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她大窘,脸红的几乎可以捏出水来,
“没关系。”许久,吐出这一句话,却轻不可闻。
微笑,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她那红红的眼眶,不觉开口,
“小姐,出了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心沉了下来,涩涩的,
“不用了,谢谢。”
“喂,我哥很厉害的,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他,保证把那人揍个半死。”少年说着,颇带了一分自豪。
沉默。
“天气冷,不如,进去说吧。”侧身,他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侧目看着他,不知为何,脑海一片空白,一时,竟无法拒绝……
别墅内布置得格外舒适,鼻息间弥漫着暖暖的松香味,没有突兀的张狂、奢华,简单中的别样,看得出,主人偏爱于黑与白两种色调。
不知为什么,就在那一天,手捧一杯浓浓的咖啡,她对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说了很多很多,当然,不包括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为什么,恍惚,自己就在这别墅内住了下来,与他,朝夕相对。
渐渐的,她发觉,他真得,很优秀,
高贵优雅的举止,超越常人的智慧,敏捷如豹的身手,
时常,将那厚厚的棕色旧书放在腿上,好久好久,都一动不动,
阳光细琐地勾勒出了那英俊的轮廓,形似神般的迷人。
不知不觉,朦胧,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纠结,于心间,暗自萌芽……
“喂,小曦,回神啦。”手指夹着黑子敲打棋盘。
微怔,这才发现自己侧目,看着他发呆了许久。
“总是看着哥发呆,难不成是喜欢他……”少年喃喃,不知为何,口吻若有若无的夹杂了一抹醋味。
“乱说。”心一慌,她手捻白子,连忙落下。
闻言,他依旧沉默,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道弧度。
“哈,你输了!下了这么多次,你终于输给我一盘。”少年一拍桌子,大笑。
白子大龙被围,一时挣脱不得,怕是逃不掉了。
许久,她弃子,轻叹一声。
蓦然,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之上。
她一怔,微微侧目,却见他眯起眼,笑得粲然,
“胜负还未分呢。”
少年锁眉,陷入了思索。
“下棋要专心。”点了点她的额头,像是对待孩子一般的宠爱。
红晕染上脸颊,她低头,些许的忐忑。
“哥,你很偏心唉。”少年不满,皱起鼻子。
“霄,你哥,恐怕不仅是‘偏’心吧。”刹那,门被打开,一人踏着缓慢的步子来到众人身前,撑了撑精致的金丝框眼镜,悠哉悠哉的笑。
“锌哥。”少年一怔,转头看了看沉默的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来了?”皱了皱眉,他问。
那人轻笑,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身体前倾,鼻尖几乎触碰了鼻尖,
“来看看,某些人有没有‘变’心呢。”
沉默,片刻间,他侧目,面无表情,
“霄,带曦出去。”
她微怔,未待反映,便被少年推着出了门。
诺大的庭院,种满了那绚丽灿烂的樱花树,繁密浓荫,将那阳光割得支离破碎,淡粉色的花儿,墨绿色的叶子,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芬芳,让人陶醉。
轻轻摇着那老旧的秋千,一抹流光,徐徐划过眸子,
“那人,是谁?”闷闷地问。
“那人?你是说锌哥,嗯,这个……”少年抓了抓头,略带了几分为难。
沉默,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涩。
许久的许久,夕阳颓落,凝视着远处火红的晚霞,眸子,略带了几抹茫然,
恍然,身后传来了些许脚步声,
蓦来的拥抱,那火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紧紧地,紧紧地,
她一颤,鼻息间缭绕着淡淡的酒气,
他,喝酒了吗。
“记住,我叫司徒夜,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我的女人……”
这一刻,宿命的齿轮转动,留下了那不可磨灭的痕迹……
番外二≈8226;迷失≈8226;锌
他是神,许久许久之前,我如此坚信,蓦然,为那璀璨所折服,我拜倒,匍匐于他的脚下……
“司徒夜……”乘坐在私人直升机内,透着阴柔的手指勾起一缕发把玩,嘴角喃喃,不觉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史无前例,司徒家最为年轻,却也是最为狠辣决绝的少主,有意思,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门开的一霎那,我承认,我痴了,醉了,干净的眉宇,幽深的瞳仁,薄薄的嘴唇,勾着些许漂亮的粲然,流露出了贵族般不凡的气度,如栖息于夜的豹,雍容华丽,却暗藏杀机。
简单的寒暄,切入了主题,他的目光独到,野心,大,很大,这男人,合我的口味。
“那么这几天,委屈徐少留在司徒家。”
“打扰了。”礼貌,点到即止。
“哪里?徐少大驾,司徒家蓬荜生辉。”声音很好听。
我微笑,轻挑眉峰,有了兴趣,“哦,我这么有魅力?”微微的倜傥。
“自然,”他笑了,狭长的眼闪烁着睿智,顿了顿,嘴角弯起,“只可惜,徐少是个男人。”
“是男人又怎么样?”明知故问,看他如何作答。
“徐少若是女人,以后便可姓司徒。”他笑得放肆,名副其实的乖嚣张狂,面对如今可以左右全球黑道动向的‘桦轩盟’主人,竟也敢如此肆无忌惮。
“姓司徒……”咀嚼着,我笑了,一抹流光划过眸子,“司徒先生这么有自信不是自己,改姓徐?”
笑淡了,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朦胧的暧昧,“徐少,是什么意思?”
“交易。”单刀直入,我的习惯。
他十指相交,放在桌上,出奇的从容淡定。
“我帮你登上司徒家主的位子,作为报酬,你,陪我一夜。”
眉峰微动,却在下一刻,不着一丝痕迹地掩饰,他永远都是聪明的,永远都是,“成交……”
那一夜,很痛,却被他高超的技术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是报酬。”吻着我的脖颈,他笑得粲。
报酬,报酬,仅仅是,报酬吗?
不知为何,那一刻,不熟悉的感觉缭绕心头,很难受……
自此,与他的关系密切了许多,我常会提许多无礼的要求,逛街,买衣服,吃冰淇淋,做爱,如同热恋中的情侣,时光,如流水,渐渐的,他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或缺,有时,看着与他的合影,嘴角微微扬起,恍惚,我怔住了,心底划过的感觉,是什么?
过往的点滴划过脑海,很怪,未知的情愫,那一刻,我荒谬地发现,我,竟然爱上了他,冷酷的他,温柔的他,宠溺的他,如罂粟般有魔性,深深的,迷恋,贪痴,不可自拔,即便明白,他,不爱我……
天真的以为,时间流逝,一点一点,他,会爱上我,如我爱他一般,直到她,出现,她,赫若曦,我一生的‘劫’……
初见,是在爱尔兰的别墅,清秀灵动的眉宇,清澈见底的眸子,纤细孱弱的身形,不可否认,的确很令人心动,霎时,我认出了她,楚若曦,楚家三小姐,曾在楚家的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一抹流光划过眸子,有意思,看来,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下棋要专心。”简单的一句话,门外的我,却敏锐地嗅到了气息,那一抹浮现于他嘴角的弧度,从未见过,不加掩饰的温柔,不含做作的宠爱,他,喜欢她,不,是爱上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
怒火焚烧于胸腔,我推门而入,面上却依旧粲然,“你来做什么?”他竟如此冷漠。
“来看看,某些人有没有‘变’心呢。”故作亲昵,旁若无人,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女孩眼底闪过的一丝黯然。
“带曦出去。”怎么,是要‘保护’她吗?
抱歉,我不允许……
几天后,史无前例,我出动‘桦轩盟’数十名精英,将她带了回来,愕然,她的腕上,竟带着司徒家代代相传的手环,手攥起,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内,是他,给她的吗……
命人将那手环取下,反观她,却丝毫没有预料之中的惊恐、慌乱,“知道我现在杀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吗?”凝望着那闪烁着倔强的眼眸,我轻笑,令人不寒而栗。
“你不会,也不能。”冷静得出奇。
“哦,是什么让你这么有把握?”抛着那精美无比的手环,我笑得戏虐,如睥睨囚犯的帝王。
“这一生,你,会不会为了一个人抛弃理智?”蓦然,不答反问,那目光仿佛将我拨皮拆骨,一点一点都看透了。
“不会。”将手环捏在手中,我答轻松。
“你会,为他。”刹那,我怔住了,那声音,字字句句敲打在了心上,“所以,你不会杀我。”
许久的许久,我笑了,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楚小姐,你错了,抛弃理智的结果,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次日清晨,他来了,如我所料的聪明,微皱的上衣,凌乱的发,布着些许血丝的眼,心微微刺痛,轻叹,抬起手,想为他将头发理好,蓦然,他皱眉,挥掉了我的手,似质问,“是你做的?”
不语,我转过身,凝视着远方即将划破阴暗的朝阳,很美,记得那一夜,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直至日出,那景象,也是这么美……
“交易。”许久,他开口,一如那一天的我,却无尽冷漠。
沉默,静候他的下文。
“放她离开,我,永远不会再见她……”颓然,不难听出,那一抹苦涩。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映着那米阳光,无比灿烂,“成交……”
自此,他守了承诺,我亦如此,不过,不包括撤走安放在她身边的监视,我喜欢掌握一切,掌权一切,掌控一切,所以最终,有一个人留在了她的身边,我的弟弟,唯一的亲人,肖夏枫。
我知道她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中毒失忆,对哥的痴迷,对姐的信仰,对尘世的淡漠、仇恨,不苟同于庸俗,与这喧嚣的世界,仿佛格格不入,堕落,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不知疲倦乏味,执著,为了自己唯一的姐姐,可以倾尽所有,她冷漠,她淡泊,她不驯,如荒原之上那一匹孤寂的狼,让人震撼,让人倾倒,让人,心痛……
冷眼旁观,渐渐的,不知为何,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缭绕心头,很奇怪,我,要踏入她的生命,要占据她,得到她,我要她记住这个名字,徐桦锌!
那一天,我得到了她的身体,刹那,无尽的充实、满足,难以言喻,鬼使神差,我将她带到了法国,开始了近一个月相处,贪恋于那完美的身体,流连于那无瑕的容颜,那一刻,我知道,我中毒了,不可自拔……
不久之后,你以楚家三小姐的身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恩怨,仇恨,纠葛,当年的当年,原来还没有断,蓦然,我相信了,这世上,真的存在所谓的‘缘’……
起初,他没有认出你,的确,你变了,变了很多很多,你与他,相互伤害,直至鲜血淋淋,满目疮痍,作为旁观者,如置身于梦,暗暗,却又藏着一份欣喜,恍惚,当我深究起,那欣喜之时,一抹锐痛刺穿了心,可笑?不,是可悲……
记得那一天,我将当年夺来的手环还给了你,“这,原本就是你的。”我说,不觉,嘴里满布着苦涩,那一瞬,我决定了,放手,放你走,侧目,看着呆滞的你,略带了几抹黯然孤寂。
蓦然,你,竟抱住了我,我怔住了,恍然,原来,你将我当作了他,热热的东西滴在了手中,透明的,从未见过,不知为何,话,瞬间咽在了喉咙中,说不出,许久,许久的许久,手臂收紧,拥住你,深深地,不想放开,原谅我,这一刻,我只想抱住你,不让给任何人……
或许,你不知道,每当我抱着你,心底,都是从未有过的忐忑,你会,恨我吗?会吗?
将来的那一天,你得知了真相,会恨我,不,一定会,不屑于恨吧,我在你的生命中,是否就这样过去了,不留一丝痕迹,不可以,不可以,我要你一生都记住我,徐桦锌!
我疯了,爱你,爱到疯了,我将心脏给了你,透支自己的所有,只为将自己刻入你的生命。
那一天,你要离开,无言,我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毕竟我得到的,已经够多。
我,错了吗?
或许,你会指着我大骂,混蛋,你错了!
独自坐在躺椅上,凝望着那一抹即将升起的光明,我笑了,不,曦,我没错,错的,是命……
番外三≈8226;轮回≈8226;夜
你,如划破苍穹的一米光明,照亮了我黑暗腐朽的生命,于那一刻,我懂得了享有,不愿放弃……
凝望着身前那一方干净朴素的墓碑,沉默,我俯身,将那一簇百合放上,“母亲,我来看你了。”
闻言,那黑白照片上的女人仿佛回应似的微笑着,瓜子脸,漂亮的眉眼,勾起的唇角,如阳光一般温暖,如小鹿一样柔弱。
“最近家族的事务忙,耽搁了不少时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儿子现在接管了司徒家,成了现一任的司徒家主,高兴吗?”席地而坐,将背靠着那冰冷坚硬的石碑,仰望天空,我笑了,很干净,合上眼睛,聆听着孤寂的声音,这一刻,心静如水,风,静静地掠过耳畔,轻撩着我的发,一如当年母亲的手,很温柔,“小夜,你的钢琴弹得和父亲一样很棒哦。”她笑了,露出右脸颊上那一抹浅浅的笑涡,明暗交替,很可爱。
“小夜,你长得真像他呢。”手指轻抚着我的眉宇,她说。
“小夜,要学习你的父亲,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摸摸我的头,她弯起了眼,无比坚定,清澈的眸子满溢着幸福。
她爱他,很爱很爱,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他旋转,“小夜,今天,我看到……”嘴角少了以往的温暖,她愣愣地看着我,目光没有焦距,仿佛失去了灵魂般的空洞。
“小夜,你要变强,你要变强,只有这样,他才会回来,对,只要你变强,他一定会回来的……”曾经的曾经,她这样说,笑得凄然……
记得那一天,我说,“母亲,我杀了他,他再也不能爱别人。”
蓦然,她回眸,怔住了,许久的许久,嘴角扯起,喃喃,“对,他再也不能,爱别人了……”
我永远记得,第二天,她静静地躺在那雪白的床塌上,手捧一簇他常会送给她的百合,脸庞毫无血色,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为什么……”喉咙发紧,霎那,只听到那沙哑低沉的声音,我不懂,真的不懂,有些东西,既然注定得不到,那么选择毁灭,不好吗?
杀了他,将那灵魂终生禁锢,得不到自由,这样,不好吗……
许久,许久的许久,我睁开了眼,一抹流光划过眸子,闪烁睥睨尘世的自负,运筹帷幄,如上古帝王,“母亲,你放心,我会比他更强,我要带领司徒家冲出盘踞百年的欧洲,称霸天下!”
独自漫步于街道尽头,长长的淡棕色风衣,柔软的围巾,银色的宽大戒指,嘴里叼着烟,颓废之中的高贵,像极了那纨绔的浪子,近来,司徒家主与楚家三小姐的联姻轰动了全球,黑白两道无不为这两大家族的‘结合’而震惊,岂料前些日子,那楚家的三小姐竟神秘失踪了,登时,两家出动了所有搜寻,却依旧一无所获。
掸了掸烟灰,我眯起了眼,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阴暗气息,本想借这个婚姻联络楚家的所有势力,一同扫平障碍可以省去不少功夫,此后又以那女人的‘意外’死亡作为导火索,开战顺理成章,届时一争雌雄,却没想到……神秘失踪,哼,没那么简单吧,楚家家主能如此迷恋一个女人,而这女人,难以置信,竟是他的亲妹妹!
楚若曦,有些意思……
蓦然,耳畔响起了些许水花的声音,侧目,只见那简单的石刻间喷吐着清水,流泻而下,汇集成了那一池的清澈,没有精美的雕琢,更没有不菲的质地,阳光映照,无数银色的硬币沉在池底,倒影随着水面那微微的涟漪而波动,熠熠闪烁。
不觉,脚步停滞,凝望着那喷泉,一时竟失了神,曾听人说,这叫许愿池,只要将硬币扔进水中许愿,就能心想事成,轻笑,带着些许无奈,刚想迈步,却只听‘扑通’一声,一道弧度从自己的手中划出,恰好落在了喷泉的中心,激起了一阵小小的水花,我怔了,此时此刻,心中回荡始终着一个声音,曦,我想见你……
推开酒吧那陈旧的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肆虐放大的hip hop,浓浓的酒味和舞池中疯狂扭动的热火身躯,堕落,肮脏,释放,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坐在吧台旁的园椅上,手指敲了敲那油漆已脱落的木质桌面,“dutch g”独自品着那黄金般璀璨耀人的淡黄色液体,斜依靠着吧台,狭长的眸子闪烁着如夜般的阴戾,霎那,让那些本想上前搭讪的男女收回了脚步,蓦然,于那阴暗的一角,寻到了那个‘猎物’,起身,缓步走到那人的面前,沉默间,坐在了她的身旁,“一个人?”我问,嘴角微微勾起,出乎意料,她手中拿的,竟也是dutch g。
将烟熄灭,侧目,银灰色的眸子凝视着我,慵懒得像极了猫,“出多少?”间接,直接。
刹那,看着那张堪称毫无瑕疵的容颜,不知为何,心,竟若有若无的悸动,如三生石畔,我回眸,却看不到她的影子,是什么?抓不住……
“你要多少?”眯起了眼,我悠哉地反问。
不言,纤细的手指慢慢比了一个五。
“不少。”
“不值?”她挑眉,问得有趣。
我笑了。
那一夜,我要了她很多次,仿佛永不满足,那身体,让人近乎痴迷的贪恋,不可自拔……
此后,她一步一步走入了,我精心编制的迷局之中,不能回头,冷眼旁观,她的痛,她的苦,她的伤,她的哀,恍然如梦,渐渐的,对她,我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想起她,我会愤怒,会烦闷,甚至会不知所措,从未有过,蓦然,我茫然了,如置身大雾弥漫,找不到方向,直至那一天,他来到了我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你就是曦,当年的她。
轰然,世界仿佛崩塌了,一点一点,支离破碎,为什么?怎么可能会这样!
曾经的美好竟狰狞丑陋,如今的我们已满目疮痍,蓦来的无力涌上脑海,颓然,我几近崩溃,曾经,是否真的,已变为曾经了……
我开始对你好,想尽一切方法,不知为何,每次却都会适得其反,你恨我,恨到想将我挫骨扬灰!
怎么办?该怎么开口?
次,我迟疑了,犹豫了,次,我选择,顺应天意……
此后的此后,你我如陷入了巨大的漩涡,无法挣脱,喘息不得,互相伤害,折磨,仇恨,数之不尽,我疯了,真得疯了,对,爱上你,我的确疯了……
直至那一天,叶霄问,到了今天,我怎么能怪你?
霎那,我醒了,如被冷水从头浇到了脚,他说得对,到了今天,我怎么,能怪你……
知道吗?当我知道你为了救我,付出所有时,我有多么的震撼!
你爱我,你爱我,默默的,你忍受了一切,而我,而我,却百般地折磨你!摧残你!如猛兽般吞噬,撕裂你的身体,你的心!
原来你我,就是这样让幸福从指尖流过的,赫若曦,你这个傻瓜!傻瓜!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以为,自己这样很伟大吗!
许久的许久,恍然,我,懂了,你,没有选择,如曾经的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顺应天意……
我要救你,穷尽所有的一切,我要你活着!
失去你,我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原谅我,我很自私,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楚,答应我,忘了我,忘了一切,幸福的,活着……
如果可以重来,你会选择,遇到我吗?
如果可以重来,我会选择,爱上你吗?
如果可以重来,上天会选择,宽容吗?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或许你我,会选择擦肩而过吧……
终
漫天大雪,如鹅毛般点点飘落在脸颊上,凉凉的,
街道空旷,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也是大步流星,急匆匆地赶回家去。
天气很冷呢,她不禁吸了吸鼻子,
不经意间侧目,蓦然,停了脚步,
马路另一边的长椅上隐约坐着一个人,很瘦,眼窝微陷,发略微凌乱,近乎病态的脸庞白得近乎透明,却掩不住那令人痴迷的英俊,
隔得远,依稀,很是陌生,
却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得出,他在笑,很温暖,很温暖,
风掠过,刹那,无数声音在耳畔回响着,纠结不休,
曦,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曦,你好傻哦。
没办法呀,你这小家伙又不肯告诉我名字,日后分开,又怎么相认呢?
等我,曦,等我羽翼丰满,等我能够保护你,到那时,天涯海角,我们两个永远都不分开。
记住,我叫司徒夜,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我的女人……
“妈妈,妈妈,不哭……”胖乎乎的小手拉着自己的手指,蓦然,稚嫩的童声唤醒了思绪。
微怔,摸摸自己的脸,不曾发觉,竟已泪水婆娑。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身侧的他擦干了眼角的晶莹,担忧地问。
“没事,可能是风太大了。”微微一笑,俯下身,揉了揉那小鬼的头,轻皱鼻子,说,“妈妈没事。”
小鬼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很是可爱。
“走吧。”
“嗯。”应声,不觉,转头看了看远处的那个人,顿了顿,与他携手离开。
凝望着那幸福的背影,他眯起了眼睛,嘴角喃喃,很慢,很慢,
“曦,谢谢你,过的幸福。”
蓦然,手垂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跌落地上,染了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