀?”罗羽话是问着长安,眼睛却没从叶荀脸上挪开。

    “你好,我是叶荀,长安的男朋友。”叶荀冲罗羽笑了笑。

    简安言偷偷的撞了长安一下,爬她耳边小声说:“这个不错,可比周岩好太多了,瞧瞧,周岩和他那姘头脸都气绿了。姑娘,加油,好好把握!”

    长安被她说的哭笑不得。

    关以鸣拿了副碗筷给叶荀摆上:“来晚了一会儿可得罚酒。”

    叶荀点头:“好。”

    同学会的发起人只怕这会儿肠子都毁青了,心想自己当初嘴贱,干嘛问周岩来不来参加同学会,他又不是他们班的,那小子也不说他和长安早分了,弄得现在这个旧爱带着新欢汇聚一堂的局面,不过,还别说,长安和她男朋友坐一块就是比和周岩搭。

    “叶先生从事哪行?”

    关以鸣给叶荀倒了酒,叶荀也没推辞:“金融。”

    “唔,这个行业好,赚钱多。”

    “还行,养老婆是不成问题的。”这边叶荀和关以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见有长安喜欢吃的就夹了放在她碟子里,动作娴熟,让关以鸣都不由得感叹:好男人啊。

    长安被简安言她们拉着严刑逼供,断断续续地把怎么认识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说了一遍,还抽出空把碟子里的菜吃了。她们这片聊的热络,其他的看客觉得同学会本来就该开开心心的,人家的恩怨情愁他们跟着操什么心,索性也放开了,该吃吃该说说。

    估计整个包厢里就俩人不舒服,人都是有自私的,我不要你了,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下家,而且还各方面都超过我的,你不能比我幸福。周岩就是这么个心思,从小家里独生子,什么东西都是他独占,对长安的事上也是这样,他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凭什么便宜了别人,他不要了,长安也得在原地悲天悯地的等着他回来,他们能不能在一块是一回事儿,他就是不想放长安是另外一回事儿。而且不可否认的他嫉妒了,叶荀那个男人,不论样貌气度无不胜他,他没有找到比长安漂亮的女朋友,长安又怎么能找个样样比他强的男朋友?不得不说,这点上他和李梦瑶还挺有夫妻相,李梦瑶也搓了一肚子的火,她抢了长安的男朋友,长安怎么可以这么快找了个样样比周岩强的,凭什么什么好的都让长安这么个不入流的女人得到了?她李梦瑶轮学历家世比长安强的多的多。

    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幸福,就见不得别人幸福,自己幸福了,就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幸福。他们俩的思想活动长安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再好的脾气也挡不住她掀桌子打人。兴许是他们的眼光太过露骨,叶荀不动声色的看过去,就看到正直愣愣盯着他看的周岩。话题突然停了,关以鸣不知所以也顺着看过去,愣哼一声:“这是有人心理不平衡了,就见不得人家比他好过,也不看看自己德行。”

    叶荀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低头抿了一口:“是,长安的前男友吧。”

    “呦呵,这都看出来了,还有他的现女友,长安没和你说过?”不是关以鸣八卦,他纯粹的随口一问。

    叶荀放下杯子摇摇头:“为什么要说?”

    “呃…”无往不利的关系草得自己被秒杀了,都是不堪一击的过去式了,确实没有说的必要…

    长安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手,叶荀也放下筷子:“吃饱了?”

    “恩。”

    一侧头就看见关以鸣冲她挤眉弄眼,不由得笑了。叶荀喝了酒,脸有些红,斜坐着,双腿交叠,一直手搭在长安的椅被上,侧着身子和关以鸣说话,他不是多话的人,特别是对不熟的人,但那是长安的朋友,叶祁说,讨好女友的闺蜜和讨好未来的丈母娘一样重要,叶荀的丈母娘不知道在哪待着呢,就索性对长安的朋友好一些,尊重女友的朋友就是尊重女友。

    “唉,同志们,咱这完了上哪续摊?”最毒妇人心

    “几点了?”

    “三点半。”

    “那么晚了啊,ktv吧。”

    “好呀,好呀。”

    长安这边一直没发表意见,他们是无所谓,反正还有假期在,来了好好玩玩也无妨,就是叶荀,不知道他急不急着回去工作,据说他昨天还工作到了很晚,今天又一大早的开车赶过来,说实话,长安是心疼了。在桌下悄悄的扯了扯叶荀,叶荀微微侧过身子低下头听她小声问:“要不咱先去休息一下再陪他们玩儿?”

    叶荀笑了,攥着她的手笑不说话。看的一干单身人士眼都红了,不带当众秀恩爱的,真是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羡煞死寡人了。

    最后还是跟着大队一块杀到了ktv,叶荀是真的有些累了,坐那没一会就闭目养神,长安就坐他边上,两手相握,侧过身子和关以鸣他们聊天。

    “长安。”冷不丁被人叫了一声,长安抬头就看见周岩端着酒杯站在她面前。

    罗羽皱了皱鼻子:“周岩,来错地方了吧,你对象在那边坐着呢。”

    李梦瑶自周岩端着杯子往这边走,就一直眼巴巴的瞅着。

    长安坐直身子,叶荀也不知什么睁开了眼,安静的看着。屋里的气氛又淡了下来,班长都快要暴走了,到底谁把这小子叫来的,找事是吧?想砸场子找不痛快是吧?吃着碗里看着盆里还惦记着锅里,谁教他的!

    “长安,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周岩也是越想越觉得不甘心,鼓足了勇气过来的。

    “恩。”长安点点头:“好久不见。”

    “不介绍认识吗”

    周远拿酒杯的手向叶荀微微倾斜,眼睛还是看着长安。长安不喜欢他这个动作,太轻浮,不好,转念又想起有人说过:你爱他时他所有的缺点都变成了优点,你不爱他了,他多少的优点也都变成了缺点。

    想着自己就笑了,指着叶荀说:“我男朋友,叶荀。”

    周远放在口袋里的手攥的紧紧的:“在美国的那么长时间,我很想你。”

    长安微微偏过头,恩,叶荀也经常会说他很想她,哪怕刚刚才分开不足两小时:“不好意思,我没空去想你,而且,你的未婚妻还在那边。”

    “长安,你…”周远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叶荀敛了敛眸子问:“不知周先生何时完婚?”

    “我…”周岩至今都没踏出过校门,二十好几的人还从没工作过,怎么会是叶荀这种社会精英的对手,单是叶荀看他的眼神都让他无法承受。

    “听长安说周先生比她要虚长两岁,是家中独子,名校留学生,连未婚妻都是门当户对,还是早定下来为好,省得惹人担心。

    “阿岩。”李梦瑶终于忍不住,过来挽住周岩的胳膊,看着长安:“长小姐好久不见,前些天还和周妈妈说起你呢,我和周岩快要订婚了,想要邀请你出席,就订在丽宫,周妈妈说订婚就这么先凑合,长小姐可一定要来。”

    李梦瑶一来,周岩就清醒了些,抿着嘴不说话。长安看着李梦瑶拉着周岩的模样像足了周岩的妈妈,她这是要嫁人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儿子?

    “好,我一定参加。”最后周岩不甘愿的被李梦瑶拉走了。

    班长怕后面再出什么幺蛾子,没过多久就喊着要散了,下次再聚,大家倒也识趣,道别后就散了。

    “长小姐,用不用送你们一程?”长安她们和李梦瑶一起站在门口等车,周岩开着车先过来的,李梦瑶就做势问了一下。

    李妫撇撇嘴:“现在当小三的可真光明正大,惟恐别人不知道似的。”李梦瑶的笑脸僵了一下,见外面还站着好多人就没说话。

    “不用了。”长安看叶荀的车开过来开口回了她的话又转身问还没走的几个同学:“送你们一程?”

    李梦瑶看了看叶荀的宝马,又看看周岩的帕萨特,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凭什么什么都是她的?不就是长的漂亮了些,也就是个让人玩过扔的角色。这边她还恨恨不平,长安和简安言她们已经上了叶荀的车。

    叶荀一踩油门,白色宝马贴着周岩的车滑过,周岩目送着她们离开,眼神黯了黯。李梦瑶上了车,憋着的火终于忍不住了:“看够了没有,人家攀了高枝早就不要你了,还巴巴的往上贴,要不要脸。”

    “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你的眼从始至终就没从人家脸上离开,刚才准备干嘛?要是没人你是不是就准备干柴勾烈火了,别人玩剩下的你也要?也不嫌脏。”

    “你过分了!”

    “我过分?你当着这么多人把我当成透明的你怎么不嫌过分,我告诉你周岩,你给我死了那条心,你将来是要和我结婚的,你的心你的人都是我的,要是让我发现你俩有一点的藕断丝连别怪我不客气。”周岩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李梦瑶犹自说:“告诉你,就算是我不要你了,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你敢有一点对不起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李梦瑶把一肚子的恶气终于出完了,长舒口气,瘫在座位上,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哈哈哈,你没看到李梦瑶那张脸,真是痛快,连姐的人都敢欺负!”上了车,罗羽就开始笑,笑完才惊觉驾驶座上的是长安的正主,吐了吐舌头噤声,之后就没人说话了。

    叶荀把她们送到简安言家楼下,安置了长安几句就开着车和关以鸣走了。简安言还看着叶荀的车屁股一阵感叹:“好男人啊,好男人啊,亲爱的,他还有什么兄弟没?给姐介绍过来呗。”

    “有啊,不过像叶荀这样的是没了。”

    “啧,啧,看见没,这还没结婚呢就护着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情人眼里出西施!”一路吵吵闹闹进了屋。晚上香寒给她打了电话问了归期,挂了电话突然想起叶荀不知道上哪去了,又给叶荀打了个电话,罗羽听见了又是一阵调笑:“真是离了一会儿都不行,这就查着勤呢。”

    “别闹了,他说明天请你们吃饭。”长安放下手机去洗澡,隔着门都能听见她们在外面吵闹,一时勾起了以前的回忆,又突然想起有人说过,当你经常回忆过去的时候就真的老了。嗟余只影系人间

    长安往脸上拍爽肤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老了吗?她才二十四而已,不过都二十四了还一事无成,没有房子,没有存款,只有一个看不到以后的男朋友。

    今天的同学会,来的有几个同学都是已经结婚的,无名指上戴着钻戒,坐下没一会儿就不停的有电话打过来。她是恐惧婚姻的,她有一个视婚姻为儿戏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