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里面请,姑娘正在梳妆呢。”
慕容雪走进沈幽心的闺房,只见里头四五个丫鬟婆子正在忙碌着给沈幽心上妆,梳头,整理衣服。
慕容雪对沈幽心笑了笑,沈幽心正要起身,慕容雪摆了摆手,“别动。”
胡氏陪着慕容雪坐在椅子上喝茶等候。
终于,沈幽心收拾停当,本就是个美人,这一打扮真是艳光逼人,红润娇嫩的脸颊上,羞涩笑容里溢满了幸福。
慕容雪看着她,恍然想起自己嫁给耶律彦的时候,比现在的沈幽心还要高兴,可是谁曾想竟是一场空欢喜。
到了吉时,谢直带着迎亲的傧相到了晓馨园,一阵热热闹闹的鞭炮声中,从院子里冲出来几个仆妇,拿着棍子便朝着谢直身上打过去,虽然是嘻嘻哈哈,并不大用力,但那几根木棍打在身上不疼才怪。
沈幽心的脸上立刻便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
胡氏笑嘻嘻道:“妹妹放心,我嘱咐过的,不过是做做样子。”
谢直的脸上丝毫也没有吃疼的表情,眉开眼笑地从棍雨中冲到了门前。
这时,胡氏和慕容雪一左一右,扶着沈幽心,走出了闺房。谢直走在前,沈幽心跟在他的身后,沿着地上的红毯一路走向沈府正门。
慕容雪和胡氏将沈幽心送上花轿,乐声四起,邻家来看热闹的孩童蹦蹦跳跳,慕容雪含笑看着,心里蓦然发酸。那天在湖边,她本想对沈幽心说的话,就是我真羡慕你,可以嫁给彼此深爱的人。
沈家喜事,街坊邻里,还有沈家的亲朋好友,都来贺喜,随着花轿离去,众人都拥到了大门口,沈沧浪站在台阶上,站在他身后的是耶律彦。
他今日穿着一件崭新的蟒袍,秋光清淡,照着他冷漠的俊美容颜,人群中自然而然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卓然和孤傲。
慕容雪看着他,心里想,自己还真是勇敢,这样冷漠高傲的一个人,自己居然也敢扑上去,妄想用一颗真心去融化冰山。
她从丁香手里拿过木盒,走上前对耶律彦施了一礼:“王爷。”
耶律彦一眼看见她手中的木盒,眸色一暗。
“我既然已与王爷和离,便不能接受王爷如此贵重的礼物。请王爷收回此物。”
簇拥在大门口的众人都惊愕地看着她,刹那间鸦雀无声。
包括沈沧浪和胡氏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耶律彦的身上涌起了杀气。站在他身后的张拢看见他的指尖抖了几下。
慕容雪的确是存心挑选这个机会在众人面前说出和离之事,破釜沉舟以断后路。这样他再也不会来纠缠要回和离书了,从此两人各不相干。
耶律彦苦心隐瞒的秘密,再无回旋的余地,满腔的怒火烧得舌尖都是疼的。
慕容雪见他不接,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张拢的手上,转身便走。
耶律彦目赤欲裂,几步追了过去。
“慢着。”
慕容雪停住步子,回眸看着他:“王爷还有何事?”
他冷冷地看着她,目光里皆是冰雪般的寒气,“既然你与我和离,我这里还有一笔账未与你清算。”
“什么账?”
“你当初卖掉的梅馆的象牙床,价钱万两,你却只卖了一千两银子,这余下的九千两银子,你打算何时还给我?”
慕容雪一惊:“怎么可能值万两银子?”
耶律彦冷笑:“王府财物皆有账,你自去看看是否虚夸了价钱。三月之nei你若是不能还钱,休怪我不客气。”
“你欲如何?”
“还不上,自然是以人抵债。”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49
慕容雪又气又心酸。
她付出全部真心,将他捧到手心里,他不记得她的好,却只记得她欠的钱。当真是如此绝情无心的人么?
丁香跺着脚恨道:“小气鬼喝凉水,贴掉牙割破嘴。”
就连一向都比较老实厚道的佩兰也忍不住怒了,“王爷这是故意刁难,存心为难。什么床能值一万两银子。”
这两个出身贫寒的小姑娘,觉得一百两银子的东西都要贵到天上去,一万两银子打的床,那还不如直接睡在银砖上,她们觉得耶律彦根本就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借机讹诈。
就算是家境比较富裕的慕容雪,也难以接受这个价钱,她咬了咬牙道:“我就不信,那张床会价值万两白银。他不是说王府的财物都有账簿记录在册么,那我就去找刘嬷嬷要账簿看看。”
于是,慕容雪便带着丁香佩兰径直到了昭阳王府。
府里的下人包括木管家此刻还不知道两人和离之事,见到慕容雪气呼呼地回到王府都有些奇怪,今日不是表小姐出嫁的吉日么,怎么夫人回来之后一脸的不高兴。
慕容雪直接就找到了刘氏,告知来意。
刘氏自然不会拒绝,打开柜锁,从厚厚的几本财务簿里,翻出来一本,然后翻了几页,双手递给慕容雪,“这是梅馆的财物名录,夫人请过目。”
慕容雪接过来一看,这一页登记的正是梅馆里的东西,按照家具、瓷器、玉器等一项项的列支分明,而排在家具类第一项的便是这象牙床,上面的的确确写着价钱,不是一万,而是一万两千。
慕容雪本以为耶律彦是信口开河,故意虚高报价想要刁难讹诈她,没想到这张床居然真的是天价!
她不由问道:“嬷嬷,这床为何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