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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来,这般想着,年纪越大就越无聊的蒋商陆难得带着点玩味地问了一句道,“比我想的好像要机灵点,不过你们俩是怎么自己找到这儿来的?”

    “用了……你之前教我的那个方法,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我和我大哥的横坐标应该是一致的,所以我就想试试看……这次是我做的不对……”

    蒋商陆的意外出现让穆州顿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难为情,毕竟闯了祸的的确是他和路北南,之前实在没办法让罂雀去找蒋商陆就已经让他无地自容了。

    而听到穆州这么回答自己,知道他自尊心挺强,也懂得自我反省的蒋商陆也没有说上太多,点点头就转过头冲明显对他十分好奇的路北南笑了笑。

    “所以你就是那只小老虎吗?”

    “啊?什……什么……什么小老虎?”

    在穆州脸色瞬间一变的强烈阻挠下,讨人厌的大人蒋商陆最终还是没有把小朋友之间的那点秘密心思给说清楚,不过他的到来,至少让一直有点心里没底路北南隐约感觉找到了主心骨。

    毕竟蒋商陆虽然说话有点莫名其妙,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却还是有一种只有经历过长久岁月的考验才会渐渐沉淀下来的强大和智慧的。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小老虎同学的这种类似于小动物的敏锐直觉并没有错,因为之后的二十分钟里,这间破旧厂房内看似危险严密的看守和监控设备几乎就被蒋商陆一个人从背部暴力破坏了,以至于他看到那满地被神经麻醉后瘫软在地上的人都有些反应过来。

    “那个白背风和他背后的人,我们和地植办之前都已经跟了很久了,冈仁波齐的不死鸟幼崽四年前失踪就和他们有关系,上次我会去曾厝垵的鲛人村也是因为他们这伙人,那里丢了一条咸水鲛人,生活习性凶猛还有吃人的前科,这伙人的作案特点就是收尾干净,而且临时落脚点很多,几乎不留下任何多余的线索。”

    “我曾经试图从坐标地图上找到这些人的所在,但很遗憾,他们之中似乎有一个掌握了菌类的寄生方式的人,现在想想,可能就是那个十多年前接触过太岁的陈啸光了,不过这次能在y市截住他们我也没想到,也许我们大伙都应该谢谢你们俩一起闯了这次祸?”

    走在前面的蒋商陆随口打趣的话让穆州和路北南又一次尴尬地低下头,他们三个此刻正在一起往厂房最深处的仓库走,蛇女和狮虎兽则被留在了刚刚那个小仓库里等待地植办的人到来。

    等他们快走到一个破旧生锈的自动升降楼梯,又亲眼看着一扇巨大的铁栅栏自动降下来挡住他们的去路时,稍稍顿住脚步的蒋商陆先是示意穆州把路北南给拉到后面去点,又在眯起黑红色的眼睛往站着一个人的电梯间里看了一眼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陈老板,别来无恙啊。”

    蒋商陆的声音让面无表情地靠在电梯里的陈啸光抬起了头,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阴翳,更多的是一种复杂和阴沉,他似乎是想通过不断地辨别来拒绝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那个被他亲手推上绞刑架的蒋商陆,可最终脸色难看的陈啸光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又有些恍惚地喃喃道,“……你居然没死,蒋商陆。”

    “人的命运有时候是很捉摸不定的,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我就算告诉你,我当初真的死了,你也许也会觉得我在说谎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真话,你马上就要没命,陈啸光。”

    这话听着带着十足的杀意,至少陈啸光看上去脸色更没有血色了,也是在这一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次或许并不能从背后再给蒋商陆来一次致命打击了。

    而当年亲手背叛自己朋友的报应居然真的就在穆霄的咒骂中毫无例外地灵验了,这般想着,这个精神极度压抑的男人只是闭上眼睛冷笑了一声又缓慢张张嘴问道,“如果你还活着,那另一个呢,他也没死?”

    “你觉得呢?你希望他还活着吗?”蒋商陆眯着眼睛看着他。

    “……我希望他死了,死的……骨头渣都不要剩。”

    咬牙切齿地这般回答着,知道闻楹还活着的消息也让陈啸光的眼睛开始充血发红了,被艳红色的罂粟花勒住脖子的他剧烈颤抖着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他身体内部见血封喉的血液也早就因为细菌过度繁殖而变得浑浊不堪,可僵持了半天,他却只是艰难地低下头又一字一句地笑着开口道,“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但我也许是你们之中个就识破王志摩真面目的人了,他当初在所有人面前装的那么像回事的,你们所有人都没看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但是我一眼就看了出来,而且在这之后我还和他还一起把你的秘密卖给了搜查科,你知道我为什么就能一眼看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因为我和那个姓王的,骨子里都是一样见不光的龌龊性格,虽然装模作样的自称是闻楹的朋友,但心里却非常非常的嫉妒他,每时每刻都巴不得他更倒霉一点,更凄惨一点,毕竟我们那么挖空心思都过得相当不好,这么一根呆头呆脑的木头凭什么就能够什么事情都那么顺心呢?”

    这般说着明显也注意到了蒋商陆明显阴森下来的视线,神情恍惚的陈啸光笑着将发抖的背脊靠在电梯上往下方看不见底的黑暗看了一眼。

    他一时间似乎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但最终并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后悔过不止一次的他还是在缓缓郑家眼睛后,对着在快速下坠的铁栅栏外头站着的蒋商陆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这样的人和我这样的人,是永远不配拥有像闻楹这样的朋友,这就是那个王志摩……当初找到我时,亲口对我说出话。”

    ……

    一周后,刘房山闲置已久的蒋家老宅内,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折的一群人也终于是时隔多年聚到了一起。

    小蒋总对于自己二叔终于愿意带着二婶回家来住这件事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感动,虽然根据这两人一贯的行事作风,说不定哪天就又一起谁也不告诉地跑了,可是亲人友人之间的再次重聚还是让每个人看上去都心情不错。

    虽然当晚主要负责掌勺的糖棕那一手甜出糖尿病的拿手好菜,除了雍锦年先生这样被摧残了多年的没几个能真正受得了的,但是穆霄一家,还有临时跑过来蹭饭的路北南还是和蒋商陆闻楹一块度过了一个相对愉快的夜晚。

    吃过晚饭后,蒋商陆这个某种意义上的电脑盲在好友老雍的帮助下头一次在书房和目前正定居在广州的邓桃还有一品红开了个视频,而如今已然是个大姑娘,也开始懂得收敛自己脾气的小桃隔着这一方屏幕最终也只是对这头的两人红着眼睛轻轻地来了一句。

    “二叔,闻楹,我好想你们啊。”

    晚餐过来,送走了客人们的蒋商陆和闻楹也一起去楼下的花园里坐了一会儿,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到最开始相遇的刘房山来了,以至于一起坐在那尚还没有开放的绣球花花架下说话时,抬眼望向那些残枝败叶的蒋商陆居然生出了一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伤感情绪来。

    “闻楹,你是不是……还在怪自己当初杀了遏苦的事?”

    “恩?”

    听到蒋商陆忽然这么问自己,本来在他身边出神的闻楹看上去有些意外,但在沉默之后他还是低下头之后淡淡地回答道,“为什么这么问。”

    “那天陈啸光自己从电梯里掉了下去,你来了之后看见他尸体的反应,别和我说你压根不在乎,我和你都在一块那么多年了,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蒋商陆这般说着叹了口气,他的声音里有着点无奈,可最终靠在闻楹肩头的他却只是眯起眼睛难得带着点迟疑地轻轻开口道,“有时候想想,孩子们都开始长大了,和我一个年龄段的朋友们也都老了,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所有和我们有关的人都会渐渐离开我们,你说再过个几十年,这世上还会有人记得蒋商陆和闻楹这两个人名字吗?”

    “我会记得,你也一定会记得。”

    任由他靠着闻楹的声音听上去难得很温柔,也很打动人,被他轻轻握住手的蒋商陆听了忍不住笑了,却也没有去立刻回应。

    说起来,年轻的时候他似乎总是热衷于用各种热烈的,美好的情诗来告诉闻楹自己究竟有多爱他。

    但到了如今这把年纪,他却恍惚间明白自己和闻楹之间的爱情,其实已经不再需要那些诗才能去表达了。

    因为诗里面的那些内容已经不再是他的憧憬和妄想,而是确确实实成为了他如今的写照,成为了他和闻楹彼此分享的后半生。

    “别再有任何愧疚了,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闻楹,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过去的就让他全部过去吧。”

    “恩。”

    “说起来,刚刚听穆州那孩子和提我才知道那个给生长前期的小朋友上早教课的朝天椒张老师居然已经退休了,你说接下来我们也没什么立刻要忙活的事,要不我去帮忙上一段时间课,也在y市多呆一段时间?”

    “随你。”

    “一问你的意见,永远都是这么句话,十一年了,闻少校,你能不能给我花点心思给我换句别的?”

    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了,半辈子都被这人给一句话糊弄过来的蒋商陆刚想继续批评一下他这惜字如金的臭毛病,他就眼看着表情淡定的闻楹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又将两人头顶那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开放的白色绣球花尽数唤醒后,这才慢慢转头凑到蒋商陆唇边吻了吻他。

    “蒋先生。”

    “恩?”

    “你比这世上所有的鲜花……都让我着迷。”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最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