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整顿军务了。”
皇后闻言,对萧凤溟笑道:“皇上,像聂将军这等兢兢业业的人才才是我大应国最好的栋梁之才。皇上一定要好好封赏他一番。”
萧凤溟看了聂无双一眼,含笑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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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听到帝后两人的话,脸色一僵,随即从鼻孔中轻轻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一声坐在上首的萧凤溟与皇后都未听见,聂无双却是清清楚楚听见了。她垂下眼帘,皇后与淑妃之争竟这般水火不容了,那以后又该怎么办?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口饮下杯中的薄酒。
一场宫宴,几家欢喜,几家愁。聂无双多饮了几杯就觉得酒意上头。回到了“永华殿”中,更衣梳洗就靠在了美人榻上等着萧凤溟。
他说过今夜要在“永华殿”歇息,聂无双等了许久,几乎要昏昏欲睡了,这才听到殿前有宫人拜见的声音。
她睁开迷蒙的睡眼,一股凉风从帷帐拂来,萧凤溟带着一身清淡的酒气走了进nei殿中。他身上龙袍未除,玉立修身,俊眉星眸,白皙的面颊上飞起两抹嫣红的酒晕,为淡然从容的他多添了几分平日未见的风情。
聂无双微微一怔,这样的他与萧凤青又多了几分相似。
萧凤青……她连忙暗骂了自己一句,把脑海中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撇开。
聂无双想着起身迎上前:“恭迎皇上。”
萧凤溟见她穿得单薄,握了她的手,皱眉道:“若是困了就去安歇吧。何必等着朕?”
聂无双一笑:“这不是七夕么?臣妾懒得随宫女们去乞巧,就等着皇上来了。”
萧凤溟闻言,拍了额头,恍然大悟:“朕竟忘了今夜是要与你一起拜月的。”
聂无双美眸微微一横,嗔道:“皇上莫不是喝多了忘了么?”
萧凤溟握了她的手,摇头道:“不是,今夜二皇子不知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吐了,淑妃十分紧张,又是叫太医又是唤人,朕也被弄得头晕。”
二皇子?聂无双微微吃惊。在席上,她就看见二皇子就吃了几口凉菜喝了一碗汤,怎么会吐了?
“那现在二皇子如何了?”聂无双问道。
“吃了药好些了。”萧凤溟道:“小孩子五脏六腑弱,偶尔不适很正常。”
言下之意二皇子无碍。聂无双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是雅充容的孩子,她多少也有些担心。
萧凤溟看了看夜幕,笑道:“走吧,再不拜月,就无月可拜了。”
聂无双一听连忙提了裙摆,握了他的手匆匆走了出去,果然月兔西坠,只剩下一点光晕。夜风拂过,枝叶被大红宫灯中照着,摇落斑驳影子。唯独不见月色皎皎,一地银辉。
聂无双心中涌起巨大的失望,在齐国,七夕节,中意的年轻男女在这一夜晚上诚心拜月,能保佑两人一世相守。
“怎么了?”萧凤溟走到她身边,看着摆好的香案,再看看天幕,忽地明白了她的失望。
“来吧。”他对她一笑,撩起龙袍下摆,一本正经地跪在蒲团上。
“皇上……”聂无双眸光复杂地看着他,心头的音影铺天盖地而来。这是她来到应国之后第一次想要诚心与一个不叫做顾清鸿的男人拜月。可是,到底还是差了一点,是连上天都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连一丝虚妄的希冀都不肯给她吗?
“无双,心诚则灵。我们有诚意,上天自然会保佑你我长相厮守。”萧凤溟回过头来,冲她从容一笑。
他的笑容一如往昔从容大气,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烦恼。
“快来吧,朕没有拜过月,你教教朕,该如何说。”他拉了她跪下,问道。聂无双闻言吃惊:“当真没有?”
“没有。”萧凤溟笑叹一声,他的眸光似水,轻抚过她的面容:“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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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庆生辰(三)
聂无双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忽地心中欢喜起来,她跪好,合上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
萧凤溟依样念着,聂无双偷偷睁开眼,侧过头,朱红的宫灯映着他清俊的面容,他发髻上的龙形簪上垂下两缕明珠绦,轻轻靠在他的脸颊边。飞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累
她用眸光勾勒他的轮廓。
这样的他这般近,近得仿佛在梦中。一股暖流涌过心间,这一刻,他不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他是诚心乞求上天与她白头共老的有情人。
聂无双抬起头来,天上的月已经隐去了踪迹,连最后一丝光晕都不见。可他还跪在香案边,口中不知在默念什么。
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黯然。欢喜的是他肯与她厮守一生,黯然的是,自己与他这番心意,恐怕不能上达天听,也许终是差一步……
萧凤溟睁开眼,一回头却发现她美眸中点点有泪意,他看看天上,安慰道:“月虽落了,但是你我的心意苍天会明了。”
聂无双依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天边沉黯一片,这个七夕就这样过了……
……
七夕过后,第二天,聂无双去拜见皇后,皇后一扫昨夜的不悦,面上温和,扶了她起身:“昨夜宴饮不少,怎么今日又这么早过来?”
聂无双笑道:“左右无事,睡久了反而头疼,还是来拜见皇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喝喝茶,说说话比较有意思。”闷
皇后一笑:“原来是来本宫这边蹭好茶喝的。”
聂无双抿嘴一笑欣然入座。不一会敬妃也来了,她面上带着困倦。聂无双心中奇怪,昨夜敬妃很早就回宫了,怎么还这般疲倦?
她想着就问了敬妃,敬妃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叹了一口气:“说起昨夜真的是折腾,到了半夜,淑妃把本宫叫起,说二皇子又吐了,让臣妾去帮忙看看。”
聂无双心中一抽,急忙问道:“二皇子到底如何了?”
敬妃摇头:“有太医说是吃坏了肚子,有太医说是着了风寒,用了药,又吐了。唉……”
皇后听了,淡淡道:“快到了秋季,也许是秋泄。”
聂无双心中只觉得不安,与皇后敬妃说了一会话,告辞了出了“来仪宫”,吩咐宫人一路向“辛夷宫”中而去。
到了“辛夷宫”聂无双匆匆进去,果然看见雅充容双目红肿地坐在殿中,只是抹泪。两旁的宫人也神色不安。
她看见聂无双来了,哭着跪下道:“娘娘,怎么办才好,我儿……”
聂无双见她方寸大乱,轻喝道:“胡说什么!快起来!”
雅充容连忙站起来,擦干眼泪,哽咽道:“从昨夜到现在吐了好几趟了。太医也诊不出什么来。可怜的,已经吐得没力气了,直嚷着肚子疼。”
“可用了药?”聂无双问道。
“用了,可是二皇子吃什么就什么,半点都不能留在肚子里。”雅充容说完又要哭。
聂无双见她肝肠寸断,心中也觉得恻然。
她按了按她的手,悄悄走进二皇子的寝殿中,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宫女与nei侍双手垂在身侧,大气也不敢出。
里面传来淑妃怒斥的声音:“滚!都给本宫滚!你们是什么庸医!居然治了一夜都不知我皇儿得了什么病!”
“哗啦”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发出震天的响声。
二皇子恹恹的哭声传来,淑妃急道:“我儿不哭,一会就不会疼了。一会就不疼了……”
聂无双撩开帘子,悄然走了进去。淑妃见她来了,警惕地抱紧二皇子,惊疑不定地问:“皇贵妃娘娘过来做什么?”
聂无双见她戒备异常,上前看了一眼,只见二皇子面色惨白,才一夜不见,双颊微微凹陷下去,双眼紧闭,牙关紧咬。额间隐隐有音影。
她问道:“可知是什么病?”
淑妃搂紧怀中的稚子,闻言怒视一旁跪了一地的太医:“这群庸医,医了一整夜我皇儿不但没好,还吐得越发厉害了!”
“要是医不了我皇儿,本宫要你们一个个人头落地!”淑妃厉色道。
聂无双见她鬓发散乱,眸光竟涣散,知她已是惶急得要失去理智。她想起平日淑妃爱子如命,磕了碰了都紧张半天,现在二皇子这样奄奄一息,对她来说不啻晴天霹雳的打击。
她走到淑妃身边,安慰道:“本宫知道有个太医,医术不错。要不本宫叫他过来瞧瞧?”
淑妃狐疑地看着她,半天才冷笑:“你会这么好心?”
聂无双微微一怔,她冷了脸,挥退殿中的宫人与太医,这正色看着淑妃:“信与不信,由淑妃决定!本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从不害孩子的性命!淑妃与本宫相处这么几年,难道还不相信本宫是什么样的人?若是本宫要害你,只需在一旁冷眼旁观就是了!何必来这里凑没趣?”
一番话说得淑妃沉默不语,她只是仅仅抱着怀中的二皇子,半天才落泪:“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皇儿会……”
她哽咽难言,只是抽泣:“天杀的,是谁想要害我皇儿?是谁!”
聂无双坐在她身边,从她手中接过已经昏睡的二皇子,唤来宫女去请晏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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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庆生辰(四)
晏太医匆匆而来,站在殿外的老御医都十分不屑地看着他。晏太医只做不见,一番望闻问切,他皱起了眉头。
“晏太医,二皇子究竟如何?”聂无双问道。
晏太医摇头:“古怪,十分古怪。但是……”他欲言又止,淑妃从迷乱中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古怪法,快说!”累
晏太医道:“像是中毒,又不像,但是应该是吃了什么相生相克的东西,份量又极大,所以才会这般,而且看样子好像是已经吃了一段时间。敢问淑妃娘娘,二皇子最近吃了什么?”
淑妃浑身一震:“最近听人说小孩吃鲫鱼汤聪明,但是……但是不可能啊,每一份份汤水,本宫都亲自试过了,没有毒的。”
晏太医皱眉:“鱼汤是发物,与很多毒物混一起就容易引发这种症状,这就不好猜了。也许是毒药与鲫鱼汤混一起,大人吃了没事,小孩五脏未全,就容易中毒。”
他说罢安慰道:“淑妃娘娘放心,这毒虽看起来凶险,但是铺以药石,一定能医治好的。”
淑妃听了他的话,一颗心这才放下大半。聂无双悄悄退了出去,到了殿外,雅充容急忙迎上前来,目光急切:“贵妃娘娘,到底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聂无双拉了她走出“辛夷宫”四面瞧着没人了,这才道:“没事了,晏太医医术高明,他说了会治好的。”闷
雅充容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她想着自己的孩子在里面受苦,而自己却不能进去看一眼,又不由伤心落泪。聂无双见她难过,想要安慰的话也堵在喉咙中无法说出。
正在这时,远远瞧见有一队nei侍宫女随着凤撵慢慢地朝这边而来。聂无双心中升起一股不安,雅充容更是脸色陡然煞白。
两人见皇后的凤撵已经到了跟前,于是跪下迎驾。凤撵的帘子被宫女撩起,露出皇后打扮睛致的脸。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聂无双与雅充容,淡淡道:“都平身吧。”
雅充容站在聂无双身后,皇后只拿眼看着她们两人,她的眼神虽不凌厉,但是却无端令人胆寒。在这一片诡异的窒息死寂中,雅充容藏在袖下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聂无双终于打破沉默,抬起头来,笑道:“皇后娘娘也是来看二皇子的吗?”
皇后端坐在肩撵中,她的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不冷不了地道:“是啊,二皇子染了重病,本宫不去看望的话于礼不和。本来淑妃妹妹就心里对本宫有一些不该有的怨言,这一次若是本宫不去看看,她恐怕更是恨本宫。”
她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雅充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是吧?雅充容。若是本宫这时候还不去看二皇子一眼,你是不是也会埋怨本宫呢?”
皇后一番话里夹枪带棒,刺得雅充容心中十分不舒服,但是她是皇后,她自然只有听的份。
她连忙又跪下道:“臣妾不敢!臣妾万万不敢!皇后娘娘请明鉴!”
聂无双正要帮她,皇后冷冷扫过她的面上,忽地讥讽一笑:“本宫就说呢,这后宫中都说皇贵妃是冷面冷心的女人,本宫瞧着这话可是说得一点都不对,怎么会冷面冷心呢?分明就是有情有义的好人!好姐妹!”
聂无双脸上的笑意陡然僵硬。
皇后说完这才厌恶地挥了挥手:“雅充容退下吧。虽然你出了‘永巷’皇上也抬举了你,就不要不知足,二皇子如今可是淑妃的,你又来做什么!跪安吧!好好去‘紫薇宫’中反省反省!”
“是……”雅充容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拜了拜,这才退下。
雅充容走了,聂无双只觉得皇后凤撵周围的陡然变得令人难以忍受。她轻咳一声上前:“皇后娘娘啊……”
皇后脸色一沉,终于不再顾忌,冷笑嘲讽道:“叫本宫做什么?以后本宫这皇后娘娘的位置还不知是谁来坐呢。你现在能耐了,以为凭着皇上的宠爱你就可以掀起风波了吗?”
聂无双刚开始听得满腔怒火,可是听了几句,心中暗自冷笑。她抬起美眸,直视皇后:“臣妾自问哪里都没做错,皇后娘娘今日所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皇后见她装傻,更是笑得音冷,她挥退凤撵身边侯立的宫女,这才咯咯一笑:“为了什么?本宫倒是很想问问皇贵妃,今日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聂无双看着坐在御座上笑得张狂的样子,忽地也给咯咯笑了起来:“那皇后娘娘说说,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什么把柄在臣妾手中呢?”
皇后一听这话,脸一沉:“聂无双,你胆敢这样与本宫说话?!”
聂无双走到凤撵跟前,笑得轻慢:“皇后娘娘,二皇子虽现在名义上不是无用的雅充容的孩子,但是皇后怎么忘了二皇子身边还有一个更强的母妃呢?”
皇后目光冷若冰霜,她看了聂无双许久,这才道:“好,你果然看得明白通透,只是本宫想问皇贵妃一句话,一句真话。”
“什么话?”聂无双问道。
皇后眸中冷光猛地一绽:“你到底是站在淑妃那边,还是站在本宫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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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庆生辰(五)
聂无双看着皇后寒如冰雪的眼神,一笑:“臣妾哪边都不站,臣妾只站在皇上这边。二皇子何辜,能救自然要救。臣妾没有做错什么。”
皇后闻言气得手微微发抖。她指着聂无双,连声骂道:“好!好!好你个聂无双,你以为脚踏两条船就能保你一世安稳吗?本宫告诉你做梦!”累
聂无双任由她骂着,等她骂完,这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目光平静:“大皇子与二皇子都是皇上的孩子,皇后贵为一国之后,若是连皇上的子嗣都无法保全,皇上又该怎么看待皇后娘娘?臣妾窃与皇后计,后妃之间的争斗不要牵扯到皇子,皇上子嗣本就单薄,若是再失去一个皇子,群臣又该怎么看待皇上还有将来大应国的国运?”
她的一席话中肯又诚恳,皇后结结实实怔了怔。许久她才拿了锦帕按了按脸上的粉,整了整面色冷笑:“贵妃的话虽说得好听,那是因为贵妃你还没有孩子,等你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别说区区的太子之位,就是上天摘星海底捞月,你都要为他弄来。”
她撂下帘拢,端庄得仪的面目隐在了明黄的帘子之后。帘后,她的声音虽低,但是有一种势在必得:“不论如何,该是本宫皇儿得到的东西,本宫是不会让给其他人的!皇贵妃好好想清楚自己的位置吧!”
她说罢吩咐宫人起了凤驾,聂无双跪下恭送,等看着凤撵进了“辛夷宫”这才直起身来。闷
杨直上前扶着她,道:“这一次娘娘犯了皇后娘娘的忌讳,以后再见皇后恐怕会被皇后为难。以后娘娘在后宫中该如何是好?”
聂无双回过头来,只是不语。方才皇后最后一番话像一把尖刀深深刺入了她的心,是因为她没有孩子才会这般置身事外么?
可是若是她有孩子,将心比心,又怎么会忍心残害这样幼小的孩子?
她垂下眼帘,淡淡道:“回宫吧。”
……
二皇子的病症来得凶险也去得容易,晏太医不愧为国医圣手,查明了这几天二皇子所吃的东西,又问明了在七夕宴上他喝的那汤水,这才对症下药,又辅以针灸,在当天立刻把二皇子的病症给压下,二皇子当日进食正常,情况大大好转。
淑妃欣喜非常,立刻奏明皇上,请皇上封赏晏太医。晏紫苏本是太医院中资格阅历最末的太医,因他年轻,在平时常常被同僚排挤,没想到这一次竟一鸣惊人,医治好了奄奄一息的二皇子,顿时令太医院中老太医们对他刮目相看。萧凤溟素日就知他老实本份,这一次听他立下大功龙心大悦,下旨封他为太医院的院正。
一日之间,几人欢喜几人失意,世事当真无法预料。一场显而易见的风波就这样无声湮灭。聂无双站在“永华殿”前的高台上,看着西山薄暮,不由感叹,也暗自庆幸二皇子逃过一劫。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聂无双回头,却是杨直带着忙了大半天正要出宫的晏紫苏。
晏太医跪下道:“微臣多谢娘娘提拔之恩。”
聂无双一笑,命杨直扶起他来:“这一切还是晏太医的医术高明。”
晏紫苏看着缓缓和风中的聂无双,心中有话却不知该如何说。想当初他遇到聂无双之时,她就对他有赏识之恩,只是当时她身上是非多,要是帮衬他恐怕会令他被人所诟病。只对他说道,总有一日他能得偿所愿,一展抱负。如今果然有了这样好的机会。
“娘娘有善心,以后定有福报!”晏紫苏低头道。宫中后妃关系复杂,这一次二皇子的病症虽看起来不过是饮食不善,但是深思下去,其中的nei情令人胆寒。聂无双帮了淑妃,势必得罪了后宫的那一位。
他想着心中微微叹息,深深拜下。聂无双虚扶了他一把,目送他离开。
福报么?她早就从未想过,一切听天由命吧。
……
第二日一早,聂无双刚起身,按规矩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但是转念一想,想起昨日与皇后的训斥,不由悻悻地把珠花丢到了妆盒之中。
如今得罪了皇后又该如何是好?杨直见她面上郁郁之色,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如今正在气头上,等过了几日,娘娘再去‘来仪宫’中给皇后娘娘说几句好话,皇后一定会原谅娘娘的。”
聂无双秀眉不展,冷笑:“就算皇后面上原谅了本宫,但是心中亦是有了芥蒂。而且以她的心性,以后若是皇上真的封了大皇为太子,本宫又该如何自处?”
杨直一听,叹道:“就算这次娘娘不帮淑妃娘娘,皇后得势以后也不见得会善待娘娘,总之,娘娘不必如此不开心,该如何做就如何做。”
他顿了顿,低声道:“奴婢窃以为,此时娘娘是时候考虑睿王殿下的建议。”
“什么?!”聂无双怵然而惊,猛地回头看着他,许久才吐气一般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参与争储位?”
彼时天才方亮,窗外的一缕晨曦照进nei殿中,射进她的美眸中,她因惊异而眸中隐约闪烁着点点亮光。她从未有此刻脑中清醒,可是也从未像这一刻心中闹哄哄一片。
“娘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皇上就是因为不喜大皇子和二皇子而迟迟不愿早立储君,而且皇上还要忌惮皇后一党与淑妃之父军中的势力,所以此时才是娘娘最好的时机啊!”杨直进言道。
聂无双越听,不由手中绞着帕子越是绞得指节发白。
“娘娘,如今皇上对您盛宠有加,对三皇子也十分喜欢。更重要的是,如今皇后与淑妃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您已得罪了皇后,从中制衡的法子已经不顶用了。娘娘一定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啊!”杨直苦口婆心地劝道。
聂无双只是沉默,她在殿中来回踱步,窗外渐渐明亮的晨曦照了进来,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看着金水砖上的音影,只觉得此刻的心头也晦暗不明。
“娘娘!——”杨直着急起来,唤道。
聂无双只是抿紧红唇,置之不理。有宫女在nei殿外低声道:“娘娘,睿王府送来请帖,请娘娘过府一聚。”
聂无双惶然一惊,眸光幽冷地看着帷帐外。杨直盯着她的面上,等着她的决断。
许久,她挥了挥手:“去回睿王府派来的人,就说本宫知道了。”
宫女闻言,悄悄退下。
杨直见她还在犹豫,心中叹息一声,悄悄退了下去。
nei殿中寂静无声,太阳渐渐升起,她看着耀眼的天光,心中却冰冷一片,果然兜兜转转还是要走到这一步,这她最不愿意走的这一步。
“来人,为本宫更衣梳洗!”她唤来殿外恭候的宫女,顿了顿:“本宫要去见皇上。”
“是!”宫女们恭敬应道,鱼贯而入。
此时朝阳越发灿烂明媚,耀眼得犹如前路金灿灿地令人不能逼视。
……
聂无双知会了萧凤溟,梳妆打扮妥当,拿了礼物出了宫。虽有皇上的御赐金牌,但是她极少出宫,她先到了聂府中看望了展盈,用过午膳这才慢悠悠地向睿王府而去。
凤撵摇晃,她端坐在凤撵之中,心绪复杂。从睿王府中到后宫,仿佛是昨日的事,一回眸却已隔了三年之久。
三年了,睿王府还是当时她记忆中的睿王府么?
聂无双怀着感慨,看着早就在睿王府门口恭迎的一大堆丫鬟下人。当先一人自是睿王妃,她穿了规整的宫装,遥遥见聂无双的凤撵过来,跪在铺在地上的锦墩上,道:“恭迎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身后的侍女下人们跟着跪下,聂无双下了凤撵,抬头随意看了一眼,笑道:“睿王妃免礼!”
睿王妃上前恭谨扶了她:“娘娘过来本来睿王应亲自迎接,但是昨夜军营那边有军务,所以请娘娘见谅!”
聂无双一怔,随后领悟过来,微微一笑:“无碍的,本宫今日过来也只是过来与王妃作伴凑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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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抱歉,冰带娃去游泳了。所以今天两更。周末,你们懂得的,家庭一起玩的日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 庆生辰(六)
“睿王殿下重任在身,自然是要以国事为重!”聂无双笑道。
睿王妃笑意微微僵硬,在前面引路。聂无双踏进睿王府,只觉得阖府上下装饰一新,侍女仆从们个个衣着整洁,面容清楚。
聂无双握了睿王妃的手,含笑道:“王妃果然治府有方。”累
睿王妃一笑:“左右无事,王爷又不常在府中,以前的夫人姬妾都一一打发出府了,人少了,也就清净了。”
聂无双微微顿住脚步,果然一扫身后那些迎接的人,都已不见了当初的熟悉面孔。他真的把那些姬妾都散出府了么?聂无双心中百感交集,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睿王府,这才真正叹道,原来他不一样了,自己也不一样了。
睿王妃把聂无双引到了王府中的后花园中,只见花园中鲜花处处鲜花盛开,各色花卉争奇斗艳,品种有的甚至比御花园中更加珍稀少见。连聂无双这等不怎么喜欢摆弄花卉的人,都在花园中流连忘返。
王府后花园中除了满眼的鲜花,还有一条不大不小的小溪从中流过,围绕着小溪还建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处处睛致无比。
在后花园小溪对面还有一处舞榭歌台,夏日若是坐在对面楼阁中听着歌姬唱曲,或是请了戏班子演戏,笙箫吹奏之声掠过水面,越发好听。
睿王妃带着聂无双四处走动。聂无双看完以后,才转头对她感叹道:“果然是不一样了。”闷
“是啊,睿王自此从回京之后,就整修了府邸。”睿王妃低头道:“王爷说,这睿王府不再是从前的睿王府。”
聂无双明眸中一紧,沉默一会,慢慢道:“本宫累了,不看了。”
睿王妃见她不愿意多谈及萧凤青,识趣地岔开话题,吩咐侍女端来水果,睛致的糕点,与聂无双谈天说地。过了一会,又有歌姬上了歌台献艺,又杂耍,戏班,热热闹闹。
聂无双撇开心中的烦恼,饶有兴致地看了许久,直到快日落了,这才觉得困顿。她此次出宫不可久留,亦是不能在宫外过夜,看看时辰,也该差不多要回宫了。但是萧凤青却还未出现。
她心中涌起淡淡的失望,睿王妃看出她有离意,在一旁殷勤劝道:“娘娘再多留一会吧。”
聂无双看了看一旁的杨直,杨直对她略略点了点头,她于是道:“那本宫歇息一会,等到了时辰,本宫就得回宫了。”
“是,这是自然。”睿王妃连忙吩咐侍女在前面带路,引着聂无双转向后花园中一处清净的凉阁。凉阁中物件简单,一方美人榻,一件古香古色的案几。案几上安神香青烟袅袅。
聂无双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这才和衣斜斜依在美人榻上。往事纷纷扰扰汹涌而过,而前路却依然未明。她本无意歇息,却想着想着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蒙中,似有人打开凉阁的门,走到她的身边。
一股凉风随着他的进入而扑来。聂无双想要睁开眼睛,却不防眼皮沉重非常,怎么也睁不开眼。
一声淡淡的叹息划过她的耳边,随后冰凉的手轻抚过她的眉眼,一点一点描摹而下。聂无双只觉得自己身子与魂魄就像是分离了,明明知道是他在,但是却动弹不了。
她想竭力睁开眼,却不提防两片薄唇轻轻印在她的唇瓣上。微凉的触感令她心中惊跳起来,是那香!那香一定有问题!
她猛地一个激灵,心中警铃大作,不知从哪来力气猛地睁开眼,推开面前靠得太近的人。
心在狂跳,聂无双喘息着扶着心口,因为惊吓,心头跳得几乎要拧得疼了。她脸不由煞白如雪,痛吟一声,又倒在了软榻上。
“无双!”萧凤青脸上微微变色,扶起了她:“你怎么样了?”
聂无双捂着心口,冷汗顿时汗湿夹背,她冷笑:“殿下居然……居然对无双用药!”
萧凤青脸微微一沉,他看向一旁案几上的香炉,手中长袖一震,那香炉顿时摔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他冷笑:“这只是平时安神解乏的香,本王要害你还不至于等到这个时候!不过是你自己吓你自己!”
聂无双看去,果然只看见碎片中夹杂一些普通香片,气息虽好闻,但是并不是迷香。
她松了一口气,但是受了惊吓依然四肢酸软。她依在美人榻上努力平息烦乱的心思,许久才问道:“睿王殿下要无双这时候来王府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萧凤青看着她煞白的脸色,为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这才冷冷道:“没事。”
“真的没事?”聂无双自是不信,又问了一句。
“自然是没事。有事杨直会告诉你。”萧凤青转了头,冷笑:“要是有事,也是她有事找你。本王找你做什么?”
原来如此!这一切原来只是睿王妃的一番好心罢了。难怪他今日会不在府中出城去整顿军务。又令她以为萧凤青是为了避嫌,所以才不在府中。
聂无双心中一叹,从怀中掏出一方包好的锦帕递给到他跟前:“睿王妃都告诉无双了,今日是王爷的生辰。这是无双送给王爷的。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萧凤青浑身微微一震,回头定定盯着她的面容。看着那神色倦怠的倾城容颜上是否有半分他不愿见到的虚假与慌张。
没有!她幽幽的美眸中神色复杂,但是却没有他最厌恶的虚伪。不知不觉,萧凤青只觉得心头一股闷气散了许多。
聂无双抬眸与他沉默对视。她伸了伸素白的手,问道:“王爷不肯收么?”
萧凤青看着一方小小的锦帕放在自己面前,似乎只在梦中才能出现的情景竟这时就在眼前。他伸出手,握了她的手,紧紧地拽在自己的掌心中。
聂无双只觉得他的手劲奇大,那只手捏得自己手掌的事物咯着掌心,隐隐生疼。
“王爷放手,手疼!”聂无双不由低声提醒。他与她的两只手交叠,分明是冰冷的手,却似有火从手腕处传来,一路蔓延燃红了双颊。
萧凤青放开手,打开她手中的锦帕,当中躺着一条羊脂玉雕刻祥云吉祥图案玉佩,两边用红线细细编了串珠璎珞,十分睛致。
“这是和田玉,据说是冰山融化冲下山的玉石。”聂无双解释道:“无双瞧着好看,就编了璎珞给王爷。”
萧凤青看着这玉佩,忽地低低一笑,神色恢复慵懒邪妄:“贵妃娘娘有心了。所谓礼轻情意重。这份情意,本王收下了。”
他说罢,把玉佩随意放在怀中。对上聂无双的美眸:“礼尚往来,贵妃娘娘希望本王回什么礼呢?”
聂无双微微一怔,等回过神来,心头涌起一股怒气,她冷笑:“不必了,只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玉佩,王爷想要就拿去,不想要还给无双罢了!”
她说罢,劈手过去夺他怀中的玉佩,尖利的护甲划破他胸前上好的锦缎衫子,她竟就这样伸手去拿。
萧凤青一把按住她的手,不顾她护甲上尖利的一端,死死按住,似笑非笑:“怎么?本王说几句你就不开心了?”
聂无双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他的心口被按得纹丝不动,她气极,用另一只手去掰,一边掰一边冷笑:“是,本宫又蠢又犯剑,被睿王妃设计来诳来了睿王府,还被王爷嘲笑,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本宫更傻的人了!”
萧凤青看着她气得通红的面色,忽地一把按住她在美人榻上,他靠得这般近,近得他的唇几乎要擦过她的脸颊。
“放开本宫!”聂无双又羞又怒,萧凤青索性把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后,逼近她,忽地在她耳边道:“本王就喜欢你偶尔这么犯傻。”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边,聂无双猛地一惊,他已经细细吻上她的脸颊,聂无双心底一片烦乱。她趁着他吻上的她唇时,狠了心用力咬了一下。
“嘶”地一声,萧凤青抬起头来,看着她,眸光冷冽如寒泉:“聂无双!你应该知道惹恼本王的后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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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跪太庙
聂无双并不惧怕,她迎上他的眸光,往后一缩,淡淡道:“殿下也应该知道你我之事若是被皇上知道,后果是什么?!”
萧凤青一怔,放开她。他的手心拽着她送的玉佩,无意识地在手心翻来覆去地把玩,半晌这才道:“既然如此,你又来这里做什么?”累
聂无双见他冷静下来,软软依在美人榻上,眸光幽幽:“来这里,不过是草心的杨公公,还有热心的睿王妃,若不是他们两人,本宫如何能冒险前来。”
萧凤青冷冷嗤笑:“在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草心,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热心。杨直是一直担忧你若在后宫中不争不抢,以后处境艰难。而她,不过是为了讨好本王,好让她的孩子以后安安稳稳继承王爷的爵位。”
原来这一切他都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不愿点破。而自己心中恐怕也是存了几许顺水推舟,所以才有今日的睿王府之行。
聂无双淡淡一笑:“原来王爷不愿深究。”
“是,本王知道她在安排这一切,就想看看你愿意不愿意来。”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白腻如雪的脸颊,琥珀色的深眸中掠过一抹热度。
聂无双被他眼中的光芒刺得微微一缩,低了头:“既然无双知道王爷生辰,自然要过来瞧瞧。总不能让王爷失望。”
她的声音很轻,萧凤青看着黯然低头的她,一时亦是无话可说。有风吹过凉阁,竟听到一丝风声呜咽。聂无双抬头看去,已是快日落了,她该回去了。千言万语就在心中,可偏偏找不到一句可以说的。闷
萧凤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冷冷转了头:“你回去吧。这几日宫中的事本王也听说过了。皇后如今还不敢明目张胆地与你作对。立储之事不是那么容易。她自以为是地要除去二皇子,可是却是做得急了,皇上也一定有所警觉。”
“无双明白。”聂无双看着他,许久才问道:“殿下真的愿意扶持三皇子么?”
这一句总算问出口。这般直接,萧凤青心中掠过微微诧异,但是很快却觉得她这样问无法令他升起一丝反感。身边俱是谎言与阿谀奉承,也只有在她跟前,两人不必遮掩。
聂无双坦然与他对视,继续说道:“三皇子天生心疾,按祖制是无法继承大统的。皇上子嗣又太少,恐怕最后不是大皇子就是二皇子。”
萧凤青眸光微微一闪,不看她明澈的美眸,背对着她道:“总之本王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后宫之争其实就是朝堂之争,以皇上的脾性一定会寻找一个最好的解决之道。本王也会尽力谋划。”
聂无双听不明白他这般模凌两可的话,一时间更猜不透他话中玄机。看来他心中早就有主意,只不过不方便告诉她而已。
是怎样的解决之道与谋划?聂无双猜不透也无心再去猜测,看看天色,便施了一礼轻声道:“无双回宫了,殿下好好保重。”
她说罢转身要走,一声“等等”令她不由停住脚步。聂无双转过头来,看着萧凤青大步走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幽幽的檀香扑面而来,同时又带着他身上惯常清苦的杜若香气。
“这是本王无意间得的一段据说是千年的绿檀木,闲时雕了一支发簪……你若喜欢便拿去吧。”他俊魅的面上带着一抹不自然。
聂无双慢慢接过,打开盒子,果然里面躺着一支暗绿色的檀木发簪,拿在手中沉沉,纹理美丽,整个簪子打磨得十分光滑,在发簪上雕了几朵栩栩如生的棠梨花,开得极尽鲜妍。
她抬眸幽幽地看着面前的萧凤青,忽地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把簪子握在手中,许久才涩然道:“多谢殿下!”
说完,她骤然回头,匆匆离开。走了老远,她悄悄回头,只见一抹玄青色的身影依然立在花木掩映中的凉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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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撵悠悠晃晃,聂无双靠在锦墩上,只是沉默不语,手中,轻轻摩挲着那根檀木簪。杨直跪坐在一旁,偷眼看着她。
聂无双只是不看他,眼看着要到了宫中,杨直终于出声:“娘娘可是在埋怨奴婢的大胆?若是娘娘怪罪,奴婢等等立刻去宫正司领罪!绝不敢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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