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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妖后无双第114部分阅读
    有了皇家的矜贵与威严:“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

    聂无双把长宁交给||乳|娘,微微眯着凤眼,淡淡道:“走吧,时辰不早了。”

    她牵起太子的手,慢慢走出甘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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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起驾!”nei侍回过神来,拉长声音唱和,此时朝阳完全升起,金灿灿的朝阳照着聂无双与身着明黄朝服的太子。一高一矮的身影衬着这巍峨的宫阙,挺直的背脊仿佛能撑起天地。

    燕秋心中涌过无法抑制的崇敬,深深地伏地拜下。

    她不知,以后的岁月,当她想起这一日这一刻,都悔当初自己那般天真意识不到自己正在经历历史。她进宫两年后当上御前女官的第一天,正是皇帝病重,朝中人心不定,各地诸王蠢蠢欲动,庞大的大应皇朝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危急的时刻,表面上的盛世繁华下却暗自涌动着各种利益盘根错结的波涛汹涌。

    皇帝病重,太子年幼。刚回宫的聂后,毅然带着太子垂帘听政,长达两年有余,直到武德帝病好,这才重新坐朝听政。纵观大应国百年历史,甚至一统南北之前的诸国从未有女子这般权倾天下。

    而燕秋伺候御前的第一天,正是大应史书上称为“帝后合治”的开始。

    ……

    金銮殿上,一如往常,百官分立两旁,文武朝臣面色轻松惬意,又是一个好天气,虽皇上病重,但是毕竟是盛世嘛。能有什么大事可奏?他们三三两两,畅谈平日趣闻,往日肃穆的金銮殿上笑声阵阵,只等着皇上的御前nei侍前来传旨,今日不用早朝。

    只听得金鼓鸣过三遍,一阵悠远清脆的凤玲叮叮当当的传来,令所有文武百官都纷纷怔忪了下。众人连忙转头,金銮殿前,一辆凤撵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明晃晃的金黄|色鲛绡纱帘之后,聂无双的面容若隐若现,而她身边端坐着太子萧宜暄。

    所有的朝臣都惊呆了。

    凤撵到了金銮殿跟前,聂无双握了太子的手下了凤撵,一步步走上九十九级玉阶。所有的人都被这变故惊呆,忘记了跪拜。

    金銮殿向来是九五至尊皇帝早朝的地方,是整个大应皇朝最神圣的地方,怎么可以有女人堂而皇之地进入?

    聂无双握紧太子的手,眉眼间皆是肃然,妖娆的凤尾妆在此刻却成了她面上最慑人的面具,在看到这般倾世容颜之后所有的人一时都忘了责问与发难。

    聂无双慢慢走过呆立的朝臣们,长长的凤服下摆扫过光滑的金水砖,似九天玄凤傲然巡视人间,她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直到她牵着太子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nei侍上前,垂下明珠帘,所有的朝臣们这才惊醒。

    “你你……妖后聂氏……你你……”司徒周密跳出文官之列,直指珠帘之后的聂无双大骂:“妖后聂氏你你……你要做什么?那位置岂是你可以坐的?!”

    珠帘之后,聂无双红唇微微一勾:“帝后同尊,本宫身为一国之后,为何坐不得?”

    “大胆!”太子忽地出声:“辱骂当朝皇后,本殿的母后,司徒大人该当何罪?!”

    司徒周密不由一呆,他上前一步,对着太子方向跪下:“太子殿下,妖后聂氏怎么可以坐上这金銮殿之上?这是乱世祸国之像!太子殿下千万不能再受她的摆布……”

    太子侧头看了看聂无双。聂无双对他微微一笑:“太子不必惊慌,皇上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

    太子看着满朝文武愤愤的面色,鼓起勇气,大声道:“来人,请圣旨——”

    第六百章 凤临天(三)

    明黄的圣旨请出,nei侍音柔的声音一字一字念出,底下文武百官听完下不由哗然一片。圣旨上说,皇帝病重,所有政事交予皇后与太子全权处置。太子年幼,尚未成年,则由皇后聂氏垂帘听政....

    nei侍还未念完,底下朝臣们已是群情激愤,纷纷跳出来叫骂。

    珠帘之后,聂无双看着底下乱成一团,面上似笑非笑,太子侧过头,低声问道“母后,怎么办?”

    聂无双看着已长成俊秀少年的太子宜暄,往事涌入脑海,当年萧凤青谋反,为了不让应国群雄割据,她带着还懵懂不知的他为少帝,自已则垂帘听政。而今日,又是为了应国,为了他的朝堂和他的江山,又再一次垂帘听政。

    世事竟这般轮回巧合。

    耳边是群臣嘈杂的骂声,聂无双恍若末闻,她微微一笑“没事,他们不过是不习惯女入参与政事。”

    她说罢站起身来,掀开珠帘。珠帘之后藏着的面容陡然出现,群臣们纷纷愣住。聂无双注视着底下一干愤然的群臣,冷声道:“皇上病重,尔等不但不为皇上分忧国事,辅佐太子,竟还在这里辱骂本宫,斯文丧尽。若是想要违抗圣旨,反对本宫垂帘...”

    她顿了顿,犀利如冰雪的美眸扫过底下所有的人面上,吐出一句话:“就以不忠不义之罪,当庭革职!”

    朝堂沉寂了一会,忽地群臣又开始纷纷怒骂,聂无双冷眼看去,怒骂的朝臣却是少数,已经有不少胆怯的后退几步,躲在人群之后。柳宇诚分开众人,上前跪下:“微臣谨遵皇上旨意,太子殿下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柳宇诚是文官之首,他已经表态,其余的朝臣有的是他的门生,有的是故旧连忙也站出来,跟着跪下。

    司马大人张廷见朝中半数人已经向聂无双俯首称臣,不由气得老脸发红,上前怒道:“微臣老迈,不堪重任,陈请告老还乡。”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张廷年逾古稀,历经三朝,忠心耿耿,在当年王靖作乱之时,亲率手下的亲兵一万余人,千里追随萧凤溟。而当王靖被剿灭之时被萧凤溟亲自封为司马一职到了如今。他的资历与声望都在众人之上。他如今发难,正是朝中保守老臣们的心声。看聂无双敢不敢真的革了他们的官职。

    聂无双心中气愤,面上却依然带着似笑非笑,她回过头,看向太子:“太子殿下,张司徒大人请求告老还乡,殿下觉得可以吗?”

    太子声音清脆:“父皇说过,臣子食君之禄,却不与君分忧,何以为国之栋粱?既然张大人不肯辅佐本殿,更不愿意为父皇解忧,那赐良田三亩,准予辞官归家。”

    金銮殿上,太子声音清脆,响彻殿中。聂无双心头涌过一股暖意,眼中不由含了点点热泪。当年哭着不要当皇帝的稚子如今长大了。底下群臣哗然,张廷张大人更是连连后退几步,扶着胸口看着御阶上的聂无双,气得脸色发白,三亩薄田,这哪里是恩赐,分明就是责备他居功自傲,是不忠不臣。想他一生历经三朝,忠心不二,临老了却得了这种羞辱的待遇……

    “还有什么人要告老还乡的?”聂无双美眸一一扫过众朝臣,几位元老面面相觑,连张廷大人都被太子一句话给告老了,他们此时再发难岂不是自找其辱?

    几平像是商定好了一般,群臣纷纷跪下,三呼:“臣等谨遵圣旨,太子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聂无双看着伏地的文武百官.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快将近正午,聂无双的凤驾才匆匆回到了甘露殿中。她刚进入殿中,一道小小的身影飞扑上前,死死抱着她不放:“母后,母后,抱抱!”

    聂无双看着痴缠的长宁,心头一软,把他抱在怀中。她还未问,一旁的||乳|母就上前歉然道:“启禀皇后娘娘,四皇子不肯回宫,一定要在甘露殿中等待娘娘回来。奴婢们实在是罪该万死……”

    聂无双心中一叹,正要说话,靠窗的凉榻边,一道温和如春水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聂无双抬头着去,只见萧凤溟一袭素色长衫,披了一件轻软的薄裘,正靠在窗边着书。她连忙上前,放下长宁,口气带着责备:“皇上怎么起身了?在窗边看书岂不是会吹到了冷风?”

    她说着连忙上前去关窗。手上一暖,他已搭上了她的手,玄色幽深的俊眼带着病中的几许疲惫,温柔地看着她道:“别关。”

    聂无双住了手,看着他令人溺毙的眼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皇上要想赶紧好起来,不要这般任性。”

    “让朕就着这春光看看你。”萧凤溟拉她坐在身旁,他说着,不由咳嗽起来。长宁爬上床榻,小手轻抚他的胸前,一双乌黑的大眼俱是孩童的茫然与担忧 :“父皇,你又咳嗽了。”

    聂无双看着他病得瘦削的脸庞,心头一酸,不由黯然泪下:“都怪我。”

    第六百零一章 凤临天(四)

    她的泪盈盈欲滴,面上的妖娆凤尾妆都不能遮掩她的凄然.

    手心一暖,萧凤溟已握住了她,清俊的面上微微一笑:“傻子,怎么能怪你?”

    “若不是我……皇上怎么会伤了心肺?”聂无双眼中俱是自责,当她看到萧凤青气绝之时,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毁天灭地的念头,就是杀了赐下毒酒的萧凤溟,然后再自尽。

    可是她却不知,萧凤溟根本不想杀萧凤青,更不想杀她。他做的这一切统统都是为了蒙蔽世人的眼。

    幼小的长宁坐在一旁,看着母亲流泪,伸出手,为她擦干,睁着乌溜溜的大眼:“母后,不哭……”

    聂无双猛地惊觉,这才发现自己又失态流泪,连忙擦干,笑着道:“长宁乖,与||乳|娘去用膳。母后等等再陪你。”

    长宁看着眼前的父亲母亲,乖乖点了点头,他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聂无双:“母后,不走。”

    聂无双微微一怔,眼中含着的泪顿时夺眶而出:“不走,母后哪都不去。”

    长宁这才高兴地跑了出去累。

    nei殿寂静,萧凤溟看着默默流泪自责的聂无双,不由搂她入怀,笑叹:“怎么还是这么爱哭?不哭了。”

    “我……对不起皇上也对不起长宁……”她在他的怀中哽咽难言,他的怀中有令她安定的淡淡龙涎香,一如既往,令她心生温暖,可是,越觉得温暖却越觉得愧疚。

    若不是她,他怎么会病得这般重?

    “长宁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不会怪你的。”萧凤溟安慰道:“他只是怕你又离开,所以敏感一点……”

    聂无双抬起泪眼,看着面色苍白的萧凤溟:“凤溟,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母亲……我……”她为了自己,生生离开了他们父子三年,这三年,她以为她能从此遗忘,但是每夜夜深人静,她都止不住漫长地思念,思念她的儿子,思念在寒冷孤寂深宫中的他……

    当恨意被时间一点点漂白,剩下的就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思念萌。

    人生还有几个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再不相聚,也许下一刻就是一生的遗憾了。

    “胡说。”萧凤溟抱紧了她,心口的旧伤已经不痛,拥着她,心口的空洞仿佛就此填满,满满当当,仿佛就这样死去也行。

    聂无双靠在他的怀中,正要再说什么。萧凤溟忽地剧烈咳嗽起来,他掩住唇,一声一声,胸腔都震动起来。聂无双揪心地看着他,连忙回头喊:“传御医!快传御医!”

    萧凤溟冲她摆手,聂无双只觉得心如刀割,她跪坐在他跟前,为他顺气。萧凤溟拿下捂嘴的帕子,随手塞在袖中,虽脸色苍白,但是笑容却越发温和:“别小题大做了,慢慢养一养就好了。”

    聂无双眼底掠过深深的痛色道:“怎么是小题大做?凤溟……快好起来,这大应国还需要你。”

    萧凤溟握了她的手,笑叹:“不说这个,你还未跟朕说说今日上朝的事呢,上朝之时,他们为难你了吗?”

    温和如脉脉春水的声音无形中令聂无双放宽了心思,她看定他深邃的眼,淡淡一笑:“被皇上猜中了,司马张廷,性情耿直,第一个出来违抗圣旨。太子让他告老还乡了。”

    萧凤溟闻言,点了点头,清淡悠远的眉眼中带着洞悉世事的清澈:“张廷此人忠心耿耿,就是不懂变通,迂腐守旧,告老还乡也是他的福气。”

    聂无双想了想,又笑道:“太子已经长大许多,处事与决断都十分酷似皇上,以后一定是个好皇帝。”

    萧凤溟微微一震,不由认真地看着她。聂无双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由扶了脸颊问道:“臣妾说错什么了吗?”

    萧凤溟眼底隐约有感动,他轻抚她的白腻如瓷的脸颊问道:“你当真这样想的?太子可以继任大统?”

    聂无双一怔之后,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定定看着萧凤溟苍白的面色,想要发火,却又不忍,半天,她才涩然问道:“难道皇上以为臣妾怎么想的?让长宁当皇帝?”

    她摇头苦笑:“不,皇上,臣妾不会让长宁当皇帝的。”

    “为什么?”萧凤溟深邃的眼中波澜不惊,似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这一句,他心中亦是心绪复杂。

    长宁,他最钟爱的小儿子,也是唯一流着他和她骨血的孩子。那么聪明可人,小小年纪已经可以熟读弟子规,百家姓,甚至开始学起了四书五经。他在长宁身上花的心血最多,一来觉得亏欠了他们母子,二来,的确也是他招人心疼。特别是他那一双与聂无双酷似的双眼,幽幽看着你,仿佛能看进人的心底。

    “没有为什么。”聂无双低头一叹:“这皇帝位太过孤单,做为他的母亲,不想让他如皇上一般,事事都要顾虑。作为皇上,他日后要找到对他真心的人,太难了。”

    萧凤溟握紧了她的手,冰凉的唇轻贴在她的额间:“可见朕多么幸运,总算还不至于孤独终老。”

    第六百零二章 凤临天(五)

    他的唇那么冰冷,聂无双不由一惊,抬起头来,却不防措不及防中印上他的唇。她微微一怔,脸不由如火烧一般。脸上妖娆的妆容还未来得及洗去,眉眼间不经意流露的风情却更吸引人的心魄。

    萧凤溟不由深深吻住了她温热的唇。温暖的馨香袭来,她心中不由一颤,想要躲开,却被他紧紧搂在怀中。

    “别动。”他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聂无双心中悸动,从回宫之后,他就一直病重,直到最近几日病情才稍稍好一些,她忧心如焚,日夜照顾,可是,怎么可以……

    她不敢妄动,怕一动就碰到他的旧伤。他的吻这样陌生而熟悉,唇舌间,都是他熟悉的气息,还带着药的清苦。她紧绷了一个早晨的神经在这个温柔的吻中渐渐放松,沉沦在他的怀抱中,渐渐迷失了方向。

    唇舌纠缠,他似不餍足的小孩,紧紧扣着她纤细的腰肢,令她更加贴近。轻薄的衫子传来他身上的热力,记忆中他的温柔扑面而来,她忘情地与他纠缠。

    “无双……”他喘息地轻叹一声,拔下她头上沉重的凤簪,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她发间的清香,弥漫在他的指间,记忆中熟悉的人就在怀中,不会再离开。这个认知撞入他的心间,令心湖泛起涟漪。

    他情动地覆她在身下,细密的吻落下,印上她的眼,她的脸颊,婉转向下,吻上她细嫩的脖颈,一点点向下。

    眼前是灿烂的天光,两人如树与藤纠缠,那样痴痴缠缠,不愿放弃…累…

    忽地,他袖中的一件事物飘然落地,聂无双的眼角瞥见,不由心中一惊,她猛地起身,定定看着那块雪白的帕子,帕子中央,赫然有一块鲜红的血渍。

    “这……”她颤抖的手捡起,不敢相信地看着萧凤溟。

    他脸上的红朝渐渐褪去,煞白如雪。他萧索一笑,握住她的手:“无双……”

    “怎么会吐血?”她许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手脚冰冷如在腊月雪地之中。她颤抖地看着微笑的萧凤溟:“为什么……”

    “无双,你听朕说,不会有事的……”萧凤溟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怎么说。这咳血之症三年前就已经有了。心肺一旦伤了,就很难痊愈,更何况这三年之中,他日以继夜不停地草劳政事,以这样的方式在折磨自己,所以才会一直没有起色。

    可是如今她回来了,对于他的病,他不知该怎么才能让她不担心萌。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聂无双捏着帕子,一字一顿地问,眼中俱是痛色:“是不是我伤了你……凤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会有事的。无双……”萧凤溟见她如此心伤愧疚,不由紧紧搂住她,一遍遍安慰。

    聂无双挣开他,含泪看了他一眼,转身飞奔而去。

    “无双!”萧凤溟一急,连忙下了床榻,要追上,却不防心口一痛。他不由顿住脚步,痛苦地捂住心口。

    在外面候着的宫人不明所以,纷纷进殿中来。只见皇帝扶着心口痛苦地弯下了腰。燕秋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看到了那苍白脸色的皇帝,他容色清俊无匹,如一副淡淡的山水画,清清淡淡,但是却意蕴悠长,令人流连忘返。

    他捂着心口,俊颜上皆是焦急,喘息说到:“快快!快去找皇后……”

    宫人们这才醒悟过来,匆匆前去追方才奔出去的皇后。

    有人一推,不知怎么的把她推到了皇帝跟前。燕秋心头一惊,想要跪下,萧凤溟却看也不看地一把拽住她的手,焦急道:“快……快……扶着朕去找皇后……”

    他手上的力气那大,紧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几乎令她痛得想要尖叫。可是他是皇帝。燕秋忍着痛,低声问道:“皇上要去哪里找皇后?”

    萧凤溟一边咳一边不耐烦地挥开要上前阻止的宫人,喘息道:“她一定在……在引凤台,你扶朕去!”

    “皇上不可啊!”底下宫人纷纷苦劝。

    燕秋看着他焦急的侧脸,心中又是惊又是慌,还带着淡淡的令她说不出的滋味。传闻中果然是真的,他真的是爱着聂后。那个妖娆而倾城的女子,那个不惧世俗流言,不惧一切的女子,那敢替他上朝,垂帘听政的女人。

    “好。皇上随奴婢来吧。”燕秋心中鼓起勇气,扶着萧凤溟向外走去。

    “皇上保重龙体,千万不要出去见风……”宫人们纷纷跪下。夏嬷嬷赶来,看到萧凤溟身边的燕秋,狠狠瞪了她一眼。

    燕秋一缩,但是心中一个念头支撑着她,她不由挺直了背脊。

    “快,她在引凤台……”萧凤溟气苦:“她在恼朕不告诉她实话……”

    燕秋低声道:“走吧,皇上。”她扶着萧凤溟向外走去。宫人想要阻挡,却不敢真正来拦。外面天光耀眼,萧凤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似不堪阳光的刺眼。

    “皇上,备龙撵吧。”燕秋低声提醒。

    “好。”萧凤溟点头,眼中却不停张望着那遥遥的方向,那是引凤台的方向。

    燕秋走了几步,回头,皇帝瘦削修长的身影仿佛一副上好的水墨剪影,轻易地就印在了她的心间。

    他,是怕那当年毅然离宫的女人再次离开吧。他是皇帝,可这一刻,他不过是焦急妻子的丈夫。

    第六百零三章 凤临天(六)

    龙撵终于在引凤台前停下,燕秋下了龙撵,就看见那耸立在重重宫阙之中那一座高台上,一袭明黄的窈窕身影在上面,临风而立,似要乘风而去。

    “扶朕下车!”龙撵中传来皇帝焦急的声音。燕秋连忙上前扶着他。

    萧凤溟下了车,抬头一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那高台上的蹁跹身影,回头对燕秋道:“你退下吧。朕自己上去。”

    “皇上,可是您的龙体……”燕秋看着他病体,忧心忡忡。

    “不碍事的。”萧凤溟摆了摆手,慢慢地向高台走去。

    天光下,燕秋看着他离开,再看看那高台极目远眺的倩影,低声一叹:“若是有一个人,也能如这般情深,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她说完,回过头,不由怔忪了一下。只见一位身着大红nei侍总管服色的人站在她不远处。音柔俊秀的眉眼淡淡的,只看着她。那眼底暗涌而过,令人看不分明他心中所想。他的年岁看不出,初看极年轻,但是再看又觉得他一身的气度不是那么年轻就能淬炼出来的累。

    燕秋怔忪了片刻,等看明白他身上的服色,这才慌乱跪下:“奴婢……奴婢拜见……总管大人。”

    杨直慢慢走上前,看着低头伏地的御前女官,微微一笑:“你很大胆。”

    燕秋心头一颤,抬起头来,喏喏不知要说什么。

    ……

    一步一步,终于上了汉白玉砌成的高台。萧凤溟看着站在高台上的聂无双,轻叹一口气,解开自己的披风,上前为她披上,柔声道:“风大,怎么又来这里了?”

    聂无双回头,面上已是泪痕点点。她站在这里哭,那么伤心萌。

    “哭什么,朕真的会没事的。”萧凤溟心中一拧,不想让她知道,没想到最后还是瞒不住。他就担心她会如此nei疚心伤。

    聂无双慢慢埋首在他怀中,鼻音浓浓:“皇上为什么要瞒着臣妾?”

    她抬起泪眼,天光下,他的深眸为什么还那么温柔,似海一般能包容所有,可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痛不可当。

    “也不怪你。”萧凤溟搂着她,所见都是重重巍峨的宫阙重楼,分明身体是虚弱的,却觉得从未这般满足过。

    “当朕看到他喝了两杯毒酒,朕也真的想杀了自己算了。”他苦笑,冰凉的手指拂过她含泪的眉眼:“所以真的不怪你。”

    聂无双擦干眼泪,问道:“那毒是什么毒?”

    “河豚毒。”萧凤溟苦笑:“用一定的分量,人只会假死。可是他竟喝了两杯。朕以为……他真的死了。最后勉力一试,他终于活过来了。到那时,朕才真的能原谅自己。”

    “可是皇上当时为什么不告诉臣妾?”聂无双眼神幽幽,只看着他。

    萧凤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轻叹道:“当时朕心也死了,告诉你他没死又能如何?朕想着他好了,一定会去找你,那时候你自然不会怨恨朕,就算真的不愿意回宫,也会得到你的幸福了。可是……朕没想到他竟不去找你。”

    聂无双心头一窒,那三年平静得如流水一样的乡村生活,花开花落,她在时间中沉淀着自己,爱与恨,情与仇统统被平静的日子抚平。而那一夜不见其人,只有窗台上的楠木簪子和她当年送给他的荷包,才陡然让她意识到,他一直都在暗处看着她。

    他不出现,是在履行他当时最后的心愿,他不愿再阻挡在她幸福的路上。

    他用他的隐姓埋名来成全她和萧凤溟。

    他不再是从前固执而自私的萧凤青,他已彻底放手。

    心中酸酸楚楚的,满心的感慨,最后却成了一句叹息。

    她搂紧了他,低声说:“皇上说对了,他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萧凤溟遥望远方,轻声道:“他现在在哪里呢?天大地大,他会去哪里呢?”

    聂无双低声道:“也许他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萧凤溟,问道:“皇上相信臣妾吗?”

    “朕信。”他微微一笑。

    聂无双握着他的手,美眸幽幽:“皇上若是信我,请好好养病。然后赐给我无上的权力,我将给你一个四海清晏,民心归一。此生此世,无双与皇上,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萧凤溟眼中深深动容,他握住她的手,慢慢地说:“好。

    高台上,风吹过,呼啦啦地,卷起两人的长长的衣袖,高台之上,帝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高台之下,燕秋只觉得背上的冷汗涔涔而出,她深深伏地:“奴婢……奴婢……不敢。”

    杨直笑意不改:“作为奴婢,你越了规矩。作为御前女官,你又不顾惜皇上的龙体,扶他到了这里。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别告诉咱家皇上旨意难违,这个借口可以助你脱身,但是却不能让你真正摆脱咱家的眼睛。”

    燕秋看着他大红的袍角在眼前那么刺眼,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奴婢……只是不忍心……”

    “不忍心?”杨直微微皱起眉头。

    “是的。”燕秋抬起头来,眼中俱是恍惚:“奴婢真的不忍心皇上那么着急,他……那么爱着皇后娘娘……”

    杨直眼中微微一缓,许久才淡淡道:“起身吧。皇上要与皇后下来了。你去伺候吧。”

    他说罢上前去恭迎依阶而下的帝后两人。燕秋不由诧异,就这样就不用受责罚了?

    第六百零四章凤临天(七)

    聂无双扶着萧凤溟,身上的披风为他披上,对杨直一笑:“回宫吧。”她一回头,看见跪在地上的燕秋,微微诧异:“怎么了?”。

    燕秋连忙道:“奴婢……没事。”

    杨直上前接过聂无双的手,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燕秋:“还不起身,伺候皇后娘娘。”

    燕秋才慌忙起身,为聂无双束发,整理。

    一行人回到了宫中,萧凤溟经这一折腾,清俊的面上流露倦色。聂无双宣来太医为他诊脉,又拿了药让他饮下,这才看着他就寝安睡。

    龙床边,萧凤溟半闭着眼,轻轻摩挲她的手,淡淡道:“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顾虑太多。”

    聂无双为他掖好被角,沉思一会,忽地道:“如今皇上得到的消息是藩王中有人要蓄意谋逆,如今有实力的藩王不外就那么几个,端王,静王……等等,臣妾有个主意,把他们和家眷招入京城。”

    萧凤溟闻言,睁开眼。深邃的眼眸盯着龙帐顶,半晌才道:“先祖有训‘王不见王’,除了每年岁末宫宴上,各地藩王是不能见面的。如今贸然招他们进京,恐怕……会打草惊蛇。”

    聂无双沉吟一会:“只能拿一个名目来召见藩王,最好能留他们在京城之中,然后派出各路人马,查看他们的动静。就算有变,也在京畿之中,容易掌控。皇上以为如何?”

    萧凤溟看着她认真思索的侧面,微微一笑:“好。累”

    聂无双见他真的倦意深深,不由俯下身轻吻他的唇上:“皇上好好安歇吧。”

    萧凤溟只觉得一点温热馨香贴在自己的唇上,心中一悸,不由加深了这个吻。聂无双脸微微一红,连忙挣开。

    “皇上怎么一点都不正经!”她羞道。

    萧凤溟看着她少见的小女儿姿态,不由哈哈一笑,闭上眼:“好吧。朕不逗你了。你自去吧。”

    聂无双看了他一眼,这才走出nei殿,深吸一口气,对宫人道:“去御书房,对了,顺便把太子也请来。从今日起,他要学会怎么处理政事了。”

    宫人领命而下,忽地,殿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着长宁。那宫殿的门槛几乎有他身子的一半高,他依着殿门,一双乌黑的大眼看着聂无双,里面眼神复杂萌。

    聂无双这才惊觉一个下午都没有见过长宁,心中涌起愧疚,她向他走去,问道:“长宁,你怎么来了?”

    “母后为什么要找太子哥哥玩,就不找长宁玩?”长宁眼中的水光盈盈欲滴,嘟着红嫩的小嘴,说到。

    聂无双心头一揪,她竟不知自己无意间亲近太子,在长宁眼中,却是她这个母亲不愿与他玩,反而跟太子玩了。

    她连忙抱起长宁,解释道:“母后找你太子哥哥不是去玩,是去做功课。”

    长宁皱起与萧凤溟几乎一模一样的剑眉:“做功课?是太傅教的功课吗?”

    “是的。”聂无双笑道。

    “那长宁也要跟着去。”长宁眼咕噜一转,抱着聂无双的脖子,撒娇道:“母后,你一天都么有陪着长宁了,呜呜……”

    他埋首在聂无双的颈窝中,假装哭了起来。聂无双无奈,只好拍着哄着。不一会,太子由敬皇贵妃领着前来。

    敬皇贵妃见聂无双抱着跟树袋熊一样的长宁,微微一笑:“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长宁看见敬皇贵妃来了,对着这曾经教养过自己一段日子的母妃,他心中还有几分敬畏,连忙收了哭声,下了地,上前摇着敬皇贵妃的手,眼中皆是希冀:“母妃娘娘,长宁要跟着太子哥哥做功课,长宁不要一个人玩。”

    聂无双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好气又好笑,他见说服不了自己,竟也会去搬救兵,才那么点大以后怎么得了?敬皇贵妃抿嘴一笑:“你这个小鬼头。太子哥哥是要学本领的,你跟过去只会分太子哥哥的心。”

    长宁见敬皇贵妃都不支持他,不由急了,哇哇大哭起来。整个殿中好一通忙乱,擦眼泪的擦眼泪,哄的哄,最后聂无双答应他明日陪他去放风筝,这才让他破涕为笑。

    敬皇贵妃看着宫女嬷嬷把长宁带下去,这才笑叹道:“皇后娘娘,这长宁也渐渐大了,想要母亲多陪陪他,倒是这为难了娘娘了。”

    聂无双眸中微微一黯:“都是本宫这做母亲的不好,从小不在他身边,不然他也不会这般痴缠。”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敬皇贵妃,一字一顿地道:“以后太子是要继任大统的,敬姐姐就多多费心吧。”

    敬皇贵妃微微一震,深深低了头:“是,谨遵皇后娘娘意旨。”

    殿外,深夜沉沉,宫中明亮的宫灯依次燃亮,勾勒出恢弘的宫殿重楼。聂无双披上披风,握了太子的手,登上了凤撵向御书房而去。敬皇贵妃看着凤撵离开,眼中皆是深深的敬佩。

    宫中看似平静的一天过去了,可在这一片平静中,谁也不知底下暗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不过皇宫向来如此,整个帝国的心脏,每动一下将牵全身。

    在漆黑的夜幕中,在不为人知的暗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应京外传递着这一条消息:后临朝垂帘,太子监国……

    风云聚拢,整个帝国开始悄然改变……

    第六百零五章凤临天(八)

    当年睿王萧凤青谋逆,各地有实力的藩王趁机招兵买马,打着剿逆的旗号,大肆扩建州军。藩王本来规置只降天子一等,在各自的属地上建有奢华的宫殿,一应nei侍侍女如云,门下家臣谋士众多,他们除了手中没有直接的财权与政权,基本上可以称为小朝廷.

    当年萧凤青谋逆,他们终于寻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拿出自己囤积多年的银两招兵买马,扩充军队,抢夺地盘。萧凤溟重新归京之后,虽裁撤了各藩王的州军,也收了不少他们手中的兵器,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尝到好处的藩王如何肯甘心就此拱手把兵马让出去,都纷纷藏匿自己手中最睛良的兵器与战马。

    如今萧凤溟病重,各地藩王又蠢蠢欲动,私铸钱币,私自开采铁矿,甚至传言各地已有人暗自招纳青壮力。

    盛世繁华之下,藩王已是应国的一颗毒瘤,藩王权力过大,尾大不掉。齐地与秦地才刚攻下,中原尽归一统,千头万绪,齐齐压在萧凤溟一人身上。可以说,三年他拖着病体,能维持到现在如今的局面已是极不容易。

    御书房中,聂无双看着几尺厚的奏章,秀眉深深皱起。

    一旁的太子认真地看着,聂无双看着他少年还未长成的纤细肩膀,眼中掠过疼惜:“太子,母后让你监国,你可愿意?”

    太子抬起头来,明澈的眼中皆是明理懂事的温和:“父皇病重,儿臣是该为父皇尽孝心的。累”

    聂无双看着他已褪去稚嫩的面庞,想起当年他偎依着自己,说父皇归来,他就不用做皇帝了……

    “那以后你是要做皇帝的。你可愿意?”聂无双又问。

    太子想了想:“一定要做皇帝吗?”

    “是的。”聂无双看着他的眼睛。

    太子犹豫了一会:“母后,儿臣不愿做皇帝。”

    “为什么?”聂无双闻言,心中丝丝蔓蔓涌上说不明白的疼。难道他年纪这么小,已经知道了皇帝的无奈与孤寂了吗萌?

    “儿臣想要当将军,像聂将军那样的儒将。”太子眼中流露她不曾见过明亮的光彩,但是他顿了顿,许久才又道:“可是若是父皇与母后一定要儿臣做皇帝,儿臣自然会尽孝。好好做个好皇帝,像父皇一样。”

    “好孩子!”聂无双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抱紧他:“为了你的父皇,为了你父皇打下的江山,你一定要做个好太子,好皇帝。”

    她看着黑沉沉的夜,美眸中掠过强大的决心:“明日,母后会让皇上颁下圣旨,诸王进京,以贺太子十四生辰……”

    ……

    繁华的应京街上,人来人往,日头刚上三杆,在城门旁边,守门的士卒就贴了一张明黄|色的榜文,上面写着密麻麻的字。行人纷纷围拢过去,识文断字的人大声念了起来。等念完,众人纷纷吃惊,太子十四岁生辰就要诸王进京朝贺,这阵仗真的是太大了,难道说皇上已经病重,不得不为太子铺路了?……

    众说纷纭,在人群中,一袭挺拔高大的男子站在人群中央犹如鹤立基群,他头上戴着一方纱笠。黑纱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

    他默默看了,这才推开拥挤的人群,向外走去。不知是谁推搡了一下,他踩到了一个行人的脚。那人痛得跳起来,怒骂:“你没长眼吗?”

    黑纱被风撩起,行人一抬眼,却对上一双冰冷的异色眸子,那沉默男子的面容俊美得诡异妖娆,配着那一双深眸,几乎要夺人的心魄。

    “让开。”黑纱盖下,传来他冰冷如雪的声音。

    行人被自己无意间所见的面容惊得回不了神,不由喏喏退在一旁。那青衣男子冷哼一声,飞快消失在拥挤人群之中。

    他走得飞快,似十分熟悉京城地形,很快,他走到一处偏僻无人所在,拿下闷热的纱笠,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眉眼间皆是担忧,看着那远远隐约露出的皇宫一角,他不由苦笑轻叹:“无双,你还是这般大胆,但是你可知现在的诸王早已不是以往毫无实权的王爷,他们是狼,恶极凶狠的狼……”

    他歇息了一会,最后看了一眼皇宫方向,似下定决心,重新戴上斗笠,向京城的城门外而去。

    ……

    “进京朝贺?!”襄阳端王府,端王正悠闲地看着地方郡府新进贡的三尺红珊瑚,不由愣了下。手中一抖,几滴美酒泼上珊瑚,红艳艳的颜色,越发美丽。

    他俊雅的面上流露深思:“其中可有什么蹊跷不成?……”

    ……

    “进京朝贺太子生辰?!”景州楚王校场上,楚王正热火朝天地与几位年轻力士较量武艺,听得宫中前来报信的人如此说道,不由心烦气躁,一把掀翻了身边的力士,怒吼:“凭什么要老子去给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恭贺生辰?”

    ……

    庐州王府中,雅阁中,香炉中上好的沉水香袅袅上升,当中端坐着儒雅的静王,他听得屋外禀报的人,微微一笑:“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他看着面前前几日苦苦觅来的古琴,还有抚琴的佳人,微微一笑:“不对,方才你弹错了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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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诸王出现了,话说,他们也是各种类型的帅哥啊。咱聂无双就要周旋在这几个帅哥中间了,……萧家种子不错,不会长得太歪瓜裂枣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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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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