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坐在轮椅上的人时,他抬起头,仍带著泪痕的脸上满是歉意。
“先生,对不起……”呜呜,angy今天很可怜。伤心的他没有发现对方被墨镜遮住的红色双眼倏地睁大。而为他推轮椅的男子同样一脸的震惊。
“angy!眼镜!眼镜!”藏在angy手腕处的娜娜和勇士大喊。angy这才发现眼镜掉了,手慌脚乱地捡起眼镜,戴上。
“先生,对不起……”再一次道歉,angy慌乱地站了起来,下一瞬他又跪下了。一双手在他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谢谢您。”扶著对方,angy的声音中有了哭腔。呜呜,angy的膝盖好疼。
乔瑟夫正有些烦闷地在“蓝海”的办公室里看资料,虽然和angy的友谊只有那麽几天,他却分外思念对方了。思念对方身上好闻的花香,思念那道站在凳子上为他做饭的身影,还有他充满信任的“乔”。然後,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他急忙拿起来。
“汤克,那只豹猫情况如何?”开口,乔就马上询问。
“你为什麽不问问你这个老朋友情况如何?”对方很是不满。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乔瑟夫很没良心地说,立刻引来对方的怒骂。
“乔瑟夫,我看你对那只豹猫都比对我这个朋友关心。”汤克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他把腿放在桌子上,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阴笑。
“你现在的态度告诉我你很好,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汤克挑眉,慢悠悠地说:“好吧,反正你对待朋友的这种冷淡我也早就习惯了,和你生气就是和我自己过不去,算了,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呢,我不和你计较。”
“那只豹猫呢?”
“很好,正在逐渐恢复。而且今天还有它的一位小朋友来看它,它的心情特别好,我想用不了一个月它就可以完全康复了。”汤克嘴角的笑加深。
“小朋友?”乔瑟夫拿钢笔的手停下了,“什麽小朋友?”
“我不认识,不过他说他是‘斑斑’的朋友。哦,那位小朋友管这只豹猫叫‘斑斑’。”汤克在电话里听到了椅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你是说有个小孩子去你那里看那只受伤的豹猫,并叫它‘斑斑’?!”乔瑟夫的声音上扬n度。
“是啊。”汤克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他来寄养一只狗,发现那只豹猫在我那里。我这才知道原来最先发现它的不是你,而是这个孩子。乔瑟夫,哦不,乔,那个小孩子可是叫你‘乔’哦。乔瑟夫,我怎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昵称呢?乔,哈哈哈,真亲切呀。他说话会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说他叫‘angy’。”
“他还在不在你那里!”电话那头的乔瑟夫突然怒吼一声,吓得汤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汤克这才听出事情大条了。他立刻正经地说:“他已经走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我问他认识你吗?结果他突然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汤克!马上找到他!我现在就过去!派出你所有的手下找到他!”乔瑟夫吼完就挂了电话,风一般地冲出“蓝海”,并且拨出一个号码。
“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该死!”
汽车以飞快地速度驶出,乔瑟夫一脸寒霜。angy不是回伦敦了吗?为什麽还在罗马!乔瑟夫把油门一脚踩到底。angy一定有事瞒著他!
(086鲜币)罗马乱日:第二十五章
某位小可怜从来没有如此可怜过,彷佛要和他的处境相称,今天的天也有些阴沈。坐在豪华酒店的一间贵宾套房的沙发上,又可怜又不安的angy坐在沙发上,不时掉一滴眼泪,卷起的裤子露出青紫得可怕的膝盖。
蹲在他的面前,西蒙手拿活血化瘀的药水,却怎麽也下不去手。紫到发黑的膝盖,虽然没有破,可那双嫩的几乎透明的双腿看起来是那麽的娇弱,现在他要把药水用力揉进受伤的膝盖,会弄疼对方不说,还可能在用力的过程中再把他其他的地方弄出淤青来。何况,面前的人还在抽泣。
在西蒙的右侧,单人沙发的旁边,距离angy有段距离的男子戴著大大的墨镜。屋内的窗帘拉上了大半,男子的位置正好避开了透入的光线。自从遇到angy後,他就没有开过口,一直保持著沈默。就连西蒙都不知道他的主人在想什麽,更不知道那双红色的眼睛一直盯著坐在沙发上的人。
西蒙是自作主张地把孩子带到这里来的。後天他要陪主人上船,为了引开别人的注意,他们早两天就住到了酒店,身份是米兰某家大财团的老板及助手。今天阳光并不刺眼,他就推著很少能出门的主人出来走走,没想到刚从酒店出来就遇到一位落难小天使。西蒙清楚地记得那张带著泪痕的天使般美丽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这种经历了无数风浪的人都忍不住心疼,他想正是因为这样,主人才会伸手扶住了快要跌掉的“天使”,并默许了他带“天使”回来。
以为“天使”是因为摔疼了所以才会哭,西蒙清了清嗓子,尽量温柔地开口:
“不要怕,擦了药很快就会好的。嗯,过程中会有点疼,忍一忍好吗?”
却见天使摇摇头,带著鼻音说:“谢谢您,先生,angy不怕疼。”茶色眼镜後又滑下一滴泪,西蒙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angy赶忙擦掉眼泪:“先生,angy,angy不是因为疼。”
“能告诉我出什麽事了吗?”西蒙偷看了主人一眼,轻声问。
angy吸吸鼻子,可茶色眼镜後流下的眼泪却越来越多。“angy,angy不是好孩子,angy对朋友说谎了,angy,angy是坏孩子。”小可怜一下一下擦拭脸上的泪。
西蒙一时有些无措,他的生命中没有安抚孩子的经验。流下的泪,他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抬了抬手,他看向主人。可惜他的主人没有看到他的求救,或者说,他的主人根本不打算插手。
叹了口气,西蒙开口:“嗯……你说什麽谎话了?”
angy哭了一会,低下头:“angy,angy……”最终,他还是轻轻摇头,“angy不能说。”他要去救斑斑的朋友,他不能给别人带来麻烦。
西蒙又看了眼主人,对方还是无动於衷。他索性伸手摘下了孩子的眼镜,在对方的惊讶中,他掏出手帕擦干净他的脸和他泪湿的眼。
“我想你一定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朋友,是有原因的,对吗?”怪不得这孩子要戴一副如此丑陋的眼镜,在对方因惊讶而忘了哭泣後,他又把眼镜给对方戴上。
“既然不是故意欺骗,那你的朋友一定不会怪你。”西蒙只能大胆猜测。这样的孩子如果不是不得已,绝对不会说谎吧。
“先生……”angy忍回眼泪,“angy不是故意的。”
“所以不要再哭了。”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那个始终都在沈默的男人在听到“不是故意的”这句话时,双手猛然握紧。
“先生,‘他’真的会原谅angy吗?”angy看到了希望。
“当然。他一定会的。”虽然不知道对方口中的“他”是谁,但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西蒙有那麽一点点好奇,不过很快就挥掉了,那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
angy凝视了西蒙一分锺,他吸吸鼻子。“谢谢您,先生。”
“我叫西蒙。”西蒙友好地笑笑,对方立刻带著鼻音自我介绍,“angy。”
西蒙笑笑,这个孩子难道没有发现他一早就告诉了别人他的名字吗?
好,“天使”终於不哭了,西蒙又看向那两个极其严重的膝盖。然後他听到对方勇敢地开口:
“先生,没关系,angy不怕疼。”爹地说过,冒险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还会遇到危险和疼痛,他不怕危险,也不怕疼痛。
西蒙赞赏地对他点点头,把药水倒在手心里,按上angy的左膝盖。
“唔!”很疼,不过angy咬牙忍住了。西蒙不敢抬头,他怕看到对方隐忍的表情会忍不住放手,但为了对方好,他必须狠下心。
不停地吸鼻子,抓紧沙发边缘,angy咬著嘴唇忍受疼痛。他的额角滴下汗水,屋内飘散著淡淡的花香。专心为他疗伤的西蒙没有闻到,但另一个人红色的眼睛不经意地沈了下。
直到房间里的花香非常明显了,西蒙这才吐出口气,收回手。紫黑的膝盖没刚才看起来那麽触目惊心了。他放下angy的裤腿,起来去洗手间洗净双手。等他出来,就见天使站了起来,举止拘谨。
他看向主人,见主人还是刚才的那副样子,他走过去。
“先生,谢谢您。”很礼貌地道谢,angy抱紧背包,“angy要走了。”此话一出,轮椅上的人动了。他向前推进两步,开口:“西蒙,出去。”
西蒙愣了一下,而更让他吃惊的是,站著的小天使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惊吓,就见他向後一退,坐在了沙发上。
“主人。”西蒙刚张嘴,就见主人的左手微微一举。即使隔著眼镜,他也能发现天使的害怕。因哭泣而呈粉红的脸颊此刻毫无血色。
“出去。”
西蒙不得已,看了眼害怕不已的人,开门退了出去。
“先,先生……”慌慌张张地缩到沙发的角落里,angy抱紧背包,是,是电话里的那个人!那道沙哑的,让他在梦中惊醒过很多次的声音!娜娜和勇士感觉到了小主人的害怕,虽然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害怕,不过两蛇才不管那麽多,从隐藏的地方冒出了头,朝对方吐出信子。
古斯塔看到了那两只突然钻出来的蛇,鲜豔的颜色,意味著它们的毒液将会有多麽厉害。推著轮椅来到窗前,古斯塔拉上厚重的红色窗帘,室内完全暗了下来,两蛇发出“嘶嘶”的低吼,警告对方不要乱来。
室内仅有一点光亮,angy紧张地咽咽口水:“先,先生……angy,angy不是故意的……”
古斯塔推著轮椅来到他面前,丝毫不在乎那两只已经高高“站”起的蛇,摘下眼镜。对方发出惊呼,整个人几乎陷在柔软沙发的角落。
“先生……”angy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比他被人用枪打还害怕,比他学加尔那样爬到树上下不来,被暴怒的柯林斯顿哥哥把他抱下来後打屁股还害怕,比,比可能被乔发现他说谎还害怕。
很少有人敢直视古斯塔的眼睛,哪怕他在平静中,那双犹如地狱死神的红色的、阴沈的、没有生气的,死水一般的眼睛也会令见著双腿发软。终年躲在黑暗中,苍白的,带著烧伤的脸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阴森,可怖。但这都不是angy害怕的原因,在最初因对方的眼睛和烧伤而惊慌过後,他的害怕却是来自做贼心虚。
“先,先生……”压下害怕,自始自终都没有避开对方的angy按住蠢蠢欲动的娜娜和勇士,让他们不要冲动,小声开口,“对不起……angy,angy不是故意的。angy……”呜呜,angy好笨,都不知道该怎麽告诉对方那只是个误会。丹有打电话告诉他,他们两个人的事要对所有人保密,呜呜,angy怎麽办?
“摘掉眼镜。”
古斯塔又说话了,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angy一秒都没有犹豫,摘掉了眼镜。没有眼镜的阻挡,他更容易看清对方的眼睛,虽然他看不懂对方眼中的含义,不过他仍试图挽回。
“先生,angy,angy……”猛然想到什麽,angy马上打开背包,取出他的宝贝相机,在对方的注视下翻出他曾经拍到的一些照片,然後紧张地递给对方。
古斯塔拿过相机,翻开那几张照片。照片是无意间拍到的,里面出现的那辆汽车他很熟悉,是丹尼尔的,而在车边出现的那位形迹可疑的男子则是照片的关键。翻看完这几张照片,古斯塔并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