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火舌1寸:本王买了
奴鸦,南轩京城最大的女奴市场。
大堂里,一排排女奴就像牲口一样被绑着手脚、跪在台上,乞求着被有钱的人家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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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大多是孤儿,被外地的人贩子贩卖而来,也有一些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的,迫于无奈,被父母所卖。
但即使是后种,一般也装作是孤儿,因为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心思,他们要的就是孤儿,孤儿家世背景单纯。
市场的二楼被隔成数间雅阁,但凡愿意多出银两的主顾就可以不必去拥挤的大堂,管事的会将资质较好的女奴一个个送到雅间来任其挑选。
兰阁,金镂窗边
一抹挺拔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
他一身紫色华袍,头顶冠玉簪成一个公子髻,脑后墨发轻垂,剑眉长飞、皓月薄唇,一双深幽的黑眸微眯着,正透过窗棂看着闹哄哄的大堂。
“这位公子久等了,是一个一个带上来让公子挑选,还是一起上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不用了”紫袍男子缓缓转身,淡漠地瞟了他一眼,又回过去看着窗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跪在大堂中央台子上的女子,“就将她带过来吧!”
***
很快,人被带了上来。
冷祁宿坐在案前,静静地打量着跪在面前垂眸颔首、身子微颤的女子,薄唇轻勾,“哑巴?”
他刚才观察了良久,大堂中所有的女子都是竞相推荐着自己,只有她一直蜷在那里一声不吭。
女子勾着脑袋,双手紧张地揉.搓着衣襟,半响,才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冷祁宿眸光微闪,垂眸略一沉吟,“不是就好,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怔,缓缓抬起眼角,偷睨了他一眼,骤然撞上他的目光,又吓得慌忙垂下眸子,脸色微白,抿了抿唇,才怯怯地说道:“奴……奴婢陌……妆”
“陌妆?”冷祁宿食指轻叩着桌面,睨着她,黝黑的眸子如同万丈深潭:“为何你不像她们一样推销自己?难道你不想早点寻个好人家吗?”
“奴婢……”女子的身子愈发抖得厉害,“奴婢嘴拙,不……不知道该怎样推销?”
“是本地人吗?”
女子摇了摇头。
“父母可还安在?”
女子还是摇头。
“识字吗?”
女子继续摇头。
“如此,本王买了!”冷祁宿起身,优雅地踱到她的面前,缓缓弯下腰,凑在她的耳边,“记住,即刻起,你就是李飞将军的义女李陌妆!”
女子一震,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买了’二字是听懂了,稍楞片刻,便感激涕零地匍匐在地,“多谢公子!”
深埋在地上的小脸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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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火舌2寸:凤血玉镯
南轩武帝二年,三月初六,黄道吉日。
四王爷冷祁宿大婚,迎娶李飞将军义女李陌妆。
只是一直只有两个儿子的李将军何时有个义女,竟是连同朝为官的同僚都不知。
直到四王爷冷祁宿朝堂之上请旨赐婚那日,众人才得知此女,虽然有些愕然,可这毕竟是李将军家的私事,旁人也不便多问。
红绸铺天盖地、喜乐连绵不绝,迎亲的队伍更是浩浩荡荡、绵延几里。
行至一片小树林,不知何故,骤然,一阵疾风平地而起。
扑面而来的风沙顿时迷了人眼,随着疾风涌动的还有一股浓郁的异香,众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却已是纷纷晕倒。
轿子骤然落地,鸾轿中的女子吓了一跳,她抬起喜帕,正欲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轿帘倏地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是一个男子,白衣胜雪、惊华绝艳,伫立在早春的朝晖下,如同谪仙,不沾一丝凡气。
“逸哥哥”女子欣喜万分,突然想起什么,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你怎么来了?”
男子浅浅地笑着,日月霁光一般迷人,他弯腰走进轿里,温柔地执起女子的手,“霜儿,对不起!为了我,要你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逸哥哥……”女子张嘴正欲说什么,却被男子纤长的手指轻压上朱红的樱唇。
漆黑如墨的眸,如同盛满柔情的漩涡,他薄唇轻启:“霜儿,你放心,大功告成之日,便是我以天下为媒,娶你为妻之时!此物为证!”
腕上蓦地一凉,女子垂眸一看,滑入皓腕的赫然是一枚凤血玉镯。
温润剔透的红色,衬着如雪的肌肤,甚是夺目。
她还未及作出反应,一阵衣袂翻飞的细响,已是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迎亲的队伍又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往四王府而去。
众人对刚才那昏迷的半个时辰记忆是空白的,所幸鸾轿里的新娘子也无半点闪失。
莫霜坐在轿中,视线被头上的红帕所挡,随着轿子的一摇一晃,一颗心也跟着跌宕起伏起来。
对,她就是那日女奴市场被冷祁宿买下的那个女子,陌妆不过是她胡掐的一个名字。
她戴着人皮面具装成一个怯懦的女奴,目的就是想要打入四王府。
第一步计划,成功!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冷祈宿竟一下子就让她坐上王妃的位子。
她知道,自古生在帝王家,就有很多的身不由己,王妃之位历来就是政治的棋子,而且听闻当今太后和皇上都有给冷祁宿指婚的打算。
他之所以找了她这么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女人先占了这个位子,就是因为不想被他们捏住了这颗棋。
而让她挂着李飞将军义女的名义,也不过是让皇室里的人找不到反对的理由而已,毕竟皇家婚姻讲的是门当户对。
只是……
正文 火舌3寸:洞房花烛
只是,传闻,冷祈宿三岁会吟诗作对,八岁饱读诗,十四岁领兵上战场,十八岁平定四邦,虽屡立奇功,但因为是庶出,并不受先帝文帝待见。
文帝驾崩,七王爷武帝即位,冷祈宿就开始淡出朝政,深居简出,不仅极少参与政事,更将手中兵权交予朝廷,从此过着淡泊的王爷生活。
他这样一个人,当真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吗?
莫霜摩挲着腕上的玉镯,陷入了沉思。
她能顺利地替逸哥哥找到这个男人通敌叛国的证据吗?
******
幽梅苑
红烛摇曳、熏香袅绕、一室的大红透着婚庆的喜气和奢华。
莫霜头顶喜帕、端坐在床沿边上,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嫁人了,新郎却不是逸哥哥。
虽说她也是为了逸哥哥而来,但心中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天下为媒,娶她回去。
那时的她怕已是蒲柳之身了吧?
“王爷!”婢女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有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进来,越来越近。
他来了!
任凭她一向冷静,此时的一颗心却也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噗通声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这时,手端喜秤、合卺(jǐn)酒的喜娘和婢女们也鱼贯而入。
冷祈宿走到莫霜前面站定,回头,黑眸扫过众人手上托盘中的物件,冷冷地开口:“是不是少拿了一样?”
喜娘一惊,这才想起,这个男人洞房之时,都要求在府中小鱼塘里抓起一对金鱼养在鱼缸中,置于新房nei,以示鱼水之欢。
府里的每个女人娶进来的时候都是这样,今日,她竟给这茬儿给忘了。
脸色一白,她噗通跪在地上,连忙示意边上的婢女赶快去办。
冷祈宿面沉如水,竟也未曾怪罪,只淡淡地觊了她一眼,朝众人衣袖一挥:“东西放着,都下去吧!”
*
只剩两人,屋nei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透过喜帕的下面,只能看到男人金丝银线的软靴和一截大红袍角,莫霜紧紧拽着衣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骤然,眼前一亮,喜帕被人掀开。
她心跳骤停了一秒,不过旋即又恢复正常,紧抿着樱唇,低垂着眉眼,一副娇羞怯懦之态。
冷祁宿眸光微闪,伸手,缓缓挑起她的下巴,轻声说道:“看着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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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火舌4寸:乖乖听话
冷祁宿眸光微闪,伸手,缓缓挑起她的下巴,轻声说道:“看着本王!”
那日女奴市场,没看得真切,今日这般梳妆,发现她竟比府中女子不差分毫,特别是浅笑含娇、涩中含诱的怯懦模样,更是无双。
见她虽然被挑起下颚,却依旧没有抬眸,两排纤长卷翘的睫毛微颤,在眼窝处留下两排好看的剪影,他不禁勾起唇角,“怎么?怕本王?”
莫霜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赶快摇了摇头,一张小脸红了个通透。
“终究还是一个怕字!”冷祁宿低低一笑,松开她的下巴,一甩袍角,在她的旁边坐下,“本王又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难道王妃准备一辈子都不看本王?”
莫霜一怔,犹疑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睑,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四目相接,她就骤不及防地撞进一双黝黑的深瞳里。
很多年之后,她依然记得这一夜的这一眼。
似笑非笑、似兴味似寡淡,如同一汪深潭,既清澈无比,又让人永远无法看穿。
他一身大红喜袍,头顶红玉绾发,脑后墨发轻垂,刀削一般的轮廓,绝美的五官,俊美无俦得如同神邸。
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忘了移目。
“打算看多久?”
男人兴味地开口,莫霜感觉到腰上忽地一重,男人的大手竟然握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啊?”触电一般,她身子一僵,回过神来。
大手骤然用力一带,她就结结实实地跌进他的怀里。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她挣也不是,偎也不是,一时间,心中如小鹿乱撞。
送金鱼的婢女怎么还不来?
怎么还不来?
“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可以给你锦衣玉食、给你荣华富贵!”冷祁宿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惊起她一阵阵颤栗。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醇酒一般,可莫霜还是听出了话里的几分寒意和警告。
这才是他娶她的目的,跟爱无关。
她还在咀嚼着这句话,冷祁宿猛地将她扳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就将她薄颤的身子压在身下。
“啊!”
莫霜大惊,情不自禁地惊呼,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冷祁宿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丝寒凉的笑,他开口,微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害怕?还是不情愿?”
“不……不是……”
送金鱼的婢女怎么还不来啊?
“呵~~”他低笑,骤然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说吧,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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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火舌5寸:你是谁呢
“呵~~”他低笑,骤然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说吧,你是谁?”
莫霜心尖一抖。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颈项,虽然只是轻轻地放着,但让人觉得只要稍稍用力,随时可以扼断她的咽喉一般。
寒芒如刀!
恐慌从心头划过......
还没达眼底,水眸中已弥满水雾,雾气越来越重,泪就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奴……奴婢……”
“王妃要自称妾身!”冷祁宿厉声打断她的话。
“妾身……陌妆……哦,不,妾身…….李陌妆!”
她的脸色泛白,咬着唇畏惧地看着他,梨花带雨,一副吓得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让身上的男人微微一怔。
眸光微闪,他又勾唇一笑:“回答得很好!你就是李陌妆,否则也对不住李将军如此厚待与你!”
一边说,纤长的手指一边似有意似无意地摩挲着她腕上的玉镯。
原来如此!
原来是玉镯让他怀疑了她的身份,也是,一个卖身的女奴何来这般贵重的首饰?
好一个心细如针的男人!
不过,她早有防备。
凤血玉镯早已被她收起来,如今腕上带的还真的是李将军的夫人送给她的镯子。
“王爷教训的是!奴婢……妾身临行前,将军夫人还赠与妾身一枚玉镯和一枚玉簪作为嫁妆,将军府与妾身来说,恩同再造,能做李……陌妆,是妾身的福气,妾身……妾身高攀了!”
“嗤——”冷祁宿低低一笑,手自她的腕上离开,来到她的眉心处,指腹轻描上她的黛眉,低醇的声音流泻:“还算知晓情理!不过……”
他低头一口含住她莹白的耳垂,轻轻撕咬,“本王最喜欢的还是乖巧听话的女人!出身如何不重要,有无才情也不重要。”
莫霜如同瞬间被雷电击中,一股酥麻从耳垂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僵直着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骤然,传来细碎的敲门声,门外有人轻唤着“王爷!”
冷祁宿微微一怔,从她的身上离开,理理衣袍就走去开.了房门。
莫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坐起,轻抬起眼角,透过大红的帷帐,依稀看到是一个婢女装扮的女子,手里端着一个鱼缸。
果然是送金鱼过来的。
有好戏看了!
她微微勾起唇角,一丝狡黠从眸中掠过。
“送金鱼不一直都是小红的事吗?怎么是你送过来?”
“王爷,出事了!”
***
正文 火舌6寸:有人疯了
“王爷,出事了!”
冷祁宿眉心微蹙,“何事?”
婢女似乎欲言又止,片刻才说:“王爷到前院看看便知道了。”
冷祁宿脸色稍凝,拾步走了出去,连跟床上的人儿招呼都没打一声。
莫霜撇撇嘴,不就是鱼池里的金鱼死了吗,至于说得这般严重和神秘兮兮?
是的,是她干的。
为了打入王府,她做了很多功课,当然知道冷祈宿新婚之夜摆金鱼的习惯。
为了制造点小意外,阻止这个男人真的和她洞房,今日她被喜娘牵着走过小鱼池的时候,特意用弹指神功将一种叫曼陀罗的药物弹进了鱼池里。
看来是有效果的。
正暗暗得意,忽地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抬头,就见那个婢女走了进来。
将小鱼缸轻轻置于桌案上,她一个回头,见莫霜正在看她,便对着莫霜浅浅一笑、落落欠身行礼:“奴婢玲珑见过王妃,祝愿王爷王妃鹣鲽情深、白首到老!”
一对小梨涡,甜美清新,如同破晓的朝阳一般明艳动人。
做一个婢女有些可惜了。
莫霜不免又多看了她几眼,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待玲珑走后,她连忙下床,捧起小鱼缸,看着游得正欢的两条鱼儿,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明明下了药的,药性还很强的......
金鱼却没事。
那刚才玲珑所说的出事又是什么?
冷祈宿一直没有回来,她拥着薄被,辗转反侧,一直到后半夜才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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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莫霜梳妆时,从随侍婢女百合口中得知。
昨夜果真出事了,一个叫小红的婢女,在鱼池里捞金鱼的时候,不慎落入池中,被人救起后,不知何故,竟疯了,闹得天翻地覆。
金鱼没事,人却疯了?
莫霜诧异不已,她很清楚她的那个药是不会致人疯魔的。
奇怪的是,冷祈宿竟也没要求彻查此事,只是让人将小红关起来而已。
众人皆道是,婢女的剑命如蝼蚁,疯了便疯了,只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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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说冷祈宿派人来传话,要过来一起用早膳。
盥洗梳妆完毕,她便坐在案桌旁静静地候着。
可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冷祈宿,倒是来了一群女人。
各个睛装打扮,姹紫嫣红一片。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对襟云锦裙的女子,生得甚是绝艳,可眉目之间却满透着骄横,盛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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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火舌7寸:各人眉眼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对襟云锦裙的女子,生得甚是绝艳,可眉目之间却满透着骄横,盛气凌人。
莫霜心想,此人应该就是冷祈宿的侧王妃云朝汐了,当今云墨将军之女,当朝太后的亲侄女。
只见她袅袅婷婷地上前,对着莫霜盈盈欠身:“妹妹们来给王妃姐姐请安!”
其他几人也跟着一起躬身行礼。
莫霜连忙起身,虚扶了一下,咬了咬唇,局促地说道:“妹妹们.....勿需......勿需多礼!”
她慌乱的样子,让众人一怔。
几人互递了个眼色,纷纷落座,很快,各个脸上就浮起讥诮和不屑。
众人眉眼莫霜尽收眼底,她要的原本就是这个效果。
“听说,昨夜一个婢女疯了,不知有没有惊到姐姐?”一身着粉红钗裙的女子率先开了口。
“没.....没有”莫霜讪讪一笑,摇了摇头。
“燕妹妹这话问的,姐姐是李大将军之女,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会被一个疯魔的婢女惊到?”云朝汐手拿丝绢轻轻掩口,皮笑肉不笑,“不过,说来也真是奇了,一个好端端的人竟说疯就疯了,虽然新婚之夜出这种事,实为不吉,但姐姐也算因祸得福啊,免了去宫里请安的辛苦。”
莫霜抿着唇,一声不吭,心里却还是有些震惊,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连宫里竟然都知道了,想必散布消息、等看笑话的小人不少吧。
“听说,王爷也甚是生气,昨儿夜里将小红关起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没回姐姐这里。”
“是啊,大喜之日出这么晦气的事情,也难怪王爷生气。还望姐姐不要往心里去,身体要紧。”
“是啊,是啊!”众人跟着一起附和。
莫霜微微低着头,眼角的虚光冷冷地看着大家七嘴八舌,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这时,门口传来婢女行礼的声音,“王爷!”
冷祁宿一袭紫袍,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挺拔的身材、绝艳的五官、气度高洁得如同神邸。
众女子都纷纷欠身行礼,莫霜也起身跟着大家一起微微鞠身。
“都起来吧!你们倒是早得很!”冷祁宿微抿着薄唇,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到她时,却是勾唇一笑,走到她的跟前,将她轻轻扶起,“昨夜睡得可好?”
“嗯!”莫霜浅笑着点了点头。
“身上可有不适?”他一掀袍角坐于案桌边的楠木椅上,含笑地看着她,眉目间流转着某种暧.昧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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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火舌8寸:可有不适
“身上可有不适?”他一掀袍角坐于案桌边的楠木椅上,含笑地看着她,眉目间流转着某种暧.昧毫不掩饰。
莫霜一怔,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却吃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明明昨夜两人什么也没做,此时,他却这般问她。
是替她在这些女人面前挣回面子?还是别的?一时捏不准,她只得红着脸扭捏不语。
这时,几个婢女鱼贯而入,小菜、米粥、点心就摆了一席。
冷祁宿低低一笑,抬手亲自拨了一小碗米粥放到她的面前,“等了那么久,快吃吧!”
说完,又低头捏着瓷勺拨动着自己碗里的米粥,抬眸见她痴痴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微挑眉:“怎么?不合胃口?”
“不……不是!”莫霜勾着头,偷睨了一眼被当做空气的众人,窘迫得不行,红着脸拿起瓷勺舀起一勺送到嘴里。
几个女人何时见过王爷对谁这般过,脸色瞬间变得一个比一个难看。
云朝汐更是挂不住,忍不住就喊了一声“王爷!”
冷祁宿抬起眼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难为你们那么早来请安了,都散了吧!”
众人羡慕嫉妒恨,自知无趣,只得齐齐起身告退,云朝汐更是恨不得将下唇咬出血去,却也只得巴巴一跺脚,随众人离去。
一顿早膳用得很诡异,一个神态自若、优雅至极;一个低头不语、局促不已。
好不容易,早膳用完,冷祁宿说有事离开了,吩咐百合带着她在王府里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其实,四王府大致的构造她还是清楚的,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曾偷探过两次。
今日可以毫无顾忌地四下走动,她自是求之不得。
百合带着她整个王府走了一圈,跟她讲了些王府的情况和规矩,王爷的喜好和厌恶。
偌大的一个王府转下来,已是过了大半个晌午,除了发现王府里侍卫倒是不少,其它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倒是在经过前院的小鱼塘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一下,果然依旧是成群的鱼儿在里面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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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黑,冷祁宿都没有再出现。
用过晚膳,他派人过来传话,说和十一王爷在书房下棋,可能会下得很晚,让她先睡。
她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娶她这个王妃只是为了占个位子而已,想来他应该和她一样,其实都是无法从心里接受对方的吧?
不过,如此这般,她自是求之不得。
沐浴过后,她借口自己睡觉不喜欢有人站在旁边,将百合遣了出去。
关上门的她俨然变了一个人,脸色清冷、目光睿智凌厉。
正文 火舌9寸:避.孕之药
关上门的她俨然变了一个人,脸色清冷、目光睿智凌厉。
她快速地取出藏于床底下的夜行衣穿上,又将鱼缸里的水取出一些,装进一个小瓷瓶中,盖上盖子,塞于袖中,轻轻推开窗户,一个纵身,翩然得如同一只黑蝴蝶,迅速隐没在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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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nei,一豆烛火,墨香袅绕
冷祈宿一袭轻薄的中衣,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书卷,另一手执着毛笔,时不时重重落下一记。
边上,婢女玲珑微拢着袖管,轻柔地研着墨,时而抬眼睨向身边的这个男人,眼角眉梢都是暖意。
“十一爷回去了吗?”冷祁宿从书中抬起头。
“这会儿应该还在紫云轩!”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垂眸看向手中的书卷。
“王爷今夜不去王妃那里吗?”玲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去了,方才本王经过幽梅苑的时候,见里面灯已熄了,应是已经睡下了。”
“哦”玲珑垂下眸子,又将砚台里加了一些水进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云朝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身上只着一袭单薄的寝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她柔声唤着,“王爷!”
冷祈宿从书中缓缓抬起头来,面色沉静,目光微凉,“春寒料峭,朝汐做什么穿那么少走来走去?”
“王爷!”云朝汐小嘴一撅,径直上前,歪进他的怀中,玉臂吊在他的脖子上,一对浑圆紧贴着他的胸膛,蛇一般拱动,“王爷,今日进宫,太后又问起妾身肚中有没有怀上.....”
冷祈宿一脸清冷,缓缓将手中的毛笔置于砚台上,抬眼看向玲珑。
玲珑会意,脸色微冷,低垂下眉眼,对着两人微微一鞠,“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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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梅苑
莫霜将夜行衣退下,藏到床底,就连忙钻进被褥里面躺下,一颗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刚才她拿鱼缸里的水去蓝翼门让分析了一下。
原来,水里还被下了另一种药,一种在室nei挥发以后可以置人避孕的药。
她投进去的曼陀罗和这种药发生了反应,就产生了另一种药性,一种乱人心智、让人疯癫的药性。
难怪金鱼会没事,难怪小红会疯魔。
难怪每每洞房之夜,都要摆上一对戏水的金鱼,原来竟是这个目的。
很显然,是冷祁宿所为,只是,他为何这样呢?连自己的子嗣都不要呢?
看来,这个人淡如菊的王爷确实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的水太深了,她根本摸不透,他可以温柔地像个情人,也可以森冷地像个杀神。
想起昨夜,他问她到底是谁时的眼神,寒芒万丈,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正文 火舌10寸:你很想要
想起昨夜,他问她到底是谁时的眼神,寒芒万丈,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百合——”她坐起身对着门外唤道。
“奴婢在呢,王妃有何吩咐?”百合走了进来,将桌上的宫灯掌起。
“现在什么时辰?”她假意揉着惺忪的双眼,打着呵欠,“王爷来过吗?”
“回王妃的话,子时!王爷先前路过,见王妃已经熄灯睡下了,就没进来。”
莫霜心中咯噔一下,他竟然来过,这个多疑的男人应该没发现她不在吧?
“王爷如今还在书房和十一爷下棋吗?”
“不知道呢,每次十一爷过来,他们都会下得很晚很晚。”
“哦!”莫霜略一沉吟,便掀开薄被,从床榻上下来,朝百合吩咐道:“替我准备一些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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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nei
云朝汐抓起冷祁宿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呼之欲出的高耸上,粉面含春,眸光迷离:“王爷,妾身有多不堪,王爷竟要这般对妾身?”
冷祈宿低低一笑,“你很想要?”
云朝汐没有回答,有些哀怨地望着他,水眸中流转着炙热和急切。
是的,她很想要,一直想要,可是这个男人竟从未碰过她。
她不服气,她和那个李陌妆同样都是将军的女儿,而且她还先嫁入王府,冷祈宿只给她一个侧王妃的名义也就算了,却如此冷淡与她。
“这般如何?”冷祁宿似笑非笑,大手握住她高耸的柔软,似怜似虐地揉.捏起来。
“嗯~”云朝汐好像甚是享受,半阖起眸子,喉间更是难以抑制地逸出一声声娇.吟,身子也像被点燃了一般,滚烫火热起来。
似乎不再满足于这种隔靴挠痒的爱抚,云朝汐抓起他的手,直接挤进了自己的肚兜里,带领他在她的雪峰上游移、揉.捏……
看着怀中意乱情迷的女子,冷祁宿凉薄一笑,“舒服吗?”,同时,手中骤然用力,对着浑圆重重一捏。
“啊——”女子尖叫一声,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接着又嗔怪道,“王爷好坏啊!”,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喜出望外。
说完,她又探起身来寻着他的唇凑了过去,冷祁宿拧眉,头微微一偏,火热的朱唇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时,门忽然开了,莫霜手端着一盘糕点出现在门口。
显然是被这春色无边的一幕震撼得有些懵,她竟杵在那里忘了捡脚。
不是和十一在下棋吗?怎么……
直到两人都转过头看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忙不迭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妾……妾身一觉醒来,听闻王爷和十一爷还在下棋,想……想必有些饿了,就拿了一些......一些点心过来,并……并非有意坏王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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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被女主柔弱的表现所迷惑哦,女主强大腹黑~~嘎嘎~~
正文 火舌11寸:一起尝尝
直到两人都转过头看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忙不迭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妾……妾身一觉醒来,听闻王爷和十一爷还在下棋,想……想必有些饿了,就拿了一些......一些点心过来,并……并非有意坏王爷的好事!”
不敢看两人的眼睛,她勾着头说完,就仓皇转身,准备朝外逃去。
她此行目的有二,一来,让冷祈宿知道她一直在的,再者,看看能否撞破点什么他和十一的秘密。
事实证明,来错了。
“回来!”她的前脚刚迈过门槛,后面就传来冷祈宿清冷的声音,“既然是送点心来的,如何又端了回去?”
脚步滞住,她略一沉吟,终还是吃不透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意思。
只得转身,怯怯地往回走,一个抬眸,就撞上他深邃的目光,他淡笑,大手缓缓自云朝汐领口处抽.出,“难为你了,睡了一觉,还得起来!”
莫霜垂眸颔首,弯了弯唇,未语,躬身上前,将手中的胭脂糕轻轻置于二人面前的桌案上,眼角的虚光,觊见云朝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难看,一双如刀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心中不禁想,这次梁子结大了。
其实,树敌太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是,这个男人总是会在一些时候,将她推到风口上去。
“朝汐这么晚来书房,想必也饿了,不如,一起尝尝?”冷祁宿捻起一块胭脂糕放到嘴里,轻咬下一口,缓缓咀嚼,侧首看着云朝汐,绝艳地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云朝汐苍白着脸,抬手将敞开的衣领拉上,遮住一大片外露的春光,就起身行礼:“多谢王爷,妾身不饿,太后这几日凤体违和,要妾身每日宫里随侍着,明儿个还要早起,妾身就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冷祁宿挥了挥手,抬眸望了一眼静立在边上的莫霜,“跟太后说,等她老人家身体好点,本王和王妃去给她请安!”
“是!”云朝汐欠了欠身,转身的刹那,睨了一眼莫霜,水眸中寒芒一闪。
莫霜故意吓得一哆嗦,连忙朝冷祁宿行了个礼:“王爷慢用,妾身也告退!”
冷祁宿瞟了她一眼,也不应允,只是慢条斯文地咀嚼着,抬手端起案桌上的一个茶盏,抿了一口,剑眉深蹙道:“玲珑人呢?茶都温吞了也不知道换。”
“王爷莫要生气,妾……妾身去换了便是!”莫霜怯怯地上前,伸手欲接过他手中的茶盏,一个慌乱,竟碰到他的手,触电一般,她又连忙缩了回来,脸立即就红了个通透。
“呵~”看着她的样子,冷祁宿低低一笑,透着愉悦,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云朝汐一声厉喝,“不长眼睛的狗奴才!”
下一瞬,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响彻在静谧的夜里。
正文 火舌12寸:教教规矩
下一瞬,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静谧的夜里。
冷祁宿和莫霜皆是一怔,循声望去,就看到门口,玲珑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捂着脸颊,勾着头,似乎在跟云朝汐道歉。
冷祁宿看了看两人,眸光微敛,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奴才走路不带眼睛,竟将茶水溅泼到妾身的衣服上”云朝汐指着玲珑,咬牙切齿,一对杏目都能喷出火来。
“不就是一身衣服吗?回去换身就是了,至于跟一个下人置这么大的气吗?”冷祁宿面色沉静,淡淡地说着,可莫霜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气场正在弥漫。
“就是因为是个下人,更要好好教教规矩,身为王爷的随侍婢女,不在门口守着,跑哪儿偷闲去了?”云朝汐依旧不依不饶,扬手作势又要朝玲珑的脸上甩过去。
莫霜心下冷笑,原来闹台打了半天,这才是根本原因,这个女人怪玲珑没在外守着,让她这样闯了进来,坏了她的好事。
只是苦了玲珑。
眼见着巴掌就要重重落下,“住手!”
两个人声,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莫霜一怔,看向冷祁宿,正好迎上他投过来的目光,黑眸中有一丝怔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和他同时喊出这话来。
心口一突,莫霜连忙垂下眸子,抿了抿唇,便不再说什么。
冷祁宿又转眸看向手僵在半空中的云朝汐,目光寒凉:“你也知道她是本王的婢女啊!几时本王的人要你来教规矩?”
云朝汐脸色一变,马上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妾身……妾身也是为王爷……”
“快回去换衣服吧!”冷祁宿打断她的话,末了,又朝玲珑招了招手,示意她将手中的茶盏呈给他。
玲珑咬着下唇,眸中泪花盈盈,终是忍住没落下来,她再次朝云朝汐鞠了一躬,就朝屋nei走来。
云朝汐自知无趣,冷哼一声,扭头往外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云朝汐不知何故,竟踩到了玲珑的裙裾上。
陡然失去平衡,玲珑骤不及防,她惊呼一声,直直朝前扑去。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冲了上去。
人身倒地的声音、瓷器摔碎的声音、硬物撞击的声音,响彻在书房。
冷祁宿手指微动,终是按捺住了,看着齐齐倒在地上的莫霜和玲珑,他抬眼看向云朝汐,肃杀的目光森冷得如同腊月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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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火舌13寸:这不能留
冷祁宿手指微动,终还是按捺住了,看着齐齐倒在地上的莫霜和玲珑,他抬眼看向云朝汐,肃杀的目光森冷得如同腊月飞霜。
薄唇紧抿,虽不语,却俨然一个杀神。
云朝汐全身一凛,只觉得那种蚀骨的冰凉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脸色煞白,连忙转身仓皇逃窜。
“王妃没事吧?奴婢卑剑之躯,怎能让王妃这般舍身?”莫霜那般不顾一切地冲上来,玲珑有些些意外,却也顾不上多想,连忙爬起身,将她扶起。
“无碍,”莫霜淡淡一笑,垂眸看了看有些刺痛的手腕,方才倒下去的时候,正好揆到了摔碎的茶盏碎片上。
想必是已经出血了,那此地就不宜多留,倒不是因为怕别人看到她受伤,而是怕别人看到她腕上的那颗东西。
“妾身告退!”她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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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祈宿缓缓站起身,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手腕,又盘旋在玲珑红肿的脸颊上,眸光微敛,开口说道:“来人!扶王妃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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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幽梅苑,支走百合,她自己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就睡下了。
今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