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也就是看上去像个斯文人,私下的性格比萧骜闻天明这些人也好伺候不到哪儿去。
只是从谢沁的话里他也隐约听出来了,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动物和植物政府这边都没有将蒋商陆的具体信息公布出来。
像谢沁这样直接接触两边高层的人居然也不知道蒋商陆这个岁具体是什么人,这也许是闻楹走之前给自己的爱人特意留的某种保护措施,不然宗明苑也实在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做这种事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如今用了一个化名,看上去也不太引人注目的宗明苑便在一小时后跟随谢沁他们这一行近十几人一起上了塔钦附近的冈仁波齐山。
在路上他明显感觉到谢沁对自己行程的安排非常的紧张,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解决军部和萧骜指派给自己的一切,再快速返回首都去的不耐样子。
可偏偏等他们沿着平时那些转山的游客的路线把越野车开上去之后,过了大概三小时,一件宗明苑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便忽如其来的发生了。
而在被那对强行拦住他们车的藏民父女一脸紧张的带领着亲眼看到板车上看到那个侧躺着一动不动,脸上脖子上都是恐怖血迹和抓痕的红衣男人后,站在最后面探头探脑的宗明苑的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
“求求你们了,好心人,帮我稍微看看这位受伤的先生吧,我和我女儿刚刚遇到了一群秃鹫,就是这位先生从后面追上我们,还帮我们赶走了那些魔鬼,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刚本来还好好的在和我们说话忽然就直接倒下去了,就好像已经没有呼吸了一样……”
“……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有点发烧,除了脸上并没有看出哪里受伤,应该就是体力不支晕才过去了,我们带了很多药品,我保证他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随口安抚了身边这两个边哭边说的藏民一句,在这种日常的小事上,还算为人和善的谢沁也不会真的残忍到见死不救。
只是当他在助手小张的协助下蹲下来准备脱掉这个陌生男人的衣物看看他身上会不会还有别的伤口时,原本表情还相当冷淡的谢沁却在不经意间撇见了男人细瘦的脖子上还没有完全消散下去的黑色罂粟花纹路。
那一瞬间谢沁的表情直接就僵硬住了,他差点就忘了自己还在这么一大堆人的面前,不停颤抖的手指也完全展现了他此刻心中的激动和紧张。
他不敢确定这一定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家人,可是这美丽又奇异的罂粟花纹路,除了他的母亲他再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看见过。
只不过在这种未开化的深山里,居然还有这种能凭一己之力杀死一群凶猛的秃鹫,并且没怎么受伤的人,谢沁哪怕是心里这会儿再激动,也得仔细思考一下这个人本身存在的巨大危险性。
而这么心情复杂地思考了一会儿,表情若有所思的谢沁只低头示意小张从他们带着的东西里取出一针管植物用麻醉针,又在小心地扶着蒋商陆的手腕顺着他皮肤上青色的静脉一点点推下去后,才像个紧张担忧的得不得了的兄长一样把被他揽在怀里的蒋商陆给慢慢地抱了起来。
“去把车后座收拾一下,你们三个去后面那辆车坐着吧,让他……他能好好休息一下,李宗,你来帮我照顾他一下。”
李宗就是宗明苑现在用的假名,尽管自从谢沁对蒋商陆表现出那种奇怪的热情之后他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因为心里比较想知道蒋商陆到底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所以他还是赶紧点点头跟上了车。
等把车门打开又看着谢沁把明明这会儿昏迷不醒,却还是看的出来最近应该过的不错,气色也好了不止一点的蒋商陆轻轻地放到自己身边。
努力保持着镇定跟着上来的宗明苑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点替他高兴,高兴的都快哭了。
而看着车里没人了才敢光明正大地看一眼他,这个胆子小小,个子也小小地小个子青年半响才收回视线红着眼眶,眨眨自己湿润的眼睛一脸嫉妒又不甘心地自言自语道,
“果然人还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这样,睡着了都一脸每天过的很好,生活很幸福的样子……不过那个死闻楹又跑给我哪儿去了,再不回来我就把他的花藏起来了,真是粗心又马虎,讨厌死了……”
第73章 第七场极乐
闻楹的命骨连通着他和蒋商陆之间的某种微妙的联系,所以当山下的蒋商陆为了保护被意外波及到的桑格父女而和那些秃鹫发生正面冲突时,此刻正位于山顶的闻楹时间也察觉到了那种自己周围有意外状况发生的紧张感。
而当他脑子里迅速的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山底下独自一人的蒋商陆出现了什么问题后,平时一向是个慢性子,这会儿却直接急白了脸的闻楹被身后追上来的王志摩和遏苦连着叫了好几声名字,他这才像是猛地回过神一般停下打算直接从这里下山的凌乱脚步,又转过头皱着眉冲他们声音略有些紧绷地开口道,
“你们回去,上面的那些人还需要你们,记得按照呼图克图给的药方把病人们需要的草药尽快采回来,我找到他就马上回来。”
“额……要不要我们和你一起去啊?”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你们管好你们自己。”
固执地一口拒绝了王志摩的建议,脸色很不好的闻楹说完就一个人快速的离开了,遏苦和王志摩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都有点无奈,但看着闻楹急得六神无主的样子他们又不好说什么了。
一个人能被另一个人影响到这种可怕的程度,无论他们之间的情谊有多么真挚,其实对彼此都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
因为一旦其中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再冷静的人也会跟着走向情绪化,在这一点上,闻楹现在的这种心理状态其实就很符合。
也许是恢复在苍青的记忆之后让他想起了那种痛失所爱的巨大痛苦,因为本身还太年轻,从小也过的很艰辛的他这才下意识地就把蒋商陆当做了自己如今全部的情感寄托。
不想再经历失去的感觉,所以无形中已经开始一步步走向了另一种极端,只是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只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能保护好蒋商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其他人他也完全顾不上了。
王志摩和遏苦是不清楚蒋商陆那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看他之前先让闻楹上山,自己反而留在山下的举动,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一点闻楹身上存在的问题的。
“等闻楹找到蒋商陆回来,我们还是得和他好好聊聊,他现在这样,以后还怎么和你们去找接下来的五树六花啊……”
王志摩这般说着,脸色也不好看,皱紧着眉头的遏苦闻言点点头,过了会儿两人才一起回山上的神庙去了。
可是他们本都以为闻楹能很快就把山底下离这儿并不远的蒋商陆找回来,却一直在等到这天快深夜的时候,才看到一个简直可以说是失魂落魄的闻楹敲开了庙门独自站在门口。
“闻……闻楹?蒋先生人呢?没找到?”
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心里一紧的王志摩伸手想扶住他,却被闻楹脸色惨白的样子有点吓到了,而一个人白天徒步把半个山头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蒋商陆,闻楹筋疲力尽地摇摇头没吭声,许久才对他哑着声音开口道,
“没有,我想回来问问呼图克图,待会儿再出去找,我问遍了山里的植物都找不到他在哪儿。”
“……好,好,那你先进来吧,遏苦,待会儿你和闻楹一块去找吧。”
“恩,我等一下和你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也看出来闻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遏苦耐心地安慰了几句,看上去却明显没什么效果,王志摩见状给他冲了碗酥油茶,可是沉默着在想事的闻楹也压根不想碰。
而很匆忙的去问了被叫醒了的呼图克图却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后,一晚上都在山里来回奔波的闻楹的脸色是彻底的沉了下来。
“我也感觉不到您的共生现在在哪儿,很抱歉,神树。”
“没事,我自己再去找找……多谢。”
皱紧着眉头发了一会儿呆就又一次打算离开,这次闻楹没有拒绝遏苦和王志摩想要帮助自己的好意,而是让他们也跟着自己从半山腰的每条岔路开始寻找蒋商陆的踪迹。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漫山遍野的寻找,都选择性的忽略了一个平时根本没什么人会过去的地方,而谢沁一行人之所以会来到冈仁波齐,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其实是冲着传说中冈仁波齐东山顶的卓玛拉山口来的。
“谢老师,李宗刚刚和我说,那位车里的先生好像高烧更严重了啊,而且他脸上的伤口我们用了消炎药看上去也没用,您要不要去看看……”
临近晚上六点的时候,才选择在离卓玛拉山口一公里外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谢沁带来的军人和研究人员们自身都有很好的野外生存经验,一个个也不用他的指挥就自行开始准备晚上的野营。
谢沁一路上都站在前方用手上的观测仪,神情有些复杂地观察着卓玛拉山口上方的云层变化,此刻听到助理小张和自己这么说,他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赶紧皱起眉示意小张让开自己就往车里走了过去。
“怎么会高烧更严重了呢?不是让你们给他好好消毒了吗?这种高压环境下对感冒病人本来就很不利,药给他吃了吗?”
一边往前走一边口气不太好地教训了助理小张几句,谢沁上了车后示意脸色也有些不悦的宗明苑稍微过去点,又俯下身拿冰凉的手背贴在蒋商陆滚烫的额头上感觉了一下温度。
当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确比一开始病的还要严重后,谢沁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接着还没等他收回自己的手,他就亲眼看着蜷缩在后车座的这个因为发烧而脸色泛红的男人无意识的叫了一个人的名字,还微微颤抖了下自己的手指。
因为植物麻醉针的作用还有一点在,所以谢沁并没有听清楚他含糊中念的到底是谁的名字,但根据他的这种下意识的身体反应,猜测他也许并不是独自一个人过来冈仁波齐,很有可能身边还有什么同伴的谢沁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又在招呼小张过来后慢慢地交代了起来。
“让小刘他们接下来一路上都注意一下有没有人找过来,如果有就把他给我好好藏好,不要让那些人发现,这个人我需要好好带回首都去,不能让他的同伴找到他再把他带走,待会儿再给他打半针麻醉,别让他那么容易醒过来,听懂了吗?”
谢沁这话一说出口站在边上的宗明苑的脸色不太好了,如果说刚开始他还能安慰自己谢沁只是单纯的助人为乐,这会儿他是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了。
只是无论谢沁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这种奇怪的行为摆明了就是要强行扣留住蒋商陆了。
偏偏现在蒋商陆还在昏迷,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反抗,另一边闻楹哪怕是要找过来,被谢沁这么一弄也肯定找不到人了,而这般想着,清楚这其中肯定有哪里不对劲的宗明苑也不敢吭声,就眼看着谢沁身边那个助理小张又把半针麻醉针推进了蒋商陆的静脉里。
这半针下去,刚刚明明已经有苏醒迹象的蒋商陆直接又一动不动了,垂下眸看着他的谢沁见状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又转身出去了。
低着头的宗明苑被独自留在光线昏暗的车里,负责看管着算是被正式变相软禁起来的蒋商陆,他一方面有点不敢管这种闲事,一方面又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而就在他纠结地想着蒋先生还没吃晚饭会不会饿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后有种被可怕的野兽猛地盯着的感觉,接着一双冰凉的手毫无预兆地就狠狠地掐在了他的脖子上,而慢慢从车后座爬起来的蒋商陆那有点迟缓疲惫,还透出股有气无力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喂。”
这一声喂真是比半夜鬼催命还恐怖,和后视镜里嘴唇惨白,眼眶通红的蒋商陆对视了一眼,瞪直了眼的宗明苑直接就吓了个半死,哆嗦着更是差点给吓尿了裤子。
而趁着麻醉剂在自己身体里继续挥发作用前就赶紧更用力地一把掐住了他的喉管,这会儿还没搞清楚自己这是在哪儿的蒋商陆刚刚只隐约听到有个人说想用什么东西不许他醒过来。
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他晕晕乎乎咬着牙从睡梦中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老熟人宗明苑。
这般想着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蒋商陆用略有些疑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