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这才说:“夫人,四乃乃吃的药,的确是调理身子的。”他顿了一瞬,才又继续说,“与当年老朽开给二乃乃的药,是一样的。”
“真的如此?”大夫人心中紧张。
“是。”
“好了,那我知道了。”大夫人强撑着稳住自己的情绪,朝马大夫挥了挥手,“行,那你回去吧。”又叮嘱,“这件事情,暂时别声张出去,谁的别告诉。”
“是。”马大夫应着。
等马大夫走后,金玲说:“夫人,四乃乃这是欺瞒,要不要去告诉老夫人?”
“暂时不必。”大夫人扬手制止了,“他们不说,想必也有不说的原因。金玲,你去前头瞧着,一会儿四爷若是回来了,你即刻请着他过来。”
“是,奴婢遵命。”金玲应一声后,又问,“夫人要现在就喊了四乃乃过来吗?”
“不必了。”大夫人扬手制止,“你按着我吩咐的去做吧。”
顾晏忙到天黑才回来,听祝福说妻子已经回来了,他正大步往于归院方向去,却被金玲拦住了。
“四爷,夫人叫您过去一趟。”金玲低着头请安。
顾晏负手驻足,问道:“什么事?”
金玲说:“奴婢也不清楚,夫人只叫奴婢等在这里候着四爷。”
顾晏目光朝于归院的方向看了看,这才转身,大阔步朝静心院去。
“夫人,奴婢将四爷请来了。”进了静心院后,金玲便小跑着到大夫人跟前。
她话才说完,顾晏就已经负手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母亲。”顾晏抱拳弯腰行礼。
“不必客气,起来吧。”大夫人亲自扶了儿子一把,又遣散了屋里的一应丫鬟婆子,这才问,“这些日子瞧你忙,可是还在忙杭州的那桩案子。”
顾晏以为母亲是要说二舅的事情,目光在大夫人面上重重凝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是。”
大夫人说:“母亲也知道,这事儿的确是你二舅不对。他财迷了心窍,这才做错了事情。”
“母亲理解便好。”顾晏声音低低的。
顾晏是聪明人,又善察言观色。他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母亲老人家叫他来,既然不是说二舅的事情,那想必就是说别的事情的,反正绝对不会是关心他公务忙不忙累不累的。
忽然想到前世来。
或许是因为顾家落难那些年,他没能够陪伴在她老人家身边,所以母子感情有些疏远了。
母亲待大哥总是比待他要亲近许多。
但他其实也不计较这些,堂堂八尺男儿,又何必与自己兄长争宠。
但感情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的。
母亲待他不亲,他便也不会付出全部真心待母亲。
在他心中,自然是妻子更重要。将来,便是妻子与子女更重要。
至于长辈,他该有的尊重当然也会有。
“母亲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大夫人这才问他:“我问你,你媳妇在吃那些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晏眉头一跳,垂眸望着大夫人,并未说话。
大夫人说:“她让她的丫鬟在熬药,我都看到了。马大夫说,那药与当年他开给老二媳妇的药是一样的。老四,你可知道这件事情?”
“我知道。”顾晏说,“她身子无碍,又还年轻,养些日子就好。”
大夫人不信:“当年你二嫂小产的时候,比她现在还小些呢。当时大家也都说她年轻,将来总归会好的。可是后来呢?十几年过去了,她肚子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如今,还得过继老三家的。”
顾晏似是听出些端倪来了,他目光定定落在大夫人身上,眉心微皱。
顾晏听母亲这话似是有巴望着自己妻子不能受孕的意思,他心中一股子恼火。
但到底敬她是长辈,还算是保持着尊重。
“小芙与二嫂不同,二嫂当年是怀了身子又小产,小芙如今只是体nei略有些寒气,并无大碍。”望了眼母亲,顾晏又道,“马大夫医术再好,于妇科方面,也是比不上齐姑娘的。”
“有齐姑娘在,娘子迟早会有孕。”
大夫人也是聪明人,听儿子这样说,就是知道他已经猜得出自己的用意,但是还没等自己说出口来,他就先拒绝了。
“母亲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大夫人用了“求”这个字,也算是母子渐渐生分的一种表现,“你妹妹那个孩子……将来生下来,往哪儿放的好?”
顾晏道:“寻一户清白善良的人家,让帮忙养着。”
“清白善良……”大夫人已经不满意这个答复了,“这京城处处都是是非之地,哪里会有真正清白的人家?”
“既然京城不安全,那便送到京郊。”顾晏态度坚决,语气却还算温和,“京郊的几个县,都不错。不如就富阳吧,儿子在那里呆过几年,那里多少还有些关系在。”
“寻一户可靠的人家,想必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