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她上下揉着蹭着,身子软到不行,体内的能量仿佛被抽干殆尽,任他肆意摆弄。
他这样磨着她,她实在是耐不住,咿咿呀呀地细吟出声,音不成音,调不成调,却是他听到的最美好的赞歌。
好一会,她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悬在他结实的肩侧,意犹未尽地抚到了他的脊背上,顺着脊梁骨上下抚摸,揉搓。
她忽然觉得空虚,急需他更深入地填补,腰臀不自觉地往上抬了一抬,将他迎到更深处。
他被她的迎接闹得愈发兴起,心火狂窜,巨龙更是壮大了一圈,终于不肯在浅尝辄止,狠狠地埋入谷底,大力地进出她,深入她,占有她。
一室明亮,唯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清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情1欲。
恍惚间,仿佛有道白光“哗”地一闪而过,眼前突然亮到极致,比窗外最美的夜景更加炫丽夺目。
她猛地战栗一阵,连脚趾都跟着蜷缩起来,疲累地瘫倒在柔软的床上。
好像经历过一场英勇的战斗,终于凯旋,她此时筋疲力尽,却又酣畅淋漓,呼出的气息都是透着清爽的浊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奇异地结合在一起,成就她此时的灵魂。
视线渐渐回归,距离足够近,她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愉悦,是极致的餍足与欣慰。
他的额角还饱含着细汗,欲滴未滴,嘴巴大张,有粗气沉沉地呼出。他结实有力的胸膛还在剧烈地上下起伏,显露着方才战役的艰险与畅快。胯1下仍牢牢地驻留在她那里,不愿辞行,两者似与生俱来的契合,紧紧地融合在一起。
他低下头来,与她灼灼相视。她不由闭眼,此时竟不敢直视他灼亮耀目的眸子,丝丝害羞困窘的感觉迟钝地到来,传遍了她的全身。
他灼热的气息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毫无所觉地在她的额前,脸侧,颈项徘徊。他的唇最终停留在她娇嫩的耳根,薄唇亲启,有一下没一下地触在她的耳垂上,痒痒的,有话语一字字粗哑地吐出:“小语儿,你辛苦了。”
她紧闭着的眼皮抖了一下,随即闭得更紧。
他见她如此,不禁轻笑了一下,眼里心里都是极尽的欢愉。
昏睡前,她迷迷糊糊地记起他那句意味不明的话,羞怯地蹭着他的胸膛,嘟囔着问他:“什么失误?”
“嗯?”他将她抱得更紧,一丝缝隙都无,温温柔柔地答,眼里俱是温情,“今天是十五。”
她仿似听到了什么美好的话一般,嘴角轻轻浅浅地翘起,眉眼弯弯,跟小猫一样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终于安稳地睡去。
清晨,太阳才初起,天地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厚重的窗帘布把外头仅有的一丝光线都隔在了外面。
宽敞的卧房内,有纯白的浴袍随意地落在干净的地板上,凌乱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唯美,一双人儿相拥着窝在雪白的被子里。
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想必谁看见了都不忍心打扰他们的吧。
可这到底只是“想必”而已。
突如其来地,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挠人心神,仿佛催命符一般。
詹言语眉心一皱,伸出手窸窸窣窣地往床头柜摸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震响的手机。铃声实在是太多尖利,她再无睡意,烦躁地坐起,见是容逸那头的柜子上有亮光闪烁,忽闪忽闪地刺眼得紧。
她小心地推了一下旁边熟睡的容逸,声音是掩不住的沙哑:“电话。”
容逸被她推醒,脑子还混沌着,手无意识地圈住她,身体还往她那蹭了蹭。
詹言语无语,咳了声,道:“快接电话!”
女声有着她独特的喑哑魅惑,直达他的心底。
他倏然苏醒过来,翻起身,随意地捞起手机,见屏幕上闪烁着“殷天利”的名字,本想挂掉,又想到他双休日从不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估计是有正事,才不情不愿地接起,右手搂回半坐着的詹言语,头也昏沉沉地往她肩上靠去。
詹言语随他靠着,手指揉着还睁不太开的眼眸。忽觉肩上一松,她诧异地扭头,见方才还睡眼惺忪的容逸此时坐得笔直,容色也是肃然。
隐隐约约地,她感觉到电话里的语速相当急促,时而有洪大的声响传出,似乎十万火急,只是听不清楚他究竟说的什么,不禁正色盯住容逸。
容逸胸口大大地震了一下,继而一把掀开了被子翻下了床,神色肃穆,嘴里简练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命令道:“我马上回公司。让吴婧通知下去,九点开会,一个都不准请假。”
詹言语眼皮狠狠地一抽,立刻感觉不妙,待他把手机扔下,便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容逸吐了口气,边回答边迅速地穿衣服:“公司出事了。时间紧迫,快穿衣服,路上再跟你细说。”
詹言语了然,即刻跟着起身,刚站起身,便敏锐地感觉到腰部腿根处传来隐约的酸疼,不禁“嘶”了一声。
这该死的体质,什么破身体。
她咬了咬牙,无视这一情形,抬脚就往更衣间冲。
容逸穿裤子的时候也在注意着她,自然发现了她的变化,忙快走两步从床的另一半跨过来截住她,异常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抱歉地低语:“对不起……”他说不下去,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愧疚。
詹言语懂得他的歉疚,忙抬手按住他无声蠕动的唇瓣,轻轻地摇了摇头,只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正事要紧。”
我一定好好待你。容逸在心里这样补充,却也不再跟她说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话,忙而不乱地收拾起东西来。
一路上,詹言语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有人服用华颐康口服液全身溃烂,瘙痒不止,昨晚忽然倒地不起,被送到s市下面的县级医院就诊,到现在都没度过危险期,情况危急。医院初步判断为“华颐康药物高蛋白过敏症”。
华颐康药物高蛋白过敏症!
医院方面简简单单的一个诊断,就如一个晴天霹雳般炸在她的头顶。
真的出事了。这是詹言语的反应。
保健品行业最怕的是什么,不怕竞争,不怕垄断,怕的就是消费纠纷案件,尤其是牵扯到人命的事,那简直是一家公司最大的杀器。
拜托,千万不要出事!
詹言语在心里千百遍的默念,下颚都不自觉地颤抖。两只手揪在一起只感觉到无尽的凉意,捂也捂不暖。
手上忽的一暖,她低头看去,是容逸宽厚的手掌。
“不会有事的。”仿佛是鼓励她,又似是宽慰自己。
容逸肃着面孔专注地单手开车,没有转头看她,面容沉肃,似乎胸有成竹。但詹言语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正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明明是朝阳初起,一派暖意,两人的手此时却都是冰凉凉一片,可怜的失了温度。
她知晓他同样着急,不敢再表露出惧意,不自禁地硬声强调:“是的,不会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最近的点击骤减啊,是石头写崩了么……表示本文已经接近完结了,还在看的就有始有终地看完了吧……
ps:今天无聊百度了下“华颐堂”,神奇地发现有好多足疗公司什么的还就是这个名字……蓦然有种撞衫的赶脚!
表示文中出现的所有地名公司名事务所名等等纯属石头臆造,切不可代入现实,如有雷同,敬请谅解!
、第 51 章
事情发展的很不妙。
那个据说是华颐康口服液吃出问题来的胡良当天被救回来以后,病情一直反复,始终没有脱离安全期,还在观察中。
容逸不敢大意,率先赶到医院向他及他的家属致以慰问,可他的儿子对容逸的问候毫不领情。容逸当即提出,先将胡良转院,他会安排最好的治疗团队对他进行治疗,却被胡良的儿子一口拒绝。
他直口扬言,他们已不再相信华颐堂,并且声明如果父亲挨不过去,他必定告到华颐堂倒闭为止,态度十分明确,没有商量的余地。
容逸此行,一是为近距离观察胡良的具体情况,二是为探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三才是代表华颐堂过去慰问。几桩事情况办得都很不理想,他不由地头疼万分,只好先回来商讨。
公司就这一事件开了多次会议,最终讨论出了几套方案。
大部分人认为私了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一旦事态放大,传到媒体,会影响华颐堂多年来的信誉,对华颐堂的未来发展相当不利。在他们看来,胡良家人此时态度强硬,也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赔偿而已。故不管华颐堂要付出多大代价,尽快把此事解决才是正经。
但也有部分人认为此事还不明朗,胡良究竟是不是因为用了华颐堂的药物而出事还不能完全确认,华颐堂就对此负责,间接表明了华颐堂存在产品安全问题。
研发部那边郑重表明,虽然保健品不是药品,不能达到治病的效果,但华颐堂的研发团队一直致力于开发此类保健品,所研发的产品都是经过检验的,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纰漏,事情的真相应该进一步核查。
容逸自此陷入了两难,沉思许久,决定先请一批相关经验丰富的医师过去照顾胡良,务必保证他的病情不能再继续恶化,另外看能不能从他们那拿回胡良所服用的药物,再次进行检验。
可没等他高价请来的团队到达胡良所在的县级医院,胡良的病情突然急剧恶化,当场死在医院。
噩耗并没有到此结束。
当天,有关“华颐堂吃死人”的新闻就在s市的各级报刊上先后发表。随即,消息就不胫而走,网上、报纸等等,全是有关此类的新闻。
群众对此反映明显,随便打开网页,便能看见全是谴责黑心老板,责骂华颐堂暴利,草菅人命的消息。
正如当年史玉柱说的:“在中国,说产品不好的时候,老百姓最容易相信。”此事已经无关真假,消费者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事情是真的闹大了,它不再只是一桩消费案件,而是广大消费者对商家信誉的不信任问题。
华颐堂二十一楼总裁办公室,室内气氛凝重,全是压抑的气息。
“容总,现在怎么办?楼下都是记者。”吴婧在旁边低问。
容逸掀开帘子,往楼下望去,看不清人,也能看出那密密麻麻挤着的人群。
他摸出一支烟来,随手点上,蹙着眉头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又一圈。
吴婧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忽听到有电话进来,赶紧接了,挂掉后不得不再次提醒:“容总,刚殷助理来电,公关那挡不了多久了,现在急需您的指示。”
此事宜快不宜迟,就赌一把!
容逸狠狠地咬了咬牙,掐了烟,手指捏得咯咯响,沉着声下令道:“一小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让公关,不,等会我亲自主持。”
“华颐堂临时召开记者招待会,赶紧的,咱先去抢个好位置。”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资深记者率先冲进会场,使劲地挥着右手,让后面的人跟上。
后面一个二十出头的摄影师哼哧哼哧地跟在后面,喘着气问:“慢,慢点,徐哥,这又不是娱乐新闻,要这么积极吗?”
“怎么不积极,”前面那个外号徐哥的男人兴奋地压着嗓子道,“今个这事可值钱了。华颐堂什么时候闹过这种事,把今天这事办好了,你就等着加薪吧!”
小年轻被徐哥脸上诡异的笑怵了一惊,结巴着说:“咱们不是来给胡良讨公道的吗?您怎么……”这么高兴?
“小子,”徐哥颇有大哥气派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教导他说,“你还嫩着。这事见多了就好了,社会新闻不闹出点人命,谁关心呢?”整个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被他教育的年轻人蓦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他,不愿相信这是他一直崇拜着的人会说的话。
徐哥却没时间和精力关心他的想法,只一个人嘀咕着找位子。
一占据好位子,徐哥方才的激动神色就倏地消失不见,取代它的是满面的怒容。
跟旁边先后坐下来的几个记者一起窃窃私语,大家话内话外都充斥着为消费者伸冤,为人民服务的高大旗帜。
容逸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一个个的都义愤填膺地坐在下面,见着他进来无不示以肃穆谴责的表情,好似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恶事。
后头的摄影一致对向他狂拍,就像要拍到他的骨子里去一样。整个会场座无虚席,充斥了一言而喻让人烦躁的郁气。
他抿紧了薄唇,唇瓣几无血色,闭眼冥思一瞬,就上了台。
容逸的讲话很简短,除却一些场面话,针对胡良事件,他只申明,华颐堂并不是胡良的死亡杀手,他不承认华颐堂的保健品出问题,同时也保证,华颐堂会积极主动地接受各级药品部门的检查,对胡良的事也会彻查到底。
他本意是不想讲的这么强硬的,但刚刚坐在上面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他们那些人对华颐堂的质疑,对他以及他父亲的质疑,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不能容忍他们对他父亲所创品牌的批驳,即便只是怀疑,诽谤,他也绝不允许。
从小,他就看着他父亲是怎么一步步地在这个圈子里有他的一席之地。他也曾向往过,要像父亲一样成功。可他多年来的努力没有获得他所想要的报酬,所以,他失望,挫败,渐渐跟着一群狐朋狗友走入了泥潭。
可错误终究只是一时的,他还是会走出来,回到这个属于他的世界。
他相信他的公司,也相信他的团队,他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
只要他能证明胡良不是因为服用华颐康口服液引起的死亡,华颐堂就能走出这个坎。
如果不能,他还没想过,究竟要怎么做。这个后果,即便他不想,也知道是极其可怕甚至是带有毁灭性的打击的。
他不敢想,却有人逼着他去想,去说。
当下,徐哥就站起来向他提问,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悲天悯人:“容总,我们也不愿意相信华颐堂出了质量问题,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不能视而不见。请问,针对贵公司的产品质量问题,您会采取什么措施补救?”
“这位记者同志,在事情查明之前,请不要恶意诽谤华颐堂,否则……”
容逸的话还没说完,徐哥就急切地插话道:“所以说,容总是不打算对胡良老先生进行赔偿,也不愿意整治华颐堂咯?”
赔偿?整治?
所以说,在真相查明前,他们已经给华颐堂定罪了?
容逸根本来不及回话,旁边立刻就有记者跟着站起来:“容逸不承认华颐堂的错误,那么今后华颐堂出产的保健品的质量还能有保障吗?”
下面坐着的记者纷纷点头,煞有介事地在纸上狂写,好像他们是上天派来的正义使者,在记录他犯下的天大错误,要对他进行惩处。
但事实上容逸只要开口,就有记者抢在他前面武断的下结论,丝毫不给他理论的时间。
至此,场面完全失控。
从会场后门出来,容逸的脸色阴鸷地吓人,一言不发沉着脸回办公室。
公关总监等工作人员还留在会场跟难缠的记者们周璇,此时他身后只跟着吴婧,外加临时过来保护他的两个保镖。
吴婧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完全不敢靠近,默默地跟在她后头疾行。
保镖只记着自己的职责,关注着周边是不是有陌生的人靠近,更不会轻易说话。
一时间,四个人行色匆匆,面色肃然,低压的气流在周边游荡,骇得旁边路过的几个职员连招呼都打得哆哆嗦嗦。
转弯口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差点撞上疾走的容逸。他那口憋着的火正要喷出来,见是急着赶路的詹言语,不禁按捺下心中的郁闷,一把拉住她:“跑什么,这么着急?”
詹言语猛地止步,气喘吁吁地抬眼瞧他:“没事吧?”她刚一听说招待会场面混乱,怕容逸出事,便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倒没料到正好在外面碰上。
吴婧见詹言语来了,心里悄悄一松,暗暗示意后面两人,跟着她一块往后退了一点,让他们好说话些。
容逸苦涩地摇了摇头。
招待会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他早前就安排了自己人在下面充当记者,但那几个有备而来的老记者根本不肯配合他们的工作,一个劲地捣乱,肆意地给他们乱贴标签。
他安排的人才有帮腔的意思,就立刻被轰下去。这种场面,他只能先出来,让公关顶着,再做后续安排。
詹言语看出他眉宇间的疲惫与躁乱,心里不由一抽,此时方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帮他分担,只能用力地握住他冰凉的手掌,一遍遍地重复:“都会过去的,一起都会好的。”
尽管这话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对现状没有什么帮助,但容逸听在心里却觉得暖暖的,方才的失利带给他的痛苦渐渐减轻,慢慢地生出希望来。
他沉哑地低声问她,又像是问自己:“我们能走过去吗?”
“可以的,”詹言语听他说的酸涩,眼眶都有些发热,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他,坚定道,“一定可以!相信我,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
容逸回抱住她,闭目良久,睁开时是重新升起的星光。
她听到他缓缓沉沉地说:“对,没有过不去的坎。”
挺直腰背,容逸转回身,看向离他三步远的吴婧,沉着地说:“即刻发布发言稿。会场那边一结束,就让殷天利过来,我有事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自胡良事件事发起,华颐堂公司上下气氛凝重,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此时,吴婧正抱着资料赶往总裁办,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电梯里出来,忙迎上去:“董事长,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行吗?”容天泽气呼呼的,说话间也没有了以往的和善,“容逸呢?让他出来!”
吴婧见他脸色不好,不敢隐瞒,直说:“容总就在里面,您请。”
吴婧刚想先走几步去汇报下,容天泽就在后面说:“下去,我自个进去。”
容天泽已经进去了有半个小时,吴婧一直在门外守着,办公室的门阖得严严实实,听不清里面说了什么,只知道里面气氛肯定不会好,时不时地有什么不好的字眼漏出来。
吴婧心里担忧不已,又不敢进去,来回踱了几步,忽的灵光一闪,死马当活马医了。
詹言语赶到楼上的时候,吴婧见着她就跟见着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似的,焦急地把她拽到门口,低声描述:“进去半个多小时了,看董事长脸色很不好,我担心他们闹起来,所以只能找你求救了。”
詹言语了然,公司面临这种事情,可得上下一致才行,要是他们都闹起来了,那还怎么得了。
她点了点头,试着开了下门,发现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住,被她一扭就扭开了。
刚进门,她就见到了两个人剑拔弩张地站在那对峙,谁也不肯示弱。
容天泽一反往常的慈祥,冲口直骂:“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种事不压着捂着,你还敢拿出来晒?该私了就私了,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好!”
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转头看了眼,见是詹言语,不由地压了压嗓子,仍是怒气冲冲地说:“言语,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拦着。”
詹言语还没搞清楚他们说的具体是什么,也不好插话,只说:“叔,您先坐坐,有话好好说。”看他现在这么暴躁,还是叫的亲近点吧。
走到容逸旁边,她推了推容逸,悄声说:“都好好说话,这时候还闹什么。”
容逸似乎也有些火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被她推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跟父亲一起坐到旁边的会客沙发上。
詹言语急急忙忙地冲了两杯茶给他们,让他们冷静冷静。
许久,容逸终于说话:“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知道?”容天泽见他还不肯悔改,一时间又有上火的趋势,狠拍了下桌,高声道,“你知道什么,你不要以为你做了几年总裁,就什么都知道了!”
眼见着容逸脸色更差,詹言语赶紧给他使眼色,又扭头看容天泽,柔声说:“叔!容逸听着呢,您慢慢说。”
容天泽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可也不好意思悔改,见她及时地架了张梯子过来,随即缓了缓情绪,苦口婆心地说:“容逸,你知道‘吃死人’的事件对我们华颐堂的影响会有多大吗?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要做的是尽快压下这件事,让死者家属别再闹下去,媒体那里能压就压,这当下你还开记者会?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你以为那帮子记者是吃素的,你说什么他们就记什么,不断章取义就怪了!”
容逸知道他说对了,方才那场招待会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不由得语塞。是他太自信了,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就急急忙忙地招了记者,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的手用力地压了压蹙起的眉头,心里也有些自责。
容天泽呷了口清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状似疲惫地靠在沙发后座上:“你知道三株是怎么死的吗?那么大一个企业,就因为一桩常德事件啊,就这么,没了。”
“你这话也太武断了,”容逸虽然内疚,但该辩的还是得辩一下,他挺了挺腰背,肃容道,“它在管理上本来就有问题,没有这件事,迟早也是要倒的,那事只是催化剂而已。对这次胡良事件,如果能确认死亡原因与华颐堂无关,那这件事也还是可以和平解决的。”
容天泽嘲讽地看了眼正襟危坐心内忐忑的容逸,那眼神似是在讥讽他的天真:“时间,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当年那次常德事件,完全拖垮了三株,难道三株没有胜诉吗?告诉你,它是赢了官司的,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它已经无力回天了。”
说到这的时候,他颇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你好的时候,所有人都奉承着你,等你踩泥潭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他们只会把你推得更深。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步都不敢错,宁可走得慢些,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似是沉浸到了那个急功近利的年代,神色悲切,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容逸也是难受,但他不能倒下,他不能让华颐堂就此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一定。
他面向容天泽,恢复了他惯常的冷冽,只梗着喉咙郑重地道:“爸,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混乱的年代了。过去的经验只会让我们做得更加完善,我们不会成为第二个三株,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容逸的眼皮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詹言语沉了沉气,也跟着帮腔,语调沉稳,听上去很有说服力:“叔叔,相信容逸,他一定能解决好这件事。”
容天泽抬着眼皮瞧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她有些怯意,仍是说:“容逸今天把这件事公告出去也是好事。试想,如果我们真的一直藏着噎着,那媒体会更加关注这事,到时候捕风捉影起来,我们想拦都拦不住。但现在这事已经透明化了,所有人都会注意它,我们做好该做的,如果真有责任,我们也会负起来。这样的话,一切都是公开化的,即便是有想恶意诽谤我们华颐堂的人,也很难做小动作。让广大消费者看到我们的做法,也许更能树立好我们的形象。”
容逸心里猛地一震,她懂他。
是的,这就是他的初衷,他不愿意相信华颐堂的产品真有问题,他要彻查,他不能让污水玷污了他父亲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品牌。
从这件事引起媒体关注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实施,直到今天记者在楼下围堵的时候,他才真正地下了这个决定。
是的,有风险,如果真是华颐堂的问题,被他这么一下自曝,它可能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可是,值得的,即便只是为他父亲,他也要赌一把。
他知道父亲的考量,担心华颐堂由此受损,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解决了这事。但现在这事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与其等胡良家人控告过来,倒不如他们先发制人,处于主动地位。
只是他跟父亲争吵惯了,也不擅长解释,在父亲的指责面前,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他没有想到,詹言语竟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愿意站在他身边支持他。他觉得感动,心里不禁热腾起来。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按在了她的手上,用力握住。
詹言语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很寡淡,很平和。容逸却觉得心潮澎湃,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容天泽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眼里意味不明。
好一会,他站起身来,像模像样地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轻飘飘地留下一句:“那我就看你们的表现了。”也没有管他们的反应,径自出门去了。
就这样?
詹言语诧异地看着沙发那头,要不是茶几上的被子里还有余香飘散出来,她都要怀疑刚刚那一切都是梦境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他雷声大雨点小,前面还怒气冲冲呢,这才多少工夫又妥协了?
门突然被轻轻地敲响,容逸喊了声:“进。”
吴婧轻手轻脚地进来,心有余悸地对着容逸说:“容总,董事长离开前让我转告,今天记者可能会在您的住处蹲守,所以他给你……”
想到董事长平铺直叙淡定悠然的命令,吴婧硬是改口说:“呃,给你们安排了城西的那处房子,你们这几天就住那里,等过了风头再住回去。”
詹言语被她那强调的“你们”两字说得有些羞赧,不太好意思地撇开了头,索性当没听到。
容逸抿着嘴咳了下,淡淡地应道:“嗯。”
察觉到室内气氛有些怪异,吴婧堪堪说了句“那我先出去”就急急忙忙地躲出去了。
这边,詹言语却越想越是奇怪,按理说,容天泽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啊,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这表现怎么看都觉得他太激动了,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她狐疑地问容逸:“你爸今天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一样,脾气这么冲。”
忽然,她想到一个可能性,越想也有可能:“哎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过来激你一下,好让你真正地下定决心做下去?”在容天泽来之前,容逸的态度可还不是这么明确的。
“哼,他心里能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容逸不高兴她对父亲的过分关注,撇了撇嘴说,“我看他就是闲着没事干,看不惯我的做法,过来讥讽下我。告诉你,现在是我做主了,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詹言语被他逗笑,捂着嘴说:“好吧好吧你最大。我看啊,他是想你这个宝贝儿子了才特意过来给你送钥匙的。哎,打是亲骂是爱啊,这浓浓的父爱哟!”
她故意说的舒缓又傻帽,正好熨帖了容逸的心,岔开了他先前烦躁的心思。
此时跟她这么一闹,他早前的黯然阴郁消失殆尽,父亲带来的阴影也一吹而散,忍不住咧了嘴朝她挑了眉笑:“你这小妮子,连我都敢调侃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恍惚有种小白文变身职场文的诡异感觉,请问这是肿么回事?
、第 53 章
当天晚上,詹言语就跟容逸搬进了城西的那处公寓。
其实詹言语对于搬进这里还是有些抗拒的,尤其这个事还是容逸他老爸指定的,这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虽然她现在跟容逸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全了,可这么赤裸裸地被他父亲大庭广众地点出来,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嘛!
她其实好想跟容天泽解释说,他们还没有同居,只是偶尔不方便回家了才会住一晚,而且基本都是分开睡的好吗?现在莫名其妙地被他弄得好像他们早就无媒苟合了一样。
她好冤枉啊!
容逸对她这种欲盖弥彰的想法嗤之以鼻:“我们都这样了,你再撇清有用吗?你要是敢拒绝,是在说我魅力不够吗?”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别坏心眼地伸手在她臀上揉捏了一下。
詹言语急忙按住他的手,脸都红了:“快拿开。”
容逸见她脸上的红晕明显,媚态横生,不自觉地起了欲望。这几天一直忙着公司的事,他们自那天同床后还没好好处过。
容逸越看她就越是想念那一晚的销魂,呼吸渐重,大有立时扑倒她的欲望。
詹言语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本想直言相告,忽然小心思转了转,反而邪笑着靠近他,嫩白的手指挑开了他黑衬衫上的一颗纽扣,就势探入,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圈扫荡,见他面上欲色更重,心里更加得意。
容逸从没见她如此主动过,心都漏跳一拍,被她撩过的地方都是热麻麻的。他想抱住她往楼上去,却被她用手挡住。
詹言语火力全开,异常暧昧地给他飞了个媚眼,容逸当即就不再动,任由她随处撩拨,且看她能使出什么手段来,暗想今个是不能放过她了的。
她的手也渐渐摸到了规律,来回揉按几次后,就在他的胸口停下,轻点他小巧的乳峰,用食指跟拇指挤压它,明显地感觉到他变得硬挺。
容逸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不由地闷哼了声,呼吸更乱,再也忍不住地紧紧抱住她,大掌在她背上腰迹一通揉搓,掌心炙热。
他正低头在她耳侧含吮地津津有味,却听到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吐出:“你别想什么有的没的了,我不会跟你浴血奋战的。”
容逸闻言一愣,低头看她,见她面上云淡风轻,眼里却闪着邪恶的光,当即恍然大悟。
随后他的个反应是,该死的,竟然被她耍了。
第二个反应是,十五计划光荣地流产了。
然后,第三个反应便是:“小语儿,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变坏了啊!”
詹言语好难得才在他身上占得便宜,此时得意洋洋得紧,颇为傲娇地说:“哼,小瞧我,我会的词多着呢!比如说,金箍棒打水帘洞,提枪上阵……”
眼见容逸的脸色越来越诡异,眼里的糜媚之色似要把她淹没,她不敢再说话,闭着嘴眼巴巴地瞅他。
容逸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低哑暧昧地在她面前说:“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小语儿,把眼睛擦亮了,我现在就教你!”
这话说完,詹言语就感觉不妙。完蛋了,慌乱之下,只能乱嚷:“别,你现在要保持精力,公司还靠你撑着呢?”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已经晚了。”容逸不理会她,一把将她夹到胳肢窝上,就往楼上走去。
詹言语本来挺高挑的,可跟高大健壮的容逸比起来,那就是一小朋友。当下,她就被他跟夹报纸一样轻轻巧巧地弄上了楼。
被他按到床上时,她还在挣扎着做无用功:“不要,这样不卫生!会感染的!”
容逸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不紧不慢地说:“哦?你在想什么,我说过要这么……”语音停顿下来。
詹言语悄悄竖起耳朵,只听他终于缓缓哑哑地补充道:“干你吗?”
他说的实在是淫1荡低级,詹言语不禁面红耳赤,哼哧了半天才憋出句话来:“你,你太不脸了。”
“不要脸?”容逸邪魅地笑,若有深意地说,“我还会更不要脸的呢!”
轻飘飘地说完这句,他就把自己黑色的底裤往下脱去,胯间之物激动地跃出,完完整整地出现她在面前。
她方才分明没注意那里,此时眼里却是一花,竟不由自主地要往那瞟去,心间一荡,急忙瞥开。
容逸暗笑,悄无声息地靠近她,一翻上她的身,就开始解她的裤子。
詹言语真是要被他弄疯掉了,嘴里一个劲地嚷着“不行”,想按住他的手一不小心又碰错了地方,有炙热在她手心蓦地一跳。
她的面色更红,近乎慌乱地收回,只听他喑哑地嘶吼道:“别着急,今晚上我们不用这个。”
他说得暧昧不堪,詹言语却是急得额头都快要冒汗了:“用!你要用什么?”她不禁想到当年读书时室友提起过的什么道具,心里一阵阵地发凉。
“嘘,放轻松。”容逸见她真急了,抱着她轻轻放好,放缓了语调安慰她,“不会再像早几天那样弄疼你了,我们就试试,好吗?”
说到这里,他的擎天正好滑进了她白皙修长的双腿间,火热碰到她肌肤的微微凉意,不禁舒服地弹跳了两下。
詹言语略略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觉得羞恼,说不出话来。
“嗯,”容逸哑声道,“夹得紧些……嗷,再用力些。”
他一边说,一边帮着她按紧了大腿。
她羞涩难当,一边摇头,一边却又默不作声地按着他的话照做,双腿并拢,夹得是前所未有得紧,几乎要跟麻花一样绞在一起。
两腿之间的炙热在她腿间快速地进出,时不时地蹭上她的底裤,有热意一股一股地从她那里窜来,跟簇簇电流一样麻过她的全身,她也跟着躁热起来。
下身忽的一热,似有水流滚过,她险些叫出声来。偷看他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到,才略微定下点心神,咬着唇忍着体内乱窜的心火,状若心无旁骛,清心寡欲地帮他。
容逸心情愉悦地办完事,竟还有心思教导她:“小语儿,这件事告诉我们,玩火是要自焚的。”
詹言语又羞又臊,瞪着大眼装凶残状。
容逸爱极了她这副明明娇羞不已还要装没事样的表情,又忍不住低头吻她,含糊着说:“今天就先放过你了,等你好了……”
后面的话被他吞没在唇齿相交中,但话里的意味是清楚地传达到了她的心里。
凌晨,詹言语是被憋醒的。
原来方才她在睡觉前还是暗恼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都被容逸拿下,实在是没骨气得很,一时郁结就喝了太多的茶水,闹得她现在肚子涨得半死。尽管大半夜的她很不想起床,但还是奔着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容逸翻了个身,手无意识地往她的位置摸去,结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人儿。见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低唤了声:“言语。”
詹言语连忙钻进被子,被他顺势箍进怀里。
“去哪了?”他脑子还有些迷蒙,只晕晕地问着。
“还能去哪,”詹言语调整了下睡姿,懒洋洋地说,“上洗手间。”
“唔。”容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再睡一觉,起床了还有仗要打。”
詹言语不语,温温柔柔地窝在他怀里。
过了一会,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她悄悄地挪出他的身子,透过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抑或是晨光,细瞅他的面容。
他的脸孔还是那么的立体,刀削般分明的五官是那么的协和,唇畔轻轻地抿着,显得他的唇越加单薄。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也许,这只是因为他们的爱太奢侈了吧。
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无瑕,除却他微微皱着的眉峰。
她知道,自胡良事件出来,他就没有真正安心过,再加上今天他父亲对他的训导,他要是真的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不愿说出来,她便也不问,只让他一个个慢慢地走出来。
她的指腹情不自禁在他的长眉上细描,滑到眉峰出轻抚,试图抚平他的不安。
她隐约看见他的眼皮子抖了一下,默不吭声地收回了手,轻轻地埋进他怀里,头抵着他结实的胸口低声软语,不知是说给谁听:“容逸,会好起来的。胡良会解决的,一切事情都会解决的……从此,保健品行业里会有你容逸的位置,别人称呼你时也会真心诚意地叫你一声容总,而不再仅仅是容天泽的儿子。你会真正成长为一个能撑起一家企业的人。你的风头再也不会被你父亲所盖住,你会成为我们华颐堂真正的掌门人。”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屏着气默默聆听,眼眶热热地要滴出水来,所有的辛酸与不能与人道的苦涩都在此刻悄然无声地释放。他用力地抱住她,与她一同静待黎明的到来。
新的一天,该是明媚灿烂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石头:“都这时候了,你们还不忘……哎,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容逸掐烟:“苦中作乐好不好,不然叫我们干坐着等死啊!就是死刑犯死之前也得给顿好的不是?”
石头翻白眼:“……如果你真的想死,我真的不介意帮你一把的。”
容逸阴阴一笑:“那你就等着陪葬吧……”
石头哭诉:“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吗?天邪!太无良了!”
、第 54 章
也许是因为父亲的反话让他的信念愈深,也许是詹言语的安慰让他心生希望,容逸之后采取的措施真是又快又狠。
针对胡良家属的控告,容逸把此事交给了老二叶石唯。他本身就是华颐堂的法律顾问,对消费纠纷案件还算熟悉,处理起来也驾轻就熟。
其次,在多次协商下,s市中级人民法院终于调出了胡良儿子藏了许久的证据,那三瓶未及服用的华颐康口服液,现下它已被送至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进行检定。
再次,容逸主动邀请了中国康复研究中心、美国联邦食品药物管理局等相关专业单位对华颐堂所在产的半成品及库存进行抽点,检验。
这一系列事件完全透明化,所有发展现状都公布在公司官网上,且随时欢迎记者朋友的即时跟踪与访问。
华颐堂此举在向社会表明它的态度,这些做法也让市民先前对它一致的批驳有了反省的机会。部分人开始怀疑,胡良的死亡案件是否真如医院所说是华颐堂的问题。
但在结果出来之前,大多群众仍持有观望态度,已买的华颐堂旗下的保健品也不再服用,更不用说它的销量了。尤其现在临近中高考期,往年热销的几种产品的销售量真是惨不忍睹。
詹言语此时就头疼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据,无一不再说明着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销售额剧减,退货情况明显,库存急剧积压,流动资金不足……
她滞闷地有些难以呼吸,只好先关了用友,站起身,踱到窗边,闭目冥思。
不一会,手机响起。
詹言语走回来,瞧了瞧来电,竟是罗婷,不由诧异。
“言语,你们公司现在还好吧?”到底是老朋友了,说话也不绕圈子,直来直往。
詹言语欣慰地笑了下,涩声道:“就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呗。”
“听你的口气好像挺忧心的啊?”罗婷仍扯着她的大嗓门,试着安慰她,“华颐堂的口碑一直很好,不至于这么一下就被打垮了吧?”
“当年三鹿名气多大,结果还不是说倒闭就倒闭了?”詹言语也不想这么消极,可无数的案例就摆在眼前,她不能不想那么多。
在容逸面前,她不能说,如果她对他都没有信心了,那他该怎么办。
面对多年的闺蜜,詹言语也不怕对罗婷说:“现在这事比的就是速度,是时间。如果这事再不尽快了掉,公司后面流动资金就不足了。你也知道,就现在这情况,哪个银行会给我们贷款,再融不了资,就该卖工厂了。后面不用我说了吧。”
罗婷听出她话里的沉重,不由烦躁地抓起了头发,不知该说什么。詹言语此时需要的不是没有意义的安慰,而是实际措施,可以帮助他们公司走出困境的措施。
感觉出对话的沉闷,詹言语自嘲着说道:“好了,你也别为我担心了,我这说的也是最消极的结果。容逸做的很好,我也该相信他才是。兴许,现在这事看着玄乎,过一段时间回头看,也不过这么回事呢?”
罗婷跟着接茬,义正言辞道:“也是。咱詹姐是什么人,当年在所里的时候就所向披靡,现在华颐堂有你坐镇,绝对出不了事!”
“好了,你拍我马屁做什么,”詹言语摇头失笑,“要是得你吉言,我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詹言语也不想在说这事,便聊起了私事:“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打算找下一春吗?”
“哎别提了,”罗婷笑着打哈哈,“我现在挺好,男人什么的滚一边去。我还打算向你学习,争做女强人呢!”
“我哪是什么女强人?”詹言语撇了撇嘴。
她刚要接着说,却被罗婷打断了话:“哎你说到男人这事,我倒还真是有点心得想跟你说说。”
“哦?”詹言语作洗耳恭听状。
“那什么,”罗婷长舒了口气,“我觉得我现在有些明白我跟他之间为什么会闹成那样了。”
咦?她男人不该负全责吗?
罗婷又说,话语里有遗憾,更有释然:“他当然有错,但我也错了。我当初不该那么自信,或者说是武断,说辞职就辞职,过一个根本不是我该过的生活。一个习惯职场的人,随意地走进全职太太的生活,不仅他不适应,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我们早就变了,早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所以呢?”詹言语惊悚地张大了嘴,“你不会是打算原谅他,要跟他复合了吧?”
“怎么可能,”罗婷无语地翻白眼,“我罗婷像是吃回头草的人吗?”
詹言语惊魂未定地拍了怕胸口:“不是就好。我可告诉你了,男人出轨过次就会出第二次,你可别再栽进去了。”
罗婷笑笑:“嗯,我只是说下我的感悟而已。哎,忽然发现我很大度有木有?居然还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呐,我这事给了我们两个启发。”
“我知道,”詹言语掰着手指有条有理地说,“,以后找男人要擦亮了眼睛,别被男人的漂亮面孔给骗了。第二,女人要自立,这样即便出了事,也不会饿死。”
“瞎扯淡啊你,”罗婷被她逗得直不起身,忍着笑争辩道,“听我说,是这样的。,咱女人不能为了男人就轻易改变了自己,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悲催了。第二,一桩再怎么痛苦绝望的事,等你经历了之后,回过头来再看也就这么回事,咱做人要坚强。”
罗婷说得郑重而坚定,似有人生哲理在里面,詹言语噤声,细听她娓娓道来。
“所以啊,言语,我就想跟你说,现在这事确实闹得挺大,不要说s市,就是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在关注着这个事。但你要相信,等你们挺过去了,以后再回头来看,也就这么回事。”
其实罗婷打电话前就想好了这话,结果这一打,就给忘题了,这下好不容易拾回来,难得的在詹言语面前装了下老成,赶紧传授经验:“生活中很多事都是想通的,婚姻是这样,工作也是这样。言语你告诉我,你能行的,是吗?”
詹言语直到此时,脸上才真正地露出了笑意,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你说的对,我怎么可能不行?”
“谢谢你,罗婷,真的。”低谷的时候,她真的需要朋友的关心,也非常感激她适时的鼓励。
罗婷在电话那头大笑:“哈哈,言语,你也有需要我支持的时候啊?好激动哇哈哈,我得记下来,必须留念哪!”
跟罗婷通完电话,詹言语觉得信心大增。
先前她一面要鼓励着绝境之中的容逸,给予他支持,一边又要应付家里的疑问,叫他们不要担心,此外还得安抚着公司里恐慌的职工,让他们有信心。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怀揣着前所未有的担忧,没人可以倾诉,也没有人可以帮她。
最能扶住她的人,此时正战斗在最前线,为他们的未来而努力。她不能诉苦,相反还要做他最可靠的后援,随时为他加油,鼓劲。
他看着她如此辛苦,还强颜欢笑,也无能为力,只能把所有的怜惜,所有的力气都使在刀刃上,不浪费一天。早解决一天,就早一点可他跟她过舒心的日子。
可还好,还有一个罗婷,在旁边安慰着她,抚慰她日渐消瘦的心。
有怜爱她的父母,有心疼她的男人,还有记挂她的朋友。她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吧。
是啊,能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就跟她刚才自己说的,她再不相信别人,也不该不相信她爱的男人啊!
所有的结果,他们一起承担便是。
心头的郁结消除,詹言语便再次研读起文件来。容逸去解决他的事了,她也要在他后方完成她的任务才行。
她还就不信了,这点事就能整垮他们?
詹言语在这边研究融资问题的时候,容逸也在外边忙活。
检验结果非常不利于华颐堂。
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最后出具的报告称:华颐康口服液豚鼠过敏试验阳性;小鼠安全毒性试验阳性并经病理检查,心、肺、肝、脾、肾和胸腺均有病理改变。该检品为不合格牛贰?
容逸完全不相信这一结论,但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的检验报告无人能对此质疑。他按捺下疑问,焦急地等待中国康复研究中心和美国联邦食品药物管理局的结论。
幸好,上天还是眷顾着他的。
当天,中国康复研究中心给出的报告正与前者相反,它提供的检定报告和学术研究结果综合表明,华颐康口服液是安全无毒、功效确切、臼量可靠的高科技产品。
事情变得有些蹊跷,两者的结论截然相反,且这两家单位在国内都有着极高的威望。谁也不敢轻易说这其中哪一家被买通了,或者华颐堂的库存被调换过。
毕竟,当初中国康复研究中心在取样的时候,绝对是随机抽取的,且所有样品检验均合格,通过率高达了100%。
当下,广大消费者关注起此次的胡良事件,对华颐堂的态度也分成了鲜明的两派。
一部分人对此表示怀疑,另外大多数人自然还是抵制华颐堂。从这几天的销量上,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华颐康口服液的销售量急剧下降,连带着华颐堂的另一主要产品华清补脑液的销售也受到了影响。
按以往经验来看,中高考前期,华清补脑液的销量应该达到旺季,但今年显然是个例外。
如果可以,容逸是真不想让詹言语跟着他忧心,可她管着财务,要说起这些,她怕是比他还要清楚。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让她进他们公司,这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想什么都没用,尽快找出症结所在才是重点。
由于胡良事件一出来,胡良所服用的产品就被“保护”起来,作为至关重要的证据,华颐堂这边根本没人能接近过它。
容逸确信,工厂这边出来的华颐康口服液绝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即便偶尔有一些不合格的,也绝不可能会到致人命的程度。
既然这里不好有问题,那么,只可能是那边的了。
也不知怎的,此时,有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间。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抓住了事情的关节。
他想到一个可能,一个几率非常小的可能。但是,值得去追索不是吗?
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风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胡良事件终于在几天的蹉跎后峰回路转。
法院这里调查追查到了胡良所服用的华颐康口服液的出处,那是一家比较知名的商场,信誉度也很高。
但事情的结果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人们的意料。
原来,胡良所得的华颐康口服液并非华颐堂出产,准确点来说,这就是一桩低劣的假冒伪劣事件。
说来真是可笑,一个假冒伪劣产品竟差点把这么大的一家企业逼入绝境,且引起了全国人民的广泛关注。
如果当初胡良的家属能好好配合华颐堂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水落石出。可这事怪得了谁呢?有几个人能面对家人的惨死,还能忍着悲痛跟“杀人凶手”一同查真凶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罪于那些唯利是图,造假卖假的不法商家。
当华颐堂公布出这一结果是,反响是热烈的。很多人为之前谴责华颐堂的行为而感到羞愧,也为华颐堂不惧检查,甚至积极检验的行事作风而点头称是。
就在这个时候,美国联邦食品药物管理局的检验报告终于迟迟而来。
对于这件事,世界权威的杂志也刊登了相关报告,对华颐堂的发展史与此次事件进行了报道。胡良事件由此改名为胡良危机,正式为世人所知。此次事件也因此编入相关文献资料,为今后的公关危机做出了它的贡献。
华颐堂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不仅没有跌入深渊,反而达到了事业的更高峰。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容逸了。
这是他自加入华颐堂以后,办得最成功的一件事。
多少年了,他一直活在父亲高大的阴影之下,在华颐堂慢慢地垦着自己的一块地,以求得那些前辈们的认可。透过他清逸冷峻的外表,有几个人看出了他内心的寂寞与诉求。
父亲只知道,他初入公司时的颓唐与叛逆,他对他感到失望,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多么想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站在华颐堂的至高点,可那就像是一个奢望,他不可企及的高度。因为沮丧,因为落败,他自暴自弃,甚至看着自己就此堕落。
如今,他终于是真正的华颐堂总裁,他终于做到了他从小就渴望的事业。
相信以后,华颐堂,会更好。
而他,跟她,也会更好。
也许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詹言语了吧。
她就像是他人生里的一道光,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抱负,也照亮了他的前路。
此时此刻,她就出现在他面前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他根本不能再继续思考下去,要见到她,立刻!
这一想法一窜进他的脑海,就再也挥不去。
他匆忙地奔出办公室,连吴婧那都没时间打招呼,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詹言语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就见詹言语正坐在座位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詹言语听到开门声,连头都没抬一下,下意识地就说:“再开心也不能忘了敲门啊。今天就算了,下回注意。”
真正看见她,容逸才定下了心神,喘着大气站在门内细细瞅她。
几天劳累下来,她憔悴了很多,虽然她以前就瘦,但却不会如现在这般,连肩膀都是削瘦的。这样看上去,就跟只剩了一副骨架子一样。
他不禁心疼地蹙起了眉,方才的喜悦似有若无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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