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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车都拉了出来。说是牛车也就是木板车,几块拼凑的木板按上两个轮子,由一头牛拉着。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交通工具,载人、拉货物是没什么问题的。鉴于牛车的稀少,福利自然是属于老弱的村民。

    秀山村通外的道路狭窄,刚好可以通过一辆牛车,因此赶车的大叔格外的小心,速度自然也不快。夏生和燕秋几人就跟在牛车的后面,慢吞吞的朝曲水镇走去。

    夏生这次赶集完全是被燕秋和杨秀他们拉出来的。自从韩溪远出门之后他一个人呆在家里,有时连着好几天门一步都没迈出去过,看的别人心急,怕他闷坏了,借着这次赶集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出门的。

    韩溪远不在家后夏生懒惰的一面开始表现的淋漓尽致,加上天冷,要不是要吃饭、上厕所,他一整天都可以窝在炕上不下床。

    “这次要买的东西好多啊~~~”

    虽然韩全祥和韩溪远一样去了庆国留下燕秋自己一个人,不过他们家里还有双亲小辈,该准备的事物都要备齐。他和韩全祥成亲头一年,也是头一次要自己筹备新年,韩家阿爸知道他不懂,赶集前一天给他列了长长地一串清单,燕秋看着自个儿记的单子,觉得头晕。

    杨秀呵呵笑着,安慰他:“没关系的,不用一次性买回来。这不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吗?慢慢准备吧!”已经成亲三年多的他对此驾轻就熟,指导着夏生和燕秋。

    在夏生前世的家乡也是有过冬至的,冬至那天家家户户会准备各种美食,面条、包子、馄饨、肉丸、粉条……只是韩溪远不在家,过节他也提不起兴致。

    到了镇上,和往常一样众人分开行动。

    韩溪远走前给家里备好了各种事物,因此这次赶集夏生其实需要买的东西没多少。不过既然来了就好好逛逛吧,早点准备好年货以后也轻松些。

    只是看着人挤人的场景,夏生打退堂鼓了。想起杨秀和他说的,码头那里有许多商船,便打定主意先去那。出了曲水镇,沿着大道走了大概十来分钟,远远的便看到河岸聚集的人群。

    说是码头,其实只是一块稍微平整的空地,一架一米多宽的木桥延伸到河里,木桥两边此时停靠着七八条船坞。船都不大,船舱、甲板上堆着满满的货物。

    好在人不是很多,夏生也顺利的挤进去。还没站稳,就听见船老板热情的招呼:“这位小哥卖点海菜吧,这可都是上好的海菜!我这里还有小鱼干,味道鲜美,价格便宜啊~~”

    这里的人说话都带着不同的口音,好在仔细一点夏生也能听懂。抬眼一看,好嘛,一条条堆得半米高的不就是海带吗?

    见夏生对海菜感兴趣,船老板更加热情的介绍:“小哥可能是没见过,这是南边海里才有的东西,味道是一级的棒!”

    大泽国有几个州府是临海的,湖州府离海还隔了一个府,曲水镇又是属于湖州府相对偏北的,因此离海还有点距离。好在河流相通,运输方便,海货倒是不稀缺。

    “大哥,怎么卖法?”

    船老板见生意上门,裂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伸出五个手指头“一斤五个铜板!便宜的很!”

    夏生见海带还是比较干的,只是上面沾了许多的盐粒和沙子恐怕增重了不少。想了想,夏生甜甜笑道:“大哥,我买个十斤算我便宜一点吧?四十文钱怎么样?”

    夏生五官清秀,比起一般乡下的雌蓝多了一份明亮,那甜甜的笑容笑的船老板一阵晕乎,活到四十多岁这可是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雌蓝对自己笑啊。

    头脑一热,大方的一挥手:“好嘞~~这就上称。”

    虽然短了十文钱,船老板还是赚的。而且和乡下的那些喜欢讨价还价的雌蓝比起来,夏生行事可比他们大方多了。因此船老板在上称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给了十足十的量。

    船老板忙着称海带,夏生则看着用竹筐装着的小鱼干。鱼干只有小孩小指那么粗,晒得很干,呈半透明。船老板是好眼色的,见到了赶紧介绍,“这是虾鱼干,味道鲜美的很,煮汤、做下酒菜也是极好的。给你家夫君带些回去?!”

    听到“夫君”两个字夏生寒了一下,脑中却自然的浮现韩溪远的身影,白嫩的脸颊骤然染上了红霞。那俏生生的模样让周边的几个男人偷偷咽了好几口口水,心中暗暗骂了几声:娘的!

    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下,夏生又称了两斤虾鱼。之后又买了些咸鱼干、虾干,这才提着一大堆东西走了。

    回到镇上,街上行人少了些,见商铺里人也没那么多了,夏生先把买来的东西寄存在镇上熟悉的人店里,自己则去买调料品和一些干货。

    中午的午饭夏生随便找了一家小摊,就着一碗热乎乎的馄饨吃着烧饼。此时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夏生吃着饭,颇有兴趣的四周观看着。这时,他远远看到一个脑满肥肠、满身珠光宝气的大胖子搂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年。

    夏生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两人,除了两人的外形反差太大外,还因为他认识那个大胖子。圆滚滚的身材,腆着着大肚子,十根肥短的手指戴满了金戒指,裂嘴笑着,嚯!满口都是金晃晃的金牙!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秀山村的土财主李钱财。

    看着他怀里的清丽少年,夏生想应该就是杨秀他们说的,李钱财新娶的三夫郎吧。

    少年身形娇弱,五官秀美,微微皱着眉,果然是我见犹怜。夏生见那地主李钱财一手拉着少年的小手、一手扶着少年的腰进了镇上唯一的玉器行。

    夏生吃完饭,两人也从玉器行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李钱财揽着少年昂首阔步,少年脸上一改之前的忧郁,挂着明媚的笑容。夏生注意到,少年左手晃动中隐约可以看见袖子下的手腕戴着一只碧绿的玉镯……

    默默地站起身,夏生头也不回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夏生去的地方是集市。此时集市的人已经不多了,东西也都是剩下的了。夏生倒也不在乎,采购了满满一箩筐蔬菜肉类。反正今天有车,东西买多了也不怕拿不回去。

    买好东西他又拐到熟悉的那个卖鸡肉的小摊贩那,要了这段时间积下来的鸡毛。鸡肉老板笑眯眯的数了钱,把装着鸡毛的袋子给夏生,还热情的问:“小哥,还要吗?”

    “要。跟以前一样帮我攒着,我下次来了拿!”

    “好嘞!”

    买好东西夏生回到了“刘记干货铺”,干货铺的老板原是秀山村人,前两年家搬到镇上,开了这间干货铺。于是赶集的时候,村里的人就经常把东西寄放到店里让店主人帮忙看着。

    夏生不知道店主人叫什么,跟着村里人都叫他刘二叔。刘二叔也就四十多,有两个儿子和一个雌儿。大儿子在镇上最大的米行当管事,二儿子也是米铺的活计,唯一的雌儿也嫁到了曲水镇,夫婿是个工匠。

    因为时常寄放东西,夏生和刘二叔也渐渐熟识,两人聊了会儿天,夏生边在店里逛了起来。

    然后他居然找到了晒干的仙姑。只是看着那标价,夏生心肝颤了颤。

    “这是咱们村里收购的干鲜菇,小夏要买吗?可以算你便宜一点。”

    虽然最后刘二叔并没赚多少就卖给了夏生,但是还是花了不少钱。五两的鲜菇,付了一贯钱。

    回去的路上,牛车拉着满满的货品。村里的人结伴唧唧喳喳的聊着各种事儿,今天那家的菜便宜又好啊,布庄里又有什么新式的布匹啊,那家铺子的东西又卖贵了啊……

    夏生和杨秀、燕秋依然走在后头,正低声讨论着今天的收获,耳尖的夏生忽然听到前方飘来这样的对话——

    “知道今天我在镇上碰上谁了吗?李财主和他家新婚的三夫郎!”

    “哦,我也看见了。在李记的布庄碰上的,买了好大的一匹布呢~~别说,那布的颜色真好看!”

    “我还看见他们去了戏院,说是去听戏。三夫郎肩上披的那件披肩是狐狸毛的吧?颜色可真好看。我上次在镇上看见福来饭庄的老板夫郎也穿了一件,一摸一样。”

    ……

    那几个雌蓝并没有可以压低声音,所以夏生他们可以听的很清楚,刚刚还在说的起劲的杨秀和燕秋突然没了声。特别是燕秋,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

    部 第二十八章

    坐了半个月的船,终于安全度过了北海,双脚踩着厚实的土地居然让一众大汉忍不住激动了一把。

    船队靠岸的地方是潞州府一个叫云枫县的码头。没有多做休息,各家把货物整理了用一辆辆准备好的马车装着。出发的时候商队分成了四拨先后走,韩溪远所在的商队被分在第二拨。

    一车车绑的结结实实、披着雨披的货物由马拉着。古代贸易比韩溪远想象的更加的艰苦。好在前段时间刻意锻炼的身体壮实了许多,这些他都吃得消。

    因为带着货,商队走的不快。安全起见,一路上都是能走官道决不挑小路,晚上落脚也是尽量选择有人烟的地方。因此行进的速度非常的慢。

    潞州府是大泽国最靠北边的,越往北走平原越多,一望无际都是枯草遍布。路上商队遇上了两场大雪,幸运的是雪下得时间不长,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行程。

    只是越靠近庆国,人烟越稀少,露宿野外的时候也越来越多。这一天,商队走了一天也没看见一个村庄,眼看天就要黑了,无法只能在野外扎营。

    进入平原后,为了安全大家没再分开走,商队的马车都是一辆跟着一辆。仗着人多,大家倒是不怎么担心安全。把马车围在中间,外面围着升起六七个大火堆。

    烤着火驱去身体的寒气,体温慢慢的回升。就着火烤饼,一阵阵香气飘散。只是连着吃了四五天,再香的味道也引不起他们的食欲。

    喝了几口烈酒暖暖身子,韩溪远几人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吵杂的声音。却是有几人因天天吃饼,吵着想去来时看到的一个不远的林子里打些野味。可能是酒喝多了,别人也拦不住,那六七个人就抄着家伙结伴走了。

    和韩溪远他们坐在一起,原本恹恹的周斌听到去打猎眼睛一亮。近一个月的旅程把原本就瘦弱的周小少爷折磨的更加憔悴,一路上病痛不断,吃了不少的苦头。

    本想提议也去看看,不过看到赵元几人稳坐如山的样子只好把话咽到喉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火堆里传来烧柴火的“噼啪”声,整个营地居然寂静的一个声音都没有。迟钝如周斌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过了没多久,远远的传来了几声长长地嚎声,听过没听过的反应都是——狼嚎!

    “糟了!”赵元暗骂一声,赶紧和几个商队的老板聚在一起商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镖师里组织了十几个大汉,手握着兵器急匆匆的赶去。而剩下的人有组织的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有刀的拿刀,没刀的拿棍子,连四五十岁的赵元都拿着一把三尺长的大刀。

    周斌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夜,当去营救的镖师们回来的时候,远远他就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

    那几个去打猎的都回来了,只是每一个身上都有伤,那是被撕下一块块肉露出的白森森骨头的伤口。其中有一个人已经全身血肉模糊,眼看是救不活了。

    可个冲上去的却是自己队里那个看上去和书生一样文弱的韩溪远,镇定的检查伤口,熟练的止血上药包扎。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出门在外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准备一些伤药,而商队的老板备的自然是上等的。给药的是这次组织贸易,郧县最大商行齐家的少当家齐元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