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个男人身下欲仙欲死吧,这话题聊着才容易干柴烈火吧。杨美婵,你和赵小龙搞上了这是事实,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难道你觉得有了所谓的解释后你们苟且这事就能变成他戴了套并没有实际接触你的肉体所以构不成性交吗?省省吧,杨美婵,别把自个往砖家叫兽上靠。滚开,我要赶时间。”
第25节
36。
我拎着箱子走了两步,晨光中客厅里已空无一人,看来赵小龙已经走了。杨美婵又一次扑了上来,“慧,是我该死,我该死。”
她伸手“啪啪”的打自己耳光,打得那叫一个狠,我看得有些心惊,草,这是要死给我看吗?妈的,到底是她搞了我男人还是我搞了她男人?
“慧,我坦白,你听我说,我该死。”她爬到我面前,一张脸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和刚刚那往死里打的几巴掌而变得青青紫紫,“慧,我承认,我一直羡慕你,羡慕你和赵小龙二十几年的感情。羡慕你拥有完整的爱情。所以,我就鬼迷心窍。可是,我现在恨不得撞死在你面前。慧,你没骗我,不要随便去捅破自己心中希冀。我非要跟你较劲,非要去捅破。现在,我什么都没了,没了,慧,怎么办?怎么办?”
杨美婵哭得肝肠寸断,那双被泪水泡得胀大的眼睛透露出惊慌和悲伤。那小小的身板,我很怀疑是不是快被那些惊慌悲伤撑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对的她的愤怒似乎没那么强烈了,我看了她一会,然后将箱子和包放好,缓缓蹲到她面前伸手抚她的脸。
“阿婵,其实在你心里,你是瞧不起我的。即使同样是卖的,你也觉得你念了名牌大学,所以你卖得比我高尚。你一直活在你的天真和肥皂泡般的梦想中,将自己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这些年来,你习惯性的依赖我,大问题小问题都是我帮你拿主意,你已经太习惯我把所有的东西拿来跟你一起分享了,所以你就顺手分享我的男人。你可能觉得,对于我们这种卖的人来说,和赵小龙睡,这不过是一件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小事。但是,杨美婵,我告诉你,这不一样。你明白赵小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一个家,我为了钱被不同的男人摸,灌酒,甚至睡觉。但是天亮了,我总要回家。你非要把我的家毁掉,你让我去哪里?”
我笑了笑,“我忘了,孙运华死了好几年了,所以,你没有家。所以,你不惜毁了我的家。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慧,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她伸出手无措的想要拉我。
我退了一步站起来,拎过行李,走到厨房时,我回头,“杨美婵,你知道你为什么永远也成不了温澜吗?”
她仰着泪脸呆呆的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是草,但她是长在石缝里的草,而你是长在墙头的草。”
杨美婵哀哀的哭声终于被我关在了门内,我拖着行李背着我昂贵的包包大踏步的踩着晨色出了小区。
然后我打车去了汽车站,买了去深圳的大巴票,去s城,我得去深圳宝安机场转飞机。
大巴开到半路时,叶添给我打来了电话,看着电量不足的手机,我不慌不忙的插上了移动电源。直到坐窗边的那个旅客侧目,我才滑下了接听键。
“小慧,是我,你这个点醒了吧?”他呵呵的笑着,态度好得跟个孙子似的。看来,老婆不在身旁了。
“儿子怎么了?”这会我是懒得跟他废话了。
“没事,没事,他前段不是十岁生日吗,我问他许的什么愿,他偷偷告诉我想看看妈妈。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了。小慧,我也想你了。”
“滚。”我利索的切断了电话。
37。
飞机抵达s城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我在机场找了间银行把钱存了。然后打车到了叶家附近的街道才下车,那熟悉得令我感到颤抖的景物,我站了好一会才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快捷酒店。
洗个了澡收拾妥帖后,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五十三分了。这个时间,越越在干什么呢?我半躺到沙发了,点了一支烟。
儿子都十岁了,而我五年没见过他了。我缺席的日子里,他是怎么成长的?我次想到这个问题。
靠了一会,睡意袭来,我掐了烟和衣躺进沙发里。
半睡半醒时,放在地板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迷糊着拿起手机,滑下接听键。
“喂。”
“林书慧,你在哪里?”项天匀低沉的声音。
我惊得睡意一下子飞到了九天云外,扶着沙发就坐直了,“项总,我,我在外地。”
“我说过在家里好好呆着,你听不懂吗?”他淡淡的问。
我真是有点欲哭无泪,操你大爷的老娘我是个人,不是一条狗链决定数寸方圆地的宠物狗。况且你又没有包养我,我凭什么原地待命?
“项总,我有点事情,现在在s城。”我忍耐的说。
“明天晚上我有几个客人,你跟我一起去。”毋庸置疑的语气。
“项总,我在s城,这几天我没办法回东莞。”我嗫嗫的解释。
“你还是让你儿子过安生的日子吧。”项天匀凉凉的说。
我死死的抓着手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他逼到这个份上,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项天匀,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查我?我林书慧好赖就一条命,你要弄死我随您高兴。但是,我求求您,别这样折磨我。没错,我是卖的,但我也是人,不是你家的狗。”
“呵~呵,林书慧,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冷笑几声,“你也知道你是卖的啊,那就遵守一下你的职业操守,别违背你恩客的意思。别招我烦,我烦了你日子更不好过。”
我一下子就颓了,跌坐到沙发里带着哭腔,低声说:“项总,我道歉,是我不懂事。”
“明天晚上八点,在s城xx街xx商场一楼门口等我。”话音刚落,电话就切断了。
我愤然将手机砸到对面床铺,操,他也来s城做什么?转念又一想,象他们这样的人,去哪还需要理由吗?
站了一会,手机又响起来,我怔了一会,认命的向床铺走去。这回电话是赵小龙打来的,我想也不想就接起来。
“小慧,你回来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犯,你就剁我jj。”他也跟叶添似的跟我装起了孙子。
“你发誓就跟放屁一样,别扯那些没用的,我都听烦了。麻利的,明天咱就回家扯离婚证去,谁不去谁就王八。”我叭唧给他挂了电话。
操,还嫌我不够乱啊。
赵小龙不死心的又打,我一怒之下,直接拖了黑名单,世界这才清静了。
我决定到叶添家门口蹲着碰碰运气,说不定越越会跟着他爷爷奶奶出来散步。想了这个想法后,我赶紧换上牛仔裤t恤衫,又往鼻梁上架了副没镜片的豹纹镜框。
换了双布鞋,我十分激动的出了酒店。
叶添的父母在s城有数套房产,我和叶添结婚后的第二年生了越越。为了这个孙子,叶添父母斥巨资在市中心买了一幢带院子的独门独户的院落。在大多数人住着三房两厅开个广本就牛逼的号称自己是有房有车一族的有钱人时,他们家显示出的低调的奢华足以让那些所谓的有钱人咬碎银牙。
我原先一直不懂,教授为什么可以这样有钱,等到我懂了时,也到了我也被叶添的母亲扫地出门的时候了。
叶添早先告诉过我,为了好的学位,他的父母早就带着越越住到了市中心那幢房子。
这会,我站在叶添家对面的巷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院子看。远远的,可以看到灯光,我想越越也许正在写作业呢。
想到与儿子近在咫尺,我的泪水忍不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第26节
38。
当年,我踏进了叶家大门。很嚣张的和叶添父母叫板,令他们震怒拂袖而去。我原先以为我和叶添的婚事要因此而变得迂回,但我没想到,折回家的叶添追进了父母房间。很快就听到他们激烈的争吵声,他再次回到客厅时,手里多了户口本。
他拖着我一起离开了家,后来的故事就很俗套了,两个年轻的对未来充满希冀的人匆匆领了结婚证,然后住到了一起。
婚后的叶添对我百依百顺,我们两个都没有工作,我是不知道干什么好?叶添是仗着卡里有钱,于是我们俩个干脆住到了酒店公寓。
日子过得很梦幻,下了楼可以吃饭,按个铃有人来收衣服洗,回了房我们卿卿我我,行欢喜之事。
我有些懊悔自己初次见面时用错了战略,于是,我决定调整战略。为此,我专门打了电话咨询我曾经在酒店上班的一个妈妈桑。她也嫁了个身家不错的男人,并且和婆婆处得不错。那个妈妈桑很是象样的指点了我一番,末了时她说:那些肥头大耳,满肚花花肠子的臭男人你都搞得定,更何况只是两个老顽固。
我觉得很有道理。
叶添在我的调教下,渐渐养成了凡事都要向我先报备的习惯。他豪气冲天的说:小慧,除非我爸妈答应大摆宴席,堂堂正正迎你进叶家大门。否则,我们就不回去。
我搂着他的脖子,温柔的亲他的眼睛:那你会不会一辈子都听我的话?
叶添回吻我,低喃:不听你的话我听谁的话。
我看着年轻得一塌糊涂的叶添,冷静的说:那好,你回去和你父母和好,至少你得让我有个表现的机会,只有那样你爸妈才知道我有多么好。
他一拧头,闷声道:不回去,除非他们来接。
我苦口婆心的劝他,甚至还搜肠刮肚的倒出了百善孝为先这样压箱底的话。
叶添终于被我说动了,在他看来,林书慧就是天下最善良最无辜最温柔最漂亮的女人。当然我不会告诉他,我已经打听好了叶添身价几何。
最终,他们父母接受了他。条件是,叶添立刻和我办离婚。我听着叶添带回的消息,止不住的冷笑,好,这样对我,等着瞧。
我去了医院,找医生开了促进排卵的药。我还真不信了,这两个老家伙能让他们的孙子也露宿街头。
和他们抗衡的第三个月,我如愿怀孕。
叶添的父母终于来酒店找我了,我平静的坐在他们面前。
“小林,你有什么条件?”林母开门见山,一点都没跟我客气。
我端着水杯,笑得云淡风轻,我说:“妈,我和叶添结婚了。都是自家人,说条件二字多见外呀。”
“谁承认你了?”叶父脾气大,气得猛咳了几声。
“爸,您别激动。承不承认我都没关系,你们今儿不就是来劝和我叶添离婚的么。行,我这离婚协议已经准备好了,我分文不要。您二老请过目。至于孩子么,在我肚子里,这个我总有权利带走吧。”我从包里掏出从律师事物所弄来的一份离婚协议书拍到桌子上。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叶母狐疑的看着我。
“妈,我就是爱叶添,我能有什么目的,再说了,您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要长啊,我想玩什么小把戏能逃得过您的法眼?”我淡然的与她对视,笑得象只小白兔。
二老再次拂袖而去。
因为我怀孕,叶添再次从家里搬了出来。有时,看着我吐得死去活来,他总是心疼的说:小慧,我叶添太对不起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争取到你所想要的一切。
他一改从前的懒散、吊儿郎当的破习气。揣上了毕业证,象样的去上起了班。我不知道他赚多少钱,其实赚多少钱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他的父母会知道他是因为我才去上班的。
我怀孕满五个月时,那两块顽固的石头终于有点回缓的意向了。
他们又一次来到了酒店,我捧着隆起的肚子笑得慈眉善目。
“书慧,挑个日子请亲戚朋友们吃个饭吧?”林母开了口,态度不冷不热。
“妈,不要铺张浪费了,就捡个日子我跟叶添收拾一下直接回家就好了。妈,你们二老能接受我,我很就感激了,还要办酒席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不是。对了,前几天我和叶添去了趟香港做孕检,爸妈你们看看,这是你们孙子的b超图。”我使出了杀手锏,到了这个份上,这两个老家伙还能跟我拉着个脸,我就服了他们。
林父握着b超单手一直在抖,林母也激动的凑了过去。我偏头浅浅的微笑,叶家一直是单传。虽然说吧妇女早就顶了半边天,但知识分子的脑子就是与众不同。叶添告诉我,叶父不止一次的表示过,叶家一定要有后。
第27节
39。
我用肚子里的孩子作为筹码,终于赢得了这场赌局。叶添的父母迫于孙子的情面不得不与我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半个月后,我和叶添在s城的五星级酒店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我把父母兄妹亲朋好友全都接到了s城,好不容易赢来的胜利果实,当然需要更多人来见证我的幸福。
我特地给温澜打了电话,让她来参加我的婚礼,并特地说明我支付她一切来回费用。
温澜在电话那头一直没打断我的喋喋不休,直到电话里出现沉默的空档,她才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小慧,祝你幸福。”
然后她挂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好半天才挂下电话。
她的淡然让我很生气,她摆明了就是嫉妒我。哼,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幸福给她看。
温澜没有参加我的婚礼,甚至没有给予我祝福。我找了个时间,仔细盘问了叶添关于他和温澜的往事,彼时他搂着我无限情深的说:“小慧,能别扯无关的人吗?她不来就不来呗,你还缺她那一份祝福啊?”
我不缺一份祝福,但我觉得温澜的祝福至少能让我有一种我终于赢了她一次的满足感
我终于搬进了叶家,住到了那套客厅有三面墙是书柜的房子,过上了有阿姨煮饭、洗衣的日子。
叶添的父母从表面上来说,对我不错。但说白了就是客气,还是把我当外人。
我都懂,但我学乖了,我什么都不说,只是静观其变。
日子慢慢变得平静,叶添被他父母安排到了老同学的公司上班。离婚时,我才知道,什么老同学,那公司只是挂了别人的名字,压根就是叶家的产业。
我的婆婆为了她将来能抱个聪明绝顶的孙子,为我打造了一份孕妇专用食谱,尤其在胎教这件事情上,她非常积极上心。她说,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但我觉得很可笑,每天给我的大肚子放所谓的音乐,念所谓的故事,他真的听得懂吗?反正我对3岁以前是没有任何的记忆片断。
我感到头痛的是,我的婆婆给我请了家庭教师。每天教我读之乎者也,圣贤先辈们的书。婆婆认为朽木都可雕,更何况我还是个有点脑子的人。但她实在太高估了我的接受能力,念了一个月,我还是只能背静夜思,春晓,这样全民普及化的儿童诗。
婆婆对我的冥顽不灵感到很不可思议,她说:林书慧,我教了一辈子的书,最后在儿媳妇这里遭遇滑铁卢了,你父母怎么能给你取名林书慧?
我不知道滑铁卢是怎么滑的,但我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我说:妈,你也觉得我名字不错啊,谢谢你。
婆婆摇摇头起身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讪讪的笑了笑。
我没说这不错的名字并不是我父母取的,我原本的名字叫林小丽,温澜的父母还没过世时,每年春节一家子都会前来拜年。那时,我爷爷也还没过世。一大家子吃团圆饭时,爷爷总要夸温澜的父亲,我的亲姑父,因为他是个有学问的人。有一回就扯到了儿女的名字,爷爷说温澜的名字取得好。
年幼时不懂事,我就一直追问我的名字取得好不好?
当时爸爸只说了句,你怎么和澜澜比,她能背唐诗三百首,你1234都数不清楚,取个好名也是糟蹋了。
因为这句话,我闹了一整天,最后姑父给我取了林书慧这个名字。
时光似水,很快就怀孕满八个月了,眼见着临盆在即,我心中开始有点慌了。到了现在叶家除了给了我几套首饰,屁也没给我一个。这万一孩子生出来了,她们指不定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有了这个觉悟后,我就开始和叶添闹,我说我父母辛苦了一辈子,我都没好好孝敬他们。叶添贴在肚皮上和他儿子聊天,闻言随口问:“小慧,那你给他们打点钱回去?”
我摇头,然后泪水就顺着眼角往下淌。
叶添慌了,抱着我就说:“小慧,你说给什么就给什么,我听你的。”
我破涕为笑,“真的?那我想在我们县城给他们买套房子,让他们好好安享晚年。”
叶添果然去和父母商量了,没隔多久,他们就真的在我家乡的县城以我父母的名义买了一套精装的三室两厅。
当时,房价根本不象现在这样逆天,更何况只是小县城的房子,一次性全款也只花42万。买下后,我打电话给了我妈,我说:房产证给我爸收着,有时间就去做做卫生,等我生完了回家再办过户。
我妈握着电话,只敢唯唯喏喏应承。她这辈子,被我抓着那条辫子,对我忌惮得很。
我长舒了一口气,叶家一向推崇百善孝为先,所以,我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第28节
40。(半夜更新的楼主,我辛苦了,哈哈~~~)
房子的事情弄完后,孕产期也到了。叶家为了迎接这个宝贝孙子的到来,在s市医院弄了间待产房。
叶添请了半个月的假,专门陪我待产。我所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睡好,心情好。但凡是只要我开了口了,哪怕是翻山越岭,叶添也会满足我。
那个时候真好啊,天那么蓝,风那么轻,一切都显得那么有希望。叶添象个傻子一样牵着我的手陪我细数关于未来的日子,他对未来的期许,总是建立在以我为基础之上。他还说,儿子一定要长得象你。
我笑,问他为什么?
他很认真的说,长得象你那多俊啊,改明儿长大了,指定要娶个比林志玲还漂亮的媳妇。
我偏着头看他,这个男人,剑眉星目,身材匀称,体贴温柔。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儿子的爸爸,事实上,他一样也很好。可是,直到今天,我都没正视一个问题,我爱他么?
我问了他这个问题,我说:“老公,你觉得我爱你吗?”
叶添眯着眼睛笑,然后亲亲我,“当然,否则你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爱的男人的生孩子。”
那时的叶添是那么的自信,他是那么的确信林书慧爱他爱到为他生孩子。
他当然不会明白这个世界女人生孩子,就象花朵要盛开,蚕蛹要化蝶一样的自然。
我当然很愿意为他生孩子,那意味着一份安稳的生活,一个拿得出手很象样的老公。于生活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
斗转星移的今天,很偶尔的时候我自梦中惊醒。我总想,若光阴的两岸真能以一苇渡航,能载着我回到那时,我会拼尽全力去守住那份幸福么?
我没有答案。
越越在万千嘱目中降生,他从在肚子里开始,让我母凭子贵。他降生人世,注定是要为叶家光耀门楣的。而我,注定要拖他后腿。
可能是补得太过,也可能是天意如此,生产完后我居然没有一滴奶水。无论医生用什么方法,我的两个乳房始终骄傲的坚持着,就是不产奶。
我的婆婆很洋气的请了专门的乳母,用她的话说,再好的奶粉也比不过天然的乳汁。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含着一个陌生女人的乳头。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了现实。众星捧月的只能是我的儿子,就连叶添也把注意力大部分的转移到了儿子越越身上。
坐月子时,还有人侍候着我好吃好喝。月子也就是那么三十天的事,出了月子,婆婆淡淡的对我说:“林书慧,越越这你不用管,你想干嘛就干嘛吧。”
回了房,我搂着叶添撒娇,要他陪我出去散心。他倒是有心想陪我去,但碍于他负责的一个项目已经进入产品上市这个环节,他没有任何理由丢下工作仅仅只是为了陪我胡闹。
叶家似乎每个人都很忙碌,上班的,去学校的,养孩子的,洗衣煮饭的,而越越处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阶段。这些忙碌的人衬得我越发的无所事事。
我所做的事情就心情好的时候去儿童房看看儿子,但婆婆说:“林书慧,我说话比较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很不希望你过多的接触越越。”她连名带姓的喊我的名字时,我觉得自己对那个在摇篮里安睡的小婴儿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于是,我就只剩下一件事情能做,等叶添回家。但他变得经常出差,我突然发现,当一个人时间多得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日子就变得令人感到恐惧。
我在这种情况下,决定回老家散散心,顺便去瞧瞧我的房子。婆婆很高兴我有这样的决定,临行前,让叶添给了我一万块,说让我买点礼品孝敬父母。
婆婆的大方让我有点感动了,我开始思考,我是不是应该真的溶入叶家,象样的成为越越的母亲。
可是,我忘了一句谚语:姜还是老的辣。
那时,我太年轻,年轻得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我承认,一开始时,对于叶家,我是施了心计。然而,时间久了,我慢慢的就真的把叶家当成了自己家。但叶母显然不这样想,对她而言,一个几乎等同文盲的人如何有资格做叶家的媳妇,又如何有资格成为她孙子的母亲。
所以,她从长计议,步步为营。
第29节
41。
我揣着那一万块美滋滋的出了门,一路翻山越岭,终于回到老家所在的县城。在超市买了一堆营养品,很象样的包了个的士地奔我家而去。
这还是我嫁给叶添后次回娘家,原本新婚时应该要回一趟娘家。但因为怀孕,也就把所谓的风俗放到了一边。
出租车穿过小镇街道时,我忍不住张望了赵小龙家的方向,内心有抑制不住的得意。赵小龙那势利老妈没看上我,可我最终还嫁了大户人家。这就是我的命啊,羡慕嫉妒也没有用。
娘家对于我的高调回家表示了十足的重视,那天不但我爸妈放下了地里的活,就连大伯二伯小叔也都聚齐在了石门之外。再加上闲赋在家的左邻右舍们,黑压压的一大片,场面堪称豪华。
我在一片呼唤声中款款下了车,分发了给家人的礼品,又拿出备好的一大袋糖果挨个发了。现场不断响起啧啧声,年纪大的阿公阿婆更是拉着我的感叹:小慧命好啊。
是啊,架不住我命好啊。
在家里享受了几天皇后省亲级别的待遇后,我从我妈那里要来了新房子的钥匙。给钥匙时,我妈带着讨好的笑容和我开玩笑,她说:“小慧啊,将来等我和你爸老了,就去帮你看房子吧。”
我噗嗤笑出声来,“你们不是还有儿子吗?干嘛给我看房子啊,我可不想你们的儿媳妇到时跟我过不去。”
她嘴唇翕动了半天,最终佝偻着身体转过身。
我独自一个去了县城,新房子所在的位置在县城算比较中心的地方了。从车站出来,步行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楼下。
房子比我想像的还要好些,尤其是那个大客厅,我忍不住在空荡荡的客厅转圈。这是我的,属于我的,谁也抢不走的。
在新房子里呆了一个晚上,我就嫌房子太大一个人太孤单跑去酒店住了。
酒店住了两天我又不耐烦了,象我这样热闹惯了的人,实在无法忍受一个人独处。于是,我打电话给叶添,问他什么时候才有空?叶添在电话那头宝贝长宝贝短的安抚我,说这个项目完结了一定好好补偿我,让我在老家找老朋友们好好聚聚。
挂了电话,我就怄了一肚子气。
换个人可以找同学找发小,我没有同学更没有发小,我能找谁。
赵小龙!!!
我突然福至心灵般的想起他,跟了叶添后,日子过得繁花似锦,我还真把他抛到了九宵云外。不过,现在我无聊得很。
我把电话打到赵小龙的家里。我之所以能一直记住他家的号码,主要他们家在早在九几年的时候就装上了电话。我当时觉得那就是有钱的象征,因此那几个数字被我背得滚瓜烂熟。
赵小龙听到我的声音后,句话便是,“我前天听我姨夫说你回来了,这两天我去你家都好几趟了。”他姨夫就住在我家村口。
“怎么?想找我啊?”我轻笑。
“嗯,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他急切的说。
“行啊,我在县城。xx超市门口见。”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为了这次久违的见面,我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打扮,叶添喜欢我不化妆的样子,他说清纯。他还说,次见到我的时候,他真以为梅花三弄里的杜纤纤走错了门。
梳妆完毕后,我又换上了我最喜欢的那套裙子,头发随意往后拢了拢,然后我就出了酒店。
隔了一年多,我终于再次见到赵小龙。
他骑了辆太子摩托车,穿了件灰色的衬衫,头发理得很短,大约是眉毛很淡眼睛有些微突眼白稍多的缘故,他整张脸显得很凶狠。一般人其实都不大敢靠近他,但我知道,他就是一只纸老虎。
车子就停在我身边,我笑靥如花的看他。
“小慧。”他也定定的看着我,喊完的名字后他就侧了头,我眼尖的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湿意。
我走了两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说这句话时,我觉得真是有说不出的舒畅,这句话我在心中排练了好几个小时了。
“上来吧。”他朝我伸出手。
我退了一步,“就不。”
他也不说话,扯过我的手臂就把我拽上了摩托车。那天,他载着我沿着县城周边的几个小镇转了个遍。他一路都没说话,摩托车象一只奔跑着停不下来的猎豹。我想,他心中大约是苦闷的。
天黑下来时,赵小龙载着我到了县城的城东广场。我和他在一起时,经常去城东广场的河边散步。
他拖我的手,我象征性的甩了几下,他不放我就没再挣扎。
熟悉的河床在夜幕下安静得有些过分。
他把我按坐到那块我们曾无数坐过的大石头上,夜色中,他盯着我看了良久。
我半撑着石头无所谓的看着对岸的灯光倒映在河中,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太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对我来说,我找到了更好,那么他在我这就彻底翻篇了。
“小慧,你说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赵小龙终于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我拉下脸,冷冷的反问他。
“一年多了,林书慧,你知道这一年多我怎么过的吗?你想过吗?”他的语气算不上激动,但他说得好慢,咬字特别清楚那种。
“没想过。”我无所谓的耸肩,我觉得那不关我的事。
“没想过?”他提高了声音,整个人欺身上前,将我按倒在石头上。咫尺的距离,虽然有夜色的掩盖,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怒火,“你当然不知道了,过上好日子了嘛,嫁了名牌大学毕业的老公嘛。哪里还会想我这个大字不识几个,臭名远扬的乡巴佬。”
“滚开。”我用力推他,完全敌不过他的力气。
“林书慧,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还真是冷酷啊。”他死死的压着我,然后他就吻住了我。
那晚我把他带回了酒店,在我当时的认知中,这并不算背叛叶添,我觉得是赵小龙先认识我的,而且我和他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当然,在多年后的今天,我也同样无法理解当年的我脑神经为什么会那么的与众不同。亦或者道德感于那时的我而言,形同虚设。
第30节
我到后来也没明白我那天晚上是发了什么神经,在项天匀的家里,我又一次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不管不顾的下了楼。
可能,这和我骨子天生的那股子总是同情比我更倒霉的弱者的豪爽劲有关。
踏上草地那一刻,我就明白掉下楼的那个人死不了。因为,草地太柔软了,还有弹性,这显然是经过特殊设计的。
我蹲到那个人面前,月色下,她一丝不挂。即使是这个平躺的姿势,她两只硕大的乳房也保持着挺立的模样。我估摸着这胸是隆的,听说只有隆的胸躺下才能挺立不倒。
往下看,她浓密的阴毛上,还挂着许多浊白的液体,应该是男人的精液。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项天匀,只有他才那样变态。操,做爱就做爱吧,高潮了就把人扔下楼,摔不死也吓死了。
我伸手撩开她脸上的头发,果然是阿青。
“喂,你没事吧。”我轻轻摇了摇她,她紧闭着双眼,嘴唇一直在哆嗦。
“快醒醒吧,不能一直躺这里,要着凉。”我跪到在草地上,在她耳边轻声说。
“带我离开这里,求你。”她的睫毛颤动着,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你这么爱管闲事,今晚,你就负责看好她吧。”项天匀的声音在我身后冷冷的响了起来。
我回头,月光下,他一身休闲装扮。不待我说什么,他转身就走了。
操他妈的,果然是他,禽兽!
我半抱半扛的把阿青弄到了二楼房间,白日里那些成群的佣人仿佛都死光了,一个也没有见到。果然一群机器人。
阿青躺在床上,脸色青得象只鬼,浑身还一直在发抖。看得出来,这样的阵仗她并不是经常经历。
我赶紧去浴室放了点热水,然后拿了条热毛巾帮她擦拭身体。
她任由我擦着,直到最后我把毛巾放回了浴室空手回房间,她才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我又从行李箱里翻出另一套睡衣给她穿上,然后掀开被子把她扶到被窝里。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关切的问她。
“有烟吗?”说完这三个字后,眼泪就顺着她眼角往下淌。
我只好从行李箱里翻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然后给她点上了火。
她挣扎着坐起来,抖着手接过,狠狠的吸了好几口,脸色总算好看一点点了。
我盘腿坐到床上,现在看来,明星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刚刚扔你下楼的是项天匀吗?我是说项鹏?”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一副惊惧的样子。
这大大出了我的意料,居然不是项天匀。但我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别墅里的男人他妈全是变态。
“你为什么来这里?这是一群畜生,根本不把女人当人看的禽兽,你不知道么?”我有些激动了。
“有什么办法?”她伸了胳膊,又抬了抬腿,象在检查全身的零件一般。好一会,她低哑着声音又说:“你以为我混到今天容易么?半红不紫,好不容易搭上了这祖宗,总是想着能走一条捷径,然后好脱离现在的经纪公司自己独立。”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娱乐圈的事,我又不懂。
“上午,那两个男人……”我试探性的开口。
“鹏跟我说你是个小姐?”她的语气是肯定的,但眼神里并没鄙夷。
我点了点头。
“嗯,被他们两个上了,那两个人在商圈也是大佬。不过那两个人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半个小时不到就缴械投降了。晚上这个……”她又吸烟,“算了,就当被鬼上了。”
我越发好奇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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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我一般都是上午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能不能告诉我?”我靠近她一点,很好奇的盯着她。
“说了你也认识啊,你认识宗凯吗?”她有些微微的不耐烦。
我只觉天旋地转,这个恶棍,我岂止是认识他,我恨不得挫他的骨扬他的灰。就这样一个恶棍,我操他妈的居然好意思谈爱情,把温澜弄得半死。这么一个人,他爹当初就应该把他射到墙上,否则迟早给他捅破天。
好半天,我才略平静,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点上。然后,我给她讲了讲我在东莞的经历。
她掐了烟头,沉思了好久才苦笑着说:“你知道这个祖宗的身份吗?”
我看着她。
她附身到我耳边轻声说:“他爹是皇上身边的人。”
操,我下意识蹦出这个字,操完后我就完全呆掉了。
“项鹏的背景和他差不多可以抗衡,虽然他也阴晴不定,但至少没有宗凯狠毒,辣手无情。”她往床头靠了靠,“我很快可以离开这里。”
“恭喜你。”能离开这里,确实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活着,锦衣玉食固然好,但精神和心灵的自由更可贵。
阿青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了。年轻就是好,不光身体底子好,心灵创伤的自我修复能力也好。
我以为有了昨晚的交情,她能把我当朋友对待了。谁知,早晨在餐厅里见了,她完全是一副不认得我的神情。
我吃着早餐,渐渐的觉得自己太可笑,一个小姐竟然奢望当红明星的友谊。哪怕是我再救她一次于水火,她也仍然会当我是陌生人。想明白这一点,我的心慢慢的就冷了下来。
早餐后,在客厅里坐了会。项天匀匆匆从外面走来。
“陪温澜去医院。”他对我说。
我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向他走去。听到医院两个字时,我又止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为什么要去医院?会不会是宗凯那个恶棍昨晚在阿青那兽欲没得到彻底释放,然后回去又折磨了温澜。天啊,她本来就已经骨瘦如柴的,再折磨她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项天匀步伐很快,转瞬间就出了大厅,一辆商务车停在大门口,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拉开后座,温澜抱着一个抱枕望着车窗外呆呆的坐着。
“澜澜。”我轻声喊她。
她仍旧象昨天一样,出神的望着车窗外面。也许对她来说,她自己就是全世界。
“项总,我妹是哪里不舒服呢?”我低声问副驾位的项天匀。
“没有。”他甩过来两个字。
我只好悻悻的闭嘴。
因为堵车,路上行驶了将近一小时才到达北京某著名医院。这一路上,我一直握着温澜的手,她始终不曾回头。
下车时,温澜抱着那只抱枕始终不撒手,我只好任由她抱着,然后伸手搀住她。她的手臂已经不够一握了,一个只比我矮三公分左右的人,倚我身上的力量轻得象一把羽毛。
项天项先下的车,见我们下了车,他才转身缓步向医院台阶迈步。
我扶着温澜走得有些慢,他就走两步回头看看,却并不催促。项天匀这样耐心极差的人能这样悠着,当然是因为温澜,然而正是因为明了这一点后,我感到更害怕。这说明温澜对宗凯来说确实是重要的。对那个恶棍重要的人,他能轻易放过吗?之前我还异想天开的想着也许可以偷偷带她离开,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在构思童话故事。
第32节
项天匀带着我们直奔指示牌上的“心理医学科”而去,走廊里、过道处,到处都是人。一张张愁容满面的脸,在这里,似乎将所有的悲伤都集中了。
我们直接进了医生办公室。
“嗨,项鹏,好久不见。”一个三十五岁左右五官端庄的女医生从办公桌后抬头,满面笑容热情的和项天匀打招呼。
“冰箱里都长蘑菇了,看样子你已经搬家了。”项天匀嘲讽的语气。
“这么说,你是回过家了,真难得。我得让咱爸给你颁个新好男人奖,我以为你到死都不会回家了。这样的话,我可真就守活寡了。”女医生仍旧带笑意,嘴上却毫不留情。
“怎么?你那小白脸最近没喂饱你?居然都守活寡了?”项天匀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我扶温澜坐下。
“这就是宗凯那活祖宗看上的女人?”女医生并不搭他之前的话茬,她收回视线后认真的看着温澜,笑了两声,她说:“宗凯什么时候改素食主义了?”
“你可以开始工作了。”项天匀冷冷的说。
“那请你们出去,我需要单独和她聊聊。”女医生终于敛了笑容。
我跟着项天匀出了女医生的办公室,他一声不吭的往拐弯处走去,那里是消防通道。他走到门前时用力推开楼道间那扇看起来有些笨重的门闪身进去,全然不管后面的我,害得我差点撞一鼻子灰。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项天匀居然就那样随意的坐在楼梯上。
我迟疑了一下,走到他旁边,也席地坐下。
感应灯终于灭了,昏暗的空间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我一心想着温澜,想着项天匀什么时候就又让我滚回去了,留下孤单无助的温澜要怎么办?
“刚刚那个是我老婆。”项天匀突然开口。
我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嗯,我从你们对话听出来了。”
“我们是联姻。”他又说。
“哦。”这是他的事,我没有资格发表任何属于我的观点。
“可能我们一辈子都要生活在一起。”项天匀侧头看我,但光线十分不好,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在黑暗中轻轻的又哦了一声,其实我不明白项天匀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想表达他的婚姻让他很痛苦?还是告诉我他之所以乱搞是因为他和老婆完全无性无爱?亦或者可能他憋得太久了,所以逮着我这个垃圾桶只是想倒倒苦水。只可惜,我真的不太懂他的痛苦。
联姻,多么高端的两个字,它完全脱离了普通的人民群众象征着权势结合,利益重组的另一个阶层了。象我这样见过最权威的领导就是ktv妈咪的公主,怎么去懂另一个阶层的痛苦?
项天匀没再说话,黑暗中的,我们都沉默着坐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趴在双膝间昏昏坐欲睡。他的手机终于响起,他接了电话后,一声不吭的起了身。
我赶紧也跟着爬起来,估摸着是项天匀老婆打来的。
果然,他直奔他老婆办公室而去,我也加快了脚步。
第33节
温澜仍旧坐在项天匀老婆的办公桌前,神色似乎没变过。
“项鹏,她的症状和你之前提交给我的x医院的诊断报告基本无误,也就是说我也认同这个结论。”她手中扬着一份病例。
“连你都没有办法?”项鹏皱眉。
“我以我医生的身份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是的。”她平静的看着项天匀。
“李亦衡,你确定你没办法?”项天匀双手撑桌,逼视着她。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她莞尔一笑。
“说吧。”他的神色松了一些。
“iracle。”她咕噜了一句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她讲了什么,只能估摸着可能是英文。
“你……”项天匀明显的生气了,与李亦衡对视了好一会他才收回视线。所幸与他抗衡的是他老婆,如果是我,这会肯定被打半死了。而现在,他不但不敢出手,神色还慢慢的变得颓然了。项天匀也会有踢到铁板的时候?真不容易啊。当然,说穿了,他忌惮的无非就是李亦衡这个名字,那是身份的象征。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比的果然就是出身。
“项鹏,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迹的,比如说有一天我可能会爱上你,你说呢?”李亦衡摊摊手,一脸的戏谑。
“走!”项天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神凌厉的盯着我,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慢走,不送。”李亦衡笑得从容不迫,令我忍不住想起微博上蛮流行的一句话:我最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告诉宗凯,让她多接触人。”临出门时,李亦衡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
项天匀回头看她,“李亦衡,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你那小白脸下周六结婚,别忘了送份厚礼过去。”
李亦衡耸耸肩,“谢谢提醒,你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吗?”
项天匀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如果这是他们两夫妻的较量,他完败。
当天下午我搬到了温澜住的那幢别墅,从项天匀决定那一刻到通知我搬过去,至多就是三个小时的时间。再次踏进那幢冷清的别墅,我真的惊呆了。
这里,就好象降临了一个仙女,然后仙女挥动了她的仙棒。于是,破落的城池在三个小时内,完成了它美轮美奂的转变。
项天匀没等我缓过神就走了,临走时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你能让她开口说话,我给你两百万。”
我呆呆的看着他走远,心中的悲伤一点一点涌起。这边是血缘之亲的妹妹,那边是难以抗拒的巨款。本来,项天匀不给我钱,我也会尽全力拉着温澜走出来。可是,两百万从他嘴里出来后,我就觉得事情好象变味了。也许他觉得因为有了这两百万,我会更加的卖力。毕竟,他还是看得出来,我希望温澜走出来。但我不能不想,走出来后的温澜要面对什么?
有一天,我推温澜去花园散步。满树桂花飘香,我扶着她和我并排坐到秋千上慢慢的晃着。温澜靠在椅背,望着头顶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仰望。
“温澜,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还能重逢。你说你一个平民老百姓,好不容易去了美国,书念完了就好好找个男人嫁了,哪怕是嫁个普通人也好啊。为什么你会招惹到宗凯他这样的恶棍呢?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澜澜,项天匀说如果我能让你开口说话,就给我两百万。你知道,我没读多少书也没什么文化,所以一直在ktv上班,靠着陪男人喝酒调情上床赚点钱。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两百万呢?”
“如果是我年轻那会,你可能就惨了,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就能把你卖了。可是,我现在已经33岁了。在这个丑陋的现实世界见过了太过的阴暗,我已经明白钱买不到很多东西,比如说你的友情。”我停下来,也和她一起仰头看着天。我想起那些消逝在记忆中太久远的片段,我一直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惊动她,以此向她证明,我林书慧活得很好。
风吹来很冷了,我从推车上拿过我备着的小外套,披到她的肩上。
“澜澜,如果你的清醒,注定会是一场劫难,我愿意你永远活在这片混沌中。”我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她仍然仰望着天空,我想起项天匀老婆说过的奇迹,会有奇迹么?我出神的望着远处。
小径尽头,一个着红色卫衣,牛仔裤的男人缓缓而来。待他走得近了些,我才认出来,那是宗凯。一瞬间,我的血液就降至冰点,抓着温澜的手骤然攥紧。
第34节
宗凯每走近一步,我就感觉山一般的压力又沉下来了一点。因为那一夜血腥而残破的记忆,我对他的恐惧已经植入了皮骨。
他终于站到了我们面前,我感觉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比起死,等待死的过程更可怕。
“你到旁边等着。”他开口了,声音不高不低。
我话都没敢说,就像兔子一般窜了出去,因为脚软我趔趄了一下差点栽进小径旁边的灌木丛。手撑到粗杂的灌木上,我心惊了一下。扶着灌木慢慢站起来后,我深深为自己刚才那样大言不惭的一番话感到深深的羞愧。就我这样贪生怕死,还妄想为温澜赢得一份安宁,我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略平静后,我偷偷的回头去看,宗凯这会蹲在温澜面前,仰头看着她。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面无表情。
“你想这样直到老死吗?”他说话的声音飘来,略显沉重,我不着痕迹的往前移动了两步,我太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有时候想干脆成全你好了,有时候又觉得也许还有希望。”他说得话让我更加的迷惑了,我凝神低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结果等了好一会又没声了。抬起头,我才发现,他已经顺着小径走远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我才慢慢的走回了温澜身边坐下。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我晃着秋千望着前方胡思乱想时,耳边突然传来类似说悄悄的那样轻的声音。温澜说话了?我震惊的回头,温澜仍然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还是那样的神色。不对呀,不是温澜。
谁?我跳下秋千,前后左右的转圈察看,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就只有这些植物和刮过的风声了。那刚刚的是谁在说话?难道见鬼了?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涌起,我把温澜抱上推车,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项天匀和宗凯似乎都消失了。我全心陪着温澜,照顾她的起居饮食,陪她说话聊天。渐渐的,我就觉得,温澜变成一个痴呆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但我仍然会担心,她一直仰着头,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把脖子给仰断了?
大约是我到北京后的两周左右,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电话里,她一改往日的唯唯喏喏,劈头盖脸的就骂起来了,“小慧,你这个死妮子,你是不是要作死啊?你和小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他妈来闹了一场,赵洁已经给送到家里来了。你是不是不闹点事这日子你就过不下去了啊?你爸爸前段时间扭了腰,地里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干。现在还要帮你带女儿,你这个赵洁,一点都不乖,就知道哭,就知道要喝娃哈哈,我哪有那么多钱给她买……”她说着说着,居然还嚎哭起来了。
“我给你打两万块回去吧。”我很耐心的听完了那一大通唠叨,然后直白而冰冷的对她说。
“小慧,你总是我肚子掉下来的一块肉,洁洁总是我亲外孙女……”她已经变成低低的呜咽,语气里透着她对我的无尽情意。
“妈,我还有事,下午我把钱转到你卡上。”我说完就挂了她的电话,对她来说,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第35节
隔了一个晚上,这是要出名的节奏啊,吓得我手都软了,咋一下子多这么多人捏,谢谢大伙的关注哈!
我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把赵小龙的号码从黑名单放出来,他也有换别的号码给我打,我后来就干脆设置了白名单,除了我想接的几个电话,其他的一率打不进来。从骚扰拦截那里我知道赵小龙和杨美婵一直在给我打电话,但我只有一颗脑袋,目前这种情况我想不了太多的事情。
坐在马桶盖上,想了想,我拔通赵小龙的电话,响了一声他就接了。
“还会打电话给我啊?不是又跟着男人跑了吗?你这个臭婊子。”赵小龙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赵小龙,你给我听清楚。我是个婊子这事你不是天知道,骂我也是打你自己嘴,所以,以后说话前先捋捋舌头。你想离婚老娘我奉陪,如果你不想离婚只是想跟我示示威,你就给我夹紧尾巴做人。你再去我家闹试试看,我能掘了你家祖坟。最后奉劝你,别跟我比狠,你很明白对我没有用。”我很平静的说完这一番话,然后静静的等候他的再次反击。
“老婆,不要离婚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赌了,我也不嫖了。你回来吧,我们就在老家守着妈这个服装店好好过日子好不好?”这个男人,果然又怂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我痛恨自己,恨自己年少时那么放肆的消费青春,恨自己拽着一把鸡毛当凤凰尾巴这么多年。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那些再也无法挽回的错误,我用一生来慢慢煎熬。
“小龙,我暂时回不了家,我先给你打五千块给你作生活费。你妈守个店也不容易,别花她的钱。女儿暂时让我妈带一段时间,也好让你妈歇一歇。”
“老婆,你对我真好,我……”他一个大老爷们居然也哽咽了,我慢慢的收回了手机,按下了挂机键。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在赤裸裸的金钱面前,婊子戏子以及我们大多数的普通人都只是披着人皮的狼。
我坐在马桶盖上,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都这样了,还哭什么哭?我仰头望着天花板。
我突然福至心灵般的想起来,温澜母亲过世的时候,在灵堂前,我哭得比她厉害,她当时告诉我说:仰着头,泪水就不会掉下来。
我奔回阳台,蹲到她面前,“澜澜,你说过,仰着头,泪水就不会掉下来。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一直仰着头?”
三分钟后,我的热切慢慢的褪回零点,她始终无动于衷。
项天匀再次来到宗凯的别墅时,是我到北京的第十九天。看得出来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见了我,句话是:温澜好些了吗?
我摇摇头,扭头看了看仍旧仰头看天空的温澜。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然后猛然折回我身边拽过我的手,铁青着一张脸拖着我往楼下走。
我大惊,心狂跳,心想完蛋了,这回是真的死定了。
项天匀把我拽到了他停在别墅前的车上,开了后门,他将我重重的推上去。我的后脑勺撞到另一边的车门,痛得我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随之也坐了上来。望着他布满阴霾的脸,我恐惧万分却又无处可逃。
“项,项总……”声音抖得支离破碎。
他用力扯掉我的小外套,然后双手齐下,薄薄的打底秋衣被他撕成了两半,剩下的bra他硬生生的把后面的扣子给拽蹦了。
我死死的咬着唇,生怕自己会尖叫出声,如果那样,我只会面临更大的痛苦。
第36节
他单手抓过我的一只乳房揉捏着,另一只手开始解我的牛仔裤。褪到大腿那时,没扯得掉,他停下动作,低声问:“你是死人吗?”
我弓起身伸着手哆哆嗦嗦的去拉他的裤子拉链,双腿则不停的往下蹭自己的裤子。
他开始象一只疯狗一样,咬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看着那些血珠一小颗一小颗在嫩白的肌肤上盛开,痛到后来麻木了时,我竟然觉得我的身体成了一副异常妖冶的艺术品。
头一直咚咚的来回在车门上撞击,我觉得有些绝望了。任由他疯狂的在我体内抽插,透过车窗,我看见远处的天空也是一片阴霾,北京的天空,似乎没有天晴日丽过。
车内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我想我至少礼貌上应该配合他叫两声床。可是,我已经叫不动了。每回面对他时,我总会觉得活着真是一件太累太痛苦的事情。更痛苦的是,我还甩不掉他。
好久后,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