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来了,自己又该被她扣上”勾引“男人的帽子了。
安静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视线偶尔落在刑语天专心设计的侧脸上,专注在工作里的他,很『迷』人。
长长的睫『毛』打落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神情虽然冷峻,但已然没有往日的戒备感。
偶尔他会皱眉,阴云密布。
但眉宇舒开的那一刹那,洛晚桐会恍惚间觉得,整个世界的樱花都在那一刹那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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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眉宇舒开的那一刹那,洛晚桐会恍惚间觉得,整个世界的樱花都在那一刹那间开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刑语天才从设计图纸上抬起头来。
果然……
洛晚桐侧躺在不远的沙发上,浅浅的睡了。
乌黑如绸缎的发丝,半遮住她美丽动人的巴掌小脸。
她蜷缩着窝在沙发里,像只慵懒的小猫。
波西米亚风的长裙下,『露』出她半截白皙如雪的小腿,不经意间展『露』出一股撩人的风韵。
刑语天眸子眯了眯,身子不由得腾起一股燥热。
真是活见鬼了!
现在不过是远远看着洛晚桐而已,都能轻易勾起他的欲望……
拿开图纸和工具,他下了床。
走到沙发边上,看到洛晚桐似是因为冷,下意识的往沙发里面缩了缩,他便探手将她打横抱起来。
抱着她的感觉如此熟悉……
她是那样轻,躺在他臂弯间,仿佛没有重力。
将她放在床上,她低低唔了一声,侧了个身,裙子被长腿一勾,一不小心撩到大腿部她却还不自知。
刑语天背脊僵了下,动手扯了被子不由分说将她密密盖住,动作一点儿都不温柔,反而有些急躁。
真是个睡相极差的女人!
酒店的圆床一贯很大,她蜷缩着,只占了左边一小块地儿,似乎很累的样子,她睡得极沉。
刑语天靠在右边的床头,做着设计最后的勾勒,强制自己忽略身边那扑鼻而来的清新,以及只属于女人的馥郁柔软。
但,心里却突然觉得不那么空了。
仿佛被什么填得满满当当,让他觉得心安,很久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了……
那天,洛晚桐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梦里有一个有力而稳重的肩头,仿佛可以为她,为小念撑起整片晴朗的天。
分担她的忧愁和苦恼,分享她的喜悦与快乐……
以至于,那一天,她睡得是那样的沉,那样的深……
不知道睡了多久,洛晚桐『迷』『迷』糊糊转醒。
狂野的男『性』鼻息,离自己出奇的近,密密的喷洒在她精巧的鼻头。
这是刑语天的气息!
意识到这个,她冷抽一口气,猛然间清醒,双眼惊吓得瞪得大大的。
果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睡到了刑语天的床上,而他,此刻也闭着眼,沉沉的睡着。
他们的姿势,及其的亲密,像极了恋人。
她枕在他健壮有力的长臂上,能听到他起伏的胸腔内有力的心跳。
他侧着身,另一只长臂若有似无的搭在她纤细的腰间。
怔忡的望着,离得这么近的距离,那张曾经深深压在心头的俊脸,竟然有一天会是触手可及……
洛晚桐心跳混『乱』,仿佛一不留神就要跃出胸腔。
她紧张的想起身,又怕吵醒了他,到时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正在挣扎矛盾的时候,酒店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洛晚桐一怔,来人在看到床上的这一幕,整个人傻在那里。
“我……我以为语天总裁在画设计图……”手上扬着房卡僵在半空中,韩经理的嘴角抽搐得厉害。
工作室打电话过来要设计图,他便过来取,哪知道会让他硬生生撞上这么暧昧的一幕。
没办法再纠结会不会吵醒刑语天,洛晚桐尴尬的笑了笑,一边从被子里钻出来。
小脸胀得通红,哪里敢去看韩经理那暧昧的目光。
刑语天这回真醒了,是被身边很大的动静吵醒的。
看到洛晚桐娇羞着脸坐在床上,他倒显得一点儿都不惊讶。
左臂有些酥麻,是维持了同一个姿势好几个小时不变的后果。
相较于洛晚桐的尴尬,在韩经理暧昧的目光的逡巡下,他依旧泰然自若。
坐起身,动手拨了拨头发,还有些朦胧的眸子看向韩经理,随手比了比搁在写字桌上厚厚的一叠图纸:“初稿已经差不多了,召集设计团队的人开会,还得做最后的修改和后期制作。”
“好,我先把初稿拿去。”韩经理抱着设计图赶紧遁地逃走。
好一会儿又折回来,兴味的补了一句:“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两位是不是要去吃点东西?”
“知道了。”刑语天没好气的回他。
韩经理前脚一走,洛晚桐赶紧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也不说话,更不看他一眼,只低着头往盥洗室里冲。
那双又惊又慌的大眼,像个无措的孩子。
小脸红得像只可爱的小苹果,真让人有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的冲动。
看着她羞怯而仓皇的背影,刑语天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随意的理了下头发,又重新埋进枕间闭着眼睡去。
心情,很不错!
整理好了自己『乱』得一团糟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裙子,洛晚桐这才出来。
深吸了好几口气,尽量平静的对着他趴着的背部开口:“抱歉,昨晚睡得太晚,所以才不小心睡着了。”
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到他床上去,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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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到他床上去,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进了他怀里。
他不清不楚的唔了一声,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为什么睡太晚?”
“啊?”她不懂他的意思。
“一看你的脸就知道是被人打了,”,他身子动了动,别过头,炯炯双目突然盯着她,“被打了所以睡不着吗?”
想起昨晚被打的事,洛晚桐委屈的撇了撇唇:“不是。”
“哦?”他似信非信,语调扬了扬,很有些兴味,“那是为什么?”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洛晚桐有些羞恼,胡『乱』和人一番激情,最后仓皇而逃,这种难堪的经历是谁都会睡不着吧?
索『性』不看他眼底的兴味,她逃跑:“我先回房间。”
“陪我去吃饭。”他也不在刚刚的话题上打转,只吩咐她。
洛晚桐顿下脚步应了一声,回房间去换了衣服。
早上没有吃早餐,现在睡饱后,还真是饿坏了。
和刑语天重新见面后,次和他一起吃饭。
是一家装潢很优雅,也颇有古朴韵味的中式餐厅。
门口一盏橘黄『色』的油灯挂在牌匾下,白天灯也没熄,轻柔的笼罩着从门口经过的每一个人。
即使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但餐厅里还是有不少人用餐。
不知道是上海太繁忙的缘故让大家错失了用餐正点,还是这家餐厅的口味很棒。
点餐的时候,刑语天倒绅士了一回,将菜单直接给了洛晚桐。
菜单上都是清一『色』的中国菜,没有欧式餐点那么多的花俏。
洛晚桐比较青睐这种简单的东西,刑语天一个个报着菜单,服务生便仔细记下来。
“别点太多,点两个人的分量就行了。”吃不完浪费了也实在可惜。
洛晚桐过惯了简朴的日子,哪和刑语天过的日子一样?她便让服务员除掉了几个菜。
服务员走后,洛晚桐和刑语天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水。
隔壁桌,一个年轻妈妈在哄着小朋友,“宝贝儿,不可以挑食,挑食会长不高哦。”
“不要!不要!有芹菜味道的我都不吃!拿开啦!”小朋友捏着白嫩的小鼻子,推开妈妈堆放在自己碟子里的大颗芹菜,比手画脚的大叫着。
洛晚桐轻笑起来,看了看刑语天,“和小念真像,小念也不吃芹菜。”
“小念?谁是小念?”刑语天狐疑的问。
洛晚桐顿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没有,我是说和我小时候真像,不爱吃芹菜。”
她说着急忙低下头,端起茶杯急急的喝了一口。
“哦?是吗?我小时候也不爱吃芹菜。”
这么看来他们不愧是父子,小念跟他还真是特别的相像,就连不吃芹菜都是一样的习惯。
看着她闪动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刑语天心悸了下。
“以后你可不要给我点芹菜,我不吃的。”
“哦,知道了,我不是说过了我也不吃的吗?我更不会『逼』你吃的。”洛晚桐笑了笑,撇撇唇。
即使刑语天是总裁,还比她大许多,但是有时依旧会有几分孩子气。
在上海又待了几天,洛晚桐尽量不去想和刑语天那晚的事。
渐渐的,就变成了从没发生过一般……
几天后,洛晚桐接到通知,大部队将于明天返程。
一想到总算能见到小念了,她兴高采烈的打莎莎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声『奶』声『奶』气的稚嫩音,自然是她家的宝贝儿小念。
“宝贝儿,有没想妈咪呀?”
“当然有啦!白天想,晚上想,就连做梦都在想!”小家伙嘴巴甜得让人发腻。
“那妈咪明天就回去看你。”
“明天就回来?”出乎意外,小家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怎么?你不是很想妈咪吗?”怎么听这语气,是巴望着她不回去似的。
“当然想啦。”小家伙赶紧叫起来。
不过,妈咪要是可以和老头儿在上海多呆一阵,擦出点儿火花来,那多有看头呀!
“想就行了,明天要乖乖的在莎莎家等妈咪哦。”
“好。”
回程的飞机上,依然只有她和刑语天、韩经理,还有几个随行的人员。
其他的专业团队,仍然留在上海。
可能是因为要回上海了,刑语天的神情明朗了很多,一派轻松的样子。
他穿了件黑『色』滚金边的衬衫,胸前的三颗纽扣随意的散开,微眯着眼往后靠在位置上,慵懒的样子看起来很闲适……
偏头看到坐在一旁的洛晚桐,一脸开心的样子,不由得挑眉,漫不经心的问:“有这么开心吗?”
“要回家了当然开心。”一抹甜腻的笑,自洛晚桐脸上『荡』漾开。
这么多年来的漂泊,让她对于这个“家”字几乎已经麻木了,但只要有小念存在的地方,那才能称得上是“家”。
看着她的笑,刑语天突然觉得很刺眼。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只有想到心爱的人才会『露』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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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只有想到心爱的人才会『露』出的笑容。
他眸光一暗,有一抹暴风骤然集入那双眼,化作了寒冰。
“看来你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工作上,都放在家里了吧?”他的语气里,不无嘲弄。
唇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重重的望着她,神『色』冷漠。
一早就从韩经理那里得知,刑言给他找来这么一位助理,他倒是勉强接受了,但是一看到她脸上幸福的笑容,他心里就不舒服,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不懂他为何情绪突如其来的转变,洛晚桐耸耸肩,“其实我向来都是恋家的人。”
她对上他阴沉的眸子,眼底有着笑意,“为什么突然生气?”
刑语天一怔,满腔说不出来的不悦对上她那腻腻的笑,突然觉得有些狼狈。
他别扭的撇开脸,避开她的窥视,“谁生气了?”
不等洛晚桐再追问什么,他径自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他确实是生气了!
心底涌上来莫名的怪异感觉,酸酸的,涩涩的,说不出来的复杂,让他觉得烦闷!
一路上,刑语天再没有说话。
气氛很怪异,洛晚桐不由得也觉得闷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沉沉的压在心头。
好几次开口想和他说什么,至少该问清楚他为什么突然生气才是,可是,他却闭着眼,似已经睡着的样子。
洛晚桐便没说话,以免打扰到他,打定主意等到下了飞机再说。
几个小时后,下了飞机,洛晚桐的行李韩经理帮忙提着,她正要开口拒绝他的好意。
有人在他们身后大喊:“刑语天!”
她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安若正站在人群里朝他热情的挥手。
心底,拂过一丝涩然……
下意识低头去看刑语天的表情,他依旧那样,神情没有任何起伏。
见到他们,安若兴致勃勃的奔过来。
“语天,欢迎回来。”直接忽略僵直着身子站在刑语天身后的洛晚桐,她上前拥住刑语天。
“你怎么来了?”刑语天任安若拥着,并不推开她,又别有意味的瞥了眼洛晚桐,才开口问。
“当然是来接你。语天,想我了吗?”她柔腻的撒娇。
望着怀里笑容灿烂的佳人,刑语天勾了勾唇,“嗯”了一声算回答,语气却没有多少温度。
连回答,都有些敷衍……
但安若已经很高兴,她笑容越发张扬,抬头仿佛这才注意到洛晚桐,脸上挂着笑,那双美目里却好似能『射』出刀来。
“洛小姐,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我们家语天了。”她佯装客气的伸手握住洛晚桐的手,修剪得很精致的水晶指甲借机掐进洛晚桐的肉里。
洛晚桐痛得皱眉,挣扎了下,没抽出手来,她便也不客气的瞪着安若,“安若小姐,你一向都这么凶悍吗?再用点儿力我手筋是不是该被你挑断了?”
安若被她噎得抽了口气,一时半会找不到话来。
洛晚桐用了点儿力气才从安若手上抽出手来,手心已经布满了四个指甲印痕。
这女人还真是狠毒!
她撇了撇嘴角,低头,没好气的瞥了眼好整以暇观望的刑语天,似是怨他。
可是,她能怨什么?
难道怨他,在安若接连对她的伤害里,他从来没有施舍过一丁点儿帮助吗?
对,即使他帮她,那也是施舍!
既然是施舍,她又何必求他呢?
自嘲的撇了撇唇,忍不住自怨自艾。
不知道是不是手心太痛的缘故,洛晚桐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突然,很想哭……
在失控前,她狼狈的提起行李,准备先走。
才走出没两步,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却突然被一双大掌牢牢握住。
回头发现是刑语天,她生气的挣扎了下。
“和我们一起走。”他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她,语气里尽是霸气。
安若站在一边,脸『色』难看极了。
森冷如寒的目光扫向洛晚桐,手却探过来握住刑语天扣着洛晚桐的手,生怕这一松,刑语天便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语天,既然她要先走,就让她走好了!”
“你闭嘴!”他突然回头厉斥了安若一声,面『色』阴沉得吓人。
安若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眼泪一下子就滚出眼眶,“语天,你从来都不对我凶的,现在却为了这个女人这么对我,亏我在商业上帮你周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对于安若的哭诉,刑语天却充耳不闻,只是盯着洛晚桐。
眉头越拢越紧,昭示出他已经在耐心失控的边缘。
“洛晚桐!”三人僵持间,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之间。
大家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刑言正笑望着洛晚桐,修长的双臂懒懒的『插』在口袋里。
“言总裁?”洛晚桐不无诧异,借机抽开了刑语天的手。
刑言笑了笑,优雅的走过来。
扫了眼在场所有的人,目光定在刑语天脸上,“二哥,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呢?”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难道什么事都要提前通知你小子吗?”
“呵呵,二哥,虽说晚桐是你的助理,但是我很看好她,你就大方一点儿,把人借给我吧。”刑言似笑非笑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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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二哥,虽说晚桐是你的助理,但是我很看好她,你就大方一点儿,把人借给我吧。”刑言似笑非笑的说着。
晚桐?他竟然直呼她的名字,又说看好她,搞得这么暧昧!
还要向刑语天借走她,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正当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时,刑言突然拉她的手,“晚桐,我们走了。”
看着他们亲密的握在一起的双手,刑语天眉头敛了敛。
“去哪里?”洛晚桐原本还想挣扎,但一回头见到刑语天,发现他并没有再挽留自己的意思,再看向安若时,心微微有点儿凉,她便没有动,任由着刑言将自己拉走。
“当然是请你吃饭,你刚下飞机,我犒劳你一下。”刑言一骨碌将她塞进车内,偷觑了眼不远处刑语天越来越沉下去的表情,他的唇角忍不住越扬越高。
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言总裁你为什么想请我吃饭?”洛晚桐好奇的问。
“不就是请吃顿饭嘛,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跟我走就行了。”刑言打趣她。
“哦。”她只应了一声,靠在座位里没再说话。
“这几天在上海玩的还开心吧?”刑言笑嘻嘻的说着,“你一直都陪在二哥身边吧?”
“嗯,是的。”洛晚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的说。
“你觉得二哥这个人怎么样?”刑言突然问道。
“他……”洛晚桐一时不知怎么说好。
“你是不是喜欢我二哥呀,我看你总是很关心他,呵呵……”
“谁说我喜欢他?”洛晚桐急急的否认,她才不要承认自己喜欢那个自大的家伙。
刑言撇撇嘴,没回她的话,不着痕迹的转了一个话题:“我想吃凤爪,有没有味道不错的店,介绍一下?”
“凤爪?什么是凤爪?”洛晚桐疑『惑』不解的问。
“就是鸡爪子!我的大小姐,难道非『逼』我说它的俗名不可吗?”刑言有些无奈的说道。
“鸡爪子就鸡爪子,还凤爪呢!”提起吃的,她的肚子还真是饿了,“往左拐,上了桥,再穿过一条小巷,小巷的尽头有一家店,绝对让你吃了上顿想下顿。”
她伸着白嫩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我好饿,这顿饭你要做好准备哈,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直到刑言拉着洛晚桐消失在人流中,刑语天才收回目光,但脸『色』依旧阴郁着,周身的温度,降至冰点。
明显感受到气氛的变化,韩经理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神『色』,没敢说话。
安若也发觉了刑语天起落的情绪,她抱胸一笑,有意无意的说着:“洛晚桐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就连言总裁都说看好她,不知道用了多少『色』……”
“『色』诱”两个字刚想说出口,刑语天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安若一眼,脸『色』很差,安若连忙将“诱”字吞进了肚里。
刑语天回头看了看韩经理:“我们走。”
韩经理点点头,赶紧跟随他走出机场,安若讨了个没趣,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踩着高跟鞋跟上去。
停车场,刑语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低了个眼『色』给韩经理。
韩经理了然的点点头,合上车门,将安若拦在车外。
“你拦我做什么?”安若有些气恼,但也不敢和韩经理闹脾气。
刑语天对韩经理的器重是有目共睹的。
“抱歉,安若小姐,这次要麻烦你自己回去了。”韩经理信手找了个搪塞的理由,“我和语天总裁还有事情要办,没有办法送你回去。”
安若尽量端着笑,装作看不出对方的拒绝:“没关系,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韩经理无奈的叹口气,望着车内。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刑语天线条紧绷的脸,他直直的望着安若:“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说罢,唇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他的视线落向安若描的精致的指甲:“这样精致的指甲,是用来掐人的吗?”
锐利的眼底,有一丝明显的厌恶和质问,让安若心一阵阵发凉。
“我……”安若心虚的噎了一下喉咙,但下一秒又有些不甘心的挺直了背脊,“谁让她勾引你?我就是要教训教训她!”
刑语天冷笑了下,薄唇紧抿着没说话,绝情的关上了车窗,懒得理会安若在外年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自作聪明的女人真是令他厌恶至极!
以前他就对她没什么感觉,现在只要一想到洛晚桐那肿起来的脸和被她掐伤的手,就真的对她厌恶极了!
韩经理看了一眼靠在后座若有所思的刑语天:“洛小姐的手好象真的被安若小姐掐出血了。”
刑语天只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但眉头明显皱的更紧了。
店里顾客很多,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刑言和洛晚桐到的时候,连包厢都已经满了,他们硬着头皮一起坐在大厅。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服务员手忙脚『乱』的拿菜单过来。
菜单和大多数小店一样,还染着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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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会儿,才有服务员手忙脚『乱』的拿菜单过来。
菜单和大多数小店一样,还染着油渍。
刑言皱着眉没碰,只大概看了一眼,挑眉问向洛晚桐:“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你看怎么样?”
“言总裁,既然都到了这里,那就忍忍吧。”洛晚桐扯过菜单,利落的点了好几个菜。
“脏死了!”刑言嫌弃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拿了块纸巾递过去,示意她把手擦干净。
“这种小店才是最好吃的,一会儿你吃起来就不会嫌这个嫌那个了。”洛晚桐结果纸巾小心翼翼的擦着,手心被安若起出来的指甲印依然清晰可见,微微泛着血『色』。
还真是一点儿不手软!
“你的手怎么了?”刑言注意到了,眯着眼问道。
“说来话长……”洛晚桐叹口气,没打算说。
刑言哼了一声,挺拔的身子从桌面横过去,一把将她受伤的手拉进手心。
“这是哪个女人掐的吧?”他抬眼看她,关切的问,“是安若干的,对吧?”
洛晚桐迅速抽回了手,并不回答他的话。
“你是不是跟她抢二哥,把她惹火了?”不顾她的默不作声,刑言继续说着。
“哪有!”洛晚桐反驳。
“我看呀,你就是想从安若手里把二哥抢去!”他玩世不恭的笑,说出来的话并没什么侵略『性』,但又真真实实的落进了洛晚桐的心底。
她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
不轻不重的在他的手腕上掐了一下:“叫你胡说!”
“哎呀!”刑言夸张的大喊,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都说女人是老虎,现在领教了……”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菜才上来。
刑言拿着筷子,半晌没敢动。
最后,是被洛晚桐那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打动了,也跟着肆无忌惮的吃起来。
神情也渐渐变得明朗,没那么多计较的了。
吃完后,他意犹未尽的擦着嘴。
洛晚桐看了看时间:“该走了。”
“好,我来付账,然后送你回家。”说着,刑言起身去结了帐。
刑言送洛晚桐回到明溪水岸,洛晚桐到了莎莎家门口,按了门铃。
门铃刚一响,她就听到门内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门开了,小念仰着小脸,站在她面前:“妈咪!”
小家伙嗲声嗲气的大叫一声,小身子一咕噜扑上去,紧紧搂住洛晚桐的腿。
洛晚桐心头一暖,满满的思念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慰。
她弯下身将小念抱进怀里:“宝贝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呢?莎莎呢?”
正问着,莎莎的妈妈领着莎莎,走到门口:“快进来吧。”
莎莎也连声说道:“阿姨好。”
“你好。”洛晚桐笑着回答着莎莎的问候,有对莎莎的妈妈说,:“李姐,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
“看你客气的,快进来坐。”李姐热情的邀请着。
洛晚桐换了鞋子进去,抱着小念坐在沙发上,拿了从上海带回来的特产,一一摆在茶几上。
两个小家伙挑着好吃的拆开来,李姐给洛晚桐倒了一杯水,又端来一个果盘:“这一趟去上海,都去哪里玩了?”
“倒霉怎么玩,每天都有公事要忙。”
她怎么好意思说,其实她不过是小跟班一枚呢!
没有在莎莎家呆太久,洛晚桐便领着小念回到家中,收拾了下行李,又给小念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洗完澡,洛晚桐上网查点儿需要的资料,小念捧着画笔站在写字桌边涂涂画画着,小嘴还咬着洛晚桐从上海带回来的小吃。
那样子,稚气可爱极了。
“妈咪,你的手机响了!”小念跑到她身边,洛晚桐这才注意到发出震动的手机。
“谢谢宝贝儿。“洛晚桐接起电话。
“出来!”还没说话,就听到一道男『性』嗓音传来,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去哪儿?我现在正忙着!”洛晚桐看了一眼小念,编了个理由。
“那忙完出来吧,不然我就自己进去好了。”还是玩世不恭的语气。
“别,我忙完出去。”洛晚桐马上反驳,要是让小念见到陌生男人来家里,又要大惊小怪了,“要去哪里?都这么晚了,我晚上不能出远门。”
“呵呵,你还挺乖的。”调笑声高扬明亮,“谁把你管这么严?怕被人拐走呀?”
“可不是嘛,现在社会上的坏人多去了,尤其是大晚上还叫人出门的那种,谁知道是不是图谋不轨?”
刑语天哈哈一笑:“我说洛晚桐,谁要是有心思对你图谋不轨,我肯定那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洛晚桐气结,没好气的冲他吼:“那你这么晚了来找我干什么?”
“你少罗嗦,给你五分钟时间,赶紧下楼,不然我就拿个大喇叭在你们小区里喊话!”
命令加威胁,洛晚桐哪里还敢怠慢!
那种龌龊的事,她相信刑语天一定做得出来,到时候她不就成了这小区的名人了吗?
可是,因为他的突然到来,她的心头莫名的一阵狂喜……
她赶紧收了线叫小念:“宝贝儿,妈咪现在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在家等妈咪回来,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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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收了线叫小念:“宝贝儿,妈咪现在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在家等妈咪回来,好不好呀?”
小念手上握着画笔,稚气的小脸被抹成了小花脸:“妈咪,你出门干什么呀?”
“去惩治威胁妈咪的小人。”她边说着,边进卧室里拿了一件外套裹住自己。
“惩治小人?妈咪你这么瘦弱能搞定吗?”小家伙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要不要我叫老头儿来帮忙?”
“不用了,宝贝儿,你乖乖在家就好!”她边蹲下身系着鞋带,边说道。
又叮嘱了几句,洛晚桐急急忙忙奔下楼。
看一下时间,已经过了规定中的三分钟了。
奔出小区,那熟悉的兰博基尼就停在路边,橘黄『色』的路灯下,车身泛着高贵的光。
她走过去直接敲了敲车窗,一点儿也不温柔,上午安若掐她的事,至今仍然令她恼火。
真正让她伤心的不是被掐,而是他当时坐视不理的态度。
车窗拉开一条缝,就听到刑语天的笑着说:“这么野蛮,当心敲坏了窗户,你可赔不起。”
“语天总裁,这么晚了你到这儿来不知有何贵干?”洛晚桐敷衍的笑着。
坐在车里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灰『色』的休闲衫,精致的亮扣直扣到胸前,略微『露』出他的胸肌,在路灯下,隐隐泛着光泽。
灯光有些昏暗,以至于看不清他的五官。
“这个你拿去。”洛晚桐正发呆,车窗内突然抛出一袋东西。重重的砸在她身上,又“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洛晚桐回过神来:“什么东西?”
“自己不会看吗?”刑语天也不下来,只挑挑眉,顺手拨了一下方向盘,迅速的将车调了个头。
“找你可真费劲,我去查了你的资料才知道你住这里,东西已经给你了,那我走了。”他看了眼蹲在地上捡东西的洛晚桐,没好气的说道。
话一落,车窗一合,兰博基尼紧接着划上了大街。
他不是来送过自己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她家在哪里了呢?
洛晚桐狐疑着,打开手上的环保袋。
竟然是一包『乱』七八糟,什么『药』都有。
仔细看了下,才发现是外敷伤口的。
她摊开自己的手心,那里的印痕已经淡了些,但依然清晰可见。
洛晚桐抬头,看看那抹很快消失在眼前的车尾灯,心底突然涌上来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觉。
暖暖的,微微的感动……
原来他还是在意她的,无论他的态度如何,她依然很感动……
洛晚桐回到家,小念好奇的接过她手中的口袋,打开来一看,都是『药』,一抹刺鼻的『药』味向他扑来。
“妈咪,你生病了吗?怎么买这么多『药』?”小念赶紧把『药』放在一旁,焦急的小脸揪成了一团小菜花。
“妈咪没有生病,这不是妈咪自己买的,是别人给妈咪买的。”洛晚桐轻轻地掐了掐小念的小脸蛋,生怕他着急。
“是谁呀?”小念好奇的问,“该不会是威胁你的小人吧?”
洛晚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摸』『摸』他的头说:“你困不困,想不想睡觉?”
“小念不困,一会儿还要看《倚天屠龙记》呢。”
小念很喜欢武侠片,几乎每晚都守在电视机前准时收看电视剧《倚天屠龙记》。
说起武侠片,小念就来了兴致,亮出武侠片中格斗的姿势,一本正经的说:“我是大侠张无忌,看我的乾坤大挪移!”
洛晚桐被小家伙逗乐了,看着可爱的宝贝。
若是让刑语天知道了小家伙的存在,他会怎么对自己?又会怎么对小念?
会不会把小念从她身边夺走?
一想到这个,便觉得不寒而栗。
小念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失去了他,她就相当于失去了全世界……
“妈咪,你在想什么?”小念拽了拽她的衣角,仰头看着她。
“宝贝儿,你说……有一天你会离开妈咪吗?”她突然患得患失起来,伸手过去,将小家伙软软的小手握紧了自己的手心里。
“当然不会了!小念说过,要陪妈咪一辈子,就算妈咪不要小念了,小念也要赖着妈咪!”
洛晚桐这才宽慰的笑起来。
“《倚天屠龙记》马上就开始了,咱们一起看。”洛晚桐抱着小念坐到电视机跟前,换到了相应的频道。
“妈咪,老头儿他太可恶了,竟然用东西砸你!本来小念对他产生了一点儿好感,可是现在好感全没了!”
“宝贝儿,他没有那东西砸妈咪呀……”洛晚桐说到这儿,突然顿住。
她瞪大眼睛:“刚刚在楼下,你都……”
“是呀,我都看到了呢!”小家伙笑嘻嘻的趴在洛晚桐身上,一脸得意的样子。
啊……
洛晚桐心底哀号了一声,欲哭无泪。
她真是不想活了,每次都被小家伙抓了个现形。
她的心呀,哇凉哇凉,悉碎悉碎的呀!
大家是不是很喜欢小念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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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浪琴湾的路上,上官文给刑语天打了电话,刑语天掉转了方向,来到一家豪华的中式酒店。
还没进包间,刑语天远远的就听到里头吵闹得厉害。
“待会语天来了,大家严刑拷打,千万别手软。”是上官文的声音。
“这么大晚上的,他亲自跑人家楼下去送『药』,这得是多漂亮的妞儿呀!”是华飞扬的声音。
“唉,你们还真别怀疑,我把车靠在路边,就亲眼望见。这回去上海,二哥还带了那个女孩去的。”刑言不怕死的讲这些事一咕噜的抖了出来。
就知道这混小子不掀起个大风暴,誓不罢休!
刑语天寒着一张脸,把门推开。
“你这小子,当心我撕烂你的嘴!”他瞪着刑言,示意他噤声。
见到他来,里头七八个人一窝蜂的涌上来。
“语天,这么说言说的是真的?”陆棠风走过来推他入座。
刑语天没吭声,拿热『毛』巾擦了擦手。
“唉,你到说说,是个怎样的妞儿?什么时候把她带来给哥们几个瞧瞧。”
“就是!雷杰那家伙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聚一起,将她带过来见见场面。”
七嘴八舌让刑语天头皮一阵发麻。
他把『毛』巾甩向刑言,回头没好气的说了句:“你们别听他放屁!”
洛晚桐,她漂亮?
她哪里漂亮了?哪有一点儿漂亮的地方?
“行了,改天我带给你们看看。”看刑语天下颌绷得紧紧的,刑言赶紧给自己打圆场:“赶紧上菜,晚上就吃了几个劣质凤爪,饿死我了!”
“你又和哪个妞儿跑去吃的?是你那小甜心朱珠吧?”华飞扬按了铃,示意服务员上菜,一边调侃道。
“不是朱珠,是位更『迷』人的小妞儿,这人我二哥也认识。”刑言笑别有深意的笑嘻嘻的说道。
刑语天狠狠白他一眼:“死小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吃了一会儿,刑语天去上洗手间,刑言跟在他身后。
刑言点了一支烟,靠在那抽起来,问刑语天:“二哥,你这是何苦呢?明明心里有她,还死活不承认!”
刑语天洗手的动作顿了顿:“少胡扯!我心里有谁,你怎么会知道?”
“你就别装了,有意思吗?怎么就不能坦然面对呢?”刑言又跟上一句。
“你还说我,我看是你喜欢她吧?”
“我?”
“对,就是你!”
“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我接受,我就是喜欢她,怎么招吧?”
“那你就喜欢去吧,少拿我开涮!走了!”刑语天愤懑地说着,用消毒过的热『毛』巾擦了擦手,顺手丢在玻璃台上。
刑言跟着捻灭手上的烟,丢进烟缸,跟了上去。
洛晚桐和小念看完电视剧就睡下了。
刚刚睡着,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洛晚桐一看是刑言打来的,赶紧接起来。
“我二哥的病又开始发作了!”刑言的声音难得有点儿慌。
洛晚桐一听,心便往下一沉:“怎么回事?”
刑语天的头疼是长久以来的病了,想来这次是真的比较严重,刑言才这么急躁。
“晚上朋友几个人一起吃饭,本来还好好的,二哥突然头疼起来,我们把他送回了家,拿了『药』给他吃,依然不见效。我们又找来医生,可是他把自己所在卧室里,大家在外面站了一圈,谁叫也不开门,急死人了!”
刑言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才找洛晚桐,“晚桐,要不你赶紧来看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医生已经下最后通牒了,这病再不治有可能危及生命……”
洛晚桐已经是心烦意『乱』,说了句马上到,赶紧收了线。
“妈咪,你怎么还不睡觉?”睡梦中的小念被她的声音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小念听话,妈咪把你送到莎莎家,你今晚在那里住一晚,妈咪有事要出门。”边说着,洛晚桐边给小念穿上衣服。
“什么事呀?”小念望着洛晚桐焦急的神情。
“等回来妈咪再告诉你,你先乖乖听话,去莎莎家。”
小家伙很懂事的没再追问,收拾好自己,便跟着洛晚桐出了门,来到莎莎家。
“李姐,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和您先生,我真的是有急事要去办,麻烦您们照顾小念。”洛晚桐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的,瞧你客气的,你就放心去忙你的,小念就交给我们吧。”
李姐把小念领进门,小念回头朝洛晚桐招手:“妈咪不要担心,小念已经是大人了,等你回来接我哈,妈咪再见。”
洛晚桐笑着看着儿子,轻轻的合上了莎莎家的房门。
她没有多做停留,迅速的跑下楼,出了小区。
站在寒风中,心急如焚的等了十来分钟才终于拦到了出租车,赶紧赶往浪琴湾。
路程明明才行了二十来分钟,洛晚桐好似过了好几个钟头似的。
一分钟比一分钟难熬……
原本中途想给刑言打个电话问问刑语天此时的情况,她又怕吵到他们,便强忍着没去问。
好不容易和保安解释了很久,进了浪琴湾,越过法国梧桐小道,远远的就见到那栋别墅的门敞开着,隐隐的能看到好些人影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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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和保安解释了很久,进了浪琴湾,越过法国梧桐小道,远远的就见到那栋别墅的门敞开着,隐隐的能看到好些人影在走动。
洛晚桐下了车,踩着高跟鞋,加紧跑了几步。
一进门,就见到一群医生护士在厅内急得团团转。
洛晚桐也来不及打招呼就往楼上跑。
“语天……语天……你开门呀!”洛晚桐胡『乱』拍着门,急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的声音。
刑言急急忙忙上来,很少看到他这么慌张的样子:“晚桐,你试试吧,大家都束手无策了,已经不可以打止痛针了,再打人就完了!”
上官文,华飞扬,陆棠风一行人也赶来了,洛晚桐顾不得和他们一一寒暄,只好凑到门边。
其实,她并没有多少把握。
这么多人都拿刑语天没辙,她能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现在不过是姑且一试罢了。
稍微靠近房间一点儿,洛晚桐已经很清晰的听到刑语天痛苦的呻『吟』声,那一声声格外的凄厉。
洛晚桐心里一阵痉挛,心痛开始蔓延……
刑语天此时一定是痛苦无比,无法忍受,不然他不会在明知外面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呻『吟』出来。
洛晚桐拍门板的手,都泛着苍白,手心里有汗。
“刑语天……”她轻轻叫了一声,不敢『逼』得太紧。
房间里的呻『吟』声,蓦地顿了一声。
刑言眼睛一亮:“晚桐,你再大声点儿,二哥能听到你的声音!”
“刑语天!”洛晚桐稍微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声,门在此刻突然开了,估计是刑语天按了密码。
洛晚桐顾不得欣喜,闪身进去。
刑言和一行人跟着也要进去,门却已经进闭上,将他们都隔绝在外。
洛晚桐走进去,房间里的灯光很暗,依稀能见到地上凌『乱』的碎片。
偌大的床上,中间微微凸起一团。
刑语天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蜷缩着在那儿,身体颤抖得很厉害。
那样健壮的身体,在此刻看起来竟是那般的不堪一击……
他的脸对着门口,额上尽是冷汗,唇角苍白得没有半点儿血『色』。
往常卷曲着的极有生气的睫『毛』,此刻看起来恹恹的,搭在下眼睑处,晕出一圈阴影。
只模糊的看一眼,洛晚桐便觉得胸口被人活生生砍了一刀。
不知道怎么办,出于本能,她走过去,探手轻轻的,温柔的将他紧紧圈进怀里。
圈的那样紧,那样密,那样用力……
却又那样小心翼翼。
怕不小心将他了,却又怕稍一松手,他便消失……
“语天……”她趴在她耳边,低低的唤着,颤抖的唇几乎贴在他冰凉的脸上。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他所有的痛,可以全部转嫁给她……
他头痛着,她的心,也跟着紧抽着,没有片刻的安宁。
疼痛里,他还残存着意识。
感受到她的温度,那馥郁的香味侵袭着他的神经,他像找到了港湾的孩子,伸臂用力的将她抱紧。
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脖子。
灼热的呼吸,晕染着他冰凉的肌肤,只想给他多一点儿的温暖……
他的痛,是那样强烈,洛晚桐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便不断的和他喃喃的说着:“还记得我十六岁生日时,你弹着吉他为我唱歌吗?我现在唱给你听……
风,没有方向的吹来,
雨,也跟着悲伤起来,
没有人能告诉我,
爱是在什么时候悄悄走开。
她动情的唱着,那动听的歌声像棉絮在空中飘舞,而她的思绪,也跟着飘向了六年前……
渐渐的,熨贴在她脸上肌肤,也不再那么冰冷,有些许回暖。
颤抖的身躯,缓缓安静下来,蜷缩的“婴孩”渐渐的舒展身体……
维持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洛晚桐有点儿累了,等刑语天安静下来,她的歌唱完了,竟也有了点儿睡意。
听着他的呼吸从粗重到渐渐均匀,她松了口气,眼皮耷拉了下来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串突兀的铃声乍然响起,才将她吵醒。
拿过电话,是莎莎的妈妈李姐打来的。
怕吵到刑语天,她立刻接起,侧着身子,想坐起来,刑语天的长臂却依旧横亘在她的腰肢上,一动不动。
她便只好贴着刑语天,尽量压低声音说话。
“晚桐,你赶紧到医院来一下。”
洛晚桐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她背脊冒着冷汗:“是不是小念出什么事了?”
洛晚桐已经慌了,没注意到身边的刑语天微微发僵。
“小念睡觉时从床上摔下来了,头磕在地上,现在……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你赶快过来!”
后头的话,洛晚桐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昏沉的。
挣扎着从刑语天怀里出来,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机械的往外走,步履慌『乱』而匆忙。
才离开他一步,手却被一双大掌蓦地拖住。
“留下!”他躺在那儿,略显疲惫的眼半睁着,写满了固执。
“不行!我现在必须去医院一趟!”她快哭了,连手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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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室……
天呐!到底是多严重才会进重症监护室!
再一次挣开他的手,她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洛晚桐,你再走一步试试!”走到门口,他冰冷的话语蹦进了她的耳朵里。
一字一句,硬生生的好似石头,砸着她的心寸寸的疼……
可是,她别无选择……
“对不起,语天……好好照顾自己……”没有回头,他只喃喃的道歉,拉开门疯了一样往外冲。
小念需要她,没有她在,小家伙会害怕,会痛,会哭……
只要一想到,那么弱小的身体此时满身针管的躺在病床上,洛晚桐一颗心仿佛被搅拌机在搅着一般,痛不欲生。
“洛晚桐!”他还在唤着她,嗓音透着沙哑,还有挽留……
这三个字的意义,洛晚桐再清楚不过了。
他在挽留自己,这个骄傲的男人,也许什么也不会说,但这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
可是,她不能留下,她必须走!
刑言安排其他好友先去休息,他独自一人在长廊上来回走动着。
眼看着洛晚桐进了卧室半天还没出来,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状况,但是似乎已经比刚才的情况好了很多。
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只有洛晚桐一出现,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他不禁会心的浅笑了一下,此前紧缩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
他正思索着,刑语天卧室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刑言先是一愣,下一秒,赶紧上前。
只见洛晚桐红着眼睛,慌『乱』的往外冲。
房间里,传来的又是霹雳啪啦的声响。
“是不是二哥出什么事了?”刑言赶忙问道。
“不是,不是!刑语天他没事!”
洛晚桐赶紧解释,嗓音哽咽,“我家里出了点儿事,要先走一步了。”
刑言看她心急火燎的样子:“我送你吧。”
“言,你留下照看语天,我去送洛小姐。”上官文突然出现,开口说道。
洛晚桐看到上官文,向他微微颔首。
“晚桐,这位是上官文,是我和二哥的死党。”刑言介绍道,转而对上官文说:“上官,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洛小姐,我们走吧。”
“好的,谢谢你。”
上官文的好意,她自然是接受的。
现在,她只想尽快赶到医院。
于是,她紧随着上官文匆匆下了楼。
到楼下的时候,医生还是叫住她:“洛小姐,要是可以的话,你最好劝刑先生赶紧接受治疗,不然就晚了。”
“我知道,我会尽力的。”洛晚桐快速的回答,疾步和上官文往外走。
心头『乱』糟糟的,让她觉得很痛。
一边是孩子,以便使孩子的父亲,其中任何一个难受,她都无比心痛……
上官文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洛晚桐坐上了车。
坐在后座上,洛晚桐握着手提包,低着头默默流泪。
上官文心惊的看着:“洛小姐,你刚才和刑言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是出了很严重的事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妨直说。”
洛晚桐不做声,只是捧着脸,肩膀微微轻颤着。
天知道,她多么希望刑语天可以好起来!
洛晚桐只是摇头,将脸埋在掌心里,有些无助的喃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刑语天,他会听吗?”
如果刑语天不接受治疗,错过了最后的治疗时机,又该怎么办?
还有小家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全部不得而知。
惴惴不安几乎要将她整颗心占得满满的,渐渐膨胀,几乎要爆炸……
上官文叹息一声:“洛小姐,别这么难过,刑语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洛小姐也拿他没辙的话,那他就是真的打算放弃治疗,我想,再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洛晚桐从上官文的车上下来,直往医院里奔。
小家伙依旧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透过冰冷的玻璃,洛晚桐呆呆的看着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小念。
他看起来那么脆弱,病房里微弱的光,为他小小的身子低了一层朦胧的晕黄。
那一圈圈的好似烟雾,他像极了那凡尘里的天使,只属于她的小天使……
只是,她的小天使,现在痛苦着,被病痛狠狠折磨着……
以往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现在只剩下触目惊心的苍白,连软软嫩的小嘴巴也是白的……
氧气管『插』在小鼻孔里,他似连呼吸都是痛苦的,小小的胸膛里只要微一起伏,那稚气的眉就跟着皱起来,
那皱眉的样子,和他爸爸,真的好像……
洛晚桐趴在玻璃上,只想离自己的儿子再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冰凉的泪,贴着她的脸,沁在玻璃上。
小家伙的身影,在她的眼里,一点点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麻木的站在那里,手脚全部冰凉。
一刻都不敢动,视线更是一眼都不感觉离开小念。
她不在,小家伙会害怕的……
长廊里,传来脚步声。
医生护士来来去去,推门进了监护室,心电图闪烁的厉害,偶尔有尖利的机器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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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晚桐全都听不见……
她不吵,不闹,只是那样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李姐很不忍,给她搬来椅子,让她稍作休息,她也不动,依旧呆呆的站在那儿。
她的宝贝正在里面受着那么重的苦,她不过是这样站着而已,算什么呢?
“谁是洛语念的家属?”门再一次被打开,一身白袍的医生出来了。
洛晚桐一怔,这才猛然清醒,她擦干眼泪:“医生,我就是。”
“病人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孩子年纪太小,做不了手术,但是必须接受国外进口的『药』物治疗,不然拖不了多久了。”
洛晚桐觉得整个世界晕眩了一下,好半晌没有接过话。
医生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伸手扶了她一把:“赶紧把钱准备好吧,『药』费至少也要三十万。”
小念转到了普通病房。
很多时候都是醒着的,不停的打点滴。
病房里有阿姨,也有『奶』『奶』。
小家伙嘴甜甜的,身体稍好一点儿就留下床,这边『奶』『奶』打完针痛的时候,他就乖乖的趴在耳边和她讲他那老掉牙的童话故事。
那边阿姨做手术出来,他就央求洛晚桐煮美味的粥给阿姨喝。
他会学小猪打呼噜,会学小狗『乱』吠,逗洛晚桐开心。
于是,没几天他就讲整个病房的人全给收买了。
洛晚桐只要一进病房就能听到大伙的呵呵笑声,然后就是尽数夸小家伙的话。
今天也不例外。
洛晚桐在公司请了假回来,原本和另一个小朋友窝在一个床上的小念,赶紧溜下床,扑到洛晚桐怀里。
“宝贝儿,玩累了吧?”洛晚桐心疼的将他抱到床上,『摸』了『摸』他的小额头。
“嗯,有点儿。”
“那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就有美味的粥喝了。”洛晚桐替他盖上被子。
她必须出去一趟,这几天就要给小念用进口『药』了,她需要钱。
三十万,对于她来说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银行账户上,这么多年的积蓄也不过几万块。
“妈咪,我要是觉觉了,你会不会害怕?”小念『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眼,瞅着她。
洛晚桐鼻头一酸,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这辈子都将这双干净清澈的眼留住。
“好好睡,妈咪……妈咪才不怕。”她挤出一抹笑来。
“小念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妈咪在丑丑的哭鼻子,小念好困好困,好像觉觉……可是妈咪一哭,小念就不敢觉觉了……”他停了停,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手背上布满了针孔。
他像平时那样,戳了戳洛晚桐的脸:“妈咪以后不许哭鼻子哦,小念会好好的……真的!不骗你哦!”
洛晚桐再也忍不住,抱着小家伙哭出声来。
病房,一下子安静到没有声音,只有人在偷偷的抹眼泪。
可怜了个好孩子,却被病痛折磨着……
哄着小念睡了,洛晚桐从病房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入冬的季节里,即使有阳光照着,但冷风已经有些凛冽了,刮在衣服上,渗进肌肤里是那样疼,如刀割一般。
洛晚桐走出医院,望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群,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现在该做的,就是想尽办法筹钱。
三十万绝对不是小数目,能轻易拿出三十万的,在她的意识里,只有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